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館》 章節(jié)介紹
熱榜小說《麻將館》,由作者岳峻編寫,整部作品情節(jié)新穎而曲折,語言平白而生動,達到了思想性、藝術(shù)性與可讀性的統(tǒng)一。《麻將館》第7章主要內(nèi)容:第六章“小鋼炮”下午,麻將館開門后,黑臉和瘦猴精早早就來到麻將館,坐在桌旁喝茶,抽煙,瞎聊?!鞍?,猴弟.........
《麻將館》 第六章 “小鋼炮” 在線試讀
第六章“小鋼炮”
下午,麻將館開門后,黑臉和瘦猴精早早就來到麻將館,坐在桌旁喝茶,抽煙,瞎聊。
“哎,猴弟,中午吃的啥?”
“哎呀,老兄,不夠意思,搶了我的紅包。”瘦猴精埋怨著。
“你該換手機了,那破手機啟動慢?!焙谀槻黹_話。
“湊乎用吧。昨晚回家遲,回去后吵了一架,上午她回她家了。害得我中午泡包方便面,啃了個面包。”
“也就十元嘛,一直嘀嘀咕咕。哎,我看這樣吧,現(xiàn)在閑著也沒事,咱倆用手摸牌比賽,決一下十元錢(紅包)的歸宿。你如果贏了,我就把那個紅包退給你,怎么樣?”
瘦猴精點了下頭。
黑臉就從牌堆中把四個六條、九條找出來扣倒,胡亂攪和了一通,做了個請的手勢。“六條一堆,九條一堆?!?/p>
六條和九條,一般為牌友們衡量摸牌功力高低的兩種牌,其難度在于這兩種牌的紋路一樣,順順溜溜的,容易讓人在摸牌時產(chǎn)生觸覺上的模糊與判斷上的失誤,可謂細微之處見功夫。
“好,我來就我來?!笔莺锞U起袖子,按著一張牌摸,用食指摸牌。“六條?!闭f了一聲放在一邊,接著他摸第二張,輕輕摸了幾下,嗯?分不清是六條還是九條,又改用大拇指摸,停了一會兒,想想是啥,然后放在六條那邊。八張牌摸完后,把摸出的牌翻過來。六條那堆中混有一張九條,同樣,九條那堆中有一張六條。對錯是六比二。
瘦猴精把牌重新扣倒,多攪和了幾下,說:“來吧?!?/p>
黑臉見瘦猴精摸對了六張,點點頭夸獎道:“你的功力還可以??次业??!闭f著他拿起牌來,六條,放在一邊。九條,放在另一邊……
八張牌摸完后,瘦猴精翻過來一看,全摸準啦。他雙手抱拳對黑臉晃了幾下,“老兄,小弟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那個紅包歸你?!?/p>
他倆正摸牌的時候,閻王爺一身名牌服裝,倒背著手,邁著八字步慢慢地走上樓來,見黑臉瘦猴精在閑聊,便打招呼:“二位早啊?!?/p>
“呀,是閻總,是閻總呵,稀罕。來,抽煙?!?/p>
閻王爺見黑臉從桌上拿起芙蓉煙遞過來,擺了擺手:“不用了。抽我的,換下口味?!闭f著各給了他倆一支長嘴熊貓煙。
“看看人家閻總,這檔次就是高。”瘦猴精恭維道。
“哎,一般一般。現(xiàn)在生意難做了,混吧。”閻王爺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啊呀,閻總你要這樣說,我們還咋過?”黑臉說。
“蛇大窟窿粗,我那兒上千人吶,都張著嘴?!?/p>
閻王爺在產(chǎn)煤大縣圓山縣開著幾個洗煤廠、煉焦廠。
廠里紅火的時候,僅他就有寶馬、奔馳、路虎三輛豪華專車,還有一輛30多萬元的摩托車,這輛摩托車錚明瓦亮,設(shè)備高檔。夏天外出兜風時,他喜歡開摩托,一邊放著震天響的音樂,一邊呼嘯而過,引得人們都往他這里看。呀!這摩托車,還沒見過。在人們一片好奇與驚嘆之中,他似乎才能得到心理上的某種滿足。財大氣粗后,不幾年時間里,閻王爺僅老婆就換了三個。
換第三個老婆時,閻王爺做出一個不同凡響的決定:不設(shè)禮房,不收禮。不僅不收禮,倒給公司員工每人一個紅包。當員工打開紅包時,發(fā)現(xiàn)是500元的紅包,那嘴巴樂得,嘴角都挨到了耳根邊。副總經(jīng)理孫大盆看見員工們那股高興勁兒,心里雖然有點酸,但也不得不佩服閻王爺?shù)呐e動,心里說:這家伙有手腕,花了七八十萬元,買了人們的心。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咱就跟人家好好干吧。
閻王爺時不時地到澳門葡京、巴比倫、威尼斯賭場變著花樣兒過癮。在澳門之行中,也就第一次過去時贏了十幾萬元。嘗到甜頭后,只要有空,他每次都過去玩玩。去了之后,每次輸個百把十萬,他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時間長了,圈內(nèi)人暗地里給他起個綽號:“小鋼炮”。
一次,他在一個賭場折騰了兩天兩夜,一億多元就悄無聲息地打了水漂兒,密碼箱里的現(xiàn)金、銀聯(lián)卡里的巨款大多“慰問”了賭場。對此,他撓了撓頭皮,嘆息了一聲:“認栽?!比缓鬁蕚淦鹕砘毓拘蒺B(yǎng)幾天,以后再來。剛站起來時,不知那股筋兒又抽了一下,他重新坐在大戶桌前,惡狠狠地說:“借款,不信老子就這么霉!”
那家賭場對其早已知根知底,讓他如愿以嘗。
又賭了兩天,5000多萬元不翼而飛。
“這一趟澳門之行,栽了老子一億五!”閻王爺自言自語。
賭場的馬仔畢恭畢敬地悄悄地轉(zhuǎn)達著老板的話語:“我們老板傳下話來,只要閻老板有興趣玩,想玩到啥時就玩到啥時啦,保證讓老板過足癮啦?!?/p>
在馬仔的精心照顧下,他心平氣和地休息了一天,到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天,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氐酵崴官€場之后,雨過天晴,陽光燦爛,蔚藍的天空飄著白云……他有點疑惑,嗯?剛才外面好像是連陰雨,怎么天晴得這么快?
馬仔說:“老板,聽說這威尼斯里的天空是裝潢的假天空。”
“哎?怎么看不出來,以假亂真吶?!苯?jīng)人指點,他仔細看了看,才看見高樓大廈與天空銜接處有幾個不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的模糊的光點。他贊嘆道:“這年頭,我看也只有媽才敢說是真的,剩下的都他媽的不保險。不管這些,雨過天晴了。好兆頭,我想該我贏一把啦?!迸麙焐详?,他再次坐在了桌前。
好家伙!這一次8000多萬!但不是贏,又輸了。
賭場的馬仔再次轉(zhuǎn)達賭場老板的意思:“閻老板,若有興趣請繼續(xù)。不過,我們老板說啦,我們委派三人,專程到圓山縣啦,負責、監(jiān)督貴公司一定時間段的焦炭銷售,銷售款直接打進我們指定的銀行帳戶啦。請閻老板簽字,我們拿上閻老板的批條,前往貴公司辦理相關(guān)業(yè)務(wù)啦?!闭f著,賭場的馬仔把隨身帶著的協(xié)議放在桌上。
他想了想,伸手接過馬仔遞過來的水筆,在還款協(xié)議上鄭重地簽了自己的大名。
閻王爺在賭場里好吃好喝三個月,各種各樣的玩法隨便玩,盡情玩。同樣,遠在千里之外的焦炭公司三個月的銷售款都按這個賭場的指定帳戶,毫無爭議地打入。
黑臉、瘦猴精、閻王爺加上何老板,正好湊成一鍋。剛調(diào)風坐位起牌,周芳芳就來到二層。
黑臉一見周芳芳來了,急哈哈地對何老板說:“老板,讓開讓開,端茶倒水?!?/p>
何老板聽見腳步聲和黑臉急迫叫他讓位的腔調(diào),心里就明白是芳芳來了,便說:“正好,剛起了牌,上不?”
“廢話。芳芳不上,人家來干啥?”黑臉又說。
“謝謝你的紅包,紅包雖然讓黑臉給搶了,也得謝謝芳芳大姐。嘿嘿,快坐快坐?!笔莺锞珜χ芊挤夹χf。
何老板說:“上吧,芳芳,三男一女,等于送禮。你好好地贏狗兒黑臉?!?/p>
“愿意,輸了也愿意?!焙谀樻移ばδ?,對周芳芳指了指椅子:“快坐快坐?!?/p>
聽見來人這么受歡迎,正低頭整理十三張牌子的閻王爺抬頭一看,好個美人坯!這女人,渾身上下折射出一種讓人著迷的色彩,眉宇間還有顆美人痣,身材,相貌,讓人折服。
周芳芳見這個不認識的人看自己,就轉(zhuǎn)身在衣架上掛起坤包。這個生人,坐在桌旁,和黑臉一樣脖子上也晃蕩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她本來不想和生人打牌,但看見何老板等人這么熱乎地關(guān)照,再推三推四也不怎么好,便坐在何老板剛才讓開的位置上。
何老板指著閻王爺給周芳芳介紹到:“這位呀,是閻總,咱本地人。閻總在圓山開著大公司,第一次來這里玩——閻總,這是我們芳芳,人漂亮,打牌打得更漂亮。”
“噢——噢?!遍愅鯛斝χ鴽_芳芳點點頭:“你好。這段時間有點閑空,來玩玩,多關(guān)照?!?
周芳芳笑了笑:“互相關(guān)照,互相關(guān)照?!?/p>
服務(wù)員容嬤嬤端上一盤葡萄放在一邊的小桌上。
老板招呼說:“來,快吃葡萄。這葡萄是新疆的,叫個啥來著?玻璃翠,沒有核,你們嘗嘗。”說著拿起幾串葡萄分別遞給大家。
這時,黑臉埋怨著何老板:“別嘮叨啦,鬧得我都誤了碰白板了?!?/p>
聽黑臉這樣說,何老板舉起手,做出舉手欲打的樣子。
黑臉笑了笑:“怕你打不是?嘿嘿,有一首草原上的歌,什么來著?”說著,他啞喉嚨破嗓地唱起來:“我愿當只羊兒,讓芳芳拿鞭兒輕輕地打在我身上……”他又笑了笑:“芳芳,蠻說輕輕啊,就是重重的,咱也愿意?!?/p>
何老板笑著說:“芳芳,好好贏,好好贏這狗兒的?!?/p>
周芳芳接上話茬:“好的,借老板吉言?!?/p>
這時,幾個牌友來到了樓上,何老板招呼他們坐下打牌。招呼完畢,想起該給明爺打個電話,問問這幾天干啥去了,便轉(zhuǎn)身下了樓來到門外。
在麻將館外邊,老板給劉黎明打通手機后,聽見手機里面有亂哄哄的聲音。
劉黎明說:“老板發(fā)財。我嘛,正在寧夏沙湖里玩吶,估計得四五天后才能回白馬。有啥事嗎?”
“這幾天大伙兒都念叨你呢,多少天都不見你的面啦。”何老板說。
“是嗎?謝謝大家。老板,這幾天多少桌,人氣還行吧?”
“還好,謝謝你惦記。明爺,你魅力大呀,你不在有時候就招不住人,特別是有些女牌友問你干啥呢?”說著老板就給明爺戴了頂高帽子。
而明爺呢,就怕有人給戴高帽。一戴高帽,他就喜歡順竿爬?!昂玫模玫?,我盡量早點回去,爭取兩三天回去吧。嘿嘿,出來幾天手都癢了,現(xiàn)在誰耍呢?”
“黑臉,瘦猴,芳芳他們,對,還有閻王爺。”
“閻王爺?誰是閻王爺?……噢,是他,就是原先那個愛打架的,對,我認識……過兩天我就回去啦。好,再見?!?/p>
劉黎明剛接完電話,坐著一輛滑車從沙坡上溜下來的牛牛高高興興地光丫子就跑過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哈哈,太好玩了,寧夏原來還有這么好的地方?!迸EV钢S色的湖水、蘆葦、沙灘……興奮地說。
“塞上江南嘛,自然好。哎,剛才何老板打電話問我啥時回去?!?/p>
“那你說啥?”
“兩天吧,下午咱就動身。本來還想順路到新疆天池再玩一下,老板這一鉤,鉤得手癢癢。新疆天池,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也是,這幾天在內(nèi)蒙、寧夏玩得開心,長了不少見識,心底里感謝明哥?!迸EUf這些話時,無憂無慮,沒有半點做作。
“沒啥。寧夏這里到新疆不遠,新疆面積太大了,要說游玩,不轉(zhuǎn)個十天半月不算游覽新疆。天山、吐魯番、伊利、喀納斯等好些地方都需要轉(zhuǎn)轉(zhuǎn),天池的水碧藍碧藍,像塊翡翠。天山的天池和長白山的天池不同,天山的天池里有棵榆樹,傳說是王母娘娘的定海神針。其實,天山天池是很古時期造山過程中形成的堰塞湖,而長白山的天池呢,才是火山噴發(fā)后的遺跡。那年冬天,我去長白山,雪下得很厚,人們上山穿的都是特制的長筒靴,游覽車的車輪上裹著防滑鏈。那天,沒看成大天池,遠遠地瞧見它冒著熱氣。倒是看上了小天池,小天池里面結(jié)了厚厚的冰。說實話,當時我站在那個小天池旁,心想這里曾是火山的噴發(fā)處,若是這時候突然來個火山噴發(fā),那滾燙的巖漿,那噴發(fā)的力度無人可擋。站在那里就是站在火山口上啊,心里確實有點可怕。”劉黎明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惦量著牛牛那條米黃色的女式褲子如今真把他逼到了火山口上。
出了沙湖風景區(qū)的門口,劉黎明準備買幾個有點寧夏特色的紀念品回去送給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牌友。許多景區(qū)外的商店柜臺里,都擺放著寧夏枸杞。他看了看說就買十包枸杞吧。
牛牛很牛,她說:“你別說話,看我的,旅游景點的東西一般都貴,我來砍砍價?!?/p>
劉黎明走開幾步,點支煙抽著,輕松地欣賞著牛牛對商販的砍價。他想:怪不得一些小商販們是又怕又恨又惦記女顧客,購買商品時,討價還價成為女顧貴的一種樂趣,她們的成就感就體現(xiàn)在討價還價的過程之中,并為之陶醉。這也和一些愛抽煙喝酒打牌的男人一樣,樂趣煥發(fā)出動力。有的人不喜歡這類東西,不喜歡這種游戲,恰恰相反,有的人卻對之特別愛好,不離不棄。
等了一會兒,牛牛喜氣洋洋地提著個大塑料袋,里面裝著十小袋枸杞,還未等他開口,牛牛就樂哈哈地說:“明哥,每包便宜了三毛錢。”并把找剩下的錢還給明爺。
十袋枸杞便宜了三元錢。
劉黎明看了看手中抽著的軟中華,心想,也就差不多便宜了這樣一支煙,就能換回牛牛充滿成就感的笑容。而有些男人買東西時,嫌和商販砍價怕掉了自己的價,一聲不吭地高價買走東西被人家坑了一大把,商販不但不感謝,反而鑒定這人是一個“菜”。有的牌友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戴,打牌時一輸幾百元甚至幾千元卻哈哈一笑。人生如牌,冥冥之中的一些東西著實讓人難以琢磨。牛牛剛才那充滿成就感的笑容陽光般燦爛,而妻子也常有這樣的微笑,她在購物中只要給家里省了一分錢,就很陽光,很有成就感……想到這些,他把煙頭往垃圾箱頂上抿了一下,轉(zhuǎn)身對牛牛說了一句:“回家吧?!?/p>
何老板給劉黎明打完電話后,突然聽見樓上有吵架聲,她三步并作兩步就到了樓上,只見閻王爺用手指著黑臉:“你說啥?!”
黑臉雖不算什么混混,但好歹也在市城管隊工作。在一次強拆中,黑臉把一個男人打成重傷,當事者不讓,非要追究他的故意傷害罪。為了息事寧人,上級給了他個處分,對外說是一個臨時工干的,被開除了。他只得暫時離職,回家反省。于是,他每天下午就來麻將館這里“反省”。平時習慣了欺負別人,現(xiàn)在哪里習慣被人欺負?“哼!割草的還怕吃草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在這條街上我怕過誰?”黑臉仰著脖子說道。
閻王爺見黑臉這么嘴硬,心想,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是閻王爺。他四處瞅瞅,瞅見不遠處小方桌上放著把切瓜刀,跑過去就把那把切瓜刀攥在手里,兩只眼晴里閃著寒光,一言不發(fā),黑青著臉,往黑臉身邊湊。
見閻王爺手里拿著切瓜刀,黑臉想了想,閻混混這家伙塊頭兒大,胳膊上的肌肉憋得緊緊的,真要動手,恐怕難以對付,但這時候說啥也不能軟蛋,他把腦袋低著伸過來,一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哎,來,這兒!”
閻王爺見黑臉耍賴,也不方便下手。人常說,好漢不打圪蹴人,黑臉這東西,當街脫褲裝潑婦。
二層樓上,跑上來看熱鬧的人圍成半個扇面,但沒人敢出來勸阻閻王爺。
一看這架勢,周芳芳走過來站在他們兩人中間,隔起了一堵墻。她兩只手緊緊抓住閻王爺?shù)哪侵皇郑骸伴惪?,干?你看兩個大男人家的?”
“我,我收拾這個東西!”閻王爺手里攥著尖刀。
何老板也急忙過來伸手奪閻王爺手里的刀。閻王爺看了看現(xiàn)在這情況,深不是,淺也不是,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左右為難的時候見有人來奪刀,也就松了松手,順坡下驢,讓何老板奪下切瓜刀,嘴上仍不饒人:“哼!告你,今天這是在麻將館,算了,改天找機會收拾你小子!”
“怕你?”
“嗯?等著。”閻王爺說著就掏出手機拔了號:“臭牛,帶幾個人開車來,在……”
周芳芳一把奪下了閻王爺?shù)氖謾C,關(guān)機。“閻總,聽我說幾句,大家來這里,是為了開心,也算給何老板捧捧場。你倆為了一張牌吵嘴生氣,兩個大男人家的,值得嗎?打電話叫人,興師動眾,這不是砸老板的場子?再說,你是大公司的老板,為了張牌就打架,傳出去不怕人笑話,何苦呢?”
閻王爺想了想,周芳芳說的也在理,這事如果傳出去,臉上多少也有點掛不住,便說:“黑臉,看在老板和周姐的面上,放你一馬。哼!不玩啦?!闭f完轉(zhuǎn)身下樓走了。
樓下的老頭老太太也都按倒牌,搖搖晃晃地走到一層樓梯旁,探頭探腦往上瞧,想探個究竟。他們看見有個中年人氣呼呼地走出了門口。
等閻王爺走遠了,一個老頭才悄悄地問:“哎,這不是老閻家的二小子嗎?”
有人點點頭。
何老板問剛才是怎么回事,她才去外面打了個電話,樓上就鬧成這樣。
瘦猴精說:“黒臉聽口后,閻王爺說打紅中,打出來的是一張二條,黑臉正好胡的二五條,黑臉推倒牌要胡,閻王爺說出錯牌了,黑臉說明(暴露)了他的口。”
何老板推倒閻王爺?shù)呐瓶戳丝?,一二三條是搭子,但是多個二條,是“大肚子”,還有一個紅中。何老板說:“黑臉,人家嘴里說的是紅中,打的二條。你胡的二五條。這種情況,牌友們就要互相諒解。如果他說的和打的一樣,就算他的過,他說的紅中,抽出的牌是二條,讓你亮了口,就比較復雜啦,說好說,做難做,你要讓,這事就容易;你不讓,就麻煩。唉,怎么說你兩個男人家?”
黑臉低頭抽煙,沒有言語。
何老板說:“人家頭次來,有些規(guī)矩不太懂。再一個,他不是在乎錢,是在乎面子……這事情過去就算了,來,我打?!闭f著何老板就上場,補了剛才的斷裂帶。
雖然剛才嘴硬,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臉卻思謀著,閻王爺這東西,金銀街上頭號混混,本事大,人緣廣。聽說閻王爺住監(jiān)獄期間,軟中華、藍芙蓉、長嘴熊貓這樣的好煙不離口,都是外面的兄弟想辦法送進去的。今天,他雖然給了老板和芳芳個面子,讓老板奪下切瓜刀,芳芳奪下手機,哪里是奪?分明是他現(xiàn)在不想在這兒鬧騰。今天的斗毆若傳出去他也嫌敗興,說起來是個大公司的老板。以后,我得防他一手,這家伙使個什么陰招……想到這里,便說:“老板,以后我要有個三長兩短,跑不了是閻混混?!?/p>
“盡胡想,以后操點心就行。”何老板給黑臉喂了個寬心丸?!八F(xiàn)在在乎面子?!?/p>
“難說,但愿沒事。也是的,今天,我也太較真。唉,在城管隊慣下的這毛病?!?/p>
“往后相互協(xié)讓點,就好了。安心打牌吧??袋c炮?!焙卫习逄嵝阉?。
打了一會兒牌,李貴寶來了。他坐在一旁點著支煙,然后說:“老板,到一旁咱說句話?!?/p>
在一個墻角處,李貴寶和老板嘀咕了一會兒后,李貴寶哼著小調(diào),笑吟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