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彎彎》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豢養(yǎng)的一只寵物，在你歡樂時陪你歡樂，在你傷心時卻逗你開心。它就是作者東方欲明的小說《小巷彎彎》?！缎∠飶潖潯返?章介紹：第二章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一南江縣城最近傳言，琵琶巷口新開的豆腐店里面，有一個漂亮水嫩的“豆腐西施”，這甚.........

《小巷彎彎》 第二章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在線試讀

第二章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一

南江縣城最近傳言，琵琶巷口新開的豆腐店里面，有一個漂亮水嫩的“豆腐西施”，這甚至引起了煙雨巷里姑娘們的興趣，有的跑到豆腐店一睹“豆腐西施”的風采。有的煙花女子看到安雯滿臉汗水的忙碌著，笑的甚至直不起腰來。

“什么豆腐西施，我看就是一個鄉(xiāng)下的黃臉婆，豆腐吃多了吧，臉皮還蠻白的嘛，聽說還帶著個孩子，是不是在哪里偷了野男人生了孩子，沒臉活了跑到南江縣來的。”煙雨巷的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嚼著舌頭。

“你們這幫不要臉的臭女人，要是再來我們家糟踐人，我就用開水讓你們?nèi)葡??！睗M倉氣急敗壞的向外面潑了一盆滾燙的開水。

“哎呀，這位小兄弟眉清目秀的，怕是你們倆早就是相好的吧，哈哈？？？”

“相好又怎么樣，你們這幫賤女人快滾啊？？？”滿倉幾乎嚎叫起來。

“滿倉，小聲一點吧，我們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要緊啊，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好了，不要跟別人計較那么多了，我們爭取攢錢買下一個鋪面，到時我和爸爸就能從安前村搬到縣城來了?！宾┻叢林~頭上的汗一邊安慰著滿倉，此時的雯雯渾身散發(fā)著熱氣，濕漉漉的劉海粘在額前，雖然穿的是粗布的自己縫制的衣服，袖腕高高卷起，手臂的膚色明顯比面部白了很多，雯雯的臉上白里泛著紅，但是明亮清澈的眼眸在細黑的彎眉下泛著春光，細膩橢圓的面容，加上水嫩的嘴唇一張一合，一條粗黑的辮子趴起伏豐滿的胸前，堅挺靈動的胸部似乎要掙脫粗布衣裳的束縛，而顯得更加玲瓏欲出了。

“是啊，雯雯說的對，現(xiàn)在豆腐店剛剛開張，不能出一點叉子，安先生把全部的家底都拿出來了，還欠房東兩年租金，說好半年以后要一次付清的。你小子就不要給我惹事?！崩襄X連忙附和道。

自從老錢父子選好店鋪以后，就回來和安先生商量到縣城開店的事情。安先生當然是全力支持的，拿出來所有積蓄十塊銀元交到老錢手上，“老錢兄弟，開豆腐店是好事啊，我年紀也大了，幫不上什么忙，但是雯雯還年輕，讓她幫你們打打下手，我在家?guī)е伸`等信。說不定哪一天孩子的爸爸托人捎信回來，家里不能沒人啊。”

錢記豆腐店是在安前村鄉(xiāng)親們趙家二塊、李家二塊、莊家三塊的支撐下，勉強在南江縣城開張了。早上來買豆腐腦的顧客還真不少，雯雯和滿倉忙里忙外、忙前忙后，老錢在里間看著外面?zhèn)z人忙碌的身影，也會心的笑了起來。

剛剛過完小年，謝云峰還真的差人到安前村去提親了，不過讓安先生給頂回來了。安先生畢竟是讀過書的人，說了一番話還真的把提親的人給唬住了。

“實在抱歉的很，我女兒早已經(jīng)嫁人，還給我生了個外孫女。況且女婿已經(jīng)在國軍里提拔當了連長了，前些日子還托人捎話來，說是對不住自己的媳婦和閨女?，F(xiàn)在正在江淮一帶布防，說是得空就回家一趟，看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你們給國軍連長的太太提親，我這個老丈人還真不敢答應(yīng)。答應(yīng)你們我沒辦法向我女婿交待啊?！?/p>

“不是說你女婿早就戰(zhàn)死了嗎，我們謝局長的公子看上你家閨女，是你們家的造化，我說安秀才你不要在這裝神弄鬼的，你家女婿有家信回來嗎？你怎么知道你女婿還活著，國軍在什么地方布防，那是軍事機密，怎么會被你這個老家伙知道的？”這個縣城最有名媒公的確是名不虛傳。這個號稱“成人美”的媒公在方圓十幾里也算是一個人物，此人原是戲班的一個跟班，說起戲詞來一套一套的。后來就因為能說會道，干脆專門給人保媒拉纖，活得還算是逍遙自在。但是主要的還是收了謝云峰十塊大洋，臨來的時候還夸了海口，但是沒想到讓安秀才把自己的嘴徹底堵死了，面子上有些下不來。

“好了，這位先生，多謝局長公子的抬愛，我們安家實在是無福高攀?；仡^我就給我那個國軍女婿捎話，讓他無論如何回封家信。以好證明我這個老丈人今天說的話。”安先生怕和來人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因為權(quán)宜之計說的話是經(jīng)不住時間考驗的。安先生當然想速戰(zhàn)速決先把來的人打發(fā)走再從長計議。

此時的豆腐店里，雯雯和老錢父子規(guī)劃著美好的未來。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營業(yè)，豆腐店除去成本，凈賺了將近十塊大洋。照這樣下來，最多一年,不僅把鄉(xiāng)親們的欠賬還了，而且還能在縣城置辦一間鋪面，以后有了自家的店鋪，就不要再那樣起早摸黑的了，而且能省下一大筆租金。就是豆腐店開不下去了，還可以轉(zhuǎn)行做別的買賣。

二

“謝局長，非常抱歉，我‘成人美’沒有幫您把事情辦成分文不取。安秀才要是拿不出他女婿的書信，就必須答應(yīng)這門親事。”成人美從安前村一回來，就如實向謝云峰報告了提親的前前后后，并且大倒苦水。

“說我這張嘴能說會道，還趕不上安秀才一半。我剛剛把話說開，就讓這個老東西把我嘴堵得死死的，一點點緩和的余地都沒有。明明是他那個女婿杳無音信，老東西卻說前幾天還托人帶話來了，說他女婿還在國軍里當了什么連長。我們謝局長難道還怕你家的狗屁連長？臨走的時候我可給安秀才撂下話了，拿不出女婿還活著的證據(jù)，就必須答應(yīng)謝家的婚事，過幾天我再跑一趟安前村。催一下這個老東西?！?/p>

“我看這個事情先緩緩再說吧，我這個干兒子怎么偏偏喜歡上這個女人？你見過這個女人嗎？真是國色天香嗎，我看未必吧，我原先也不主張給大膽提這門親事，可是大膽把這個叫安雯的女人說得是天花亂墜，我倒是還真有幾分好奇了?！敝x云峰終于開口了。

“謝局長要是不親眼見識一下這個‘豆腐西施’，那么局長大人就領(lǐng)略不到什么叫做‘清水出芙蓉’的美妙之處。當然了這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鄙人眼里的西施，不一定是他人眼里的楊玉環(huán)。”

“此事就交由媒公全權(quán)代理吧，盡可能不要給別人落下口實?！敝x云峰最后叮囑“成人美”。

媒公從謝局長家里出來，正好迎面碰到謝大膽，大膽身穿警服，手里拿著一根警棍，腰間別著手槍，英姿颯爽的晃著膀子走了過來?！俺扇嗣馈壁s忙迎了上去，向大膽說明了提親的情況。

“不管怎么樣，這塊‘豆腐’我是吃定了。什么狗屁國軍連長，我腰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p>

“謝公子稍安勿躁，這個安秀才想跟我們玩花樣，那是做夢。我們謝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做事還是要講一些分寸的，先禮后兵啊，謝公子，我們當然是先禮后兵。不怕那個老家伙?；樱灰o別人落下把柄，畢竟是謝公子的大喜事。公子放心這個事情包在我身上?！?/p>

“好了不要說那么多了，二月二我就雇花轎把‘豆腐西施’抬進謝家。還有半個月時間，麻煩媒公先生抓緊，聘禮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隨時到家里來取好了?！?/p>

“謝公子，這個時間是不是來不及啊，這好歹是謝公子一輩子的大事，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為好。謝公子你看這樣行不行，最多到二月二十八，我準保讓你做新郎官，我已經(jīng)看過黃歷了，二月二十八可是個好日子，今年的二月二也是不錯的日子，但是不宜婚喪嫁娶啊。”

“那就照你說的辦，二月二十八我要是娶不回‘豆腐西施’，就用花轎直接去搶人，成親之前不能讓‘豆腐西施’跑了啊。”說完這話，大膽掉頭就走，留下“成人美”在那愣了好半天。

“大膽兄弟，我不能天天在豆腐店外面幫你看著新娘子，你倒是叫上幾個兄弟在豆腐店外面蹲著?。　薄俺扇嗣馈贝舐暤暮傲似饋?。

就在“成人美”到安前村提親以后的第三天，安秀才終于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趕到縣城錢記豆腐店。把提親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他們家只要敢仗勢欺人，我就跟他們拼命。”滿倉立馬從一旁站起來說道。

“你拼的過人家嗎？就你會拼命，我看眼下還是先讓雯雯躲一躲吧?！崩襄X對安先生說道。

“又能躲到哪去呢？誰讓人家權(quán)大勢大，哎？？？要是凱子回來就好了?！?/p>

“安先生，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找我姐夫去，死活都要找到人?！睗M倉也做好了即刻起身的準備。安先生不言語了，他在想著滿倉剛才說的話，突然安先生眼睛里一亮，

“大家看這樣行不行，反正謝家沒有人見過我女婿，只要找一名國軍軍官往謝家人面前一站，謝家不就死了這份心了?！?/p>

“這樣不行啊，爸，萬一要是找來的軍官賴上我們怎么辦？”雯雯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不是所有的國軍都是壞人，這次我和滿倉一起出門，能找到安凱更好，實在找不到，就找一名國軍軍官，哪怕是不大的官，只要能把謝家這件事應(yīng)付過去就行了，要不我們再多給人家一些大洋作為酬謝，我相信好人還是有的?！卑残悴艣Q定了的事情，別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滿倉啊，我們倆明天一早就動身，過江后一直往北。雯雯在家里照顧孩子，隨便幫著你錢叔照看一下豆腐店的生意。要是你們在家里得到安凱的消息，就一直往北應(yīng)該能找到我們?！卑残悴培嵵仄涫碌恼f著，同時還不忘交待一下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情況。

三

就在安先生和滿倉動身后的第二天中午，趙虎從安前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錢記豆腐店，進門就喊了起來，

“安先生？？？雯雯姐？？？、安凱來信了，上午有人剛剛從東湖村帶過來的，安先生不在家，我爸讓我立刻給你們送來？？？？？？”趙虎大口喘著氣，一邊用衣袖擦著汗。

“好兄弟，快坐下，先喝碗豆?jié){，把信給我?！宾┮话褗Z過趙虎手里的信，隨手撕開，抽出信瓤。

母親大人

雯雯吾妻：

一別近兩年，甚為掛戀。不知近來身體是否安康？自古有志之人皆忠孝難以兩全。凱現(xiàn)在一切安好，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從魯南一役的鬼門關(guān)回來，因有幸讀了三年私塾，蒙長官提攜，委以連長之職，實屬拿命換來的。國軍連連失利，聞近期我部國軍將要南下江淮一線布防，如若可行，將回東湖家中探望母親大人和吾妻雯雯，在外日思夜想，終盼有朝一日榮歸故里，光宗耀祖。

兒（夫）安凱敬上

民國三十六年新春

雯雯飛速得把信看了兩遍，轉(zhuǎn)身一把抓住趙虎，“趙虎兄弟，你能陪我去把我爸和滿倉找回來嗎？他們剛走了沒兩天，說是一直往北走的。我們現(xiàn)在就走，過兩天也許就能追上他們?！?/p>

“你和虎子都沒出過遠門，還是我去吧，你在家照看巧靈，我?guī)╁X看能不能雇輛車，興許早一點追上他們倆?！崩襄X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這些天就不開張了，你一個女人家?guī)€孩子根本照應(yīng)不過來?！?/p>

“錢大叔，我來幫你開店吧，賣豆腐我也會?！壁w虎這么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你會做豆腐嗎？虎子你還是趕緊回家和你爹說一下，讓雯雯明天帶孩子去你家住幾天，不，還是今天夜里動身。我看謝家好像派了人在橋口守著，虎子再去一趟東湖村，和雯雯的婆家鄰居打聲招呼，要是凱子到了東湖村，就告訴他雯雯在安前村娘家了。你今天就陪你雯雯姐回安前村，幫我把店里的豆腐和豆子全都挑回去，和雯雯一起回去，這樣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凱子的信可一定要收好了，?。∫蝗豢梢浅龃舐闊┝??！崩襄X鄭重的交代完已后，拿上行李出了豆腐店，徑直向下行橋走去。

當夜，虎子挑著豆腐擔子和雯雯一前一后離開豆腐店，剛剛走到二橋橋口，就被一個手拿警棍的人給攔下了，

“深更半夜的，你們倆這是去哪啊，還真被我們家少爺說中了，挑擔的胖子可以走，女的回去?！鄙泶┲品木觳患辈宦恼f道。

“我們回家你管得著嗎？你要敢攔著，我手里的扁擔可不認人?！被⒆恿滔?lián)樱瑳]好氣的說。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和警察局長家的少爺作對，你有幾個腦袋？”

“今天你要是敢攔著，你信不信我一扁擔抽死你?！壁w虎說完就順手舉起了扁擔。

“我看你還真的不要命了，你叫什么，哪來的混蛋，把扁擔給我放下，你要是敢襲警就抓你去坐牢?！边@個年紀不大的警察看看趙虎手里的扁擔，往后退了兩步。

“雯雯姐，你先走，我隨后去追你?！?/p>

“虎子兄弟，不要和警察打架，他們會抓你的，要出了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位警察兄弟，你就放了我們吧，我是去回娘家的，今晚你就當什么也沒看見，行嗎？”雯雯說完拿出一塊銀元遞給那名警察。警察接過銀元吹了一下，聽了聽，把銀元放進衣兜里。

“你們回去，從下行橋走吧，我就當什么也沒看見。”小警察用警棍指著下行橋的方向說著。

當天夜里，雯雯和趙虎終于疲憊不堪的回到了安前村。巧靈趴在她媽媽的背上早已睡著了，白嫩泛紅的小臉蛋似乎也充滿了倦容，衣襟也被流出的口水浸濕了。但是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這個襁褓中的女孩，在十多年之后和安、錢兩家的仇家，安家的小少爺安福海，上演了一場至真至純至美的，但是卻沒有任何結(jié)果的愛情故事。但這已經(jīng)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四

安先生和滿倉坐渡船來到江北。此時的江北對來往的行人盤查的非常嚴，特別是對北上的老百姓，幾乎是詢問了祖孫三代的情況，只要說是前往共區(qū)的，一律把人扣下，隨后被帶到值班室進行審訊。

“老總，我們是到蘇北的國軍部隊找我女婿的，這是我的小兒子。”安先生指了指滿倉向盤查的守衛(wèi)說道。

“你女婿的部隊番號是多少，長官叫什么？找你女婿做什么？”盤查的士兵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國民黨的軍服，手臂上戴著憲兵字樣的袖箍。端詳著這一老一少，背臺詞一般的問著。

“這位國軍兄弟，你說的部隊番號、長官的姓名我都不知道啊，但是家里面出了大事，非得找到我女婿啊?！卑蚕壬媒跗砬蟮目跉庹f道。

“那你至少知道你女婿駐扎在什么地方吧?！?/p>

“只知道好像是駐扎在蘇北，具體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啊?！卑蚕壬呀?jīng)急得淚水直打轉(zhuǎn)。

“那你們還找什么呀，什么都不知道，找了也是白找，還是回去吧，來，下一個？？？”

“你就放我們爺倆過去吧，不找到我的女婿，家里要出人命的啊。”安先生已經(jīng)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

“不是不讓你們過去，你們就是過去了也找不到的，還耽誤了時間，說不準家里還真的會出事的。好了，你們倆到一邊去，下一位是到哪的？？？”衛(wèi)兵不再聽安秀才解釋了。

安秀才坐在一旁的地上老淚縱橫，滿倉一邊安慰安先生，一邊說道，

“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過去，看看還有什么其他的路可以過去，大路已經(jīng)是過不去了。”滿倉向四周偷偷地張望著。

這個檢查站的旁邊駐扎著大約一個連的國軍部隊，營房就是不遠處的幾個大大小小的帳篷，還不時的有國軍從營房里進進出出。在安先生爺倆苦苦哀求衛(wèi)兵的時候，有一個伙夫模樣的老兵提著一個木桶向這邊走了過來。

“兄弟們，過來過來，開飯啦，今天中午是菜包子啊，管夠，輪班吃都有份？？？”

滿倉看了一眼伙夫手里的木桶，大口的咽了一下口水，順勢看了一眼這個送飯的老兵，滿倉的眼睛頓住了，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個老兵。

“安先生快看快看，那個老兵是不是東湖村的劉排長?！?/p>

安秀才擦了擦眼睛，仔細盯著老兵看著，就在這時老兵也注意到，不遠處有一老一少在看著自己，就邊看邊朝安先生這邊走了過來。

“是他，是劉排長，我就見過他一次，但是我還是認出來了，是他，沒錯！劉排長？？？”安秀才喜出望外。

老兵走到跟前，此時的劉排長也終于認出了安先生和滿倉。

“這不是親家公嗎？怎么到這里了，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安先生一把抓住劉排長，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的講了一遍。

劉排長拍了拍安先生的肩膀，安慰道，

“別著急，我先給你們爺倆拿幾個包子過來，吃完了再到營房里休息一下，然后再慢慢想辦法，你們放心，這邊守衛(wèi)連的連長，是我的一個遠方大侄子，也是窮人家出身，實在不行，我就和我這個大侄子說說，看他能不能幫幫忙?！?/p>

“幸好遇到劉排長，要不然我們爺倆在這里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p>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哎，我已經(jīng)對不起安凱的媽了，我就不能再讓凱子的媳婦出事了?！眲⑴砰L滿臉愧疚道。

“我那個親家母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安先生急切得問道，

“哎，什么都別說了，我和安凱的媽一直找到山東地界，向別人打聽有沒有國軍在這里駐扎過。當?shù)氐睦习傩照f，一個多月前，還有好幾個師的國軍在這一帶駐扎，和共產(chǎn)黨的軍隊打了一場大戰(zhàn)役，國軍有一個師全軍覆沒，其它的幾個師都是逃的逃、散的散，有的說往西南方向跑了，有的說往南逃了。安凱媽又累又急，一病不起，在一個小鎮(zhèn)的客棧里住了三個月，身上帶的錢也花完了，客棧老板看看安凱媽病的不行了，又付不起店錢，把我和安凱媽趕出了客棧，安凱媽就一急之下？？？就？？？一命歸西了。后來我就一路乞討南下，準備回東湖村，正巧碰到我那個當連長的大侄子，就給國軍部隊當了伙夫，一直到上個月剛剛駐扎到這里布防，聽說是要加強長江防線，幸好在這里有碰到了親家爺倆?！?/p>

安秀才聽完老劉的話，沉默不語了好一會，想到在這個亂世，普通老百姓實在不容易。出門在外的有家不能回，想過幾天安穩(wěn)的日子，不是生計艱難、就是權(quán)貴的欺壓，還要忍受戰(zhàn)亂、顛沛、離別之苦，天災(zāi)人禍一起降臨而無任何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