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見南山》 章節(jié)介紹
小說《悠然見南山》是備受年輕人喜愛的一部作品,作者蔣見深行文矯健有力,文采斐然,人物刻畫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別開一番境界?!队迫灰娔仙健返?章主要內(nèi)容:褚楨握緊了手:“住手!”崔勱劍鋒微轉(zhuǎn),南山亦將劍一側(cè),兩劍錯鋒而過,卻皆沒有停下,劍身相.........
《悠然見南山》 第八章 對手 在線試讀
褚楨握緊了手:“住手!”
崔勱劍鋒微轉(zhuǎn),南山亦將劍一側(cè),兩劍錯鋒而過,卻皆沒有停下,劍身相交,一路廝磨,迸出一串亮白的火花。
“鐺”的一聲悶響,劍托抵住劍托,皆震得兩人虎口一顫。
萬花墜地,微風(fēng)忽起。
南山的劍貼著崔勱的頸,崔勱的劍亦架在南山的脖頸上。他將劍微微一移,只見南山雪白的頸上流下細(xì)細(xì)一線珊瑚紅的血來。
崔勱黑色的眼沉靜如千尺深潭,此時卻有了隱約的笑意:“你的劍還不夠快?!?/p>
南山劍鋒一偏,崔勱的頸上亦流下血來。她一笑,輕快地吹出一口氣,吹動了額間散亂的幾絲長發(fā):“我讓你的?!?/p>
“你哪里得的青涯?”
“我倒要問你?!?/p>
誰也沒有收回劍去,兩把劍依舊緊緊抵著角力。他一雙幽黑的眼看著她,眼中映出她橫眉冷對的模樣,她那如河漢般澄澈又迷人的眼睛,她那如劍一般鋒利卻清秀的眉毛。
“真可謂棋逢對手。”
隔岸觀火的皇帝陛下緩步走了過來,他雖沒有責(zé)備什么,語氣里卻滿是不快。崔勱收回劍,插入劍鞘之中,南山亦將青涯斂入腰間。
“回稟陛下,南君不過練得五六成流星劍法,便有如此高超技藝。臣甘拜下風(fēng)。”他干練地抱拳,垂下頭時也是鐵一般的氣度。
“豈敢,崔大人只是忘了草民還會使一劍乾坤罷了?!蹦仙接行┎黄?,她自覺自己的流星劍法已修得七八成,哪里就只有五六成了?這半成也是不能少的。
褚楨并沒評說誰人更好,他只是抬手,輕輕抹掉了南山脖頸上血痕。她只感那冰涼的手指滑過自己的肌膚,如此重復(fù)幾次,才依依離開。
而后他輕俯下身體,忽然展現(xiàn)的笑顏就在季喜一側(cè):“喜兒,你家先生不差吧?”
南山這才注意到季喜冷著一張哭喪臉,眼眶紅著,想來是剛剛嚇壞了。
季喜氣壞了,氣他們把命當(dāng)搏擊的兒戲,她也管不得褚楨就在一旁,氣哄哄地說起來:“陛下,他們都不好,他們都不聽陛下的話!陛下說要切磋,切磋!”
她說到“切磋”二字時聲音極重,不過癮罷,又重復(fù)一遍,接著又像古板先生教訓(xùn)小學(xué)童那般疾聲厲色:“你們干嘛呢?你們差點(diǎn)死啦!”
季喜說到“死啦”時,想起自己枉死的小白兔,豆大的淚珠連串落下來,嗚咽著將粉團(tuán)臉埋進(jìn)衣袖里。
南山日夜行走于江湖,崔勱保身立命于朝堂,一命嗚呼或是死里逃生皆是司空見慣的事。季喜年少無憂,當(dāng)不會懂江湖中的生生死死,朝堂上的生生死死。
可南山與崔勱,也不懂季喜對生死二字的矯情。
季喜一哭,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好歹無用,好在皇帝陛下親自出馬,硬是三言兩語便叫季喜止住眼淚。季喜止住淚后第一件事,便是上前把崔勱推搡到一邊:“離我家先生遠(yuǎn)點(diǎn)?!?/p>
褚楨哭笑不得,可崔勱依舊神色自若,冰刻的臉上沒有一絲氣惱。
抬頭去看,太陽已有西垂的痕跡,下山、進(jìn)城、回宮皆要耗費(fèi)時間,褚楨說走,誰人敢留,四人相約下山,在玄妙觀取馬后分手。崔勱護(hù)送褚楨回宮,而南山,則護(hù)送季喜去下館子。
沿著汴河的永寧街是全京城中吃食最好的地方,這里不僅館子多,臨河的楊柳依依之地,自然也是煙花巷陌興盛之處。永寧街占得美食、美人兩種,往往夜如白晝,歡愉通宵達(dá)旦。
南山早和季禮、季素偷偷來過不少回了,輕車熟路地便帶著季喜進(jìn)了一家名叫“回香處”的酒樓。這酒樓名字雖有些俗,可南山一行偏愛來,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南山進(jìn)門不及三秒,眼尖的小二立馬從一眾客人中篩出南山這身萬點(diǎn)金,臉上腆著笑越過人山人海跑過來,引著二人上樓:“公子真是好運(yùn)氣,今夜望云樓選花魁最后一程,正中那閣的頌優(yōu)姑娘,可是討了好彩頭呢?!?/p>
季喜本就餓了,聞著這滿堂的香味,流了滿嘴的口水。她對小二說的充耳不聞,只想趕快一屁股坐下,然后把好酒好菜盡數(shù)塞進(jìn)肚皮里。
上了二樓,就知道這回香處的妙處。二樓雅間,間間與望云樓的香舍相對,窗戶大開,燈火通明,完全就是叫人邊吃邊聽姑娘們彈曲子的,若看上哪位佳人,酒足飯飽后便可去尋訪。
季喜餓得神思焦慮,坐在那左顧右盼。南山則掀起直綴坐下,將劍解了橫在桌上,她一手輕杵著腦袋,一手自顧著斟酒,斜睨著的眼如弦月般下垂。
她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那里已經(jīng)結(jié)痂,那雙手冰冷的觸感卻好似還停留在那。
但見對面香間中幾道青色的簾,正逢春天,屋里插滿最鮮的桃花,正中一道楠木屏風(fēng),上刻麻姑與滄海桑田的故事。
一位青衣美人坐在屏風(fēng)前,懷中抱一琵琶,奏出泠泠絕響。
那青衣姑娘身旁立著個穿短打的小姑娘,見對面雅間來了客人,跑過來看看,極高興地跑回去,撫著青衣姑娘的耳朵說了幾句。
季喜把這種種看在眼里,她轉(zhuǎn)過頭把南山一瞪:“你認(rèn)得她?”
“認(rèn)得,當(dāng)然認(rèn)得,那是水兒丫頭,青衣的就是頌優(yōu)姑娘,可彈得一手好琵琶。”她說著,悠然飲一杯,又提起碧玉小壺來倒酒。
季喜抬手將她的酒壺往下一按,一雙清亮的眼更是瞪圓了,好似恨不得生吞她:“你居然?逛窯子?我要告訴爹爹?!?/p>
“我的好小姐,望云樓的姑娘,才情兩絕,來往的都是高雅之士,你可別拿一般坊子來比?!蹦仙綋荛_她的手,一股細(xì)細(xì)的清流注到杯中。
季喜往鼻子里“哼”了一聲,歪過頭去,正看見小二抬著芳香四溢的飯菜走過來,霎時間,南山“逛窯子”這件事已被驅(qū)逐出她的腦海。
吃乃人生頭等大事,飯桌之上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我的好小姐,你可吃慢些。”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