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們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他們的愛情故事令人向往。這是作者潘小白所寫的小說《局外人》，主角是虞士卿虞雯。第8章主要內(nèi)容：幕夜下，石秀樓紅燈高懸，廊柱、扇門、欄桿上雕刻貼金，一片紅火，彰顯十三行之大氣。實(shí)際上，樓下來往的.........

《局外人》 第8章 獨(dú)挑大梁 在線試讀

幕夜下，石秀樓紅燈高懸，廊柱、扇門、欄桿上雕刻貼金，一片紅火，彰顯十三行之大氣。

實(shí)際上，樓下來往的人都是過把眼癮的行人游客，他們稍加滯留片刻便匆匆離開了。

尋常的時候，石秀樓冷冷清清，今天樓外停著幾輛老爺車，樓內(nèi)嘈嘈雜雜。

王伊人姍姍來遲，他拜別姑蘇后便驅(qū)車離開外灘到了滬中。一路上，他心不在焉，十三行看似平靜實(shí)則因?yàn)榈乇P的紛爭而矛盾重重，猶如一個裝滿火藥的炸藥桶，隨時可能被引爆，而引爆導(dǎo)火線的無非是劉四爺?shù)乃?，假若他熟視無睹，任由矛盾激化，當(dāng)十三行徹底亂了，他連安寢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但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談何容易，不單十三行各個掌柜心懷鬼胎，甚至外人也在趁火打劫，非要置十三行與死地。最主要的一點(diǎn)不可忽視，劉四爺死在外灘是很蹊蹺的，外灘是他的地盤，這不外乎是有人想要嫁禍與他。

可僅靠他一個人是穩(wěn)不住局面的，一來，他資質(zhì)尚淺，在行內(nèi)威信不高，王萬千在世的時候，一幫人搖著尾巴婀娜奉承，可他一走，那幫人以為王伊人充其量是靠山已倒的乳臭小子而已，不足為懼。

王伊人雖然十分憤怒，也思考過當(dāng)家作主，可他始終沒有急于一時，也沒心思登上大掌柜的位置。

他不會傻到將自己推上眾矢之地?？傻搅诉@個火燒眉毛的節(jié)點(diǎn)上，進(jìn)一步是賭注后退一步是火海，對他都不利，但王伊人如果親眼看著十三行四分五裂，父親的心血?dú)в谝坏?，他于心不忍，自然，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王伊人認(rèn)為責(zé)任心始終大于個人的安逸生活。

王伊人在打電話通知各大掌柜聚集石秀樓前，他一宿未眠，抽了整整一盒香煙，當(dāng)拿定注意后，他決定見一面姑蘇。

那位被他視為姐姐的女人，至少在她那里坐一坐，他可以獲得安慰和勇氣，在滬上乃至世界上，姑蘇是她唯一牽掛的親人了。

當(dāng)走出百樂門，嘈雜的爵士樂消散后，他仰頭看到了天上的浮云，頃刻間，他想到了王萬千臨終前的話。

天圓地方，滬上乃至十三行總得有個規(guī)則，這樣游戲才會繼續(xù)下去。那一刻他如釋重負(fù)的笑了，也清楚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他從車上走下來，脫下了帽子遞給助手田子坊，田子坊是他父親的養(yǎng)子，蒙受王萬千養(yǎng)育之恩，他算得上是王伊人的心腹了。王伊人走上石秀樓前的石階，看守在扇門兩旁的人鞠躬并打開了門，兩人走進(jìn)大堂繼而上了二樓。

走廊盡頭的一件雅閣中，嘻嘻哈哈的聲音中摻雜著一兩句污言穢語，王伊人緩下腳步，洗耳聽著，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他走到扇門前，站了一會，伸手猛然推開門，房中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房間中央的紅木長方桌周圍坐著十三行各分行掌柜，他們齊刷刷地看向王伊人，寒暄打著招呼，王伊人整理著西服，在眾目睽睽下在主座上坐下。剎那間，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卻鴉雀無聲。

“伊人啊，今天招呼大伙過來所謂何事?。俊边@時候，坐在王伊人左手一側(cè)的男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此人有四十多歲的模樣，一臉儒雅正派，他穿著一身青色斑竹唐裝，一臉慈笑。

他便是宇文泰，在十三行，他和王萬千平輩，算是王伊人的叔父輩了。

王伊人笑臉迎上他，說；“老爺子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如今咱們家出了點(diǎn)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更怕壞了規(guī)矩，所以請各位來商議一下。”

“王掌柜，你太謙虛了吧，你看你都上座了，這個家該誰做東不是一目了然嗎？”尾座的掌柜說。

“是啊，王老弟，你做這個位置沒有人會反對的，畢竟子承父業(yè)，名真言順嘛?！逼渲幸粋€訕笑著摻和，“反對的人受天譴，暴尸街頭，現(xiàn)在誰敢說個不字喲?！?/p>

王伊人知道眾人冷嘲熱諷給他難堪，他肚子里一團(tuán)火卻不是發(fā)出來；“按資質(zhì)我比不上各位，自然也沒膽量坐上大掌柜的位置，至于我為何做這個位置，并非我狼子野心，急不可待，而是因?yàn)槭行烫玫囊?guī)矩，各位都是交行的蟲兒也是十三行的頂梁柱，一些東西記得清楚，摸得透徹，看得明白?！彼f，“家父生前嘔心瀝血經(jīng)營著十三行，才有了現(xiàn)在繁盛的局面，我想每個人都不想見到它在歹人手中付之一炬，所以他制定了規(guī)矩，讓我們能夠恪守團(tuán)結(jié)?！?。

王伊人笑著說，“我不但管著外灘區(qū)的生意更是十三行的刑堂主管，如果各位反悔當(dāng)初投票舉薦我就任此職，大可在幾個月后的點(diǎn)燈會上后另擇賢人，但在那之前，我還是刑堂主管，一些事還應(yīng)該能夠插插嘴，表表態(tài)?！?/p>

“伊人說的不錯，無論何時，十三行的規(guī)矩是不能因?yàn)槟承┦竽看绻獾募一飦y的。”宇文泰說，“說吧，你有何吩咐，我這把老骨頭第一個支持你?！?/p>

“謝謝宇文老爺子理解?！蓖跻寥丝此響B(tài)，會心一笑，謙遜說，“眼前，四爺尸骨未寒，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外人會怎么看？怕是會恥笑十三行都是些酒囊飯袋，甚至?xí)岩尚袃?nèi)的兄弟為了地盤和生意同門相殘，我們可不能裝聾作啞，置之不理?！?/p>

“那都是些狗吠之徒，不足掛齒，但正如伊人說的，流言不會止于智者，各位如果不想自己臉面被人當(dāng)作屁股戳，當(dāng)然要想一想該怎么辦?！庇钗奶┙又f，“當(dāng)年我承蒙王大掌柜照顧，從一家鋪頭的站柜到親手打理十三行的瓷器行生意，他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也不敢忘，在座的各位敢否定沒有得到王大掌柜的幫襯？我想各位都不是忘恩負(fù)義的狼崽子，十三行也不是狼窩?！?/p>

宇文泰看眾人沉默不語，接著說，“既然都是同門，受過王大掌柜恩惠，自然要守他定下的規(guī)矩，按照規(guī)矩辦事，一同守護(hù)好十三行，免得讓不懷好心的豺狼給生宰活剝了?！彼聪蛲跻寥耍辔渡铋L地說，“說說你的打算吧?！?/p>

王伊人看似初入世事，不懂世俗利害的青澀小子，其實(shí)，他跟著王萬千歷練多年，事，人看多了，老成自然刻到骨子里去了。

宇文泰的支持讓他欣喜不已，宇文泰喜怒不顏于色，待人和善，但每次處理事務(wù)火候正好，所以，十三行每個人對他頗為敬重。

但此次在會上，他全力支持王伊人，著實(shí)讓王伊人懸著的心臟放下了。他不開口，恐在座的人不服，那么，王伊人掌握全局的籌劃會泡湯了。

“我們務(wù)必把殺害四爺?shù)膬捶妇境鰜恚€他一個瞑目，也還十三行清白?！贝嗽挵l(fā)自王伊人肺腑，雖然劉四爺在世之時與他不合，但他總歸是十三行的人，無論從行內(nèi)規(guī)矩亦或是大局上，不聞不問都于理不合。

王伊人掃視在座的人，說，“你們覺不覺得我在自我粉飾，洗白，其實(shí)，我不覺得奇怪，在真相大白前，我的嫌疑的確最大，既然這樣，劉四爺?shù)乃酪蛞膊粍诟魑粺┬牧耍易詴邳c(diǎn)燈會召開前給十三行以及各位一個交代?！毕旅娴娜碎_始竊竊私語，不凡有質(zhì)疑，王伊人對此也頗為芥蒂，故作生氣說，“如果各位信不過我王伊人。認(rèn)為我年紀(jì)尚輕無法勝任，或者是以為這是緩兵之計(jì)，我會趁機(jī)銷毀殺人證據(jù)，那么，我大可坐等有能力調(diào)查的人去做，只要他妥善處理好，我相信，沒有人反對他坐這個位子，怎樣？”

他起身走到椅子旁片，做出了請君入座的手勢。

下座的人半數(shù)眼睛都冒光了，十三行刑堂寶座意味著為登上大掌柜寶座占據(jù)主動，他們怎會不動容，可此時的會場卻鴉雀無聲，無人敢當(dāng)?shù)谝粋€吃螃蟹的人。

王萬千是死了，但余威依在，就算王伊人再不濟(jì)，也是他兒子，生搶硬奪他的職位會讓十三行的人不服，讓外人所唾棄，就算坐上了也坐不穩(wěn)的。此外，劉四爺在滬上可謂財大氣粗，什么人都要給他面子，試想，誰人敢在光天化下下殺他？用屁股想那個人絕對不好惹。進(jìn)一步不一定榮華富貴并且還可能葬身火海，還不如守著自個的地盤店鋪，老婆孩子熱炕頭來的舒坦。

王伊人對于他們此番反應(yīng)早已胸有成竹，在坐的都是些愿意吃甘蔗卻不愿意去砍的貨色。他們惦記著劉四爺名下的鋪面如何分配，才不愿意費(fèi)力不討好去調(diào)查他的死因，這點(diǎn)正遂了王伊人的心愿。

他可以著手調(diào)查劉四爺?shù)乃酪颍@樣一來可以歸還自己的清白繼而名真言順的掌控十三行大局，一箭雙雕。

可他也明白，這個決定無非也是一場賭注，堵上了前程與后路所有的籌碼，一旦失敗，將會一無所有。

“啪啪啪。”宇文泰微笑著拍拍手，說，“年輕人有魄力有擔(dān)當(dāng)實(shí)屬難得啊，聽你一席話，我看到了當(dāng)年王大掌柜的影子?！彼呐耐跻寥说募绨?，掃視著眾人說，“如果這件事能夠妥善的處理好了，我想，伊人擔(dān)任十三行大掌柜無人再反對了吧？”

宇文泰這句話一出口，王伊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吞咽了口口水，故作鎮(zhèn)靜的推辭說；“我看宇文老爺子抬舉我了，他多次給予我厚望，想讓我接任父親的工作，但我沒有那個心思也沒能力勝任，這次爭取各位意見去調(diào)查四叔被殺事件，實(shí)屬是看不敢外人地流言蜚語，當(dāng)然，也出自我的一點(diǎn)私心，為自己爭取個清白?！?/p>

宇文泰沒再次出言勸阻王伊人擔(dān)任大掌柜，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咕嚕喝了忠茶水，品出了五谷雜糧的味道。

他看著身側(cè)的年輕人，忽然記起不久前，劉老四對他說的一席話，王伊人不簡單，當(dāng)時，宇文泰全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沒記在心上，如今仔細(xì)咀嚼著老四的話，還真有牛筋的勁頭兒。

有能力的年輕人爭強(qiáng)好勝，是把沒有淬火的刀，堅(jiān)硬無比也容易碎掉，但當(dāng)他知道收斂起他的鋒芒，那可不得了了。

但這何嘗不是十三行之福氣？

正當(dāng)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田子坊一臉焦急地沖了進(jìn)來，他走到王伊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王伊人臉色大變，屁股似乎坐上了釘子，火辣辣的刺痛，他先招呼田子坊到專車上等他，會議結(jié)束后他就到。

田子坊迎頭離開不久，王伊人坐不住了，他宣布會議結(jié)束，著急與田子坊匯合，沒想到宇文泰擋住了他的去路。

“還有什么事嗎，老爺子”王伊人強(qiáng)擠出笑臉，問他。

“前段時間，我鋪頭上納了個宋窯，怕有妖氣，這不，拉下老臉來求你這蟲兒去掌掌眼?！?/p>

“你也知道，我對翡翠還頗為了解，鑒定瓷器是外行?！蓖跻寥送妻o著，“在你老面前擺弄，怕會弄巧成拙了。”

“無礙，你那邊有眼力的伙計(jì)不少，你可以舉薦一下嘛。當(dāng)然，你幫了我，我請你品嘗今年頭茬龍井，香的很吶”瞧見王伊人一臉不情愿，他立馬翻臉，指著他說，“不許推辭，一定要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蓖跻寥送泼摬贿^，暫時應(yīng)和下來。

王伊人拜別了宇文泰，他急匆匆下樓上了車，此時，田子坊已然等他一段時間了。

“在樓上你說的太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p>

田子坊遞給王伊人一張晚報，說；“剛才我下車抽煙的時候買的，上面的一篇報道是關(guān)于劉四爺被殺的內(nèi)容，專欄下的一片稿子明顯是針對你的?！?/p>

王伊人大致瀏覽下文稿，他氣惱的將報紙摔在車座上；“真是胡言亂語，什么是種種跡象表情我殺害劉四爺，還爭奪十三行大掌柜，買通報社警局只手遮天，說得我是十惡不赦的大奸人。”他說，“發(fā)表這篇文稿的是哪個報社？”

“是滬上報社，這件報社在滬中挺有名氣?！?/p>

王伊人重新?lián)炱饒蠹垼戳讼履瞧钢奈母?，在?biāo)題下寫著“虞雯”；“虞雯，這個人在文壇很有名氣嗎？”

“沒聽說過，不過，滬上報社關(guān)于劉四爺被殺專欄的主編似乎是劉檜人，他在滬上似乎挺有名氣?！?/p>

“明天你找一下劉檜人，我要和他面談一下?！蓖跻寥苏f。

“你不會找他麻煩去吧？現(xiàn)在風(fēng)聲正緊，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碧镒臃恢獣酝跻寥藞?zhí)拗的脾氣，放任他去了，還不得將滬上報社的招牌給拆了，“要不這樣，我呢，先去約劉檜人到閔行飯莊，到時候，你再和他談?wù)剢h，你想啊，滬上掛了名的報社你都打點(diǎn)了，偏偏忽略了滬上報社，說不定人家心里不平，正在耍小孩子脾氣?！?/p>

王伊人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冷靜下來一想，田子坊的建議較為妥當(dāng)，于是也就贊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