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孤兒》 章節(jié)介紹
《火星孤兒》是一部科幻小說,從一開始作者劉洋便引人入勝,激起讀者繼續(xù)讀下去的強烈欲望?!痘鹦枪聝骸返?章內(nèi)容介紹:阿木一口喝下那泛著微微苦味的藥水,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一聲舒暢的呻吟。此刻,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煥發(fā)出活力來,他仿佛聽見了無數(shù)個齒.........
《火星孤兒》 第6章 (5) 在線試讀
阿木一口喝下那泛著微微苦味的藥水,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一聲舒暢的呻吟。
此刻,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煥發(fā)出活力來,他仿佛聽見了無數(shù)個齒輪完美咬合著歡快轉(zhuǎn)動的聲音。
他拿起一本習題冊,看著題目,在腦海中進行著匹配。題目很簡短,只有三行鉛字,在阿木的眼前,那些鉛字漸漸變得模糊,唯有幾個關(guān)鍵的詞組和數(shù)字越來越清晰。他把這些關(guān)鍵字映入腦中,靜靜地等待著。幾秒鐘后,他仿佛聽到了叮的一聲——那意味著匹配已經(jīng)完成。在這個題目與它的解答方法之間,出現(xiàn)了一條清晰的線,把它們連接了起來。
他拿起筆,飛快地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一分鐘后,他得到了答案。
還不錯,他想,保持這個速度應該就可以了。
阿木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尖子生,他并不聰明。相反,很多人都覺得他有點呆。從小學開始,他的成績便一直在中下游。上了初中也沒什么進步,唯一的亮點就是歷史和政治——他基本上都是滿分。
他逐漸發(fā)現(xiàn),對于那些需要記憶的內(nèi)容,無論多么繁雜枯燥,自己總能將其完美地復制到大腦中,就像在電腦上“復制—粘貼”一樣簡單。而對于那種需要靈活處理的題目,自己就完全不知所措了。同樣的一個物理問題,就算自己曾經(jīng)做過,但只要稍微改一下題目的條件,讓解題過程變得曲折一些,自己就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這可能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笨”吧。
高中的時候,他自己選擇到了“近騰”。雖然父母被他游說得也開始對這所學校寄予厚望,但阿木對自己其實并沒有多少信心。不會有什么改變吧,他想,自己這么笨,再好的老師也幫不了自己。
這種自卑感一直存在于他之前的校園記憶中——直到他初次喝下了“藍水”。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臺干澀的機器得到了潤滑,自己身體里的某種潛能被徹底釋放了出來。
那就是無與倫比的記憶力。
即使不用刻意去記那些公式和大段文字,只要它們從眼前經(jīng)過,便深深地印在了腦子里,就像發(fā)霉的衣服上出現(xiàn)的黑斑,無論如何也洗不掉了。
當然,他并沒有變得更聰明。那些稍微脫離死板做題經(jīng)驗的題目,自己還是做不出來,但他漸漸發(fā)現(xiàn),那樣的題目越來越少了。
因為他做的題目越來越多了。
不管什么樣的題目,只要自己做過一遍,下次遇到的時候,腦子里便會自動匹配出對應的解題步驟來。剛開始只是一種無意識的反應,但他很快就從中嗅到了機會,并逐漸總結(jié)出了一種新的學習方法——題庫戰(zhàn)術(shù)。
對于別人而言,做題只是為了讓自己熟練地掌握某個知識點,當掌握這個知識點后,再做此類題目便失去了意義。如果用一條曲線表示學習成效和做題多少的關(guān)系,那應該是從零開始,逐漸上升,然后斜率慢慢減小,最后變成一條斜率為零的水平線。可對阿木來說,情況完全不同。他做題的目的不是為了掌握知識點——即使對知識點倒背如流,他也無法解答那些需要靈活運用知識點的題目。他唯一的目的,是為了擴充自己的題庫。
就像那些早期下圍棋的人工智能,在內(nèi)存中儲存了無數(shù)的棋譜,便可以游刃有余地迎戰(zhàn)人類的高手了。但作為機器來說,它其實并不理解“下棋”這件事本身。
所有做過的題目,在阿木的腦子里形成了一團果凍似的集合。這個集合并不是分類明確、邏輯清晰的,它們彼此雜糅在一起,像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各自的關(guān)系。有很多題目其實是一個類型的不同變種,有的甚至就是另一個題目稍微換了種說法,但要分辨這些細微的差別,對于阿木來說,還是太過困難。他只是把這些題目胡亂地堆在一起,像堆在柴房里的凌亂枯枝,等待有朝一日,再次被撿拾起來,扔進爐膛,發(fā)出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阿木瘋狂地做題,上課做,課間做,吃飯做,甚至做夢的時候他在做。他的身體形成了一種慣性,仿佛一旦中斷做題,就會瞬間崩塌散架。
他開始想象自己是一臺運輸?shù)臋C器,類似傳送帶,把習題冊上的題目,一點點地搬到大腦的倉庫中。那些題目和解答過程,有的他可以理解,有的似懂非懂,有的則恍如天書,但他毫不在意地照單全收。這個過程更接近純粹的體力勞動,和碼頭上的搬運工并無二致。
即使是搬運,久了也會疲乏。在阿木的感知世界里,疲倦就像是傳送帶的齒輪上長滿了一層鐵銹,運轉(zhuǎn)起來變得緩慢而吃力。這時就需要補充“藍水”了。藥液進入身體后,像是潤滑油滲進了每一個齒輪和連桿,腦子里的某個地方頓時變得活絡了起來。
在沒有藍水補充的時候,他便想象自己的背后有一個旋鈕,那旋鈕通過發(fā)條連接著傳送帶的滾輪。他時常扭曲著手臂,擰起這個虛構(gòu)的旋鈕。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扭動。
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便似乎恢復了一些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