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語樂文學網 > 相看兩相知 > 《相看兩相知》陳方好關海波最新章節(jié) 第10章免費閱讀

《相看兩相知》陳方好關海波最新章節(jié) 第10章免費閱讀

2021-02-24 14:24:45 作者:蘭思思
  • 相看兩相知 相看兩相知

    一畢業(yè)就來到S市躲避情傷的乖女孩陳方好,遇上了正在單槍匹馬闖天下的小老板關海波。一個直老板,一個憨員工,竟然也相互扶持著混成了行業(yè)中的黑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了三年,如今他突然提出要做她的“男朋友”,怎能不讓方好惶惑之余心存錯愕和質問——憑什么于萬千人中,單單挑中了沒出息的她?!

    蘭思思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言情
    立即閱讀

《相看兩相知》 章節(jié)介紹

《相看兩相知》是一部言情小說,在同題材小說中可以說是成功的典范,這和作者蘭思思無與倫比的文學功底是分不開的!《相看兩相知》第10章內容簡介:下午剛吃過飯,關海波就出去了,大廳里因此氣氛和諧輕松。方好手頭的事一做完,就忍不住翻開層層疊疊的文件.........

《相看兩相知》 十 在線試讀

下午剛吃過飯,關海波就出去了,大廳里因此氣氛和諧輕松。

方好手頭的事一做完,就忍不住翻開層層疊疊的文件夾,把深埋在無數級子目錄下的幾個殘存游戲打開來玩。

董其昌坐在位子上嘟嘟噥噥,對面的季杰被他的牢騷攪得有點煩躁,蹙眉道:“你哪來那么多廢話,關總讓你去就去唄?!?/p>

“唉,我這剛出差回來沒兩天,在家連個囫圇飯都沒吃著,本以為今天晚上沒事了,得,又來了這么一出,我女朋友非跟我翻臉不可。”

唐夢曉笑呵呵的拿手指著他道:“你呀,也就這點出息,談了有五六年了吧,還沒把女朋友混成老婆,你這輩子算捏她手里了?!?/p>

董其昌不示弱的揚起脖子,嘿嘿笑著反駁道:“老唐,別光顧說我啊,你最近是不是沙發(fā)睡得少,忘本了?”

唐夢曉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保持著笑意道:“可不么,我正爭取睡地板呢,沙發(fā)哪比得上地板啊,睡沙發(fā)容易骨頭疼,躺地板上多好,還能健身呢,是吧,小董?”

一辦公室的人都跟著呵呵的樂。

董其昌有一回說漏了嘴,抱怨睡了一晚上的地板,頭昏。結果惹來眾人的浮想聯翩,他再怎么解釋都已經是水洗不清了。

季杰適時的截住兩人的拌嘴,正色的對董其昌道:“別的應酬你想推掉倒也罷了,商聯的酒會,我勸你還是得去,能碰上多少精英??!別說你了,這次連小陳都得去?!?/p>

董其昌立刻扭頭問方好,“喲,真的呀,小陳?”

方好正為這事煩惱,懶懶的哼唧了一聲,并不熱衷。

經過一段時間的“實戰(zhàn)”,她發(fā)現自己實在不善于交際,每每看到人家風度翩翩,寒暄得宜的談吐,她就止不住的怯場,雖然季杰偶爾也安慰她,什么都是練出來的,習慣了就好了,可她終于還是放棄了向前沖的打算,難度太高,她怕夜不能寐。她承認自己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關海波對她的變卦不置可否,他本來就沒指望她能有一番建樹,清醒是遲早的事兒,說明她至少還有些自知之明。

只是今晚的酒會,不知為何,他執(zhí)意要拉她同往,方好萬般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

季杰笑道:“小陳如今正努力向我們看齊呢,這陣子跟著關總到處跑,前兩天我還建議他,新的銷售可以少招一個,直接提拔小陳得了?!?/p>

方好抽空白了他一眼,甕聲甕氣道:“季哥少拿我開涮好不好?”

董其昌也只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老板特別點了名的,哪好意思臨陣開溜?

“既然如此,我一會兒得跟關總打聲招呼,早點回去,換身行頭才行,唉,也不早說。”

季杰經他這么一提醒,倒想起了什么,轉身對方好道:“小陳,晚上的酒會得穿禮服,你有嗎?”

方好歪頭看看他,想了想,然后搖搖頭,“沒有?!?/p>

她低頭望望自己穿的那一身,不解道:“穿這個不行嗎?”

季杰笑起來,“也沒什么不可以,我是怕你到時候會很忙?!?/p>

“為什么?”

“人家多半會當你是茶水妹,讓你跑腿啊。”

方好先是呆了一呆,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季杰只顧仰著頭哈哈大笑。

窘歸窘,方好心頭倒是一振,酒會要穿晚禮服?她沒有,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就此逃過了,一念至此,一下午低落的情緒又迅速飽漲起來。

她也不急著聲張,心心定定的繼續(xù)玩游戲,只等臨出發(fā)前跟老板匯報一聲,打他個措手不及再乘機溜之大吉。

臨近六點,關海波才趕回公司,他走路向來腳步飛快,經過方好身邊時,只看見她手忙腳亂的關窗口。

關海波覺得好笑,故作沒看見,對著季杰他們揚聲道:“大家趕緊把手頭的事情處理掉,十分鐘后一起走?!?/p>

緊接著又壓低聲音對方好道:“你過來一下?!?/p>

“哦?!狈胶脛倓偼瓿伞皻瑴幺E”的工作,心虛的應了一聲,等扭過頭來,只看見他匆匆的背影,手上仿佛還提著什么東西。

方好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想到自己策劃好的那個“計謀”,止不住在心里嘿嘿一笑。

她進門的時候,關海波正站在窗邊,舉著礦泉水瓶子大口喝水。

天氣越來越熱,即使到了傍晚,暑氣還是很難消散,彌彌的團攏在地面,把城市當成了砂鍋,慢條斯理的用文火來燉著,是一種緩慢而無止盡的煎熬。

“關總,酒會上,女賓是不是要穿晚禮服???”

關海波轉頭睨了她一眼,平靜的點了點頭。

方好小心的遮掩掉嗓音里的愉悅,用遺憾的眼神望著他道:“可是我沒有哦。”

如果他此時臉上出現懊喪或氣餒的表情,方好一定很有成就感。

關海波在她滿懷“期待”的注視下微微一笑,拿手一指桌上的紙袋,“那兒有一件,你去試試,看合不合身?!?/p>

方好杵在原地沒動,使勁甩了甩腦袋,努力清除掉眼前的“ZUMA”幻象。

“愣著干嘛,快去啊!”

她徹底沒脾氣了,癟著嘴走上去拽了袋子就往外走,唉,老板要做點什么事,向來考慮得周到,不留后路,她還能說什么。

“去哪兒?就在里面換吧?!标P海波出聲止住悶頭向外走的方好。

她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小套間。

方好平時買衣服不是粉色,就是紫色,她喜歡那些閃亮的,陽光般明麗的色彩。所以,當看到紙袋里這條黑色的長裙時不覺頓了一頓,不過細想想,禮服的顏色好象都是這么隆重而端莊的,如果有人穿粉色的禮服上場,大概會被人嘲笑卡哇伊。

應該是剛買的,標簽都還沒摘,她對著那個品牌和下面顯示的價格伸了伸舌頭,好在她是為公效力。

禮服其實很漂亮,裁剪簡潔,肩膀處是細細的兩根帶子,裙擺是向里收的款式,到了末端,又陡然放開來一小截,宛如魚尾?;涣锸值馁|料,也許是冰絲,有一點彈性,所以很貼合身體,仿佛整個兒包在了身上,而她穿著不大不小,剛好。

她覺得遺憾,關海波的套間里沒有落地穿衣鏡,于是只能跑進盥洗室,那里也不過是一面掛壁鏡,照不到全身的,她打量著自己兩只光潔的肩膀,覺得有些別扭,她習慣了掩藏自己,此時不覺下意識的抬手抱住雙肩,徒勞的想遮住點什么。

她的頭發(fā)入夏時剛剪過,險險的擦著肩部,平常一直是披著的,這兩天嫌熱,給挽了起來,配上禮服的效果,倒也相得益彰,脫胎換骨一般,成熟了許多。

出來時,關海波還坐在電腦前。

方好故意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立刻調轉過來望著她。

“這樣子,可以嗎?”她的聲音里有一絲不確定,頭一回穿得這么隆重,自己都覺得陌生和別扭,仿佛換了個人。

關海波只是凝視著她,半天沒說話,目光象熨斗似的從上到下一點點卷過去,她于是更加覺得沒底。

“那個,不然……我還是去換下來好了?!彼悬c沮喪的說。

“不用了,挺好的?!彼f著,迅速的將愈漸灼熱的眼眸調轉開去。

那晚他的失控搞得兩人均很尷尬,隨后的幾天,方好見了他都有些閃。他也知道自己有點操之過急了,為了避免再度刺激她,近來在她面前刻意的斯文了不少。

“真的?”難得聽到老板的夸贊,她遲疑的審視他的臉色,欲辨別真?zhèn)巍?/p>

關海波再次轉過臉來看她時,那眼里就只余了欣賞,朝她笑了笑,肯定的點頭道:“很不錯!”

他把握得很準,剛剛在服裝柜一眼就相中了這件,穿在她身上,果然再合適不過,陳方好是塊璞玉,稍加料理,便能發(fā)出奪人的光彩,當然,她還需要一點自信。

他眼里毫不掩飾的贊美漸漸感染了方好,她于是不再覺得拘束扭捏,施施然向前跨了兩步,今天的鞋子也是很細巧的一款,跟禮服配著甚為搭調,邁起步子來,婀娜而輕盈,而臉上的笑依舊是恬靜純美的。

就連季杰等人乍一見她,也是相當的驚艷。

董其昌更是朗聲笑道:“小陳好樣的,失戀了也不消沉,趕明兒哥哥再給你介紹個好的?!?/p>

方好不禁偷偷瞄了瞄關海波,他面色如常,無動于衷。

其實兩人的關系并沒有刻意避人,但關海波天生不喜張揚,方好又正羞澀,雖然已經逐漸接受“現實”,但心頭的一絲疑慮仍然時不時溜出來拜訪她一下,總覺得象做夢,眼一睜,就會發(fā)現其實是在自作多情,這樣的狀態(tài)下,又怎么可能會主動去向旁人挑破?

盛嘉的員工一進公司見識到的就是他們“主仆”二人奇特的相處模式――錯誤“屢訓屢犯”的方好和罵得再兇也從不踢人的關海波,也許一開始大家還有些困惑和猜疑,時間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關海波是個完美主義者,容不得半點瑕疵,方好這樣的小雜役如果入得了他的眼,旁人反而能把眼瞪出來,他留著她,無非是向其他員工昭示,他不是忘恩負義,不講道義的老板。

商聯的酒會歷來很受業(yè)內人士的重視,不僅可以了解最新的行業(yè)信息,交流時事動態(tài),更有一些行業(yè)楚翹及相關部門的要人出席,因此一向搞得生機勃勃。

季杰等人顯然也是酒會的常客了,各自熟門熟路的去找人聊天,方好緊繃著一根弦,小心翼翼的跟隨在關海波身邊,在眼花繚亂的賓客間穿梭,寒暄是老板的事兒,她只需要不停的點頭,微笑,保持微笑即可。

每當出席這樣的所謂大場面,她都會覺得緊張和不適應,如果這時候有人讓她選擇是上廳堂,還是下廚房,她鐵定會很沒出息的選后者,雖然她的廚藝也沒多少特色。

出門的時候沒吃什么東西,一通走秀下來,她就開始腳力虛軟,肚子里咕嚕咕嚕叫得極不雅觀,幸虧人多,有很穩(wěn)定的音波蓋著,不至于讓人笑話。

關海波偶然間回頭,目光在她臉上掠過,倒是發(fā)現了端倪,“是不是餓了?”

她很老實的點頭。

“餓了你不早說?”

方好眨眨眼,沒吭聲,看他那么投入的跟人聊,她怎么好意思開口敗興。

關海波腳下拐了個方向,領著她朝自助餐區(qū)域走去,“先去吃點東西?!?/p>

酒會上放了一些自助食物,也有可供休憩就餐的桌椅,兩人各自挑了一盤,隨便找了個靠墻的位子落座。

仍然不時有認識的人過來打招呼,方好一邊慢慢的吃,一邊同情關海波,坐下來都快十分鐘了,他盤子里的食物就沒怎么動過。

遠遠的,一個胖胖的老頭大步流星的往這邊走來,目光賊亮的盯著關海波,臉上是將展未展的笑容。

關海波沒有象對待其他人那樣,等著對方慢慢走近再適時的起身,微笑,而是立刻放下刀叉站起來,熱情的回迎了上去。

兩人在距方好五米遠的地方駐足談話,神態(tài)親密友好,看得方好好奇不已。

她估計這人來頭不小,從老板臉上那五星級的笑容和誠懇的表情可以輕易判斷出來,只是方好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應該沒來過盛嘉,而他們說起話來也是高一聲,低一聲的抑揚頓挫。

她津津有味的注視著老頭,沒成想老頭的目光忽然電光一樣向她掃來,她立刻訕訕的對他笑笑,低下頭去,耳朵里卻能聽到他朗朗的詢問聲。

“難得見你帶女賓來啊,那位是?”

方好正拿叉子去叉一片牛肉,聞聽老頭的疑問,立刻也豎起了耳朵,如果人的耳朵會象兔子那樣自由擺動,那么她現在的雙耳鐵定是立得筆直。

可惜關海波的聲音遠沒有老頭那樣硬朗高亢,壓得極低,仿佛交心一般。

她很快的仰起頭來再度看過去,老頭卻忽然爆發(fā)出極大的笑聲,“果然郎才女貌,海波,可喜可賀啊?!毖劾飬s沒有多少祝賀之色。

方好心里涌起一股熱浪,翻騰來翻騰去,直覺得有點輕飄飄的。

不用琢磨,都能清楚老板是怎么跟人介紹自己的了,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公開兩人的關系。

她在心里美滋滋的想,其實,當老板的女朋友感覺還挺不錯的,虛榮心的迅速膨脹使她臉上的甜笑久久無法褪卻。

關海波重新歸位,見她若有所思,笑靨如花,很是意外,“想什么呢,這么高興?”

方好這才驚覺過來,立刻收起花癡嘴臉,手上又恢復了叉牛排的動作,掩飾著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商聯的主席湯震?!?/p>

方好一吐舌頭,恍然大悟,這名字,如雷貫耳啊,難怪老板這么恭謹了。

見過了湯震,關海波才算真正放下心來,專注的吃東西。

方好大概怎么也不會想到,關海波這趟來的目的竟然就是側面向湯震“展示”一下她。

湯震對行業(yè)里的后起之秀一直很留意,也很支持,對關海波更是贊譽有加,逢人就愛夸他幾句,從來不掩飾他的愛才之心。

前不久,關海波偶然聽說湯震有意要拉攏他與自己的某個侄女,他在商界里混了這幾年,很明白面子的重要性,如果等湯震向他開了口自己再拒絕,多少有些駁人家的面子,他不愿意得罪這位重要人物,所以才想到了這一招。

只要不是湯震本人開口,彼此之間自然就無尷尬可言。

酒會進行到一半,陸陸續(xù)續(xù)的還有賓客進來,既然是向行業(yè)內開放的,那么,在酒會上遇到閔永吉夫婦就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了。

騰玖在S市的機械制造行業(yè)可以列入前三甲,且參與社會活動歷來積極踴躍,市社會福利中心還專門設立了以其命名的慈善基金,用于救助殘疾孤兒,在S市名聞遐邇。年初被海外的康明集團收購后,因為是優(yōu)化并購,對公司內外部均未造成大的負面影響。

康明集團是一家在海外上市的實業(yè)集團公司,由華裔富商林健南于上世紀七十年代一手創(chuàng)建,以金融起家,沒幾年就在華商中聲名鵲起,后來也逐漸發(fā)展實體工廠,做得如火如荼,幾十年來長盛不衰。

從九十年代開始,內地逐漸成為投資圈錢的熱土,早期來華投資的探險家們經過短短幾年的努力,嘗到了豐厚回報的甜頭,紛紛回去大力宣傳,一貫對內地投資持謹慎觀望態(tài)度的林健南終于也動了心,深思熟慮后,以重金買下了無論口碑,運營都十分良好的騰玖,有心要借這塊牌子打入內地市場。為此,他專門派了愛婿親自前往督戰(zhàn),而非僅僅雇傭一個職業(yè)經理人來打理公司,可見其對騰玖的重視。至于他在美國的其他產業(yè),則由自己的兩個兒子分別管理。

回國,對閔永吉來說不是件難受的事,相反,他一直渴望回來,只是,既然已經結婚,就不得不處處為妻子著想,他是眾所周知的模范丈夫。

初來S市,閔永吉總覺得與商界的溝通交流遠不足夠,所以頻繁的在各種場合露面,增進影響力,林娜身體狀況良好的時候,也會跟他一起出來散散心。

騰玖名聲在外,而康明集團雖然是海外公司,但行業(yè)內也鮮有人沒聽說的,這次又是攜巨資進駐S市,自然頗為惹人注目。

閔永吉一如既往的矜持沉穩(wěn),帶著和煦的微笑,與來往的人士攀談,林娜依舊蒼白著一張臉,雖然薄施脂粉,卻難掩病容。

方好從看見那兩個人走進來開始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不停的看表,眉心悄然間揪到了一起,關海波看在眼里,不覺緊抿雙唇。

他不是不明白,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因此,雖然心里隱隱的不舒服,他還是盡量保持大度,故意忽略方好的坐立不安。

還是無可避免的要碰面,由雙方的代表閔永吉跟關海波先行握手,寒暄。

“方好也在???今天晚上真漂亮!”林娜的贊美溢于言表,方好在她眼里看不到半點虛假做作,也許是自己道行不夠深。

礙著人多,方好也無法給閔永吉臉色看,只含糊點了個頭,而那聲“永吉哥”是即使殺了她也不肯叫出來的。

盛嘉正與騰玖合作,自然有許多話題可以聊。不久,季杰也顛顛的跑來,他是騰玖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正好乘著這次機會與騰玖的高層探探口風,他們的成品油采購還有一部分沒有脫手出去,加上一條擴充的生產線上所需各類加工刀具,是一筆不容小覷的采購數目。

閔永吉對盛嘉還是比較肯定的,尤其是售后的溝通方面,可謂順暢快捷,比起其他一些大的代理商,無論問題大還是小,都要按投訴流程走上冗長的一遍,或者是某些直接供貨的外方廠家的大爺態(tài)度,盛嘉的效率無可挑剔,雖然代理服務費也收得相當可觀。

四個人的言行舉止無一不得宜,唯有方好,不茍言笑,也沒有多少話,只在不得已的時候應答兩句。

林娜對她仿佛有一種特別的關注,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往她身上瞟,有時被她撞上,也不過朝她點頭一笑。

方好不知道她對閔永吉跟自己的故事究竟了解多少,閔永吉會告訴她嗎?有這個必要嗎?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介意嗎?

不過,該介意的那個人好像應該是自己!

她發(fā)現自己越追究越深,這些問題其實以前有機會可以得到答案,從媽媽那里,從閔奶奶那里,或者她可以直接去問閔永吉本人。

可是她不愿意那么做,她情愿當鴕鳥,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兩個人。

然而生活就是這么兜兜轉轉,以為可以永不相遇,沒想到還是會狹路相逢,且一逢再逢。

話題的主動權一旦落入季杰掌中,旁人基本就可以歇著了,插科打諢,熱鬧非凡,他一個人足以撐起一臺場面。閔永吉始終含笑聽講,在恰當的時候點綴幾句,他柔和關切的目光間或會投向林娜,有時,她還沒開口,他就已經知道她要什么,很自然的遞過去,兩人會心一笑。

季杰忍不住羨慕的贊嘆:“閔總跟太太感情真好,看得我們這些單身漢眼熱不已??!哈哈!”

在眾人善意的笑聲中,方好很僵硬的低下了頭。

只有她知道,閔永吉一直都是個細心的人,很會照顧女孩子,以前跟她在一起時就是這樣。如今,他的這些柔情蜜意都用在了別人身上,雖然已經隔了三年,雖然方好已經決心要將他劃為路人,然而,那么多熟悉的細節(jié)映在眼里,她還是覺得胸悶氣堵。

她始終溜邊坐著,他們的話題她插不進去,也不感興趣,終于覺得落寞無聊,乘著談話停頓的空當兒站起來,“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聊?!?/p>

關海波脧了一眼她拉得有點長的面容,略一遲疑,還是身子一側,讓她過去了。

季杰只當她是悶了,也沒在意,其他人,包括閔永吉在內均是神色如常,唯有林娜的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仿若歉疚跟不安。

方好誰也不看,就這么揚長而去。

然而,隨著她的離開,氣氛無形中低落下來,只有局外人季杰還在癡纏代理問題,一副志在必得的氣勢。

閔永吉遂為難的一笑,“雖然跟盛嘉合作很愉快,但是我們也不想壞了公司的規(guī)矩,況且,這件事一直是葛經理在負責,你們如果有意向,具體細節(jié)找他談會比較合適。”

季杰立刻見好就收,“那是,那是,得按流程辦事?!?/p>

閔永吉又補充道:“盛嘉的售后有口皆碑,這個我們是知道的,不過,在選擇代理商方面,騰玖仍然會以質量為最基本的前提。油品這個東西,要么不出事,一出就是大事。所以,無論是選擇還是考核供貨商,我們都會非常慎重?!?/p>

關海波深以為然的點頭,“這個閔總可以放心,我們代理的是德國DP公司的全進口產品,素來以性能穩(wěn)定著稱?!?/p>

方好從洗手間出來,找了個角度遠眺關海波那個方位,見他們依然興致勃勃,她撇了撇嘴,不想繼續(xù)回去象木頭人一樣杵著,四下尋摸,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躲了進去,先偷會兒閑再說。

正好對面有個液晶電視,在放不知名的歌曲,長發(fā)美女臨著海,神色痛苦的翻騰來翻騰去。她在附近搞了點兒飲料,假裝看得津津有味,不至于招人側目。

不久季杰晃過來,見了她,很是驚訝,“小陳,跑這兒來貓著啦?”

方好仰頭望他一眼,又瞅瞅遠處,隔著層層疊疊的人,其實什么也看不見,“談完了?”

“沒呢,他們還在侃,我就先撤了。唉,小陳啊,電視在家看就行了,來了這里,怎么也得好好見識見識啊,走,我?guī)懔镆蝗θ??!?/p>

方好抵死不從,剛才跟著關海波逛了那么一大圈,已經夠她受的了,又要微笑,又要保持優(yōu)雅的風度,難度跟海的女兒上岸差不多――步步都是走在刀尖上呃。根本她來這種地方,就是找罪受!

正好有認識的人經過,攀著季杰的肩聊得熱乎,她乘機溜之大吉。

換個角落,繼續(xù)蹲點,只是這一次,沒電視機看了。

關海波左等右等,不見方好回來,不免有些焦慮,這丫頭一向沒有方向感,別是轉迷路了。

對面的林娜剛巧也在跟閔永吉低語:“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閔永吉瞥了眼她的面色,點頭道:“好,那你坐著,我去跟湯先生回個話?!?/p>

他又朝關海波微笑道:“麻煩關先生陪我太太坐一下,我去打聲招呼就來?!?/p>

關海波笑著答應了,待閔永吉走遠,他掀了掀眉,問林娜,“閔總這么趕時間,難道還有別的應酬?”

林娜道:“不是,我身體不太好,在這種環(huán)境里坐久了會不舒服?!?/p>

關海波心里一動,她的臉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東西,他沒有追問,心里卻隱隱的猜測著什么。

閔永吉跟湯震等人打過招呼便往回走,目光卻有意無意的來回穿梭,隔著人群,他還是看見了方好,獨自一人,呆呆的縮在角落里,面前是一杯果汁。

他在原地躊躇了片刻,終于還是舉步朝她的方向邁去。

方好眼前驀地被一個身影擋住,她迷茫的昂起頭,見是他,便繃起臉來沒搭理。

面對面了,閔永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尤其她還是這樣一副態(tài)度。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他終于問,語氣柔和。

方好別轉了臉,甕聲甕氣道:“不用你管?!?/p>

還是那樣孩子似的賭氣,可是她卻沒有象前幾次那樣一看見他就逃開,閔永吉低頭笑笑,情不自禁在她身邊的椅子里坐下,“好好,你還在生我的氣?”

“…….”

“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他這樣說著,心里還當真為難起來。

如果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也許他三年前就告訴她了。事實上,他現在的確沒法解釋,沒有任何對他來說合適的立場。

方好沒好氣道:“不知道就別說,我又沒逼你解釋,你走吧,小心你太太追過來?!?/p>

“她不是那樣的人。”他的口氣很無奈。

“我管你們是什么人呢,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她難得的聲色俱厲,還好廳里人聲鼎沸,沒人注意。

閔永吉一貫風云不變的臉終于白了一白,但他很快克制住了,張張嘴,還想說些什么,方好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如救星一般,她急忙去接,是老板。

“閔總跟你在一起嗎?”他沉聲問,帶著一絲不穩(wěn)定,難得這樣。

方好不知怎么有點心虛,但還是“嗯”了一聲。

他頓了一頓,才道:“讓他趕緊到三號會客室來,他太太出事了?!?/p>

會客室的沙發(fā)上,林娜奄奄一息的靠著,臉色白得象一張紙,閔永吉撲過去就在她隨身的手袋里翻找,他始終低著頭,沒人看得見他臉上是什么表情。

關海波在他身后冷靜的開口:“你在找硝酸甘油?如果是,我已經給她服過了?!?/p>

閔永吉赫然停下來,順勢跪在沙發(fā)前輕輕的呼喚林娜,聲音里滿是焦灼。

林娜終于動了一下,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眼睛,閔永吉大舒一口氣,扯松了領帶,腦門上冷汗密布。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低聲的嗔責,語氣里卻全是慶幸。

林娜還無力開口,只是歉疚的望著他,說不出的楚楚可憐,關海波替她解釋道:“她等你不來,說覺得胸口悶,想出去透透氣,沒走兩步就摔在地上,幸虧走廊上沒人?!?/p>

門是關著的,方好始終靠在門背上,沒敢近前,對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而關海波的目光向她瞥來時,那眼里有種異樣的深邃,她不覺攥緊了手掌,心亂如麻。

閔永吉的臉僵硬無比,牢牢的握著林娜的手,也不轉過頭來,啞聲道:“謝謝!關先生真是細心!”

關海波淡淡道:“閔總不必客氣?!?/p>

閔永吉旋即打電話給司機。

關海波等他交待完,便道:“既然沒事,我們也該走了?!?/p>

閔永吉這才站起來,轉過身,與他握了握手,再次表示感謝,目光掠過方好時,有短暫的停頓,卻終究什么也沒再說。

方好有些機械的跟著關海波出來,依舊在喧嘩的廳里盤桓,但神思飄渺,失魂落魄。

關海波見她狀態(tài)不佳,沒多久也領著她告辭了出來。

季杰等人都還在興頭上,酒會后大概還會有別的節(jié)目。

坐在車里,方好依舊魂不守舍,游蕩在自己的思緒中,關海波也不打斷她,專注的開車。

“林娜……得的是什么病?。俊狈胶猛蝗婚g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關海波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一緊,漠然道:“心臟有問題。”

“……你怎么知道的?”

“我大伯也是這個病?!?/p>

“那她……嚴重嗎?”

“不清楚。”

方好垂著頭又不說話了。

關海波扭過臉來,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又轉回頭,繼續(xù)向著前方,慢悠悠道:“你是不是在猜想閔永吉為什么會娶她?”

“……”

關海波輕輕哼笑了一聲,面龐卻有些僵硬,“其實不難猜,或者是為了利益,或者是因為同情,或者……兼而有之。你希望是哪一種?”

方好深深的吸氣,吐氣,依舊沉默。

關海波再開口時,聲音便不再那么輕揚,沉沉的,有點震懾,“如果,是你希望的那一種,你就能原諒他?即使你原諒了他,意義何在?”

方好不禁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只覺得迷惘。

的確沒什么意義,可人有時候在意的,往往就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一路沉悶的開到方好的公寓樓下,車子一停,她就默默的解開安全帶,準備下去。

她的心里很亂,仿佛有人硬塞給她一堆東西,推又推不掉,可是又必須想辦法處理。

如果閔永吉真的是因為林娜的病而娶了她,方好不會覺得驚奇,他是個好人,心地善良,她從小就知道。

然而,她怨了他那么久,忽然發(fā)現她恨的這個人其實也很可憐,這種心情,讓她茫然失措。

關海波在她推門前的一霎那抓住了她的左手,她回過頭來望著她,眼里有種迷路孩子特有的惶懼,他看在眼里,只覺得心疼。

“記住,一個人,要向前看,別回頭,也別為難自己?!?/p>

方好定定的聽,良久,點了點頭,可眼里并沒有十分的釋然。

他看著她下車,走遠,穿著黑色禮服的身姿漸行漸遠,終于隱沒在樓洞的昏暗之中,他莫名的悵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她不是下了他的車,而是直接從他心里走出去一樣。

怔怔的發(fā)了會兒呆,他不覺自嘲的笑笑,有些澀然。

即使他的初衷只是想找個伴兒,他還是沒辦法不在乎她心上始終耿耿于懷的那個人,雖然他對她一直存著很自私的想法,而他自己,也并未從一開始就打開心扉真誠待她。

可感情的事,一旦開始,根本就不能瀟灑的說停就停,而現在,他已經有了陷進去的感覺。

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正在悄然籠罩上來,淡淡的,卻揮之不去,他隱隱感到了妒意。

編輯推薦

熱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