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證之惡獵》 章節(jié)介紹
《尋證之惡獵》是一部懸疑網(wǎng)絡(luò)小說,其閱讀的感受、舒適度都很高。 作者同難清湯面文筆,劇情,構(gòu)思,新意等都恰到好處。該小說第5章內(nèi)容介紹:惡獵(五)10月深秋,為了舉辦一年一度的慈善拍賣會,守心福利院的全員開始對福利院進(jìn)行大掃除,孩子們一人一.........
《尋證之惡獵》 第5章 在線試讀
惡獵(五)
10月深秋,為了舉辦一年一度的慈善拍賣會,守心福利院的全員開始對福利院進(jìn)行大掃除,孩子們一人一塊白抹布,老師們一人一手掃帚,操場廣播響起了熱血有勁的音樂。
在倉庫旁,卻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哎呀,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回去吧?!痹S合拉著劉百百皺巴巴的衣角委屈地乞求,礙于朋友的面子,她又不好意思直接離開,“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會被老師罵的。”
“沒事的啦,就看一下嘛,反正都是要拿去賣的。”劉百百反手拽住許合,將手伸進(jìn)門縫里輕松打開了門鎖,“快來,快來。”
倉庫被打開的那一刻,一卷灰塵撲面而來,接著映入眼簾的是琳瑯滿目的古董珍寶,這些都是要在守心福利院即將舉辦的一年一度的拍賣會上進(jìn)行競價拍賣的商品。
劉百百攀扶在沾滿灰土的桌角上,瞻仰著一尊玉琢雕花。
“天哪,好漂亮?!钡窕ǖ倪吘壡逦梢姡蓨Z天工的雕刻技術(shù)使這朵玉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許合,你來看看?!?/p>
許合學(xué)著劉百百的樣子,也抓住桌角,將身體支撐在半空。
“天哪,真的好好看,這就是玉嗎?”
“應(yīng)該是,之前在課本看過,好像就是這種顏色?!?/p>
兩個女孩像兩只饑腸轆轆的小老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盛滿香油的容器。
“喂,你們兩個在干嘛!”
一聲刺耳尖銳的聲音使她們受到驚嚇,劉百百身體失去重心,不斷向后傾,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許合趕忙過去將劉百百扶起來,一邊安慰她,她們身后有一個健碩的身影惡狠狠地盯著她們。
院長辦公室,有兩個孩子正站在墻角罰站,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說說你們兩個!去那里做什么!要是摔壞了一件,你們兩個小孩根本承擔(dān)不起!”
“行了,行了,趙老師,你快去忙吧,我來?!?/p>
“行,那院長我走了?!?/p>
門關(guān)上那一刻,發(fā)出嘣的巨聲,兩個孩子身體也不自覺開始顫抖。
“許合你先出去,院長有話要跟百百說?!闭f著,院長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零食,在許合面前晃了晃,“你看,只要你乖乖出去,院長把這個給你,我也不會給你們兩個記罰了,趙老師那邊我也會去說的哦?!?/p>
許合接過零食,和劉百百面面相覷。
“快出去吧?!?/p>
許合獨自一個人走出了院長辦公室,抿著嘴唇,想了想還是應(yīng)該等百百出來一起分著吃,于是又蹲坐在一旁的墻角,望著眼前漫無邊際的晴空,在刺眼的日光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只白色的鳥穿過淺薄的云層。
百百出來后,兩個女孩手牽著手去福利院花園的小亭子里,一同分享著僅有的一包零食,薯片脆脆的口感,以及那咸甜的快感刺激著味蕾,這是兩個女孩第一次感覺到。
“許合,你有被男的摸過嗎?”
“我們不是天天和那些男生玩嗎,被摸到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可是感覺怪怪的?”
“怎么了嗎?”
“沒事……只是有一點點奇怪的感覺,還說不上來?!眲侔佥p微地扭動著身體,臀部不停地在石椅上摩擦。
第二天,拍賣會如約而至,許合被拉去在大門口歡迎那些貴賓的到來。一輛車,兩輛車,三輛車……形形色色的人們從車上下來,有的穿著昂貴的西裝,有的穿著旗袍,有的珠光寶氣,項鏈耳環(huán)戒指一樣不落。
待到歡迎會結(jié)束,許合她們又要回宿舍去換上其他的衣服。
許合打開宿舍門后,看到劉百百一個人坐在地上,只穿著上衣。
“你在干嘛?”
“我感覺,下面好奇怪,又疼又癢?!?/p>
許合帶著劉百百去了醫(yī)務(wù)室,醫(yī)務(wù)室老師領(lǐng)著劉百百進(jìn)了一個小屋子,出來后告訴許合和劉百百,是過敏了。
“你最近是不是拿什么奇怪的東西洗澡了?”
百百不斷地?fù)u頭。
醫(yī)務(wù)室老師告誡百百,不要拿奇怪的東西去洗澡,也不要隨意地去觸摸自己的隱私部位。
“老師,什么是隱私部位?”
醫(yī)務(wù)室老師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草草解釋:“總之就是屬于你自己的,別人不能隨意地去摸,懂了嗎?”
“院長也不可以嗎?”
拍賣會位于福利院高樓的一座大廳內(nèi),里面的人洽談甚歡,握著香檳杯,這場盛會不像是慈善拍賣會,更像是一場燈紅酒綠,沉醉迷芳的酒會。
下午六點,福利院的孩子們在小小的食堂里啃食炒白菜拌飯,而賓客們云集在大廳內(nèi),享用美味的自助餐。大樓旁那座花園亭子的石椅旁的地板上,還殘留著兩個孩子分享薯片時掉落的渣屑。
在劉百百18歲那年,許合特地在福利院門口接她。
“你有去院長介紹的那個工作嗎?”
許合搖頭,對劉百百激動地說道:“你也不要去,那種都是騙人的,根本一點也不輕松。我現(xiàn)在有更好的工作了!”
“啊?”劉百百有些驚訝,因為許合是前三個月滿18歲才從福利院出來獨立的,所以她不明白這三個月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我成為了一名作家。”
許合從12歲開始就已經(jīng)對寫作產(chǎn)生了熱愛,福利院里一名男老師發(fā)現(xiàn)了她的天賦,經(jīng)常將自己的小說借給許合看,許合對這些小說也是愛不釋手,慢慢的,她夢想著自己也能寫出自己的小說,成為一名小說家。
6年時間的沉淀,許合用20支水性筆創(chuàng)作了屬于自己的小說,在她走出福利院成為獨立的成年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出版社投稿。雖然一開始屢次碰壁,沒有一家出版社愿意收購她的作品。
“不過很幸運(yùn),最后還是有一家出版社對我的稿子很感興趣?!痹S合掰開手里那聽可樂的拉環(huán),遞給劉百百,“百百,你想要做什么工作?!?/p>
“我想做……”劉百百彎下腰,手里握著涼冰冰的可樂罐,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很喜歡插花。”
“插花?”
“嗯!”一提起插花,劉百百臉上就浮現(xiàn)起笑容,“插花真的很漂亮!我之前借老師的手機(jī)看到了好多插花師的作品!”
“想學(xué)嗎?”劉百百轉(zhuǎn)過頭,看見的是許合溫柔的面龐,那一刻,她的嘴不由自主地吐出那一個字:“想!”
劉百百搬到了許合租住的房子里,是在一座學(xué)校附近的小洋樓,還帶有小院子,但小院子里沒有什么生機(jī),只有一席黃土。房租一個月要5000塊,可以說非常不便宜。劉百百提出自己出去找工作和許合一起分擔(dān)房租,被許合婉拒了。
“不用,等你有了真正熱愛的工作再和我分擔(dān)也不遲?!?/p>
劉百百至今記得出福利院時老師囑咐的話,不要住高價房,不要玩奢靡,不要做那些沒有前途的事情。
就像插花,對于老師們來說,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沒有人喜歡,沒有人感興趣,沒有市場,也沒有前途。
——但是有一個人支持我就好了——
劉百百放下手中的行李,抱住在前面收拾書包的許合,許合沒有推脫,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感受著背后那個女孩身體的溫度。
時間一點點流逝,院子里的黃土早已盛開出絢爛的花叢,劉百百在培訓(xùn)班學(xué)習(xí)了一年半載,已經(jīng)在家里開設(shè)了自己的花藝店鋪,時不時會有客人在網(wǎng)上下訂單,生意蒸蒸日上。許合也在一年時間內(nèi)創(chuàng)作了兩本小說,反響不錯,也帶來了一筆不小的收益。
但是漸漸的,許合發(fā)現(xiàn)了劉百百有時候很不對勁。
有時候她會一個人出去,說是工作需要,結(jié)果三更天才回來,問去了哪里,也不說。
有時候會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哭,許合去問她原因,也是只字不提。
終于在8月的某一天,她在路邊恰巧看到一個男人摟著劉百百出了酒店,而且那個男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那是守心福利院院長王越山。
那天,許合和劉百百大吵了一架。
劉百百迫于無奈告訴了許合實情。
“你還記得之前那場拍賣會嗎?”
“難道說?!?/p>
“在辦公室那次,他拍了很多照片。”
“怎么會這樣?!?/p>
“他說如果我不聽他的,他會全發(fā)到網(wǎng)上,而且他說就算我報警也沒有用,我根本斗不過他。”
難道要這樣被要挾一輩子嗎?許合想盡了辦法,她趁著工作時間問了許多專業(yè)的律師,但都得不到最滿意的答復(fù)。
她一個人坐在電腦桌前,歪著頭看向窗外一座小屋子,那是劉百百種植花草時放置堆肥的地方,平時枯萎的那些植物也會扔在那里。
“或許,讓他徹底消失就是最好的辦法?!?/p>
但是令許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重生的機(jī)會和毀滅的人一同在那天到來。
7月,驕陽似火。
王越山和劉百百相約在一家奶茶店碰面,和曾經(jīng)一樣,劉百百是瞞著許合出來的,因為告訴了許合自己外出和王越山見面,她一定會阻止的。
王越山再次提出要和劉百百一起去酒店。
“哎呀,百百,這次去了酒店陪院長,院長肯定把照片都給你?!蓖踉缴铰矂幼约耗谴植诘氖终?,那只手就像是彎曲的葡萄枝,長滿了結(jié)疤,“聽話哦,百百,嘿嘿,院長肯定不會虧待你的。”劉百百低垂著頭,身體不停地顫抖。
不遠(yuǎn)處,一雙眼睛正在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許合戴著一頂帽子,站在街邊的路燈旁,每一秒的過去都在加速她的怒火。
17點03分,大地突然開始劇烈的震動,大樓如在咆哮一般,水泥玻璃像是流星一般落地砸向逃跑的人群,飛揚(yáng)的塵土在天空盤旋,湮沒了陽光,世界的仿佛一切變的黯淡無光。
斷壁殘垣之間,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不停地刨著瓦礫,雙手已然傷痕累累,沾滿鮮血。
廢土裂墻下壓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劉百百臉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泥巴,已經(jīng)昏迷的她蜷縮在奶茶店的木桌子下,依稀還看得見臉上因為驚嚇而留下的淚痕。
許合想要把在劉百百身邊的石板挪開,可是當(dāng)她搬開其中一塊后,聽到了更深處的一絲聲音。
“不要動,住手??!會塌下來的!”
那是王越山的聲音。
王越山被一堆重疊的石板壓在身上,許合只有搬開眼前的石板,才能現(xiàn)在救出劉百百,許合知道,如果現(xiàn)在不把百百救出來,等到余震突然出現(xiàn)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如果現(xiàn)在搬開那塊石板,王越山就會被倒塌的鋼筋水泥徹底掩埋,毫無生還的希望。
許合仰望著天空,長舒了一口氣,對著深淵那個男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再見了!混蛋!”
她用盡全力搬開了那塊石板,在一陣倒塌的巨響過后,身邊又變得那般安靜。
她始終沒有注意到,不遠(yuǎn)處一個拿著相機(jī)的男人蹲在角落,拍下了這一切。
許合在某一天晚上接到了威脅的電話,對方是一個男人。
“如果你希望你們以后的生活還能安穩(wěn)度過,最好乖乖聽話?!?/p>
“你想要什么,說吧?!?/p>
“10萬,怎么樣。”
許合和按照約定給了對方10萬,但是當(dāng)時的她并未意識到這是一個無底洞,沒有盡頭。從10萬,到5萬,2萬,甚至幾千,慢慢的下來,許合一共給了對方30萬左右,其中不少還是通過親戚和朋友借來的。
交易的地方都會約定在不同的地方見面,由許合自己取出現(xiàn)金,然后遞交??偣彩怯腥齻€人,一個比較年輕,其他兩個都大概已有中年。
在三只吸血螞蟥的不斷索取下,到最后,許合也無能為力了。
“放心最后一次,就3萬而已,你借一借不就好了。我們這邊三個人呢,還有一個是開金店的,平時就很花錢的呀?!?/p>
“你這個家伙有完沒完!我說了我已經(jīng)沒有錢了,你還想怎么樣!”
“行......你想斷我財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p>
在某社交平臺上,一篇充滿批判性的文章突然性的出現(xiàn)引起了一場討伐“惡之花”的風(fēng)波,許合她們不到三天時間成為了城市批判的焦點。
她們成為了惡之花,一對人人厭惡的惡魔。
她們是沒有良心的孤兒,預(yù)謀殺害自己的院長。
每個人在為他們心中慘死的羚羊申訴,卻忘記自己的手里早已握著一把獵槍,他們站在道德的山坡上,將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在網(wǎng)絡(luò)上的獵物。
許合的事業(yè)也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幾乎所有的出版社不愿意接受她的作品,她只得隱姓埋名在網(wǎng)上用網(wǎng)名來寫文章謀生。
劉百百的花店也因此休業(yè),她再也沒有提起過插花,她甚至不敢出門。
當(dāng)劉百百在網(wǎng)上看到那些文章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陣昏迷過后,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王越山死了,威脅她的那個男人消失了,她再也不需要用自己的肉體去換得那所謂的名譽(yù)和尊嚴(yán)。
可是現(xiàn)在的她,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有人往她們的院子丟垃圾,有人在她們的大門上用油漆噴上了三個字:殺人犯。
劉百百去超市選購商品,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用棒球棍打了頭,她披散著頭發(fā)癱倒在超市冰冷的地板上,沒有人扶她,有的人在鼓掌,有的人在拍視頻。
‘惡魔終究難逃人民的審判!’
‘正義的一擊!超市里潛藏的惡魔被打傷!’
躺在地上的劉百百大口呼著氣,她的視線被頭發(fā)遮擋住了,眼前只有從發(fā)隙穿透的白熾燈燈光。
她聽到的只有謾罵聲。
她感到后背又被踢了一腳。
她感受到有什么液體灑在她的臉上。
她的心里,只有絕望。
在一天晚上,她一個人去了蓮卷池公園。有人說看見她赤著腳漫步在公園的小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圈后,消失在了如盲的夜色之中。
而另一個女孩奔波在燈火通明的城市街道,城市小巷間,尋找著那還未歸家的愛人。
案子結(jié)束后的第二周,因為華大豹的某些證物需要歸還死者家屬,我和宋俐被老莊派去做這份苦差事。
“你說,為什么許合在經(jīng)過了那么久的時間才決定實行復(fù)仇的計劃。”
“我想,是因為連云吧?!?/p>
“這話怎么說?!?/p>
“你沒發(fā)現(xiàn)連云和劉百百長得有幾分相似嗎,也是因為對戀人的思念,許合才會去找她的吧。連云跟我說過,睡覺的時候許合會偷偷從后面輕輕抱住她,有時還會流淚……那件白色的裙子,或許并不是許合忘記拿走了,而是她特地留給連云的。連云和劉百百都是深受趙明宇迫害的女孩,也許就是那天連云告訴許合自己的遭遇后,許合才徹底決定實行復(fù)仇,連云這團(tuán)火苗,徹底引燃了許合內(nèi)心的燎原。華大豹的金店被砸是開始......”
“是這樣嗎……”
我們到達(dá)了唐溪的住址,在敲門的那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她家門上有被油漆潑過的痕跡,以及一股濃烈的漂白劑的味道,旁邊墻壁上浮現(xiàn)著若隱若現(xiàn)的垃圾油漬。
唐溪通過貓眼看到是我們,才放心地打開了門。
屋子里變的十分空闊,大多數(shù)家具已經(jīng)消失無蹤,碩大的客廳只有一張椅子孤零零擺在那里。
“唐女士,你這是要干嘛?”宋俐語氣里滿是疑惑。
“我要搬家了……”
“為什么?”
“我沒有在這個城市待下去的理由了……我丈夫曾經(jīng)把一個女孩害死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大街小巷了,人人都說大豹是殺人犯,說我是殺人犯養(yǎng)的女人,連我的那些親戚也開始排斥我……我已經(jīng)受夠了 ……”
宋俐放下手里的東西,對唐溪說道:“這是辦案過程中使用過的證物,我們把東西放在這里,你照顧好自己?!?/p>
一只腳踏出門框后,宋俐又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問:“唐女士,你要搬到哪里去?”
唐溪撿起地上一件破舊的滿是腳印的男士襯衫,微笑著回答道:
“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的城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