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族妖女》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她笑時你跟著她笑,她哭時你又跟著她哭,完全不能自己。這部小說是四朵普的小說《五族妖女》,主角是慕遙阿希。第9章內容介紹:她所說的“草菅人命之人”,自然是指上官不凡。上官不凡臉色大變,傲然道:“臭娘們,你敢再說一遍?”云洛希目.........
《五族妖女》 第9章 難道你不缺心眼嗎? 在線試讀
她所說的“草菅人命之人”,自然是指上官不凡。
上官不凡臉色大變,傲然道:“臭娘們,你敢再說一遍?”
云洛希目光清冷,坦然無謂,直視他雙目,含笑道:“說與不說,大家心里明白,諸位也都是明眼之人,自然清楚?!?/p>
她一席話既不退縮,又不正面得罪人,迎得叫好一片?!八男〗阏f得好!”
來到柳成詩面前,問道:“你呢?”
柳成詩一摸腦袋,不知該如何作答。一急便脫口而出:“救也不行,不救又不好,這這,這簡直是折磨人嘛!我什么都不管了,要是遇到我們庭主請我喝酒的話,我那天肯定心情大好的,那就救他。要是沒酒喝,算他倒霉,我不救了!”
語畢,全場嘩然。
若不是云洛希突然出現,慕遙早已將那個鬧事的人收拾得干干凈凈了。他此刻站在霖水庭族人之中,聽到柳成詩這么坦誠的話,雖然有些生氣,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云洛希微微一笑,不說什么,徑自來到陸弦跟前。
陸弦卻先發(fā)問:“如果是四小姐,小姐會怎么做?”
“這該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云洛希沒想到他會反問自己。
“我只是想聽聽小姐的想法而已?!标懴椅⑽⑿χ?/p>
云洛希搖頭道:“二少主若是想聽,日后會有機會的。但我現在如果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對其他三族都不公平?!?/p>
“其實我無意爭奪勝負,而這個問題恰恰也困擾了我一段時間,如果能借此機會解了我心中的疑惑,陸弦也就不虛此行了?!标懴夷抗馓孤?,平靜祥和,十分謙遜,沒有一點爭強好勝的樣子。
上官不凡不屑道:“不爭?吹牛也吹得這么沒水平。既然你不想贏,那干脆直接棄權了的好?!?/p>
陸弦不愿與他沖突,平靜道:“上官公子,話不能這么說?!?/p>
云洛希不給上官不凡說話的機會,立刻接口道:“如果我先說了自己的想法,那么這一局,無論你答得好還是不好,都不能算你贏?!?/p>
“陸弦沒有意見。”
此言一出,白夜立刻站出來,阻止道:“二少主,你怎么能這樣放棄了?這絕對不行,谷主也一定不許你這樣。”
埜火谷族人紛紛出來相勸,葉九朗也勸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切不可意氣用事。”
上官不凡大吃一驚,但是陸弦退出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他一言不發(fā)。柳成詩卻張口就道:“埜火谷的,你是不是傻了?”
陸弦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認真看著云洛希。
云洛希會意,笑道:“那我們便同時把各自的想法寫在紙上,再同時展示出來,以免受到彼此的干擾?!?/p>
“如此甚好?!?/p>
丫鬟呈上筆墨紙硯,兩人各自寫好后,都交到席亦手里。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猜想著兩人的答案會是什么樣的。
但是當席亦將兩人所寫展開時,本以為會是長篇大論,而兩張白紙上,都只寫了一個字……救。
二人看著彼此,都覺詫異,想不到兩人不但想法一致,連寫出來的話都一模一樣。這難得的巧合,讓他們又多看了對方幾眼,隱隱感覺到某種潛在的力量,似乎要將二人拉在一起。
“你們這種做法,雖然符合行醫(yī)之道,但是卻不尊重別人的意見。哼,我還以為四小姐的看法有多圓滿,看來也不過如此。”上官不凡冷笑道。
陸弦站出一步,對上官不凡道:“上官兄臺可能還沒有真正理解我和四小姐這個字的含義。”他態(tài)度謙遜,娓娓道來:“五族圣地……杏壇東邊的山壁上有一個古字,雖然年深日久,自己已經模糊了,但依然可以看出那是什么字?!?/p>
“是個救字,五族之內,誰人不知!”上官不凡不屑道。
“沒錯,五族行醫(yī)救人,所以子子孫孫都要有一顆慈善之心,才能繼承正統,救人于水火,解除蒼生苦難。這個救字也就要求我們心懷善念,凡事都要先人后己,處處為他人考慮。只要有了行醫(yī)的德操,那么無論處于什么樣的情況,都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不違背行醫(yī)的原則。
這個題目只是個假設,若是換一種情境,我們只要心存‘救’字,那么也不會做錯決定,悔恨終生?!?/p>
他說完之后,贏得陣陣喝彩。上官不凡只氣得眉毛直豎。
云里眼里放出贊許的光芒,笑道:“二少主這一番話,定會讓五族先輩在天之靈感到欣慰!”
埜火谷眾人確實又驚又怕。從進入埜火谷那一刻,他們的生命里就沒有再出現救人的概念。而他們的少主,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句句心驚。不少人開始疑惑,他們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得到大家的認可,陸弦十分高興,轉頭對云洛希道:“四小姐與我都希望五族眾人能將先祖?zhèn)兊牡虏侔l(fā)揚光大,才不負他們對后世子孫的期望?!眳s發(fā)現她眼神異樣,已然神游天外。
云洛希聽到有人喚她,方才回過神來,匆匆道:“如二少主所言?!?/p>
她之所以出神,只是因為她所想的與陸弦完全不同。陸弦的“救”是指自己救人,而云洛希的“救”卻是自救。人的一生,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救自己。況且,別人的生死,與她何干。
但是,在聽了陸弦的言論之后,她的心卻是深深觸動了。盡管一直都知道杏壇石壁上那個流傳了幾千年的古字,但她仿佛才第一次意識到,五族的精神,是救人而不是殺人。
轉頭對席亦和葉九朗道:“席伯伯,葉先生,這一局的勝負,請二位裁決?!?/p>
二人低聲討論半晌,雙方臉上都顯出笑意,看來結果已經出來了。葉九朗笑容謙遜,道:“這場大會,弦木灣終究是主人,結果由老先生宣布是最為合適的?!?/p>
席亦鄭重的點點頭,掃視四族候選人,見他們各自都神情緊張,充滿期待。根據方才的對答,心中已有了答案,對陸弦笑道:“二少主的見解可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啊?!鞭D而嘆息:“只可惜你和四小姐有約定在先,這一輪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勝者?!?/p>
其余三人一聽,心里都舒了一口氣。陸弦平靜一笑,道:“既然有約定,當然要遵守的。老先生不必為在下惋惜。”
在萬眾的期待下,席亦大聲宣布道:“此輪,葉愷勝出!”
弦木灣一族忍不住歡呼起來,為葉愷喝彩。云里也倍感欣慰,淡淡一笑。
席亦正欲宣布下一道賽題,卻被云洛希搶先:“第二題便是,誰能讓三小姐立刻醒過來,誰就是第二輪的勝出者?!?/p>
此言一出,全場驚愕。
一時間,四處悄無聲息,只留她話音回響。
連考題都被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閨女改了,也不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難以控制的局面。云里始終一言不發(fā),坐在首位靜靜觀看。
席亦自然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奇的打量著云落希。不過這題目被她一改,倒是畫龍點睛了,也算是對葉九朗的問題做了一個毫無漏洞的答復,對五族眾人有了一個合理的交代。
儒雅的臉上,眼神深處,浮現一股難以察覺的冷意。葉九朗認真盯著云洛希,覺得壓力挺大。弦木灣窘迫的局面,竟然被她如此巧妙的化解了。云家多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對他的計劃可能會造成極大影響,他以后更要步步小心,計劃周密了。
陸弦臉色微變,為難道:“‘三夜迷’無藥可解,這一局,已然是個死局了。”
“兜了這么大個圈子,還不都是不愿讓弦木灣‘心魂離散交合’傳出去?!鄙瞎俨环怖浜咭宦?,憤憤不平。
“對呀,四小姐,這種題目也太不靠譜了,明顯就沒人能讓三小姐立刻醒來?!绷稍婋p手叉腰,將肚子挺了出來。
云洛希目光清冷,含著輕笑,一一掃過四人:“弦木灣既然選拔人才,自然要找到最有潛力的人。所出的題目若是人人都能解答的話,又何必大費周折選出四位青年才俊?”
雖然她言之有理,但是四人還是感到為難。連云里也都覺得云洛希是在刁難他們。
沉思片刻,葉愷第一個站出來,猶豫著道:“我先試一試吧?!闭f著,已來到云湘身邊。
云清一直都護在三姐跟前,此刻便退到了一邊。
葉愷單手按在云湘額頭上,以掌心感受著她整個腦袋內部微弱的變化,冷靜道:“給我一套銀針?!?/p>
很快,便有丫鬟奉上銀針。那些銀針,根根都是巧奪天工之物,精細光滑,僅憑肉眼幾乎看不見針尖。
葉愷凝神細細感受著,掌心緩緩滑動,那迷惑的眼睛忽然一亮,右手甩出,拈起一根一指長的針,準確落入云湘睛明穴。
他的動作,嫻熟迅速,一看便是經過一番苦練,才能達到這樣膽大心細的境界。
葉愷手掌探查的方法源于“一觸定位”,二者本質上相同。不過他的手法比起云清,老道許多。這樣的探查方式,雖能查到深層的變化,但是這手法卻極難掌握,對與沒有五六十年經驗的人來說,這完全無用。
云洛希看得明白,只是不知道他雙目一亮的那一瞬,是不是真的奇跡般的感受到了什么。葉愷以銀針刺她穴位,是希望能夠讓云湘受到刺激后醒來。
微微搖了搖頭,云洛希不對葉愷報任何希望。
果然,葉愷忙活了半晌,也不見云湘轉醒,只好放棄。
盡管天天都接觸著云家的這些針刺穴位之術,但是看到那長長的銀子亮閃閃的插在云湘腦袋上時,晴晴還是感到了害怕與擔憂。站到葉愷面前,不滿道:“可不許再用針刺我家湘湘了,把她刺痛了,你得買糖糖來哄她不哭?!?/p>
葉愷聞言一愣,哭笑不得。礙于云里的面子,他也不多說什么,取下插在云湘頭上的銀針,退到一邊。
柳成詩見葉愷灰頭土臉的回來后,知道這是一個極大的挑戰(zhàn),激起了他躍躍欲試的心,三大步跨到云湘身邊,給她用了七八種奇藥,都沒有用。
他急得搔頭撓耳,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大笑一聲,來到慕遙身邊,討好道:“庭主,老柳我要跟你借一樣東西?!?/p>
慕遙問他:“要借什么?”
“‘氣旋蘿瀑’,就用一會兒,用完我保證立刻還給你!”柳成詩笑嘻嘻的。
“這‘氣旋蘿瀑’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人人見了眼紅,你還敢把它拿出來當眾表演?”慕遙顯然不同意。
柳成詩拍拍胸脯道:“庭主,我一定幫你把它看好了!”他覺得這樣的保證還不夠,又加了一句:“它在我在,它亡我亡!”
慕遙撇他一眼,道:“它可比你值錢多了。”
“庭主,我的勝負可是關乎到霖水庭榮辱的,你不能不支持我。你不支持我,那就等于不支持霖水庭了,庭主。”柳成詩正色道。
慕遙對這些奇珍異寶看的并不是很重,無奈之下,伸出左手,手里便出現一團冒著熱氣的水花,不停地翻滾。那清澈的水,像是隨時都會流出來一般,但卻永遠都被局限在特定的范圍內。
柳成詩大開眼界,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捧到云湘面前。
“那就是傳說中的‘氣旋蘿瀑’了,看上去真的很厲害的樣子。”
“不知道能不能解除‘三夜迷’。”
“……”
在一睹“氣旋蘿瀑”真容之后,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連串討論。
云洛希盯著那團水花,心中嘆道:“原來這就是當日歸七甘愿以生命交換的‘氣旋蘿瀑’,果然不同凡響。”
柳成詩喜得合不攏嘴,將其放到云湘頭上。沒想到,他手才一放開‘氣旋蘿瀑’,眼前忽地飛出一個黑壓壓的人來,一掠而過。等他定睛一看時,‘氣旋蘿瀑’早已沒了蹤影。
“哈哈,我終于得到了,‘氣旋蘿瀑’,你是我的了!”這個聲音,讓云洛希驚駭。這人,怎么會是歸七?
慕遙當日是親手殺了他的,沒想到自己竟沒有將他殺死,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陸弦眼快,跳到歸七面前,擋住他,不愿傷了他:“歸七,‘氣旋蘿瀑’本就是霖水庭的,快把它還給慕庭主,我們不會為難你的?!?/p>
眼前這人,胡子拉雜的,正是因為搗亂而被慕遙用“荊騰根”逼的無處可逃的那個家伙。沒想到竟是歸七。
歸七隱藏的時候,為了不被發(fā)現,都用假聲說話,所以大家都沒有發(fā)現是他。此時見到“氣旋蘿瀑”,激動得忘乎所以,便忘了掩飾聲音。
“狗屁,‘氣旋蘿瀑’現在是我的了,誰都別想得到!”歸七已經瘋狂。
與他廢話,純粹是浪費時間。云洛希仙姿飄飄,來到歸七身后,伸手去奪氣旋蘿瀑。然而一堆石灰粉撲面而來,逼的她退到云里身邊。
突然,云里將一個瓷瓶塞入她手里,低聲道:“這或許對你有用?!?/p>
他不知,這東西正是邊疆蠱毒羅剎籽,而只將它當做石灰粉一般的遮擋敵人視線的工具。
云洛希略一猶豫,但是一想,又覺得他不該有所懷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云里若是害了自己,那豈不是自掘墳墓,便毫無顧慮的將瓶內之物灑向歸七。
紫光流動,落滿歸七一身。
這羅剎籽是歸七所制,他千想萬想,怎么也想不到這東西最后居然會用到自己身上。
“羅剎籽!”他驚叫一聲,像是見到魔鬼一般的害怕。
這三個字,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大家往后退,再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中間留出很寬的地,而歸七正站立在正中。
云洛希不知道父親怎么會有這失傳了的羅剎籽,但是歸七既然已經中了羅剎籽,那便是好事一件。瓶中之物已被她全都撒光,白玉般的五指一松,瓷瓶落地,聲音清脆。
“就算是‘氣旋蘿瀑’,只怕也奈何不了羅剎籽。你今天必死無疑?!痹坡逑е唤z得意道。
歸七“哈哈”笑道:“你根本不了解羅剎籽?!?/p>
“此話怎講?”云洛希隱隱感到不安。
“羅剎籽要施兩次才有用。第一次為引子,只是為了第二次接觸打下基礎,對人是沒有任何作用;而第二次,一旦沾上,哪怕只是一點點,很快便會全身爆裂而死!”歸七笑道:“而你手中的羅剎籽已經用完了。”
上官不凡和他的七個族人,已被云里施了一次羅剎籽。而剛剛,卻又那么的恰好,再次接觸到瑩瑩紫光。
八人驚懼不已,身體忽的出現異樣,還未回過神來,人已炸開,消失不見。說來奇怪,這血肉之軀爆裂之后,卻沒有一滴鮮血飛出,也看不到任何尸首碎片。
所有人都開始惶恐了,因為當時不少人都沾到了羅剎籽。如此說來,從今往后,他們的小命可都掌握在云洛希手中了。每個人都有對死亡的恐懼,要消除恐懼,那就要消除會配制羅剎籽的人。
毋庸置疑,他們認定的會配制羅剎籽的,自然是云洛希。
“為什么會是羅剎籽?”云洛希低眼看著地上空瓶,喃喃自語。那清冷的眼神,詫異,含恨。她痛恨云里陷害了她。
一時間群情激動,都向云洛希圍了過來,那些眼神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即便是這樣,也難解這些受害者心頭之恨。
“云洛希,我要為擎土城的師兄弟們報仇!”擎土城一眾在目睹自己的族人慘死后,憤怒不已,向云洛希撲去,如同潮水暴漲,兇狠異常。
她感到害怕了。這樣的感覺,已經多年未曾出現。身處這樣的險惡環(huán)境,她再也無法平心靜氣,淡定如常。
可是,那股子冷傲,卻依舊不肯低頭:“不想步上官不凡等人后塵的話,就給我呆在原地!”冷厲的聲音,令擎土城一眾頓時心虛,不敢再輕舉妄動。
“兄弟們,不要怕,她手里已經沒有羅剎籽了?!蹦橙苏癖垡缓簦骸鞍堰@個妖女殺了,就沒有人能再威脅到我們,大家以后就都安全了!”
尤其是那些被羅剎籽波及到的人,更是兇狠。為了活下去,云洛希必須死。有她就不能有他們,就像是一山容不得二虎。
云洛希從來不會在自知難逃一死的時候放棄過。這一次也一樣。她將“夢軒晚露”揮灑出去,滴滴水珠,晶瑩剔透,好看,但卻奪人性命于眨眼間。
所有沾到“夢軒晚露”的五族,紛紛倒地,吐血而亡。
這不過是埜火谷眾多普通毒藥中的一種,毒性雖強,但卻易解,煉制也十分簡單。所有埜火谷族人,都懂得。但是對付其余四族的人,這樣沒有檔次的毒已經綽綽有余。
目睹了云洛希狠毒的殺人手段之后,無人不心生畏懼,猶豫著不敢再踏上前一步。
白夜指著她問道:“你這妖女,竟然偷學‘夢軒晚露’的毒方。我要讓你親眼見識見識什么才是埜火谷真正的的毒!”說著,便與云洛希斗毒。
陸弦什么也顧不得,忙為還沒有完全氣絕的人解毒,只希望能多救活幾人。
“謝謝二少主,二少主可真是好人啊?!北凰鹊囊粋€毛頭小子萬分感激。
“不必,以后自己小心點?!闭Z氣匆忙,話未說完,人已來到另一個奄奄一息的中毒者身邊,早已累得滿頭大汗。
羅剎籽的毒方雖然是葉九朗給歸七的,但是他卻不知道羅剎籽竟然有這樣的特性??磥磉@應該是歸七在煉制毒藥的時候發(fā)現的。只要有了羅剎籽,將它施在五族身上,就可以控制所有人,聽命于他,任他擺布。
但是,這世上只要還有多余的一個人掌握了羅剎籽的毒方,他就可以反過來用羅剎籽威脅自己……那時絕對不可以的,所以,他必須除掉歸七。
見歸七帶著氣旋蘿瀑就要逃走,他高呼一聲:“此人心術不正,若是氣旋蘿瀑落在他手里,必定會對五族造成威脅?!?/p>
“霖水庭族人跟我去把這歹人抓回來?!蹦竭b早已追了出去,霖水庭族人響應庭主號召,一齊擠出了大廳,去追歸七。
葉九朗正欲和霖水庭族人一起去,卻陸弦拉住。陸弦擔心葉九朗的安危:“先生,你從不配毒,你還是留在這里吧,出去太危險了,萬一有個什么損失,我回去要怎么向我父親交代?!?/p>
一個大漢忽然站到葉九朗面前,道:“葉先生,你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出去也幫不了忙,還是呆在這里的好。”他張著圓鼓鼓的眼睛,豪氣道:“你就放心吧,我老胡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少一根頭發(fā)?!?/p>
陸弦一看,是那日敗在阿希手里的清金嶺胡悍。他放心此人,便將葉九朗交給他:“歸七用毒實在厲害,我怕慕庭主會吃虧,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胡兄,葉先生就托付給你了。”
胡悍正欲說話,卻被葉九朗搶先一步:“這個云洛希用毒只怕也不弱于歸七。這里有更多的人需要二少主。這樣吧,胡悍和我一起去找慕庭主,有他保護我就夠了。我雖然不制毒,但是對毒研究多年,解毒之法還是懂的,應該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p>
“葉先生交到我胡悍手里,我拼了老命也會讓他安全的?!焙放闹馗?。
陸弦見胡悍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便放下心來:“那你們二位小心點?!?/p>
兩人便一同離去。
這邊,云洛希與白夜互相下毒又各自解毒,已經試了四十四種毒。
陸弦打量著她,心想:“為何她會對埜火谷的毒方如此了解?”忽見白夜?jié)M面紅光,大不對勁,心中擔憂,方才回過神來。
“你這妖女,還在掙扎,倒是挺硬的?!卑滓剐Φ溃骸翱茨汶p手都已紫了,‘暮紫’已經進入你血液里,還不束手就擒,跪地求饒?”
云洛希眼神里都是痛苦之色,看來暮紫已經開始發(fā)揮作用了。但是她卻無視白夜的話,緩緩閉上了眼睛,凈化血液,將暮紫逼出。
她雙手微微抖動著,一滴滴濃稠的紫色液體從她指尖流出。白夜冷哼一聲:“想逼毒出來,只怕你已沒有這個時間了?!?/p>
他與云洛希正面相對,相隔不過三步的距離。本以為這次可以將她擒住,沒想到逼到她跟前時,云洛希竟然左退三步,避開了。
她竟然能忍著暮紫的痛楚移動”
在埜火谷時,白夜曾經親自試過暮紫,那樣的痛楚,讓他動一動都難,而云洛希竟然可以找準方向,退開三步。
驚愕的轉頭看著她。暮紫斷斷續(xù)續(xù)的從她指尖流下,那緊閉的雙眼,長睫毛因痛楚而明顯的抖動,竟然美得驚心動魄。
白夜再次進攻,云洛希卻又再次避開了。她指尖的暮紫越來越少,轉眼間已經全部被她逼出體外。
睜開那靈動的鳳目的那一瞬間,眼里蕩漾的幽深水汽,如同鳳凰涅槃重生一般令人敬畏與憐惜。
這個女人的忍耐力,強大得可怕。白夜再次看她時,竟有種心虛的感覺。
“不要再說話了,立刻啟動冰陣。”陸弦突然按住白夜的肩膀。
白夜不明所以,問道:“為何要啟動冰陣?”他的滿面紅光此刻快要變成滿面火光了。然而他卻沒有任何察覺。
“二少主好厲害,竟然連‘火焰流’都知道?!痹坡逑km然冷笑著,不過她對陸弦的贊許倒是發(fā)自內心的。一直以為這個不愛出風頭的二少主是因為沒什么本事,所以才在埜火谷里默默無聞,此刻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白夜雖然不知火焰流是何毒,但是他清楚自己此刻陷入危機了,所以便聽陸弦的話,立刻啟動冰陣。
冷白的光將他圍住,整整為了三層。每一層都像是寒冰一般,從里到外都散發(fā)著巨大的寒氣。他那紅艷艷的臉,漸漸的便退了紅。
“二少主,火焰流是什么?”火焰流被冰陣一鎮(zhèn)壓,白夜立刻感到整張臉都是滾燙的。不過那熱力,已經在漸漸減退。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原來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是我祖父在霖水庭發(fā)現的。這原本是一種普通藥材,但是經過提煉之后,他竟然從當中提煉出一種毒素。因為這種藥材紅如火焰,所以他便將這種新毒命名為‘火焰流’。”陸弦娓娓道來,讓眾人眼前一亮。
白夜詫異道:“既然是老谷主發(fā)現的毒,為什么我沒有聽說過?”
云洛希鳳目微微瞇起,眼中帶著嘲笑:“什么都要等你聽說了你才知道,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隱藏在被人忽視的角落里的東西,有多吸引人?!?/p>
白夜怒道:“你這妖女,太狂傲了?!?/p>
云洛希冷笑:“不是我狂傲,而是你們連狂傲的資本都沒有?!?/p>
所有人都對云洛?;⒁曧耥?,如不是因為懼怕她用毒,早就一哄而上,將她千刀萬剮了。陸弦雖然對云洛希隨隨便便就殺人的行為極度不滿,但是他并不想她死,便道:“四小姐,你只要把羅剎籽的解藥給大家,解除了他們的后顧之憂,陸弦以性命擔保,他們不會傷你一分一毫的?!?/p>
云洛希冷笑道:“這些都是些過河拆橋的人,你憑什么擔保他們會放過我,你不過是埜火谷少主,能為五族擔保嗎?”
五族眾人此刻只求不死,至于對云洛希的恨只能先放一邊,立刻附和陸弦道:“妖女,只要給我們解藥,我們就放過你。今天的帳,跟你一筆勾銷!”
云洛希就算有心給他們解藥,卻也無能為力,冷冷道:“我沒有解藥。”她正要轉身指著云里告訴大家那羅剎籽是他給自己的,卻在轉身之際,四肢穴位被封,失去了力量,再也站立不起。
云里畢竟是一族之主,銀針刺入時,迅速準確,悄無聲息。直到云洛希倒下,她才發(fā)現自己著了父親的道。
云里滿臉愧疚,向眾人賠禮道歉:“這個妖女究竟是不是我兒洛希,還有待查實。但是不管她是誰,既然是在我弦木灣殺人行兇,云家就有責任將她交給各位處罰。”
云洛希癱軟在地,再也動不了,五族之人,個個面露喜色,再不用因為懼怕她下毒而不敢捉拿她。
早有兩個男子將她抓起。云洛希此刻已無反抗之力,像一只待宰的鴨子一般,被兩個大男人提在手里。其中一人是擎土城的羅炳,先是狠狠踢了她兩腳,又重重給了她幾個耳光。然而云洛希卻時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這讓羅炳更加氣憤了,便朝著她肚子頂了兩下。
這一下傷及她內臟,那雪一般白的面紗上,被鮮血映紅一片。可是,她仍舊沒有哼一聲。
羅炳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笑道:“妖女,看你還怎么害人?!?/p>
陸弦看著不忍,但是又不方便直接幫她求情,便道:“羅兄,你若是將她打死了,去哪里找羅剎籽的解藥。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握在你手上了?!?/p>
羅炳這才停手了。
云洛希冷冷瞪陸弦一眼,道:“不用你來袒護我。”
陸弦看著她,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云里向五族眾人道歉:“本來好好的大會,弄成了這個樣子,弦木灣實在是愧對大家。既然這個妖女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那么,讓她叫出解藥,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大家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否則,云里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說著,眼中隱有淚光。
葉愷安慰道:“不,灣主,這與你無關,一切都是這個妖女惹出來的?!?/p>
一時間,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雖然雜亂,但是他們想說的都是同一句話:“讓妖女交出解藥?!?/p>
“你為什么要陷害我,這對你有什么好處?”云洛希目光含恨,看著云里。
云里嘆息一聲,面有愧色:“我沒有想陷害你,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云洛希自然不信,冷笑道:“捏造事實,陷我于不義,成為五族妖女,人人得而誅之,這叫情非得已?”她目中含淚,卻始終不讓淚落,自嘲道:“我為何要答應她來救弦木灣?!?/p>
“她是誰?”云里很想知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痹坡逑@湫χ?,說完,便被拖走。兩人的對話,因為四周環(huán)境嘈雜的關系,所以沒人聽見。
冰河蘊火,位于弦木灣北山腳下,深入地下。那里冰火交融,曾是五族用來鎮(zhèn)壓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且又有著通天本事的族人。云洛希何其幸運,小小年紀,便享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一襲白衣上,已經血跡斑斑。像她這樣的人,遭到毒打是必然發(fā)生的,但是被打成這樣卻還不肯低頭,那倒是少見。
“四小姐,大家同為五族同胞,又何必互相過不去。你若是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下去,陸弦也救不了你了?!标懴乙娝齻眠B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心中也不好受。
云洛希已被囚禁在一個孤島上。那孤島漂浮在巖漿與冰河中,重重結界,冰火相交,內外三層,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來。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她咬牙道:“我說過了,我沒有羅剎籽的解藥,你們就算驅動冰凌火焚,讓陰陽之氣折磨我七日,我也沒有!”
她與眾人相距十步之遙,但是她那凄厲的聲音,卻如回響耳邊。
“我看這妖女是不會交出解藥的,既然大家都活不成了,我也要讓她先嘗一嘗被千刀萬剮的滋味。”白夜被她的火焰流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抓到機會就要好好折磨她一番,以泄心頭之恨。
萬千白銀銀的碎片出現在他掌心,朝著孤島飛射而去,“刺刺”插入云洛希肉里。
“啊……”云洛希的慘叫之聲傳來,如同鬼厲,令聽者毛骨悚然。
陸弦心中不忍,捂住了耳朵不敢再聽。
這銀亮的碎片也是一種毒,名字便叫千刀萬剮。落在皮膚上,讓人刀割般疼痛。
良久,云洛希再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陸弦擔憂道:“四小姐,四小姐!”叫了數聲,仍沒有回應。難不成,就這樣死了?
云里走到岸邊,只需再走一步,他就會掉入熔漿與冰河里。他想知道的事情都還得不到答案,云洛希怎么可以就死了。朝著孤島上那血影不甘心的望一眼,道:“我過去看看?!?/p>
云清沖上來拉住他,勸道:“爹爹,千萬不可,冰河蘊火太過兇險,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啊?!?/p>
云里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他甩開兒子的手,人已飄入冰河蘊火的范圍?!拔胰艋夭粊?,弦木灣就交給你了。”他的聲音越來越遠,云清不放心,也要跟著去,卻被云玥拉住,落淚道:“弟弟,你要是跟去了,豈不是寒了爹爹的心?”
云清恨恨的停下了腳步,仇視孤島,恨道:“都是這個妖女惹得禍,她一出現就壞事連連,要是爹有事,我一定饒不了她!”
云里落到不省人事的云洛希跟前。在到達孤島之前,他差點掉入熔漿冰河中,落定之時,都還心有余悸。
“希兒,希兒?!彼紫聛恚暵晢局畠旱拿?,手掌輕輕拍在她肩頭。見她傷重,老眼中禽滿淚光。這一刻的他,多像一個慈愛的父親。
云洛希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目,看到是父親,一時間情難自已,目光委屈,一聲“爹爹”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她一想到云里是如何陷自己于萬劫不復之地的,就心如刀割,目光冰冷,含恨道:“有一個五族妖女做女兒,云灣主就不怕晚節(jié)不保?”
云里臉色大變,心涼了大半。無論怎么說,如果這人真的是他的女兒,對她又怎么會沒有半分憐惜之心?況且他也半百年紀了,也想過一過兒女承歡膝下的幸福生活,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說,他真的希望眼前這人,真的就是云洛希。
“是不是她讓你來的?”云里面色嚴肅。
“你說呢,云灣主?”云洛希這一聲“云灣主”說得極重。
“哼,她當年既然選擇了離開弦木灣,如今又讓你回來,你說我是相信你的出現是來救弦木灣于水火的,還是相信你或者是她另有所圖?”云里的目光的透著不信任。
云洛希心痛無比,冷笑道:“那云灣主相信什么?”
她的逼問,讓云里一時難以回答。
“那我?guī)湍慊卮鸷昧?,你更相信,我們,另有所圖!”云洛希說完,云里更是面如死灰。確實,他心里,更傾向于懷疑。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干!”云洛希的心在滴血。他什么都不信,不信自己的目的,不信她娘,不信這就是曾經被她拋棄的女兒。
“希兒雙手殘疾,但是,你的雙手卻是一雙殺人的利器。都已經眼見為實,我怎么相信你就是希兒?”
“云灣主,既然四小姐能活下來,為什么就不能恢復雙手?”云洛??嘈?。
云里無法回答,便轉了話題:“她在哪,我想見見她?”
“不知道?!?/p>
“你怎么會不知道?”云里不信。
“你要是有誠意,就該自己去找她?!?/p>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音訊!”
云洛希是真的不知道,她卻不想告訴父親,她連娘的樣子都沒見過。因為她清楚,說了他也不信。
“告訴我她在哪里,我就放你出去?!痹评锿肆艘徊健?/p>
云洛希傷心道:“那是不是我不告訴你,你就要殺了我?”
“我不殺你,但是我也不會阻止五族族人殺你。”云里狠心道。
傷心欲絕,云洛希輕狂的笑著:“你走吧?!?/p>
父親不會救她,亦如二十年前將自己拋入弦木灣那冰冷的水中一樣的狠心。
嘆息一聲,云里飄然離去。這一嘆,也不知是嘆自己,還是嘆云洛希,又或是嘆那個女人。
云清遠遠瞧見父親搖搖晃晃而來,又急又喜,對著冰河喊道:“爹爹!你小心啊?!?/p>
云里安全落到岸邊,云玥愁云立刻消散:“爹爹沒事真是太好了?!彼戳丝垂聧u,問道:“四妹,怎么樣了?”這聲“四妹”她叫得十分小心,生怕觸怒了父親。
云里心事重重,一言不發(fā),鐵青著臉,獨自走開,任憑別人怎么叫都不答應。
葉愷目送灣主離去,心生一計,對眾道:“看樣子,那妖女也沒給灣主面子。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啟動冰凌火焚。我就不信,七天七夜生不如死的煎熬,她還能繼續(xù)硬下去。”
“這只怕會將四小姐折磨致死,怕是不妥?!标懴覔u頭。
白夜大不認同,獰笑道:“這妖女命這么硬,沒這么容易死?!?/p>
羅炳也嚷嚷道:“對,反正她就算不死也不會放過我們,倒還不如試一試,或許我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