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明月》 章節(jié)介紹
《十年明月》是目前備受追崇的一部女頻小說,其故事情節(jié)設(shè)置匠心獨運,人物性格獨特鮮明,價值取向積極正面。《十年明月》第1章內(nèi)容介紹:愛了顧霄十年,終于嫁他。在我被山匪擄走時,顧霄卻遲遲不交出本屬于我的夜明珠。只因他的通房丫鬟獻策“世家小姐嬌蠻.........
《十年明月》 第一章 在線試讀
愛了顧霄十年,終于嫁他。
在我被山匪擄走時,顧霄卻遲遲不交出本屬于我的夜明珠。
只因他的通房丫鬟獻策“世家小姐嬌蠻,嘗嘗苦楚,方能學(xué)乖。”
我在破廟受盡折辱,琵琶骨被鐵鉤穿透那日,終于學(xué)會斂去滿身鋒芒。
后來我鳳冠霞帔另嫁他人,他卻跪在迎親路上,磕到頭破血流……
1.
赤足走回金陵城那日,全城百姓都看了鎮(zhèn)北侯府的笑話。
養(yǎng)在侯府十六年的明珠,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腳踝上拴著斷裂的鐵鏈,一如流放千里的骯臟刑犯。
人們想要確認我是不是真的是鎮(zhèn)北侯的未婚妻,紛紛湊上前來。
又因為我一步步的走近,又像受驚的鳥一樣散開。
那個金尊玉貴、鮮活可人的鎮(zhèn)北侯未婚妻已經(jīng)死了。
百姓指指點點討論的唾沫幾乎能噴到我的臉上,小孩子被我的樣子嚇得嚎啕大哭,我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
我還在一遍一遍的想著,顧霄為何不肯來救我。
我想起及笄那年,顧霄親手為我戴上明月珰。
他說阿沅是天上月永遠都應(yīng)該被捧在掌心嬌養(yǎng)。
如今,他家財萬貫,卻為何不肯救我?
可不管是因為如何,之前的傲嬌千金趙沅兒都已經(jīng)死了。
不知是死在綁匪一遍一遍折磨她的時候,還是再也等不來顧霄消息的時候。
現(xiàn)在回來的,只是一具死里逃生的行尸走肉。
侯府侍衛(wèi)縱馬而來,看到是侯府車馬人群瞬間散開。
空地上,乞丐一樣的我甚是突兀。
為首的玄衣少年翻身下馬,是裴照。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緩步上前。
“趙沅兒?”
他解下披風(fēng)想為我遮掩滿身狼狽,卻被我側(cè)身避開。
我害怕的全身哆嗦。
我的印象里,他高大勇猛,很是粗魯。
在我癡纏顧霄的十年里,只要顧霄厭煩,一個眼色,裴照就拎起我,連拖帶拽,‘扔’出書房。
‘扔’出來后,還總要冷著臉說一些油膩的‘道理’。
“我勸你自重。”
“對男人這樣死纏爛打是沒有用的,因為他不是真的愛你?!?/p>
“你真的那么喜歡纏著男人的話,要不你纏著我吧,我有時間。”
那時候我總是罵他是顧霄的狗。
“纏你干嘛?你算是什么東西??!你比不上顧霄哥哥的萬萬分之一?!?/p>
我如今重傷在身,又潛逃多日。
他若出手,我半條命也要被他顛散了。
我害怕的抬頭望他,看到卻是皺緊的眉頭和濕潤的眸子。
我轉(zhuǎn)身想跑,他快我一步堵住去路。
伸手引路:“顧侯請您上車。”
我抬頭,看到顧霄的配金馬車。
我趔趄著走去,即便有裴照的攙扶,短短的十幾步路我還是走了十多分鐘。
車簾掀起,是錦袍端坐的顧霄在閉目養(yǎng)神。
紫冠明珠,俊眉粉頰,依然是朱雀街的如玉公子。
或許是聽到聲音,顧霄睜開眼看了我許久:“阿……沅?”
“嗯”我低聲作答,乖順的點頭。
是的,我學(xué)乖了。
在匪人一次又一次的毒打里,我不得不明白,稍有不從便是毒打,每一次下手,我都有可能沒命。
他們是真的不在乎我,他們只想要錢。
我只有乖,只有聽話,才能盡可能多的活一些時日。
所以聽到顧霄的問題,我條件反射般乖乖作答。
顧霄看到我的乖順,先是一愣,隨即得意的彎起嘴角。
“果然乖順了?!?/p>
看到我身上潰爛的結(jié)痂的傷口,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衣衫,顧霄忍不住皺眉:“如何搞成這樣?他們不知道你是鎮(zhèn)北侯府的嗎?”
我忍不住抬眼。
如何?
你道如何?
我被關(guān)在牲口棚蹂躪毒打,渴了喝雨水,餓了與豬狗爭食,還要伺機逃跑。
如今我半條命日夜不息、慌不擇路奔逃,能活著回來已是奇跡,還要如何?!
難不成沐浴更衣、焚香洗手再來見你嗎?
若是之前,我定會這樣講給他聽。
但我是死過的人,那里的每個人都可以隨意毆打我。
我深深的知道,有時候他們問的一些問題,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他們只是想打我。
我害怕每一個靠近我的‘人’。
我現(xiàn)在看顧霄,與之前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之前我會說:“顧霄哥哥,你是不是關(guān)心我,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一定要替我報仇?!?/p>
但是現(xiàn)在,我聽到的,是他擔(dān)心我這幅樣子在街上暴露,掃了他的顏面,掃了鎮(zhèn)北侯府的顏面。
我低頭,“對不起,對不起。”
顧霄看看我,有抬頭看看他處,忍不住笑出聲來。
“乖了,果然是乖了?!?/p>
我為何兩次都說‘果然’,我不知‘果然’從何說起。
顧霄開心的抬抬袖子,拍拍身旁,讓我坐。
只是我還未落座,顧霄已經(jīng)僵住。
“什么味道?阿沅,你……怎么是餿的?”
“怎么是餿的?”
我想起在破廟,匪首讓我做飯。
我哪里做過飯?盡量想方設(shè)法把食材弄出點模樣。
“怎么是餿的?!”
匪首拿不到贖金,早就嫌我活著浪費吃食,看到糧食被糟蹋,更是來氣。
抄起狼牙棒對我一陣毒打,如今身上還到處都是狼牙棒留下的孔洞傷痕,稍有動作,疼痛入肉一寸,渾身顫栗。
現(xiàn)在聽到同樣的話,渾身的傷口瞬間收緊。
我趕緊跪下:“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我這就下車……”
我飛快的打開簾子,看到的是另一張陰沉的臉,裴照。
他是顧霄貼身護衛(wèi),是鎮(zhèn)北侯府一等一的打手,他若動手,我也是不想活了。
裴照伸手,我趕忙護住頭部……
沒有任何動靜,我偷偷看去,裴照懸停的手,才慢慢落下。
他嘆口氣,攙住我的手臂將我送回車內(nèi),語氣也不似往日的冰冷。
“侯爺并未趕你?!?/p>
顧霄微笑的整理一下衣衫:“是啊,本王并未趕你,你且跪在地板上吧?!?/p>
3
未到府中,顧霄便被朝中叫走。
下車時,傷口腫脹的小腿痛的發(fā)燙,我撩起路邊水洼的水澆在腿上降溫。
逃亡路上,我一直是這樣做的
裴照一把拉開我:“會留疤的?!?/p>
然后掏出手帕,細細擦拭腿上的臟水。
臺階上咳咳兩聲傳來,是柳輕霜。
“哎呦!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啊,?!?/p>
“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侯爺?shù)奈椿槠?,就算你不要自己的貞潔,也得?dāng)心侯爺?shù)念伱?!?/p>
“哦對,我都忘記了,你在土匪窩呆了這么久,還能完完整整的回來,想必也沒什么清白可言了?!?/p>
裴照撇撇嘴:“柳輕霜,你一個妾,怎么從正門出來,這要是被人看見,侯爺要被笑話死的。你要不要當(dāng)心侯爺?shù)念伱???/p>
她已經(jīng)是妾了?
我被抓走之前,她還只是顧霄的通房丫鬟。
柳輕霜氣的咬牙,對著裴照翻白眼。
但攻擊的,還是我。
“回去好好照照鏡子,以后這幅樣子,可不要再纏著侯爺了。”
“本來你也配不上他。說什么開國功勛的趙府千金,趙府早就不存在了,真不知道整天金樽玉貴些什么?!?/p>
說著翻著白眼走了。
若是以前聽她說的這些我是不懂的。
以前的我,定然早就氣的瘋了,我一定將柳輕霜趕出侯府,驅(qū)的遠遠的。
但是現(xiàn)在,我明白自己不過是爛命一條。
我從不在意侯府‘養(yǎng)女’這個稱呼,只覺得自己之前是趙府的千金,現(xiàn)在是侯府的千金。
有皇上的恩典,有顧霄哥哥的婚約,驕橫跋扈,肆意妄為。
永遠都被托在手心,生活快快樂樂,就這樣一輩子。
被綁在匪窩的這些日子我才明白,趙府沒有了,我早就什么也不是了。
若不是父親臨終前求來皇上的婚約,我現(xiàn)在一文不值。
我能不能在侯府養(yǎng)尊處優(yōu),都只是顧霄一句話的事。
顧霄若是愛我,我就是未來的侯夫人。
若我在匪窩顧霄不肯贖,我就是爛命一條。
原來我的命,我早就交在了別人的手上。
銅鏡里映出我通紅的肌膚,燙傷疊著鞭痕。
妝奩最底層躺著支金累絲銜珠簪,是顧霄去年送的生辰禮。
當(dāng)時他與父親說:“阿沅膚白,最襯赤金。“
“以后我要討得全天下的赤金,全都贈予阿沅?!?/p>
“您就答應(yīng)我,把阿沅許了我吧?!?/p>
父親推開他,“阿沅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哪里就能隨便許了你了?!?/p>
我鬧著撓父親的腰間。
“我要嫁,我要嫁,我最喜歡顧霄哥哥了?!?/p>
簪尖刺入掌心時,我終于落下淚來。
那些山匪說得對。
離了鎮(zhèn)北侯府,我連秦淮河畔的妓子都不如——至少她們能自己選恩客。
我呢?
我的生死自己尚不能做主。
以后像在土匪窩里討命一樣,在顧霄跟前討飯吃嗎?
4
“老侯爺和老夫人請您過去用晚膳,侯爺稍后就到。”
“好?!?/p>
我靜靜躺在塌上,已經(jīng)兩三個時辰,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放松。
這明明是我睡了一年的床鋪,是只屬于我的房間,卻還是不能感覺到安全。
我起身,喚了春桃去赴晚宴。
路過垂花門撞見柳輕霜喂魚。
她戴著我的明月珰,發(fā)間別著去年上元節(jié)我求而不得的鸞鳳步搖。
顧霄曾說做我的女人,最該端莊。
她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廊下赤足戲水。
“姐姐莫怪,侯爺憐我體弱,這才將南海貢珠給了我?!?/p>
她故意晃了晃耳墜,露出頸間斑駁紅痕。
“畢竟……姐姐這樣的殘花敗柳,戴不得明玉了?!?/p>
我渾身酸痛,本不準備理她。
她卻故意撲騰著,把水弄在我剛換的衣裙上。
我看看衣裙上的水漬。
“廚房今日來了不入流的泥鯉魚,不知妹妹見了嗎?”
柳輕霜更加傲嬌:“侯爺說不讓我吃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銀杏,去通知廚房,全數(shù)扔了。”
“姐姐,你說那些鯉魚怎么了?”
我輕笑:“那些鯉魚撲騰起來跟你剛剛一樣。”
柳輕霜拎著裙子朝我走來:“你,你說我不入流!”
一只刀鞘攔住她,是裴照。
“夫人,侯爺?shù)搅?,請您過去。”
“好。”
柳輕霜扒著裴照的刀鞘與他理論。
“什么夫人?尚未成婚!尚未成婚!”
裴照看著柳輕霜:“那鯉魚與你一樣,今日都上不了桌嘍?!?/p>
“你??!”
聽到我的腳步,顧霄出來迎接。
“阿沅!快來。”
在老侯爺和老婦人面前,他還是殷勤的。
他出門見到我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來,眼神有些失望。
畢竟之前若是聽到他喚我,早就跑著飛奔過去,跳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他伸手,“走,別讓父親、母親等急了?!?/p>
從回到金陵城開始,我無時無刻不在安利自己。
我已經(jīng)回來了,我又是侯府千金了。
我不用怕。
但身上的傷痕還在,每一次的膽戰(zhàn)心驚猶如刻在腦海。
顧霄伸手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蜷縮了一下,用手護住頭。
動作之快,以至于裴照都以為顧霄真的要打我。
一時間,裴照的刀鞘橫在我和顧霄之間。
裴照趕緊撤回刀鞘,輕輕拍拍我。
“別怕,是顧侯啊?!?/p>
顧霄想要伸手攬住我,我還是躲開了。
我知道是他,現(xiàn)在他在我心里,甚至比那些匪徒還要可怕。
顧霄我嘆口氣:“阿沅你受苦了。不過,不要讓父親母親擔(dān)心好嗎?”
我趕緊乖巧的點頭,拼命克服恐懼,主動伸手牽住顧霄的衣袍。
我想像以前一樣圈住他的手臂,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不敢。
“是阿沅回來了嗎?快進來呀。”是老夫人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喉頭像是哽住了,卻又硬撐著不肯讓眼淚流出來。
顧霄帶我進去入座。
像往常一樣給我布菜,是我喜歡的紅燒肉。
我本該像往日一樣歡喜的大口吃掉,卻不知為何,想到是顧霄給我吃的,忍不住干嘔起來。
“阿沅,你干什么?!”
聲音不算大,但聲音里淺淺的責(zé)怪還是壓斷了我繃緊的神經(jīng)。
我立刻跪在地上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吃……”
我在地上摸尋,毫不猶豫的撿起沾滿塵土的紅燒肉放進嘴里,咽下去。
并張嘴給他檢查。
顧霄驚訝地張著嘴,眼神復(fù)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老夫人哇的一聲哭出來,過來抱住我。
“阿沅,沅兒,我的好女兒,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過的,我的好女兒啊……”
依著老夫人柔軟的身體,我終于留下淚來。
但還是不受控制的說著對不起。
老侯爺拍案而起,揪住顧霄的領(lǐng)子:“哪個山的匪徒!哪個山!去滅了他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怎么能是侯爺?shù)腻e!”
目光齊齊看去,是柳輕霜緩步走來。
“你能自己回來早點回來啊,讓老侯爺跟老夫人擔(dān)心,到底不是親女兒,不在意他們的身體?,F(xiàn)在還讓侯爺背鍋,看什么看,說話啊!”
我又忍不住跪坐起來,磕頭:“對不起,對不起……”
老夫人抱緊我安撫。
“什么?!你說她是自己回來的?”
“夜明珠不是早就給你們了嗎?你們沒去贖阿沅?”
柳輕霜囂張的氣勢瞬間消失,看向顧霄。
“那是國寶,憑什么拿去救她!”
“就是不去贖她,好讓她學(xué)的乖順一點,沒人管得了她了。仗著恩寵每日纏的侯爺厭煩至極!”
“閉嘴!”顧霄暗罵。
柳輕霜也識相的趕緊躲在顧霄身后。
老侯爺已經(jīng)抽了旁邊雞毛撣子,追過來。
嚇得柳輕霜抓著顧霄連連尖叫。
“那夜明珠本就是趙國相借與你母親治病的,本就是阿沅之物,拿去救她應(yīng)當(dāng)不應(yīng)當(dāng)!”
“況且你母親早就有了其他醫(yī)治的藥方代替。早就給你了。你不去救她!”
撣子并未落在柳輕霜身上,而是一下一下打在顧霄身上。
顧霄不躲不閃,只是皺著眉看我。
我抬頭看他。
原來夜明珠老夫人早就給他了。
原來老夫人的病早就用不到夜明珠了。
在匪窩被毒打的厲害的時候,我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父親。
父親說:“我早就說過,他說愛你,不過是圖你傍身的夜明珠?!?/p>
那時候我毫不在意這些,他愛的明明是我。
他送我最貴的首飾,給我買我最喜歡的衣服。
父親說:“若他對你的愛都是假的,一旦他不愿意裝了,那更可怕?!?/p>
“他對你的付出,都會變成憎恨,記在你頭上。”
我終于明白,我什么我會怕他。
如果他對我的愛都是假的,現(xiàn)在他不裝了,我會有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