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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天下》章節(jié)免費閱讀:第二回狐妖劫子牙走西岐鴛鴦夢姜良陷魔窟

2021-10-26 13:23:34 作者:莽原
  • 問鼎天下 問鼎天下

    《問鼎天下》內(nèi)容可分為兩大部分,前半部分主要寫我國商末周初的一段故事,但不同于神話小說《封神演義》,除了以武俠的表現(xiàn)形式外,貴在將神話人物生活化,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后半部分主要寫商周的兩路人馬出于不同目的,水陸并進,歷經(jīng)艱險拓荒美洲大陸的悲壯故事。

    莽原 狀態(tài):連載中 類型: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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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天下》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的高大英俊形象讓你神魂顛倒,魂牽夢縈。這部小說是莽原所寫,名叫《問鼎天下》,主角是七姑云中子。第3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費仲、尤渾帶了十個御林軍兵士,隨姜良來到“子牙道館”。姜良從尤渾手中奪過禮金,喝道:“在這兒等著!”氣呼呼去.........

《問鼎天下》 第二回 狐妖劫子牙走西岐 鴛鴦夢姜良陷魔窟 在線試讀

費仲、尤渾帶了十個御林軍兵士,隨姜良來到“子牙道館”。

姜良從尤渾手中奪過禮金,喝道:“在這兒等著!”氣呼呼去了。

費仲、尤渾不敢造次,只得立于門外。尤渾道:“費公,他不會跑了吧?”費仲道:“啥?除非他吃錯了藥!治愈蘇娘娘,陛下賞賜少說也有百兩黃金。此人嗜財如命,眼見錢財?shù)绞?,跑?他傻呀!”尤渾翻起小眼想了想,道:“不錯!我看他早已勝券在握,姜子牙再把鬼邪驅(qū)除,嘿嘿,你我就等著封賞吧?!?/p>

姜良順手把十兩金子塞進懷里,踏步進屋,見姜子牙正在看書,便大刺刺坐了。因十兩金子頗有重量,姜良只得用手托住,道:“我說姜子牙,你要發(fā)財了?!苯友捞ь^見是故客,笑著說道:“你是來取那五兩銀子的吧?在下給你收著呢?!闭f罷放下書冊,去取銀子。姜良顯得很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我早就說過那是給你的卦資。”姜子牙問道:“客官要卜卦?”

姜良朝門口瞥了一眼,見費仲、尤渾正在探頭探腦,喝道:“滾一邊去!”兩顆腦袋迅速縮了回去。姜良道:“姜子牙,我想請你去驅(qū)邪捉鬼,無論捉到捉不到,那五兩銀子都歸你了。”姜子牙眼睛一亮,道:“此話當真?”姜良斜了他一眼,道:“誰與你玩笑?!眽旱蜕ひ魧睚埲ッ}說了,因擔心把姜子牙嚇住,從而打退堂鼓,自然是挑著話說,說得輕描淡寫。姜子牙這才知道姜良的身份,連說“失敬”,道:“難怪門外那些官府中人被你呼來喝去?!?/p>

姜子牙帶了一些施法工具,隨眾人朝宮中走去。

費仲放心不下,想測試一番,道:“姜子牙,若你只會些雕蟲小技,不能驅(qū)除鬼邪,就等著人頭落地吧。”尤渾道:“那時把你的人頭高掛午門!”姜子牙笑笑說道:“二位大人放心就是。”

姜子牙為何愿意去宮中驅(qū)邪捉鬼?原來,姜子牙一心向道,在昆侖山學了一些道術本領,看風水,測吉兇,算姻緣,自然也涉足一些降妖捉怪驅(qū)鬼招魂之事。姜子牙此來朝歌,一是觀測天下情勢,二是等待時機。因其謀生手段實在有限,一直寄人籬下,窮困潦倒。此次進宮,正可看看殷商內(nèi)宮情景,順便顯示一下本領,掙些銀錢養(yǎng)家糊口。所以不假思索答應此事,自然沒想到姜良是在嫁禍脫身,等待他的是殺身之禍。

帝辛見姜子牙白發(fā)皓首,銀須飄然,器宇不凡,當下大喜,帶文武百官陪姜子牙來至宮院。姜子牙道:“陛下,草民直說了。往日草民曾多次眺望殿閣,發(fā)現(xiàn)乾坤倒轉(zhuǎn),陰陽失調(diào),邪氣升騰。草民料定內(nèi)宮潛來一只千年狐魅,道行極深,一般驅(qū)邪之法鎮(zhèn)它不住?!笨纯慈疹^,已是申時,正是下午的四五點鐘,道:“事不宜遲,草民要先找到那狐魅藏匿之處,斷其出入路徑?!?/p>

姜良接道:“不過,娘娘要想康復,還得服用我神醫(yī)的藥。”帝辛點點頭,姜良趁機說道:“陛下,草民先是斷準病因,后又力薦姜子牙,這等功勞是否該賞?”帝辛笑道:“寡人有言在先,定會重賞?!苯嫉溃骸氨菹拢菝瘳F(xiàn)在就想領取賞金……”

尤渾喝道:“放肆!陛下還會賴你的賞金?”

姜良一心想的是如何脫險,仍舊不動聲色,沖尤渾說道:“誰人不知本神醫(yī)嗜金如命,只要見到金子,本神醫(yī)就會頭腦清晰。你別忘了,單單將那狐魅鎮(zhèn)住,沒有本神醫(yī)的藥,蘇娘娘鳳體還是不能康復。再說,本神醫(yī)并非貪得無厭,只想先領取一半賞金。你不想讓本神醫(yī)領取,就是不想讓蘇娘娘鳳體康復,你是何居心?”

這等罪名怎敢擔當?尤渾嚇出一頭汗水,忙道:“你胡說!”咽了一口唾沬,道:“來時不是已經(jīng)給過你金子了嗎?”姜良道:“我給那貧婦了,再說那只有……”費仲生怕他隨口說出只有五兩金子,忙打圓場,故意用調(diào)侃的口吻說道:“陛下,神醫(yī)嗜金如命倒是真的,不過他說先領取一半賞金,也算是嘴下留情了。啊,哈哈。”其實姜良給老婆婆的,是他臨時看病掙的三兩金子。

帝辛笑著示意尤渾,道:“帶神醫(yī)去領五十兩黃金,明日再賞百兩。”

姜良對姜子牙說道:“稍等我就回來看你擒拿狐魅。”說罷歡天喜地跟著尤渾走了。

領了賞錢,姜良用包袱包了,斜背于肩頭,轉(zhuǎn)身就要出宮。

尤渾急追幾步,喝道:“站住!你往哪里去?”姜良站定,慢慢轉(zhuǎn)過頭,道:“鱉孫,大呼小叫什么?”面帶輕蔑,道:“隨身帶著這么多金子,被你搶去咋辦?”尤渾道:“胡說!我……沒……”他的確沒動過此念。

姜良從懷里摸出原本要賞賜給姜子牙的十兩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往懷里摸去,這一摸之下,假裝大驚失色,喝道:“我的金子呢?”尤渾奇道:“你手里是什么?”姜良道:“我說的是你倆奸賊請我來時給的那五兩?!苯袢崭鼡Q新衣上朝,他的其他東西倒是一樣不少,唯獨那五兩金子不知去向。尤渾道:“你急啥,費公替你收著呢?!苯伎嘈χf道:“你倆鱉孫見了金子比見了親爹還親,他替我收著,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心下嘀咕,這一去自不復返,可不就便宜了費仲狗賊,故意冷笑著說道:“大爺明白了,你又想把大爺灌醉,再把這五十兩金子偷了去!”尤渾急道:“我沒……”姜良故作輕松,又道:“大爺逗你玩呢,我先去把金子放起來,回頭再來看姜子牙?!?/p>

尤渾冷冷地道:“只怕你一去無回?!?/p>

姜良讓尤渾附耳過來,突然吼道:“我傻!”把尤渾嚇得一跳,姜良道:“明天陛下賞賜還有百兩黃金,你盼著大爺一去不回呢,想替大爺領取,做夢!”尤渾想想有理,百兩黃金誰會舍棄?便道:“早去早回?!苯細夂吆叩氐溃骸盎啬銈€頭!大爺不回來了?!庇葴喡犡灹私嫉逆倚εR,也故意說道:“不回來才好呢。”

眼見姜良罵罵咧咧出了宮門,尤渾招呼兩個高大威猛的御林軍兵士,指著姜良的背影,道:“暗暗跟著。”狡黠一笑,轉(zhuǎn)身去了。

姜良走出宮門,四下看看無人,道:“誰傻,等著挨刀?!比鐾缺闩?。

宮院西北角,五百個御林軍兵士圍成圓圈,姜子牙獨立其中,桃木劍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詞。眾人屏氣凝神,場面莊嚴肅穆,既神秘又神圣。姜子牙把桃木劍插于地上,在黃絹上畫了個道符,當眾燒了,指著桃木劍下,說道:“陛下,請命人挖掘。”

數(shù)百個御林軍一起動手,過來一頓飯工夫,兵士喊道:“快看!”眾人一望之下,無不毛骨悚然,原來挖開了一座大墓,里面足有百具尸骨,白花花一片片,誰會想到此地埋葬著這么多人。

帝辛倒抽一口冷氣,道:“難怪愛妃病疾纏身?!?/p>

文武百官又驚又惑,議論紛紛,對姜子牙佩服得五體投地。

姜子牙道:“這便是那千年狐魅藏身之處!累累白骨中,難免有屈死之人,狐魅隨冤魂野鬼出沒,內(nèi)宮哪能安寧?陽氣之人被妖氣沖撞,難有康健之體?!钡坌恋溃骸艾F(xiàn)下該當如何?”姜子牙道:“將白骨盡數(shù)挖出,焚于荒郊野外,驅(qū)散陰氣,使狐魅無處藏身?!彪p手托住桃木劍,道:“將此鎮(zhèn)邪之物高懸于宮門之上,那狐魅便被罩住,再不能興風作浪。明日寅時,草民入宮作法,鎮(zhèn)狐魅于泰山之下,一勞永逸。”

帝辛大喜,道:“寡人封你為下大夫,司天監(jiān)職。來人,重賞!”

姜子牙忙道:“草民初來乍到,誠惶誠恐,待明日鎮(zhèn)住狐魅,再領取賞賜不遲?!?/p>

尤渾一臉媚笑,贊道:“陛下,姜子牙果然值得稱道,盡管早已胸有成竹,卻不像那姜良丑人,急不可待索求賞金。”費仲道:“姜子牙乃是得道高人,久居京畿之地,見多識廣。姜良乃是山野村夫,見錢眼開,哪能與姜子牙相提并論?”二人對姜良早生厭煩,所以頗有微辭。

姜子牙告退,大步流星出了宮門。

比干急追幾步,喊道:“姜子牙請留步?!苯友烂笆忠欢Y,道:“不知王叔喚草民何事?”比干問道:“姜子牙,你實話實說,如此真能驅(qū)除狐魅?”姜子牙目視比干,道:“適才王叔也見了,除了草民以外,誰敢斷定內(nèi)宮埋有百具尸?。空埻跏迥??!北雀傻溃骸斑@話倒也不錯,適才本王叔也十分驚訝?!?/p>

姜子牙忽然說道:“不好!”盯住比干瞇眼看了又看,道:“王叔雖雙目炯炯,但透出晦光。草民如實相告,只怕有血光之災,請王叔凡事小心?!北雀尚Φ溃骸安蛔銥槠?!本王叔輔弼陛下料理朝政,剛正不阿,難免得罪一些奸佞,想置本王叔于死地者大有人在。不過,本王叔在一日,奸佞懼一日,這也就夠了,何管明日是生是死?!苯友赖溃骸皠倓t易折,柔可自保。大風刮來,大樹雖挺拔,往往會被連根拔起;小草雖柔弱,大風卻奈何不得,這便是明哲保身之術。請恕草民多嘴,朝中奸佞弄權,民不聊生,殷商天下雖賴王叔苦苦相撐,只怕獨木難支。”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包,雙手遞上,道:“這是一?!龤庾o心丹’,危難之時王叔或許有用?!?/p>

比干塞進懷里,道:“謝了。”

帝辛正自欣慰,值日官來報:“啟奏陛下,蘇娘娘鳳體有恙!”

帝辛“啊”了一聲,料定是蘇妲己舊病復發(fā)。尤渾喝道:“胡說,狐魅已被罩住,哪里還能為非作歹?”帝辛沖費仲、尤渾盯去一眼,對姜子牙疑心立起,此時不顧追究,大步走去。費仲、尤渾被盯得冷汗淋漓,哀嘆一聲“完了”,朝帝辛的背影追去。

鳳儀宮內(nèi),蘇妲己昏迷不醒,黑尤在其身旁不時發(fā)出凄厲叫聲。

一高一矮兩個值日太醫(yī)跪于當?shù)兀瑖樀妹嫔缤痢?/p>

帝辛喝道:“怎不醫(yī)治?”聞此喝問,高個子太醫(yī)當場目翻白珠,昏死于地。矮個子太醫(yī)膽子稍大些,忙磕頭碰地,道:“陛下開恩……”每次蘇妲己犯病,當班太醫(yī)總是被殺,幾乎無一例外,所以說一句磕一個響頭,盡管額上早已鮮血淋漓,仍叩頭不止。帝辛氣哼哼說道:“拉出去斬,沒用的東西。”矮個子太醫(yī)扯著嗓子呼喊“饒命”,高個子太醫(yī)倒是安靜,頭被砍下時,尚在昏迷之中。

帝辛握住蘇妲己的手輕輕喚道:“愛妃醒來……”

蘇妲己只覺身輕如燕,隨縷縷白氣緩緩蒸騰,仿佛飛到云端,落于高山之巔,眼前白茫茫一片,景物如夢如幻。白云慢慢散開,蘇妲己漸漸看得清了,面前有兩個巨大的朱門,每個門上都刻畫著一個醒目的八卦圖騰。耳聽有人說道:“你要從哪個門進去?”蘇妲己一驚,猛然發(fā)現(xiàn)一位女子立于身后,細看時大驚失色,原來說話之人相貌與她一模一樣。蘇妲己驚道:“你是……”那女子笑著說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蘇妲己心頭惶惑,問道:“這是哪里?”那女子笑而不答,示意她進門。蘇妲己推開左門,不料腳下是萬丈深淵。蘇妲己倒抽一口冷氣,想抽身回轉(zhuǎn),只聽那女子發(fā)出刺耳笑聲,一陣疾風吹過,蘇妲己“啊”了一聲,一頭栽去……

在幻境中,蘇妲己選擇了左門,故左臂疼痛,醒來后變得兇狠惡毒;如果選擇右門,就會右臂疼痛,醒來后會變得心地善良。

這時,蘇妲己左臂一陣鉆心疼痛,悠悠轉(zhuǎn)醒。

蘇妲己任由帝辛摟于懷中,蓬松云鬢,嬌滴朱顏,縱使在這病痛之時,亦是千嬌百媚,無限鐘情。帝辛道:“姜子牙竟敢欺君?!碧K妲己問道:“姜子牙施了些什么法術?”帝辛道:“將一把桃木劍高懸于宮門之上?!碧K妲己道:“快帶臣妾看看?!钡坌练鎏K妲己下床,慢慢走到門口,正好望見宮門上高懸著的那把桃木劍。蘇妲己瞇眼盯視,只見桃木劍寒光閃閃,讓人眼花繚亂,定睛再看,那桃木寶劍化作一把利劍,直直朝蘇妲己頭頂劈去。蘇妲己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宮內(nèi)一片慌亂,帝辛胡亂叫道:“傳太醫(yī)!傳國師!傳神醫(yī)!”

費仲、尤渾正好跑步進門,見此情景,嚇得鼻眼錯位,“撲通”跪倒,齊聲道:“求陛下開恩,求蘇娘娘開恩!”以頭碰地,“咚咚”作響。費仲道:“臣罪該萬死!”尤渾道:“那姜良只會騙取金銀,姜子牙只會坑蒙拐騙,都該碎尸萬段!”

蘇妲己轉(zhuǎn)醒,雙手抱頭,道:“臣妾頭疼欲裂,快把那桃木劍燒成灰燼!”帝辛大聲令道:“去,燒了!”帝辛愛憐之情不能言表,痛徹肺腑,道:“姜子牙明明說罩住了千年狐魅,誰知罩住的卻是寡人的愛妃!來人……”

蘇妲己目光如狼,道:“打死姜子牙,打死姜良!”

費仲、尤渾急于將功補過,齊道:“臣等定將姜子牙、姜良的人頭取來!”

帝辛道:“將二賊的首級直接高懸午門!”

姜良如漏網(wǎng)之魚,惶惶而去。大街上人來人往,擋路絆腿,姜良自然奔跑不快,邊推搡行人,邊罵道:“滾開,滾滾!”不料正碰到一個多事的人,將他當胸揪住,道:“你罵誰?”姜良不愿耽擱時間,道:“罵我。”掰開那人的手,繼續(xù)跑去。

大街上的人漸漸稀了,顯然快出了朝歌。姜良猛然轉(zhuǎn)身,見并無追兵,終于出了一口長氣,不料就在他回身再跑時,腦袋卻撞在一個人的肚皮上,姜良正要叫罵,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個高大兵士。姜良扭頭便跑,不料又撞到另一人身上,抬頭看時,又是一個高大兵士。

原來,這二人正是受尤渾差遣,暗暗跟蹤姜良的那兩個御林軍。二人高大威武,站立當?shù)乇冉几叱鲆淮蠼兀睦飼寻♀嵉慕挤旁谘劾??并未急于出手,獰笑著步步進逼。二人的身體恰似兩堵高墻,把姜良擠在中間。姜良被擠得喘息不得,沖左邊的兵士媚笑一下,又沖右邊的兵士擠出一絲笑容,道:“二位可好?”一個兵士道:“尤渾大人早料到你會逃跑,命我二人跟著你呢?!苯剂R道:“尤渾奸賊,大爺饒不了你!”另一兵士說道:“只怕是他饒不了你吧?!苯紳M臉陪笑,道:“二位請高抬貴手?!倍撕呛切α?,一個說道:“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另一個說道:“尤渾大人定會請你吃酒。”姜良道:“那是,請二位松開。”二人見他模樣滑稽,仍舊緊緊擠著,故意調(diào)侃,道:“不松?!?/p>

姜良怒道:“再不松,大爺可要出手了?!倍艘娝萑鯚o力,笑吟吟地道:“哦?好厲害,請‘大爺’出手吧!”姜良嘿嘿笑了,對左邊的兵士說道:“我正好看到你的鼻孔,猶如兩個黑洞,讓人惡心!”扭向右邊的兵士說道:“你的門牙出唇,如同兩扇黑門,令人作嘔?!倍伺溃骸霸鯓??”姜良毫無懼色,道:“松不松?”二人道:“不!”

姜良迅疾出手,朝二人臉上分別抹了一把。二人頓時七竅流血,軟軟倒在姜良腳下。姜良踢了踢二人的尸身,道:“死心眼,記住下次早點松了。哦,沒下次了。鱉孫!”彈了彈手,走開幾步,撒丫子跑了。

傍晚,姜良終于出了朝歌,便慢了下來,自言自語說道:“姜子牙,你說你已是偌大年歲,沒事瞇瞪一會兒養(yǎng)養(yǎng)精神多好,還捉什么鬼驅(qū)什么邪?說什么罩住了千年狐魅,將你自己罩住了吧。唉!天命如此,做鬼可別怪我呀。”

行得一程,天暗了下來,姜良甩了一把汗水,道:“大爺終于脫險了!”

就在這時,耳聽有人呵呵一笑,說道:“神醫(yī),你往哪里去?”

聞聽此言,姜良“呀”了一聲,嚇得險些拉稀。不容細想,面前已多出一人,姜良扭頭便跑。那人道:“哪里走?”三躥兩跳,便已追至,順手捏住姜良的肩頭。姜良扭身朝那人臉上抹去,自然是掌帶劇毒。不料那人輕巧一旋,將姜良的手腕拿住,盡管未用幾分力氣,姜良卻疼得連聲怪叫……

姜子牙尚不知大禍臨頭,回到家里,徑直到堂屋去見宋異人。

姜子牙在發(fā)妻去世后,安頓了兩個兒子,便上了昆侖山,修道四十年。奉元始天尊之命,姜子牙下山來至朝歌,因無營生,窮困潦倒,只好投奔了遠房親戚宋異人。宋異人在官府任小吏,為人倒也仗義,見姜子牙為人厚道,便央媒妁將其表妹馬春花許其為妻。

馬春花年雖六十,卻仍是**之身。寄人籬下終不是長久之計,馬春花遂與宋異人商議,借來本資,讓姜子牙做些小買賣。誰知姜子牙百事不成,賣白面被風沙吹散,開酒館遇地痞哄搶,后來只好擺了個卦攤,聊以度日。

馬春花羨慕鄰里穿戴綾羅綢緞,自己卻是粗布遮體,失望之余,對姜子牙冷言冷語,指桑罵槐,三天兩頭找茬生氣,動輒不理不睬,甚至數(shù)月不跟姜子牙說上一句話。姜子牙一直笑臉逢迎,小心翼翼,卻如何也討不到馬春花歡心。姜子牙自覺仁至義盡,后來漸漸心灰意冷。心想既然你看我不上,我又何必對你謹慎伺候?萬事順其自然。

話雖如此,姜子牙還是想讓馬春花和宋異人刮目相看。此次進宮,姜子牙以為可以得些銀錢,一時高興,破例買了些酒肉。因馬春花又在鬧別扭,邀馬春花入席時被冷言拒之,姜子牙只好請宋異人夫婦同飲。

宋異人年紀比姜子牙小,卻是馬春花的表兄,對姜子牙以妹夫相稱。宋異人道:“妹夫被封為朝廷官吏,得官府賞賜,讓鄰里敬重,表妹也會心花怒放?!苯友绹@道:“子牙原本以為,只要一心一意善待馬氏,就能將其溫情喚回,所謂‘付出關愛,收獲真情’。其實不然,無論子牙怎樣付出,就是打動不了馬氏,熱臉貼人冷屁股?!币蛴行┪⒆?,姜子牙話就更多,又道:“馬氏性格孤僻,喜怒無常,總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從無過錯,挑剔別人,指責別人,從不檢點自己。她對外人一團和氣,對家人卻橫眉冷對,稍不如意就大發(fā)脾氣,世上竟有這種人,你說怪也不怪?”

宋異人勸道:“妹夫也不要太過介意,表妹性情酷似我的姑父大人。非是我妄論長輩,姑父就心胸狹窄,脾氣暴躁。姑父經(jīng)常對姑母無端發(fā)火,好像是有幾世的冤仇一樣。唉!說起來姑母也挺可憐,常常莫名其妙被痛罵一頓。姑母去世后,姑父也有些后悔,畢竟姑母伺候了他一輩子,又何必惡言相加?”嘆了一口,又道:“姑父在世時,常以表妹酷似他的性情而洋洋自得,這就讓表妹從小就以性情似父而自豪,卻不知恰恰害了表妹?!?/p>

姜子牙招呼宋異人夫婦又喝了一碗,道:“有緣才聚,既然能聚在一起,就要一生一世去珍惜。人要大氣,大氣的人才不會因小事而心生煩惱。不懂得隨遇而安,活得一定很累?!彼畏蛉说溃骸氨砻玫男牡剡€是很善良的,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苯友啦灰詾槿?,道:“既然是‘豆腐心’,又何必用‘刀子嘴’去傷害他人?”宋夫人知姜子牙所言句句是實,道:“表妹年歲再大些,或許就會好起來?!?/p>

三人邊聊邊喝,直到月上樹梢。

姜子牙回到廂房時有些醉意,見馬氏正在閑坐,有心和好,主動搭訕了。不料馬氏聽而不聞,拉著一張馬臉轉(zhuǎn)入內(nèi)室。姜子牙自覺無趣,回到院落草庵之內(nèi),借著月光閉目打坐。

姜子牙一時思緒亂飛,想到昆侖山修道,想到肩負的改朝換代的歷史使命,想到明日進宮鎮(zhèn)罩狐魅……忽然心頭一跳,姜子牙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怎會心神不寧?”從遇到姜良開始,一直到進宮驅(qū)邪,前后細想一遍,大驚失色,道:“不好,讓人嫁禍了!”

姜子牙跑步進屋,連喚馬氏,將禍起蕭墻之事說了,最后說道:“就算是內(nèi)宮風水轉(zhuǎn)吉,蘇妲己也不能旦夕病愈,而帝辛見功效不能立竿見影,必動殺機。姜良無疑是將禍水引向子牙,他卻逃之夭夭。夫人,趕緊收拾細軟,隨我逃走?!瘪R春花淡淡地道:“你有殺身之禍與我何干?”姜子牙奇道:“你我夫妻本為一體,相公禍事加身,怎說與你無干?”馬氏撇了撇嘴,道:“你不好好做買賣,捉什么妖,你是咎由自取,活該你人頭落地!”姜子牙怒道:“妖孽為禍,人人可以誅之,何況子牙乃修道之人,焉能置之不管?”

馬春花取出竹板和刀筆,扔到姜子牙腳下,說道:“亡命之前,你寫下休書,你或是被官府捉去砍頭,或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與我無干?!?/p>

姜子牙驚道:“豈不聞一日夫妻百日恩……”

馬春花目光如刀,道:“寫吧!”

姜子牙道:“夫妻情義,怎能一刀兩斷?夫人,你不能……”

馬氏依然冷若冰霜,不想再跟他啰嗦,只道:“寫吧!”

姜子牙顫顫抖抖撿起竹和刀,一跺腳,道:“子牙一心向道,定能大器晚成。既然你不念夫妻情分,唉!子牙無話可說了。”馬氏斜睨著姜子牙,聲聲譏諷,道:“大器晚成?多大年歲了,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再說馬上就要被砍頭了,還做美夢呢?!苯友涝贌o二話,默默地拿起刀筆,在竹板上刻下幾字:“休妻馬氏”,寫罷投擲于地。

商周時尚無紙筆,大都將內(nèi)容簡明扼要刻于竹片或獸骨之上。

馬春花拾起休書,鄭重置于桌案上。

姜子牙道:“我正遭難,你于心何忍?”馬春花道:“我與你已無任何瓜葛,說此無用之話如同放屁。”姜子牙氣得雙手亂顫,一字一句地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自可,最毒婦人心!”馬春花“哼”了一下,臉扭向墻壁,道:“官兵一到,人頭落地,我可不去給你收尸。”姜子牙氣得“你”了一聲,道:“罷了,我走了,你送我出門罷?!瘪R氏猛然轉(zhuǎn)過頭來,喝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送你?”

姜子牙無言,簡單收拾了行囊,寶劍斜插于背,把姜良給的五兩銀子悄悄放在桌案上。拉開屋門,猛見宋異人夫婦正立于門口,姜子牙凄然一笑。宋異人沒想到表妹會如此絕情,話到嘴邊,無從安慰,只露出同情的目光。姜子牙道:“表兄接納于危難之時,子牙感激不盡。我走之后,請表兄盡力照料馬氏,畢竟夫妻多年……”

馬春花喝道:“你操甚鳥心!”

姜子牙一嘆,朝宋異人夫婦拱手一禮,道:“表兄表嫂保重,告辭?!彼萎惾思弊穾撞?,道:“這有瘦馬一匹,妹夫權當腳力吧?!遍T外果然有匹老馬,骨瘦如柴。姜子牙道:“謝了?!弊呦蚴蓠R,自言自語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上得瘦馬,宋異人牽住韁繩,問道:“妹夫欲意何往?”姜子牙道:“西岐?!彼萎惾说溃骸巴茉缛諝w來?!苯友赖溃骸氨硇仲涶R之恩,容來日相報。”一拍馬屁股,頭也不回,“得得”去了。此時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點“得得”的微響,敲響了殷商王朝的喪鐘……

馬春花沖出屋門,指著姜子牙的背影破口大罵,道:“老不死的,今后你窮死餓死都與我無干!我跟你生死不見,呸!”

姜子牙瘦馬走西岐,來到磻溪河邊垂釣,被周文王訪得,拜為大周丞相,親率大軍攻克朝歌。在歡迎的人群中,姜子牙一眼看到宋異人夫婦和馬春花也在其中。姜子牙慌忙下馬,扶宋異人夫婦坐定,大禮叩拜,并賜黃金百兩,以謝當年贈馬之恩。馬春花跪地不敢抬頭,懇求姜子牙能再續(xù)前緣,納其為妻。姜子牙垂頭嘆息,默然不語,命人打來一盆水,親自潑于地上,問道:“你能將水再收回嗎?”馬氏搖搖頭,道:“不能?!苯友乐刂匾粐@,道:“所謂‘覆水難收’即是如此。昔年我大難當頭,命懸一線,你卻絕情絕義,甚至坦言死生不見,人心之冷痛我肺腑。如今見我一時風光,又來求我,我怎知你的心意有幾分真切?罷了,你我之緣早于當年已斷?!币蚰罴拔羧涨榉郑友肋€是給了馬氏十兩黃金,接濟其生活開銷。不料馬氏性情躁烈,哪里受得如此尷尬,羞憤難當,回家后穿戴整齊,哭了幾聲,自縊身亡。“覆水難收”一詞即來源于此。

馬氏的性格和對生活、家庭、婚姻、親人的態(tài)度,都符合“掃帚星”的標準,所以被姜子牙封為“掃帚星”。家有“掃帚星”,必然倒霉晦氣走背運。現(xiàn)今還有不少像馬氏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得到幸福,多找找自身的原因吧。古往今來,“掃帚星”都不能“光顧”福地,所以才有了家家過年貼“?!弊值牧曀?,以避晦氣。

姜良剛剛逃出朝歌,即被人扭住,掙脫不動,只得聽天由命。姜良料定此人就是那怪目高人,這一天早晚會來,橫豎都是死,心里反倒坦然許多,恢復了往日的桀驁本性,說道:“要殺便殺,大爺不會皺皺眉頭?!?/p>

那人道:“你倒臨危不懼,我來問你,蘇娘娘身患何病?”

姜良一喜,叫道:“原來你不是那怪目高人!”

那人微微一怔,問道:“怎么說?”

姜良道:“那怪目高人怎會不知蘇娘娘身患何病,你到底是誰?”

那人笑道:“好一個聰敏的神醫(yī)?!彪S即將手松了。

姜良活動幾下酸麻的胳臂,扭頭看了,見一個道人笑吟吟立于當?shù)?,正是云中子?/p>

姜良喝道:“臭老道,原來是你,大爺正要找你咧!”說著伸手往云中子臉上抹去。云中子拂塵一卷,將他擋開,道:“既知是貧道,為何還要下毒?”原來二人是老相識,雖十年未見,卻還是被姜良認出。姜良氣呼呼說道:“你怎知大爺隱居在神農(nóng)山?”云中子撫須笑道:“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貧道。貧道原本想現(xiàn)身與你相見,但見你鬼鬼祟祟,就想看個究竟,一直暗暗跟蹤。原來你在躲避一個什么怪目高人,此人是誰?”

姜良恍然大悟,指著云中子的鼻子說道:“原來如此!你先是讓那倆奸賊上山堵我,見我逃脫了,又冒充什么‘好心人’,指點病人故意把我拖住,讓那倆奸賊把我捉了。當時我還納悶呢,誰會知道我的行蹤?原來都是你在作祟,大爺早晚會讓你拉稀!”云中子哈哈一笑,道:“那是貧道略施小計而已,神醫(yī)你也毫發(fā)無損啊。”姜良“呸”了一口,道:“若非大爺機警,腦袋早掉了。”

云中子忽然“噓”了一下,拉姜良藏身于路旁草叢之中。

一百多匹快馬從朝歌方向疾馳而來,姜良一眼認出最前面的是尤渾,嚇得脫口叫道:“是在追我……”一語未了,被云中子捂住嘴巴。尤渾帶著御林鐵騎策馬而過。云中子松開手,姜良啐了兩口,喝道:“你多久沒洗手了?”云中子正色說道:“姜良兄,貧道想知道蘇娘娘到底身患何???”姜良脖子一挺,道:“你少管!”

云中子道:“姜良兄,蘇娘娘的病情涉及國運,非同小可,望姜良兄能如實相告?!?/p>

姜良啞然失笑,道:“病一個娘兒們,會涉及國運,笑話!”云中子道:“非是貧道危言聳聽,說不定此事還會涉及我華夏民族的歷史走向?!苯脊笮?,笑畢臉色一變,道:“不能說,說了就是死!”

云中子又“噓”了一口,拉姜良藏身。

費仲帶著兩百多個御林軍兵士飛馳而過。姜良探出頭來,道:“好險!”對云中子說道:“你救了我兩次,謝了!”云中子道:“別謝了,你還是罵我吧,貧道要把你交給費仲、尤渾。”姜良一跳,忙道:“怎么?”云中子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道:“姜良兄,你說出真相是死,不說出真相也是死,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說出真相,或許能生,難道你不想做逃生一試?”云中子說一句進逼一步,姜良聽一句后退一步,直到背貼樹干,再無退路。

姜良眼珠轉(zhuǎn)了好幾圈,想想云中子的話不無道理,終于下定決心,道:“我聽你的,蘇娘娘的病隱藏著一個驚天秘密……”

一聲怪笑劃破長空,驚得鳥雀四散,有人說道:“若說出真相,你立刻便死!”

姜良嚇得順著樹干滑坐于地,脫口道:“怪目高人?!闭f罷連滾帶爬躲到云中子身后,吃吃說道:“臭老道快救我!”

一陣陰風襲來,云中子面前多出一人,立于當?shù)厍臒o聲息,形似鬼魅。此人一身白衣,花白頭發(fā)挽成一個圓髻,直愣愣束在頭頂,白色紗布罩面,在雙眼處開了小洞,眼珠黑多白少,讓人望去一眼就會立刻想到鼠目,十分怪異。

云中子拂塵一甩,置于身后,準備廝殺,道:“報上名來?!蹦侨撕叩溃骸霸浦凶?,你武功雖高,但我取你性命并非難事。不過,今夜我只捉姜良,知趣的滾開!”云中子怒道:“君子坦坦蕩蕩,露出你的真面目?!?/p>

只見那人朝空中拍了一下,云中子頓覺得身后有異,猛然回頭,正見一人立于其后,同樣無聲無息。此人裝束打扮與前面那人一模一樣,同樣是一身白衣,只是黑紗蒙面,眼珠白多黑少,讓人望去會立刻想到貓眼,十分滑稽。

姜良奇道:“咦,怎會有倆鱉孫?”

云中子驚道:“原來是‘貓鼠雙怪’!”

姜良問道:“貓鼠?真的是倆?!边B聲叫道:“完了,一個就夠厲害了,原來有倆。”

云中子轉(zhuǎn)頭說道:“姜良兄,邪道人物因何逼你?”

姜良奇道:“邪道?不是圣道么,咋又變成邪道了?”

云中子從鼻子里“哼”了一下,道:“‘圣道’是這幫狗賊的自稱。”

姜良對道中之爭知之甚少,今有云中子在場,氣壯了許多,故意裝作突然明白的樣子,道:“哦,原來是這么一幫東西?!蹦恰柏堁邸焙鹊溃骸昂f!我們是人,怎么會是東西?”姜良道:“這么說你們不是東西?!薄柏堁邸睔獾没鹈叭?,厲聲喝道:“胡說!我們是東……”“西”字未出口,頓覺不妥,就此打住。姜良不依不饒,步步進逼,道:“你說,你們是什么東西?”“貓眼”自知百口莫辯,罵道:“胡說!”

那“鼠眼”道:“姐姐別跟他啰嗦,動手!”

原來,“貓鼠雙怪”乃姊妹二人,老大長了一對貓眼,人稱“貓眼姐”,老二恰如鼠目,人稱“鼠眼妹”。貓眼姐心無機巧,鼠眼妹心狠手辣。二人已四十來歲,都有高度近視,就算人在對面,亦視之不清。但二人聽力驚人,常人之一呼一吸都瞞不過其耳,尤其是在黑夜與人動手,怪目勝過常目?!柏埵箅p怪”嗜殺成性,一般人聞其名諱,都會為之色變。

云中子輕蔑一笑,道:“‘貓鼠雙怪’既然都來了,就一起上路吧?!奔膊角摆叄笱勖霉ト?。貓眼姐怪叫一聲,從云中子背后進招。“貓鼠雙怪”都使一把柳葉單刀,招式十分怪異,無論云中子如何跳躍騰挪,她二人始終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這種陣形能攻能守,往往讓對手首尾難顧,加上月光朦朧,二人占了不少便宜。三人打到一處,轉(zhuǎn)眼過了十幾招。

姜良不會武功,瞧不出誰強誰弱,喊道:“喂!臭老道,你打得過這倆怪目賊嗎?你要打不過,我就先跑了?!?/p>

云中子道:“不用跑!”

鼠眼妹道:“哪里跑?”

姜良聞聽,下意識地轉(zhuǎn)身便跑。貓眼姐飛身跳起,落于姜良面前。云中子大喝一聲,跟著起跳,落于二人中間。白光閃閃,姜良只覺得眼花繚亂,脖子上隨時都有可能挨上一刀,嚇得蹲坐于地,雙手抱頭,雙目緊閉。

這時,從朝歌方向隱隱傳來吆喝聲,一百多匹戰(zhàn)馬飛奔而來。另一方向,是費仲、尤渾返回的兩路人馬,也朝這里急馳。姜良叫道:“臭老道,快把這倆鱉孫打發(fā)了!”鼠眼妹也是心頭大急,鼠眼一轉(zhuǎn),計上心來,一招“道聽途說”朝云中子下盤攻去?!暗缆犕菊f”顧名思義,乃是真真假假,亦真亦假。此招看似攻擊左腿,實則圖謀右腳。如你去化解右腳,卻又攻你左腿,不但變化多端,詭秘異常,而且真假變換,讓人是非難辨,防不勝防。云中子知此招厲害,忙使出了一招“道法自然”。應對“道聽途說”之真真假假,就用順其自然之法。不料,鼠眼妹早料到云中子會用此招破解,就在云中子躍身空翻之際,在懷里摸了一把,朝云中子撒去。

姜良對此動作再熟悉不過,叫道:“留意!”

云中子尚在半空,叫了一聲,趕緊閉了雙眼,同時拂塵朝鼠眼妹拍去,不得已來了個以攻代守。雖是殺招,但目不能睜,威力頓減。云中子悠然飄落,閉目屏氣,不敢亂動。白灰稍散,云中子睜開雙眼,只見四周黑壓壓圍著五百來個御林軍兵士,哪里還有“貓鼠雙怪”和姜良的影子?目望幽暗蒼穹,云中子呆呆地想:“蘇妲己的病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忽然一顫,又想:“姜良諱莫如深,難道蘇妲己是邪道人物?”正苦苦思忖,耳聽費仲大聲說道:“萬事皆因云中子而起,把云中子捉去行刑。”因捉不到姜良、姜子牙,尤渾氣急敗壞,叫道:“上!拿住云中子,不論死活?!?/p>

云中子罵了一聲“奸賊”,飛身而起,在半空翻了兩翻,踩踏著兵士頭盔,沖出圈外,頭也不回往西疾去,留下一道煙塵……

尤渾令道:“快追!”

“貓鼠雙怪”一左一右將姜良倒架著,一路飛奔。

姜良后腦朝前臉朝后,兩旁樹影飛掠而去,耳邊“呼呼”風響,直到天將拂曉,才被扔到地上。姜良疼得齜牙咧嘴,罵道:“丑婆子,不會輕點?”姜良心里早有盤算,今日落于“貓鼠雙怪”之手必死無疑,便想死出個英雄模樣,省得像那隱居的十年整天提心吊膽,所以性情盡露,毫不顧忌。

鼠眼妹喝道:“我問你,‘鴛鴦夢’之事怎么樣了?”

姜良道:“一直放在心上。”

鼠眼妹道:“這么說還沒有成功?”

姜良道:“那是……”見鼠眼妹不悅,忙改口道:“快了快了!”

鼠眼妹喝道:“捆起來!”

姜良挺身坐起,喝道:“干嘛捆大爺?”邊說邊朝懷里摸去,想乘其不備下毒。這動作鼠眼妹并不陌生,只一抖繩索,還沒看清她如何出手,姜良已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手法純熟,一看就知經(jīng)常干些捆綁勾當。鼠眼妹從姜良懷里搜出不少金子,還有兩包藥粉。失了毒藥可以再配,失了金子卻令人痛惜,姜良叫道:“把金子還我!”

鼠眼妹道:“蒙上他的眼睛。”

姜良叫道:“慢!”嘿嘿笑道:“能否告訴大爺,你倆的眼睛怎么就這么怪?”貓眼姐喝道:“你少管!”姜良正色說道:“本神醫(yī)可以醫(yī)好你倆的眼?!必堁劢銢]多少心計,見姜良說得十分真誠,將信將疑,不再聲色俱厲,道:“聞所未聞。”姜良煞有介事地道:“別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神醫(yī)!”故意放緩語氣,道:“我祖俞跗是炎黃時的神醫(yī),什么貓眼鼠眼驢眼豬眼都能醫(yī)好,難道你沒聽說過?”貓眼姐道:“只聽人說過俞跗看病時,除了用草藥還用刀具?!苯家槐菊?jīng)地道:“你傻呀,那就是在給人醫(yī)貓眼兒呢?!毖b作神秘兮兮,又道:“你倆附耳過來,讓大爺告訴你倆如何醫(yī)治?!?/p>

貓眼姐將耳朵遞過,鼠眼妹遲疑片刻也湊近姜良。姜良道:“你二人能否給點兒笑臉?”貓眼姐果然擠出一絲笑容,鼠眼妹卻罵道:“快說!休得在此饒舌。”姜良四下瞧瞧無人,壓低嗓音說道:“你倆每人打死一條狗……”貓眼姐不解,問道:“干啥?”姜良道:“剜下狗眼給你倆換上,這樣你倆就成了‘狗眼看人低’了。”說完哈哈大笑。

鼠眼妹惱羞成怒,“唰”一下抽出柳葉刀,架在姜良脖子上。姜良不慌不忙,道:“又涼又癢,大爺不喜歡,拿開!”鼠眼妹冷冷地道:“你以為老娘不敢殺你?”姜良道:“是,因為大爺還有用處?!?/p>

鼠眼妹“哼”了一聲把刀撤了,對貓眼姐說道:“把他帶走!”

姜良被推搡到一個山洞前,蒙眼布扯去。只見兩個白衣大漢攔住去路,“貓鼠雙怪”從懷中摸出銀桃子給二人驗了,進了山洞。銀桃子只有拇指大小,打造得十分精致,原來這正是圣道使用的一種身份證明。走了一盞茶工夫,貓眼姐說道:“稟報金圣使,‘貓鼠雙怪’把姜良帶到。”說著把姜良的金子和藥粉等扔到地上。

這是一個寬暢的山洞,火把插了整整一圈,照得亮如白晝。中間是百級臺階,每個臺階站著兩個白衣圣士,手持兵器,威風凜凜。臺階上面擺放著一張虎皮大椅,椅子上端坐一人。此人亦著白衣,年歲不大,白里透紅,英俊瀟灑,一幅泰然模樣,一看就知非同一般。椅子邊豎著一把短柄青銅大鉞,锃明瓦亮。姜良沖大鉞瞧了又瞧,暗道:“不知有多少人被此鉞剁了腦袋。”料知此人能定其生死,再不敢造次,生怕一言不當把小命丟了,哈了哈腰,擠出滿臉笑容,問道:“這是哪里?”

洞中回音,嗡嗡作響。

金圣使道:“聚圣洞?!苯嫉溃骸熬凼ザ矗趺礇]聽說過?金圣使……”剛說出一句話便又掩飾不住其固有性情,道:“嘿嘿,你是姓金呢,還是跟姜良一樣嗜金如命呢?”金圣使仍是一團和氣,道:“你非我圣道中人,自然有所不知?!苯嫉溃骸澳芊窀蟆薄盃敗弊謩傁氤隹?,趕緊咽進肚子里,順口說道:“能否跟大神醫(yī)說說?”金圣使笑了,道:“敢自稱大神醫(yī),口氣不小嘛?!睕_“貓鼠雙怪”擺擺手,二人會意,把姜良的綁繩解了。

金圣使道:“我圣道創(chuàng)立已近百年……”

姜良道:“我剛聽云中子說過,‘圣道’實際上就是一幫‘邪道’?!?/p>

鼠眼妹喝道:“你找死!”慢慢抽出柳葉刀,見金圣使并未發(fā)怒,又把刀塞了回去。

金圣使道:“是正是邪可不是由云中子說了算的?!苯几胶椭f道:“那是,那臭老道懂啥?!毙睦飬s暗罵:“看貓眼姐和鼠眼妹那模樣,一看就知是邪道!”只是此時哪敢說出口,耳聽金圣使說道:“圣主老人家不辭辛勞,傳承伏羲八卦,圣道大業(yè)必將流芳百世,惠及萬民。”見姜良聽得神往,金圣使興趣盎然,道:“圣主之下,以五行之金木水火土命名主使。西方為金,本圣使主持西方事務,顧名思義,被稱作‘金圣使’?!?/p>

姜良道:“難怪你等都衣著白色,西方為白,順理成章。這么說主持南方事務的叫‘火圣使’,東方為‘木圣使’,北方為‘水圣使’,中原為‘土圣使’了?!?/p>

金圣使笑道:“不錯。”臉色一變,道:“‘鴛鴦夢’之事怎么樣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在姜良面前閃現(xiàn)。當時鼠眼妹帶去一個年輕的男子,讓姜良診治。那男子所患之病世間罕見,發(fā)病時手臂奇疼,痛不欲生,讓人昏死,醒來時性情大變,有時變得心地良善,有時變得暴戾兇狠。姜良驚詫萬分,細問了那男子,方知發(fā)病時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見高山巔峰之上,有左右二門,無論進左門還是右門,腳下都是萬丈深淵。姜良道:“此病《神農(nóng)本草》和《黃帝內(nèi)經(jīng)》上均無記述,病因怪、病情怪、病理更怪。因從未見過,所以尚無妙方醫(yī)治?!笔笱勖美淅湟恍?,道:“諒你也沒見過!圣主圣諭,給你十年期限,找出治愈之法,此事暗語為‘鴛鴦夢’。十年之后,‘鴛鴦夢’若無結(jié)果,你就會像他……”就在姜良一怔之際,鼠眼妹揮手拍向那男子腦門。那男子不及慘叫,腦漿迸裂,噴得姜良滿身紅白之物。鼠眼妹又道:“我勸你老老實實,休要耍弄花招,否則,死!”說罷揚長而去。姜良嚇得呆呆傻傻,半天才清醒過來,忙將那后生尸身細細察看一遍,發(fā)現(xiàn)這人身強力壯,渾身上下并無異樣,只是其左右手臂上各有一個太極圖。姜良納罕半晌,終不得其解,心道:“圣道人物心狠手黑,定會說到做到。而此病根本沒人見過,典籍亦無記載,而且那男子已死,如何還能下藥驗證療效?別說十年,就是一百年大爺也無法尋到治愈之法。什么狗屁‘鴛鴦夢’,名字挺好聽,我呸!”思忖一回,姜良決定逃之夭夭,這才躲進神農(nóng)山隱居。當他被費仲、尤渾弄進朝歌時,卻發(fā)現(xiàn)蘇妲己所患之病與死去的那男子毫無二致,自然能把蘇妲己的病情說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就料定此事跟圣道有關,只是不知蘇妲己跟圣道是何關系。圣道和官府他都得罪不起,于是靈機一動,嫁禍姜子牙,惶惶出逃。

沒想到剛出朝歌即被逮住,聞金圣使發(fā)問,姜良嚇得渾身亂抖,語無倫次說道:“還……在竭力……”金圣使道:“你隱居神農(nóng)山十年,難道還沒結(jié)果?”姜良一跳,叫道:“我的隱居之地無人會知,你怎么知道?”金圣使道:“你可是每五天砍一次柴,每十天采一次藥?深入簡出,鬼鬼祟祟……”姜良當即癱倒,半天才哆嗦著爬起來,說道:“原來你都知道!只是為何沒再去追殺我?”金圣使道:“十年來,你的確在為‘鴛鴦夢’費心,故而才讓你茍活于世?!?/p>

姜良甩了一把冷汗,道:“謝了!姜良對圣主圣諭從未忘懷,整日苦思冥想,只是‘鴛鴦夢’亙古未有,請再給一些時日,定能成功?!笔笱勖美淅涞氐溃骸巴砹恕!苯汲猿哉f道:“不晚不晚……”金圣使道:“念你十年來廢寢忘食,圣主仁德寬厚,決定就再給你五年時間?!苯歼B連打躬,道:“謝了謝了?!苯鹗ナ沟溃骸澳憧陕犠屑毩?,五年一到,若‘鴛鴦夢’還未成功……”姜良接道:“剝皮抽筋,挫骨揚灰,粉身碎骨,不得好死?!睍簳r已無性命之憂,姜良松了一口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到了朝歌?”

金圣使笑道:“普天之下,哪有圣道不知道的事?據(jù)宮中傳來的消息,此次進宮神醫(yī)先是嫁禍于人,后又金蟬脫殼……”

姜良叫道:“宮中?”一驚非同小可,自言自語道:“難怪大爺?shù)囊慌e一動都被探得清清楚楚。”轉(zhuǎn)向貓眼姐問道:“宮中真有圣道的人?”貓眼姐道:“有何怪哉,五湖四海皆有我圣道兄弟姊妹?!苯荚俅伟c坐于地,腦袋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問道:“宮中那人是誰?”翻著眼睛說道:“一定是蘇妲己,不對!哦,明白了,一定是費仲、尤渾二賊!嘖嘖,看看你們圣道人物,不是惡婆就是惡賊。”貓眼姐、鼠眼妹齊聲喝道:“胡說!”姜良瞇眼尋思,道:“不是費仲、尤渾,那會是誰?”細想了宮中情景,忽然想到一人,心頭一跳,驚道:“難道是他?”慢慢爬起來,喃喃自語:“一定是他!”

見他旁若無人般的戲侃,金圣使并未怪罪,道:“你猜到的是誰?”

姜良確已猜到宮中那圣道人物,只是見金圣使兇光閃了一下,哪敢照實說出?當下訕訕笑了,胡亂說道:“整日拿著那銀桃子把玩,傻瓜都能看得出來?!苯鹗ナ惯@才把心放下,圣道人物守秘身份,銀桃子比性命還重要,誰會整日在手中把玩?

姜良想知道姜子牙是否已被砍了頭,問金圣使:“既然你們宮中有人,你有沒有聽說誰被殺了?”金圣使道:“沒聽說有人被殺,倒是聽說有人被放了。”姜良聞聽此言,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姜子牙,驚道:“怎會把他放了?不可能!”

金圣使面色突然變得嚴峻,道:“云中子那賊鼓噪如簧之舌,游說帝辛赦歸姬昌?!苯嫉溃骸凹Р??不是姜子牙?”這才知道二人說兩岔了。金圣使沒接他的話頭,兀自說道:“不過,姬昌終究也逃不過我圣道的天羅地網(wǎng),圣道佐使狒狒頭已奉命前去截殺……”

姜良奇道:“狒狒頭?是個真的狒狒,還是長得像狒狒?”

忽聽有人說道:“怎么,難道邪道想對我西伯侯下毒手?”

就在眾人一愕之際,白影飄過,云中子颯然立于當?shù)?,一身浩然之氣。誰會想到戒備森嚴的聚圣洞里還藏著人,眾圣士驚惶失措,將云中子團團圍住。姜良喜道:“臭老道,你怎么才來呀,大爺差一點被那倆丑婆子弄死,快救我出去!”

云中子手指金圣使,道:“邪道處心積慮,竟將奸細安插到宮中,禍害朝廷,攪亂天下,險惡用心昭然若揭?!陛p蔑一笑,又道:“貧道早已料到,朝中奸賊和邪道狗賊都不會善罷甘休,故而奏請陛下恩準,請丹楓將軍一路護送,西伯侯歸途之中,嘿嘿!安然無恙?!?/p>

金圣使笑道:“朝廷已發(fā)六百里加急,命虎威關守將曲直和攸喜將軍兩路截殺。攸喜對丹楓一家世恩,以丹楓之義,如何還手?曲直、攸喜與狒狒頭三方聯(lián)手,試問……”故意學著云中子剛才的口氣,道:“嘿嘿,姬昌還能活嗎?”

幾句話聽完,云中子已是通身冷汗,道:“貧道怎沒想到此節(jié),若西伯侯有個三長兩短,貧道……”姜良道:“我說臭老道,姬昌不是還沒死嘛,你快去救他不就行了,還在這兒啰嗦個啥?”云中子道:“不錯,貧道這就前去!姜良兄,快告訴我潛伏在宮中的邪道人物是誰?”適才觀姜良的神色變化,料定姜良已知道宮中那個邪道人物。姜良道:“說了會死。”云中子道:“貧道把你救去?!?/p>

金圣使哈哈大笑,道:“你偷偷摸摸進了聚圣洞已是僥幸,想出去可比登天還難!”

眾圣士圍著云中子飛速旋轉(zhuǎn)。云中子一手拉著姜良,一手高舉拂塵,隨眾人飛旋。眾人將兵器一齊擲出。云中子提著姜良單腳起跳,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躲過兵器飄落于地,縱使在重圍之中,依然是身形瀟灑,出手飄逸。一時刀光劍影,圣士雖然人多,卻占不了絲毫便宜,不多時倒地一片。

金圣使在座位扶手上輕輕一拍,抄起那把短柄青銅大鉞,猶如離弦之箭朝云中子飆去。云中子知來者不善,揮拂塵便擋,“當啷”一響,云中子驚道:“好厲害!”原來,青銅大鉞重達八十一斤,拂塵與之相撞,猶如小棒擊大鐘。金圣使見機不可失,單掌推出,朝云中子當胸遞去。云中子出于本能用手去擋,才發(fā)現(xiàn)手中正捏著姜良,稍稍一怔,再想躲避已是不及,大叫一聲,連帶著姜良一連翻了幾個跟頭,頹然蹲坐于地,一縷殷紅血水從嘴角流出。

云中子道:“邪道人物還真不能小覷?!币焕迹S至半空,踩踏著眾人肩頭,飛身出了聚圣洞。

眾圣士一路怪叫,緊追不放。

云中子、姜良藏于樹叢之中,耳聽貓眼姐說道:“云中子就在此近消失,仔細搜了?!甭曇艚谘矍埃汲隽艘簧砗顾?,心道:“若再讓那倆丑婆子逮住,必死無疑?!闭底远\告,忽聽金圣使道:“莫搜了!”沖云中子藏身之處高聲說道:“云中子,你口口聲聲自稱‘正道’,怎跟耗子一樣藏頭匿尾,出來吧!”

云中子情知瞞他不住,拉著姜良跳了出來,直接攻向金圣使。

云中子本已受傷,又要處處保護姜良,哪里會是金圣使的對手?剛剛過了十合,云中子一拉姜良,轉(zhuǎn)身便跑。姜良氣喘吁吁說道:“我說臭老道,跑不了了,還是投降吧,給金圣使多磕幾個頭,興許還能活命。”云中子喝道:“正邪不兩立!”姜良道:“那就都得死!”金圣使道:“云中子,只要你投降圣道,圣主至少會封你個佐使?!苯佳郯桶屯浦凶?,直想替他作答。云中子喝道:“做夢!”姜良急道:“臭老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搭話之間云中子稍稍分神,被金圣使拍中后背,一口熱血噴射而出。

金圣使笑道:“既然你不肯投降,本圣使就得送你上路?!?/p>

貓眼姐道:“何勞金圣使動手?!痹捯袈鋾r,刀已前遞,直指云中子咽喉。

云中子猛地一旋,拂塵朝貓眼姐臉上拂去。貓眼姐揮刀便攔,不料拂塵既柔且軟,用刀哪能擋得?。俊鞍 绷艘宦?,棄刀于地,手捂雙眼,滾倒于草叢之中,痛得滿地翻滾。

云中子拉住姜良飛身而去,眾圣士一路狂追……

云中子慌不擇路,朝山上跑去。姜良道:“那兒有個山洞!”云中子不假思索,拉著姜良一頭扎了進去。

眾圣士追到,鼠眼妹道:“云中子就在此地消失,仔細搜了!”有人道:“鼠眼妹,你看得準嗎?”鼠眼妹道:“我看得準!”那人道:“不是說‘鼠目寸光’么,你能看得準?”鼠眼妹罵道:“閉上你的臭嘴!”

云中子驚魂未定,四下瞧了。這山洞能容納五六個人,洞口卻極小,云中子壓低嗓音說道:“只要貧道守住洞口,邪道眾人就奈何不得?!焙鲆娊寄抗庥我?,魂不守舍,云中子道:“姜良兄怎樣?”

姜良面色紅潤,胸口起伏,說道:“云中子你聽好了,我這就出去了?!?/p>

云中子伸手在他額上摸了,姜良一把將他的手打去,道:“我沒發(fā)燒!”正顏說道:“姜良雖然懼死貪生,但姜良乃神農(nóng)、俞跗之后,醫(yī)術雖不及神農(nóng)、俞跗之萬一,但也被稱為天下第一神醫(yī),數(shù)十年濟世扶危,救人無數(shù)。姜良不能辱沒先祖的名聲,更不能枉被民眾贊譽。圣道暫且不會加害于我,終有一天我會找到醫(yī)治之法,讓人不再受這等怪病折磨?!?/p>

一番話讓人錚錚不疑,云中子惑目相看,道:“這就是‘鴛鴦夢’?”姜良道:“是?!痹浦凶拥溃骸啊x鴦夢’絕非如此簡單,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會是什么?”姜良已不耐煩,喝道:“我哪兒知道?!?/p>

眾圣士搜索正緊,漸漸近了山洞。

姜良道:“我要出去了,你也該去救西伯侯了,晚了只怕就見不著了?!?/p>

云中子道:“也罷!日后邪道若敢為難姜良兄,貧道決不會袖手旁觀!”

姜良邁步便走,剛走出兩步,又轉(zhuǎn)過身,道:“把嘴張開?!痹浦凶拥溃骸霸鯓??”姜良道:“叫你張嘴就張嘴,還能喂你毒藥嗎?”從衣角里摸出一個黑黢黢的藥丸,塞進云中子口中,道:“幸虧大爺藏得好,才沒被那倆丑婆子搜了去。這是神農(nóng)傳下來的‘金元丹’,只需一盞茶工夫,任你內(nèi)傷再重,只要鼻孔還會出氣,就能讓你恢復如初?!痹浦凶痈箖?nèi)果然正氣激蕩,任督二脈沿周天運行,不到一盞茶工夫,已是精神抖擻。

姜良道:“走!”

云中子一甩拂塵,道:“慢!你告訴貧道,蘇娘娘所患何???宮中的邪道人物是誰?”姜良道:“要是全對你說了,金圣使還能讓大爺活著?誰傻!”云中子道:“你盡管說來,有貧道在……”姜良道:“別吹了,自顧不暇?!痹浦凶蛹钡溃骸敖夹帧苯嫉溃骸白吡耍 痹浦凶訜o奈,只得隨姜良出了山洞。

鼠眼妹一眼看到二人,叫道:“圍了!”

姜良此時已毫無懼色,款款來至鼠眼妹面前,盯住她的鼠眼看了又看,動作極其夸張,忽然伸出兩個手指頭,在她面前迅速閃了一下,問道:“這是幾?”鼠眼妹不明就里,懵懂答道:“二。”姜良道:“你也只能看到‘二’,鼠目寸光!”鼠眼妹氣得“你”了一聲,正要動手,姜良已轉(zhuǎn)向金圣使,道:“適才本神醫(yī)已然想得明白,你聽著,本神醫(yī)這就隨你去,五年之內(nèi)若‘鴛鴦夢’還未成功,本神醫(yī)愿意被你萬箭穿心!”

金圣使不知姜良怎會突然有此變化,道:“如此甚好,只是本圣使勸你不要耍弄什么花招。”姜良仰天大笑,道:“要是耍弄花招,還能被那倆丑婆子逮住?”面色一沉,又道:“不過,云中子這臭老道在我危難時能挺身而出,還算仗義,你先把他放了,我再隨你去。”

金圣使遲疑一下,圣主只命他查問“鴛鴦夢”之事,并未讓他追殺云中子。聽了姜良這番表白,心愿已足,且云中子的武功不弱,加上姜良從中要挾,便想順水推舟放人。

鼠眼妹叫道:“不可!圣道與他勢不兩立,只有刀劍說話?!痹浦凶庸恍Γ溃骸皝硌?!”鼠眼妹不由分說朝云中子攻去,依然是刀刺咽喉。云中子不慌不忙,待刀至咽前寸許,突然抖了一下拂塵,耳聽一聲慘叫,鼠眼妹手捂眼睛,滾倒于地,痛得滿地翻滾。

姜良幸災樂禍,道:“看你這鱉孫樣,滾相不像滾相?!?/p>

眾目睽睽之下,云中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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