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歸來后,假千金她慌了》 章節(jié)介紹
當紅小說《真千金歸來后,假千金她慌了》,其故事架構精巧富有張力,邏輯推演合乎情理,人物刻畫豐滿生動,語言風格老到成熟,堪稱佳作!《真千金歸來后,假千金她慌了》第1章內容介紹:林家找回我那天,蘇晚晴穿著高定禮服站在臺階上微笑。她故意讓我在名流.........
《真千金歸來后,假千金她慌了》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林家找回我那天,蘇晚晴穿著高定禮服站在臺階上微笑。
她故意讓我在名流宴會上打翻香檳塔,私下轉移林家資產,甚至污蔑我生母是小偷。
我埋頭刺繡時,顧景珩總在隔壁陽臺輕笑:“林溪,你這針能扎小人嗎?
”直到蘇晚晴勾結外人讓林家瀕臨破產。董事會上,
我按下投影鍵:“先看蘇**這三年轉移的八千萬流水。
”“再看我和顧氏合作的國風品牌企劃書。”父母哭著求我回家,
我推開認親宴請柬:“不了,我的繡品正在巴黎展出。
”蘇晚晴被警察帶走時尖叫:“你早該死在鄉(xiāng)下!”顧景珩把婚戒套在我指尖:“顧太太,
現在能教我用針扎小人了嗎?”深秋的雨,冷得像淬了冰的針,
密密麻麻扎在林溪**的脖頸和手臂上。
她站在那扇巨大的、雕著繁復花紋的黑色鐵藝大門前,
雨水順著她廉價帆布包粗糙的邊緣往下淌,在腳下積起一小片渾濁的水洼。門內,燈火輝煌,
將濕漉漉的雨夜映照得如同另一個世界。透過被雨水模糊的玻璃,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衣香鬢影。一個穿著銀灰色曳地長裙的身影,像一株精心培育的月光蘭,
正站在通往別墅主屋的漢白玉臺階頂端。是蘇晚晴。她撐著把小巧精致的蕾絲邊雨傘,
傘面微微傾斜,恰到好處地露出她妝容完美、帶著得體微笑的臉龐。那笑容,
溫婉得如同畫報,卻隔著冰冷的雨幕和厚重的玻璃,精準地落在林溪身上。沒有溫度,
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意外闖入的、不合時宜的舊物。
林溪下意識地攥緊了背包帶子,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她凍得有些麻木的手指。
她挺直了微僵的背脊,努力忽略身上這件洗得發(fā)白的舊外套與眼前這豪奢莊園的格格不入。
沉重的雕花鐵門無聲地滑開,仿佛巨獸張開了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撐著大傘快步迎出來,
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公事公辦的疏離:“林溪**?請跟我來。
”皮鞋踩在被雨水沖刷得發(fā)亮的青石小徑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林溪跟在管家身后,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濕透的帆布鞋踩在昂貴的地毯邊緣,留下幾個深色的濕印子。
大廳里溫暖干燥的空氣混合著昂貴的香氛氣息撲面而來,卻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悶熱。
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得近乎刺眼。沙發(fā)上坐著的人在她踏入的瞬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溪溪!”一個保養(yǎng)得宜、穿著絲絨旗袍的貴婦人猛地站起身,眼圈泛紅,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是她的生母,林夫人。她快步走過來,伸出手似乎想擁抱林溪,
卻在快要觸碰到她濕冷的舊外套時,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最終只是輕輕握住了林溪冰冷的手腕,那力道很輕,
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一種難以言說的隔閡?!昂⒆印闶芸嗔耍貋砭秃?,
回來就好……”林溪能清晰地感覺到母親指尖的微顫和那份極力壓抑的激動。
她喉嚨有些發(fā)緊,生硬地動了動嘴唇,卻沒能發(fā)出聲音。十八年的分離,橫亙在她們之間的,
不僅僅是時間。旁邊穿著筆挺西裝、面容嚴肅的林父——林振邦,也站了起來。
他審視的目光像尺子一樣,從頭到腳丈量著林溪,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在評估她是否符合心中“林家女兒”的標準。最終,他點了點頭,語氣沉穩(wěn),
卻也帶著公事公辦的客套:“回來就好。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那語氣,
更像是在宣布一項商業(yè)決策的完成。“歡迎回家,林溪妹妹。
”蘇晚晴清甜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她步履優(yōu)雅地走下最后幾級臺階,
裙擺漾開柔和的弧度。她自然地挽住了林夫人的另一只胳膊,姿態(tài)親昵得如同真正的女兒,
臉上笑容溫婉純良,目光卻像羽毛般輕輕拂過林溪濕漉漉的頭發(fā)和廉價的外套,
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輕慢?!巴饷嬗暾娲螅熳寘菋寧妹萌ハ磦€熱水澡,
換身干凈衣服,可千萬別著涼了?!彼曇糨p柔,帶著濃濃的關切,
仿佛林溪是她失散多年、終于尋回的至親。林夫人被蘇晚晴這一挽,
情緒似乎找到了更習慣的依托點,她含著淚,連連點頭:“對對,晚晴說得對,快去洗洗。
”她轉向管家,“吳媽,帶**去準備好的房間,把熱水放好。
”林溪的目光在母親被蘇晚晴挽住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那微妙的親疏之別像一根細小的針,
無聲地刺了她一下。她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澀然,低低應了一聲:“嗯。
”她被管家吳媽引著,穿過富麗堂皇、擺滿昂貴藝術品的走廊,走向那個據說屬于她的房間。
身后,蘇晚晴溫言軟語安慰林夫人的聲音,林父沉穩(wěn)的詢問聲,
混合著大廳里悠揚的古典音樂,漸漸模糊。這盛大而陌生的“家”,
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舞臺,而她,是那個剛被匆匆推上來,連劇本都沒摸清的配角。
吳媽推開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房間很大,布置得精致奢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園。空氣里彌漫著新家具和昂貴香薰的味道,冰冷而陌生。
床品嶄新得沒有一絲褶皺,梳妝臺上擺滿了林溪不認識牌子的護膚品,
衣帽間里掛著當季最新款的衣裙,尺碼精準得像是為她量身定制,卻又陌生得與她毫無關系。
“**,浴室在里面,熱水放好了?!眳菋屨Z氣平板,眼神里沒什么溫度,“有什么需要,
按鈴叫傭人。”說完,便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偌大的空間瞬間只剩下林溪一人。
豪華的牢籠。她走到窗邊,冰冷的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影子,雨水還在外面執(zhí)著地敲打著。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里那股陌生的香氣讓她微微蹙眉。她沒有去碰那滿柜子的新衣服,
只是默默打開自己那個濕透的帆布包,從最底層,拿出一個用舊藍印花布仔細包裹的小布包。
她走到靠窗的一張寬大書桌前,輕輕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塵,小心翼翼地將布包打開。
里面是幾卷顏色古樸的絲線,幾根細如牛毛的繡針,
還有一小塊繃緊在圓竹繃子上的素白絹帛。上面,一只小小的、尚未完成的翠鳥,
只有眼睛和幾片羽毛用了極細密的針腳,靈動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飛走。
指尖觸碰到冰涼光滑的針,觸碰到柔韌的絲線,那熟悉的感覺終于驅散了周遭的冰冷和陌生,
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和掌控感。她坐下來,拿起針,
對著窗外透進來的、被雨水暈染得有些朦朧的光線,小心地穿上線。
細小的銀針在指尖靈活地捻動,針尖刺破素絹,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輕響。翠鳥翅膀上的羽毛,
在她專注的眼神下,一絲絲地延展,暈染出生命的色澤。這是她唯一熟悉的世界,
是她從那個遙遠鄉(xiāng)村帶來的、屬于自己的方寸天地。針尖起落間,
外界那令人窒息的繁華和審視,似乎被暫時隔絕在了這方寸繃架之外。
***林溪在林家的日子,像踩在初春剛解凍的薄冰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卻依舊防不勝防那無處不在的寒意和陷阱。蘇晚晴的“歡迎”,如同一層精心涂抹的蜜糖,
包裹著尖銳的刺。一周后,一場為慶祝林夫人“康復”而舉辦的慈善晚宴在林家主宅舉行。
水晶燈的光芒流淌在衣香鬢影之間,名流云集,觥籌交錯。
蘇晚晴穿著一身當季高定的櫻花粉抹胸長裙,像一朵盛放的名貴花朵,
游刃有余地周旋于賓客之間,言笑晏晏,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她特意為林溪準備了一條據說也是名家設計的禮服裙——一條露肩、裙擺曳地的寶藍色長裙。
顏色是濃烈,裁剪卻帶著一種刻意的、不符合林溪氣質的成熟與暴露。“妹妹,這顏色襯你,
顯得大氣?!碧K晚晴親自幫林溪整理著肩帶,笑容無懈可擊,
指尖卻狀似無意地拂過林溪因為不習慣而微微僵硬的肩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林溪感覺像被套進了一個華麗的枷鎖,渾身不自在。她努力模仿著周圍人的姿態(tài),
學著用那細長的高腳杯,但動作依舊帶著拘謹的生澀。蘇晚晴像一位最盡職的姐姐,
一直“體貼”地陪在她身邊,熱情地向每一位好奇的名媛貴婦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妹妹,
林溪,剛回家不久呢!”那些打量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審視,
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林溪身上。
聽到不遠處刻意壓低的議論:“氣質差了點…到底是外面長大的…”“你看她那拿酒杯的手,
嘖…”“晚晴真是心善,還這么照顧她…”林溪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有些泛白。
蘇晚晴仿佛渾然不覺,依舊笑語盈盈,甚至親昵地挽起林溪的手臂:“妹妹,我們去那邊,
陳太太她們想認識你呢!”就在這時,變故陡生。蘇晚晴挽著林溪的手臂,
腳下那細細的鞋跟,似乎“不經意”地被林溪曳地的裙擺邊緣絆了一下。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身體猛地向林溪這邊一傾!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林溪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自己端酒杯的手肘上!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嘩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聲如同炸雷般響起,瞬間壓過了所有的談笑聲和音樂聲!時間仿佛凝固了。
無數道目光,驚愕的、看好戲的、幸災樂禍的,齊刷刷地投射過來。林溪狼狽地摔倒在地,
手掌和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傳來鉆心的疼痛。
昂貴的寶藍色禮服被潑濺的香檳浸透,緊緊貼在身上,顯出狼狽的深色水痕。她周身,
是堆積如小山的、閃爍著刺眼光芒的碎玻璃,金黃色的酒液肆意流淌,如同一條羞辱的河流,
將她困在中央。而她旁邊,蘇晚晴只是趔趄了一下,很快就被旁邊一位殷勤的男士扶穩(wěn)了。
她一手捂著胸口,臉上滿是驚魂未定和濃濃的歉意,眼圈瞬間就紅了,
聲音帶著哭腔:“天??!妹妹!你沒事吧?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絆了一下…快!快來人!
扶我妹妹起來啊!有沒有受傷?”她焦急地喊著,聲音里充滿了自責和心疼,
仿佛林溪是她最珍視的寶貝。可在林溪抬頭的瞬間,透過彌漫的酒氣和水晶燈的強光,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蘇晚晴那雙漂亮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冰冷而快意的光芒。
那光芒快得像幻覺,卻比地上的碎玻璃更鋒利,更刺骨。傭人們慌忙上前攙扶。
林振邦和林夫人也聞聲快步趕來,臉色極其難看。
林夫人看著一身狼藉、掌心擦破滲出血絲的女兒,心疼地想去扶,
卻被林振邦嚴厲的眼神制止。他掃視著滿地的狼藉和周圍賓客各異的目光,眉頭緊鎖,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慍怒?!霸趺椿厥??!”林振邦的聲音壓得很低,
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力?!鞍?,媽!是我的錯!是我沒站穩(wěn),不小心撞到了妹妹!
”蘇晚晴搶先一步開口,淚水適時地滾落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嚇壞了…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她巧妙地將焦點引向了林溪的“不適應”和“緊張”。
林溪被傭人扶著站起來,膝蓋和手掌**辣地疼。她看著父親眼中那冰冷的失望,
看著母親欲言又止的為難,再看看被眾人圍在中間、備受安慰的蘇晚晴,
一股冰冷的憤怒和巨大的屈辱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張了張嘴,
喉嚨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解釋?誰信?
在蘇晚晴精湛的演技和這鐵一般的“意外”面前,她說什么都像是蒼白無力的狡辯。
她只是用力地抿緊了蒼白的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血的傷口里,
用更尖銳的疼痛逼退眼眶里的酸澀。傭人半扶半架地將她帶離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中心。
她挺直背脊,拖著濕透沉重的裙擺,一步一步,在無數道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洗禮下,
走向那冰冷的、屬于她的房間。身后,
蘇晚晴帶著哭腔的道歉聲和賓客們“晚晴別自責了”、“意外而已”的安慰聲,像細密的針,
一路追隨著她。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喧囂。林溪背靠著冰涼的門板,身體微微發(fā)抖。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狼狽不堪、臉色慘白的自己,禮服上深色的酒漬像丑陋的烙印。
憤怒、委屈、難堪……種種情緒在胸腔里翻攪沖撞,幾乎要將她撕裂。她猛地抬手,
抓住肩帶,用力想撕扯掉這身帶來羞辱的華服!然而,指尖觸碰到肩帶邊緣細膩的布料時,
她狂暴的動作卻驟然停住了。不行。不能這樣。撕了它,除了發(fā)泄一時之怒,又能改變什么?
只會顯得更加粗鄙,更加印證了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評價。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像要把胸腔里那些灼熱的情緒都強行壓下去。她松開手,任由那濕冷的布料貼在皮膚上。
她走到書桌前,目光落在那個靜靜躺在舊藍印花布上的竹繃子。那只未完成的翠鳥,
依舊用那雙靈動的小眼睛安靜地看著她。她坐下來,沒有換下濕冷的禮服,只是拿起針。
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但她強迫自己穩(wěn)定下來。針尖刺破絹帛,
帶著一種近乎兇狠的專注,狠狠扎下去,挑起絲線。每一針都又密又實,
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不甘和屈辱,都密密實實地縫進這方寸絹帛里。翠鳥翅膀的羽毛,
在她近乎發(fā)泄般的針線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色彩濃烈得仿佛要燃燒起來。
此刻的刺繡,不再是寧靜的創(chuàng)作,而是一場沉默的搏殺,
是她對抗這冰冷豪宅里無形利刃的唯一武器。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敲打著玻璃窗。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極輕的、帶著點金屬質感的敲擊聲傳來。嗒、嗒、嗒。
聲音來自隔壁相連的露臺方向。林溪的針猛地一頓,警惕地抬起頭。
隔著朦朧的雨霧和寬大的玻璃推拉門,她看到隔壁露臺的陰影里,斜倚著一個頎長的人影。
是顧景珩。林家的世交之子,住在這片別墅區(qū)另一端顧家大宅的少爺,算得上是鄰居。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指間似乎夾著煙,一點猩紅在夜色里明滅。雨絲被風吹著,
斜斜地打在他露臺邊緣。他隔著雨幕和玻璃,看著林溪房間里泄出的燈光下,
那個穿著狼狽濕衣、卻挺直背脊坐在繃架前的身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她執(zhí)拗地、一針又一針扎下去的動作,帶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
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被雨聲模糊了。然后,他抬起夾著煙的手,屈起指節(jié),
又在那露臺的金屬欄桿上輕輕敲了三下。嗒、嗒、嗒。這一次,比剛才清晰了一些,
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調侃意味。林溪沒有動,只是隔著玻璃,冷冷地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短暫的沉默后,顧景珩懶洋洋的聲音穿透了淅瀝的雨聲,清晰地飄了過來,
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不高不低,卻正好能讓她聽見:“喂,林溪,”他頓了頓,
像是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才慢悠悠地補上后半句,尾音拖得有點長,
“你這針…能扎小人嗎?”那語氣,三分好奇,七分戲謔,像根羽毛,
輕飄飄地落在林溪緊繃的神經上。林溪捏著針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一股新的怒意猛地竄起,直沖頭頂!羞辱之后,是看客輕佻的調侃?她猛地轉過頭,
狠狠瞪向隔壁露臺那個模糊的人影,眼神像淬了冰的針尖。
顧景珩仿佛接收到了她冰冷的怒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隔著雨幕,帶著一種金屬般的磁性,卻顯得格外刺耳。他抬手吸了一口煙,
猩紅的光點猛地亮了一下,然后他隨意地彈了彈煙灰,轉身,推開了自己露臺的玻璃門,
身影消失在溫暖的室內燈光里。留下林溪一個人,對著冰冷的玻璃和窗外無邊的雨幕,
胸中翻涌著無處發(fā)泄的怒火和冰冷的屈辱。指尖的針尖,在燈光下閃爍著一點寒芒。扎小人?
她死死盯著那根針,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閃過——如果可以,她真想用這針,
狠狠扎穿蘇晚晴那張偽善的臉!還有隔壁那個討厭鬼顧景珩!***香檳塔事件像一盆冷水,
將林溪初入豪門那點微末的幻想徹底澆滅。她清晰地認識到,在這個金絲籠里,
蘇晚晴才是那個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主人”,而自己,
不過是個意外闖入、惹人厭棄的“入侵者”。她收起了所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將精力全部投入兩件事:生存,和她的刺繡。白天,她沉默得像林家一個最不起眼的影子。
傭人們送來什么,她就吃什么;傭人們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學習繁復的餐桌禮儀,
參加各種她格格不入的聚會,忍受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她學得很快,動作越來越標準,
神情越來越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是一種近乎麻木的疏離。只有在深夜,
回到那個冰冷豪華的房間,坐到她的繃架前,她才像是真正活了過來。燈光下,
針尖牽引著五彩絲線,在素絹上跳躍、穿梭。她繡得越來越晚,圖案越來越繁復。
不再僅僅是花鳥魚蟲,她開始嘗試那些古畫里的人物、山水,
甚至從一些古籍圖譜里尋找失傳的針法。每一針落下,都像是在這令人窒息的豪宅里,
為自己開辟出一方小小的、自由的凈土。只有在這方寸之間,
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她的沉默和順從似乎讓蘇晚晴暫時放松了警惕,
至少表面上如此。蘇晚晴依舊是那個溫柔善良、處處維護“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只是偶爾投向林溪的眼神,帶著一種審視獵物般的警惕,似乎在評估她的威脅程度。
這天下午,林溪被林夫人叫到小茶室。林夫人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條璀璨的鉆石項鏈?!跋?,過幾天是你爸爸生日宴,很重要的場合。
這條項鏈…你戴著吧?!绷址蛉说恼Z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眼神有些閃爍。
林溪的目光落在項鏈上,那璀璨的光芒有些晃眼。她認出來,
那是林夫人出席重要場合常戴的一條。她剛想搖頭拒絕,蘇晚晴溫柔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媽,您這條太貴重了,妹妹第一次戴這么重要的首飾,萬一緊張弄丟了可不好。
”蘇晚晴款款走進來,臉上帶著體貼的笑容。她手里拿著一個更小一些的錦盒,打開,
里面是一枚鑲嵌著翡翠的胸針,設計古雅?!拔业故怯X得這枚祖母綠的胸針更適合妹妹,
端莊大氣,也不張揚,配她那件月白的旗袍正好?!绷址蛉丝戳丝刺K晚晴手中的胸針,
又看看林溪,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也好,晚晴想的周到。溪溪,
那就戴這枚胸針吧。”她將絲絨盒子蓋上,收了起來。
蘇晚晴笑著將錦盒遞給林溪:“妹妹,試試看?”她的笑容無懈可擊,眼神卻像帶著鉤子,
緊緊鎖住林溪的表情。林溪平靜地接過錦盒,沒有看蘇晚晴,只對林夫人說:“謝謝媽,
謝謝…姐姐?!彼闷鹉敲侗鶝龅聂浯湫蒯槪讣夥鬟^那溫潤的玉石,
目光卻落在鑲嵌翡翠的繁復銀質底托上,一個極其微小的、像是刮擦留下的痕跡,
在她指腹下留下一點細微的凸起感。她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
這枚胸針…她似乎在母親書房那本陳舊的相冊里見過,夾在一張泛黃的照片背后,
照片上的年輕女人,眉眼間依稀有自己的影子。她沒說什么,將胸針放回錦盒。
蘇晚晴眼底那絲試探的緊張似乎悄然散去,重新盈滿了溫柔的笑意。然而,表面的平靜下,
暗流從未停止涌動。沒過幾天,林溪在花園角落的藤椅上安靜看書時,
兩個年輕女傭修剪花木的閑聊聲飄了過來。“…聽說了嗎?就剛回來那位…生母的事?
”“噓!小聲點!晚晴**房里的張姐偷偷說的,說那位…當年手腳不干凈!
好像偷了主家什么貴重東西才被趕出去的!要不怎么女兒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天啊!
真的假的?怪不得…看著是有點小家子氣…”“誰知道呢,
張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晚晴**那么好的人,肯定知道內情,不然怎么會收著那位的東西?
喏,就那枚胸針,聽說就是…”聲音漸漸低下去,伴隨著曖昧不明的嗤笑聲。
林溪捏著書頁的手指猛地收緊,紙張被捏出深深的褶皺。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污蔑她生母是小偷?蘇晚晴!
她怎么敢!憤怒像巖漿一樣在胸腔里奔涌,幾乎要沖破她的理智。她猛地站起身,
帶倒了藤椅,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那兩個女傭嚇了一跳,
回頭看見臉色煞白、眼神冰冷的林溪,頓時噤若寒蟬,慌忙低下頭,拿起工具快步溜走了。
林溪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銹味。污蔑她,她可以忍。
但污蔑她從未謀面、早已離世的生母?蘇晚晴,這已經越過了底線!她需要證據,
需要反擊的武器!可她現在孤立無援,在這個家里,誰會相信她?就在這時,
隔壁露臺又傳來那熟悉的、漫不經心的金屬敲擊聲。嗒、嗒、嗒。林溪猛地轉頭,
眼神銳利如刀,刺向隔壁露臺。顧景珩依舊斜倚在陰影里,手里沒拿煙,似乎在喝茶。
他迎上林溪冰冷憤怒的目光,挑了挑眉,似乎對她此刻的狀態(tài)有點意外。他放下茶杯,
慢悠悠地踱到露臺邊緣,隔著幾米的距離和朦朧的玻璃門,看著林溪。他沒有再笑,
眼神里那慣常的戲謔也淡去了些,多了點探究?!拔?,”他開口,聲音不高,
穿透玻璃顯得有些沉悶,“你這殺氣騰騰的,是真準備扎小人了?”他指了指繃架的方向。
林溪看著他,胸口的怒火燒得她喉嚨發(fā)干。她很想沖他吼,
想質問他是不是也聽到了那些污言穢語,是不是也覺得可笑!但最終,她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幾秒鐘后,極其緩慢地、用力地搖了一下頭。那眼神,冰冷而倔強,像覆蓋著寒冰的火山。
顧景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再說話。林溪不再理會他,轉身回到房間,
重重地關上了通往露臺的玻璃門,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她走到繃架前,
卻沒有立刻拿起針。她走到書桌前,
拉開一個帶鎖的小抽屜——這是她房間里唯一能上鎖的地方。里面沒有貴重物品,
只有幾本舊書,一些零散的、泛黃的舊照片(那是她從鄉(xiāng)下帶來的,
關于她養(yǎng)母和那個小院的所有記憶),還有一個小小的、硬皮筆記本。她拿出筆記本,翻開。
前面幾頁,是娟秀的字跡記錄著一些刺繡的針法心得。而最新的一頁,她拿起筆,
用力地寫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下面畫了一條長長的橫線。橫線之后,
她重重地寫下一行字:「流言:生母偷竊被逐。源頭:蘇晚晴房內張姓女傭。」墨跡很深,
幾乎要透紙背。寫完,她合上筆記本,緊緊攥在手里,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這只是一個開始。她要記住,一筆一筆地記下。***時間在無聲的對抗中緩慢流淌。
林溪的刺繡技藝在近乎自虐般的專注下突飛猛進。她的線上工作室“溪澗古針”悄然開張,
沒有宣傳,只有幾張她精心拍攝的作品照片。起初無人問津,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
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埋頭繡著,將那些無處訴說的情緒,那些對生母模糊的思念,
對故土的追憶,都傾注在針線里。一幅名為《故園》的繡品,成了轉折點。深秋的庭院,
枯藤老樹,寒鴉點點,細雨如絲。針法繁復到了極致,
枯藤的虬勁、寒鴉羽毛的蓬松感、雨絲的透明感,
都被她用不同粗細的絲線和極其細密的針腳表現得淋漓盡致。
整幅作品透著一股蒼涼寂寥卻又堅韌不屈的意境。她將這幅作品的照片上傳到工作室頁面,
同時也分享到了一個冷門的傳統(tǒng)文化愛好者論壇。她并不知道,
這張照片被一個瀏覽論壇尋找東方靈感的年輕設計師偶然看到,驚為天人。
設計師將圖片轉發(fā)到了自己的國際社交賬號上,并激動地配文:“來自東方的奇跡!
古老技藝與現代靈魂的碰撞!這絕對是我見過最震撼的纖維藝術!”一夜之間,
“溪澗古針”和那幅《故園》在設計師圈層里掀起了小小的波瀾。訂單開始零星地飄來,
從海外。雖然數量不多,但每一單都價值不菲。林溪的生活重心開始發(fā)生微妙的傾斜。
她開始更頻繁地出入林家那個幾乎被遺忘的儲物間,里面堆放著一些舊物,
包括一些落滿灰塵的、她生母留下的舊書籍和筆記。她借口尋找刺繡靈感,
在里面一待就是大半天。顧景珩似乎成了她這段晦暗時光里一個固定又別扭的背景音。
他時不時在隔壁露臺出現,有時是清晨她推開窗透氣時,看到他穿著運動服,
額發(fā)微濕地回來;有時是深夜她繡得眼睛發(fā)澀,揉著眉心走到露臺,發(fā)現他也在隔壁,
指間夾著煙,望著沉沉的夜色,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依舊會敲欄桿。
嗒、嗒、嗒。然后,多半會拋來一句不咸不淡、帶著點顧氏風格的調侃。“林溪,
你這黑眼圈,快趕上國寶了。繡花能當飯吃?”“嘖,又翻舊倉庫?那里面灰塵夠埋人了,
小心得肺癆?!薄拔?,今天你家那只金絲雀(指蘇晚晴)好像心情不太好,
在花園里摔了個新買的杯子,動靜挺大。你干的?”林溪通常選擇無視,
或者冷冷地瞥他一眼,然后“砰”地關上玻璃門。但不可否認,
他這些帶著明顯“看戲”意味的舉動,某種程度上,像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讓她意識到自己并非完全被世界遺忘。至少,隔壁還有雙眼睛,帶著他特有的玩世不恭,
在看著這場豪門大戲。偶爾,
在她抱著厚厚一摞從儲物間翻出來的舊賬冊(借口是找墊繃架的硬板)艱難地路過花園時,
會“恰好”碰到顧景珩在隔壁院子調試他那輛拉風的跑車引擎。巨大的轟鳴聲停下,
他會隔著矮籬笆,頂著一張沾了點機油漬的臉,閑閑地問一句:“喲,林會計,查賬呢?
你家金絲雀的伙食費超標了?”語氣依舊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