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我獨酌》 章節(jié)介紹
疾野是當今很火的一名作家,他的諸多作品受到很多網(wǎng)友的青睞。其中,最火的一部小說就是他最近編寫的《引我獨酌》了?!兑要氉谩返?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第二章:因果10.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涼風透過窗戶一寸一寸刮進來,我蜷縮在椅子上,冷得發(fā)抖。我失去.........
《引我獨酌》 第二章 在線試讀
第二章:因果
10.
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涼風透過窗戶一寸一寸刮進來,我蜷縮在椅子上,冷得發(fā)抖。
我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也是一個雨夜。
那些年,我和周知一起創(chuàng)業(yè),每天都有無數(shù)個應酬。
醉酒后的男人互相推推嚷嚷是常事,可我不愿看到周知這般驕傲的人,忍氣吞聲地受著旁人看似隨意卻又發(fā)狠的拳頭。
我總是想法設法地替周知擋下那些無理的推搡,可在一個雨夜,我還是被人狠狠推開。
那次的路,全是階梯。
我摔下階梯,血落了一地。
我還記得我從急救室出來時,周知聽到我意外流產(chǎn)以及日后難以生育消息后的悲痛和自責。
他眼眶通紅,心疼得抱著我一遍又一遍得低喃:
「阿阮,沒事的,我不需要孩子,我有你就夠了。」
「我的阿阮,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p>
而他現(xiàn)在,卻讓我遍體鱗傷。
11.
「阿阮?!?/p>
臥室門被人輕輕扣響,我從痛苦的回憶里掙扎起身。
我渾渾噩噩地起身開門,看到的又是周知那張偽裝到極致的臉。
他背著手,立在門口,盛著深情的眸子眨了眨,
「你可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沒有心思看他繼續(xù)演戲,木木問:「什么日子?」
「小傻瓜,這都不記得了。」周知輕嘆一聲,語氣卻帶著無盡的寵溺,
「老公給你變個魔法——」他狡黠得笑了起來。
房間里的燈光忽然變暗,再次亮起來時,周知已經(jīng)單膝跪地,掌心赫然擺著一枚熠熠生輝的鉆戒
「今天,是我們八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
燈光下,他的目光灼灼,眼里好似都裝滿了我。
我沉默不語地看著他虔誠地為我戴上鉆戒,而腦海中全是他在剛剛,在敲門找我前,給女孩的回復。
他說,「再等等,我會尋個辦法和她離婚的?!?/p>
12.
鉆戒不大合身的嵌在無名指上,指節(jié)都勒得發(fā)疼。
我盯著閃閃發(fā)光的戒指,眼淚卻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多么諷刺啊。
周知曾經(jīng)很懂浪漫,知道我喜歡首飾,時不時會給遞上一圈戒指,給我驚喜。
他為我買過許多的首飾,但是這一次,他買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尺寸。
「阿阮,怎么又哭了?」周知見我哭了起來,有些慌張地把我抱進懷里,「不就是一個戒指嘛,今天怎么還感動得哭起來了?」
「……」我深深地吸氣,閉上眼睛,只覺得荒唐。
他記住了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為我買下了禮物,卻在同一時間,和另一個人商議著怎樣和我離婚。
「周知。」
我抹去眼淚,仰頭認真地看著他,
「你愛我嗎?」
周知似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愣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地笑起來:「阿阮,你說什么呢?我們結(jié)婚八年,都快老夫老妻了?!?/p>
他眼神繾綣溫柔,「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唯一嗎?」
是啊。
我慢慢閉上眼睛。
我曾以為,我是周知的唯一。
但周知騙人的本領實在太強了。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了他和他的嬌俏情人,以及他信誓旦旦的承諾,
或許,我還真的會眼巴巴地憧憬我和他未來的一切。
13.
第二天醒來時,床邊空無一人。
餐桌上是琳瑯滿目的早餐,旁邊便利貼上是周知清雋的字體:寶貝,記得吃早餐,愛你。
這一切,看起來都那般美好。
只不過——
我看著餐桌上清一色的海鮮,驀地笑了起來。
周知啊周知,說著愛我,卻連我對海鮮過敏也不記得了。
………
草草吃了些過敏餐,我把渾身紅疹照拍個周知后,便約閨蜜張心去了一家咖啡館。
張心看著我滿臉紅疹不可置信道:「宋阮,你這是吃海鮮了嗎?你難道不知道……」
「周知為我做的?!刮椅⑿χ驍嗨?。
張心瞬間閉上了嘴。
良久,她才干笑一聲,「哈哈哈,周知真是的,最近工作太累了吧,人都恍惚了。」
「是嗎?」
我漫不經(jīng)心地晃蕩咖啡,「是他忘記了,還是記得其他人喜歡吃海鮮?」
「怎么會!」張心神情微變,繼續(xù)干笑,張嘴還想說什么。
我示意她轉(zhuǎn)頭,她不明所以,而臉色卻在看見附近一對男女后變得慘白。
咖啡館對面,周知抱著他的情人,不顧旁人,吻得忘乎所以。
直至服務員委婉勸阻,才戀戀不舍地進了海鮮餐廳。
周知忘記了我的戒指尺寸,忘記了我吃海鮮過敏。
因為,這些都是另一個女人的。
我放下錄完視頻的手機,望著面色窘迫的張心,微笑道:「所以,作為我信任多年的好友,把你知道的關于他們的所有消息,都告訴我吧?!?/p>
14.
原來,周知和顧月一年前就攪和到一起了。
而他身邊的人,也除了我,全都知道。
顧月是周知媒體公司旗下一個新人主播,她工作第一天就被主管訓了。
那時禁欲深情的周知剛好來公司視察,女孩楚楚可憐卻又倔強的模樣,一眼讓他動了凡心。
從張心那聽到這個經(jīng)過時,我都覺得可笑。
周知縱橫商圈這么多年,多少美人沒見過?多少人妄想爬他的床,都被他禁欲克制得趕下去?
多少次,周知經(jīng)過一場艱難的酒局,頂著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委屈巴巴地趴在我肩頭,不斷喚著:「老婆,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老婆?!?/p>
我以前多么慶幸,我沒選錯人。
他紳士溫柔,禁欲又深情,眼里除了我,容不下其他人。
可到底,男人的深情和底線,就像一根緊繃了很久的弦一般,會在某一瞬間,驟然崩裂,墜向索求無度的深淵。
15.
周知回家時,被我渾身的紅疹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連鞋都來不及脫就跌跌撞撞地奔向我。
「阿阮!」
他慌張地看著我臉上可怖紅痕,身體不知所措地微微發(fā)抖。
我漠然地望著他,鼻尖里是他衣袖間揮之不去的海腥味。
「阿阮,你發(fā)燒了?!怪苤㈩澋氖州p輕撫上我的額間,甚至還帶著心疼的哽咽。
「是啊,我發(fā)燒了?!刮椅宋亲樱掷m(xù)高熱燒得我昏昏沉沉,我嘶啞著嗓子抬眼看著他,「周知,我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過敏了?!?/p>
「我好難受啊?!?/p>
「你吃了——」周知皺了皺眉,可話說到一半他驀地想起什么,臉色變了變。
我看他不動聲色地拍了拍衣袖,似是想把那股味道給拍開。
「阿阮,對不起?!怪苤曇粢矌еc啞,「是我不夠細心,最近太忙了,一時忘記你對海鮮過敏了?!?/p>
說罷,他自責地垂下頭,像平常一樣,等著我的體貼諒解。
我冷笑地勾了勾唇。
換做以前,因為我愛周知,即便自己再難受,也不想讓他因我自責難過半分。
而現(xiàn)在不同了,我們都變了。
他不是深情款款的好丈夫,而我也沒必要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
我順著他的話,輕聲道:
「是啊,你不夠細心,連我對海鮮過敏這種要命的事情,都給忘記了?!?/p>
「阿阮......」周知茫然地抬頭,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如此回應,盡管如此,他眸中依舊帶著深情。
高燒讓我搖搖欲墜,我強忍著惡心,啞聲問:「周知,我給你發(fā)了消息的,你為什么不回我?」
「我——」周知張了張嘴,卻又驀地閉上嘴。
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目光里看見了閃躲。
......
過了半息,周知才干巴巴回答:
「阿阮,最近工作忙,我沒來得及看手機。」
他拿起手機,在屏幕上劃拉幾下,無比自然地遞給我,「你看,我最近都快要被消息給轟炸了?!?/p>
我盯著他無數(shù)消息從他手機里彈出,兀自咧開嘴笑了。
周知以為我放下戒心,緊繃的身體慢慢松下來。
可他怎會知道,我的心此刻在嘔血。
周知啊,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自然熟練的切換系統(tǒng),那以前這種手段又是用過多少遍欺我騙我?
16.
許是心神經(jīng)歷過重創(chuàng),這一次過敏,快要了我半條命。
周知心有愧疚,推掉了工作,半寸不離地照顧我。
只不過,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會從我身邊悄悄離開。
我身體拖得越久,他半夜起身的頻率就越多。
有時,他以為我吃了藥全然熟睡,索性就在臥室里接通來自情人的電話。
電話那端,顧月的聲音急躁委屈,
「周知,你什么時候來看我?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寶寶了?」
「怎么會?」周知壓低了聲量,「寶貝,你在等等,宋阮生病了,我不得不看著她?!?/p>
「又生?。∷焯焐?,就是個病秧子,周知你遲早也被她拖死!」
顧月等不及了,驕縱地下了命令:
「我不管,明天,我就要見到你!不就是一個宋阮嘛,能抵上我和寶寶這么重要嗎???」
周知無奈答應:「好好好,你和寶寶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當然!」
我聽著顧月語氣中的驕傲自豪,默默地翻了個身。
是啊,不就是一個宋阮嗎,我倒要看看,在周知心里,一個正當名順的原配和不清不白的情人,誰更重要。
第二天,我破天荒起了個大早,神采奕奕地望著周知:「周知,今天我們出去玩吧?!?/p>
周知愣了幾瞬,目光極其隱晦地掃過我的眉眼。
我期盼地看他,「去不去?」
「好啊?!顾剖谴_定我目的單純,周知寵溺的笑了聲,展開手臂:
「只要阿阮你想,我求之不急?!?/p>
這次,我沒有躲開周知的擁抱,開懷勾唇。
17.
只不過,我還是看高了一個小三的道德底線。
顧月既然能違背道德,懷子而驕,也自然敢挺著孕肚到我面前蓄意挑釁。
周知帶我來到家附近的公園散步。
我們在旁人艷羨的目光里,牽著手,并肩走著。
我凝著周知線條溫和的側(cè)臉,又想到了從前。
我剛和周知在一起的時候,走到哪,都是侮辱和唾棄。
那些周知的狂熱粉,會專門將我堵在小道上,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
「宋阮,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能不能離周知遠點?」
「你這樣的人和周知在一起,就是弄臟了他,快點滾!」
后來,他們的所作所為被周知知道了。
周知從此再也沒讓我獨身一人。
他跟我并肩走著,會迎著那些熱烈迫切,又恨鐵不成鋼的視線里,大方地牽起我的手,像是要告訴全世界的人,「看,這是我女朋友?!?/p>
而如今,我們也保持著八年的習慣,走路時會一直牽著手。
只不過,他寬大的手掌,卻再也溫不熱我冰涼的手心了。
身后忽然傳來路人驚呼將回憶打斷。
「啊,有孕婦摔倒了。」
我和周知下意識,轉(zhuǎn)身。
一個嬌俏美麗的孕婦,正不知所措地跪坐在地上。
她抬起秋水晃蕩的美目,遙遙朝我們望來。
看清那人的那一刻,周知的身體驀然僵硬。
我盯著地上那眼熟得不能再熟的孕婦,體貼道:「周知,要不,你也一起去幫幫吧?!?/p>
「阿阮……」周知委屈地看我,似是不滿我為何要將他推向別的女人。
我笑了笑,「幫助別人,舉手之勞的事情?!?/p>
一個孕婦摔倒,誰又會下意識覺得要避嫌?
大概只有心里有鬼的人罷了。
「快去吧?!刮掖叽俚?。
「好?!怪苤林暎袂殡m猶豫,但腳步卻極快地朝顧月沖去。
顧月捂著肚子,一張俏臉楚楚可憐,卻在周知向她跑來的那一刻,朝我囂張地挑了挑眉。
我望著她,含笑不語,顧月似是有些惱怒我的平靜,秀眉輕蹙,開始裝模作樣地咿呀喊疼。
礙于我的緣故,周知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僵立在旁,任由顧月喊疼要抱的纏住大腿。
「這么疼的話?!刮疑平馊艘獾溃骸改俏胰罂べI瓶熱水,讓你緩緩?」
「謝謝。」顧月求而不得,她只巴望著我快點離開,不要打擾她和周知正大光明下的偷情。
我走向遠處的報刊亭,偶爾往后掃過,周知已經(jīng)帶著顧月往公園比較隱蔽的廁所而去。
我飛快地買完水,從公園另一條路抄近路,在他們來之前,站在了廁所附近寬大又隱蔽的樹林里。
腳步和人聲逐漸逼近。
女人興師問罪的聲音格外響亮:「周知,你說好了要陪我和寶寶,為什么現(xiàn)在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那個宋阮有什么好???你竟然放我鴿子,我要跟你沒完!」
周知疲憊的聲音傳來,「月月別鬧了,她畢竟,身體不好?!?/p>
顧月更來氣了,「身體不好就應該去死的!一個病秧子,為什么總要來妨礙我和你!」
「周知,你捫心自問,是她那個老女人重要,還是我重要?。俊?/p>
「我的好月月?!箮缀鯖]有任何遲疑的,周知將人抱在懷里,輕吻顧月的額頭,「你最重要?!?/p>
顧月心滿意足了,嬌俏地瞪了周知一眼,抱緊他的脖子,順勢親他的嘴唇。
曖昧的水聲傳來,我冷眼旁觀著著一切。
看著他們吻得情不自禁,看著周知快要失控,放下對外界的警惕——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終于,輪到我出場。
我拿著水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親在一團的兩個人。
周知身體猛得震了一下,迅速推開顧月。
顧月還沉浸在偷情的刺激中,猛然看到我時,也跟著嚇了嚇。
「阿阮,聽我說……」
周知撇開顧月,慌張地朝我走來。
「你和她,剛剛在接吻?!」我不等他的解釋,直接了當?shù)亟议_遮羞布。
周知腳步驀地一停,就連一向無恥的顧月神情也帶著羞憤。
你們,還知道廉恥啊。
我捂著胸口,劇烈地喘氣。
「不……沒有……」周知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慌張地來牽我的手,可還未觸碰到我,就被一人打斷。
顧月?lián)踉谥苤媲埃卸峭绊斄隧?,秀眉高調(diào)地向上一挑:「宋阮,我們終于見面了,介紹一下,我是周知最重要的人?!?/p>
18.
空氣幾乎窒息。
我看著顧月耀武揚威地嘴臉,平靜道:「周知,我后悔讓你去幫助這個精神病了?!?/p>
周知沒有吭聲。
「你說誰神經(jīng)?。俊诡櫾虏淮笈?。
「就你啊?!刮移届o道,「一個孕婦,還要對別人的丈夫死纏爛打,沒有廉恥之心,不就是精神有病嗎?」
「賤人!」顧月顯然被激怒了,張牙舞爪地朝我奔來,「你清楚我是誰,就合該認命!你個病秧子,又不能生孩子,對周知來說就是拖累!」
「你是他妻子又如何,一個只是拖油瓶,沒用的原配,還要留在周知身邊做什么?!」
顧月來得氣勢洶洶,撲過來時,重量一下砸在我身上。
我只聽得「咚」的一聲,后腦劇烈的疼痛傳來,眼前一黑。
最后的意識,停在周知驚慌失措地神色上。
他紅著眼,跌跌撞撞得朝我沖來,跪在我身邊,捧著我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沒用了?!挂庾R即將跌入混沌,我撐著最后的力氣,輕笑著,「你就是死,我都不會原諒。」
19.
「周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沒想到她這么弱……」
「周知,我就說她這個病秧子,對你來說就是累贅……」
「好了好了,月月,醫(yī)生說她沒事的?!?/p>
病房外,女人驚慌的泣音和男人低沉的安撫隱隱傳來。
我睜開眼,漠然地摁下護士鈴。
周知聽到鈴聲,倉促推門進來,看見清醒著的我時,驚喜道:「阿阮,你醒了?!?/p>
他連忙沖至我的床邊,語無倫次說著,「怎么樣,還覺得疼嗎?我摸著你沒有發(fā)燒了,阿阮,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嚇死我了……」
所有關切的話語,落在耳旁,聒噪萬分。
我撩開眼皮,平靜得看著他,「周知,別演了?!?/p>
他猛地怔住。
我勾唇,目光落在門外露出的一縫衣角,
「你們的孩子,六個月了吧?!?/p>
「阿阮……」周知約莫沒想到我會這么清楚,慌忙起身,「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的廢話。」
我抬眼,冷冷地直視他,
「你不是想找個理由跟我離婚嗎?」
話音剛落,周知臉色霎那間白了白。
良久我才聽到他艱澀的聲音,「阿阮,不是這樣的?!?/p>
「是么?」
我撐著無力的身體,從旁邊寶包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
周知看見文件的那一刻,目光瑟縮一下。
我把文件高高舉起,一頁又一頁地攤開,上面是周知和顧月親密無間的合照。
「不是這樣,還能是哪樣?!」
「不是的,不是的……」周知還再喃喃自語。
我冷漠地看著他,用盡力氣刺破他最后的偽裝:
「你變心了,你腳踏兩只船,你出軌有小三了——」
「這就是理由!」
最后一聲,鏗鏘有力,吐出我擠壓已久的惡氣。
我劇烈的呼吸著,心情卻無比的爽快。
終于到了這一步了。
我看著還沉浸在某種情緒里,怔愣發(fā)呆的周知,冷漠開口:
「所以,離婚吧?!?/p>
周知不可置信得抬起頭,眼眶剎那間紅了。
我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你婚內(nèi)出軌,這就是你苦心尋找的離婚理由?!?/p>
「噢對了?!刮倚χ粗T外,「告訴顧月,該是我的,她一分一毫都別想得到。」
20.
「一定……要離婚嗎?」
許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幾乎,周知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呆呆地看著我,面容慘白,聲音嘶啞。
這倒是讓我意外了。
到這種時候,他又裝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做甚。
我諷刺地笑起來,「你不是答應了顧月,一定要抓緊離婚么?」
他身體搖晃一下,想過來抓緊我,「宋阮……我不想了……」
「我不跟你離婚了。」
我甩開他的手,只覺得惡心。
「出軌的人是你,想離婚的人也是你。你這是爛在泥里也要拉我作陪么?」
「阿阮……我是我錯了,我不想離了?!顾尤旧狭诵┛謶?,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像是在盡力挽回破碎的美夢一般。
可這美好的夢,是他親手打碎的。
胃里一陣翻涌,我用力推開他,吼道:「你的深情,快去裝給顧月看,不要再來惡心我了!」
「不,不行,我不會同意的。」周知忽然抓住我,「宋阮,你說過,你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我錯了,我不想離婚,以后我們會好好的?!?/p>
好好的?怎么好?我還要忍著他和情人以及私生子嗎?
我被他無恥得話氣得劇烈呼吸,而周知也無甚在意我的異常,只是抓著我偏執(zhí)地呢喃。
「這是在做什么?!」門口砰的被人踢開。
是我的主治醫(yī)生。
她看著我頭上狼狽的包扎,又看著跪地糾纏的周知,眼里閃過怒氣,推開周知,當頭就是一句,
「周先生是吧?你知不知道,病人流產(chǎn)沒多久,身體非常虛弱!?」
空氣忽然凝滯。
許久,才有人艱難開口
「什么……流產(chǎn)?」周知語氣很輕,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是啊,病人流產(chǎn)了,大出血,孩子是用鐵鉤一點一點在她身體里刮碎的?!?/p>
「那個時候你在哪呢?」
周知沒有吭聲,面容血色盡失。
他或許沒想到,我和他還能有孩子。
醫(yī)生冷笑一聲,嘲諷道,「噢,想起來了,在你和外面那位做產(chǎn)檢的時候,她還再醫(yī)院苦苦等著自己的丈夫呢?!?/p>
醫(yī)生每說一句,周知眼里的絕望就多一分。
我冷眼看著失魂落魄的他,慢慢合上眼睛,
「所以,你滾吧?!?/p>
「要是對我和那個孩子有一絲的愧疚,以后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21.
出院后,我和周知順利離婚。
他拿著離婚證,面色憔悴又恍然。
「阿阮,我們真的走到這一步了……」
我微笑強調(diào):「都是你一手造成的?!?/p>
他復雜地看著我,嘴唇煽動幾下,「阿阮,你真的變了?!?/p>
我變了?
我冷笑著,「是啊,我變了,說著深愛我的老公出軌,縱容情人騎到我頭上,我不變,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地看著自己老公和情人和美幸福?」
「周知。」我居高臨下得看著他,「我們離婚了,經(jīng)此一別,再也不見?!?/p>
我利落轉(zhuǎn)身,大步向前。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以往,周知總是認為我體貼善良,面對顧月囂張的挑釁,我也保持沉默,但不證明我是好惹的。
當顧月挺著肚子,氣勢洶洶地堵在我家門口時,我從外地旅游回家,滿面笑容。
她氣急敗壞地撲上來,直喊,「賤人!」
這次,我不再忍氣吞聲,揚手,干凈利落地朝她臉上扇去——
「啪」的聲,顧月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看著言笑晏晏的我。
「我和周知雖然離婚了,卻也不會放過你?!?/p>
我和周知離婚后,某總裁出軌網(wǎng)絡主播的消息便火爆全網(wǎng)。
我將周知和顧月的出軌證據(jù),一封封寄給他們的父母看。
這種違背道德良心的事情,是任何一個父母都不能接受的。
周知的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撤銷了周知在公司的大部分權(quán)利。
而顧月的父母當即發(fā)布聲明宣布自己從此之后沒有她那樣厚顏無恥的孩子。
「賤人賤人!」顧月叫囂著沖來,尖叫:
「宋阮,你算個什么東西?」
「你能為周知生孩子嗎???」
「是啊,我不能。」我抬手又甩了個巴掌,輕笑:
「當然,也不會給他生下一個天生的惡魔。」
這次,顧月沒有動作。
只不過,臉上血色一寸一寸變得蒼白。
22.
時間回到撞破周知出軌的那天,主治醫(yī)生委婉又隱晦的提醒:
「那個孕婦的孩子……染色體是xyy。
「周知知道嗎?」
醫(yī)生看了我一眼, 復雜地笑了笑,「也許吧?!?/p>
顧月沒有讀過什么書,自然不知道xyy超雄綜合征,意味著什么。
即便醫(yī)生勸阻,她也固執(zhí)地認為,自己和周知的孩子天下第一棒。
如今被我道破事實,顧月猙獰得沖上前,要和我魚死網(wǎng)破:「你算什么東西?就敢編排我的孩子!?」
「我和周知的孩子,是最厲害的!你算什么東西……」
我冷靜地退后,看著她被聞訊而來的保安摁住。
我慢慢走到她身邊,在她耳旁低語,「那就祝你,好自為之吧?!?/p>
「宋阮?。 诡櫾炉偪竦貟暝?,我示意保安將她拖走。
很遠,都能聽到她憤怒的咒罵,「宋阮,你下地獄吧,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我嗤笑著搖頭。
錯了,下地獄的人,從來都不會是我。
23.
我拿著離婚后的巨額財產(chǎn),創(chuàng)立公司。
從前,旁人覺得我沒有周知不能活,而現(xiàn)在,即便沒有周知,我也能將公司經(jīng)營得風生水起。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周知竟沒有和顧月即立即結(jié)婚。
公司初營階段,我總是很晚下班。
而就在某個晚上,撞見了公司樓下醉酒的周知。
許久不見,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他,臉頰已有些凹陷。
周知望著我,迷離的眼睛剎那間紅了,半響我才聽到他帶著哽咽的聲音:
「宋阮,我真的后悔了?!?/p>
「對不起,是我一時沖昏了頭。發(fā)現(xiàn)真的把你弄丟了,我才知道,不是你離不開我,而是我周知離不開宋阮。」
許是喝醉了,他的話前不著后調(diào)。
我權(quán)將他當做一個瘋子。
「知道就好?!刮颐鏌o表情地轉(zhuǎn)身。
「宋阮,你別走……別走。」
周知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懇求道:「阿阮……原諒我這一次吧,你走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愛你,很愛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你?!?/p>
「有多愛呢?」我仿佛聽到了莫大的笑話,停下腳步,直視他。
「很愛很愛……」他語無倫次地比劃著,「大概在你賣花的時候,我或許就喜歡上你了?!?/p>
「你喝醉了?!刮蚁崎_眼皮,冷笑道。
大學時,我為了賺生活費,每天都會到富人區(qū)賣花。
做的是富人最瞧不起的工作,賺的也是最微薄的工資
周知竟然說,他從那時就喜歡上我了?
「我沒醉!」
耳旁,周知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賣花,你就站在那,那么瘦那么小,卻堅韌地像一株向日葵……」
「后來,我總是能注意到你,那時大家說你喜歡我時,我高興了好久……」
原是如此。
跟周知在一起很久后,我仍是不解,當初他為何會力排眾議和我在一起。
現(xiàn)在謎底解開了,但是,已經(jīng)太遲了。
八年過去,什么都變了。
當初那耿直率真的男孩,踏破了道德底線,而當初那畏畏縮縮的女孩,現(xiàn)在會自己一人向著陽光而行。
遲來的醒悟,比草都賤。
「太遲了。」我打斷周知的絮語,「周知,現(xiàn)后悔了,現(xiàn)在知道愛我了,可當初對著顧月調(diào)情的時候,怎么不想到今天?」
他再也沒說話。
我知道,他是裝醉,也聽得懂人話。
……
此后我再也沒見到周知。
公司逐漸走上正軌,我決定出國深造。
出國前,顧月生下了一個男孩,據(jù)說周知是迫于壓力才和她結(jié)婚的。
他們結(jié)婚當天,我收到匿名的消息。
是周知三口人其樂融融的合照,合照上的他們看起來很幸福。
我勾了勾唇,回道:「祝好運。」
【二十四】
我回國前,互聯(lián)網(wǎng)因一次駭然聽聞的事件而轟動。
年僅五歲的孩子「一不小心」將母親推入了冰河。
知道新聞里的主角后,我并沒有意外。
這些年,我總能收到周知他孩子的照片。
匿名發(fā)消息的人,好像很愛炫耀她的孩子。
而估計,顧月怎么也想不到,她死在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手上。
25.
在我的公司順利上市那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賬戶上多了一筆數(shù)額不少的轉(zhuǎn)賬。
我正要尋轉(zhuǎn)賬人時,一個自稱是周知的律師找到我。
我淡淡道:「離婚財產(chǎn)很早就分了,這是要做什么?」
「這是周先生,委托我,務必給您的補償?!?/p>
周知律師告訴我,
顧月千方百計地想從他手中獲得財產(chǎn),但周知都沒給,他一直留給我。
「我不需要。」我起身就走。
我受過的傷,能用錢衡量么?
周知,他從頭到尾,就沒懂過我。
「您收下吧。」律師語氣帶著懇求,「他說,這是他最后的愿望?!?/p>
「如若您不收,他到死都不會釋懷的?!?/p>
「好啊?!刮疫珠_嘴角,笑得惡劣,「那就讓他死了也不要忘記,他負過一個人?!?/p>
26.
此后,周知這個人,外加這名字再也沒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
最后一次知道周知的消息,是他被他的超雄兒子折磨瘋了。
公司破產(chǎn),他在清醒時帶著兒子,一起去了精神病院。
聽人說,周知還一直念叨著我的名字。
「宋阮,你心真硬,聽到這些,你沒什么想法嗎?」
友人看著面色平靜的我,不禁好奇問道。
「沒什么想法。」我自在地暢飲著。
彼時,微風吹拂而過,天空透亮。
我在城市最巔端,望著磷節(jié)櫛比的高樓,不由笑起來。
我本人間一過客,無意惹風波。
但愿歲歲人靜好,花間月下酒獨酌。
倉皇一世,不如就此兩清,任最后的故事,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