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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淺司空圣杰小說大結(jié)局了嗎 第10章精彩回放

2022-03-02 20:06:17 作者:楚鯉
  • 鳳煮九天之風華初露 鳳煮九天之風華初露

    據(jù)北燕國宮中傳聞,王后鳳淺仗著娘家得勢,橫行霸道,肆意欺凌,掌摑鄰國公主,腳踹王上奶娘,惹得后宮佳麗怨聲載道。鳳淺她親爹,當朝丞相鳳蒼感慨萬千:我家閨女雖然很兇,但她腦子也笨??;我家閨女雖然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但她能惹事??;我家閨女雖然讓我操碎了心,但王上還是不喜歡她呀。鳳淺得知廣大子民對她的不良印象后,十分納悶她一個入得了廚房,上得了朝堂,擋得了殺手,解得了奇毒,養(yǎng)得了娃的低調(diào)女子,怎么就混成了這樣?

    楚鯉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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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煮九天之風華初露》 章節(jié)介紹

楚鯉是當下很火的一名作家,他的作品也不例外。其中,楚鯉的最新小說《鳳煮九天之風華初露》,穩(wěn)居熱搜榜首?!而P煮九天之風華初露》第10章內(nèi)容摘要:離開了天元棋社,鳳淺沉默著,心事重重。慕清蕭察覺到了,關切問道:“淺淺,在想什么?”鳳淺輕嘆了口氣.........

《鳳煮九天之風華初露》 第10章 穩(wěn)操勝券 在線試讀

離開了天元棋社,鳳淺沉默著,心事重重。

慕清蕭察覺到了,關切問道:“淺淺,在想什么?”

鳳淺輕嘆了口氣:“下午再戰(zhàn),我恐怕會輸?!?/p>

慕清蕭詫異道:“怎么會呢?我看你一直很淡定的樣子,以為你勝券在握呢!”

鳳淺苦笑:“我能贏韓太傅,全靠了尖塔陣,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尖塔陣有了防范,我再想用,恐怕難了,我又暫時想不到其他戰(zhàn)術,難??!”

慕清蕭皺眉:“那怎么辦?”

鳳淺目視著前方,瞇了瞇眼:“眼下,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慕清蕭疑惑。

天元棋社的包廂內(nèi),圍觀的人都撤了個干凈,只剩下韓太傅和韓琳玥祖孫二人。

韓太傅拿著棋子,一邊在棋盤上復盤,一邊喃喃自語:“這丫頭到底是怎么一步步給老夫設下陷阱的?老夫居然都沒有察覺,真是奇,太奇了!”

韓琳玥坐在他的對面,一派肅然道:“爺爺,下午的棋局,您不能再跟她下了!”

韓太傅瞪眼:“為什么不能?”

韓琳玥冷靜分析道:“她讓了您兩子,還能反敗為勝,足見她的棋力不俗,而且經(jīng)過這兩局的對抗,她對您的棋路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了解,再繼續(xù)對陣,您未必能贏她?!?/p>

韓太傅不服氣地擺手:“不可能!老夫看她也就只會尖塔陣這一招,只要老夫時刻盯防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做陣,她根本贏不了!”

韓琳玥卻不這么樂觀:“那萬一她換陣了呢?她能用尖塔陣這樣的上古奇陣,難保她不會其他可與尖塔陣相媲美的陣法,一旦她換了陣,您的棋路又向來以穩(wěn)扎穩(wěn)打見長,很難臨時改變棋路應對,我怕……”

一抬頭,看到韓太傅臉色十分難看,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道歉:“爺爺,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韓太傅擺了擺手,嘆氣道:“你不用解釋,那丫頭有句話是對的,老夫的確老了,應變能力不如你們年輕人了!”

“爺爺……”韓琳玥試圖圓話。

韓太傅打斷了她:“不過,老夫已經(jīng)答應了和她下午再戰(zhàn),總不能食言而肥吧?這也太丟臉了!”

韓琳玥嘴角一抽,心說您食言而肥也不是第一次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耍賴不肯認輸,難道就不丟臉了?她嘴上卻說:“沒關系,下午的約戰(zhàn)不用取消!”

“不取消?”韓太傅困惑。

“是的,不用取消!”韓琳玥的眼底溢出一絲灼亮的神采,頭顱微微揚起,自信地勾唇道,“下午,就由孫女替您出戰(zhàn)!”韓太傅雙目炯亮。

慕府的廚房,飄出陣陣的肉香,霎時間整個府邸都沸騰了。

圍在廚房外的人越聚越多,一個個吞著口水,饞涎欲滴。

“劉嫂的廚藝什么時候這么進步了?好香啊,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什么劉嫂啊,是風姑娘在里面做菜呢!”

“風姑娘,是那個治好了太傅的病的風姑娘?”

“除了她,還能有誰?。空搹N藝,我只服風姑娘!”

“上一次風姑娘做蛋炒飯,就把我給饞壞了,這一次做的是紅燒肉吧?簡直太香了!”

“可惜,再香再好吃,也輪不到我們!”

“聞聞香味也好,你不覺得聞著很提氣嗎?”

“那倒是!”

廚房內(nèi),鳳淺動作嫻熟地燜煮紅燒肉,一盤、兩盤、三盤……直到做完第十盤!

“慕大哥,你拿盤紅燒肉給慕太傅吧,給我留一盤,剩下的給府里的人分了!”

慕清蕭好不容易從方才的震撼中回神,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之前你就是用這道菜打動了毒仙,得到他饋贈的書籍?”

鳳淺微笑道:“是啊,為了做這道菜,我和軒轅徹……呃,我是說,我和王上費了不少周折呢。”

慕清蕭目露感動,真誠地望著她道:“淺淺,謝謝你!你救了我爺爺,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親自向你道聲謝謝!我說過,只要你能醫(yī)治好爺爺,我愿意此生為你做牛做馬,我絕對說到做到!”

鳳淺心下一驚,連忙擺手道:“慕大哥,你千萬別這么說!咱們是朋友,可千萬別說什么做牛做馬的話,我可受不起!”慕清蕭微笑不語,目光柔似春水。

等慕清蕭離開后,廚房里只剩下鳳淺一人,她立刻打開系統(tǒng),啟動抽獎模式。

彩色的圓盤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鳳淺在心底默念,如果能再抽到一本《圍棋技能書》就好了,可以預見下面將會是一場惡戰(zhàn),如果她的圍棋技能不能有所突破,就只能坐以待斃。

但是,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通常她想要什么,都抽不到什么,所以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只當是碰碰運氣了。?!楠劷Y(jié)果終于出來了!鳳淺立刻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主人,你這次運氣不錯哦!]

“不要告訴我,千萬不要告訴我!”

[主人,我沒有騙你,你這次真的運氣爆棚!]

“是不是真的?”鳳淺半信半疑,先睜開了一只眼睛,當看到虛擬屏幕上顯示著《圍棋技能書2。0》的字樣,她激動得差點兒尖叫起來。她睜開了兩只眼睛,再仔細一看,果然是《圍棋技能書2。0》,貨真價實!

她激動地捂住了嘴,在原地又蹦又跳,許久,她終于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高喊出聲:“抽到了!真的抽到了!萬歲——”

廚房門外,聽到里面的歡呼聲,眾人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抽了風。

慕太傅的臥室中,原本臥床不起的慕太傅,如今已經(jīng)能下床了。

慕清蕭和慕清婉兄妹二人攙扶著慕太傅來到桌旁,聞到紅燒肉的香味,慕太傅食指大動,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贊嘆道:“風姑娘的廚藝真是精湛!她做的蛋炒飯,老夫至今回味無窮!不知這紅燒肉的味道如何?”

他伸手就要去夾,慕清婉連忙阻止:“爺爺,那個女人做的東西不能隨便吃,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下毒呢?”

慕清蕭皺眉,呵斥:“三妹,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對風姑娘抱有成見?風姑娘治好了爺爺?shù)牟。俏覀兡郊业亩魅?!?/p>

“那她還傷了我呢!這筆賬怎么算?”慕清婉不服氣地噘嘴,撫著肩頭尚未痊愈的傷,“想要讓我消除對她的成見,除非我死!”

慕清蕭厲喝:“三妹!”

慕太傅左右看看二人,擺手道:“好了,都別吵了!吃個飯,也不讓人安生!”

慕清婉撒嬌道:“爺爺,二哥他欺負我!他只顧著討好自己喜歡的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討厭死他了!”

慕太傅放下筷子,嚴詞厲色道:“婉兒,做人要恩怨分明!你可以不喜歡風姑娘,但你不能在背后中傷她,畢竟她救了爺爺?shù)拿?!這件事你二哥做得對,風姑娘對我慕家有恩,你二哥幫她助她,都是應該的!”

慕清婉咬著唇瓣,只好點頭,內(nèi)心里卻憋屈極了。等鳳淺和慕清蕭離開了慕府,慕清婉立刻帶著婢女,悄悄跟了上去。她倒要瞧瞧,他們偷偷摸摸的,究竟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當鳳淺和慕清蕭二人再次回到天元棋社,發(fā)現(xiàn)棋社里的人又多了一倍,整個一樓大廳里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等著觀看下午的棋局??吹进P淺出現(xiàn),人群頓時熱鬧起來。

“來了來了!”

“看,她就是連贏韓老兩盤棋的棋手!”

“聽說她只是個業(yè)余棋手,還是個小小的宮女?!?/p>

“真的假的,區(qū)區(qū)一個宮女,就能戰(zhàn)勝七段高手的韓老?”

“千真萬確,上午好多人都親眼瞧見了!”

“她的尖塔陣,簡直是經(jīng)典!”

“尤其第二局,堪稱教科書般的名局!”

“太精彩了!”

“下午肯定又是一場精彩的棋局,太令人期待了!”

隨著鳳淺走入棋社,越來越多的人和她打招呼,向她投來善意的目光。

“風姑娘,上午的棋局太精彩了,佩服佩服!”

“風姑娘,下午加油啊,期待你的精彩表現(xiàn)!”

“風姑娘,你真的只是業(yè)余棋手嗎,你是跟隨哪位名師學習的,方便透露一下嗎?”

“風姑娘,什么時候有空,教我們幾手???”

“風姑娘,我無條件支持你,下午一定要贏??!”

“風姑娘,我也支持你,別讓我們失望??!”

“風姑娘……”

感受著眾人的熱情,鳳淺心生暖意??吹贸鰜?,他們的贊美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對于真正喜愛下棋的人來說,其實他們的世界很簡單,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誰的棋藝高,他們就佩服誰,很簡單,也很純粹!

這時,韓琳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鳳淺跟前,笑臉相迎:“風姑娘,在下韓琳玥,是天元棋社的管事,在此鄭重代表棋社歡迎你的到來!”

鳳淺暗暗打量了她一番,上午的時候,她專注于棋局,沒怎么留意她,現(xiàn)在仔細打量對方,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位難得一見的氣質(zhì)美人。

一身素色的衣著,黑白相間,如同圍棋中的黑與白,簡單樸實,又氣質(zhì)高華,她的長相并不出眾,但勝在氣質(zhì),一身的沉靜、睿智,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高雅感,讓人過目不忘!

“多謝韓姑娘!”鳳淺客氣地還以一笑。

韓琳玥似猶豫了下,開口道:“請恕在下冒昧,能否問姑娘一個問題?”

“韓姑娘請說!”鳳淺道。

韓琳玥道:“聽我爺爺說,姑娘是為了靈貓而來?”

鳳淺眼睛一亮,連忙道:“不錯!我想高價購買韓太傅的二尾靈貓,不知韓姑娘能否行個方便?”

韓琳玥眼神忽然黯了下,卻搖了搖頭,口吻堅決道:“風姑娘,抱歉,我韓家的靈貓,是絕對不會轉(zhuǎn)讓的!”

“為何?”鳳淺不解,“我愿意出高價購買!你們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韓琳玥神色忽然冷淡起來,拒人千里:“希望姑娘能夠遵守約定,倘若輸了下午的棋局,便離開棋社,以后不準再來騷擾我們!”

鳳淺對她的態(tài)度十分不解,不明白她為何堅決不肯轉(zhuǎn)讓靈貓,還想追問,韓琳玥已經(jīng)冷淡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韓姑娘!”她想追上去,棋社的年輕人攔阻了她:“風姑娘,鑒于觀看棋局的人數(shù)眾多,棋社臨時決定啟用大廳里的巨幅棋盤,進行一場公開的對弈,您可有異議?”

鳳淺無所謂地搖搖頭:“我沒問題。”

年輕人又道:“另外,為了讓您和韓老擁有更好的下棋空間,棋社決定同時開啟玄字號和黃字號兩個貴賓包廂,給您和韓老分開對弈!”

鳳淺詫異,這玩法倒是新鮮,將下棋的兩人隔開,就不會受對方的干擾,影響下棋的情緒了。

從上午的情形來看,她的激將法將韓太傅氣得不輕,多少對他的棋路有些影響。這明顯是為韓太傅而設計的!不過,她無所謂,她已經(jīng)學了《圍棋技能書2。0》,底氣更足了。

“行啊,我沒意見?!?/p>

“風姑娘請!”在棋社年輕人的引領下,鳳淺和慕清蕭二人來到了二樓的黃字號貴賓包廂。

黃字號包廂與對面的玄字號包廂遙遙相望,嵌有巨幅棋盤的墻面就在兩個包廂之間,而每個包廂內(nèi)又另外擺放了小棋盤,還有兩個棋童,一個負責傳達棋步,一個負責落子,這是大師級別的棋手對弈才有的特殊待遇,今天讓鳳淺趕上了。

慕清蕭忍不住感嘆:“看天元棋社的安排,他們是把你當作強勁的對手了。淺淺,你可千萬別有壓力?。 ?/p>

鳳淺無所謂地笑笑:“我有什么壓力啊,有壓力的應該是他們!”

她在圍棋界本來就名不見經(jīng)傳,輸了就輸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她已經(jīng)贏了兩局,以一個業(yè)余棋手贏了七段棋手兩局,她已經(jīng)贏了!所以,即便她有壓力,也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靈貓!

慕清蕭忍俊不禁:“說的也是,韓太傅現(xiàn)在應該如臨大敵了!”

此時,如臨大敵的韓太傅正在對面的玄字號包廂里,走來走去,窩火得很。

剛剛鳳淺走進棋社的時候,下面的人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他都快氣吐血了……

你們一個個什么意思?夸她的棋下得好?意思是老夫的棋下得很臭啰?夸她的棋局是經(jīng)典?意思是老夫的棋局被經(jīng)典了、被完虐了?期待她下午的精彩表現(xiàn)?意思是要繼續(xù)看老夫被虐菜?期待她下午贏得比賽?意思是你們想看老夫再次慘敗?氣人!太氣人了!

韓太傅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噴火:“不行!下午這盤棋,老夫要親自下,老夫就不信了,會連輸三盤給她!”

韓琳玥嘆了口氣,安撫道:“爺爺,您一直教誨我,下棋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您看看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冷靜,根本不可能發(fā)揮出正常的水平。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攔著您,可今日不同,今日這盤棋,咱們只能贏,不能輸!所以,您老消消氣,下午就由玥兒替您出陣,您就在玥兒身后參謀參謀即可?!?/p>

她的這番話說得委婉,韓太傅心情舒暢了許多,想了想,終是點頭同意了。

“好,就依玥兒說的辦!玥兒三年前就已經(jīng)是七段高手,你又年輕,思維敏捷,棋風還靈活多變,進退自如,比起爺爺我強多了,今日爺爺就將此重任交托給你,你不要讓爺爺失望!”

“爺爺,您就放心吧!”韓琳玥微笑道。

韓太傅點點頭,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沖屋內(nèi)的兩名棋童瞪眼囑咐道:“你們記住了,代棋的事,絕對不能說出去,知不知道?”兩名棋童怕了他,忙不迭地點頭。

這時,有人突然從外面推門進來,來人是一位年輕男子,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的大事,面露驚愕:“代棋?我剛剛沒有聽錯吧,韓師妹,你真的要替韓老出戰(zhàn)?”

韓太傅走過去,一把扯住男子的胳膊,將他拖進包廂,然后立刻關上門,吹胡子瞪眼:“你小聲點兒!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嗎?”

陸松濤哭笑不得:“韓老,這事可大可小,您可要三思啊,萬一不小心傳了出去,對咱們棋社的聲譽可是不小的影響。”

韓太傅氣哼哼道:“那要是老夫輸了,就對棋社的聲譽沒有影響了?”

“這個……”陸松濤苦笑,他分明是強詞奪理嘛!

韓琳玥看他還欲說些什么,連忙阻止了他:“陸師兄,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這盤棋我爺爺必須贏!”陸松濤詫異道:“什么苦衷?”

韓琳玥擺手,阻止他繼續(xù)追問:“你就別問了,以后時機成熟,我再告訴你。”

陸松濤想了想,終是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們已經(jīng)決定了,我也就不阻攔你們了!”

韓琳玥笑笑:“謝謝陸師兄?!?/p>

陸松濤又說道:“既然你們非贏不可,那我留下來,幫你們一起參謀參謀吧!”

韓太傅聞言樂了,拍拍他的肩膀:“這話老夫愛聽,反正老夫和那丫頭約戰(zhàn),也沒規(guī)定說不能請幫手!你是八段棋手,棋力比玥兒還要高些,有你在,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哈哈哈!”

陸松濤一陣苦笑,他堂堂八段棋手,居然幫人一起對付一個業(yè)余棋手,這事要是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若非真有苦衷,以韓師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干這等作弊之事,所以,他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吧!

兩個貴賓包廂里,雙方都在積極備戰(zhàn),一樓大廳里觀戰(zhàn)的人也越聚越多。

慕清婉跟蹤慕清蕭和鳳淺來到棋社,沒想到見到的是如此壯觀的一幕。

她和丫鬟好不容易擠入人群,卻發(fā)現(xiàn)把人跟丟了,她懊惱不已,忍不住自言自語:“今天棋社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人?”

旁邊一人聽到了,奇怪地看她一眼:“姑娘,你不知道嗎?這里馬上會有一場非常精彩的棋藝對決!”

慕清婉不屑道:“那也不至于招來這么多人?。 ?/p>

那人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上午,有個宮女挑戰(zhàn)了韓老,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那個宮女竟然贏了韓老,而且是連勝兩局!”

慕清婉依然不屑:“這有什么稀奇的,難道宮女就不能贏棋了?”

那人道:“可問題是,他們一個是地位低微的宮女,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棋社副社長,一個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業(yè)余棋手,一個是專業(yè)的七段高手,最后卻是高高在上又是專業(yè)七段高手的棋社副社長輸給了地位低微又是業(yè)余棋手的宮女,難道這還不夠稀奇嗎?”

慕清婉暗暗驚奇:“那個宮女真的只是個業(yè)余棋手?”

那人道:“反正是沒有段位的,有段位的棋手,圈子里的人都認得!”

慕清婉點了點頭:“那倒是挺稀奇的!”

那人又道:“更稀奇的是,第二局棋,還是那宮女讓了韓老兩顆子!”

慕清婉吃驚:“你的意思是,宮女讓了兩顆子,還把副社長給贏了?”

那人點頭:“是啊!而且是完虐,堪稱名局中的經(jīng)典!”

慕清婉驚嘆:“那這人也太牛了!”

“誰說不是呢?”那人說道,“這不,韓老不服氣,又約了她下午再戰(zhàn),大家都是來觀戰(zhàn)的!”

慕清婉笑了笑:“有意思!那這宮女叫什么名字啊,什么來頭?”

那人想了想:“她好像姓風,具體叫什么名字,我還真不知道?!蹦角逋瘢骸靶诊L?”

“不過,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我認得!”那人說道,“他好像是慕家的二少爺,也是畫圣的關門弟子,很有名的!”

慕清婉的臉色頓時精彩極了:“你說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叫慕清蕭?”

那人點點頭:“對對對,就是慕清蕭慕公子!”

慕清婉徹底呆住了。一個宮女?一個業(yè)余棋手?還有,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是慕清蕭?符合以上所有特征的人,不就只有一個人嗎?她她她……她居然還會下棋?還贏了七段高手?這怎么可能???她咋不上天呢?

“小姐,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丫鬟關切地說道。

慕清婉猛然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不可能!一定是二哥在幫她,所以她才能贏棋!對,二哥會畫畫,也會下棋,如果二哥認真起來,要贏一位七段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這樣!風淺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宮女!就算她會做菜,就算她會看病,就算她會解毒……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她總不可能無所不能吧?”

她越想越氣,明明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么每次一碰上風淺,自己所有的優(yōu)勢就都沒了呢?做菜做菜不如她!醫(yī)術醫(yī)術不如她!更別提解毒的技能了……

風淺簡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天生就是來和她作對的!

丫鬟看她的臉色更差了,忍不住關切問道:“小姐,你是不是舊傷又復發(fā)了?這里人多,萬一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就不好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慕清婉一聽到“舊傷”二字,傷口就隱隱作痛,心里憋著的那口悶氣也跟著發(fā)泄了出來,沖她吼:“我憑什么走???我就是要留下來看她的笑話,看看她怎么輸棋,看看她怎么把臉丟光!”

她叫嚷的聲音太大,霎時間,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拿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慕清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臉上火辣辣的,為了不繼續(xù)丟臉,她立刻拉著丫鬟,朝大廳角落里走去。

不遠處的人群中,落影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是奉王命前來跟蹤王后的,隨時關注她尋找靈貓的動向,誰知恰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朝棋社四周掃了一眼,他已經(jīng)在這里埋下了幾個暗哨,隨時保護娘娘的安全,給他們遞了個警示的眼神,他就匆匆轉(zhuǎn)身離開了棋社,前去向王上復命。

此時在御書房,軒轅徹剛召見完兩名大臣,抿了口茶,稍做歇息。

趙公公忽然來報:“王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宣!”軒轅徹道。

沒多久,小太子走進了御書房,一雙小短腿先疾跑了兩步,忽然想起規(guī)矩來,又裝模作樣地端著,一步一步走到軒轅徹面前,似模似樣地行了個大禮。

“兒臣拜見父王!”

軒轅徹睨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起來吧!”

小太子起身后,眼巴巴地望向他,用糯米一樣軟的聲音道:“父王,他們都說母后和王祖母打了賭,如果母后五天之內(nèi)找不到三尾靈貓,母后就要離開王宮,這是真的嗎?”

他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軒轅徹擰眉,不知該從何說起。

小太子急哭了,幾步跑到軒轅徹跟前,抱住他的胳膊:“父王,夜兒不要母后離開!夜兒不想成為沒有娘的孩子!嗚嗚嗚……”

軒轅徹眉頭一皺:“你哭什么,你母后不是還沒離開嗎?”

小太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抽抽吸吸:“現(xiàn)在還沒離開,可是五天后還是要離開啊。父王,夜兒求求你,不要讓母后離開,讓她留下來,好不好?”

軒轅徹看著他可憐的小模樣,輕輕一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母后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抬起淚臉,小太子可憐兮兮地問:“那要怎么解決?”軒轅徹一時無法回答他。

這時,落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作揖:“王上!”軒轅徹抬頭:“如何?”

落影稟報道:“王上,屬下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請柳大師將靈貓的消息傳達給了王后,娘娘此刻已經(jīng)前往天元棋社,找到了韓太傅,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軒轅徹問。

落影道:“只不過,娘娘和韓太傅之間似乎有些矛盾,現(xiàn)在兩個人正在棋社下棋,一決勝負呢!”

小太子連忙擦干眼淚,眨巴著大眼睛,好奇極了:“母后和韓太傅下棋?”

落影微笑著點頭:“是的,太子殿下!王后娘娘還連贏了韓太傅兩局!”

小太子嘴巴張成了“O”形:“母后這么厲害?”

落影笑道:“據(jù)說第二局,娘娘還讓了韓太傅兩子?!?/p>

小太子嘴巴張得更大了,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母后好厲害!”

這一次,連軒轅徹也挑了挑眉,卻不置一語。

落影繼續(xù)道:“娘娘約了韓太傅下午再戰(zhàn)!方才屬下回來的時候,棋局還沒有開始,棋社里已經(jīng)聚滿了人,大家都對這場棋局充滿了好奇!”

小太子兩眼放光,扯著軒轅徹的衣袖,撒嬌道:“父王父王,我們也去看,好不好?夜兒想去看母后下棋!”

軒轅徹果斷搖頭:“不行!棋社人多眼雜,你不能去!”

小臉立刻皺成一團,小太子失望不已。

軒轅徹看了他一會兒,又道:“不過,你可以在這里觀棋!”

“這里?”小太子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軒轅徹意味深長地向落影瞥去一眼,落影微微一愣,立刻會意:“是,屬下領旨?!?/p>

沒多久,御書房里擺出了棋盤,太監(jiān)們、侍衛(wèi)們都行動起來,從御書房到宮門,十步一人,列陣以待,宮門外,一隊騎兵集結(jié)完畢,隨時準備出發(fā)。

鳳淺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局棋,差點兒將整個沐陽城鬧翻了天。此時的她,正在包廂內(nèi)甩甩手臂,扭扭脖子,十分愜意?!霸趺催€沒開始?”她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棋童回道:“風姑娘,抱歉!我們也沒有想到今天會來這么多人,棋社的人正在努力維持秩序,相信很快就好了?!?/p>

這時,樓下忽然安靜了下來,嘈雜的聲音消失了,只余下零零星星的細碎聲音。

緊接著,對面包廂的窗戶打開了,露出韓太傅盛氣凌人的臉孔,他朝著鳳淺吆喝:“喂,臭丫頭,準備好輸棋了嗎?”

鳳淺走到窗邊,懶懶地一靠,笑道:“韓太傅,您怎么搶我的話呢?”

韓太傅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氣得面紅耳赤:“臭丫頭,你等著,我一會兒就打得你屁滾尿流!”

鳳淺攤攤手,嘆氣:“唉,又搶我的話!”

“我這暴脾氣!”韓太傅簡直要氣瘋了,差點兒就要跳窗子去打人,韓琳玥及時攔住了他。

“爺爺,您消消氣!”沖鳳淺點了點頭,她立刻將窗戶關上了。

樓下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忍俊不禁。

這一老一少可真有意思,見面就掐,難怪棋社要安排兩人分別在不同的房間里下棋,這要是在一個房間里,還不下著下著就掐起來了!

有意思,棋局還沒開始呢,就聞著火藥味了。

大家對這局棋更加期待了。

鳳淺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關上窗戶,轉(zhuǎn)身回到了棋盤前的座位。

她剛坐下沒多久,自樓下傳來一記銅鑼聲,震耳欲聾,原本喧鬧的棋社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一個男子雄渾的聲音:“棋局馬上開始了!樓上二位,你們誰執(zhí)先手?”

不等對面出聲,鳳淺率先開口道:“長者為先,韓太傅先請吧!”

對面也不反對,直接落了一顆黑子回應,黑棋的位置經(jīng)棋童傳遞,出現(xiàn)在了巨幅棋盤上,現(xiàn)場立刻沸騰起來。

“咦,第一子怎么沒有下在天元?”“韓老這是要放棄自己的優(yōu)勢嗎?”“莫非韓老要放新招?”

棋社外,一匹快馬飛奔了出去,跑過一條街,迎面,另一匹快馬等候多時,接過騎兵手里的紙條,朝街尾疾奔而去!

如此,一條街一匹快馬,交替?zhèn)鬟f信息,直到宮門口。

宮門內(nèi),十步一人,口口相傳?!昂谧?,橫九縱八!”“黑子,橫九縱八!”“黑子,橫九縱八!”

御書房內(nèi),軒轅徹和小太子父子對坐觀棋。趙公公舉子落入棋盤。黑子,橫九縱八!軒轅徹眉毛輕挑了下。

黃字號包廂內(nèi),鳳淺的眉毛也輕挑了下,“咦”了一聲,不過她并沒有在意,很快落了一子。黑子立刻跟上。

開局很常規(guī),甚至有些沉悶,直到黑棋落下第二十子,突然在角上做了個劫,局勢才有了小小的波瀾。鳳淺見狀,不由得再次“咦”了聲,這是她和韓太傅對弈以來,韓太傅第一次在開局主動發(fā)起進攻。

韓太傅的性格雖然火暴,棋風卻沉穩(wěn)保守,通常情況下,都是以守為攻,很少率先發(fā)起進攻,但這一次“韓太傅”突然主動發(fā)起了進攻,而且是在綿密深穩(wěn)中的一次試探,棋風的突然變化,著實讓人好奇!

“老韓有進步啊,終于不保守了!好,我來陪你玩玩!”

啪!一顆白子落了下去!

慕清蕭哭笑不得。老韓?幸虧不是面對面下棋,不然韓老又得暴跳如雷了。

樓下看到了白子的落點,一片嘩然。

“這下的什么啊,怎么能下這個位置?”

“對方明顯做了劫,她怎么不攔?。俊?/p>

“如果黑子繼續(xù)做劫,白子就被動了!”

對面的包廂,韓太傅哈哈大笑起來:“臭丫頭,蒙了吧,哪里有人這么下的?她也就是熟悉老夫的棋路,才僥幸贏了兩局,現(xiàn)在換個人、換種棋風,她就徹底蒙了!”

韓琳玥沉默不語,在思索對方下這顆子的用意。

韓太傅催促道:“還想什么啊,繼續(xù)做劫,繼續(xù)弄她!”

韓琳玥卻搖了搖頭:“這步棋肯定沒那么簡單!風姑娘越是不理會我們的進攻,越說明有問題,她一定是在暗中做局,等著我們?nèi)胩啄??!?/p>

韓太傅定睛一看,又伸手在棋盤上比畫了幾下,心中猛然一緊:“沒錯,如果她繼續(xù)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落子,一個尖塔陣的雛形就又出來了!這個臭丫頭,真夠陰險的,老夫差點兒又上了她的當!”

他伸手猛戳棋盤上一點:“玥兒,下這里,堵死她!絕對不能再讓她做尖塔陣了!”

韓琳玥還是搖了搖頭:“就算我們堵了她這里,她還是可以隨時縮放塔陣的大小,避開這個位置!與其一直防著她做陣,被她牽著鼻子走,不如我們主動出擊,由我們來做陣,掌控節(jié)奏!”

陸松濤贊成道:“韓師妹說得對!咱們不能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有時候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這一局換我們來掌控節(jié)奏!”

巨幅棋盤上,黑子忽然沉默了,眾人不由騷動起來。

“怎么沒動靜了?”“繼續(xù)做劫??!繼續(xù)攻擊?。 薄鞍鬃酉碌悯柢E,恐怕沒那么簡單!”“對,黑子還是要慎重!”

御書房內(nèi),小太子盯著棋盤,好奇地問:“父王,母后為什么不攔黑子?這樣下去白子就很危險了!”

軒轅徹高深莫測地虛著眼,搖了搖頭:“下棋最忌諱的就是只顧眼前不顧長遠,你只看到眼前白子暫時的危機,卻沒看到這顆棋子未來的無限可能性……”

他伸手,在棋盤上邊指點邊說道:“你看,如果白子繼續(xù)下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便能形成一個陣。如果換個角度,下在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又是另一個陣形。倘若再換個思路,黑子不去管白子,繼續(xù)做劫,白子繼續(xù)往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延續(xù),就能把這一片區(qū)域的黑子一分為二,分而治之,到時候被動的就是黑子了!”

小太子認真地看著,驚奇不已,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受益匪淺:“原來有這么多變化?。 ?/p>

就在這時,黑子動了,沒有繼續(xù)做劫,而是做了個小小的挑釁。

小太子一時沒看明白,抬頭請教:“父王,這步棋又是什么意思?”

軒轅徹低低一笑:“黑子想要掌控節(jié)奏了!”

包廂內(nèi),鳳淺也低低笑了聲:“嘿,有意思!老韓這是想要掌控節(jié)奏??!好,我成全你!”

白子下了不咸不淡的一步,隱隱有示弱的意味。

對面包廂內(nèi),韓琳玥再次陷入思索:“我們做劫,她置之不理,我們挑釁,她又不理不睬,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管她要做什么!咱們不是要掌控節(jié)奏嗎?繼續(xù)進攻,不要停!”韓太傅兇狠地說道。

這一次,陸松濤也贊成韓太傅的話,點頭道:“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戰(zhàn)術,就不要輕易動搖,繼續(xù)進攻,看看她怎么應對!”韓琳玥點了點頭,黑子一往無前,繼續(xù)飛沖!

鳳淺笑笑。白子靠!黑子斷!白子并!黑子尖!白子跳……

幾十步棋之后,黑子已在右下角形成了一條黑大龍,張開了血盆大口,隨時要將這一片的白子吞下,而縱觀全局,相對于黑子的窮追猛打,白子一直懶懶散散的,很消極。

樓下開始沸騰了。

“白子右下路死了,沒活路了!”

“黑子的進攻太猛了,白子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黑子的進攻雖猛,卻不魯莽!你們看到了嗎?每次白子剛做出一個角,黑子就立刻跨斷,這是在防備著白子做尖塔陣呢!”

“攻守兼?zhèn)洌@是高級的下法!韓老這次是真的下功夫了!”

“白子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作為,前途不妙啊!”

慕清婉看到這里,譏諷地笑了起來:“還以為風淺的棋藝有多高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丫鬟疑惑道:“小姐,你剛剛不是說,是二少爺在幫她下棋嗎?”

慕清婉翻了個白眼:“二哥的棋藝有那么差嗎?下得那么爛,肯定是風淺自己下的!”

丫鬟“哦”了聲,繼續(xù)看棋。

御書房里,小太子捏著小拳頭,急得不行:“母后加油??!”

軒轅徹閑適喝了口茶,悠悠說道:“你母后精著呢,從來不會輕易吃虧!”

小手指著右下角的一片白棋,小太子擔憂地說道:“可是這一片的白子就要被吃掉了啊!”

軒轅徹高深莫測地勾了勾唇:“你把這一片的白子拿掉試試,看看局勢會怎么樣?”

小太子疑惑,伸出小手,試著將右下角的白子一顆顆拿掉,歪著小腦袋仔細觀察,緊抿的小嘴一點點張大,他興奮地拍著小手,喊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軒轅徹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

玄字號包廂內(nèi),爆發(fā)出了韓太傅獨特的大笑聲:“好,好,現(xiàn)在棋盤上的局勢已經(jīng)完全掌握在我們的手中,白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真是太痛快了!”

老爺子笑得十分得意,好像已經(jīng)贏了這盤棋。

韓琳玥抿嘴,笑得含蓄:“爺爺,這才一個角呢!”

韓太傅眉飛色舞:“贏一個角也是贏!只要能虐到那臭丫頭,老夫就解氣!”

這時,站在一旁觀棋的陸松濤忽然嘆了口氣,韓太傅立刻不爽道:“你小子有話就說,嘆什么氣?”陸松濤不樂觀道:“韓老,您先別高興得太早!右下路的這片白子,咱們是可以吃,但吃了之后未必消化得了。”

韓太傅嗅出點兒不尋常的味道,立刻收了笑容,仔細看棋。

陸松濤指著棋盤道:“您看,咱們目前在右下角的區(qū)域雖然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但在中路,雙方勢均力敵,誰也沒占便宜,假設我們吃了這片白棋,您再看中路的局勢……”

韓太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不由得變了:“這……”

韓琳玥也觀察到了,苦笑連連:“一旦我們吃了這片白棋,中路的白棋就徹底活了,只要白子繼續(xù)下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一個尖塔陣就立刻成形了!”

韓太傅氣呼呼地冷哼:“老夫就知道,這丫頭賊著呢,怎么可能輕易讓咱們占便宜?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就等咱們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給黑了!太陰險、太奸詐了!”

陸松濤接著說道:“不過,只要咱們按兵不動,白子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現(xiàn)在咱們雙方比的就是誰更沉得住氣,只要我們沉住氣,還是有機會的!”

韓琳玥贊同地點點頭,然后拿起一顆黑子,下在了一個不痛不癢的位置。

這一子落下,樓下的觀棋者們就鬧騰起來了。

“怎么下這里?。俊?/p>

“吃了白子??!還在等什么?”

“韓老是不是眼花了,放錯了位置?”

也有看清局勢的明白人。

“如果吃了右下角的白子,中路的白子就全活了,黑子反而危險了。”

“舍棄一角的白子,換來中路的勝局,風姑娘真不簡單啊!”

“這拼的不只是勇氣,更是精準的計算力!”

“厲害??!”

慕清婉聽著周圍的議論,多少也能看明白簡單的棋局,皺了皺眉頭:“她有那么厲害嗎,誤打誤撞的吧?”丫鬟試探地答話:“會不會這次又換二少爺下了?”

慕清婉用力瞪她一眼,嘴角抽搐,你是不是故意惡心我呢?

這種借口用一次還行,用第二次就是自欺欺人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證明下棋的確實是風淺本人。

黃字號包廂內(nèi),鳳淺捏著一顆白子,輕笑了起來:“有意思!老韓是越來越謹慎了,連續(xù)給他下了幾個套,他都沒有中招,看來是背后有高人指點啊!”

通過前兩盤的過招,她多少掌握了韓太傅的棋風和棋路特點,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棋風是由這個人的性格決定的,一個人的行為和態(tài)度或許會因為環(huán)境的改變而改變,但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所以,她針對韓太傅的性格,故意示弱,先后給他下了幾個套,誰知他根本不上鉤!這不可能啊!所以,她猜測,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給他支招!

有了這個認識,她立刻改變了思路,她原先的戰(zhàn)術是針對韓太傅的性格和原來的棋風設計的,但現(xiàn)在他身后有了高人指點,那么她就必須改變戰(zhàn)術了。

慕清蕭看她捏著棋子,久久思索著,也不敢打擾,為她斟了一杯茶,默默遞到她手邊。

鳳淺也不著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xù)思索。別看她表面波瀾不驚,腦中卻在高速地計算著。換一種戰(zhàn)術,可不是簡簡單單算幾步棋,而是一個復雜龐大的計算過程,要把每一種變化和可能性都計算在內(nèi)。但如果你認為她陷入了困境,那你就錯了,恰恰相反,此刻她腦海中同時冒出了好幾種新戰(zhàn)術,她是在做排除法,從中挑選出最簡單有效的一種!

在她原來的認識中,軒轅徹的尖塔陣是最厲害的一種陣法,但在學習了《圍棋技能書2。0》之后,她才知道,尖塔陣只是眾多厲害的陣法中最簡單、最容易操作的一種,對于一般的棋手來說,只需要這一種陣法就足夠了!

但也正因為尖塔陣最簡單、最容易操作,所以也最容易被發(fā)現(xiàn)被阻斷,一旦對手是個高手,又洞察先機,還沒等你把尖塔陣構(gòu)筑成功,對手已經(jīng)把你的棋形瓦解了!

對于“韓太傅”這樣的七段高手來說,一次兩次靠尖塔陣取勝,那是僥幸,如果一直靠尖塔陣取勝,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想要戰(zhàn)勝“韓太傅”,她必須另辟蹊徑!

眾人盯著巨幅棋盤,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都在等白子的下一步。就在大家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白子終于動了,在左上角做了個尖,主動發(fā)起進攻!圍觀的人們興奮了。

“太好了!白子終于進攻了!”

“白子下得太憋悶了,終于有點兒動靜了?!?/p>

“這是要反擊的節(jié)奏嗎?”

“不管怎么樣,我挺風姑娘!”

“風姑娘,千萬別讓我們失望?。 ?/p>

慕清婉“切”了聲,不屑一顧。

御書房里,小太子捧著腮幫子,歪頭思索:“母后這步棋,是什么意思???”

軒轅徹手指輕輕敲擊了下桌面,若有所思,忽然扭頭,沖門外說了聲:“去看看,下黑棋的人,究竟是誰?!?/p>

門外應了聲,有人離開的腳步聲。小太子詫異地望向他,眼睛眨啊眨。

玄字號包廂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韓太傅、韓琳玥和陸松濤三人靜靜地盯著棋盤,氣氛詭異極了。從開局到現(xiàn)在,這個包廂還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就連包廂內(nèi)的兩個棋童也被這怪異的氣氛感染,不敢大聲地喘氣,生怕打擾了他們的思路。

許久,韓琳玥率先出聲道:“她好像察覺到我們這邊換人了,改變戰(zhàn)術了?!?/p>

事實上,鳳淺根本沒有想到他們這邊是換人了,只是以為他們這邊有高人指點。

韓太傅冷哼一聲,罵道:“這個臭丫頭,太損了!對老夫用的都是陰招,把老夫當傻子耍嗎?”

韓琳玥的注意力全在棋盤上,思索道:“這位風姑娘是看人下菜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基本摸清了我的棋風和棋路,開始改用新戰(zhàn)術了,但究竟是什么戰(zhàn)術呢?”

陸松濤也在思索:“既然是看人下菜,那咱們就換位思考,如果我們是她,在得知對方換了棋手的情況下,會如何應對呢?”

韓琳玥邊思索邊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努力找出對方的弱點,針對她的弱點下菜!”

她忽然抬頭,問二人:“陸師兄、爺爺,你們覺得我的弱點是什么?”

陸松濤和韓太傅詫異地對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道:“疑心太重!”

韓琳玥嘴角一抽,滿頭的黑線。

不愧是她的親爺爺和親師兄,一句話就戳到了她的心窩子!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因為她太過謹慎小心,所以相對的,疑心很重,對方每一步棋,她都會認真琢磨,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優(yōu)點,同樣,也是缺點!

“好吧,我承認,我的疑心很重!那你們覺得,我下一步,應該如何應對呢?”

這一次,換韓太傅和陸松濤陷入沉思了。許久,陸松濤開口道:“韓老,如果是您,您下一步會怎么走呢?”韓琳玥眼睛一亮,若有所悟,是啊,她和爺爺?shù)男宰忧『孟喾矗且尚奶?,而爺爺則太過耿直。既然對方現(xiàn)在換了戰(zhàn)術來針對她,那么他們現(xiàn)在反其道而行,以老爺子的思路來下,或許能有積極性的突破。

韓太傅思索片刻,往棋盤上霸氣一指:“干!跟她干!干死她!”

巨幅棋盤上,黑子落下,走了十分霸氣的一步!眾人又興奮了。

“哈,黑子終于要和白子干上了!”

“這才符合韓老的脾氣嘛!痛快!”

“我以為黑子還要繼續(xù)試探呢。”

“也是時候火拼一場了,太憋氣了!”

御書房里,軒轅徹很快收到了消息。

“王上,已經(jīng)查清楚了!下黑棋的是韓太傅的孫女韓琳玥,韓太傅和韓小姐的一位師兄陸松濤在旁指點!”門外一個聲音道。

軒轅徹指尖繼續(xù)敲打著桌面,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一對三,有意思!”

小太子捏起拳頭,義憤填膺:“哼,他們太耍賴了!”

軒轅徹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淡淡說道:“記住,有時候一加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三!”

小太子疑惑,迷茫地眨了眨眼。

黃字號包廂內(nèi),鳳淺執(zhí)子的手一頓,目露疑惑,喃喃自語:“反擊了?這很像韓太傅的風格!不過……奇怪,真是奇怪!”

慕清蕭見她又是搖頭又是自言自語,知道她是陷入困境了,忍不住嘆道:“唉,可惜我棋力不濟,幫不了你!”

鳳淺突然轉(zhuǎn)頭,盯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慕清蕭一愣,兩頰有點燒:“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鳳淺忽然笑了起來,漆黑的眸子里神采四溢,搖了搖頭道:“我真是笨,怎么沒有想到呢?”

“沒有想到什么?”慕清蕭不解。

鳳淺繼續(xù)笑:“我說他們?yōu)槭裁匆才乓蝗艘粋€房間呢?原來是為了方便作弊!”

“作弊?”慕清蕭依然不解。

鳳淺深吸一口氣,嘆道:“我這哪里是在和韓太傅下棋?我的對手恐怕不止一人!”

慕清蕭目光微微一閃,終于明白過來,當即起身就要往外走:“太過分了!他們這樣也太欺負人了!”

“慕大哥,等等!”鳳淺喊住了他,“開局之前,我們也沒有說不能有幫手,就算你現(xiàn)在過去理論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贏了這盤棋!”

慕清蕭為她抱不平:“可是你只有一個人,他們那么多人,你怎么贏得了他們?”

“那可不一定!”鳳淺的眼神微微一亮,逸出一抹驚人的神采,她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也有可能是負數(shù)!”

“負數(shù)?”慕清蕭頓了頓,恍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鳳淺神秘一笑:“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巨幅棋盤上,黑白子在左上角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飛!斷!開劫!讓劫!尖!沖!吃!消劫……

轉(zhuǎn)眼間,黑棋吃了白棋三子,白棋也吃了黑棋三子。雙方拉鋸著,你追我逐,不分上下。就在白棋下到第一百〇一子的時候,局面忽然又變了,只見巨幅棋盤的右上角出現(xiàn)了一個大尖角,隱隱有鐵塔的形狀冒了出來。眾人再次興奮了。

“尖塔陣!又是尖塔陣!”

“這么激烈的對戰(zhàn)之下,居然還能做出尖塔陣來,太牛了!”

“別高興得太早,尖塔陣能不能成形,還得看黑棋答不答應呢?!?/p>

“這一局殺得太激烈了,說是步步驚心,也不為過!”

“不愧是高手對決,看得我都出汗了!”

“我也是,一步都不敢錯過??!”

而此時,玄字號包廂里,韓太傅、韓琳玥和陸松濤三人吵翻了天。

“尖角都出來了,一定是尖塔陣!”聲音最大的是韓太傅。

“如果是尖塔陣,大斜邊在哪里?我覺得不是尖塔陣,一定是她故布疑陣,給我們的錯覺!”韓琳玥保持懷疑態(tài)度。

韓太傅反駁:“玥兒,你的缺點就是疑心太重!咱們剛才不是商量好了嗎,按照老夫的思路來下?依老夫的思路,黑子就應該下在這里!”他的手指猛戳棋盤的一點。

韓琳玥堅持搖頭:“可萬一不是尖塔陣呢?如果下在這里,一旦她變換了陣法,咱們就被動了!一子錯滿盤皆輸??!依我看,還是應該下這里!”她纖細的手指點在了棋盤的另一處。

祖孫倆相互對視著,誰也不肯退讓。陸松濤左右看看二人,勸說道:“你們都別吵了!現(xiàn)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咱們可不能自亂了陣腳!”

韓太傅扭頭瞪向他:“那你說,你支持她,還是支持老夫?”

韓琳玥也扭頭看向他,說道:“陸師兄,你來評評理,到底應該聽誰的?”

陸松濤陷入兩難,糾結(jié)極了。見他遲遲不開口,祖孫倆都急了,異口同聲地催促:“你倒是快說??!”陸松濤哭笑不得,在祖孫倆熱切的注視下,他嘆了口氣道:“依我看,既然無法判斷對方的真實目標是什么,不如繼續(xù)觀望,更穩(wěn)妥些!”

韓太傅想了想,點頭贊成道:“好,就這么辦!”

韓琳玥苦笑,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刻,怎么能不作為,選擇觀望呢?但爺爺?shù)呐袛嘁沧屗a(chǎn)生了動搖,他們這一路都是逆著思路在與對方交戰(zhàn),此時此刻,按理說他們也應該繼續(xù)按照原來的思路來下子才對,可是眼前的局勢,卻讓她有些拿不準,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白子絕對不是在構(gòu)筑尖塔陣,可右上角的大尖角又如何解釋呢?

她迷惑了!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

黑子遲遲沒有落下,樓下的人等得不耐煩了,這絕對是這盤棋開局以來最長的一次思考。

“怎么這么慢啊?”

“我們等得花兒都謝了!”

“韓老是不是體力不濟,睡著了?”

“哈哈哈,你可真逗!”

也有內(nèi)行的人看出了端倪。

“我怎么覺得這局棋前后的下法,像是換了個人?棋風完全不一樣啊!”

“我也發(fā)現(xiàn)了!開始的時候,棋風完全不像韓老,后半局的時候,韓老的棋風又回來了?!?/p>

“該不會是有人在代棋吧?”

“不可能!韓老這么愛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讓別人代棋?”

“那可不一定!就是因為韓老愛面子,他怕輸,所以才找人代棋啊!”

“不管是誰在下棋,總而言之,這盤棋下得太精彩了,每一步都可圈可點!”

“這倒是真的?!?/p>

王宮里,小太子開心地指著棋盤道:“父王,這個是尖塔陣,對不對?您跟母后下棋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陣法!”

軒轅徹凝視著棋盤,不語。

小太子拍著小手,欣喜地自言自語:“父王的尖塔陣最厲害了,無人能破解!母后用了父王的尖塔陣,是肯定要贏了!”

軒轅徹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尖塔陣!”

小太子呆了呆:“不是尖塔陣,那是什么?”

軒轅徹目光微微一閃,眼神幽暗了下去,逐漸縹緲……

包廂內(nèi),韓太傅催促道:“好了,別想了!就按濤兒說的,先下一步,觀望觀望吧!”

韓琳玥苦笑,終是點了點頭:“好吧!”

對面包廂,慕清蕭笑著調(diào)侃:“對面估計已經(jīng)吵翻天了,不知道該聽誰的……淺淺,你說得對,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也有可能是負數(shù)!”

鳳淺悠閑地喝著茶,淡淡笑道:“我先順著他們的思路,讓他們覺得找對了戰(zhàn)術,然后再拋出一顆炸彈……這個時候,他們內(nèi)部必然會產(chǎn)生分歧,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究竟接不接這個炸彈,就得看他們誰的決策力更強了!但我預測,他們思考這么久,最后的結(jié)果很有可能是個折中的答案……”

她的話音剛落,黑子也動了,下在了一個不痛不癢的位置。

慕清蕭沖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由衷嘆道:“淺淺,真被你說中了!”

鳳淺嘴角微微一勾,搓搓手,漆黑的眼睛里折射出興奮的光芒:“好,可以收網(wǎng)了!”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對韓琳玥祖孫倆來說,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和踐踏!

當?shù)谌w白子落下的時候,祖孫倆都傻眼了!

只見巨幅棋盤上,清晰地冒出了兩個大尖角,像一座行走在沙漠里的駱駝的駝峰,就那么殘酷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韓太傅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不是尖塔陣!不是尖塔陣!是……是……”

他“是”了半天,也沒有“是”出個所以然來。

“是雙塔陣!”韓琳玥替他說道。

她苦笑不已,她的第六感果然是對的,根本就不是尖塔陣,但她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會擺出比尖塔陣更高級的雙塔陣!

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高級陣法,一般的棋手根本不敢去觸碰,因為這陣法的變數(shù)太多了,必須擁有非常強大的計算力和布局能力,才有可能去碰這種陣法,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把自己拖入泥沼,自食惡果!這也是一般的棋手根本不敢去觸碰雙塔陣的原因,甚至尋常對決中也不會出現(xiàn)!

可如此高深的陣法,這位風姑娘居然信手拈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高手,怎么可能是位業(yè)余棋手呢?他們還是太輕敵了!陸松濤也傻眼了,居然是雙塔陣,九段高手才敢觸碰的上古陣法,她一個業(yè)余的棋手居然擺出來了,這也太打擊人了!隨后,他懊惱不已。

如果不是他出的餿主意,在那最關鍵的一步棋選擇了觀望,對方也不可能這么順利地構(gòu)筑雙塔陣!對方不僅把每步棋算得十分精準,就連他們的心理也算進去了,想想都讓人覺得心驚膽戰(zhàn)!一個人,對戰(zhàn)三位七段以上的高手,居然完勝!

他們輸了,他們已經(jīng)徹底輸了,沒有再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因為以他們的棋力,是根本無法破解雙塔陣的。

“韓老,認輸吧!”他說道。

韓太傅瞬間就火了!

“認輸,讓老夫認輸?這不可能!”

韓琳玥苦笑:“可是爺爺,我們連尖塔陣都破不了,更不可能破解雙塔陣,我們接受現(xiàn)實吧!”韓太傅身子搖晃了下,瞬間老了十歲。

樓下大廳,瞬間沸騰了!

“雙塔陣,居然是這么變態(tài)的陣法?!”

“九段棋手才敢碰的陣法,她居然擺出來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太變態(tài)了!我已經(jīng)詞窮了!”

“韓老輸了!無力回天了!”

“對手太強大了!”

“韓老和她相比,根本就是二流棋手和一流棋手的區(qū)別,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被風姑娘徹底折服了!”

“以后風姑娘就是我偶像了。”

“什么你偶像,是我偶像!”

“我偶像!”

“我偶像!”

慕清婉看著周圍興奮的人們,瞠目結(jié)舌,他們一個個都瘋了吧?棋還沒下完呢,輸贏還不一定呢!有必要這么激動嗎?還偶像呢,嘔吐的對象吧?

以她的棋力,根本看不出,其實這局棋的大局已定,黑子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了。

直到玄字號包廂的窗戶被人推開,韓太傅黑著臉出現(xiàn)在窗口,很不情不愿地說了句“黑棋認輸了”,慕清婉才恍如做夢一般醒過神來,原來……是真的輸了?。★L淺真的贏了七段棋手的韓老?這怎么可能?

丫鬟見她忽然定住了,石化一般,推了推她:“小姐,你沒事吧?”

慕清婉猛然甩了甩頭,自己給自己洗腦:“不就是贏了一盤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丫鬟忽然說道:“小姐,你好像說錯了,不是贏了一盤棋,風姑娘好像一共贏了三盤棋?!?/p>

慕清婉的臉瞬間綠了,沖她瞪眼:“我說贏一盤棋就是贏一盤棋,誰讓你亂嚼舌根了?!”

丫鬟嚇得縮了縮脖子,連連點頭應道:“是是是,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王宮里,小太子開心得手舞足蹈:“母后贏了!母后贏了!母后萬歲!”

趙公公在旁提醒:“小殿下錯了,王后是千歲,王上才是萬歲!”

小太子偷覷父王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歡呼道:“母后萬歲!父王萬萬歲!”

趙公公忍俊不禁,掩嘴而笑。向來端凝淡冷的軒轅徹,性感的嘴角也不由得揚起一抹弧度,被小太子的天真可愛逗樂了。片刻,他低眉鎖住棋盤,淡淡的霧氣浮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越發(fā)神秘莫測……

棋社,黃字號包廂的窗口,鳳淺懶懶地斜倚在窗口,笑望著對面的韓太傅道:“太傅,您老又輸了!這一次,您該履行賭約了吧?”

韓太傅繃著老臉,臉不紅心不跳,沖她瞪眼:“誰說老夫輸了?圍棋比賽講究的是積分制,可不是一盤棋定勝負!”

此話一出,樓下的人樂了。

“韓老真逗,以為是棋王爭霸賽呢?”“論耍賴,韓老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鳳淺氣笑了,她一直覺得自己臉皮厚,可是和韓太傅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您老人家都輸三盤了,怎么還抵賴呢?”

韓太傅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前面兩盤讓子了,不算公平比賽,積分從現(xiàn)在才開始!”

鳳淺惱了,按照他的理論,以每一局棋的累積積分的高低分勝負,那要比到何年何月去?她只有五天的時間,今天已經(jīng)跟他耗了一整天,他隨隨便便一句“積分制”就想抵賴過去,這也太不要臉了!

她沉了臉,語氣不善道:“太傅,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陪你繼續(xù)耗,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怎樣才肯把靈貓賣給我?”

韓太傅得意冷哼:“老夫也老實跟你說吧!想要靈貓,門兒都沒有!老夫?qū)幙蓪㈧`貓掐死,也不會把它賣給你!”

鳳淺氣黑了臉:“為什么,就因為我弄壞了您的混元白玉棋?可我已經(jīng)跟您道歉了,也愿意賠償,您怎么還不依不饒的?這么做,也未免太過分了!”

韓太傅一臉傲嬌:“靈貓是老夫的,老夫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爺爺!”身后的韓琳玥看不下去了。

“你別說話!”韓太傅沖她吼,“靈貓的事,老夫說了算!”

韓琳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爺爺這么做,分明是在激化矛盾,他到底圖什么???她無法理解。

鳳淺聞言,更加氣惱了:“太傅,我敬重您是前輩,所以一再忍讓!如果您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肯轉(zhuǎn)讓靈貓,那么我尊重您,不會再繼續(xù)糾纏您。但如果您單純只是為了賭氣、為了泄憤,那就未免……未免太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了!”

“什么,你敢說老夫為老不尊?”韓太傅氣紅了臉,吹胡子瞪眼,“你這個臭丫頭,別以為贏了老夫一盤棋,就可以騎到老夫的頭上!論資排輩,你連和老夫下棋的資格都沒有!老夫那是讓著你,才讓你贏棋的,你知道嗎?如果老夫不讓你,你贏得了嗎?”

鳳淺狂翻白眼:“您讓我?您還真好意思吹!”別以為她不知道,剛才那盤棋,根本不是他一個人下的,她不說破,那是給他留面子,說他胖他還喘上了?真是太過分了!鳳淺氣得咬牙切齒,就沒見過他這么為老不尊又愛耍賴的人!

韓太傅理直氣壯道:“老夫就是讓著你了,你才贏的!你敢不敢再和老夫下一盤?這一次,老夫肯定不讓你,肯定打得你屁滾尿流!”

鳳淺翻了個白眼。吹,您接著吹,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韓太傅見她不搭話,接著激她:“臭丫頭,怎么樣,你敢不敢應戰(zhàn)?”

鳳淺深吸了一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韓太傅是拿準了她想要靈貓,有求于他,所以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一再耍賴,可她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想要得到靈貓,這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那如果這盤我又贏了,您怎么說?不會又耍賴不認賬吧?”她說道。

韓太傅臉一撇,鼻子一哼:“老夫什么時候耍賴過?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做證,如果老夫再輸一盤,老夫就立刻把靈貓給你,老夫說到做到!”

韓琳玥聞言,急了,連忙阻止:“爺爺,不可以!”

韓太傅伸手,攔阻了她:“什么都別說了,這件事老夫說了算!”

“可是……”韓琳玥皺眉,欲言又止。

鳳淺眼睛一亮,立刻說道:“好,一言為定!”

棋社里這么多人在場做證,諒他不敢再耍賴了。

“那我們馬上開始吧!”她催促道。

誰知韓太傅擺了擺手,說道:“今天不行!今天老夫累了,要休息了,明天再跟你下!”

鳳淺咬唇皺眉,思索了下,點頭道:“行,明天就明天!不見不散!”

對面,韓太傅關上了窗戶。鳳淺扭頭,對慕清蕭道:“慕大哥,我們走吧!”二人離開了包廂。

樓下的人興奮了。

“太好了!明天又有好戲看了!”

“看風姑娘下棋,總是驚喜不斷,太值了!”

“是啊,先是尖塔陣,接著是雙塔陣,明天會不會有新陣法呢?”

“真令人期待??!”

“明天早點兒來,占個好位子!”

“也幫我占個位!”

人群中,慕清婉連忙拉著丫鬟離開:“走,千萬別讓二哥發(fā)現(xiàn)我們!”

丫鬟不解:“小姐,為什么?。俊?/p>

慕清婉氣呼呼道:“我可不想看到風淺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丫鬟又道:“那我們明天還來嗎?”

慕清婉想也不想道:“來!為什么不來?我倒要看看,風淺是真的會下棋,還是僥幸獲勝。”說著,主仆二人快速消失在了棋社門口。

玄字號包廂內(nèi),韓琳玥看著不知在算計著什么的韓太傅,心急如焚:“爺爺,您怎么能答應把靈貓給她呢?靈貓可是用來……”

韓太傅抬手,打斷了她,自信的口吻道:“你放心,明天老夫一定能贏!”

韓琳玥黑線,嘆氣道:“可是,您都連續(xù)輸三盤了?!?/p>

韓太傅老臉一紅,扯著嗓子道:“所以啊,老夫必須贏回來!否則往后老夫還怎么在棋壇混?”

韓琳玥憂心忡忡:“風姑娘的實力,我們都見識到了,聯(lián)合我們?nèi)齻€人的力量都贏不了她,明天的棋局哪里有勝算?”

韓太傅卻十分自信,大手一揮道:“放心,老夫說能贏,就一定能贏!”

他兩眼忽然一瞇,露出幾分狡黠:“老夫還有撒手锏呢……”

宮門前,鳳淺和慕清蕭分手道別。

“慕大哥,我到了,你趕緊回去吧?!?/p>

慕清蕭望著她,有幾分不舍:“淺淺,下月初五就是天鴻學院的招生日,我已經(jīng)給你報了名,古長老也和院里打了招呼,只要你按時去報到,走走過場,就能成為天鴻學院的學生。這件事我本想找機會進宮,親自告訴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出宮來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淺淺,你會去的吧?”

鳳淺有些意外:“下月初五嗎?”

“對,下月初五!”慕清蕭的眼里跳躍著不知名的星火,熱切的口吻道,“只要你成為天鴻學院的學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王宮!淺淺,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去!”

鳳淺卻在想別的,沒有看到他眼里呼之欲出的情愫。去天鴻學院這件事,她還沒來得及跟軒轅徹說,一來沒有合適的機會,二來她沒有把握他會答應,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宮女,事情就好辦多了,可她是王后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說道:“慕大哥,謝謝你,我會盡可能趕去的!”

慕清蕭聞言,欣喜不已,清澈明凈的眸子里柔光四溢:“我等你!”

目送著鳳淺一步步走向?qū)m門,他戀戀不舍地望著,許久才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王后娘娘!”

他的腳步猛然一頓,詫異地扭頭望去,鳳淺的身影已消失在宮門口,他困惑地甩了甩頭:“難道是我的幻聽,淺淺怎么會是王后呢?”他輕笑著搖頭,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鳳淺剛邁步走進未央宮,迎面,一團小小的黑影就撲了過來。

“母后!”

鳳淺低頭一看,抱住她雙腿的小小人兒,不是小太子,還能是誰?

“夜兒,你怎么在這里?”看到兒子,鳳淺的心情好極了。

小太子開心地抬頭望著她,臉頰因興奮而紅撲撲的,眉飛色舞道:“母后,夜兒和父王剛剛看您和韓太傅下棋了,母后贏了韓太傅,母后好棒?。 ?/p>

鳳淺心中莫名一緊:“你和你父王也去棋社了?”

小太子搖搖頭:“我們沒有去棋社,是在宮里看的?!?/p>

“在宮里?”鳳淺不解。

小太子于是手舞足蹈地將觀棋的經(jīng)過詳述了一番,鳳淺越聽越驚奇,萬萬沒想到,軒轅徹竟然會如此大動干戈,就為了觀看她和韓太傅下棋,她的心湖莫名地蕩了下,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因為夜兒想看她下棋,還是他也很關心她的輸贏?

心念剛起,她又立刻搖了搖頭,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此時此刻,他應該和太后、蘭心公主她們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盼著她輸了賭約,盡快離開王宮才對,他就算關心棋局,也一定是盼著她輸!對,一定是這樣!

“母后,夜兒明天想去現(xiàn)場看你下棋,給你加油!你可不可以跟父王說一聲,讓父王答應呢?”

鳳淺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吧?你父王肯定不會答應的!”

小太子眼里掛了淚包,可憐巴巴地望著她:“母后,他們都說你要離開王宮了,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不要夜兒了?”

鳳淺最見不得人流眼淚,尤其見不得兒子掉眼淚,當即心軟了,蹲下身來,安慰道:“誰說母后要離開了?你千萬不要聽信他們的話,母后是不會離開的!”

“那你為什么要和太傅下棋?是不是只要你贏了,你就可以不用離開王宮了?”小太子也不是好糊弄的,小小的人兒,卻有著一顆既敏感又通透的心。

鳳淺摸摸他小腦袋,彎唇道:“你說得對,只要母后贏了韓太傅,母后就不用離開王宮了?!?/p>

小太子攥緊了小拳頭,眼神透著執(zhí)著:“那夜兒更要去現(xiàn)場給母后加油了!母后,你就答應夜兒吧!母后……”

望著兒子執(zhí)著又懇切的目光,鳳淺實在不忍心拒絕,想了想,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了。

小太子立刻歡呼一聲:“萬歲!”

鳳淺無奈苦笑,她該怎么去說服軒轅徹那座大冰山呢?真是給她出了個大難題??!

就在鳳淺頭疼怎么搞定軒轅徹的時候,韓太傅頭疼的卻是怎么搞定明天的棋局。

春山居位于沐陽城的西南角,臨山而建,環(huán)境清幽,本是棋壇傳奇陳老的居住之所,此時卻聚集了來自北燕國各大棋社的頂尖高手,正在做突擊性的集訓。

韓太傅火急火燎地趕到春山居,還沒進門,就開始扯著嗓門喊起來:“方俠,方俠,你給我出來!”

聽到動靜,陸續(xù)有人從竹屋里走了出來。

“韓老,您怎么來了?”“韓老,稀客??!”

韓太傅懶得和他們打招呼,直截了當?shù)卣f道:“方俠呢?快點兒把他喊出來!老夫找他有急事!”

“方師兄啊,他正在和陳老對弈呢!您要不要……”還沒等對方話說完,韓太傅直接沖進了竹屋。

“方俠,出大事了!你趕緊跟老夫回天元棋社!”也不管里面的人正在安靜地下棋,韓太傅大大咧咧地闖了進去。

一身清雅白衣的年輕男子,手里還捏著一顆白子,抬起頭來,錯愕地看向他:“韓老,發(fā)生什么事了?”

韓太傅義憤填膺道:“出大事了!有人來踢館了!你說,你管不管吧?”

“踢館?誰這么大膽子,敢來踢館?”方俠詫異之后,冷靜下來,“不過,棋社不是還有韓師妹和陸師弟嗎?”

韓太傅氣哼哼道:“他們兩個不頂用,被人虐慘了!”

方俠又道:“那不是還有您坐鎮(zhèn)嗎?”

韓太傅頓時漲紅了臉,憋不出話來。

坐在方俠對面的陳老摸著胡子,笑了起來:“韓老,該不會你也被虐慘了吧?”

屋子里盤腿觀棋的還有五人,都是來自各大棋社的頂尖高手,聞言,齊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韓太傅氣得臉色發(fā)青,吹胡子瞪眼:“老夫會被虐慘嗎?老夫那是讓著她!方俠,你明天必須跟老夫去一趟棋社,一定要贏了她,否則別人還以為咱們棋社沒人了呢!”

方俠為難道:“韓老,您又不是不知道,后天就是咱們北燕國棋壇與南燕國的棋壇高手約戰(zhàn)之日,為了這一天,我們已經(jīng)準備了整整三年。如此關鍵的時刻,我怎么能分心呢?”

其余眾人點點頭,神色個個肅然起來。

陳老整了整神色,語重心長道:“韓老,后日之戰(zhàn),關系到咱們北燕國棋壇的榮辱。三年前,咱們北燕國的棋手被南燕國的司空圣杰九段殺得全軍覆沒,多少年都抬不起頭來?,F(xiàn)在好不容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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