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替罪新娘》 章節(jié)介紹
《惡魔的替罪新娘》是目前在校園非常盛行的一部小說,該小說由作者一朵純白編著,主角分別是蘇朵兒關(guān)擎,備受學(xué)生一族的喜愛!小說《惡魔的替罪新娘》第8章主要內(nèi)容:“丫頭,千萬不可以有事……”那個小東西那么單純,什么都不懂,如果遇到危險又沒人在她身.........
《惡魔的替罪新娘》 第8章 小子,放下朵兒! 在線試讀
“丫頭,千萬不可以有事……”
那個小東西那么單純,什么都不懂,如果遇到危險又沒人在她身邊的話,他真的不敢去想……
“轟隆隆……”
閃電雷鳴還在狂烈撕吼,車燈光束打在倒在路中央斷裂的大樹上,關(guān)擎連忙一個急剎停下。
該死,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他現(xiàn)在連朵兒人在哪都不知道,就算要找也得先想辦法下山去,可現(xiàn)在的情況實在不太樂觀。
緊抿著薄唇,深邃的瞳孔猶如這漆黑的夜,深沉莫測,如果不是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從那張俊顏上根本就找不到焦急的破綻。
煩躁的揉著太陽穴,朵兒人不見了,蘇家為了那份協(xié)議肯定會大規(guī)模的搜索。
就算他之前對她冷言相向,可他知道,依著朵兒倔強的性子,她不會乖乖回家的。
關(guān)擎正頭痛著,不經(jīng)意的一個抬頭,車前方不遠處隱隱能瞥見一團影子,他心里當下升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打開車門朝不明物體走過去,在看到那套眼熟的衣著時,他眸光一窒,幾步上前將背對著的人翻過來。
懷中人蒼白的小臉失盡了血色,像個失去了知覺的娃娃躺在他的懷里,一動不動。
“朵兒!”
關(guān)家,二樓主臥室里。
“她的傷怎么樣?”等家庭醫(yī)生檢查完病情,關(guān)擎開口問道。
白袍男子摘下手套,如實稟報著病情:“這位小姐頭部有輕微撞傷,除了失血過多造成的身體虛弱暈迷不醒外,她身上還帶著許多外傷,目前的情況雖說大多都是皮外傷,但她身上的傷口過多,不及時醫(yī)治的話,很容易受到感染引發(fā)病變,到時候就會有生病危險了。我會開一些外敷的藥,先生只要交待人將這位小姐的傷口清洗干凈,連上半月的藥就行了。”
“她的身上不可以留下一點疤痕,用最好的藥。”
坐在床頭,修長的指尖撫上那張嬌憨可人的小臉,輕拭掉上面殘留的水珠,關(guān)擎劍眉微斂,床頭臺燈的光束越過他,打在身邊的墻上,投下一道俊挺的側(cè)影。
“請放心,先生?!?/p>
年輕的醫(yī)生謹慎的應(yīng)著,讓人取來別墅藥庫里最好的傷藥送到房里。
“先生,現(xiàn)在就為這位小姐洗理傷口嗎?”
關(guān)擎淡淡的瞟一眼送藥進來的女仆:“行了,我自己來,把藥放下,都出去吧?!?/p>
家庭醫(yī)生望著關(guān)擎那雙冷酷深沉的狹長俊目,有些不敢置信冷漠如關(guān)擎,居然會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做這些瑣碎事情。
回想到十幾分鐘之前自己可以說一路被拎到這里的情景,不愧是悅天的掌權(quán)者啊,明明前一秒失控成那樣,眨個眼的功夫就恢復(fù)回從容不迫了。
他一邊在心里感慨,一邊和女仆一起退了出去。
等臥室只剩下他一個人,關(guān)擎方才將暈睡的人半摟入懷里,將衣服褪下來。
只見原本雪白如瓷的嬌軀上布滿了一道道的血痕,有的已經(jīng)結(jié)痂,有的還在往外滲血。
怎么回事?
為什么朵兒的身上會有如此多的傷口,而且明眼一看就知道是人為!
隨著越多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他的俊臉就愈發(fā)的冰冷駭人。
朵兒傷得這么重,蘇家的人卻沒傳出半點動靜,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蘇晉邢親自動的手。
關(guān)擎怎么也沒想到,蘇晉邢那只老狐貍會這么狠,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下如此重的手。
此刻的他除了震驚、憤怒,還有一絲怎么也壓抑不住的心痛。
那是,一直被仇恨埋沒著的感情。
“朵兒,你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冷峻的眉宇里夾雜著太多的痛苦。
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的仇恨。
一直以來毀掉蘇家的決心,絕對不能,也不可以因為一個女人而動搖……
心情復(fù)雜的將藥細細的涂抹在傷口上,藥物刺激帶來的疼痛讓暈睡中的人兒條件反射的發(fā)出細碎的嗚咽,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輕輕發(fā)顫。
“痛……”
“朵兒乖,再忍一會兒,不上藥傷口怎么好得了。”
關(guān)擎輕哄著懷里的人,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此刻的語氣神情是多么溫柔。
只可惜沒人看得到,要是讓悅天那群員工瞧見這般的情景,恐怕會以為世界末日來臨了。
BOSS大人千百年不變的面癱冰山臉,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太恐怖了啊啊啊啊啊!
“嘀嘀嘀……”
關(guān)擎剛為朵兒上好藥,留音機響了起來,三聲后,自動傳出清雅的男音。
“總裁,我讓公司監(jiān)控人員收集了一份錄影帶,關(guān)于朵兒小姐的,已經(jīng)發(fā)送過去了,請查收一下?!?/p>
微抬起眼,關(guān)擎信手按下床頭的遙控開關(guān),臥室一側(cè)的影視墻上立馬浮現(xiàn)出對方錄制的畫面,畫面上清楚無比的將朵兒白天在公司大廳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播放了出來。
在親眼看到朵兒被推倒時,關(guān)擎心里一陣無法壓抑的揪痛。
員工刻薄的話語和行為更是讓他怒不可遏,他對悅天的工作人員要求一向都很嚴格,沒有實力的人是不會招收進來。
進悅天工作,要的不光是學(xué)歷,各方面都必須過關(guān),公司里面可以說隨便一個打雜小妹都是大學(xué)畢業(yè)。
只是沒想到這些拿著高等學(xué)府的學(xué)歷,平日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的下屬,私下里素質(zhì)居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看來,公司是時候好好整頓一下了。
摁下關(guān)閉鍵,關(guān)擎面沉如墨,取過枕頭將朵兒安置在床上躺好,正準備去書房批閱公司的文件,哪知剛起身,衣角就被一只小手拉住。
“擎哥哥……”
暈睡的人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極為不安的皺著小臉,下意識的喃喃著:“擎哥哥,別走……”
衣角被握得緊緊的,凝視著那張蒼白的嬌容,關(guān)擎心底某一處被觸動,一腔的怒火驟然降了許多。
折回身重新坐回床邊,調(diào)了個舒適的角度將人圈入臂彎,朵兒一頭漂亮的卷發(fā)柔順的散落在他的胸膛上。
指尖拈起一縷青絲,聞著發(fā)間特有的馨香,自他的唇邊逸出一聲微不可尋的嘆息。
另一邊,‘藍色海灣’。
悠閑的坐在沙發(fā)上,暗瞧著葉知秋將公司監(jiān)控錄像傳過去,戲謔的語氣里帶著一點試探:“知秋,你平時沒有老大的吩咐都不會插手這些鎖碎事情,這次這么有空,不怕老大怪你做了多余的事?看來那個叫蘇朵兒的女人對你很重要啊。”
“糾正一下,是對總裁重要。”
葉知秋優(yōu)雅的合上電腦,單指推了推金屬鏡框,在暗的面前并沒有避諱。
“我的直覺,朵兒小姐也許和別人不一樣,總裁說不定真的對她上心了呢,我如果忽略掉這些,總裁查下來恐怕全公司的人都不會好過,有的人自找苦吃,就應(yīng)當承受該得的后果?!?/p>
老大也會動真格?
暗聞言輕勾起唇角,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低低的笑了起來。
看來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有趣了啊。
寬敞的臥室里,柔軟的羽毛床上。
室內(nèi)朦朧的燈光輕柔的籠罩著兩道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女的嬌俏可人,男的俊美不凡。
這一刻時間似乎都恨不得可以駐留在這一刻,將這難得的一點溫馨留下來。
然而本來如畫卷般美好,教人不忍破壞的場面,在有些人的眼里卻是格外的刺眼……
握著拳頭站在門外,隔著半開的門縫看著里面的一幕,關(guān)心藍漂亮臉蛋上的表情極為難看。
爸爸居然把蘇朵兒這臭丫頭找到還帶回了家,太氣人了!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她才不要一個小丫頭片子做自己的長輩,當關(guān)家的女主人!
想想啊,這死丫頭的年紀和自己一樣大不說,之前還是天睿的未婚妻。
情敵啊,赤果果的敵對啊。
就依著這一點,她也絕計不會讓她有機會呆在關(guān)家一刻。
哪怕白天睿他主動向蘇家退了婚也好,哼,別當她不知道,天睿從小可是和蘇朵兒一起玩到大的,在沒有徹底成為天睿心里的唯一之前,她最應(yīng)當防范的也只有這個蘇朵兒了。
想到此,關(guān)心藍費勁的思索著,一個念頭突兀的形成……
有了!她知道怎么做了!
呵呵,既然有了阻止爸爸和蘇朵兒在一起的最佳方案,現(xiàn)在她也只是需要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而已。
勾起勝券在握的笑容,關(guān)心藍腳步無聲的退出了主臥室外面的范圍。
寂靜的回廊外,就像從來未曾有人來過一般。
這狂風(fēng)暴雨的一夜眨眼便過。
雨后的清晨,關(guān)擎并沒有叫醒朵兒,而是習(xí)慣性的去了書房處理公事。
別墅的保全都是經(jīng)過特殊培訓(xùn)出來的,這里對朵兒來說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沒有什么不放心。
只是縱然關(guān)擎行事再謹慎,也絕對不會想到關(guān)心藍會膽大包天的對朵兒出手。
此時,御水山莊的環(huán)山公路上。
“Kao!重死了,早知道就找個人一起抬了?!?/p>
隨著抱怨聲,一道人影拖著一具可疑物體辛苦無比的向前走著,直到走了好遠一大段路,一直遠離了關(guān)家的監(jiān)控范圍方才停下,拍拍手將人扔在路邊。
“呵,搞定,現(xiàn)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關(guān)心藍說著,身形快速的隱入路邊的樹林里藏匿起來。
掏出產(chǎn)自黑市的一次性防泄密手機,她正要按鍵,猛的一下停車的聲音讓她緊張的望向大路。
在看到從雪鐵龍里走出來的人時,她猛然一驚……
該死,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上周好不容易才約到了天睿在今天見面,本來萬事順利,最后的關(guān)頭居然讓他撞上了!
不,不可以,她一直以來最敬重爸爸,蘇朵兒根本就配不上他,所以她一定要阻攔。
她愛天睿,不管他真正在意的是誰,她也會讓他愛上自己。
她關(guān)心藍所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既然都湊到一起了,那就別怪她了!
嬌艷的臉龐上閃過狠戾,她快速的戴上變聲器。
接通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電話,由于變聲器的緣故,嬌滴滴的女音極為神奇的轉(zhuǎn)成了粗曠的中年男音。
“喂,蘇老頭,你現(xiàn)在是不是正急著找你的寶貝女兒啊,如果不想她有事,就到我說的地方來吧……”
同一時間,另一邊。
朵兒人突然從醫(yī)院失蹤,將蘇晉邢原有的計劃一下子打破,今天就是合同上規(guī)定的日期,卻遲遲的找不到她人,蘇家上下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
“喂,蘇老頭,你現(xiàn)在是不是正急著找你的寶貝女兒啊,如果不想她有事,就到我說的地方來吧……”
蘇晉邢握著話筒,聽到陌生的中年男音,以為朵兒在這個關(guān)頭被人綁架了,臉色大變:“你是誰,把朵兒怎么樣了?她現(xiàn)在在哪里?!?/p>
“蘇老頭,你放心好了,我才沒那功夫去綁架蘇朵兒,只是好心的提醒你,最好現(xiàn)在就馬上過來,當然,如果你要報警的話,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我可就不會負責了?!?/p>
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般,粗曠男音不懷好意的提醒著,末了還報了個地址。
“我知道了,我會立刻過去,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最好不要傷到我女兒分毫?!敝形绲幕槎Y現(xiàn)場,絕對要有一個分毫無損的新娘,否則他會很難交差的。
沉聲掛掉電話,蘇晉邢沒有一秒猶豫,當即讓人備車:“把車開過來,現(xiàn)在就去御水山莊的路段,管家你叫幾個人,和我一起去接小姐,記住吩咐化妝師等著,千萬不能耽誤了婚禮時間。”
“御水山莊?那不是私人住宅區(qū)么,小姐怎么會在那里?!?/p>
管家一邊替他打開車門,一邊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鉆進后座,蘇晉邢冷哼一聲:“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了,把人找回來要緊,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并沒有讓我們準備錢去換人,就證明并不是綁票,不是為了錢,他也沒有騙我的必要,快開車吧?!?/p>
“是。”管家恭謹?shù)膽?yīng)一聲,車子快速的往郊區(qū)的方向駛?cè)ァ?/p>
再說白天睿本來是應(yīng)約過來找關(guān)心藍的,不想半路上居然看到了一道熟悉至極的身影,心里一緊,當下趕緊從車上下來。
將人翻過來,嬌俏可人的臉蛋上透著蒼白,平時靈動的大眼緊緊的閉著,不是朵兒又是誰。
“朵兒?醒醒朵兒!”
白天睿焦急的喚著,他這段時間都忙著打理公司,并不知道蘇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蘇老爺子那等勢利的性子,和白家的聯(lián)姻一取消,自然不會什么都事事通知他們。
只是十來天沒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啊,之前還活潑亂跳的朵兒都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白天睿正擔心著,幾輛車在不遠處停下,一隊人馬從車上走下,朝這邊走過來。
“白家小子,放下朵兒!”
停在路邊的車,在寂靜的環(huán)山道上顯得極為突兀,導(dǎo)致蘇晉邢一眼就看到了白天睿懷里的朵兒。
果然在這里!
帶著蘇家一行人大步走近,找到朵兒人,蘇晉邢大大的松了口氣。
他身后帶著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就算是用腳趾頭也知道出事了。
按道理來說,來者是朵兒的父親,是不用防備的。
可不知道為什么白天睿見到這一幕,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下意識的將朵兒摟緊,言語間禮貌又疏離:“伯父您這是?”
“朵兒不聽話跑出來,我當然是來接她回去,順便好好教育一下的?!?/p>
蘇晉邢皮笑肉不笑的道,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管家上前去將人帶過來。
“慢著……”
眼見著朵兒要被帶走,白天睿連忙出聲,帥氣的面容是明顯的不妥協(xié)。
“伯父,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朵兒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她沒醒,我是不會把她交給你們的?!?/p>
教育?
換了別人肯定只會以為他這個做父親的單純教導(dǎo)女兒,可和蘇家接觸了這么多年,做為蘇朵兒和蘇末的玩伴,對蘇老爺子脾氣了如指掌的白天睿怎么會不知曉這種教育的后果。
“放肆!朵兒是我的女兒,我把人領(lǐng)回家是天經(jīng)地義,天睿,既然你和朵兒的婚事早就取消了,我希望你和她保持一下距離,畢竟朵兒是還要結(jié)婚的,要是被她的丈夫知道誤會了你們的關(guān)系,我會很為難的?!眳柭暫瘸庵K晉邢毫不客氣的道。
“丈夫?伯父這次準備讓她和誰結(jié)婚?朵兒才19歲,她是你的親生女兒,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你都不問一下她愿不愿意,你怎么可以!”
對蘇老爺子的行事接受不能,白天睿只覺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著,當下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長輩了。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么不好意思,朵兒更不會交給你了?!?/p>
蘇晉邢冷哼一聲:“她是我蘇家的人,我的女兒要嫁給誰,都是由我說了算,她還沒有任性的資格。白家小子,你覺得你今天護得住她么?”
“我們可以試試看。”
白天睿絲毫不讓步,帥氣的俊臉上帶著怒火正要發(fā)作,懷里的人卻在這個時候悠悠轉(zhuǎn)醒。
“天睿,這是哪……你怎么在這里……”
一直暈迷了到現(xiàn)在才醒的朵兒,并不知道這一整晚都發(fā)生過什么。
她只記得自己在山路上走著,結(jié)果遇到了暴雨,山上的路燈都停了,什么也看不到讓她失足摔倒,再后來,就什么也記不得了……
“我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這里,我還想問你呢,朵兒你怎么在路邊暈倒了,如果不是我剛好路過,你一個女孩子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
白天睿心疼又責怪的數(shù)落著,白家就他一個兒子,他一向都把朵兒當妹妹那般疼著,現(xiàn)在有事怎能放任不管。
掃了一眼蘇晉邢一干人,他皺眉壓低了聲音:“朵兒,這是怎么回事,伯父不知為何居然知道你在這里,剛才一趕過來就說要帶你回去,我不放心攔住了他,朵兒,是不是你們家出什么事了?”
“你說,爸爸找到我了……?!”
朵兒緩緩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在望見只有幾米之遙的一群人時,愣愣的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臉色慘白。
平時笑起來如同彎彎月牙的清澈眸子,此刻也盛滿了恐懼和絕望。
不對,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她的衣服沒有不淋濕的道理。
可現(xiàn)在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壓根連一絲水氣都沒有,身上的傷口像是被什么包扎住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痛,可是明明天睿和爸爸才趕來,會是誰給她上的藥?
難道是……
擎哥哥嗎?
腦海里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朵兒怔怔的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動作。
是了,這里除了住戶平時是不會有人上山的,若不是有人通知,爸爸他怎么找得到這邊來?
答案,顯而易見,也只有那么一個原因了。
朵兒揚起苦澀的笑,她真的太傻太天真了,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以為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去追求,卻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擎哥哥愿不愿意。
像擎哥哥所說的那樣,彼此發(fā)生過關(guān)系并不代表一切,她怎么可以去奢望他會愛上自己?
怎么會傻到,認為他會帶著她逃離父親的專制……呵呵……
有時候的事情,真的是強求不來的啊。
她是想通了,也明白得太晚了,可身體的某個地方,為什么還會那么痛呢?
淚眼模糊間耳畔傳來蘇晉邢的喝斥聲。
“孽女!還坐在那發(fā)什么呆,還不快趕緊跟我回去,你想把今天的婚禮搞砸了才滿意嗎?!”
白天睿一震,不敢置信的開口:“伯父,你說今天的婚禮是什么意思?”
“哼,朵兒今天結(jié)婚,你說什么意思,你知道了就別瞎摻和,這是我們的家事?!碧K晉邢冷冷道。
“什么?!!怎么可以讓朵兒這么小就結(jié)婚,伯父你到底在想什么,朵兒她是你的女兒啊?!?/p>
“難怪,難怪你們到處找她,難怪朵兒連家都不敢回,把自己女兒逼到這個地步,你還配做一個父親嗎?今天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帶走朵兒!”
白天睿痛心疾首,相信對方如果不是他的長輩,換了別的人他早就揍過去了。
過份,蘇家的人太過份了,怎么可以這樣對朵兒。
“阿睿,別說了?!?/p>
朵兒將白天睿推開,掙扎著站起來,慘白的笑容里帶著木然?!拔腋麄兓厝ィ麄冞@么多人,你不要管我,不管是嫁給誰,爸爸總是會將我嫁出去的?!?/p>
最后的時間里,她用了所有的辦法去爭取,卻依舊是無濟于事。
既然這樣,她還有選擇么?
“爸,不關(guān)天睿的事,你不要為難他了,我會聽話跟你回去的?!?/p>
面向蘇老爺子,朵兒瞳孔里盛滿了絕望的灰暗。
“朵兒你回來!跟他們回蘇家,你一輩子就完了!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想擁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屬于你自己的幸福,現(xiàn)在為什么就這么輕易放棄了?!”
“朵兒……”
白天睿怒喝著,想上前將人拉回來,被蘇晉邢帶來的兩個高壯的黑衣男人制住。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朵兒被蘇家人押上車,逐漸的消失在視線中。
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第一次,白天睿升起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要通知蘇末嗎?
白天睿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無力。
他這個好友是很疼愛妹妹的沒有錯,可蘇末現(xiàn)在遠在國外,就算通知了也無法馬上趕回來。
遠水救不了近火,讓他知道了家里面的情況,只會更加擔心。
有些沮喪的將手機扔進車窗,白天??焖俚你@進駕駛座踩下油門。
朵兒放棄了,可他怎么也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蘇老爺子推入火坑。
蘇家有人,他也有人,白家的勢力并不比蘇家小,他就不信了,大不了最后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一路上,車速幾乎趕上了飆車的速度,眼看著就要開出御水山莊的范圍了。
不經(jīng)意的瞟到路旁立著的地域標識,白天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時間忘了先前的憤怒,猛的一個拐彎,又重新折了回去。
MD,被蘇家那幫混人氣昏頭了,他怎么就沒想到這是什么地方。
悅天那位掌權(quán)者的別墅就在御景山莊內(nèi),在關(guān)擎上次和朵兒碰面時,他就感覺到兩人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了。
那朵兒應(yīng)該就是過來找這個姓關(guān)的,所以才會暈倒在路邊。
如果讓關(guān)擎知道朵兒被逼婚的事,肯出面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得多了,畢竟悅天的實力在國內(nèi)是誰都無法動搖的。
可是,滿心焦急的白天睿并不知道……
在看到他往原路折回趕向關(guān)家別墅的同一時間,一直躲在隱蔽處正準備回去的人吃驚得跟了出來。
“奇怪,天睿不是走了嗎?怎么把車往山上開了?”
那可是往她家去的方向,難不成……
關(guān)心藍很先疑惑了一下,想到唯一的可能,當即臉色大變,立馬往回趕去。
一邊走,她一邊忍不住恨恨的咬牙切齒,
“都是蘇朵兒那個臭丫頭,這下好了,天睿要是真的去找爸爸,爸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就死定了?!?/p>
關(guān)家別墅大門外。
一輛車如同旋風(fēng)般停在門口的位置。
情況太緊急,白天睿也顧不了‘嘀嘀’直響的別墅警報系統(tǒng),跨步就往里面走去。
“先生,請問你是?”
對于沒有經(jīng)過許可,直接闖進住宅范圍的任何事物,御景山莊的警報系統(tǒng)都會第一時間響起,引來山莊里守衛(wèi)的保僄。
“我是白天睿,有急事找這里的主人,麻煩通報一下?!?/p>
“白先生,這里是關(guān)總的私生住所,一向不喜歡人過來打擾的,你如果有什么事,等他到公司上班的時候再找他談吧。”
保鏢當然知道白氏財團,對白天睿也還算客氣。
朵兒今天的婚禮,中午就會舉行儀式,現(xiàn)在都十點了,他哪有那么多時間等!
白天睿快速的瞄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滿腹的焦急,俊臉上難得的嚴肅。
“真的是十分火急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到這里來找關(guān)先生,你按我的原話跟關(guān)先生講,他一定會見我的。如果你今天沒有進去通報,后果就不是你承擔得了的?!?/p>
保鏢猶豫著權(quán)衡了下利弊,方點點頭:“好,白先生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轉(zhuǎn)告總裁?!?/p>
書房里。
隨著輕輕幾下叩門聲,關(guān)擎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太陽穴。
“進來。”
保鏢無聲的開門進來,恭謹?shù)恼镜霉P直?!翱偛?。”
“說吧,什么事,公司的事別找我,交給知秋處理?!?/p>
這些人還真不讓他閑下一分鐘,關(guān)擎有些頭痛的站起來,目光望向窗外。
朵兒那只小懶豬,這會兒應(yīng)該睡醒了吧。
很想去看一下,可是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樣的心境去面對她。
蘇晉邢是害他一家三口家破人亡的兇手,他怎么可以去喜歡上蘇家的人,喜歡上他最大仇敵的女兒?
若是爸媽九泉之下知得,也一定不會安息的吧……
想到此,關(guān)擎那張俊美無匹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浮出的溫暖也隨之崩解,再度恢復(fù)成比以往還要讓人心驚的冰冷。
“不是有事要說嗎?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逼沉艘谎劢┲钡娜?,關(guān)擎不悅的開口。
保鏢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是這樣的總裁,剛才樓下有位叫白天睿的先生要求見您,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我轉(zhuǎn)告到您這里來,所以才……”
“你說白天睿找我?”
關(guān)擎挑了挑眉,關(guān)家和白家除了商業(yè)上偶爾碰面,平時可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白天睿怎么會想到來找他,難不成知道朵兒在他這里?
關(guān)擎略為思索了一下,沉聲道:“我知道了,把人迎進客廳好聲招呼,我馬上就下去見他。”
“是,總裁?!北gS明顯松了口氣,訓(xùn)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十分鐘后,大廳。
“你說什么?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p>
擰著眉,關(guān)擎有些不相信的道。
他明明將朵兒安置在臥室的,白天睿怎么會在路上碰到她?
白天睿無奈,只能急急的重復(fù)了一次:“關(guān)先生,我早上過來找心藍,發(fā)現(xiàn)朵兒倒在來御景山莊的路上,本來上次白家和蘇家的婚事解除,我以為朵兒就能繼續(xù)過回以前的日子的,哪知道蘇伯父他又給朵兒安排了婚事,婚禮就在今天,朵兒應(yīng)該是打算過來找你的,可是現(xiàn)在她被蘇家的人帶走了,關(guān)先生,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朵兒了啊?!?/p>
關(guān)擎冷峻的臉上沒有表情,聽完他的話,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目光淡淡的掃過白天睿,聲音里帶著淡諷。
“看不出來,白少爺這么擔心蘇朵兒,只是這既然是蘇家安排的婚事,我一個外人,沒有道理去插手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p>
白天睿著實愣了下,“可是你和朵兒不是……你就愿意看到她嫁給別人?”
關(guān)擎冷硬的唇角微微牽動了下,似笑非笑的看過來:“不知道白少爺以為我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有一點,我想你應(yīng)該弄清楚。我對她蘇朵兒的那點興趣,還沒大到要去阻止她婚禮的地步。”
說到這里,他語氣里不屑的拒絕之意,相信連傻子也聽得出來了。
白天睿氣得俊臉通紅:“好,好!的確是沒你的事,是我找錯人了,關(guān)先生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吧!”
憤憤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低估關(guān)擎的冷血程度了,不過今天就算關(guān)家不肯出面,他也不會就此放棄的。
只是白天睿一心想著如何將朵兒的婚禮破壞掉,因此也并沒有注意到……
就在他踏出客廳的那一剎那,原本從容鎮(zhèn)定坐在沙發(fā)上的關(guān)擎猛地沉下去的俊顏。
御景山莊別墅外圍的警衛(wèi)處。
十幾名高大的保鏢站成一排,頭也不敢抬的聽著上司的問話。
“我問你們,從今天早上到白天睿過來之前,家里面還有誰出去過?”
關(guān)擎的聲音低沉的沒有一絲起伏,可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清楚,這正是他發(fā)怒的象征。
這位上司的手段讓他們誰也不敢大意,如實的稟報著。
“總裁,御景山莊整個路段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外人進出過,不過……”
領(lǐng)頭的保鏢隊長為難了下,方道:“到是心藍小姐,一大早的就出門了,當時她拖著一個很大的袋子,我也不好問,就沒跟您說?!?/p>
“關(guān)……心……藍!”
這丫頭好大的膽子,居然連他的人也敢動手腳!
關(guān)擎俊臉陰沉,吩咐了下去:“呆會兒小姐回來,不準她再出去,你們記得把人給我看牢了,等到我回來為止?!?/p>
“是,總裁。”
直覺是出了什么事了,但做為屬下,保鏢們也不敢多問,齊聲應(yīng)道。
等他們再抬頭時,面前已經(jīng)沒了關(guān)擎的身影。
另一邊,蘇家。
“蘇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可不能哭個不停,好歹笑一個啊。”
化妝師不停的為朵兒補著妝,郁悶無比的吐槽:“不是我說啊,你要是舍不得家里,經(jīng)?;貋砜纯床痪托辛?,這樣紅著一雙眼去婚禮,多不吉利?!倍疑狭税胩斓膴y都被左兒的眼淚染花了,害得她還得不停的守在一邊補妝,很苦逼啊有木有。
阿執(zhí)瞪她一眼:“我家小姐嫁的又不是自己喜歡的人,你不讓她哭還讓她笑,搞沒搞錯的啊?!?/p>
“我又不知道……”
化妝師無辜死了,不過不愧是女人,天生的八卦。
反應(yīng)過來阿執(zhí)話里的信息,一雙眼跟探照燈似的射了過來:“什么?你說蘇小姐喜歡的并不是今天的新郎?”
“不會吧,聽說新郎官背景很大的呢,好多人想嫁都嫁不了來著。”
化妝師嘰嘰喳喳的說著,沒有注意到朵兒微黯的模樣。“不過蘇小姐不喜歡的話,其實也沒必要結(jié)這個婚啦,不然婚后兩個人沒感情的過日子,就和找罪受沒啥區(qū)別唉。”
“我家小姐要是可以由著自己的選擇來,這會兒還會坐在這里讓你折騰來折騰去的嗎?”
阿執(zhí)恨不得將這多嘴的化妝師一腳踹到T市最大的那條河里,丫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姐,你可別聽她胡說八道?!?/p>
阿執(zhí)偷偷的看了眼朵兒,小心翼翼的安慰著?!半m然你一直還沒見過新郎,可小姐人那么可愛善良,阿執(zhí)相信,不管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都一定會喜歡上你的?!?/p>
朵兒哭也哭過了,此刻悶悶的玩著手指,任著化妝師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阿執(zhí),你別哄我開心了,我沒你說的那么好?!?/p>
“更何況,連我都不是屬于自己的,別人喜不喜歡,爸爸讓我嫁的是誰,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朵兒說著,抿了抿唇,抬頭盯著梳妝臺上的鏡子。
鏡子里面的人,有一頭及腰的卷發(fā)梳成了新娘頭,巴掌大的娃娃臉,琉璃色的大眼,長長的睫毛,小巧的粉唇。一襲特地訂制的婚紗很巧妙的掩去了她身上還沒痊愈的傷痕,將玲瓏有致的身材顯露得一覽無遺。
在朵兒看來,這會兒的自己和平時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看起來更像櫥窗里擺放的娃娃罷了……
新娘子就是這樣的嗎?
朵兒發(fā)著呆,神思不知游移到了哪一方,只聽她低聲的嘟囔著,也不知道在跟身旁的兩人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朵兒不想結(jié)婚,爸爸太討厭了?!?/p>
“結(jié)婚一點都不好,不能再住在家里,哥哥打電話回來也接不到。”
“廚房的嬸嬸做的甜點,是朵兒最喜歡吃的,結(jié)了婚的新家不會有的。”
“不過也好,以后再也不用對著爸爸了?!?/p>
“就算結(jié)了婚,反正相互都不喜歡,就當還是一個人的時候,應(yīng)該也能過下去的吧……”
聽著那張小嘴不停的碎碎念,化妝師很是疑惑,用胳膊肘碰了下一邊的女傭阿執(zhí)。
“喂,你家小姐怎么了這是,不會傷心過頭走火入魔了吧?”
“大嬸,拜托你可不可以暫時性的失聲一會兒?”
小女傭阿執(zhí)丟過一記刀子眼,一聲大嬸讓八卦的女人很是受打擊。
阿執(zhí)才不管這喜歡火上澆油的女人咋樣,只是看到朵兒這樣就憂心無比。
她最了解,自家小姐只有難過到極點的時候,才會念些有的沒的,真正讓她難過的人和事只字不會提。
記憶中的上一次,還是多年前夫人去逝的時候。
在她眼里,不管遇到什么,朵兒向來都是樂觀向上的,現(xiàn)在的模樣真的好不習(xí)慣啊不習(xí)慣。
也不知道小姐喜歡上的是哪個混蛋,居然舍得讓她傷心,混蛋混蛋,還她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姐啊!
“磨磨蹭蹭的,都收拾好了沒有,接新娘的婚車已經(jīng)在下面等了好一會兒了,速度點下樓?!?/p>
幾聲拍門聲,蘇晉邢在外面不耐的喚著,女兒出嫁,他沒有一個父親當有的叮囑、不舍、難過。
在他的催促聲中,朵兒對這個家唯一的一點眷戀都沒了。
安靜的開門,安靜的越過蘇老爺子走出去,安靜的坐進婚車。
直到車開得很遠了,她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更沒去看身邊坐著的那個馬上要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舉行婚禮的酒店很近,半個小時就到了,當加長的黑色賓利在酒店門口停下。
朵兒的手被人執(zhí)起,挽到一個手臂上。
“朵兒,我們到了,下車吧?!?/p>
男人的聲音很憨厚,朵兒木納的隨著他的動作下了車,走過長長的紅毯,穿過迎接的人群,一直走到儀式臺上。
喜慶的樂曲曳然而止,婚禮正式開始……
主持人讓人端著放了婚戒的紅木托盤,笑容可掬的開始了婚禮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因為環(huán)境原因,婚禮舉行地點是酒店不是教堂,他也就代替了牧師的角色。
“新郎宋子誠先生,你是否愿意蘇朵兒小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愿意。”
主持人笑瞇瞇的點點頭,又問了一遍女方。
朵兒微斂著眸子,張了張唇,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嚨就像被一大團棉花堵上了一樣,連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