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獄中父親,我嫁給了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沈棄。新婚之夜,我被跛腳的夫君鎖在柴房,
聽著他與寵妾的嬉笑聲徹夜未歇。天亮?xí)r,傳來的卻是父親在獄中自盡的消息。
我砸破柴房門沖到他面前問他,"你答應(yīng)過我會保我爹周全!"他厭惡地抽回手,
用帕子擦著被我碰過得地方:"二十年前,你爹放火燒了我家,害我娘被活活燒死時,
可曾想過周全二字?""我這條腿,也是當(dāng)年為了救我爹,被他雇的人打斷的。
"1蘇莫林站在丞相府朱紅大門外,手里緊緊攥著那張能換父親蘇城野一命的紙。
紙上是沈棄的筆跡?!凹奕肷蚋?,蘇城野可免斬立決”。府門“吱呀”開了,
管家面無表情地引她穿過回廊,庭院里的桂花開得正盛,香氣甜得發(fā)膩,
蘇莫林卻聞出了血腥味。沈棄在書房等她。他坐在輪椅上,玄色錦袍的下擺蓋住右腿,
只有跛著的腳踝隱約可見。見她進來,他抬眼,那雙曾在宮宴上讓她心動過的眸子,
此刻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想好了?”他開口,聲音比深秋的風(fēng)還冷。蘇莫林點頭,
指尖掐進掌心:“我嫁。但你要保證,我爹……”“能保他周全?!鄙驐壌驍嗨?/p>
將一份婚書推過來,“按手印?!敝焐坝∧嗾丛谥讣猓裱?。蘇莫林咬牙按下,
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發(fā)疼。沒有喜服,沒有儀式。新婚夜,兩個仆婦架著她,
把她扔進了后院的柴房?!芭椤钡囊宦暎T鎖死了。柴房里堆著潮濕的柴火,
霉味嗆得蘇莫林直咳嗽。她撲到門邊,想喊人,卻聽見墻外傳來清晰的調(diào)笑聲。是柳焉焉,
沈棄最寵的妾室。“大人,您真把那蘇**關(guān)柴房啦?她好歹是蘇家大**呢。
”接著是沈棄的聲音,帶著她從未聽過的嘲諷:“蘇家人都滿手血腥的,她配進我沈府的門?
”“那大人娶她,可不是為了……”“自然是為了讓她看看,當(dāng)年蘇城野欠我沈家的,
我要一點一點,從他女兒身上討回來?!绷裳傻膵尚熘L(fēng)聲飄進來,
蘇莫林的手死死抓住門板,指節(jié)泛白。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交易,只有復(fù)仇。她像個傻子,
親手跳進了沈棄挖好的坑。不知過了多久,天蒙蒙亮?xí)r,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停在柴房外。
是獄卒,他隔著門喊:“蘇**,節(jié)哀——蘇大人昨夜在獄中自盡了!
”“自盡”兩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蘇莫林心上。她猛地后退,后背撞在柴堆上,發(fā)出悶響。
墻外的嬉笑聲不知何時停了。蘇莫林緩緩蹲下身,抱住膝蓋。沒有哭,只是牙齒咬得太用力,
嘗到了血腥味。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和沈棄之間,只剩下血海深仇。
2柴房的門是被蘇莫林用身體撞開的。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只聽見“哐當(dāng)”一聲脆響,
朽壞的木栓斷裂,門板重重撞在墻上。她赤著腳沖出去,鞋早在昨夜的掙扎中不知所蹤,
青石板硌得腳底生疼。沈棄正在前廳用早膳。紫檀木餐桌上擺著八碟精致小菜。
柳焉焉坐在他身側(cè),正親手為他剝著荔枝?!吧驐?!”蘇莫林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她撲過去,無視柳焉焉受驚的尖叫,雙手死死摳住沈棄的輪椅扶手?!澳阏f過會保我爹周全!
你說過的!”她的眼淚決堤,混著額角撞出的血珠滾落,“你為什么騙我?為什么!
”沈棄放下筷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尖,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穢。
“周全?留他全尸便已是周全?!彼p笑一聲,那笑聲里淬著毒,“二十年前,
蘇城野放火燒我家祖宅時,可曾想過放過我沈家周全?”蘇莫林一愣,指尖的力道松了半分。
沈棄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面前。他的力氣極大,捏得她骨頭生疼。
“你看清楚了?!彼偷叵破鹱约旱呐蹟[,露出那條跛著的右腿。褲管滑落的瞬間,
蘇莫林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條怎樣的腿啊。膝蓋處的骨頭明顯變形,
皮膚表面布滿猙獰的疤痕,像枯樹枝盤虬臥龍,即使隔著布料,
也能看出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僵硬?!拔夷锞褪窃谀菆龌鹄锉粺赖摹?/p>
”沈棄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火起的時候,我才十歲,抱著我爹往外跑,
被蘇城野雇的人追上。他們打斷我的腿,把我像拖死狗一樣扔在雪地里,
讓我眼睜睜看著沈家的房子燒塌,看著我娘的慘叫聲被火焰吞沒?!彼D了頓,
目光掃過蘇莫林慘白的臉,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快意:“那天的雪,
比你現(xiàn)在腳下的石板還冷。我躺在雪地里,想著總有一天,要讓蘇城野和他的家人,
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绷裳蛇m時地湊過來,撫著沈棄的后背柔聲安慰:“大人,
都過去了,別再想這些傷心事?!彼诚蛱K莫林,眼神里滿是鄙夷,“有些人啊,
就是報應(yīng)沒到,還敢來質(zhì)問大人?!碧K莫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手一松,
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父親……她一向敬重的父親,竟然做過這樣的事?
那場她只在老仆口中聽過的意外大火,背后竟是如此不堪的真相?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搖著頭,“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不是?
”沈棄俯身,冰涼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澳悄愀嬖V我,蘇家如今的良田萬畝、商鋪百間,
是從哪里來的?那是我沈家的產(chǎn)業(yè)!是蘇城野踩著一百多條人命,搶來的!”他的指尖用力,
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我本該讓他凌遲處死,讓他受盡折磨而死。讓他自盡,
已經(jīng)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了他最大的體面?!斌w面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蘇莫林的心臟。
她看著沈棄眼底翻涌的恨意,看著他那條變形的腿,柳焉焉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忽然明白了。
沒有交易,沒有憐憫,只有一場精心策劃的復(fù)仇。她嫁過來,不是為了救父親,
而是為了成為沈棄復(fù)仇的祭品,成為他折磨蘇家的工具。沈棄松開手,重新靠回輪椅里,
整理著被她抓皺的衣袍,語氣恢復(fù)了之前的淡漠:“從今天起,你就住在西跨院。記住,
你活著,不是因為我仁慈,是因為我還沒玩夠?!彼а劭聪蚬芗遥?/p>
聲音冷硬:“把她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西跨院半步?!眱蓚€仆婦上前,
像拖牲口一樣架起蘇莫林。她沒有掙扎,任由她們將自己拖走,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經(jīng)過沈棄身邊時,她聽見他對柳焉焉說:“把桌上的菜都撤了,被臟東西碰過,晦氣。
”蘇莫林的腳步頓了頓,嘴角緩緩一抹嘲諷的笑。是啊,她是臟東西。是背負著家族血債,
活該被千刀萬剮的臟東西。只是那心口的位置,疼得像是被整個剜了下來。
3西跨院的門被鎖上時。蘇莫林站在院子中央看著滿院瘋長的雜草,墻角結(jié)著蛛網(wǎng)。這一夜,
她縮在冰冷的床榻上,裹著散發(fā)霉味的被褥,聽著院外巡邏仆役的腳步聲從遠及近,
又漸漸消失。胃里空空蕩蕩,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沒吃過一口飯,可喉嚨像是被堵住,
咽不下任何東西。第二天清晨,有人從門縫里塞進來一個食盒。是半碗餿了的糙米飯,
配著一碟發(fā)黑的咸菜。蘇莫林盯著那飯菜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推到了一邊。她不餓,
心里的疼已經(jīng)蓋過了身體的饑腸轆轆。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熬著。沈棄果然說到做到,
再沒踏足過西跨院一步。半個月后,柳焉焉來了。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繡玉蘭花的錦裙,
珠翠環(huán)繞。身后跟著兩個捧著禮盒的丫鬟?!疤K**,大人怕你在這兒悶得慌,
讓我來送些東西?!绷裳傻穆曇魦扇幔凵駞s像淬了毒的針,在蘇莫林身上掃來掃去。
蘇莫林坐在石階上,正用一根枯枝劃著地,聞言沒抬頭,只淡淡道:“不必了,我用不上。
”“那可不行,”柳焉焉親自打開一個禮盒,里面是幾件蘇莫林以前常穿的繡品,“你看,
這是大人特意讓人從蘇家舊宅取來的。大人說,你這雙手巧,當(dāng)年你爹就是用你繡的荷包,
巴結(jié)上了不少權(quán)貴,才敢對沈家下手呢?!碧K莫林的手猛地攥緊了枯枝,指節(jié)泛白。
柳焉焉像是沒看見她的反應(yīng),拿起一件繡著鴛鴦的帕子,
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多好的手藝啊,可惜了……沾了不干凈的東西?!彼f著,
竟當(dāng)著蘇莫林的面,將那帕子扔在地上,用繡鞋碾了碾,“大人說了,你現(xiàn)在這身份,
不配碰這些干凈物件?!薄澳愠鋈??!碧K莫林的聲音很低,卻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皢?,
這是生氣了?”柳焉焉笑得更得意了,她示意丫鬟上前,“蘇**,大人還吩咐了,
讓你好好思過。這院子里的雜草,就勞你親手除干凈吧?!眱蓚€粗壯的仆婦立刻上前,
按住蘇莫林的胳膊。柳焉焉從丫鬟手里拿過一把銹跡斑斑的鐮刀,塞進她手里:“好好干活,
不然啊,這院子里的老鼠,都比你過得舒坦?!辩牭兜倪吘壓茆g,還帶著毛刺,
蘇莫林的手被硌得生疼。她掙扎著想甩開,卻被仆婦死死按住。柳焉焉看著她狼狽的樣子,
笑得花枝亂顫,轉(zhuǎn)身帶著丫鬟揚長而去,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對了,忘了告訴你,
你那遠在江南的表兄,昨天被人揭發(fā)私販鹽鐵,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大牢了。聽說,
是大人親自遞的折子呢?!薄澳阏f什么?”蘇莫林猛地抬頭,眼睛瞬間紅了。
表兄是母親唯一的娘家侄子,待她極好,怎么會?柳焉焉已經(jīng)走出了院門,
只留下一串輕飄飄的笑聲:“大人說了,蘇家的債,總要一個個還清的?!痹洪T再次鎖上。
蘇莫林僵在原地,手里的鐮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表兄……父親……下一個,還會是誰?
她忽然蹲下身,捂住臉,壓抑了許久的哭聲終于忍不住溢了出來。細細的破碎的嗚咽,
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蕩。不知哭了多久,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中,摸到了腕上的玉鐲。
那是母親臨終前給她的,說這玉能安神,讓她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著。
“娘……”蘇莫林摩挲著冰涼的玉鐲,聲音哽咽,“我快撐不住了……”可她不能倒下。
沈家的仇,父親的罪,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蘇家還有人活著,她若死了,
沈棄的怒火,只會燒到那些無辜的人身上。她撿起地上的鐮刀,忍著手上的疼,
開始一下一下地割著雜草。草葉劃破了手指,滲出的血珠滴在泥土里,很快就被吸干。疼嗎?
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死的滋味。她就這樣在西跨院里住了下來。除草、挑水、劈柴,
干著最粗重的活。柳焉焉隔三差五就來探望,帶來各種關(guān)于蘇家親友遭難的消息,
用最刻薄的話羞辱她。蘇莫林大多時候都沉默著,只是在夜深人靜時,會對著月亮,
一遍遍地撫摸腕上的玉鐲。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她從一開始的悲憤,到后來的麻木,
再到現(xiàn)在的……隱忍。她像一株生長在石縫里的野草,被風(fēng)雨摧殘,卻固執(zhí)地活著。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還活著,沈棄的注意力就還在她身上。只要她撐下去,總會有盡頭的。
她常常夢見父親,夢里的父親還是小時候那個會把她架在肩頭的模樣??擅看涡褋?,
都會想起沈棄那條變形的腿,想起柳焉焉碾在地上的繡帕,想起那些被牽連的親友。
恨意像藤蔓,悄悄在心底蔓延,卻又被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纏繞。這暗無天日的囚禁,
什么時候才是個頭?4三年的日子像一碗溫吞水,熬得人沒了棱角。
蘇莫林早已習(xí)慣了西跨院的冷清,習(xí)慣了柳焉焉時不時的刁難。就在一個暴雨夜。
雷聲轟隆炸響時,蘇莫林正坐在窗邊補一件磨破的舊衣。院門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伴隨著仆人的低語:“大人怎么往這邊來了?”“喝多了吧……”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房門吱呀一聲被撞開。沈棄站在門口,渾身濕透,酒氣混著雨水撲面而來。
他平日里總是端著的冷靜自持蕩然無存,頭發(fā)凌亂地貼在額前,眼神渾濁,
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澳恪碧K莫林下意識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他沒說話,
一步步逼近。輪椅不知被扔在了哪里,他那條跛腿在濕滑的地面上踉蹌著,
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聲響,像踩在她的心上?!吧驐墸愠鋈?!”蘇莫林抓起桌上的剪刀,
緊緊攥在手里,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剪刀落地,他將她狠狠按在墻上,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頸窩,
帶著濃烈的酒氣和一種說不清的暴戾?!澳愫湍愕粯印彼е?,聲音含糊不清,
帶著極致的厭惡,又像是在壓抑什么,
“一樣讓人惡心……可為什么……”后面的話淹沒在他的動作里。蘇莫林像被扔進冰窖,
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她拼命掙扎,指甲摳進他的背,換來的卻是他更緊的禁錮。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粗暴地碾過她的唇,留下**辣的疼?!胺砰_我!沈棄!
你這個瘋子!”她哭喊著,眼淚混著他身上的雨水滑落,“你不是恨我嗎?你殺了我??!
殺了我??!”他像是沒聽見,動作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恨意、痛苦,
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灼熱。直到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猩紅,
蘇莫林忽然渾身一僵,不再掙扎了。她看清了。那不是愛,也不是純粹的恨。
那是一個被仇恨和痛苦逼到絕境的人,在借她發(fā)泄,在拿她懲罰她的父親,也懲罰他自己。
她閉上眼,任由眼淚無聲滑落。罷了,反正早已是他砧板上的肉,疼多疼少,又有什么區(qū)別。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他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幾步,背對著她站在窗邊。
蘇莫林蜷縮在墻角,抱著自己的膝蓋,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她不敢看他,
更不敢看自己凌亂的衣襟。又過了一會兒,他拖著跛腿,摔門而去。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蘇莫林才像耗盡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她捂住臉,壓抑的哭聲終于沖破喉嚨,
和著窗外的雨聲,碎得不成樣子。那之后,沈棄再沒來過。
仿佛那個暴雨夜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柳焉焉依舊來挑釁,沈棄依舊對她不聞不問,
西跨院的日子又回到了從前的死寂。直到兩個月后。那天清晨,蘇莫林照例去井邊打水,
剛彎腰,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扶著井沿干嘔起來。起初她以為是著涼了,可接下來的幾日,
油膩的東西聞不得,飯吃不下,夜里總覺得困倦。一個做過產(chǎn)婆的老仆路過西跨院時,
見她臉色蒼白,猶豫著說了句:“姑娘這模樣,倒像是……有了身子?”蘇莫林渾身一震,
像被一道驚雷劈中。她瘋了一樣跑回屋。怎么會?怎么可能?她捂住小腹,那里還是平坦的,
卻仿佛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悄然萌發(fā)。是沈棄的孩子。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孩子。
蘇莫林沖進內(nèi)室,抓起剪刀就想往小腹上刺。絕不能留下這個孽種!這是仇恨的證明,
是她屈辱的印記!可剪刀尖剛碰到衣襟,她忽然停住了。指尖傳來一陣微弱的悸動,
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心底。這是一條命啊。和她一樣,無辜地來到這個世上。
她想起了父親臨死前的眼神,想起了母親腕上的玉鐲,
想起了那些被沈棄報復(fù)的蘇家親友……他們都死了,死在仇恨里。這個孩子,
也要重蹈覆轍嗎?蘇莫林慢慢放下剪刀,蹲在地上,眼淚無聲地淌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該恨的,可摸到小腹的那一刻,她竟然感覺到一絲……舍不得。
或許是這三年太苦了,苦得她快要忘了什么是希望。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像一道微弱的光,
猝不及防地照進了她死寂的心底?!昂⒆印彼卣f,聲音輕得像羽毛,“你別怕。
”從那天起,蘇莫林變了。她開始偷偷攢下粗糧,逼著自己咽下去。柳焉焉再來刁難時,
她不再沉默,也不再反抗,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眼神里多了一層以前沒有的韌性。
她托那個老仆偷偷買來安胎藥,藏在床板下,每天夜深人靜時,就著溫水喝下去。藥很苦,
可她喝得心甘情愿。夜里,她會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還未隆起的小腹,
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淺淡的笑意?!皩殞殻饶汩L大了,娘帶你離開這里,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薄澳抢镉谢?,有草,有陽光,沒有仇恨,也沒有痛苦。
書友評價
小說《沈棄》讓我明白,真正的愛人,應(yīng)該是醬紫的:對于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