《獵劍江湖》 章節(jié)介紹
《獵劍江湖》一出,天下無書,很多讀者喜歡用如此夸張的詞語來稱贊這本小說,以表達(dá)對這部經(jīng)典網(wǎng)絡(luò)小說的喜愛?!东C劍江湖》第4章內(nèi)容介紹:杜府外人頭攢動,先前那一劍大雨洗刷杜府的奇景,早引得石潭鎮(zhèn)民爭先恐后聚集。齊霜霜一手一個蘇鐵一手一個杜三爺,.........
《獵劍江湖》 第四章 條件 在線試讀
杜府外人頭攢動,先前那一劍大雨洗刷杜府的奇景,早引得石潭鎮(zhèn)民爭先恐后聚集。
齊霜霜一手一個蘇鐵一手一個杜三爺,大雁橫空般躍出府墻,從鎮(zhèn)民頭頂掠過,惹來驚嘆連連,隨即便是紛紛議論,大抵都聚焦在杜三爺身上的可怖血跡。
無暇解釋一切,齊霜霜提兩人順著石潭鎮(zhèn)往西,以最短距離出鎮(zhèn)。
鎮(zhèn)上人多眼雜,容易生事,不如直入山林,往草木密集處一鉆,天大地大,只要擺脫了一次追兵,想再主動遇上都難。
而且在齊霜霜聽到的動靜中,先前趕往前廳的就兩人,步伐虛浮,應(yīng)該便是負(fù)責(zé)守門的兩名繡衣執(zhí)劍,即使正面對上她也不虛,但自家小姐引走的繡衣高手兩聲怒吼,估計(jì)半個石潭鎮(zhèn)的人都知道是衡山出手,殺兩名繡衣根本封不住口,若是不見血,沒準(zhǔn)和繡衣尚有轉(zhuǎn)圜余地。
齊霜霜越想越氣,好不容易下次山游山玩水,愣是惹上一身騷,替衡山招來繡衣這等大麻煩。
秋冬日短,倦鳥輕啼,才黃昏時(shí)分,天色便暗沉沉的,再有樹影遮擋,漸漸辨不清方向,估摸著追兵已經(jīng)跟丟,齊霜霜于疾奔中泄憤似的松手,任由蘇鐵摔在地上。
沖勢未消,蘇鐵在又軟又臭的腐葉層上滾了兩滾才停下,四肢百骸差點(diǎn)散架,怒沖沖跳起,卻見齊霜霜?dú)獯跤酰⌒囊硪韺⒍湃隣斂吭跇涓?/p>
帶著兩個大男人奔逃數(shù)里,齊霜霜明顯有些吃不消。
蘇鐵咽下斥責(zé),一言不發(fā)拍走勾在身上的枯枝,走上前,當(dāng)著齊霜霜的面翻開杜三爺浮腫眼皮瞧了瞧,再探探鼻息,“氣息平穩(wěn),沒有明顯傷勢,應(yīng)該是嚇昏過去的。”
說著,又看向面色潮紅的齊霜霜,“你說杜府三十多人皆死于前廳,只留杜三爺一個活口?”
齊霜霜點(diǎn)頭,想到當(dāng)時(shí)情形,喉頭又有些犯惡心。
蘇鐵追問:“都是一刀封喉,走的并不痛苦?”
齊霜霜囁嚅地嗯了一聲,青著臉反問:“你問這么多做甚?!”
蘇鐵的問題無端端讓她回憶起拼命想忘掉的細(xì)節(jié),先前還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記起那一地枉死之人,冷不丁身體發(fā)寒,難受極了。
蘇鐵沒有回答,而是翻看杜三爺綢袍,又站起,檢查其后背,才從樹影下緩緩站起:“你在騙我?!?/p>
天光暗淡,樹影斑駁,投在蘇鐵冷冷面龐,甚是煞人。
齊霜霜一激靈,抓緊長劍叫道:“我騙你什么了?”
“小柔……不,杜府之人死的都很痛苦。”
說著,蘇鐵輕輕摩挲杜三爺紅黑斑駁的綢袍,“血跡全在杜三爺正面,噴濺狀,濺射邊緣太過密集,血跡顏色不一,說明杜三爺染了不止一個人的血,且那些人死的時(shí)間前后有差,我推測殺人者故意為之,叫杜三爺近距離看著府里三十多人一一死去,故意讓血濺在杜三爺身上,血跡才會呈現(xiàn)如此異狀?!?/p>
齊霜霜頓感冷意森森,本能后退半步:“所以呢?我哪里騙你了?”
蘇鐵指尖一頓,眼中悲苦轉(zhuǎn)瞬即逝:“能出現(xiàn)這種噴濺狀的血跡,一刀封喉不假,但其實(shí)一刀封喉并不會很快死去,被封喉者只會感覺熱血涌流,痛又無法呼吸,在無邊恐懼中漸漸失去意識,清醒的一時(shí)半刻,絕對是他一生最無助最痛苦的時(shí)候……如果我料的沒錯,繡衣那人擅長誅心,旨在用杜府中人的痛苦來拷問杜三爺……”
“喂!?。 ?/p>
齊霜霜聲音放大,妙目瞪圓,臉色難看的同時(shí)滿是不可思議,“你怎的如此平靜?!你就不傷心嗎?!”
蘇鐵一愣:“什么?”
齊霜霜眼神愈加不可思議,櫻唇張合,聲音幾近于吼:“杜小柔啊,杜小柔!”
蘇鐵腦袋里嗡的一聲,好半天才從恍惚中回過神,拳肩齊顫,揪心的痛,也前所未有的空。
是啊,杜小柔……
小柔……
經(jīng)歷了那段一生最無助最痛苦時(shí)刻的,不正有那名喜歡一身鵝黃,總是笑著蘇秤砣蘇秤砣逗自己的少女嗎?
“哼!”瞧見蘇鐵痛苦神色,齊霜霜總算熄了提劍殺人的心思,但此時(shí)心也冷了大半,大有早知便該把小賊扔在杜府自生自滅的想法。
足尖一點(diǎn),齊霜霜掠回來路:“你們躲這兒別亂走,我回去看一眼?!?/p>
兩個不相干的人救出了,她還牽記著自家小姐,當(dāng)然,不是牽記自家小姐安危,而是想叮囑她玩夠了就收手,千萬別和繡衣結(jié)下血仇。
目送輕靈身影融入山林,蘇鐵等了好一會兒,周圍徹底寂靜后,抬腿捅了捅昏迷男子腰腹,冷冷道:“杜三爺,該醒了罷?”
……
齊霜霜傻眼。
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絕非尋常人能夠企及,這尋常人的范疇,便包括了蘇鐵和杜三爺。
方才只掠了一里多路,齊霜霜突然想到尚未知曉繡衣來意,猶豫著是否該去給杜三爺渡口內(nèi)氣,問清繡衣目的,日后也好當(dāng)做與繡衣周旋關(guān)系的籌碼。
想了一想,決定如此。
齊霜霜留了個心眼,生怕露聲引來追兵,便凌空借力,踩在不易引起動靜的粗壯樹枝上無聲潛行,誰知恰好見到蘇鐵踢醒杜三爺?shù)囊荒弧?/p>
見事態(tài)脫離掌控,齊霜霜蹙著眉,伏在樹上靜觀其變。
而原地兩人,渾然不知已經(jīng)被自家救兵盯上了。
杜三爺睜眼,澀聲道:“你怎么知道我醒著?”
這位昔日富甲一方、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中年富商形容枯槁,精氣神盡失,仿佛被人抽掉了支撐身體的脊梁,只余一張無力皮囊,這張皮囊衰朽不堪,綢袍、須發(fā)、臉面盡皆染血,又有一雙通紅眼眸,像極了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鬼。
蘇鐵冷笑道:“你杜府所有人都被一刀封喉,如果你早就昏過去,繡衣沒法審問,便犯不著用如此麻煩的手法殺人,直刺眉心死的最快,因此你必然眼睜睜看著所有人死去,看著每個人的血濺在你臉上,自始至終沒有昏迷,而且……我背過不少昏死之人,你裝的不像?!?/p>
杜三爺愕然,蘇鐵背他,只有最開始齊霜霜救出他之后那一會兒:“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那你為何騙她,說我昏了……”
聽到此處,齊霜霜怒氣上涌,握緊劍就要過去刺死姓蘇的小賊。
忽聽蘇鐵說道:“她們顧慮重重,你搭上的禍?zhǔn)?,牽連一家還不夠?”
齊霜霜一怔,目光復(fù)雜,松了松手中長劍,屏著呼吸繼續(xù)偷聽。
杜三爺顯然心中恨極,咬著牙硬生生憋出幾字:“確實(shí),夠了,夠了……”
下一刻,蘇鐵突然惡狠狠踹在杜三爺心口,似乎不解氣,足尖又用力碾了一下:“這一腳,是替小柔給的?!?/p>
杜三爺冷不丁遭襲,后腦勺撞在樹上,捂著胸口一陣猛咳,邊緩邊嘶聲道:“給的好……咳,給的好啊……害全家喪命,我杜三萬死難贖!”
蘇鐵于陰影中站定,筆直如槍:“告訴我所有,我替你對付繡衣?!鄙袂闊o悲無喜,唯有義無反顧的堅(jiān)定。
齊霜霜啞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遠(yuǎn)處那個連下三品都不入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世上有些人對他而言代表著什么,那是永生永世無法攀登的山峰啊,不,是連頂點(diǎn)都看不見的絕望!
“你清楚你將面對什么嗎?”那邊,杜三爺問出了齊霜霜的心聲。
少年薄唇張合,齒間迸出的仿佛不是那個自先秦霸蜀盛唐以后再度一統(tǒng)九州的龐大帝國,而是市井中最為庸俗的事物——
“大胤?!?/p>
這也是齊霜霜今天聽到最匪夷所思的兩個字,嬌軀一顫,不小心晃動樹枝,幸好秋風(fēng)欺近,一林子樹葉沙沙聲掩住了她的失態(tài)。
大胤,隨隨便便說出大胤兩字,這小賊莫非失心瘋嗎?!
杜三爺雙目血紅:“有勝算?”
蘇鐵神色不變:“沒有。”
杜三爺錯愕,頃刻后緩緩咧嘴,瘋魔般狂笑:“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小秤砣,無影絲好用嗎?”
蘇鐵瞳孔猛縮:“無影絲?等等……”下意識探手入懷,喃喃道,“原來叫無影絲嗎,難怪……我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所有。”
杜三爺扯了扯嘴角,浮腫臉龐擠做一堆,“否則這等千金難求的異寶,怎么能輕易讓你撿到?整個石潭鎮(zhèn)都以為你游手好閑,唯有我知道你在認(rèn)真活著。有些事你自認(rèn)為做的干凈,若不是我替你掐滅星火,你怕是至少死過三回了,但這兩年你很好,無甚紕漏,不用我再操心,不然我如何放心把小柔交給你……”
提到杜小柔,杜三爺頓時(shí)神情萎靡,顫著唇說不出話來,隨即又是捂著胸一陣劇咳,家門絕戶,心中痛極。
蘇鐵雕塑般呆立許久,突然跪下,對著杜三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杜三爺知他意思,三條命,便是磕三下頭。
齊霜霜看的云里霧里,弄不清這一大一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磕完頭,蘇鐵起身,杜三爺又問道:“五年砍柴,夠到多遠(yuǎn)了?”
蘇鐵恭敬回道:“方圓兩百里?!?/p>
杜三爺欣慰道:“不錯,比那些沽名釣譽(yù)的大俠好多了……”
齊霜霜眼神更迷,五年,砍柴,先前清潭寺那臭和尚也說過類似的話,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砍柴,究竟有何深意?
不等齊霜霜想明白,始終靠坐在樹根的杜三爺稍稍直了直身子,暮色將臨,卻襯得他眼神凜凜發(fā)光:“小秤砣,你若決意聽取一切,擔(dān)下我的罪孽、小柔的仇,必須先答允我一個條件?!?/p>
“你說。”
杜三爺笑了,笑的猙獰,笑的凄厲——
“聽完前因后果,你要?dú)⒘宋遥任业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