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第十次懷孕時，裴宴琛還是和往常一樣讓我去醫(yī)院約個手術。

我哭著告訴他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

他卻冷漠地說：”行了，不就是一個孩子嗎？我向你保證，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留下他?！?/p>

而這時我刷到小青梅發(fā)的動態(tài)，配圖是一張兩雙大手牽著小手的照片。

裴宴琛在下面評論了一句：”等了你十年，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了?！?/p>

我瞬間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罷了。

可后來，他收到我送給他的十周年紀念日禮物時，卻瘋了一樣滿世界尋找我的身影。

1

得知自己再次懷孕時，我迫不及待的就把孕檢單遞到裴宴琛面前。

“宴琛，我懷孕了?！?/p>

他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視線一直落在微信的對話框上。

直到半晌后才察覺到我手里拿著的孕檢單，一副漫不經心地說：”去醫(yī)院約個手術吧?！?/p>

我拿著單子的手顫了顫，心瞬間沉入谷底。

為了能讓他心軟留下來，我哭著哀求道：”可醫(yī)生說這是我最后一次懷孕，如果再次流掉，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裴宴琛剛要開口說什么。

放在桌上的手機里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嘴角瞬間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而在看向我卻又立刻變了臉色。

“好了，不就是一個孩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向你保證，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留下他，行了嗎？”

說完，他起身摔門離開。

屋里瞬間陷入一片的死寂。

我的心也像是被人一把死死揪住，痛得我快要窒息。

沒過多久，我便在微博看到林婉晴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配圖是一張兩雙大手牽著小手的照片。

裴宴琛在下面評論了一句：”等了你十年，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這一刻，我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裴宴琛之所以一直不肯要孩子，是在等他的小青梅離婚回國和她重溫舊夢啊。

我苦澀地笑笑。

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婦產科的電話：”請幫我預約下午的流產手術，謝謝?！?/p>

然后又給遠在國外的頂級模特團隊打去電話：”Alice，十天后的秀場，我一定會去?！?/p>

2

手術室門外，李醫(yī)生一臉心疼地看著我：”上次我不是告過你，如果再次懷孕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做流產手術了嗎？”

這些年每次流產手術都是李醫(yī)生為我主刀，她曾勸過我很多次，讓我愛惜自己的身體。

而我為了能和裴宴琛有一個孩子，每次檢查出懷孕時都會祈求他能留下來。

可他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的拒絕，我也習慣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想到此，心底頓時泛起一陣酸澀。

我吸了吸鼻子，啞聲開口：”沒關系，這是最后一次了?！?/p>

沒想到一語成讖。

手術中途出現了意外。

“不好，病人大出血止不住?！?/p>

李醫(yī)生滿臉慌亂：”快去取血，立刻給病人輸血?！?/p>

朦朦朧朧之間，我隱約聽到助理慌亂地聲音。

“病人子宮感染，李醫(yī)生怎么辦啊......”

現場沉默了一秒。

“給病人家屬打電話，告訴他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需要立刻切除子宮。”

助理拿起我的手機撥通了緊急聯系人的電話。

第一個掛斷。

第二個繼續(xù)掛斷。

打到第三個時，那邊終于接通。

而開口卻是責問：”江婉曦，你煩不煩啊，除了會查崗你還會干什么？”

助理焦急地說：”您是江婉曦病人的家屬對嗎？病人在做流產手術時突發(fā)大出血，現在情況十分危險，必須要立刻切除......”

助理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娃娃音：”裴爸爸，你快來啊，我媽媽快等不及了?！?/p>

聞言，裴宴琛不耐煩地打斷：”行了，你們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現在有事，沒空管這些?！?/p>

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即便已經心死了，但在聽到這句話時，我的心還是會像針扎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用著最后一點意識，微微抬起手伸向一旁的李醫(yī)生，輕聲開口道：”我同意......取掉子宮?！?/p>

3

從醫(yī)院回來已經是三天后。

打開門，發(fā)現屋里異常的凄涼冷清。

連想起林婉晴這幾天發(fā)的微博，里面都是裴宴琛陪伴她和孩子的溫馨視頻。

大概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三天他根本沒有回家。

所以也不知道我住院期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淡然一笑，他不知道也好，反正還有七天我就要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遠在國外的Alice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想過直接去父留子。

我平靜地說：”做流產手術時發(fā)生了意外，我已經把子宮切除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裴宴琛便推門而入。

“什么切除了？”

看到我慘白的臉時，他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過來環(huán)抱住我的腰，一臉愧疚地說：”曦曦，你剛才說什么切除了？”

我連忙收回手機，”沒什么，我是說和我一個病房的姐妹流產手術中途出現意外，最后把子宮切除了才保住性命?！?/p>

“是嗎？這么不愛惜自己女朋友的男人，一定沒有好下場?！?/p>

我冷笑一聲：”或許吧?！?/p>

裴宴琛走到我面前，輕輕捧著我的臉，一臉心疼地看著我：”曦曦，你的臉怎么那么白，是不是手術不順利？”

看到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的的模樣，再回想起那晚電話里他在我生命攸關時的冷漠態(tài)度。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此刻裝的那么深情，我還是騙不了自己，心底瞬間生出一股莫名的惡心。

我推開他，平靜地說：”沒有，醫(yī)生只是說讓我多休息一段時間?！?/p>

裴宴琛如釋重負般扯出一抹笑：”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了什么事？”

說著他又將我摟進懷里：”還有七天就是我們在一起的十周年紀念日，你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么特別的禮物?！?/p>

如果是在以前我聽到他要送給我禮物時，我一定會纏著他刨根問底。

而這一次我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累了，不想猜?！?/p>

裴宴琛眼里露出一抹詫異，又試探性地問我：”曦曦，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因為這幾天我沒陪你，你生氣了？”

“可我真的是因為最近公司里事太多，一時忘了顧及你的感受，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搖頭，低聲呢喃道：”的確沒有下一次了?！?/p>

裴宴琛一臉疑惑：”你說什么？”

我抬頭看向他，云淡風輕地說：”沒事，我說，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裴宴琛眼里滿是驚喜：”真的嗎？曦曦，是什么禮物，能不能提前給我透露一下?！?/p>

我笑笑：”別著急，等七天后你收到的時候，一定會震驚到說不出話的?！?/p>

他一臉欣喜：”真的嗎？”

“曦曦，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無論我做出多么過分的事，你都不會生氣。”

我輕笑一聲，沒說話。

話落，他又緊緊將我擁在懷里，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地哄我：”對不起曦曦，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保證，你再次懷孕，我一定會留下他?！?/p>

聞言，我鼻尖立刻涌起一股酸澀。

心像是被針扎一般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痛。

想起裴宴琛最初說這句話時，還是在十年前。

那個時候我只有十八歲，他捧著我蒼白的臉說：”曦曦，等我們在成熟一點，我一定會留下這個孩子。到時候我定不負你，娶你為妻?！?/p>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從十八歲等到二十八歲。

他從最開始的悉心照料到最后的不聞不問。

這期間我哭過，鬧過，跟他歇斯底里過。

我做夢都想和他有一個孩子，而他卻始終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樣，仿佛那個曾經說不會負我的人不是他。

在此之前，我也一直以為他是生性不喜歡小孩子，可當我看到他抱著林婉晴的孩子滿臉寵溺的模樣時，我才突然明白。

原來，他只是不想要我跟他的孩子。

而那句”再有下一次，一定留下他?！边@句話他說了十年，也違背了十次。

大概就是因為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才讓他以為我還會在像以前那樣繼續(xù)等他。

可惜，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4

凌晨十二點，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

來的人是林婉晴，她懷里抱著個孩子，哭得梨花帶雨：”宴琛哥哥，念念她半夜哭著說想你了，非要鬧著說要和宴琛爸爸一起睡，我沒辦法才來找你的?！?/p>

說著，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我：”我不知道曦曦姐也在家，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說著，她就準備轉身離開，卻被裴宴琛一把拉住。

“沒關系，其實我也舍不得念念，今晚就留這兒吧?！?/p>

林婉晴不好意思地看向我：”曦曦姐，可以嗎？你不會介意吧，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可以立刻帶著念念離開的?！?/p>

我還沒說話，念念就哭喊道：”我要宴琛爸爸和媽媽一起睡，明明之前你們都是睡在一起的?！?/p>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裴宴琛心虛的看了我一眼，慌忙解釋道：”曦曦你別誤會，我每次都是把她哄睡著了以后就離開了，我們根本沒睡在一起?！?/p>

林婉晴也跟著附和道：”對對，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

我無所謂地笑笑：”沒關系，你們隨便。”

反正，我走后你們遲早都會在一起，提前適應一下也好。

我拿著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搬到了隔壁客房。

臨走時裴宴琛忐忑的攥著我的手：”曦曦，你放心，只要把念念哄睡著，我就立刻過去陪你。”

我勾了勾唇：”沒事，我信你?！?/p>

裴宴琛也的確信守承諾。

可剛回來躺下沒幾分鐘，臥室門就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林婉晴眼眶通紅，委屈可憐地說：”宴琛哥哥，念念她又醒了，哭著鬧著要找你抱抱。”

裴宴琛無奈地看向我，”曦曦，我過去看看，你放心我很快就會......”

我平靜地打斷他：”沒關系，你去吧。”

我不吵不鬧的樣子，讓裴宴琛下意識怔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猶豫了一秒，他便從林婉晴手里接過孩子去了隔壁。

隨即，那邊便傳來三人嬉笑打鬧的聲音。

聽起來溫馨又甜蜜。

那是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美好畫面，也是我遙不可及的東西。

當晚，我一夜無眠。

裴宴琛也沒有再回來。

5

第二天一大早，裴宴琛就跑來跟我負荊請罪。

他說昨晚念念一直抱著他脖子不松手，他沒辦法才在那里睡下了。

他還說，他現在和林婉晴的孩子親近，也是為了以后我們有了孩子更加得心應手。

我笑笑，沒說什么。

然后把他們昨晚睡過的床單被罩和那條蕾絲邊的丁字**，全都扔進了火堆里一并燒掉。

晚上的時候，裴宴琛說有同學會來家里開泳池派對。

來的都是裴宴琛的朋友，出于禮貌我還是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后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準備退場。

正要離開時卻被林婉晴一把拉住，她咪著眼笑著說：”聽說曦曦姐以前是學校的模特冠軍，趁著今天大家都在，曦曦姐要不你給大家走一段助助興吧?！?/p>

此話一出，裴宴琛的那些朋友也跟著附和道：”對啊，嫂子，今天大家都開心，你給大家表演一段，讓我們也看看當年你是怎么讓裴哥對你一見鐘情的?！?/p>

雖然我跟裴宴琛在一起十年，但他那些朋友一直都看不上我。

覺得是我高攀了裴宴琛，在他們眼里只有青梅竹馬林婉晴才配得上他。

而我也知道，今晚他們之所以會為難我，也是為了給林婉晴出氣。

可我卻無心應付他們。

我面露平靜道：”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方便。”

許久未出聲的裴宴琛沉著臉，帶著一絲慍怒說：”江婉曦，大家都看著呢，能不能別一副小家子氣！聽話，給大家走一段，讓他們也開開眼?！?/p>

我剛做完手術身體本來就虛，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整整一天我都是暈暈乎乎的，根本沒有多余精力去走什么秀。

我剛要拒絕，林婉晴似笑非笑地說：”對啊，曦曦姐，大家都很想看看，當初你是怎么勾引宴琛哥哥的注意?！?/p>

現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眼里都像看戲一般打量著我，似乎都很期待看我出丑。

我冷冷地看著她：”誰告訴你是我勾引的他，明明是他苦苦追了我七個月，我才答應的?！?/p>

林婉晴嗤笑一聲：”是嗎？那我怎么聽說你為他懷了十次孕，他一次都不肯留下來，你說是為什么啊？?！?/p>

我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瞬。

紅著眼在看向她身后的裴宴琛，他在對上我的視線時眼神躲閃不定。

我苦笑一聲。

原來裴宴琛早就把我們的事告訴了別人。

我惱羞成怒道：”跟你沒關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p>

“放開！”

我想掙脫開林婉晴的束縛，卻被她死死抓住。

推搡間，她看著我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秒，她整個人開始向后倒去，隨即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裴宴琛怒氣沖沖的推開我，一個沒站穩(wěn)，我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他回頭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毫不猶豫跳進泳池將水里的女人緊緊抱在懷里。

那副模樣就像是生怕失去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林婉晴勾著他的脖子，滿眼含淚地說：”宴琛哥哥，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p>

“我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p>

隨即她便直接吻了上去。

裴宴琛從一開始的抗拒，慢慢到后來的沉淪回應。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不知道被誰從身后一把推進水里。

夜里的水涼的滲人，再加上我本就怕冷，我的小腿開始抽筋，在水里撲騰了半天也沒有起來。

最后，我想起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段自救視頻，在水里折騰了很久才終于上岸。

我坐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凍得瑟瑟發(fā)抖。

而裴宴琛只顧著對林婉晴噓寒問暖，絲毫沒注意到一旁的我。

直到有人說了一句：”曦曦，你沒事吧，你臉色那么白，要不要去醫(yī)院？”

裴宴琛這才施舍般看向我：”江婉曦，別演了，快給婉晴道歉！”

我抬眸看著他，不服氣地說：”我沒推她，憑什么要道歉?！?/p>

“你還狡辯，這么多人看著，你當大家是眼瞎嗎？”

一旁的林婉晴看著我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下一秒，她又換做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都怪我自己沒站穩(wěn)，不管曦曦姐的事，宴琛哥哥你就為難曦曦姐了?！?/p>

裴宴琛在看向林婉晴時，眼里卻滿是柔情蜜意：”本來就是她的錯，跟你沒關系?！?/p>

我看了一眼前方的監(jiān)控攝像頭，冷聲道：”我要調監(jiān)控！”

林婉晴見狀立刻心虛的變了臉色，下一刻她就倒在裴宴琛懷里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腹部傳來一陣抽抽的疼。

旁邊，突然有人驚恐出聲：”曦曦姐，你旁邊怎么那么多血？”

裴宴琛抱起林婉晴動作一頓，回頭看向我慘白的臉時眼眸微微顫了一瞬。

“宴琛哥哥，我好冷。”

聞言，裴宴琛立刻收回視線，抱著林婉晴頭也不回的走了。

6

最后還是我自己叫了救護車。

到了醫(yī)院，李醫(yī)生又是滿臉惆悵，他嗔怪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無奈地苦笑，告訴他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了。

他說我傷口感染，需要住院幾天。

我想了想這樣也挺好的，離出國的日子還有六天，恰巧我也不想再回那個惡心的家。

住院的這幾天，我和Alice一直在商議秀場上的相關事宜。

而裴宴琛也沒閑著，他帶著林婉晴母女游山玩水，打卡各種網紅游樂場。

就好像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才是那個第三者。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再看到他和林婉晴的那些曖昧的照片時，內心卻毫無波瀾。

倒計時出國的前一天，裴宴琛不知道從哪里得知我住院的消息。

他急忙跑來醫(yī)院找我。

一看到我，他滿是愧疚地將我摟在懷里：”曦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在住院。”

說著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醫(yī)生怎么說，有沒有傷到哪里？”

此時，李醫(yī)生出現在門口，看到裴宴琛時，眼里滿是憤怒：”虧你還是曦曦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她的身體遭受了多大傷害！”

裴宴琛眼里滿是疑惑：”曦曦，他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李醫(yī)生冷哼一聲：”她做流產手術時出現意外，最后還是切除了......”

話還沒說完，裴宴琛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連忙比了個手勢示意李醫(yī)生靜聲。

接通的瞬間，那邊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哭泣聲：”宴琛爸爸，媽媽不小心劃到手指了，流了好多血，你快來好不好，媽媽好害怕，念念也好害怕?！?/p>

裴宴琛一臉寵溺地哄道：”好好......念念不哭，宴琛爸爸馬上就來?！?/p>

掛掉電話后，裴宴琛滿是愧疚地看著我：”曦曦，對不起，婉晴那邊出了狀況，我現在必須回去......”

我平靜的打斷他：”沒關系，你去吧?！?/p>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眼里是難得的柔情蜜意：”曦曦，明天就是我們的十周年紀念日，相信我，等你收到禮物一定會感動到哭的?！?/p>

我勾唇：”是嗎？恰巧，我準備的也會讓你感動到哭?！?/p>

說完，他又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解脫感。

我在心底默念：”我的十年，再見了?！?/p>

“裴宴琛，再見了?！?/p>

李醫(yī)生走到我身邊，輕聲道：”東西我已經讓人從冷凍室取出來了，你確定要寄給他嗎？”

我點點頭：”他都沒見過他長什么樣，正好讓他也看看?！?/p>

第二天一早，我回家拿到行李箱后準備打車出發(fā)。

出門時，收到裴宴琛給我準備的紀念日禮物。

我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枚閃到發(fā)光的鉆戒，上面還刻著我們兩個名字的縮寫字母。

看著這枚戒指，我的鼻尖瞬間涌上一股酸澀。

這一天我等了十年，都沒等到。

現在我要走了，他卻又送到我面前。

多可笑。

可惜的是，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抬手擦掉眼尾的淚，拉起行李箱向路邊的的士走去，路過垃圾桶時順手把那枚戒指丟了進去。

與此同時，裴宴琛那邊也收到了我給他準備的禮物——我們最后一個孩子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