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南丁格爾小姐》 章節(jié)介紹
今天,小編為大家推介一部自己非常喜歡的小說,小說名是《你好南丁格爾小姐》,作者為虞思桐,主角是梁玉溪鄭京麗,好作品在于分享,拿走不謝!小說《你好南丁格爾小姐》第6章內容簡介:除了實彈射擊,還有一項實彈投彈。這個我倒是練習了不少次。因我細胳膊.........
《你好,南丁格爾小姐》 驚心動魄的投彈 在線試讀
除了實彈射擊,還有一項實彈投彈。這個我倒是練習了不少次。因我細胳膊細腿,照老齊的話說,看上去有點“營養(yǎng)不良發(fā)育遲緩”。所以我用盡全身力氣也投不了多遠。
一想起上次的實彈射擊,我對投彈更多了幾分發(fā)怵。
為了不讓自己跟實彈射擊一樣出大糗,我一有空就到操場上,拿起那個鐵頭木把的手榴彈,吭哧吭哧練習投彈。
一拿起手榴彈,我就會想起雷鋒叔叔的故事。他也是因為個子小臂力不夠投不遠。但他刻苦練習,最終投到了50米。
我以雷鋒叔叔為榜樣,連續(xù)苦練了十幾天,胳膊都快練腫了,最好的成績也就是15米,最差的時候都不到10米。
耿連長在全連大會上表揚了我。她說:“梁玉溪雖然身體弱臂力不夠,但她不怕苦,不怕累,努力練習投彈,這種精神十分可嘉。”
表揚歸表揚,可到時候還得看成績。我心里一點也不輕松。我知道,班里的女兵除了魏小娜,個個身體都比我強壯比我力氣大。
這天,老齊照例正在籃球場陪我練習投彈。
鄭京麗從一旁路過時,隔空甩過來這么一句話:“梁玉溪我告訴你,你只能投個十來米,到時候實彈投擲啊,搞不好都會炸到你自己!你信不信?”
呸!有這么咒人的嗎?喪門星!就不會說點吉利的話?我望著她的背影,心里問候了她好幾句說不出口的粗話。
“梁子,鄭京麗說的有道理。手榴彈恐怕10米以內真能傷人呢?!睕]想到,老齊看了鄭京麗一眼,隨后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說。
我正在起勁地練習,眼看就要超過15米了。被她倆這么一說,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干勁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松弛了。我無奈地把教練彈扔在地下,肩膀靠在籃球架上一言不發(fā)。
我心說老媽懷孕我的時候,一定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要不怎么把我生得這么軟弱無力呢?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到那天我不去投彈了?請病假?”我愁眉苦臉地問。
“嗯。請病假倒是個辦法。”老齊笑笑。
于是,投彈不僅僅是遠近的成績問題,更面臨著投彈手能否炸到自己的安全問題。我們回到宿舍后,大家就這個問題熱烈議論起來。我和魏小娜是臂力最小投得最近的兩個人,我們倆肯定投不到20米。
“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庇幸惶斐粤T午飯,班長張楠興沖沖地走進來說:“連部申請院里批準后決定,為了我們女兵的安全,這次實彈投彈考核做出了新的決定,在半山腰挖兩個掩體。到時候大家就從掩體里往外投,即使投不遠也沒事,不會有任何危險。大家放心投吧。”
聽班長這么一說,大家唧唧呱呱議論起來。
“這回不用擔心炸到自己了吧?梁子?”老齊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我無語地笑笑。心說不必請假了。
“我這回爭取突破30米?!编嵕悡]動右臂轉圈掄了好幾下,似乎躍躍欲試。
“哦(我)地目標是55米?!蓖跣律徸院赖卣f。
我們班,不,我們新兵連的投彈冠軍非王新蓮莫屬,她最好的成績是50米出頭。人家曾經的鐵姑娘可不是白當?shù)?。據她自己說,扛一麻袋糧食跑個幾十米沒問題。
“一麻袋糧食,那得有多重?。俊蔽覇柕?。
“差不多200來斤吧?!蓖跣律徎卮鹫f。
“200斤?那么重?。磕阏婺芸竸?00斤?”我有點不相信地問。我見過一大麻袋糧食,那根本就是個龐然大物,我想推一把都推不動呢。
“你信不信,哦(我)能把你和魏小娜兩個人夾起來走到那邊去?!蓖跣律徴f著,做了個用兩只胳膊夾東西的示意動作。
“來來來,讓王新蓮表演一下,用胳膊夾人走路。一只胳膊夾起一個,從房間這頭到那頭。”鄭京麗一聽頓時來了勁,拍手起哄道。
我可不想做別人的活道具,被人夾持在胳膊彎里。我搖搖頭。
魏小娜也不愿意這樣做。王新蓮只得作罷。
實彈投擲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我們依然乘坐草綠色軍用大卡車來到西山腳下。黃褐色山坡上,果然出現(xiàn)了兩個四周堆滿黃土的掩體。因為人多,女兵被分為兩支隊伍。每支隊伍各使用一個掩體。兩個掩體相聚大約十幾米。
雖然是個陰天,但早春的氣息迎面而來。這正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季節(jié)。枯黃的衰草下面,已經有隱隱約約的綠色浮出地面。
新挖的掩體足有五六個平米大,有半人深。翻挖出來的黃土松松軟軟地堆積在掩體四周,與旁邊灰褐色的山地形成巨大的反差。
我們列隊站立在掩體后面。耿連長,江指導員和幾名男兵分別在兩個掩體內指導。
幾只裝滿手榴彈的草綠色木箱已經打開。
我們這邊,最先投彈的是王新蓮。因為她有經驗且力氣大,連長選擇她第一個投,是想讓她給大家做個示范。
王新蓮目光炯炯,利索地跳入掩體內。只見她往手心里吐了一點吐沫,雙手對起來搓了搓,似乎用這個動作給自己鼓勁。然后,她熟練地從彈箱里拿起一枚手榴彈,擰開后蓋,把拉環(huán)套在小手指上,向后退了兩步,身體往后一仰胳膊一揮,“唰”地投了出去。她的整個動作十分連貫,渾然天成。
“哄……”手榴彈在遠方爆炸了。
不一會兒,前方傳來信息,王新蓮投彈距離56米。
哇,這么遠!突破了她此前的最好成績!
別看人家王新蓮土得掉渣,可人家當女兵還是很夠格的哦。我心里開始羨慕王新蓮了。
“哎,梁子你看到沒,真手榴彈比咱平時練習投的教練彈小多了。”老齊的嘴巴附在我耳邊悄悄說。
我也注意到了。真手榴彈無論長度和直徑都比教練彈要小。墨黑的彈頭,家具油漆般黃亮亮的把手,跟教練彈那種灰頭土臉的彈頭和掉了漆的木把手相比,看上去漂亮多啦。
“今天肯定有不少人能突破原來的成績?!崩淆R說。
“哄……”一個個手榴彈在爆炸,兩個掩體外爆炸聲此起彼伏。
輪到老齊投彈了。下一個就是我。
只見老齊單手撐地,“啪“地跳進掩體內。她從彈箱內取出手榴彈后,抬頭向我看了一眼,然后很熟練地后退半步,輝起右臂投了出去。她的姿勢與王新蓮相比堪稱更優(yōu)美,手榴彈在空中劃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落在前方爆炸了。
前方傳來信息:老齊的成績是42米。雖比王新蓮少了十幾米,也算是大力士了。
下面一個就是我。
我整整腰帶,大步走到掩體旁。我也想模仿她倆的姿勢,單手撐地向下跳。但是看到將近一米深的掩體,我沒了她們的勇氣,有些遲疑躊躇。
掩體里的一個男兵見狀立即走過來。他伸出雙手攙扶我。我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把手伸給他。在他的幫助下跳了下來。
取彈,掀蓋子,把拉環(huán)套在手上。此刻我心里有些通通地跳。我知道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視著我。
我把右胳膊向后一揚,“唰”,手榴彈出手了!
直覺告訴我,似乎哪里有點不對勁。
“哄”的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了。
就在爆炸前這一剎那,我旁邊的男兵立即把我按到在地下。我感覺爆炸產生的彈片和泥土在我頭上和身上飛過。
幾秒鐘后,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
這時候,只聽到四周傳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我的成績是11米。難怪彈片和泥土飛進了掩體。
連長走過來對我說:“你的姿勢不對。平時怎么練習的嘛?你怎么這樣從下面甩出去了啊?”她邊說邊模仿我的姿勢。
我的臉立馬紅到了脖子根。
就是啊,我就說覺著怎么不對勁啊。原來我不是仰起胳膊向上投出去,而是從腋下向前劃出去的??赡芪姨o張了吧?
我在男兵幫助下爬出掩體,老齊在掩體上方拉我一把。我有些羞愧地回到隊列里。
“梁子,你真是太緊張了。平時怎么練的就怎么投嘛。為啥你從下面甩出去了?這不跟端尿盆投籃一樣嘛?”老齊不解地問。
老齊說得沒錯。打籃球時,不會投籃的人往往端著籃球往球籃筐里扔,俗稱“端尿盆”。我投彈的動作就跟這種籃球菜鳥如出一轍。
“誰知道啊。我也想投的遠一點嘛?!蔽揖趩实卣f。此時此刻我心里再次后悔來當兵:我根本就不是當兵的料嘛。
又過了兩個人。班長張楠投了25米。
下面輪到鄭京麗了。
她身體也挺結實的,估計30米以上應該沒問題。
她同樣沒用人攙扶,自己跳下了掩體。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她扔掉后蓋準備投彈時,不知是太緊張還是不小心,她手中的手榴彈竟然滑落掉在了她的腳底下!
手榴彈吱吱地冒著煙。鄭京麗一下子站在那里呆傻了!掩體內和掩體外的這群人都處在危險之中!
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完了,大家死定了!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就跟小說里描寫的一樣,“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站在她身后半米處的耿連長一個箭步沖上去,迅速彎腰撿起那枚冒煙的手榴彈,“唰”地向前扔出去了!
然后,耿連長一把將她推倒壓在身下,同時她大喊一聲:“臥倒……!”
掩體內和掩體外的男兵女兵們,立即像大風刮倒的麥子一般,齊刷刷倒下去。
爆炸聲再次響過。飛起的沙石彈片襲擊過后,大家紛紛站起來,互相看了看,竟然沒有一絲損傷。
“連長……!”鄭京麗站起身后,感激地大叫著撲向耿連長。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之后,或許是因為過度緊張驚嚇,鄭京麗渾身癱軟,竟然站立不穩(wěn)。眼看連長懷里的鄭京麗就要倒下去,離掩體最近的王新蓮立即跳下去,一把將她抱起來,橫著放到了掩體旁邊的土堆上。
大難過去,我們全都驚嘆不已——若是耿連長動作稍稍慢一點,我們此刻恐怕都已身首分離化作了泥土!想起來真是后怕呀。
有時候,生死就在一瞬間。
鄭京麗不知驚嚇還是羞愧,伏在張楠肩頭嗚嗚地哭個不停。張楠安慰著她。
這有驚無險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投彈過后,鄭京麗父母派車把她接回家了。她請了病假,休息了足足一個星期。
關于她的種種傳說在新兵連流傳著。
“哎,你聽說沒有?關于鄭京麗她爸的事兒?”有一天老齊問我。
我搖搖頭。
“她爸是軍區(qū)副司令哎……”
“真的嗎……?”我吃驚地問。我父親的部隊屬于國防科委直屬系統(tǒng),跟軍區(qū)這種地方部隊不搭界,對軍區(qū)的事兒自然不清楚。但我知道軍區(qū)副司令是個相當大的官兒呢。
“一點不假。聽說她爸參加過長征,給某個首長當警衛(wèi)員。有一回敵人空襲,她父親及時提醒首長撤離。他們剛剛離開,所住的房屋就被敵人炮火炸平。撿了一條命的首長,逢人就夸她父親機靈,把他當兒子看待。”
“喔……”我像聽戰(zhàn)爭故事一樣,問老齊:“你從哪里聽說的???”
“我聽三班的鄒小帆說的。她爸也是軍區(qū)的。?!?/p>
“……”
老齊又說:“鄒小帆還說,鄭京麗是在北京的部隊大院長大的。她家三個孩子,她是唯一的女兒而且年紀最小,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哦,一家人寶貝得什么似的。她家是兩年前才從北京下放到高原來的呢?!?/p>
難怪鄭京麗牛皮哄哄目中無人,人家是來自北京見過大世面的首長孩子嘛。
首都北京,那會兒在我們心中是個遙遠而神圣的地方——紅太陽升起的地方嘛。我心里估摸著,鄭京麗的自我感覺嘛,恐怕就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一不小心落到了青藏高原的野鴨群里。
一個星期后,休整調理后的鄭京麗回來了。
“我爸說了,女兵練什么投彈?還來實彈投擲動真格的?這不是亂彈琴嗎?軍區(qū)都批評醫(yī)院了!”鄭京麗一進門就滿臉憤怒地對我們說。
大家互相望望沒人搭腔。一想起那次投彈,驚心動魄的后怕再次涌上心頭。
后來,我們果然聽說軍區(qū)批評了醫(yī)院,說不該讓女兵實彈投彈。
我和老齊相約不把投彈遇險的事兒告訴父母, 要不然他們準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