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 章節(jié)介紹
《帝寵》是一部中長篇小說,作者九牧構(gòu)思巧妙,每個章節(jié)都有出奇制勝的精彩橋段,不禁讓讀者拍案叫絕!小說《帝寵》第6章主要內(nèi)容:“在下肩上受了傷,不方便,勞煩姑娘幫幫在下了?!碧K宴淺臉色微僵地端著藥走回屋里,卻沒想到霍涼瑾裝作沒看到剛剛她跟念瑤.........
《帝寵》 第五章 父子交鋒 在線試讀
“在下肩上受了傷,不方便,勞煩姑娘幫幫在下了。”
蘇宴淺臉色微僵地端著藥走回屋里,卻沒想到霍涼瑾裝作沒看到剛剛她跟念瑤竊竊私語一樣,反而在喝藥時耍起賴,偏要她喂他。
“奴妾可以幫爺叫來外面爺?shù)碾S從,他們會服侍爺吃藥的?!碧K宴淺垂著眼瞼說道。
她只覺得眼前的霍涼瑾跟她記憶里的不大一樣。雖然都是威儀嚴(yán)肅,氣勢嚇人,不過記憶里的男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不會像眼前的這人一樣吃藥耍賴。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教他們喂?還不如爺自己忍著痛自己吃藥呢。大夫溫柔細(xì)致,自然比他們強(qiáng)上百倍。”霍涼瑾看著眼前垂眸的女子,如蝶翼般上翹溫順的睫毛一抖一抖地,煞是可愛?;魶鲨浇俏⒐?,眸里閃過花火,起了逗弄的心思。
蘇宴淺最終還是推脫不了,一勺一勺地喂了霍涼瑾吃藥,還被他哄著做了些糕點給他解苦。
“怎么不見姑娘的丈夫?教姑娘出來賣藥養(yǎng)家,令夫可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痹掝}千轉(zhuǎn)萬轉(zhuǎn),最終還是轉(zhuǎn)回這個令蘇宴淺最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上了。
蘇宴淺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男人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來的墨眸,還是不知應(yīng)對他說什么。
“小主子?!你們……”
院子里,念瑤清脆的聲音又一次異常響亮地響起。
屋里,蘇宴淺一聽到念瑤提到孩子們,一顆心砰砰地就懸起來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男人,推開眼前這個自己湊過來的男人就朝院子里走去。
走進(jìn)院子,蘇宴淺就看見念瑤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蘇宴淺只覺心下一跳——
她的兩個孩子,小的那個一身粉嫩舊襦裙,眼睛被黑布裹著,一身臟兮兮的,小臉兒上也抹的一道一道的,大的那個走路一瘸一瘸的,左腿正常,右腿走起來卻畫著圈,小臉兒上也不知被泥土還是什么糊滿,完全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連衣裳都不是白天穿出去的那一身,兩人的衣服都換了,明顯是這兩個孩子故意換了衣服。
蘇宴淺看著眼前自己捧在心尖兒上養(yǎng)大的孩子這副模樣,一時心疼地臉都白了,撲上去將兩個孩子攬進(jìn)懷里,仔仔細(xì)細(xì)地上下打量著。
攬著孩子的蘇宴淺只覺腰間的細(xì)肉被一根小嫩指戳了戳,立馬就知道是小的那個干的事,一抬頭就看見大的那個小臟臉兒上格外明亮的一雙星眸忽閃忽閃地滿是狡黠。
看到這,蘇宴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這兩個小機(jī)靈鬼是故意的,乍一看還真像那么回事,都唬了她一跳。
“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看看,看看,這都是怎么弄得?這么臟兮兮的?!碧K宴淺的責(zé)備依舊柔聲細(xì)語,末了,還挨個點了點他們的小鼻尖。
小的那個雙手松開哥哥的胳膊,轉(zhuǎn)頭就撲進(jìn)自家娘親的香軟懷抱里,立即嬌氣大哭,肆無忌憚地將自個兒的眼淚和臉上的泥土都摸到了蘇宴淺的衣裳上。
小家伙嘴里一邊打著哭嗝,一邊喊著“娘親”,嬌氣包包的模樣,蘇宴淺就是有再大的火也教這小東西磨的只剩下無奈不舍和心疼了,即使她知道這個小壞團(tuán)子是裝出來的。
蘇宴淺無奈地抱起小的那只,輕聲哄著,好不容易才讓她止了大哭,“你呀,小女孩家家的,成天在外面野著可怎么行?這樣大哭還哪有體統(tǒng),可教外人笑話呢?!?/p>
嬌嗔著小女兒,蘇宴淺牽起兒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屋里,遷就著兒子的步子,走的極緩。緊緊黏在一起的三人卻像是做過無數(shù)次一樣,自然默契,讓一邊看著的霍涼瑾都心中一動。
蘇宴淺帶著兩個孩子回內(nèi)室,繞過在外頭的霍涼瑾的時候還狀似自然地道了歉,只是兩個孩子明顯感覺到環(huán)在自己腿間的胳膊和握著自己小手的纖手從進(jìn)入屋里便是一緊,手心冷汗直冒。直到進(jìn)了內(nèi)室,隔開了外面男人的視線時,蘇宴淺繃著的弦才敢一松。
路過男人時,小的那個伏在蘇宴淺肩上,眼睛上還繞著黑布,自然是乖乖趴在娘親瘦肩上,把小腦袋埋在自家娘親脖肩上,一抽一抽地蔫蔫地打著哭嗝。倒是大的那只,滿是污穢的小臉上一雙眼睛看向炕上即使慵懶地坐著依舊氣勢凌然的男人,閃耀的黑眸里劃過警告。
霍涼瑾依舊斜倚在炕上,緊盯著內(nèi)室重新關(guān)上的門,薄唇揚(yáng)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這個小男孩倒是不簡單。只是年紀(jì)太小,還不知挫折是何滋味,這樣不避鋒芒,有他哭的那一天。
只是,看著那女人懷里哭得蔫蔫的小女孩,男人眼神莫測,一只手緩緩撫上心口,他的心,至今還一鼓一鼓地猛撞著他,似是提醒,又是不滿?看到那女孩流出的淚痕,一股酸澀攜著柔軟在胸腔里蔓延,二十多年來,即使面對父皇的冷眼,生母的咒罵,嫡母的諷刺,他那早已如頑石的心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連著血脈,深入血脈……
里間,蘇宴淺給兩小只清洗干凈,換了衣裳以后又拿出自己的妝奩,給兩個小家伙細(xì)細(xì)地描畫,小的那只肖似霍涼瑾的炯炯大眼,硬是給她化成了耷拉的三角眼,再給她裁了一條干凈的黑布。
“這兩天要委屈娘親的小暖暖一直戴著這個了,尤其不能叫門外那個壞大叔看到暖暖的眼睛哦,要是萬一這個黑布在人前掉了,暖暖也不用害怕,只要一直發(fā)呆就行,知道了嗎?”蘇宴淺把暖暖抱在懷里柔聲囑咐。
在外頭瘋鬧了一天的小丫頭此時早已困得睜不開眼了,應(yīng)了自家溫柔娘親的話,在蘇宴淺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
蘇宴淺輕聲哄著,輕柔的小調(diào)漾而出,氤氳著安靜的空氣,一室溫馨。
很快,小丫頭均勻的呼吸傳出,打著香甜的小鼾,粉嫩嫩的小嘴,肉嘟嘟地隨著呼吸一合一合的,煞是可愛。
簾子里傳來微響,蘇宴淺輕輕地放下熟睡的暖暖,回頭就看見兒子邁著步子輕輕走近。
霍祁暄看了一眼妹妹恬靜的睡顏,才抬頭輕喚了一聲“娘親”。
蘇宴淺點了點頭,抱起兒子到一旁坐下。
小家伙不大情愿地扭了扭身子,“暄兒已經(jīng)長大了,娘親不用再抱暄兒了,白白累著娘親。如今,該是暄兒照顧娘親和妹妹了?!被羝铌研∧勰槂荷蠈憹M認(rèn)真,跪坐在炕上,后背直立,倒是有些如霍涼瑾一般的威儀,此時,他正仰頭看著旁邊攬著自己的娘親,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
蘇宴淺聞言只是笑笑,心里卻是忍不住地泛酸,鎮(zhèn)上旁的孩子在霍祁暄這般年紀(jì)的時候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孩一個,每日哭哭笑笑,天真活潑,哪里像她的阿暄,才將將四歲,便已是這般成熟懂事,懂事地讓人心疼……
蘇宴淺拿過一旁的棉帕,給眼前端坐著的小小的人兒擦著濕發(fā),神色溫柔,“娘親知道阿暄已經(jīng)是小男子漢了,只是在娘親這里,阿暄再大都是娘親的孩子。阿暄在外頭成熟謹(jǐn)慎,在娘親這里就該放松活潑些,娘親不希望阿暄有多大本事,只希望阿暄能平安快樂?!?/p>
蘇宴淺看著霍祁暄癟了癟嘴,知道其實他也是硬撐著的,畢竟這么大的孩子,再是心智成熟也是個孩子。小小的人兒紅著眼眶,卻是倔強(qiáng)地不看流淚。
越是這樣,蘇宴淺看著越是心疼,只恨自己太無能,教兒子不得不這樣年幼便嘗盡人情冷暖,不得不迅速成長。伸手將兒子攬到懷里,“當(dāng)然,娘親知道娘親的阿暄志在四方,娘親自然不會扯阿暄后腿。娘親知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蘇宴淺一字一字地柔聲說著,懷里兒子的肩膀微微顫抖。待蘇宴淺說完最后一個字,霍祁暄也抬起了頭,又是一臉剛毅,仿佛剛剛的脆弱不過是錯覺。
蘇宴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起身拿來了妝奩,在兒子臉上搗鼓了起來,“暄兒聰慧,今天做得很棒。不過暄兒怎知要把自己和妹妹的哪些地方藏起來?而且還和妹妹把衣裳給換了。”
“今兒念瑤姑姑帶著暄兒和妹妹去聚福居買糕點時便碰上了這一行人,鎮(zhèn)上突然來了生面孔本就是引人注意,偏生他們還總盯著暄兒和妹妹,甚至那人還派了人跟著兒子,教兒子給甩開了?!被羝铌蜒鲋∧槪斡商K宴淺溫柔擺布,小嘴咬字清楚條理清晰地說著。
聽了兒子的話,蘇宴淺化著妝的手一抖,心下更是猛地一跳,“你說他看見你和妹妹了?還派人跟著你們?”強(qiáng)忍下心里的不安,故作輕松地問道。
霍祁暄是蘇宴淺一手帶大的,跟蘇宴淺最是親近,蘇宴淺微僵的面容和微顫的纖手自然是騙不了他,不過小暄兒懂事,只裝糊涂,順著娘親的話說道,“是啊,不過應(yīng)該只瞅見一眼?;貋淼臅r候見那黑色錦衣男子在外頭跟念瑤姑姑周旋,暄兒便心生警惕,拽著妹妹便去王大娘那借了身衣裳換上?!?/p>
蘇宴淺聽了這話,心里才稍稍安下,“那暄兒怎知要把自己和妹妹的哪些地方藏起來?”
霍祁暄看著娘親溫柔如水的面容,只天真一笑,“自然是娘親告訴暄兒的?!?/p>
蘇宴淺聽了一愣,她告訴的?故作生氣地瞪了兒子一眼,纖指在他的小鼻尖一點,“小滑頭!都敢逗你娘親了,當(dāng)心今晚沒飯吃!”
霍祁暄嘿嘿一笑,這才有了幾分孩童該有的天真鬼靈,“娘親經(jīng)常趁暄兒和妹妹熟睡的時候伸手描畫妹妹的眉眼和兒子的臉龐鼻唇,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況且娘親自己都跟念瑤姑姑說,暖暖的眼睛安在兒子身上便是那夢中人了?!?/p>
蘇宴淺一愣,自嘲笑笑,嘴角苦澀流出,原來自己這些年做得這么明顯,虧她還以為藏得很好呢!
來自兒子的擔(dān)憂目光驚醒了暗自神傷的蘇宴淺,沒有一個母親愿在孩子面前流露脆弱,強(qiáng)打起精神的蘇宴淺捏了捏兒子的鼻子,故作輕松地打趣,“好啊小混蛋,居然敢裝睡騙娘親,還偷聽娘親跟念瑤姑姑的講話?!?/p>
霍祁暄收起自己目光里的擔(dān)憂,也不拆穿自家娘親,只順著她捂住鼻子,故作委屈,“兒子可冤枉,分明是娘親以為兒子睡熟,對著兒子動手動腳的,怎的反倒怪起兒子來了?”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剛剛的凝重被表面上的輕松取代。不消片刻,霍祁暄的小俊臉就被蘇宴淺“摧殘”地爬滿了疤痕,完全沒了原來的模樣。
“這幾天暄兒就扮成小瘸腿吧?!碧K宴淺一臉調(diào)笑,難得見著這小家伙的狼狽模樣。
誰知這小東西可不上套,反而朝外頭努了努嘴,一臉戲謔,“這就是娘親口里那‘為國捐軀’的人?”
蘇宴淺看著兒子這狹促模樣也是一臉尷尬。
本是孩子問起了他們爹時,她用來搪塞的理由,就說是他們爹被征兵去了戰(zhàn)場再沒回來。
說是“為國捐軀”也沒錯,那個男人晝夜勞心國事,可不就是“為國捐軀”嗎。
蘇宴淺沒說他短命早死的,其實是潛意識里不想咒他。至于說她被拋棄,這個卻是事實,只是她實在不愿意承認(rèn),也不想回憶這傷心往事罷了。
她寧愿一輩子都活在那幾個月他給她編織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