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后》 章節(jié)介紹
《大雪之后》是作者魚香豆腐的一本穿越小說,魚香豆腐才思敏捷,點石成金,以至于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大雪之后》第3章內(nèi)容介紹:第三章太安城還沉浸在年節(jié)的喜慶之中,朝廷剛剛開朝復印,一向好脾氣的趙鑄便在大朝會上對戶部大加斥責,一切源于一份艱難.........
《大雪之后》 第三章 如魚得水 在線試讀
第三章太安城還沉浸在年節(jié)的喜慶之中,朝廷剛剛開朝復印,一向好脾氣的趙鑄便在大朝會上對戶部大加斥責,一切源于一份艱難的面圣的奏報,準確的說,更像是一封忍無可忍的舉報信。奏報是陵州嘉禾糧倉的主事寫就,而他本人送出這份奏報的第二夜就死在了家中。
奏報中指出青州入涼的漕運糧食竟然十去其一,天子盛怒之下,直接罷免了負責天下漕運的戶部侍郎,責令戶部尚書王雄貴組織官員趕赴青州,務必徹查漕運積弊。而在接下來的小朝會上,眾人都因漕運涉及宗室利益而閉口不言,都認為陛下的震怒是做給百官朝野看得,誰料想陛下一錘定音,遣出歷練有成的殷長庚作為暗線,借著戶部問罪的洶洶氣勢潛入,深挖漕運渾水里的大魚。
今日鎮(zhèn)府司突然召集議事,溫良進了大堂才知道抽簽所為何事,一聽是漕運上的活計,溫良樂了,拍著胸脯說不用抽簽了,我小子配殷大公子走一趟。大家各有各的營生,本就對出京的活不感興趣,見有個自告奮勇的就都讓給他,侍郎大人倒是知道漕運油水極重,但又想到溫良與殷家一向走得近,怕是天官殷茂春示意的,也就順水推舟,讓溫良走這一趟,按說溫小子修為官位都夠,想必也出不了亂子。
溫良一路往回走便一路在回想徐鳳年給他捋過的漕運關系網(wǎng),心想這次誓要為天下百姓“討”回一點公道。正當溫良盤算是否找殷長庚商量一二,便被一個家奴打扮的小廝攔住,說是請他赴殷家家宴,溫良腦筋一轉(zhuǎn),“嘿嘿,老殷定是給兒子求平安符,先打他一桿棗,報我的一飯之仇。”
小廝引著溫良從偏門進了殷家,跨過客廳大門,溫良一看,嚯,果然是家宴,陪坐就殷夫人和殷長庚兩人,菜也就四五個家常,這殷大人還真不跟我客氣。
“老殷,朝野皆知你清廉,再是那什么,衣袖清風,你一部尚書,晚飯就吃這些,你是請客還是賣窮?我們倆你就不用來這套了吧?”溫良也不客氣,不見禮,說著些俏皮話,自個便坐下了。
殷夫人本是京城名門閨秀,見溫良舉止如此無禮,本就對單獨宴請一個刑部后生有些微詞的她面露慍色。殷長庚倒是坦然,多次聽父親提到此人,今日得見果然另類,天下皆知父親對人對己都嚴格非常,無論是同年科友還是母親,甚至是陛下都不曾有人對父親如此隨意。
“我說溫小子,我看你這樣子像是要敲我一筆,咋的,坑來的三千兩花完了?”殷茂春知道這小子不懷好意,率先把窗戶紙給捅了,像是被溫良傳染一般的語氣讓殷夫人吃驚不小。
“嘿嘿?!睖亓歼@下為難,誰會料到殷茂春舊賬重提,于是溫良也不繞圈,“老殷,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
殷夫人冷哼了一聲,愈發(fā)看不慣這個出言不遜的小子。
殷長庚見老子如此吃癟,簡直要樂出聲來,素來這堂上堂下只有父親訓人,何時如此支支吾吾過。
“老殷,是你騙我來的太安城,說什么封官發(fā)財,如今當個不大不小的閑官,交了房租,鍋都快揭不開了?!睖亓脊首饕桓蔽樱窍牒萸靡蟠笊袝还P。
“小王八蛋盡學些官僚作風。三百兩!”殷茂春將小半年的俸祿拍在桌上,“多的沒了?!?/p>
溫良心里感慨到,一個發(fā)烏紗帽的天官,以殷茂春如今的聲望地位,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封疆大吏的去留,竟然會清廉到如此地步。難怪年叔給自己講完六部結構,由衷地嘆了一聲“永徽之春啊”,說殷茂春此人,“文采不顯,持身中正”。
打心里佩服著,手上動作可不慢,溫良連忙笑著攬起三百兩銀票,拿了別人銀子不忘嫌棄一句,“算了,我刮你這只老母雞的腳桿子有什么用。”然后轉(zhuǎn)身對伺候的丫鬟笑著說:“姐姐,煩勞來個大碗?!?/p>
酒足飯飽,溫良一臉壞笑地看著殷茂春,“老殷啊,其實,我一早就攬下了大公子這趟差?!?/p>
殷茂春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你!”
“誰讓你不等明日通報,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嘛?!睖亓冀o殷茂春滿上一杯酒,“勸解”道。
“你是沖著漕運?”
“難道為你這三百兩?。俊?/p>
“與虎謀皮!不可?。 币竺旱谋砬橄駱O了一個第一次撞見兒子逛青樓的老父親,低聲斥責道。
溫良擺了擺手,“這不叫與虎謀皮,這叫逼虎交皮?!?/p>
“你何時學的這一套?”
溫良不再理殷茂春,轉(zhuǎn)頭敬了殷長庚一杯,“我護著你,你挖得越深,我賺得越多,我八,你二。大公子可有這份膽量?”
在父母不可思議的眼神里,殷長庚和溫良酒杯相碰,整晚無話的殷長庚說了一句:“好說?!?/p>
青州上庸郡,郡守和漕運使領著文武官員迎了王尚書入城,殊不知幾天以前,拿著偽造戶碟的殷長庚與溫良早已入城,已將漕糧賬本查了個底朝天。
上庸郡雖不大,作為漕糧西入涼地的碼頭,且作為十多年前天下分徐的集散地,號稱四多寶地,官多,不光地方官員,運河之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戶部官員;糧多商多,有貨的地方自然就有商人,上庸郡匯聚了天南地北的糧食商人,有人戲言,如若朝廷將這些奸商一網(wǎng)打盡,那可抵得上離陽五年的賦稅;寶貝多,這個自然不消說,如今的清涼王府已是空空如也,其中九成的寶物就順著這條糧道南下流入了各大門閥的書房之中。
百聞不如一見,殷長庚稍加探查的結果就已讓他心驚。他走訪市場才得知南來的漕糧產(chǎn)自魚米之鄉(xiāng),口感顆粒色澤都要優(yōu)于青州產(chǎn)的稻米,漕運上的大小官吏便隨意調(diào)換,用一袋袋青州米換下了一袋袋蘇州米,替換之時缺斤少兩更是約定俗成。
溫良則在碼頭扛了幾天的大包,揮汗如雨之間便打聽到了眉目,湘江九曲,漕糧在上庸大船換小船之際,原本兩艘大船的貨約摸裝滿五只小船,而今卻是四艘大船換成九只小船,有時最后一船甚至輕飄飄若毫無載重。
殷長庚的線直連著坐了青州十年土皇帝的溫家和溫老太師的徒子徒孫,而溫良的矛頭則指向宗親之中執(zhí)掌漕運的襄陽侯。
襄陽城中,王尚書的中規(guī)中矩和上庸城里有人暗下打探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青州兩個大佬耳里,稍加運作打聽,太安城便傳信來說是殷茂春長子殷長庚和一個刑部的二品小宗師。
“殷長庚死在青州,你我都脫不開的。”溫太乙不顧年邁,乘車來到襄陽候府勸阻執(zhí)意動手的宗親襄陽侯。
“哼,他殷茂春又不止這一個兒子?!毕尻柡钫祲涯?,戾氣頗重,“他敢讓他兒子來漕運撈功,這不是打我們的臉?”
“誒…”溫太乙揉了揉太陽穴,“他怎么不通通氣兒,給他一兩條小魚又不是不行?!?/p>
“溫太師年事已高,這種殺伐之事還是交給我襄陽候府吧?!毕尻柡钛凵耜廁v。
“只好如此了,昔年和殷茂春,也算得上有些交情,誒…”說罷,溫太乙拄著拐杖便離開了。
襄陽侯一招手,府內(nèi)五名二品高手幾乎同時離開,“青州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指點點!”
天色已黑,上庸城一家尋常客棧里,殷長庚咬著饅頭在書案上寫著今天兩人的收獲,而溫良則坐在一旁大快朵頤。進城以來溫良就沒曾虧待過自己,若不是殷長庚拉著,他差點就招搖地住進這上庸城最好的酒樓,這幾天下來,光是吃飯,溫良一天就要花去幾兩,起先殷長庚還不習慣,沒過兩天,也就一天三壺劍南春燒,用溫良的話說就是,“干了這一票,都不用找朝廷報銷。”
突然,殷長庚將筆放下,若有所思地問溫良:“我們來上庸城幾天了?”
溫良躺在椅子上仰頭喝著酒,隨口答道:“八九天吧。”
殷長庚語氣一肅,“八天?還是九天?!”
溫良聽著語氣不對,放下酒壺細細想了想,“九天?!?/p>
殷長庚一伸手,“借五百兩銀子?!?/p>
溫良普通一聲摔在地上,“啥?”
殷長庚故作高深道:“今夜青州方向來殺我們的人就要進城,為了不托你狗腿,我只有出去躲一躲咯?!?/p>
“那你要五百兩銀子作甚啊?逛青樓?”
“那就逛青樓唄。”
溫良剛生出打這秀才一頓的念頭,轉(zhuǎn)念一想才發(fā)現(xiàn)這個荒唐的方案貌似是最佳的選擇,悻悻從包里摸出三百兩,“還給你們殷家,媽的老子兒子都是坑人的貨。”
溫良正要出門,被殷長庚叫住,“打完還沒死,就去懿亭碼頭把管事的私賬本拿了,明天就能去襄陽城敲竹竿?!?/p>
半個時辰以后,當煥然一新一身富貴的殷長庚手拿折扇翩翩走進添香館,默默打坐的溫良察覺到五個氣息的靠近,從地上站了起來。
“來來來,和本公子喝上一杯。”殷長庚左擁右抱游戲于花叢之中,逗得花魁花枝亂顫。
“來來來,本少俠教你們一劍。”溫良的黃廬在黑夜之中迸發(fā)出詭異光芒,五個自以為穩(wěn)操勝券的鷹犬死不瞑目。
朝陽燦爛,溫良在東門外的小攤上點了一桌子的包子和兩碗豆?jié){,殷長庚迎著沒有溫度的陽光緩步走在街道上。
溫良見他走出城門,揚了揚手里的賬本,殷長庚笑了,“昔年笑張高峽習劍,說什么‘匹夫之怒,血濺三步’罷了,如今想來,另一片絕美風光,不持三尺之鋒怎能見到……”
想完搖搖頭,快步走上前去吃起了豆?jié){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