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動雪前香》 章節(jié)介紹
小說《梅動雪前香》是目前備受學生族喜聞樂見的作品,這也使得作者翊楓清一夜爆紅,大紅大紫?!睹穭友┣跋恪返?章摘要:在場的人都聽得出錢弓語氣里的得意與自負。演武場里瞬間變得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凌夜的回答。若是答應,輸?shù)脑捑捅仨毾魅ナ种?。別.........
《梅動雪前香》 六 巧破邪醫(yī)心 在線試讀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錢弓語氣里的得意與自負。
演武場里瞬間變得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凌夜的回答。
若是答應,輸?shù)脑捑捅仨毾魅ナ种?。別說是射箭,就是再習其他武藝也是不可能的。但若不答應,那一來丟了面子,二來也讓林天揚有了一個理由驅逐二人。
只見凌夜面色自然,語氣淡淡,答道:“好,就照你說的辦吧。不過我什么也不賭,你若贏了就可以將我的手指拿去。”
錢弓的箭術固然不錯,但是達到什么水準,凌夜心中早已是一清二楚。
早在進門的時候,凌夜就已一一的觀察了現(xiàn)場的所有人。誰用什么武器,使得什么功夫,武藝高低,凌夜已是一清二楚。
錢弓在江湖小有名氣,箭術也是不低,能被林府招入,相信定有過人之處。錢弓對自己的箭術也是相當有自信。
對此,凌夜仍是冷冷的一張臉。
一旁的林洛靈已是緊張的抓住了凌易的手臂,而凌易正好相反,一臉的輕松。
只見凌夜拉滿了圓弓,閉上了雙眼,細細聽著銅錢在空氣中的振動聲。
這一閉眼讓眾人皆是一怔,就在剎那間,箭離弦飛出。迅猛的穿過了三枚銅錢的中心,飛向后方。
眾人的眼神也是緊緊追隨著飛快的羽箭,但所有人看到箭的那一刻,箭已是停留在了箭靶上。
凌夜并沒有射出三支箭,只射出了一支。這一支箭連續(xù)射穿了三個銅錢的錢眼,死死的釘在了箭靶的紅心,箭身沒入了箭靶一半,箭尾還在微微顫抖。
滿場無聲,看著那射在靶心上的箭以及串在箭上的三枚銅錢。演武場上的人仿佛連呼吸都已經(jīng)停止了。
凌夜什么也沒有說,臉色淡漠,轉身離開,仿佛像是結束了一場無聊的游戲一樣。面上的表情就似是凝結了一層寒霜。
錢弓一臉的愕然,愣了半響才上前拔箭。
當取回三枚銅錢時,錢弓才發(fā)現(xiàn),原來箭心上有著一只細小的蜜蜂。雖不知是不是運氣,但一見如此,錢弓臉色一陣煞白,更是氣得折斷了這支箭,回頭看著凌夜的背影,憤怒的眼神中也不由得帶著幾分佩服,呢喃道:“好箭法。”
錢弓是使弓箭的人,自然知道所有使弓箭的名人俠士。若是他知道今日同他比試的人,是天下聞名的“寒弓引”。只怕他絕對不會賭下手指,更不敢提出比試。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以絕后患,使弓箭的人,跟人比試,總喜歡賭手指。
三年前,暗衛(wèi)門初建,第一次的任務便是凌夜二人一起執(zhí)行的。
當時那府中的護院教頭心中不服,他本才是保護家主的人,怎么到頭來竟聘用了兩個年紀輕輕的人。
那教頭的師父便是使弓的人,知道兩個護衛(wèi)其中一個也是使弓的。當下為了替徒弟出氣,便將凌夜刻意招惹了出來,提出比試,誰輸了就削去手指。
但是那教頭的師父一見凌夜便認出她來了,那教頭師父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你是‘寒弓引’?”
凌夜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那教頭師父看著凌夜冰冷的眼神,嘆息一聲,拿出匕首,削去了自己的三根手指。
那教頭心中一驚,他自然聽過凌夜“寒弓引”之名。但他還是很驚訝,師父的箭術在江湖中數(shù)一數(shù)二,但這次竟然還沒比試就自己削去了手指。
那教頭看著眼前的凌夜,這個年紀比他兒子還小的人。額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這個人竟然讓自己久負盛名的師父,自行削去了手指。
凌易回憶著那年的事情,一邊招手呼喚著凌夜。
“唉,你那伙伴箭術怎么高明,怎么你就那么不如人啊?!绷致屐`笑著奚落道。
“我那是不想學,若是學了至少不輸給那個人?!绷枰字钢X弓,傲氣的說道。
二人便又不依不饒的互相斗起了嘴。
一直如此,不知不覺就斗了半月有余。
林洛靈嘆了口氣,說道:“待在家里怪無聊的。”牽起林洛雪的手興奮的說道:“姐,不如我們去看看敏姐姐吧。至婚宴那次后,我們還沒去見過她呢!”又是不等回答,直接牽著林洛雪便走了。
“先去和爹娘說一聲吧?!绷致逖膩砭妥柚共涣诉@個妹妹,只有跟著她免得她又惹禍。
林洛靈撅著嘴,不悅道:“那快去吧?!?/p>
林文士似是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頭也沒有抬,只說道:“早些回來,別耽誤了?!?/p>
有了暗衛(wèi)門的保護,林文士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對突厥的擔心也是少了幾分。
“你們二人好好跟著,小心點?!?/p>
見父親同意,林洛靈早已按耐不住,大喊了一聲好,牽著林洛雪的手連跑帶跳的出了林府。
“這個鬼丫頭,真是一刻也閑不住?!笨觳礁先ィ枰妆涣致屐`糾纏了半日,也是有些不耐。
支走車夫,凌易坐在馬車前座趕著馬。林洛靈也是掀開布簾,一邊給凌易指著路,一邊聊著天:“其實葛明通跟你們一樣都是巾幗,只不過人家是個文官?!?/p>
凌易隨手揮了一鞭,輕笑道:“早知道了?!彼羰莻€武官,怎么會讓人拉下馬來毫無還手之力呢。
林洛靈輕捶了一下凌易的肩膀,嗔道:“一點也不風趣,你就應該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到了。”凌易懶得回答,躍下了馬車,牽著林洛靈的手,將她扶下了馬車。
坐在一旁的凌夜也是落了地,站在一旁。
林洛雪輕掀起布簾,從馬車內輕步走出,立在車邊上。
凌易見了連忙說道:“干嘛呢,快扶人家啊?!?/p>
凌夜回頭看著凌易,心知定是她故意做出那一幕,讓自己效仿的。看著仍然站立于車上的林洛雪,凌夜也是站在原地,一臉冰冷,沒有動作。
四人就這么僵著站了一會,凌易撇撇嘴,這才上前將林洛雪扶了下來。
將林洛雪扶下馬車后,凌夜回身便往葛府大門走去。沒有收到絲毫影響,一臉淡然的走到門前敲門。
大門一開,林洛靈便沖著門內大聲喊道:“敏姐姐,靈兒來看你了!”
葛府的一位下人迎了上來,連忙阻止道:“幾位請留步,我家夫人不方便見客,還請幾位先請回去吧?!?/p>
“葛大人在忙什么,為什么連我們都不見了?”早在先前,林洛靈就經(jīng)常和孫敏來葛府走動,葛府的管家也是認得林家的人的,但不知為何,今日的葛府顯得十分的寂靜冷清。
林洛雪道:“這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見下人臉色不對,林洛雪看出了不對。心里隱約感覺有事,林洛雪秀眉一皺,擔憂了起來,急道:“你家夫人在哪里?帶我去見她?!?/p>
下人心知是林府的人,也不好推辭,面有難色道:“那幾位跟我到大廳吧。我這就去請夫人”說著嘆息了一聲,將四人帶到了一間大廳。
凌夜望著下人離開,眼神中似是明白了什么。雖說很淡,但是空氣中仍有那么一絲藥味,嗅覺敏銳的凌夜早已是發(fā)覺到了。
病的當然不是孫敏,下人離去不久她便出來見客了。
林洛靈一見孫敏,急切的迎了上去,道:“敏姐姐,你沒事吧?!?/p>
眼前的孫敏臉色有些憔悴,但是依然遮不住那美麗的容顏。若退去這張帶憔悴的臉,孫敏不知會如何的明艷秀麗。
孫敏蒼白的臉上硬擠出一絲微笑,道:“我沒事。只是靈兒,今天你們暫且先回去吧。這府中有些事,我實在是抽不開身?!?/p>
林洛雪見孫敏面有難色,想必是真有什么要緊的事。于是說道:“既然如此,靈兒我們過幾日再來吧,別耽誤了敏姐姐的事。”
下人見孫敏有送客的意思,便迎了上來,帶著四人出去。
四人走出大廳,林洛靈的表情顯得相當無趣。
此時,凌夜卻往另一個方向離去,誰也沒有發(fā)覺。
走了幾步,林洛靈不甘心就這么離開,隨手扯過一個下人,不依不饒的問道:“府里究竟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敏姐姐變得如此憔悴?”
下人見林洛靈將自己抓得緊緊的,心知定是掙脫不了了,幾番猶豫,才深深嘆息,說道:“是這樣的。我家大人前幾日從府衙回家的途中,也不知是什么人,沖上來對著大人就是一通打,就連幾個跟著的隨從也都打了個半死?,F(xiàn)在我家大人仍然昏迷不醒,請了許多有名的大夫都沒能治好。夫人也是夜夜陪伴,整日的就是以淚洗面.....”說著,那下人也是忍不住抽噎了起來。
一聽,林洛靈登時氣道:“什么!竟有這等事!毆打朝廷官員!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可知是什么人干的?”
下人苦笑道:“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若是知道了,小人定扒了那伙賊人的皮?!焙龅拿嫔溉?,道:“想來葛大人平日里愛民如子,對我們這些下人從不苛刻,府里的人日日燒香拜佛,都盼著大人早日醒過來呢?!?/p>
林洛雪想著孫敏,三人是一起長大的,好友如今竟以淚洗面,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道:“那請來的大夫是怎么說的?難道就沒有一個大夫有辦法嗎?”
下人嘆息道:“那些個名醫(yī),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個個開了幾服藥后,便搖頭說不行了?!?/p>
此時,下人眼中已是充滿了淚水。
林洛靈道:“姐姐,不如我們這就回府找爹。爹認識這么多人,一定可以找到能救葛大人的大夫的?!?/p>
于是林洛靈連忙推著凌易,讓凌易快馬加鞭的趕回林府。
林洛靈不斷催促,凌易也是無奈的上了馬車,絲毫沒有在意身邊少了一個人。
而另一邊,凌夜則依舊沒有離開。
一陣敲門聲響起,道:“夫人,有個人說想見你?!?/p>
這是管家的聲音。
門內傳來帶著微微泣音,聲音顫抖,回答道:“我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見的嗎?!?/p>
管家說道:“這個人說能救大人,所以小的擅自做主將她帶來了?!?/p>
話音剛落,孫敏已是急切的打開了大門。
站在門外的正是凌夜。
凌夜抱拳行禮,神色漠然,道:“夫人冒犯了,不知可否讓我看一看葛大人?”
當時三人急忙離去,誰也沒注意到凌夜出大廳時就已不見了。就連孫敏也不知道竟然有一個人留在了府中。
孫敏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夜,道:“你是剛才隨雪兒來的人?”
凌夜點頭,淡然道:“是。”
既然是林府的人,孫敏也不再疑惑。聽到有人能救葛明通,二話不說便讓凌夜進了房屋內。
凌夜一進門,先前那股淡淡的藥味顯得濃重了起來。
只見一個衣著樸素,白發(fā)長須的老人正在旁邊,默默沉思著替葛明通把脈。
大夫一臉為難,眉頭皺起,說道:“夫人,大人面色發(fā)黑,嘴唇發(fā)紫,只怕是由于受到重擊導致臟腑經(jīng)絡淤血凝滯,凝結于脈道,不得循行。正因淤血阻塞,從而導致阻閉清竅,脈絡失措,以致到現(xiàn)在依然昏迷不醒?!?/p>
孫敏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道:“這先前的大夫也都這么說,但是都沒有辦法。還請大夫務必要盡力救我相公,需要什么盡管開口?!?/p>
此時孫敏聲音已是變得有些沙啞,語音顫抖,看樣子明顯哭得不少,臉上的神情已是略顯失望。
大夫眉頭擰成一團,拍著手掌,面顯難色,急道:“這.....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大人現(xiàn)在病入臟腑,要救治大人,就必須要珍貴的藥材,但這些藥材,只怕有錢也未必買得到啊?!?/p>
孫敏面色發(fā)白,道:“只要能救回相公,多少錢都可以。大夫我只求你救我相公!”聲音已是有著泣音,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
房內顯得十分昏暗,一個屋子就點了一盞燈。
凌夜見桌子上的灰塵已是積了厚厚一層。
葛明通官職不高,想必這些日子為了救治葛明通,家里的財物想必已是能用的都用了。
那老者一臉為難,說道:“葛大人如今需要打通脈道,又需補血補氣,這要用的藥材十分昂貴,只怕.....唉......”
孫敏臉色已是變得煞白,嘴唇發(fā)抖,低頭一言不發(fā)。
她的首飾,嫁妝,已是能賣的都賣了。借著幾家的銀子,數(shù)目都不小,相信已是不能再借了。
孫敏閉上了眼睛,眼淚劃過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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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一聲冷哼,一陣冰冷的聲音響起:“欺騙婦孺,滿口胡言,就你這樣也能叫大夫?!?/p>
說話的人是凌夜:“行醫(yī)者應以慈悲為懷,心無邪念。連婦孺的錢也騙,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冰冷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老人,就好似要將人看穿一般,令人不由得感到戰(zhàn)栗。凌夜的語氣帶著一絲怒火,面容七分寒冷,三分殺氣。
老者一驚,別過臉去,眼神不停的閃爍。自己的心就好像有千層厚的冰雪壓著一般,即冷又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背脊一陣發(fā)涼。想說話,但喉嚨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孫敏看著老者驚慌的臉,心中不免有些不解。
凌夜走至床邊,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領,向后猛的擲去。這一下,凌夜只用了兩分力。
那老者一下不防,向后打了個趔趄。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站穩(wěn)后忙用手扶好那歪倒在一邊的帽子,哆嗦著又是后退了幾步。別過臉不敢再看凌夜,臉色已是大變。
凌夜站在床邊,仔細看了看葛明通的臉色。
想著方才看了的那老者先前開好放在桌上的藥方,冷道:“就你這點醫(yī)術,真不知是哪個庸醫(yī)教出來的!”
這一下使老者更加慌了,額上冒出了冷汗,故作鎮(zhèn)定說道:“好??!既然你比我這庸醫(yī)精明,那你來醫(yī)吧!我這就走!”
老者七手八腳的收拾著藥箱,許多東西都已是撒亂在藥箱內。老者此時哪還有工夫整理,一心要走。
正當老者合上藥箱,起身要走時。凌夜一掌猛的按在那藥箱上,將藥箱按回桌面,冷冷的低聲喝道:“既然來了,何不等我替葛大人醫(yī)完了再走呢。難道身為大夫,就不想多學點醫(yī)術嗎!”
老者被凌夜冰冷的眼神盯著,腳下就好像生了根一樣,身子僵硬,竟真的一步也走不了了,強自鎮(zhèn)定:“好!那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凌夜轉身回到床邊,把了把脈,伸手翻看著葛明通的手臂及其它肢體。每一分都仔細的檢查著,生怕漏掉了一點。
孫敏雙手互握,心中焦急。
忽的,只見凌夜雙眉一皺,發(fā)現(xiàn)其脖頸上竟有一個細小的針孔,若是不仔細看,實在是不易察覺:“夫人,葛大人是被人下毒了?!闭f著便將脖頸上的針孔指給了孫敏。
孫敏連忙上前,俯身一看,便看見了那細微的針孔,針孔周圍微微發(fā)紫,眉頭一皺,心急問道:“中的是什么毒?可還有得救?”
凌夜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不過,不知夫人相不相信我。”
孫敏點頭道:“我自然相信你?!笨粗矍昂粯拥娜?,孫敏不知為何,對這個人竟然產(chǎn)生了莫名的信任。
凌夜點點頭,開始說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心中希望自己預料的沒錯。
孫敏一一將凌夜要的東西幾下,吩咐下人去準備。不到一炷香,所有物品便羅列在桌上。
匕首在葛明通指上劃過,滴出的血竟都是深紅帶著些暗黑色,可知毒性應是不小。
凌夜拿出一片草藥葉,用血將它浸透。不一會兒,那綠色的葉片,慢慢的蔓延成藍色。
凌夜盯著那發(fā)藍的葉子,眉目依然冷峻,沒有發(fā)生絲毫變化。這讓身邊的人也都很難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是好是壞,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半響,凌夜從懷中取出從宮廷中帶出了的銀針,刺在了葛明通的幾處大穴上。
凌夜頭也不抬,冷冷道:“我若是沒猜錯,葛大人還是有醒來的時候的。只是醒的時候就是起身吐血,對嗎?”
孫敏點了點頭道:“正是。但是每次嘔吐之后,便會再昏過去。”
凌夜冷道:“溫水?!?/p>
孫敏連忙起身,將溫水倒在碗中。
凌夜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混在碗中的溫水里。那藥丸一碰溫水,瞬間就融化開來,化成淡淡的紅色。隨后又拿起剛準備的幾味草藥,擠出些鮮綠色的液汁,滴入碗中。
凌夜取下葛明通身上的八支銀針,伸手端著溫水。將混著藥的溫水硬是讓葛明通喝了下去,冷道:“盆。”
眾人不解,不知這時候要盆做什么。
凌夜接過盆,放在自己的腳邊。
這時,昏迷著的葛明通突然皺起了眉頭,起身朝著床外吐出了一口黑血。而那口血正好就吐在凌夜身邊的盆里。
凌夜坐著,紋絲未動,冷眼看著這已意料到的一切。
看見葛明通吐出一大片的黑血,屋內的孫敏已是嚇得尖叫了起來。那位老者也是嚇得閃到一旁。
過了半響,葛明通并沒有再次昏過去,伏在床邊喘著粗氣。
凌夜淡然問道:“可舒坦些了?”
雖然不知是誰,葛明通仍是迷迷糊糊的回答道:“舒坦多了?!?/p>
一見葛明通清醒了,孫敏激動的撲了上來,撫著葛明通的臉,雙眼含淚道:“明通,你可醒了。可還認得我是誰嗎?”
孫敏不敢相信,擔心葛明通神智仍不清醒。
葛明通緩緩抬頭,瞇著眼,努力讓自己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緩緩道:“你是.....敏兒?!闭f著便又咳嗽起來,喘著粗氣。
孫敏此時已是激動的流下了淚,抱著葛明通心中暗喜,輕輕抽噎著。隨即用手帕細心的為葛明通拭去嘴角的黑血,將她扶回床上蓋上被子。
沒想到,昏迷了半月的葛明通,就讓凌夜如此輕易的救醒了。雖說難以置信,但事實竟容不得你不信。
凌夜轉身看著那老者,冷道:“誰讓你來的?”
孫敏聞言,也不由得留心的回過了頭。
老者一聽,眼睛睜大,顫抖道:“什....什么.....誰讓我來的?”
凌夜眼神冰冷,緩步上前,冷淡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不說,我就殺了你?!弊笫治杖种赴l(fā)出陣陣骨頭摩擦的聲音。
老者背后已是被冷汗浸濕,看著凌夜一步步的逼近,臉色漸漸煞白。
忽的,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凌夜面前,叩頭有聲,說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也是逼不得已啊!那....那個人.....”話語忽然間停下,老者按在地上的手不住的發(fā)抖。
如果說出來,那個脅迫他的人不會放過他的。凌夜會意,扶起老者,淡淡道:“林天揚,對嗎?”
這五個字只有屋內的三人才能聽到。
老者心知凌夜在保護他,于是點了點頭,用只有三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他.....抓了我孫子.....”
凌夜推開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你回去告訴他,就說葛大人活不過三個月?!?/p>
老者聞言,心下一驚,但也是點頭答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說著已是邁著腿軟的步子,跌跌撞撞的離去。
關上屋門,屋內又是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孫敏不解,道:“少俠讓那個大夫這么說,用意何在?”
凌夜冷道:“夫人聰慧過人,難道還不明白?!?/p>
凌夜摸著桌上厚厚的灰塵,道:“前面的“名醫(yī)”開的一定都是昂貴的藥材,林天揚也定是經(jīng)常來葛府送東西吧?!?/p>
孫敏一驚,道:“不錯,林大人卻是經(jīng)常送些藥材來。但少俠是如何得知,又如何想到這都是林大人所為的?”
凌夜并沒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語的淡淡道:“虧空葛府,而后又大獻殷勤,真是個十足的小人?!?/p>
有了先前搶親的事,也不難猜出事情的主謀。毆打下毒,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葛明通。
搶親不成,那就只有想別的辦法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孫敏失去丈夫,變?yōu)楣褘D。這樣才有機可趁。
孫敏心中忽的反應過來,道:“我聽明通說過,在集市上有個穿紫衣的人救了他。難道那日在集市上,就是.....”看著凌夜的一身紫衣,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凌夜不理,語氣平淡說道:“林天揚送的藥材,夫人還留著嗎?”
孫敏點頭,道:“自然留著些?!庇谑潜銌鞠氯巳⑺幉娜?。
凌夜看著送來的藥材,冷道:“這藥若葛大人再服三天,估計就沒命了?!?/p>
孫敏一驚,道:“怎么會?這.......林大人對明通的病甚是上心......”一說,孫敏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
葛明通是文官,林天揚是武官,兩人根本就毫無交集。為什么林天揚要對葛明通這么上心?
孫敏顫抖道:“但林大人明明.......”
凌夜冷道:“夫人睿智,難道忘了林天揚是什么人了嗎?!?/p>
一語如當頭棒喝。確實,孫敏是忘了。葛明通的病已經(jīng)讓孫敏忘記怎么去判斷事情,此時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林天揚是絕不會那么好心的。
凌夜拿起一株藥草道:“這藥草很便宜,藥效十分不明顯。我想可能是林天揚的手下人貪便宜,所以買了藥效相似,藥效卻又不強的藥。若是按照大夫的藥方去抓藥,只怕葛大人也活不到今天了?!?/p>
貪財?shù)闹魅耍南氯素澵?,這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聞言,孫敏心中震驚,道:“但我還是想不通,林大人為何如此。要說官位,明通是在他之下的。文武各異,明通是威脅不到他的啊?!?/p>
看來孫敏對搶親的事是忽略掉了,凌夜道:“夫人可知,那天來搶親的人是林天揚叫來的。”
孫敏回憶著那天的事情,雖說她人在轎子里,但外面的聲音還是聽得很清楚的,搖頭道:“那些人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而林大人也說過那些是突厥人。但突厥人怎么會和林大人有交集?”
大魏律法規(guī)定,凡是大魏官員,有與外族私自結交者,一律按抄家論處。
凌夜道:“夫人想必聽得很清楚,當時林二小姐說‘我大哥便是成州的侍衛(wèi)長’。那突厥人立馬就知道她是林家的人,那些突厥人是剛從城外來的,試問那突厥人怎會知道成州侍衛(wèi)長就是林天揚?!?/p>
那天在閣樓里,聽著那些突厥人的對話,加上他們滿是灰塵的衣服,很明顯是從外地趕來的。在這成州里呆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天。
孫敏聽了,低頭不語,但眼神中似是明白了什么。
凌夜接著說道:“為了救治葛大人,夫人你必定會傾家蕩產(chǎn),甚至可能會欠下一大筆醫(yī)藥債。只要葛大人病逝,林天揚就會站出來為你擺平一切,到那個時候林天揚自會要求你改嫁于他。就沖這份恩情,只怕夫人你也不好回絕了吧。”
此話一出。孫敏臉色又是一變,緩緩說道:“難怪他對明通的病情這么上心,原來竟是有這般圖謀!”
凌夜道:“夫人大可不必擔心。方才我已逼出了葛大人胸中的淤血,暫時無礙。幸虧這藥材弄錯了,葛大人沒有性命之憂。只要按照我的方子上所說的為葛大人用藥,不久后葛大人就會痊愈?!?/p>
不知什么時候,凌夜已經(jīng)寫好了藥方,擺于桌上。
孫敏已是定下了心神,道:“孫敏謝過少俠了,敢問少俠尊姓大名?!?/p>
凌夜冷道:“夫人不必知道?!?/p>
孫敏心下疑惑,但也不好過多詢問。只道:“少俠竟能解此毒,看來醫(yī)術不輸于名醫(yī)?!?/p>
戰(zhàn)場上難免會受傷,與敵人廝殺有時根本不能撤兵回營,許多將士都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死。
凌夜為了救治身邊受傷的士兵,因此跟軍營中的軍醫(yī)學了不少醫(yī)術,加上在各國之間游走,也是學了不少各地的醫(yī)術。
這毒在塞外曾見過一次,解毒的方法自然也是和當?shù)氐陌傩諏W到了。
當然,這些自然不能告訴孫敏,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凌夜淡淡道:“哪里,不過是以前湊巧遇到過這樣的毒罷了。抓藥的時候,還請夫人分別到幾個藥鋪去抓。林天揚一定早已盯準了葛府,免得橫生枝節(jié)?!?/p>
孫敏點頭,看著桌上的藥方,上面藥材雖多,但沒有特別昂貴的藥材。罕見的毒藥,自然解毒方子也是罕見的。應道:“好?!?/p>
凌夜從懷中取出一支靈芝,即使是尋常人,一看也知這是上好的靈芝,沒有千年也有百年。凌夜用匕首切下一片,道:“服藥后一個月和藥材一起煎服?!?/p>
孫敏一見靈芝,心知這靈芝價值不菲,忙道:“這萬萬不可,少俠救了明通一命,已是無以為報了。這靈芝......”
凌夜搶斷道:“當然這不是白給你的,還請夫人幫一個忙?!?/p>
孫敏正色道:“少俠請說?!?/p>
凌夜淡然道:“還請夫人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權當是名醫(yī)將葛大人治好了?!?/p>
孫敏心中默默欽佩,對凌夜重新打量了一番,看她的眼神也不由得變了,道:“好,我定不說出去。”
凌夜抱拳道:“既然如此,告辭。”
孫敏將凌夜送出門外。此時的孫敏臉上已是恢復了些光彩,和方才那副慘白的面容已是截然不同。
凌夜走后,孫敏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藥方有三張,紙張疊合在了一起。而這另外兩張,竟是兩張五百兩的銀票。
凌易趕著馬車回到了林府大門。下了馬車,四處張望著。
“唉!找什么呢?”林洛靈也是順著凌易的方向,四處張望著,左看右看。
凌易不答,因為林洛靈的催趕,慌忙的就趕著馬車走了。直到半路上才發(fā)現(xiàn),凌夜不在身邊的位置上。
凌易心道,既然不說一聲就走了,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于是說道:“沒什么,快進去吧。不是說要找你爹的嗎。”說著慌忙的推著林家姐妹往府里走去。刻意不讓二人發(fā)現(xiàn)凌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