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季府地圖之后,蘇彥凱思索再三還是覺得要去季府看一看,探一探究竟,最好能碰上季安白,也好方便了西月烈日后動手。但是杭軼說什么也不讓他去,理由無非就是按照圖紙上來看季府什么都可能少就是機(jī)關(guān)不會少,所以太危險了,不能讓他去,不然出了什么事兒可叫他怎么和老王爺交代?。∮谑翘K彥凱只好暫時作罷。
吃過晚飯之后,蘇彥凱說什么想吃街上的糖餅,吃不上的話就會害相思病,一定催著杭軼上街買,杭軼就只有認(rèn)命地拿了錢袋上街去。誰知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也沒見著哪個是賣糖餅的,回到客棧之后卻發(fā)現(xiàn)蘇彥凱不見了。想起早上收到的那兩張季府的圖紙,杭軼心中愈發(fā)不安起來,轉(zhuǎn)身就去敲秦玦的房門。
在喊了三聲之后,門開了,秦玦站在門口,手里還有只兔子,見來人是他,不問話,也不讓他進(jìn)去,就這么站在門口看著他。
“姑娘,姑娘······”
“我姓秦?!?/p>
“秦姑娘,我家世子爺去季府了!你說季府那么多機(jī)關(guān)可怎么辦啊!你快去看看吧!”
聽見他對蘇彥凱的稱呼,秦玦倒是愣上一愣,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蘇彥凱額身份不是被她戳破,而是被面前這個書童就這么一著急說出來了。
“秦姑娘你快去看看吧!萬一爺出了什么事兒我可怎么和老王爺交代啊!”
秦玦似乎是被他煩到了,把懷里的兔子往杭軼手里一塞,側(cè)身讓他進(jìn)屋去。杭軼進(jìn)了屋,就見桌上還有一只雪白的兔子,正撒開了腳丫子蹦跶,爪子上沾了墨,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一串黑色的如同梅花般的腳印。
杭軼有些愣:“秦姑娘,這······”
秦玦走到桌邊配好長劍:“看好兔子?!闭f完踩著椅子就從窗戶出去了。
支開杭軼溜出客棧之后,蘇彥凱才想起隔壁的那個極美的白袍女子沒告訴自己季府在哪條街上,便按照自己的猜測,以為明水城中最大最華麗的那座宅子便是了。誰曾想這一進(jìn)卻是進(jìn)錯了門,撞見了知府大人正和一個丫頭在院子里偷腥,當(dāng)即默念著“非禮勿視”又翻墻出去了。之后又在街上轉(zhuǎn)了半天,才找到了季安白的住處。
進(jìn)去之后,蘇彥凱這才知道隔壁給的那份圖紙絕對不是在嚇唬他,這個季府,絕對算得上是機(jī)關(guān)重重,若不是他的手上有圖紙,不然定也是一個有去無回的下場。單槍匹馬闖太極殿大概也就是這個難度吧。所以昨天白天,樓家的人明明知道季安白就在府里,卻要挾持李清和問她要人了,這個地方呢,也實在是闖不進(jìn)來啊。
不過這李清和同季安白又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不過這個季安白也真是的,白賺了這么多錢,也不曉得把宅子修葺一下!蘇彥凱收好那兩張圖紙,小心翼翼地繞過水池,貼在假山后面隱匿好身形。
本來也就是想來看看季安白到底長什么樣子,不過既然有墻角可以聽,那么他也就姑且聽一聽。
“先生,你這樣咳,為何不找個大夫瞧一瞧?”
“咳咳······我這是頑疾,任誰也瞧不好的?!?/p>
“可是先生這樣子咳下去······”
“你且寬心吧,不會有事的。”
乖乖,原來這季安白府里還養(yǎng)了女人!還有,他的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年輕?不該是一個老頭兒嗎?
蘇彥凱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外微微挪了挪想看個究竟,誰知才探出腦袋,一根銀簽便直沖著他的腦袋飛來,帶起一陣破風(fēng)聲。蘇彥凱忙反手用折扇一擋,銀簽“?!钡靡宦曪w向另一邊,不過這一擋,折扇的扇骨竟是被齊齊震斷,再也不能用了。蘇彥凱心中一陣抽痛,這把折扇可是西月烈親自繪的扇面啊,整個九州都沒有第二把了,這要是賣了得值多少錢啊!
想著他轉(zhuǎn)頭怒目看向季安白,只是還沒看清他的臉,就見他騰空躍起,一掌向自己劈來。那一掌的氣勢讓蘇彥凱暗自心驚,雖說高手高高手他見過的多了去了,可是直面季安白這般的氣勢,還是讓他感到窒息。
“這么危險,當(dāng)初老子死活要來的時候怎么沒人要死要活地攔著我?!”蘇彥凱的眉毛狠狠地挑了挑,扔了那把破破爛爛的扇子準(zhǔn)備接招。
這時只見面前一道白影閃過,隔壁的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招數(shù),接下了季安白的一掌,還讓他倒飛出去好幾丈。季安白站直了身,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微笑道:“安王世子來此,有何貴干?”仿佛剛才對他劈出凌厲一掌的人根本不是他。
蘇彥凱見他一開口就戳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擺擺手道:“無事無事,仰慕季兄已久,所以今日來拜訪一二?!闭f著他往涼亭里看了看,除了季安白,什么人也沒有。
那么剛才那個人是誰?
季安白挑了挑眉:“世子爺?shù)倪@次拜訪可著實讓季某‘驚喜’?!?/p>
蘇彥凱臉不紅心不跳:“哪里哪里,季兄和傳聞里的也是大不相同??!”
見季安白不再回應(yīng),蘇彥凱也不打算廢話了:“今日都傳季兄你殺了樓氏少主,可真是如此?”
“我從未見過樓氏少主,更不會殺他?!?/p>
“是否見過,也只有季兄你自己知道罷了?!碧K彥凱笑笑,“我只是來告訴季兄,如若有難,盡管來找我。”
蘇彥凱對于這次夜探季府有過很多種設(shè)想,卻料不到昨日才相識的姑娘回到季府出手相救,不過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見義勇為,就又值得一番推敲了。后來回到客棧,見杭軼在隔壁屋子里抱著兩只兔子巴巴兒地等著,這才又有些明白了。
“爺,幸好秦姑娘愿意出去找你,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兒,我還不得讓老王爺扒了皮!”杭軼見著他,一個激動,嘴上的稱呼就又沒守規(guī)矩,不過方才季安白已經(jīng)把自己的身份說破了,蘇彥凱也就擺擺手不打算同他計較了。
只不過······
“秦姑娘?”蘇彥凱看向隔壁的白袍姑娘,“姑娘姓秦?”莫非是秦玦?不對啊秦玦那能算女人么?給她畫上三頭六臂也不過分??!還傳什么“以美色侍公子白方得大將軍之位”,公子白被她脅迫不得不給倒還可信些!
秦玦點頭:“秦蕪雪?!?/p>
“難道秦家的姑娘都這么出挑么?先是東吳秦玦,如今秦姑娘你又是如此高手高高手,嘖嘖······”
秦玦聽出了他話里隱晦的意思,便開口道:“世子爺無須多心,我?guī)煶鼍乓膭Φ?,不信可讓人上九夷查證。”
九夷?九夷山!哎呦這回可給自己撿到一個大寶貝!不管了,先騙回去再說,而且看她也不是無所求的樣子,應(yīng)該會更容易些許。
斟酌了許久,蘇彥凱開口問她:“秦姑娘覺得,季安白是不是兇手?”
秦玦接過杭軼為她斟的茶,道:“這個問題,世子爺已經(jīng)問過我了?!?/p>
蘇彥凱搖搖頭道:“不一樣。見過季安白之后,感覺就不一樣了?!?/p>
秦玦放下茶杯,老實道:“不是。”
蘇彥凱被她的篤定又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為什么?”
“季安白是個商人,但是他生意做得那樣大,有些江湖勢力也正常??煽v然他有些勢力,也無法和樓氏山莊近百年的底蘊比較,再者,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殺了樓凌霄。所以人不是他殺的?!?/p>
對于她這個解釋蘇彥凱有點不大相信,主要是因為不夠曲折。在他想來,這種牽扯到人命以及結(jié)怨雙方都是大人物的這種案子,其真相怎么也該是曲折離奇,還要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情仇,或者是什么驚天的秘密,不然怎么也說不過去??!
所以秦玦緩緩說完之后蘇彥凱把玩著茶杯一挑眉道:“就這樣?”
秦玦看他:“世子爺以為?”
“沒道理啊,就因為他沒有殺樓凌霄的理由?!”
“凡做事,都需要一個理由,就算是季安白殺人,也需要理由?!?/p>
“那我要是今天看一個人格外不爽,打了他一頓,又算什么理由?”蘇彥凱跳著眉毛問完,后知后覺道,“看他不爽也算理由?!”
秦玦點頭。
蘇彥凱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垂著眼思索了一會兒,道:“不是季安白殺的,可樓氏又這么步步緊逼,季安白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不瞞姑娘,我此行對季安白其實有所求,所以他的這個嫌疑我是一定要幫他洗清的。”
秦玦沒什么感到奇怪的:“世子爺想怎么幫他洗清?”
“從樓氏山莊下手?!?/p>
聽到他們對話的杭軼一僵,還沒開口,秦玦就先說了。
“太危險了?!?/p>
“我一個人的話,的確危險,不過,”蘇彥凱看了眼秦玦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沉靜面容,“如果是秦姑娘陪我一起的話,不就沒那么危險了嗎?”
秦玦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眸:“那世子爺能給我開出什么條件?”
這么直白的話,饒是蘇彥凱也是微微吃驚,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神色,這么直白也好,證明是個真正的聰明人,他喜歡。
“秦姑娘想要什么條件?像你這般身手卓絕之人,想必在九夷劍派之中也是當(dāng)成寶貝的吧?那么,諸如金銀財寶或者是官職爵位一類的姑娘怕是不屑的?!碧K彥凱笑笑,向秦玦攤開了右手手掌,“還請姑娘明說?!?/p>
“聽聞沉雪王宮的藏書樓內(nèi)藏著許多世間難尋的劍譜絕學(xué)。”
聽到她這個要求蘇彥凱倒是真奇怪了:“九夷劍派自身的劍法就是精妙絕倫,姑娘又是修道之人,又怎么會對這些凡俗之人的武功劍法感興趣?”
“修道重心法,至于九夷的劍法,再精妙也總有不足之處,所以我尋些劍譜來看,也不值得世子爺如此奇怪才對?!?/p>
“那行?!碧K彥凱覺得她的說法也沒什么不對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你助我這一次,我?guī)氵M(jìn)藏書閣!怎么樣,秦姑娘,可還滿意?”
“天晚了,公子歇息吧?!?/p>
蘇彥凱:“······姑娘說笑了?!?/p>
書友評價
《九州雪》是一部可讀性很強(qiáng)的網(wǎng)絡(luò)作品,整部小說伏筆交錯,連環(huán)布局,情節(jié)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具有極強(qiáng)的藝術(shù)感染力和可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