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棄后》 章節(jié)介紹
《絕品棄后》是蘇玉國的一部經(jīng)典作品,故事情節(jié)婉轉(zhuǎn)曲折,人物關(guān)系錯綜復雜,文筆優(yōu)美,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督^品棄后》第7章主要介紹的是:隆冬,大雪將大地覆蓋,屋檐上積了厚厚的雪,放眼望去,四處皆是茫茫的一片白。香爐中的香裊裊散.........
《絕品棄后》 第七章 化身宋阿末 在線試讀
隆冬,大雪將大地覆蓋,屋檐上積了厚厚的雪,放眼望去,四處皆是茫茫的一片白。
香爐中的香裊裊散開,層層珠簾垂下,影影綽綽地,四五個年齡相仿的姑娘皆垂眉斂目并排而立。最左邊立著一名眉目如畫的女子,見眾人都站定,便向前踏了一小步,一板一眼道:“主人,按照您的吩咐,各門中擅長歌舞的姑娘,都在這兒了?!迸觽?cè)身,伸出蔥白似的食指點了點最右邊那抹纖瘦的身影:“她,便是那個說仰慕您,尋死覓活一定要進來的,千憶姐姐做不了主,我便一同將她帶來了。”那聲音,那容貌,不是云繡,又是誰?
“哦?”座上的人挑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敲著桌面,頗有興趣地離座,走到云繡說的那女子面前,停住。
“抬頭?!鼻謇涫桦x的聲音,如同一把千斤重的錘,重重砸進人的心里。蘇清歌身子一僵,怯怯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略帶幾分羞怯,但那望向他的眼神中,更多的卻是直白的探究與打量,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她癡癡地盯著他,仿佛將女子應有的矜持統(tǒng)統(tǒng)都拋到了腦后。
楚驚寒輕咳一聲,半瞇了眸子,俯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離他更近些,他的瞳孔里多了兩個小小的人影:“你說,你仰慕我——你可知我是誰?”
蘇清歌在心里冷冷一笑,他是誰,她怎么會不知道。
“你是……”蘇清歌卷起嘴角,笑的一派天真,她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楚驚寒,櫻桃口張了張,正欲出聲,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捏住他寬大的衣袖,扯了扯:“你太高了,可是,我要悄悄的告訴你……”意思很明了,是要叫他低下頭方便她說話。
屋子里一時間連呼吸的聲音都淺了,只余下一角的沙漏,流沙淅淅瀝瀝地往下滑發(fā)出細微的響動,幾不可聞,卻在這壓抑沉悶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清晰。
低著頭的幾位姑娘都大氣不敢出,她們還從沒有見過如此膽大的女子——竟敢拉扯主人,還要求他遷就她!楚驚寒是什么人?那是驚涯里人人畏懼又敬仰的,神祗一般的存在。這剛來的小丫頭片子果真是不要命了,她不知道主人是最不能容忍底下的人沒規(guī)沒矩的么?
“主人,她不懂規(guī)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楚驚寒還未開言,云繡已率先一步跪倒在地為蘇清歌求起情來。這驚涯里事事處處都是規(guī)矩,一不小心就會犯錯,若是犯了錯,受了罰,不死也要脫層皮的。思及此,云繡心里暗暗為蘇清歌捏了把汗。
“你跪什么,我能吃了她不成?”楚驚寒眸中寒光一閃,旋即勾了唇,轉(zhuǎn)頭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蘇清歌,朗聲道:“這小丫頭留下,其余的,都先退下吧?!?/p>
云繡沒想到楚驚寒非但沒動怒,還單獨留了蘇清歌,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身,未敢細想,只得領(lǐng)著眾人退出去。
待屋里其他的人都散盡了,楚驚寒方不緊不慢地開口:“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她穿著一襲素白的裙,裙角繡著淡雅的蘭,雖是干凈的新衣,穿在她身上,卻有些寬大,她本就瘦削,如今這不合身的衣裙,更襯得她愈發(fā)的嬌小與瘦弱。
楚驚寒垂了垂眸子,再張開,似笑非笑地對上蘇清歌的目光,那幽深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只是隨意的一瞥,便能迷了人心神,教人深陷,沉淪。
她下頜尖尖,眼如秋水,眉如遠山,白凈的小臉上不知為何染了淡淡的紅暈。她微微啟了朱唇,靈動的雙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復望向他,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煞是勾人。
“你……是……”蘇清歌俏皮地眨眨眼,踮腳,伸出纖纖素手攀上他的肩,呵氣般吐出三個字——:“葉、聲、寒……”
她極力仰著頭,面頰快要貼上他的面頰,楚驚寒聽到蘇清歌那近乎自言自語的三個字,眸光一閃,俯身低首,壓低了嗓音,沉聲質(zhì)問道:“你是誰?”那目光駭人,篤篤地逼視蘇清歌,似要將她看穿。他扳著她肩頭的手使了力,捏得她吃痛,委屈地咬了下唇,奮力掙開他的禁錮。
“你,你早就記不得阿末了!聲寒哥哥才不會對阿末兇……”蘇清歌大聲說著,倒退兩步,微微紅了眼眶,淚珠撲簌簌掉下來,滑過白皙的肌膚,滴答滴答砸向繡花的鞋面。她別扭地轉(zhuǎn)過身去,賭氣似的不再看他一眼。
“阿末?”瞧見眼前的小人兒竟委屈得落了淚,楚驚寒不由蹙了眉,這憑空冒出來的小丫頭,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抽抽嗒嗒地輕聳著肩,抽泣的聲音夾雜著鼻音,等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好似平復了些,方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果,然,把阿末給忘,忘了……沁玉阿娘還,還說,待我長大,便將我許,許給你……”她傷心極了,連話都說不下去,只咬了下唇,忍住不哭出聲,可肩膀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
楚驚寒難得有耐心聽她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這么多,這短短幾句話,卻叫他的目光更加復雜。
“你怎會尋到這兒來?”他上前一步,探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蘇清歌渾身一個激靈,轉(zhuǎn)過頭,眨巴著烏黑透亮的眸子,嬌俏的小臉上還掛著瑩瑩淚珠兒。
她悄悄抬眸,瞄了他一眼,垂眸,再悄悄地瞄他一眼,瞧著他收回了手等著她回話,這才慢吞吞開口道:“我娘囑咐,要我來京都尋你,我是按著娘說的地址找來的——你哪里會曉得!這一路上,我討飯,被人販子劫去賣給人家做丫鬟,我拼死逃出來……為了來見你,為了來見你,再難再苦我都不怕……可是你,你卻裝作不認識我……”
“你阿爹阿娘還好么?”楚驚寒突兀地問出一句,這句話是用家鄉(xiāng)話說的,語速極快,蘇清歌費了些心神才勉強聽出話中的意思。楚驚寒的家鄉(xiāng)方言,蘇清歌不但能聽得懂,也是會說的,只是對方說話的速度太快的話,她就會聽不大清明了。
“阿娘,沒了……”她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帶了哭腔,目光閃了閃,鼻子一酸,淚又涌上眼眶,似有好些話在舌尖打著轉(zhuǎn),愣是無法說出口。
屋子里炭火燒得極旺,所以即便屋外是大雪紛飛寒風肆虐,這室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蘇清歌的話一出口,室內(nèi)的空氣一瞬間凝固,氣氛降到了冰點。
“那你爹呢?”他又用家鄉(xiāng)話追問了一句。
蘇清歌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聲寒哥哥你在說什么,我阿爹,他不是早就……”
“那年你臥病在床,高熱不退,你阿娘連夜去村外請大夫,你家偏偏又了火,是我阿爹把你從屋子里救出來的,可那火勢兇猛,他把你救了出來,可他卻……”話只說了一半,蘇清歌抿了唇,眼觀鼻,鼻觀心,她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若是信,又會信了幾分。
“我都記得。”良久的沉默之后,楚驚寒終于出聲打破沉寂,他抬了抬手,掌心覆上她柔軟的發(fā)頂,輕輕揉了揉,聲線沙啞卻異常溫柔:“你說的,我都記得,甚至,你的生辰,我也記得——是在下月初,是不是?”
“才不是!阿末的生辰,是在這月末。”她不滿地輕嘟了唇,眼神中卻多了一份難掩的歡喜:“那時你說,‘阿末這名字不好,當改成阿初,初,乃始也’所以,你就總是說錯我的生辰,明明是十二月末,偏偏要記成是元月初。如此想來,你果然是阿末的聲寒哥哥!”她語調(diào)輕快,唇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秋水眸中亮亮的,閃著歡喜的光。那語氣,那模樣,就像是知道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兒。
楚驚寒微微瞇了瞇眼,也卷起唇,面上浮起微笑:“快晌午了,我叫人準備飯菜,咱們邊吃邊敘?!钡统翜貪櫟穆暰€,上挑的眼眉,他俯身,指尖挽起她垂落肩上的一縷烏發(fā),輕輕纏繞。他對她笑,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蘇清歌依舊感受得到,他眼底的冰寒。
飯菜滿滿擺了一桌,座上只有兩個人。蘇清歌被楚驚寒灌得暈暈乎乎,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楚驚寒見下在飯菜中的藥起了效,放下象牙白的筷子,原本掛在面上的笑容漸漸褪下,冷峻的面龐,眸子里是冷得化不開的寒意。
那丫頭似乎是餓極了,風卷殘云地消滅了大半的飯菜,還因吃得太急,噎著了,他給她拍背,隔著衣料觸到她脊背,那一剎他感受到她的身子明顯的一僵,片刻間,她的雙頰便紅云盡染,這才有些女兒家的模樣。
這頓飯,他只是捏了筷,卻未夾菜,只笑著瞧她女子的形象全然不顧,吃得狼吞虎咽。什么矜持,什么嫻靜,和這丫頭簡直就不沾邊。他見過許多女子,什么樣兒的都有,偏生如她這般在他面前還可以隨著性子大大咧咧的,著實罕見。若她真的是宋阿末,那她這般,倒也不足為奇,不過是鄉(xiāng)野丫頭,隨性慣了。
但,若她不是宋阿末……
楚驚寒心中計較著,右手食指漫不經(jīng)心地叩了叩桌面,目光瞥向室內(nèi)一角的屏風處。
屏風后走出一人,慣常的灰袍,兜帽下一張皺紋滿布飽經(jīng)滄桑的面孔召示著他已是耄耋之年。雖然垂垂老矣,他的步伐卻十分穩(wěn)健,脊背挺直,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睛默默打量著那個已被他制的藥迷倒的女子。他是制毒下蠱的好手,這些年驚涯中所用的各種毒,都是出自他之手。
“不過七八年光景,當年那個只有丁點兒大的小丫頭,轉(zhuǎn)眼都變成大姑娘了……”老者走近伏在桌上的蘇清歌,心生感慨。
“南長老,還未問過她,您這定論,下得太早?!背@寒聲線慵懶道:“開始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