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兩相知》 章節(jié)介紹
《相看兩相知》是當前炙手可熱的小說,由作者蘭思思編寫,整個故事波瀾起伏,讓人讀罷蕩氣回腸?!断嗫磧上嘀返?章介紹:周末,關(guān)海波因為要談一個客戶去了深圳。盛嘉的生意越做越大,幾個老將明顯開始玩不轉(zhuǎn),招聘的工作已經(jīng)在交獵頭公司著手進行,但遠水.........
《相看兩相知》 九 在線試讀
周末,關(guān)海波因為要談一個客戶去了深圳。
盛嘉的生意越做越大,幾個老將明顯開始玩不轉(zhuǎn),招聘的工作已經(jīng)在交獵頭公司著手進行,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關(guān)海波不得不親自上陣,跑外聯(lián),好在他本來就是做這個起的家,重操舊業(yè)也是得心應(yīng)手。
方好輕松之余,竟然感到了一絲落寞,做起事來也是沒精打采的,常常會對著桌上的話機發(fā)呆,驀地驚覺,自己居然是在企盼老板的來電,頓時暗暗心驚,難道,她這么快就已經(jīng)陷進去了?
雖然方好平時樂呵呵的,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可在一些關(guān)鍵問題上,她是極其頂真的,比如,老板為什么會舍棄他的優(yōu)秀女友,轉(zhuǎn)而看上她?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整明白。
有一回兩人一起出去吃飯,面對面坐著等上菜,方好躊躇再三,忍不住想開口問他,問題已經(jīng)到了嘴邊,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一凝視,就又給吞了回去。
羞澀是一回事,然而,她忽然發(fā)現(xiàn),老板從來就沒說過喜歡她!
他送了她一束花,吻過她數(shù)回,可是,他從來沒對她有過明確的表白,他開始得那么理所當然,方好卻只覺得恍惚而不真實。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方好還癡癡的咬著筆頭胡思亂想,越想頭腦越亂,她不得不沮喪的承認,自己在他面前,有些自卑。
手機響起來時,她直覺以為是關(guān)海波,心跳連連加速幾拍,抓在掌心一瞧,判斷錯誤,竟然是母親大人!
“好好,你下班沒?我再有半個鐘頭就到你公寓了,你手腳快點啊,我沒你鑰匙!”
方好頓時頭疼不已,“媽,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跑來了?”
李玉珍正忙著上的士,匆匆道:“我是你媽,來看看你還要事先遞申請不成?趕緊回來!”
方好撇撇嘴,偃旗息鼓,老太太教語文的出身,又當了近十年的教導主任,一直很彪悍。
她趕到家時,媽媽還沒到,方好站在客廳中央,拿母親的眼光審視了一下四周,正待擄胳膊清理一番,門鈴旋即悅耳的響了幾聲。
得,臨時抱佛腳的機會也錯過了。
開了門,老太太的洪亮嗓門如期而至。
李玉珍其實并不顯老,方好那一身白皙嬌嫩的肌膚就是從她那里遺傳來的,只是她天生性格直爽,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性別,而純粹將她當成領(lǐng)導來景仰。
“哎呀,好好,快幫忙搭把手?!眿寢尩氖掷锪嘀鴿M滿兩塑料袋吃的,不用問,她也知道,鐵定是爸爸準備的。
她一直覺得爸爸比媽媽疼她,媽媽多年來成天跟半大的孩子混著,養(yǎng)成了一種“我看你瞞得過我什么”的精銳部隊的眼神,方好打小就有點怵她。后來因為閔永吉的事兒,媽媽對她一下子和氣了不少,但方好總覺得跟她不如跟爸爸來得親。
“瞧瞧這天熱得,還讓不讓人過了。喲,你這屋子怎么這么亂???你平常收拾不收拾?我不是一直跟你說,女孩子最重要是整潔,你看你――”
方好認命的看著她媽從這個房間轉(zhuǎn)到那個房間,對所有物品的現(xiàn)存狀態(tài)評頭品足,她決定放棄歉疚心理,往沙發(fā)里一坐,對媽媽的埋怨置若罔聞,埋頭檢點爸爸的愛心。
當初她選擇來S市,媽媽是堅決不同意的,家里明明已經(jīng)幫她謀好了工作,她偏偏不要,跑去陌生的城市瞎闖,最后還是爸爸站出來替她說了幾句:“現(xiàn)在的孩子個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么都給安排好了,跟個木頭人有什么分別?難得她這么有志氣,愿意獨立,就讓她去闖闖嘛!”
其實對方好的意氣用事,誰不是心知肚明?!在那樣的情緒和心境之下,爸爸深知,不能逼得太緊,要給她一個適當宣泄的窗口。
李玉珍的牢騷終止在了衛(wèi)生間,方好驀地發(fā)覺耳根清凈,她踮著腳尖挪步過去,稀奇的朝里面打量,旋即閉了閉眼睛。
衛(wèi)生間里,媽媽在幫她擦浴缸,又順手牽羊的把墩布,軟腳踏往水桶里投,嘩嘩的放水。
溫暖和心煩同時侵襲著方好,家長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他們的關(guān)懷塞給你,也不管你要不要,連多年奮戰(zhàn)在教育工作崗位上的媽媽也不例外。
方好剛在S市穩(wěn)定下來,媽媽第一次來看她,在那棟破破嗦嗦的大樓里,方好瘦得象褪掉了幾層皮,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在家里十指不沾陽春水,媽媽怎么可能不心疼!嘮叨歸嘮叨,當下二話不說,就幫她把積攢了幾天的衣服全給洗了。如果不是她死命攔著,媽媽非給她請個鐘點工不可。幸虧那天關(guān)海波不在,否則方好估計能被他活活羞辱死!
之后,方好總是很自覺的把當天的衣服都當天洗掉,絕不留著過夜,但仍不放心,為了避免媽媽再度熱心的殺過來當保姆,方好不得不加強回家的頻率,定期向父母匯報近況,附帶的給鐵道部門作了不少貢獻。
李玉珍三下五除二的把浴缸擦了一遍,直起腰來,一回身,看到方好鼓著腮幫子無奈的瞪著自己。
“媽,您這么大老遠的跑過來,不會就為了給我打掃衛(wèi)生吧?”
李玉珍斜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會說話么?我剛一放假就跑來看你,你還不領(lǐng)情!”
方好這才想到已經(jīng)進七月了,學校正放暑假呢。她立刻殷勤的搬了兩張小凳進去,跟母親一人一張,面對面坐著,又伸手去水桶里撈拖把,準備幫著絞干。
李玉珍拿滿是肥皂泡沫的手推開她,“你別沾手了,好好坐著陪我說說話就挺好?!?/p>
方好便沒再堅持,洗了洗手,重新坐下來,撐著臉,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搗持。
媽媽一向很能干,在家里時就閑不住,角角落落都被收拾得纖塵不染,都說“勤勞媽媽,懶女兒”,方好覺得冤,因為她根本沒機會鍛煉。
“本來要晚兩天才過來,正好永吉派車去接閔奶奶過來住幾天,我就跟著一塊兒來了?!?/p>
方好無動于衷的聽著,也不吭聲。
之前她聽媽媽提過,閔永吉一直想把奶奶接來S市一起住,但老人家戀舊宅,怎么勸也不肯。
“我們其實上午就到了,在永吉那里吃了頓飯,又坐了會兒。他堅持要送我過來,被我回絕了,永吉這孩子,跟從前真是一點都沒有變?!?/p>
方好最聽不得媽媽夸閔永吉,當下臉拉得有點長,李玉珍看在眼里,不覺嗔道:“你呀,就是這點孩子氣,都這么長時間了,還瞎較真,沒得讓人笑話。”
方好手指撥弄著衣服上的扣子,半天才問了一句,“閔奶奶身體還好吧?”
不管跟閔永吉怎么樣,他奶奶對方好那是沒話說的,她哭得要死要活的那一陣,閔奶奶還特意找人打了電話過去,把向來當心頭肉的孫子狠狠罵了一頓。
“好著呢,七十幾歲的人,走路比年輕人還帶勁兒。唉,就是老叨叨抱不上重孫子?!?/p>
方好怔了一下,閔永吉結(jié)婚也有幾年了,的確沒什么音訊,方好的面前不覺浮起林娜那張蒼白的臉來,她咬著唇,終于問:“媽,你說那個林娜……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啊?”
李玉珍正自悔失言,要緊堵她一句,“胡說什么,人家好好的,能有什么問題。”
方好翻了翻眼睛,也懶得追根問底。
李玉珍手上用勁的搓著,天熱,額上很快就有汗淌下來,方好看著她眼角很深的魚尾紋,還有耳朵邊微微泛灰的鬢發(fā),沒來由的感到心疼,不覺探手過去替她捋了一捋。
李玉珍瞟了一眼如花似玉的女兒,也有些感嘆,“媽媽是不是老了?”
方好立刻笑嘻嘻道:“哪里呀,媽媽年輕著呢!你跟爸爸一起出去,是不是經(jīng)常被人誤會是父女???哈哈,我爸娶了你,真是揀了個大便宜。”
馬屁一拍完,方好就成功的看到媽媽咧了嘴開心的直樂,“這孩子,什么時候也會貧嘴了。”
方好頓時得意起來,小時候媽媽老嫌她笨頭笨腦的,不像別人家的孩子那么機靈,直到爸爸用“大智若愚”來開導她才好受了些兒。
可見,人是會變的。
如此輕松的氛圍下,媽媽不露聲色的嗔笑著繼續(xù)道:“跟男朋友學的吧?”
“呃?”方好先沒在意,略一咂摸,立刻卡殼,臉上的笑也僵成了冰塊,詫異的瞅著媽媽狡猾的面色,一陣慌亂,很快正了正神色道:“你瞎掰什么呀?”面龐上卻暗暗緋紅一片。
李玉珍很不以為然道:“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約來我瞧瞧,也能替你把個脈?!?/p>
如果媽媽跟關(guān)海波見面,那會是個怎樣的情形?以關(guān)海波的脾氣,怎么也不可能低聲下氣的去討好一老太太??!方好想都不敢想。
但是她很快恍悟過來,頓時臉一沉,“你聽誰說的呀?不會又是閔永吉吧?”
越想越有可能,他們今天上午還在一起吃飯來著。
方好憤懣不已,口不擇言得嚷起來,“他怎么這么無聊啊!什么事都管,你也是,憑什么他說什么你都相信?他是你生的,還是我是你生的?”
李玉珍又好氣又好笑,“哎,我說你急什么呀?媽媽就隨便問問你,有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你都這么大人了。”
方好紅頭漲臉的回道:“不是有人都告訴你了嘛,還有什么好問的?”
李玉珍也不惱,呵呵笑道:“我要都知道了,還跑過來問你干嘛!”
方好被她噎得夠嗆,一賭氣扭身回了客廳。
她其實不是跟媽媽置氣,而是煩閔永吉,男人這么多嘴饒舌的,多惡心??!
李玉珍忙完了手上的活兒,又去廚房忙吃的,并不急著去搭理她,她的女兒,她最了解,什么事都是三分鐘,三分鐘之后就會神奇的恢復,除了――閔永吉。
吃過晚飯沒多久,關(guān)海波的電話還是進來了,方好一看那號碼,趕緊手忙腳亂的要往陽臺里躲,李玉珍看在眼里,只覺得好笑。
陽臺上很熱,夏日的熱風更是帶著灼熱的氣息席卷過來,方好的臉也被熏得紅彤彤的。
“在家里?”他那一頭很安靜,也許是在賓館,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懶,但是很好聽,有點跟平常不太一樣。
“嗯?!狈胶靡贿吜羯衤犞?,一邊還要防著她媽,李玉珍站在離陽臺很近的地方,時不時瞟上她一眼,神情專注。
關(guān)海波果然在賓館,他告訴方好一會兒還得出去會客,事情有點棘手,可能要下周一才回得來。他的語氣里充滿了遺憾。
一個人有了牽掛就會被絆住,但誰能說這種牽絆不是帶著甜蜜的呢。
“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關(guān)海波驀地問她。
方好憋了半天,訥訥道:“你在外面,要注意身體?!痹捯恢v完,臉又紅了,自己說話怎么這么老土呢,忒沒水平了,真是!
關(guān)海波輕輕笑了一笑,很溫柔的道:“會的?!彼蝗磺辶饲迳ぷ?,聲音壓得有點低,含著一絲暗?。骸跋胛覇幔俊?/p>
方好的臉更紅了,心底有熱乎乎的東西在冒上來,沖刷著原本郁積在心頭的各種惶惑和矛盾,她有許多種措詞可以來回答,矜持的,優(yōu)雅的,活潑的,搞笑的,糾纏在喉嚨口,打著架,可是還沒等她拿定主意該上哪一種,就聽到自己嗓子眼里很果斷的吐出了一個字“嗯?!?/p>
唉,她想自己大概真的沒救了!
她旋即聽到關(guān)海波朗朗的笑聲從電話里悠揚的傳過來,他笑了很久,仿佛很開心。
他最后說:“我會盡量早些回來的?!?/p>
接完電話,方好對著尚在閃爍中的手機屏傻笑,又使勁用手去掐自己的臉,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媽媽隔著玻璃門,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那張通紅的臉。
她舉步維艱的進客廳,李玉珍擺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笑瞇瞇道:“好好,你爸爸給你挑了些綠豆,我一會兒燉上一小鍋,晚上咱們當夜宵,天熱,敗火。”
每逢節(jié)假日,方好都有睡懶覺的好習慣。
唐夢曉說得好,能睡得著懶覺的人,說明還年輕,象他這樣“上了年紀的”,甭管多晚睡,每天早上六點鐘準能可恨的醒來,生物鐘比鬧鐘還準。
其實也不光是他,公司里一幫掙大錢的,都是夜無好眠的主兒,工作壓力太大,節(jié)奏過快,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方好是沒有那么多心思的人,工作方面,雖然關(guān)海波也給她壓力,但相比較銷售,她的那點牢騷簡直不敢輕易拿出來在他們面前抖露。
她的睡眠質(zhì)量一向很好,將近七點的時候,她醒過來了一下,躺在身邊的媽媽早已不在,大概忙早飯去了,她在家里大抵就是這樣。
方好很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可是這一次沒有睡熟,因為有個奇怪的夢意外降臨。
夢里,她執(zhí)意要去一個地方,可是被什么人攔住了,那個人不斷的對著她說:“對不起,好好,對不起……”
她似乎是急著去趕火車,還有人在等她,于是很焦急,可是又擺脫不了,急得一腦門的汗!
恍惚間,她卻又成了一個旁觀者,得以看清那個緊緊拽著她胳膊不放的人――居然是閔永吉!他執(zhí)意要留她下來,只是那樣心痛的,愧悔的注視著她,喃喃的賠罪。
方好被他纏的心亂如麻,掙扎著,嘴里只顧胡亂的嚷:“你放開我,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快放開我……”
突然,她的視野里闖進來另外一個身影,熟悉的輪廓令她心頭突突直跳,緊接著,她看見他回過頭來,果然是關(guān)海波!
他正對著她,方好只覺得口干舌燥,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卻忽然對她露齒一笑,“陳方好,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吧?哈哈,太有意思了……”
他大笑著揚長而去,方好又驚又怒,心底滲滿絕望的冰涼,她出了一身冷汗,就這樣突然醒了過來。
躺在光溜溜的席子上,她怔怔的盯著天花板,猶自體會夢里那種強烈的絕望的情緒,只覺得鼻子里涌上來一股酸楚,心緒紛亂。
門外有笑聲傳來,清脆爽朗,仿佛很歡快,是老媽。
方好吸了吸鼻子,有氣無力的翻身下床,趿了自己的拖鞋去開門。心里納悶不已,大清早的,誰會這樣無聊,跑來跟她娘聊天?!
門一拉開,睡眼惺忪的方好立刻就懵住了。
客廳里,坐在沙發(fā)上與媽媽相談甚歡的關(guān)海波聽到響動,率先仰起頭來望著她,然后李玉珍也扭過臉來。
“好好,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換衣服,海波在這里等你半天了?!眿寢屝︵林?,眼里卻盛滿精光。
這聲親昵的叫喚讓方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偷眼去瞄關(guān)海波的反應(yīng),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始終笑吟吟的表情,親切又不失分寸的道:“阿姨,沒關(guān)系,都等到現(xiàn)在了,也不著急這一會兒?!?/p>
方好望著眼前這和諧的場景,開始懷疑到底哪個才是夢境。
她回房換著衣服,媽媽卻借故晃蕩進來,還悄悄把門帶上了,神色一斂,很嚴肅的望著方好。
“好好,這么個大活人在那里坐著,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方好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鼓著腮幫子默不作聲。
從小就是這樣,只要被媽媽逮到她“犯錯誤”,她基本都不辯解,怎么辯都沒用,還不如省省力氣呢!
李玉珍卻忽然風向一轉(zhuǎn),陡然變出張笑臉來,“不過,媽媽真沒想到你眼光這樣好?!?/p>
方好有點吃不消的睥睨了她一眼,風云不改的繼續(xù)穿長褲。
“海波這孩子學識,教養(yǎng)都好得很,人也沉穩(wěn),我們談了這么一會兒,媽媽可全都替你考察過來了,嗬嗬!哦,人也細心,他一來我就說要去叫你,偏攔著不讓,說讓你多睡會兒呢?!?/p>
方好難以想象,二郎神還有被人喚作“孩子”的時候,得虧是她自己這彪悍的媽。
李玉珍意猶未盡,“哎,他說是你同事,我怎么以前沒聽你提過?。窟@兩年新來的?”
對于方好的獨立闖蕩,爸爸媽媽雖然沒再反對,卻始終心存擔憂,怕她吃虧,怕她遇上壞人,所以,當初為了打消他們的顧慮,也省卻不必要的麻煩,她謊稱自己的老板是一女強人。爸媽才略微放心一些,這幾年下來,發(fā)現(xiàn)她過得還不錯,也時常贊那“女強人”兩句,熱情起來,還提過要跟老總會個面,而方好總是以老板不喜歡見生客為由搪塞了過去。
因此,媽媽跟關(guān)海波素未謀面,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底細。
方好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含糊其辭對付著媽媽,好在她也沒功夫繼續(xù)盤問,一陣風似的又卷了出去,唯恐怠慢了這位鐘意的“準女婿”。
方好在媽媽和老板熱情洋溢的談話聲中慢條斯理的咽著早點,眼看著媽媽如此興高采烈,方好心里不知怎么有點憋氣。
當初閔永吉突然宣布結(jié)婚,媽媽雖然也安慰過她,可對閔永吉,她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還反過來替他說話,方好為此生了她很長時間的氣。對于自己戀愛的事兒,她總覺得媽媽是跟閔永吉串通好了,巴不得她早點找個歸宿,他們就可以對她放下歉疚的心理,然而,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肯讓他們稱心。
關(guān)海波笑聲朗朗的跟李玉珍聊著什么,目光卻時不時脧向方好,李玉珍看在眼里,忍不住對過于沉默的方好道:“好好,你怎么不說話呀?”
方好歪頭看看他們,沒精打采道:“我吃早飯呢?!庇纸吡ψ龀龊艿坏臉幼訂栮P(guān)海波,“你怎么提早回來了?”
關(guān)海波對她的突然轉(zhuǎn)變多少有些意外,不免多刮了她幾眼,方好紙老虎一般撐著,卻只敢瞧她媽。
“事兒辦完,就回來了唄?!彼幕卮?,盯著她的目光微微瞇起。
李玉珍始終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倆,忽然想起來什么,把茶幾上的一個精致的糕點盒提勒到方好面前,“這是海波給你帶回來的綠豆糕,要不要嘗嘗?”
方好瞟了一眼盒子,“先放著吧?!钡皖^繼續(xù)喝粥。
目光再度與媽媽的眼神撞上,沒想到老太太眼里仍舊溢滿歡喜,她無語的翻了翻眼睛。
李玉珍一直擔心這個女兒太憨厚老實會遭人欺負,現(xiàn)在看起來,嘿嘿,還可以啊。
方好用過早點,李玉珍樂顛顛的搶著收拾餐具,“我來,你們兩個聊?!?/p>
客廳里就剩了兩人,關(guān)海波臉上的笑顯得有些詭異,伸手朝身邊的空位拍了一拍,對方好一揚下巴,“坐這兒來?!?/p>
方好坐在餐桌前不動,心虛得要命,兀自嘴硬,“我坐這兒挺好的?!?/p>
“過-來-”老板拖長了音調(diào)。
她無法,極不情愿,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屁股還沒沾到沙發(fā),就被他一把拽住撳進了沙發(fā),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她身體上方。
方好滿臉通紅,緊閉著嘴,根本不敢喊叫出來,媽媽如果看見他們現(xiàn)在這個姿勢,非當場暈倒不可!
他湊近她的耳朵,壓低嗓音咬牙道:“陳方好,你行呃,我深更半夜趕回來,天一亮就跑來這里,你對我就這態(tài)度?!”
方好自知理虧,結(jié)結(jié)巴巴的想解釋,“那個,我,我沒有……不是……”
關(guān)海波一動不動的瞪著她,耳邊是清脆的餐盤叮當聲,李玉珍在廚房里哼著小曲兒,心情倍兒愉快。
“你放開我,好不好?”方好紫漲著臉苦苦低聲央求,“我跟你說對不起好了?!彼艞壍挚梗瑥氐淄督?。
關(guān)海波噗哧一聲笑起來,手一松就放開了她,方好立刻機靈的一躍而起,先離他三丈遠,然后方才諂媚的問:“要不要來杯咖啡?”
關(guān)海波的咖啡才喝了一口,李玉珍就從廚房出來了,她麻利的解掉身上的圍裙,對他們兩個道:“你們該上哪兒上哪兒,不用管我?!?/p>
方好當然不干,媽媽好不容易來一趟,哪有把她撇在一邊自己去逍遙的道理。
李玉珍拗不過她,只得道:“其實我今天也該回去了?!?/p>
方好詫異,“怎么才來就要走?你又不急著上班?!?/p>
“哎呀,留你爸爸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他又不會煮煮弄弄的,誰知道在家里吃成什么樣兒呢?反正你這里也沒事?!?/p>
雖如是說,方好倒有些舍不得媽媽起來,拉著她的手道:“也不急著一大早就走啊,對了,你昨天給人買的結(jié)婚四件套不是嫌料子不對,說要去換嘛,你忘了?”
關(guān)海波立刻也道:“是啊,阿姨,吃過飯再走吧,上午我們陪您逛逛,把該辦的事都辦完?!?/p>
李玉珍思忖了一下,當下眉開眼笑道:“也好?!?/p>
乍一見到關(guān)海波那輛車,李玉珍還是著實愣了一下,方好渾然不覺的鉆進車里,跟她媽并排坐在后面。
關(guān)海波習慣性的放了點兒音樂出來聽,音響效果很好,環(huán)繞感強又不扎耳。
音樂聲中,李玉珍湊近方好,用蟻語問她,“這車得六七十萬吧?”
方好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點頭,好像是,她對龐大的數(shù)字通常都有一種排斥感,所以記不甚清,沒想到媽媽還挺領(lǐng)行情。
然而,她接下來聽到的那句話卻不亞于當頭被雷劈過,“你這同事挺有錢的嘛!他該不會……就是你那位‘女強人’老板吧?”
方好用驚悚的目光望著她媽,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同一種DNA能造就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她怎么就沒有遺傳到媽媽的精明?!
她旋即挺了挺腰桿,故作沒聽明白,車里不止有她,還有關(guān)海波,媽媽再好奇也不至于撕下臉來盤根問底。
李玉珍突然伸手過來在方好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她沒敢扭頭看她,也不知媽媽是什么意思。
其實這么熱的天,再沒什么比在涼風習習的商場里逛著舒心寫意的事兒了。
李玉珍走在最前面,用犀利的目光在產(chǎn)品的質(zhì)料和價格之間尋求最佳的平衡點,方好跟關(guān)海波緩緩的跟在她身后,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挑東西上,只是這樣并肩走著,就有幸福的感覺在靜靜的流淌。
在李玉珍跟店員就“全棉”面料問題爭論不休時,關(guān)海波乘著混亂,若無其事的抓過方好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掌心,方好心頭一熱,習慣性的低頭,掩飾掉一絲不自然,當她抬起頭來時,媽媽剛好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裸的投向他們交纏在一起的雙掌,方好有點尷尬,掙了幾下,卻沒能掙開,關(guān)海波反而大方的拉著她走向李玉珍,很認真的聽取她們的爭執(zhí),適當給出自己的意見。
畢竟是常年做銷售的出身,比起只知道用干巴巴的言辭搪塞顧客的店員要有說服力的多,而他態(tài)度溫文爾雅,那店員竟也不好意思太過強詞奪理。最終雙方各讓一步,皆大歡喜,李玉珍直笑得眉眼彎彎,對關(guān)海波的喜歡溢于言表,忍不住又陪著多逛了幾圈。
經(jīng)過服裝區(qū)時,關(guān)海波出其不意的一把摟過方好的肩,將她“挾持”到一面鏡子前,左右端詳。
方好詫異的仰頭,用目光詢問。
關(guān)海波略略低下頭,突然朝著鏡中的兩人露齒一笑,慢悠悠的道:“我覺得,我們倆挺合適的?!?/p>
那笑容,跟方好早上夢中所見簡直一模一樣,她頓時愣住了。
熙熙攘攘的候車廳里,李玉珍一掃輕松玩笑的嘴臉,拉起方好的手,鄭重的交到關(guān)海波手里,語重心長道:“海波,好好以后就交給你了。”
方好仰起臉來,無語的望著天花板上的出風口,是不是所有的教育工作者都這么矯情???跟演電視似的!
關(guān)海波先是一愣,旋即微笑著道:“阿姨盡管放心。”摟住方好肩膀的手又緊了一緊。
方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象“托孤”一樣鄭重其事,驀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小時候沒有作過主的人即使長大了,也是一樣收不回主權(quán)。
李玉珍又轉(zhuǎn)向方好,眼里是一派慈愛之色,“好好,記住媽媽跟你說的話?!?/p>
方好不以為然的抿了抿唇,然而,鑒于兩雙眼睛同時凝在自己臉上,她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不甚情愿。
中午在餐館吃飯,李玉珍乘著關(guān)海波離席之際,很正經(jīng)的對方好道:“女孩子找歸宿,身家好不好倒在其次,關(guān)鍵人品要正,媽媽看人一向準,海波真的很不錯,對你也上心,你跟他以后可要好好的,不能再胡亂任性,知道嗎?”
媽媽的話讓方好很自然的聯(lián)想起臺灣作家三毛關(guān)于擇偶的那句經(jīng)典之言:“看得不順眼的話,千萬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億萬富翁也嫁?!?/p>
她有些懷疑,當初媽媽是否因為閔永吉娶的是個有錢人而竭力贊成?!
從車站出來,已經(jīng)下午四點,關(guān)海波開著車一路駛?cè)?,方好有點累,也許在媽媽面前太緊張的緣故,此時靠著椅背,思緒飄渺,好半天一聲不吭。
關(guān)海波感覺到了她的沉默,不禁掃了她一眼,“你怎么了,不舒服?”
方好驚醒過來,遂笑道:“沒有?!蓖巴?,有些迷糊,“咱們?nèi)ツ膬???/p>
“超市。”
“哦,你要買什么?”
“買菜,今天在家里做飯吃?!?/p>
方好訝異的看向他,“你還會煮飯呀?”
關(guān)海波斜睨她一眼,“當然是你煮?!?/p>
方好癟癟嘴,身子略略一縮,又團攏了回去。
關(guān)海波看看她瑟縮的樣子,有些好笑,“你媽媽剛才跟你說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p>
“是嗎?”他不信,扭頭睨向她,“是不是跟我有關(guān)?”
方好知道瞞不過,含糊道:“說你好唄?!?/p>
關(guān)海波聞言,輕聲笑起來。
結(jié)果,方好剛把菜洗干凈,關(guān)海波就把她從廚房趕了出去,“你是煮豬食的專家,我可不想再做一回豬。”
方好暗暗吐了吐舌頭,他竟然還沒忘記自己那次對他的搶白,原來也是個記仇的。
他給她指點了飲料的方位,就關(guān)上廚門忙活開了。
他的公寓方好來過幾次,但都是因公而來,不是遞東西就是找他簽字,每次均來去匆匆,關(guān)海波很排斥把員工請到家里來,這里屬于他私密的空間,包括總裁室相鄰的小套間,他也很少讓其他人進去。
公寓要比她的大好多,裝飾也很有特色,寬敞的客廳里,家具擺設(shè)多為深色或金屬色調(diào),泛著硬氣的冷光。幾扇房門緊閉著,她沒好意思推門進去,盤桓了一圈就往陽臺上走。
流線型的觀景陽臺,大而華麗,四面都落下玻璃,客廳里開了空調(diào),冷氣蔓延過來,倦意也隨之涌起,她一時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她在陽臺上站了很長時間,似乎想了很多事情,然而,千頭萬緒,猶如滿頭的短發(fā),卻扎不成條理清晰的小辮。
也許這一陣發(fā)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而她鮮有時間和心情去細想,模模糊糊的走過來,有些事情仿佛自己還沒明白,就有塵埃落定的感覺,她感到不踏實。
她倚在窗邊向下看,樓下是一大片草坪,幾個花匠正引了水槍往植物上灑水,激流噴薄而出,行成廣漫的水霧,撲向如饑似渴的綠意,酣暢淋漓。旁邊,一群放學的小孩嘰嘰喳喳的嬉鬧,有人還往水霧里沖,引來大人的呵斥。
方好的身心逐漸放松下來,望著這一幕忍不住微笑,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曾有過相似的頑皮。
“在想什么?”關(guān)海波的聲音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響起,與此同時,方好的身體已經(jīng)被他擁住。
她微微扭了兩下,對他的親昵之舉依舊覺得羞澀和不習慣,癢酥酥的感覺又悄悄的從心底爬上來。
他炙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根和面龐上,引起她陣陣微麻的戰(zhàn)栗,她掩飾著尷尬,故作鎮(zhèn)靜的問:“你……已經(jīng)煮好了?”
關(guān)海波把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與自己面對面,繼續(xù)追問:“為什么要嘆氣?”
他在她身后站了有一會兒了,可是她在自己的思緒里陷得太深,竟沒察覺。
方好不知道怎樣回答他,因為有些東西她自己都沒弄清楚。
關(guān)海波望著她迷茫的表情,皺皺眉,“跟我在一起你覺得不開心?”
方好連忙搖頭,“不是的?!彼拇_沒有不開心,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早上的夢境歷歷在目,她直覺的忐忑。
“關(guān)總,你,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她終于鼓起勇氣,把連日來糾纏在心頭的疑問丟給了他。
關(guān)海波神色微怔,他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從一開始,他就把她作為志在必得的目標來追逐,雖然經(jīng)歷了一點波折,但結(jié)局還是圓滿的,然而,即便現(xiàn)在懷里擁住了她,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是呃,他喜歡她什么呢?
他旋即失笑,女孩子總是喜歡考慮這些虛無縹緲又不切實際的東西,“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么多為什么?!?/p>
他握著她雙肩的手掌,緩緩上移,然后捧住了她的臉。
方好一下子呼吸艱澀,再也無法正常思考,她感到他的氣息正一點點的包攏過來。他終于吻了上去,帶著思念的**,尋找她身上熟悉的印記……
她在他狂熱的侵襲下幾近窒息,而他忽然短暫的抽離,喘息猶促,卻緊盯住她通紅的臉,沙啞的問:“是不是從來沒人這么吻過你?”
她正昏亂,疲于思考,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關(guān)海波頓了一下,忽然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中,她的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腔,只聽到他悶悶的笑聲,低沉的,放大了數(shù)倍的傳遞到她耳朵里。
好一會兒,他才附在她耳邊,帶著濃濃的笑意,慢聲低語,“來,我教你?!?/p>
這一次,他溫柔了許多,吻得輕柔細致,讓她有時間細細體味,慢慢解悟,接吻,其實不是單方面的掠奪,而是雙方面的享受與交流。
她一點一點的從中吮到了甜蜜的滋味,而他的懷抱是這樣的堅實有力,她真切的倚靠著,只覺得如她所向往的那樣。
晚餐簡單清爽,一條清蒸的魚,一盤素炒西蘭花,一個尖椒牛柳,另用砂鍋燉了個菌菇雞湯,方好從沒見過他下廚,謹慎的舉筷分別嘗了一遍,然后很服氣的點頭,“真不錯,比我燒得強?!?/p>
關(guān)海波笑道:“我比你強的地方多了去了?!?/p>
方好嘟了嘟嘴,“那你以前怎么不燒,我做了你還老嫌不好?!彼肫鹉嵌午H鏘歲月就忍不住泛怨言,當他的免費保姆不說,還老是挨尅。
關(guān)海波不以為然道:“我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輕易下廚房?”
也許覺得有點太強硬了,瞥她一眼,又溫和的道:“以后你什么時候想吃我做的菜,告訴我,我給你煮?!?/p>
方好不覺在心中低語:“每天,行不行?”
面上卻乖順的點了點頭,有這樣,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吃過飯,方好負責洗碗,關(guān)海波去書房收郵件,處理掉一些公文。
她一個人在廚房里呆著,輕松自在,目光活潑的四下張望,廚房雖然纖塵不染,卻也不是嶄新的模樣,原來老板一個人在家也會自己開伙兒,她感到十分新奇。
把餐具洗凈,她才想到不知道該放哪個柜子,又不便為了這點小事跑去問他,于是一個廚門一個廚門的打開來看。
關(guān)上某一扇門之前,余光掃到什么,她略略一怔,頓了片刻,又重新打開來看,一摞保鮮盒從大到小整齊的碼著,有幾分眼熟。
方好過了小半天才直起腰來,眼睛有一點酸,也許是瞪得太大的緣故。
也許她在廚房呆得太久了,關(guān)海波納悶的進來,“洗好了沒?”
“哦,好了?!彼琶Π雅_板上的餐具一股腦兒的往柜子里放。
他瞧了眼她局促的臉色,又抬手看看腕表,“我還得有一會兒呢,你要是無聊了,自己去找片子看吧。”
方好輕輕的“哎”了一聲,臉上旋即有甜甜的笑蕩漾開來,看得關(guān)海波心里癢絲絲的。
他的碟片排了整整兩個大架子,方好一一翻過去,只覺得興趣了了,不是BBC的紀錄片,或是“環(huán)球地理雜志”DVD版,就是槍戰(zhàn)片,從《X戰(zhàn)警》到《國家公敵》,還真符合她給他的定位。好容易找到一部比較文藝的片子,還是一關(guān)于吸血鬼的――《驚情四百年》。
這部電影方好曾經(jīng)在大學時期看過,很被德庫拉伯爵的癡情所感動,歷久彌新。
看到動情處――米娜留下的眼淚在伯爵的掌心中化為光芒四射的水晶時,方好再一次唏噓不已。
愛情,永遠是吸引女孩子最致命的武器,明知難得,依然無限渴望。
關(guān)海波處理完公事走出來,見方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渾然忘我。他走過去,緊挨著她坐下,陪她看了一會兒,終于有些不耐煩,“有這么好看嗎?”
“嗯?!狈胶煤茑嵵氐狞c頭,繼續(xù)沉迷其中。
她頸間的肌膚白而細膩,他的目光久久流連在那里,猝然低頭吻了下去。
方好一驚,神思終于從劇情里轉(zhuǎn)到了現(xiàn)實,在她臉上的第二輪紅潮涌上來之前,他已經(jīng)輕易攥住了她的唇。
她穿著無袖的針織衫,他的手滑過她嬌嫩的肩頭,也許天的確太熱,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滾燙。
他越吻越深,手也開始在她身上肆意亂游,體內(nèi)赫然騰升上來一股不可控制的蠻荒力量,且愈演愈烈,他的面色令她覺得陌生和惶恐。
她所有魂游物外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一點熱燙上,感覺它正一點一點的向她的腰間滑去……
方好似乎明白了他想干什么,開始掙扎,用雙手使勁將他往外推,又急又慌的胡亂嚷道:“我,我要回去了?!?/p>
為什么她總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的眼里溢滿了情欲,容不得她拒絕,吻勢逐漸兇猛,鋪天蓋地,仿佛到處都是他的手,他的嘴。
“留下來?!彼膯÷暤驼Z。
“不行?!彼疵膿u頭,幾乎要哭了。
他驟然而降的熱情讓她惶懼,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她根本沒辦法消受。
他的狂熱在她淺而低的啜泣聲中緩慢下來,最終把頭伏在她頸間,久久的靜止不動。
方好由他伏著,一動也不敢動,連抽泣也隱忍的收住,唯恐驚動了他。
關(guān)海波終于仰起臉來,面色微青,而他只是對她強笑了笑道:“好,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