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是只喵》 章節(jié)介紹
《城隍是只喵》是一部可讀性很強(qiáng)的網(wǎng)絡(luò)作品,整部小說伏筆交錯,連環(huán)布局,情節(jié)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具有極強(qiáng)的藝術(shù)感染力和可讀性。小說《城隍是只喵》第1章內(nèi)容簡介:“……悲心觀一切,皆如羅睺羅,常為眾生尊,云何永涅槃?以是故汝等,應(yīng)深樂正法,不應(yīng).........
《城隍是只喵》 第一章 遺囑 在線試讀
“……悲心觀一切,皆如羅睺羅,常為眾生尊,云何永涅槃?以是故汝等,應(yīng)深樂正法,不應(yīng)生憂腦,號泣而啼哭……”
“媽媽,你看那個人在干什么?好奇怪???”
“噓,別管閑事,咱們該回家了。”
“這年頭腦子有坑的人越來越多。”
“走啦走啦,人家發(fā)瘋又沒有招惹到你,無視就好啦!”
……
“我說老秦啊!你穿成這樣真不熱啊?”寬大的黑色的黑色斗篷將秦沅瘦弱的身軀嚴(yán)實包裹著,只露出不停敲著木魚的雙手微微顫抖。一只巴掌的墨綠色烏龜從挎包里掙扎出來,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真是憋死老鬼了!”
“我只是不想被人當(dāng)做神經(jīng)病!這筆賬我不會就這么算了!”因為長時間低吟經(jīng)文的緣故,秦沅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干啞艱澀,斗篷下的臉早已被蒸的熱氣騰騰。
“你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了,莫要掙扎?!崩瞎碛袣鉄o力的扒拉在挎包上,這大夏天的,讓他遠(yuǎn)行,真的是太為難烏龜了,“況且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上哪兒去找他算賬?”
“有的是辦法!”秦沅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繼續(xù)毫無章法地敲著木魚,“若有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
夏夜的風(fēng),即使接受了月華的洗禮,依舊熱烘烘的。秦沅心中有方向,腳步不停,城市的喧囂聲逐漸在耳畔散去。
“老鬼怎么覺得涼颼颼的,明明還在出汗哩?!崩瞎碜ブ劂涞亩放?,爬到他肩上,小腦袋四處看了看,竟是不見任何人影,心下不經(jīng)疑惑,“這里不是火車站嗎?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一路誦經(jīng),向北而行,零點火車,見人勿言。你覺得按照臭老頭兒這個說法,咱們能走到正常的火車站嗎?”秦沅擦了擦快滑入眼睛里的汗,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生無可戀。路燈忽明忽滅,夜風(fēng)起,招來陣陣寒意。“再說,你也是只年紀(jì)不小的鬼了,我都不慫,你怕什么?”
“老鬼我飄蕩了這么久,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會怕這些小菜?”口中逞強(qiáng),實際行動卻是迅速從秦沅的肩頭滑落,回到挎包之中,“但這火車站是官方機(jī)關(guān)運作啊,肯定有不少酆都鬼差管事兒的,老鬼一點兒也不想碰到他們?!?/p>
入站,卻是與站外之景截然不同。人流攢動,熱鬧非凡。然而這種熱鬧只能眼見,卻不能入耳。
“老鬼有種跟你在課堂上看無聲電影的錯覺?!?/p>
“我并是不那種會在課堂上看電影的學(xué)生,當(dāng)然是你的錯覺?!鼻劂湟琅f低頌經(jīng)文,一行入站的乘客井然有序,一切與常態(tài)并無差別,“好像沒什么不正常的?!?/p>
“哦不,我的老秦,請你轉(zhuǎn)頭看看你隔壁座的小可愛~”
“嗯?臥槽!”剎一入目,竟是一癱爛肉上端正的放著一個人頭,更傷眼睛的是這東西還在嗦泡面,而一堆爛肉亦隨著他的動作在慢慢膨脹……秦沅不知道廢了多少力氣才忍住把手中的木魚往他身上砸的沖動,轉(zhuǎn)而一棍子敲在老鬼的背殼上,咬牙道,“小東西確實挺可愛哈!”
“嘿!先別慌著生氣嘛,這些家伙都開始顯出原形了,老鬼估摸著應(yīng)該有更可愛的,你要不再瞅瞅?”老鬼跟著秦沅在
同一車的乘客,除了有些相貌驚人外,其實并無惡意。但秦沅還是決定小心行事,畢竟目前就他一只活物,細(xì)想下來還是很恐怖的。
一路經(jīng)文吟誦,倒也相安無事。不過卻在出站時遇到個光頭和尚,被罵了句“四不像的敗類”。
正值四更天,云走月風(fēng)掩星,車站外黑蒙蒙一片,又是不見任何人影。
“去他
“穿著太上老君的衣服念如來佛的經(jīng),不是四不像是什么?”老鬼四肢攤開,趴在地上尋找冷氣,總覺得自己喉間快起火了,“還有,要不是你道行太淺,老家伙也不會拐彎抹角折騰這些有的沒的,再有!你佛經(jīng)念的真的難聽!”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好歹我也是個能撒豆成兵的能人好嗎?”秦沅倒了半瓶水在老鬼身上,聽他長嘆一口氣后,才環(huán)視四周,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路燈下,根本看不清前路,遠(yuǎn)處山影疊嶂,散發(fā)出無盡的詭異氣氛。低頭細(xì)看了一張墨跡斑斑的信紙,反復(fù)琢磨,“貌似不遠(yuǎn)了。”
“你也就會這一樣!有鬼用!”
“掌一技之長可走天下,你懂個屁!”秦沅休息片刻,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瞅了瞅手里的信,又看了看還散發(fā)著熱氣的道袍,再踹一腳礙眼的木魚,“我真的好想欺師滅祖!要不我隨便挖個坑把他埋了,人死如燈滅,塵歸塵,土歸土,睡哪兒不是睡呢?何必這么多講究!”
“好主意!”老鬼吸收完最后一滴水,慢吞吞地爬回布包,“趕緊回到咱們有空調(diào)有魚缸的大城市吧!老鬼總有一種再也見不到它們的預(yù)感。”
“求你把烏鴉嘴閉上,你的毒奶沒出過任何差錯!”話語中雖是滿帶嫌棄之意,手中卻還是有了動作。將道服重新穿好,背上沉甸甸的布包,繼續(xù)在深夜里,手執(zhí)木魚,口念經(jīng)文,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前行。
“老鬼要強(qiáng)調(diào)多少次,老秦才能記住呢?老鬼是烏龜!”
“我管你!閉嘴就對了?!?/p>
夜色靜謐,曲折的山間小路上,低聲呢喃的經(jīng)文似化形盤繞,保護(hù)著獨行之人。
送行之路,需虔誠以待。心中無念,不覺間已是東方吐白。翻過峭壁,穿過密林,視野再開,入目竟是另一番天地。
霧繚青山,溪水抱花。
“哇嗚,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嗎?沒想到老鬼竟然有幸見識!”
“這是沒有汽車尾氣的新鮮氧啊!突然想流淚怎么辦?”秦沅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滿身疲憊一掃而空,身心舒暢,“有賣吃的,走,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咱們先吃飽再說?!?/p>
“名言至理!”老鬼迫不及待地從挎包里爬出來,在小木桌上占據(jù)一席之地,揚了揚前爪子,“肉!老秦!”
“老板,兩碗豆?jié){,四個肉包子?!?/p>
“好咧,小帥哥稍等!”老板是個胖胖的大姐,笑起來像彌勒佛,動作十分利落,不稍片刻,便將東西端了上來,“小帥哥瞧著臉生啊,不是咱們一合村的人?”
“嗯嗯,不是!”醇香的豆?jié){讓人迫不及待地入口,卻是格外燙人,秦沅被燙的淚眼朦朧,連忙擺手,“受人所托,來這里辦點事兒,說起來我還找不到路,老板你知道七仙院兒在哪兒么?”
“原來是找咱們村的大名人,當(dāng)然知道,正好我家那位要去那邊兒,待會兒可以送你一程。”老板樂呵呵地繼續(xù)忙碌,期間還送了個煎餅。
“這種小地方的人就是實在??!學(xué)校門口的老板要是有這一半的覺悟就好了,煎餅好吃!”秦沅迅速解決完包子,一邊啃著煎餅一邊想著要不要再來點兒什么,總覺得這里的東西比他之前吃過的東西都要好吃。
“你就知道吃!你……嗝!”老鬼喝完豆?jié){,十分優(yōu)雅的捧起秦沅的道袍袖子擦嘴,“話說你沒發(fā)現(xiàn)什么地方不對嗎?一般情況下世外桃源都應(yīng)該與世隔絕才符合設(shè)定,你看這些人,
“衛(wèi)星讓你我心連心,說不定以后你回酆都還能給我打電話?!?/p>
“老鬼并不想論證這個可能?!背燥柡茸悖瞎碛致朴频嘏阑夭及?,準(zhǔn)備休憩,“而且他們這么正常,居然一點兒也不好奇你這個江湖騙子的打扮?!?/p>
“大概瘋子見多了吧。”秦沅剛放下碗筷,老板的丈夫似掐著時間從門店后面蹬出了一輛人力三輪,秦沅彎了彎眼睛,一臉乖巧,“麻煩叔叔啦!”
“沒事兒沒事兒,莫要客氣。”老板的丈夫也是個長相十分和藹的人,要不是自己還穿著道袍,秦沅有種進(jìn)了和尚廟的錯覺?!翱茨隳?,肯定是大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平時地鐵飛機(jī)的,不要嫌棄我這破車就行?!?/p>
“不會不會!三輪挺好的,敞風(fēng)透氣,我很喜歡的?!鼻劂湓具€在猶豫,聞言直接跳上了用來拖貨的三輪車,盤腿坐到貨箱里。
“我就喜歡你這種不講究的孩子?!崩习宓恼煞虻牌鹑?,算不得平穩(wěn)寬敞的水泥小路上,竟感受不到一絲顛簸,“看你的衣服,和七仙兒是干一行的?”
“嗯,他是我?guī)煾浮!鼻劂浔е约旱陌偢杏X有什么東西覆到了他背上,頭皮莫名一陣發(fā)麻,“老鬼,我心跳好快!”
“別說了!老鬼也是!”
“你不說你什么妖魔鬼怪都見過嗎?這是什么情況,我怎么感覺有東西掐我的脖子!”秦沅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見用意識和老鬼討論無果,想抬頭去看蹬車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能動作。
“原來是七仙兒的徒弟,他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收的徒弟卻這么水靈,他居然放心讓你一個人回來。”
“嗯,他說讓我回來看看祖師爺,不會有危險?!鼻劂浔Ьo自己的布包,其實很想說老頭兒跟著他呢,但想到他信中的交代,如是說道。
聞言,騎車的人不再言語,空氣似乎停止流轉(zhuǎn),一時寂靜如詭。
“祖師爺啊,挺好的,到了,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你們自己過去吧?!彼剖沁^了許久,老板的丈夫開口道。
“謝謝叔叔!叔叔再見!”使人動彈不得的無形束縛被解,秦沅匆忙跳下車,腿一軟,差點兒跪倒在祖師爺院兒門前,“你們是什么意思?他發(fā)現(xiàn)老鬼你了?”
“誰知道,總感覺我們剛才差點兒死掉……”老鬼從布包里探出頭來,竟然眼冒金星,口吐白沫,“老鬼無大礙,不用擔(dān)心,咱們趕緊把事情辦了走吧,老鬼的老骨頭經(jīng)不起折騰啊!”
“我也覺得!”秦沅回頭看了看來路,一合村基本是一家一山頭,村民只見隔得十分遠(yuǎn),集市在村口,從那里到位于第七座山的七仙院兒,一輛三輪,看了看時間,竟是半個小時都沒有就到了,實在是詭異。
不害人的鬼不可怕,但方才在車上清晰的窒息感,是真的可以讓人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我的黃豆豆兄弟們打不過他。”
“難得你有自知之明,你剛才要是動手,十個老鬼也救不了你?!?/p>
“但我有好友給的保命符!”
“老鬼求你看清現(xiàn)實,等你好友在你身邊的時候再猖狂好嗎?”
一人一鬼,閑聊著緩解惶恐的心情。霞光漫天,暖洋洋的金絲灑在瘋長的薔薇上,映出別樣的寧靜。
“終于到了!”秦沅動作夸張的抹了一把辛酸淚,確定四下無人后,頗為正經(jīng)的整理了下身上的道袍,按照信中的指示,在年歲久遠(yuǎn)的院門前,擺上一碗酒,一碗米,一碗熟肉。
“祖師爺在上,弟子秦沅,尊師之遺愿,特護(hù)送其靈位,回歸師門,望祖師爺成全!”
秦沅將師父的靈位護(hù)于胸前,撩袍跪地,虔誠以待。話語畢,只見烏云蔽日,遮去晚間僅剩的陽光,隨即,一陣陰風(fēng)從門前掃過,三碗貢品竟是憑空消失。片刻鐘后,瓷碗再次憑空出現(xiàn),只不過裝米和酒的碗已空,熟肉卻是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甚至落地還有摔碗的架勢。
“嗯?”秦沅不解,看著紋絲不動的院門,心中不解,“什么情況?”
“老秦誒!你摸著自己的智商說,這么熱的天,在你包里捂了兩天的肉,還能吃嗎?”
“咳,這事兒不能怪我?。 鼻劂洳蛔栽诘拿嗣亲?,重新點了三炷香,清了清嗓子道,“這貢品得隨行是祖師爺您的規(guī)矩,弟子必須遵守,不能在山下買新鮮的來欺騙你是吧?要不您先讓我進(jìn)去把靈位放了,明天弟子再給您上貢二兩新鮮的?”
秦沅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木門的情況,只見纏繞在木門上的薔薇動了動,似作思考,半晌后,緩慢的舒展開枝丫,露出一絲門縫,不寬不窄,剛好夠他側(cè)身擠進(jìn)去……
無奈,要不是信中交代只能走正門,秦沅真的很想翻墻。費力進(jìn)門后,院中擺設(shè)整齊,花草有序,空氣中飄散著似有似無的香燭味兒。
“這味道,老鬼喜歡!”老鬼從布包里出來,再次掛到秦沅的肩膀上,伸著脖子享受純凈的香味。
“又不是給你供奉的,你還能用?”秦沅進(jìn)了里屋,找到信中所說的祠堂,祠中香燭更加濃郁,寬大的香案后,整齊擺放了無數(shù)靈位。
“別忘了老鬼的本行是什么!你在此守靈,老鬼要尋個地方恢復(fù)恢復(fù)?!闭f著,便從秦沅肩膀下滑下,邁著極其緩慢的步子離開了。
最后一步,秦沅亦不敢再兒戲,凈手焚香,將靈位和骨灰安置好,跪于香案前的蒲團(tuán),低聲淺唱經(jīng)文,安送亡魂。
是夜,晚風(fēng)微涼,輕顫的花朵藏進(jìn)枝葉,燭火明明滅滅。門扉輕啟,客人來訪,悄無聲息。
是夢,非夢。記憶里熟悉的人拿著灰撲撲的拂塵,不斷地抽打在自己身上,還是那么暴躁的脾氣,還是那么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你個兔崽子!趕緊給我起來!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