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灣情仇》 章節(jié)介紹
《甄家灣情仇》是一部腦洞大開的優(yōu)秀之作,在作者唐唐鬼斧神工的創(chuàng)作之下,故事情節(jié)又是如此合理,經(jīng)得起百般推敲!《甄家灣情仇》第3章介紹的是:第三章:憤而辭職寒山先生在家清閑數(shù)年,無所事事。其時甄家老太爺年事已高,精力不濟,而少爺甄家富少不更事.........
《甄家灣情仇》 第三章 憤而辭職 在線試讀
第三章:憤而辭職
寒山先生在家清閑數(shù)年,無所事事。其時甄家老太爺年事已高,精力不濟,而少爺甄家富少不更事,看來也不是上進之人,甄老太爺實在為甄家的家業(yè)擔憂。
甄老太爺注意寒山先生許久,發(fā)現(xiàn)他雖然孤傲清高,但為人直率,心懷坦蕩,而且才華橫溢,便有意結(jié)交,重金禮聘他出任河門鎮(zhèn)甄記綢布店帳房先生。
河門鎮(zhèn)距離甄家灣只有五里之遙,站在高處二相可望。
京杭大運河從北往南穿越江蘇而來,臨入浙江境內(nèi)突然向東拐彎十里,然后重新折向南流入浙江嘉興府,直通杭州。此彎當?shù)厝朔Q橫十里。橫十里外側(cè)就是方圓五十里波濤的風湖。河門鎮(zhèn)原是大運河邊上一個??奎c,周邊又是江南富庶之地,數(shù)百年來人來船往,漸漸拓展,形成一座人口稠密,店鋪林立,貨運繁忙的通商大鎮(zhèn)。由于地理位置顯要,乃緊扼大運河的咽喉之地,一旦在河門鎮(zhèn)設(shè)卡,便能控制整個大運河的貨運,故自古以來乃兵家必爭之地,商賈云集之處,就如大運河上的一座門,故名河門鎮(zhèn)。
寒山先生是個認真的讀書人,做帳房先生就像他讀書一樣認真,進出帳目清楚,銀錢絲毫不差。甄記綢布店是家三開間的大門店,加之河門鎮(zhèn)人口稠密,南來北往船只密集,南有衣被天下的嘉興府湖州府,北有商賈集聚的蘇州府,可謂得天地之精華、南北之靈便,故生意做得風聲水起,是個非常有油水的所在。這就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是誰,就是甄家的大管家甄三。
甄三千方百計插手綢布店,欲從中撈點好處,但寒山先生是何等人物,識得甄三企圖,綢布店管理得滴水不漏,銅墻鐵壁一般,甄三一時竟無計可使。
甄家老太爺早已去世,現(xiàn)任老爺甄家富,年已四旬,無所事事,是個敗家的游手好閑之輩。他自持家資豐厚,又是甄家獨子,嬌寵慣養(yǎng),自小不好好讀書,長大不好好理家,終日游山玩水,看戲嫖妓。他能在妓院一嫖半月,連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了,連老婆長什么樣都想不起來了。甄老太爺不在了,他沒有了管束,簡直猶如癩瘌頭上撐傘——沒法無天了。
甄夫人白鳳英出生大家閨秀,白白胖胖,但她不識字。白鳳英父親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識字也無用,紅樓夢里賈府管家鳳姐不是也不識字嗎,照樣將偌大的賈府管理得津津有條。甄家富不管事,白鳳英就不得不管事。好在白鳳英為人和善,頭腦活絡(luò),用心盡力,將個甄家打理得有條不紊,至少不至于迅速敗下去。甄家富不務(wù)正業(yè),行跡無蹤,白鳳英有時不免規(guī)勸幾句,夫妻倆便時而會發(fā)生爭執(zhí)臉紅,這越發(fā)讓甄家富在家里呆不下去了。結(jié)婚十數(shù)年,白鳳英未曾生育,心中怨恨甄家富在外浪蕩,缺少夫妻之道,而甄家富反唇相譏,并以此為借口,認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決定納妾,以保甄家香火延續(xù)。白鳳英迫于壓力,提不出有力和有效的反對意見,于是甄家富納了一個年青貌美的戲子天香為妾。
天香初進甄府倒也規(guī)矩,不敢過份造次,況且甄家富對白鳳英亦有所顧忌。加之白鳳英看管得緊,不讓天香插手甄家資產(chǎn)。心中苦惱和不平的是甄家富一回家,馬上鉆進天香房中,白鳳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有時連背影也看不到。聽著天香房中浪聲浪氣的調(diào)笑,白鳳英只有白白氣惱和垂淚的份。一年后天香為甄家富生了一個兒子,甄家富欣喜若狂,取名甄耀祖,在祖宗靈位前焚香禱告,對天香越發(fā)地疼愛,對白鳳英越加地冷落。
天香持子驕橫,對白鳳英漸漸從心生不滿到敢與頂撞,最后冷眼相向,在甄家富面前每每搬弄是否。
其實白鳳英自己身后無出,對于天香所生甄耀祖也很是喜歡,疼愛有加,好歹是甄家之后,是甄家富的種子,無論如何還得叫自己一聲大娘。如果放到古代的皇宮中,自己就是皇后娘娘,就是甄耀祖的母后,這個地位是不可動搖的。任天香有多大的能耐,在甄家富面前如何搬弄是否,甄家富不可能也不敢休妻,因為白鳳英有后臺,她有強大的娘家為她撐腰,這是天香無法比擬的。天香就是為甄家富再生十個兒子也枉然。
天香也明白白鳳英后臺勢力強硬,但就是看不慣白鳳英把持著甄家財產(chǎn)一毛不拔,弄得自己看似嫁在富貴之家,卻拿不著一個銅板,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她沒有其它辦法,只有在兒子身上做文章。
一次甄耀祖在院中玩耍,白鳳英在走廊上觀看,覺得可愛,便拍拍手招呼甄耀祖過去。甄耀祖亦喜歡大娘, 歡叫著跑過去,不想腳下一滑跌倒在地,磕破了額頭和嘴唇,鮮血直流。此事后來被甄家富發(fā)現(xiàn),心痛不已,責怪天香看管不嚴。天香正好搬弄是否,如此這般對甄家富說兒子正在玩耍,白鳳英路過,兒子便扯了白鳳英褲腿要她抱,沒承想白鳳英竟然踢了一腳,將兒子踢倒在地,才磕得鮮血直流。
天香哭哭啼啼控訴:“你想想大娘有多么狠心。我們對她那樣的尊重,她卻下得了這樣重的手,好歹耀祖是老爺你的一條根呵!”弄得甄家富對白鳳英大聲訓(xùn)斥。
白鳳英乃大家閨秀,哪里受過這等窩囊氣,郁結(jié)在心。這樣的氣受得多了,日積月累,加之為家事操持勞頓,竟然得了肺癆。雖經(jīng)多方醫(yī)治,甚至住回娘家靜養(yǎng),終回天乏力,撒手人寰。
天香隨了心愿。甄家富考慮天香出身低微,原本有意另娶一房大家閨秀為正房,無奈年歲已大,浪蕩出名,大家閨秀都不愿嫁他為妻,加之天香育有甄家唯一兒子,扶正也是順理成章呼之欲出之事,于是便將天香扶正,也就有了甄三的出頭之日。
甄三原是幫著甄府收收租米,做點雜務(wù)的遠房親戚,慣于察顏觀色溜須拍馬,攀上天香這棵大樹,終于登上了甄府管家的寶座。
寒山先生看不慣甄三,覺得甄三心術(shù)不正,遲早會敗壞甄家,是埋在甄家的一根禍根,明里暗里多次提醒甄家富,然而甄家富礙于天香臉面,再加經(jīng)常在外花天酒地尋花問柳,根本無心于此,跟寒山先生打呵呵,不加理會。寒山先生要見一面甄家富也難,出于無奈,又在天香處露出口風,天香亦不加理會,反而有責怪寒山先生多管閑事的意思,臉上露出淡淡的神情,心里卻不禁暗暗好笑,覺得寒山先生真是迂腐得可笑,甄三與自己什么關(guān)系都看不透,真是一點眼風都不懂,無趣得很。
寒山先生從蘇州進貨回來,捧著厚厚一本帳薄,本想向東家匯報一下帳目,找不到甄家富,便到甄家灣找天香。寒山先生經(jīng)常進出甄家大院,熟門熟路,所以就一路徑直進到了后院。
寒山先生走到后院走廊上,放慢腳步。他本意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咳嗽一聲,然后敲門,畢竟天香是太太,冒然撞進去多有不便。寒山先生是守舊古板的人,嚴格遵循著男女授受不清的古訓(xùn)。以寒山先生的見解,太太應(yīng)該端坐在客廳中堂之下的太師椅上,命仆人給先生端上清茶一杯,然后靜聽先生一項一項報帳目,時而插話提出自己的意見,這才是太太應(yīng)有的端正與貴氣。但天香太太從不在客廳太師椅上落坐,要么躲在房中睡覺,要么在院子里伊伊啞啞唱戲,還有就是在甄三的陪同下在村里指手劃腳罵佃戶。寒山先生是不得已才找天香的,但凡有一點其它法子,他是斷不愿看天香臉色的。
寒山先生路過窗戶的時候聽到了屋里有輕輕的說笑聲,便停下腳步,心想來的正不是時候,天香此時正好有客。側(cè)耳細聽,似乎有男人聲音,又想莫不是甄家富回來了,正好向二人同時匯報,免得日后說不清道不明。寒山先生依然不敢造次,本想找個傭人丫頭打聽一下,是否老爺回來了,可惜傭人丫頭一個不見,一個個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寒山先生瞥見窗戶掀開了一條縫,便從縫隙中向里張望。這一張望寒山先生的心差點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大驚失色。
天香仰躺在一張貴妃塌上,穿一件白色無袖緊身綢衫,露出二條白白嫩嫩的手臂,手握一把細絹團扇輕搖慢擺。甄三半跪半依在塌邊,輕輕地為天香捶腿。有一下無一下的樣子。捶幾下,他便伸手撫摸天香的大腿,甚至將手伸到天香鼓鼓的胸前。天香也不惱,只是嘻嘻地笑,用絹扇輕輕拍了拍甄三腦袋,笑罵道:“你還有沒有夠,一副吃不飽的模樣!”
甄三骨頭沒有四兩重,嘻笑著說:“在你面前哪里會有夠呢,迷煞人呢!”
寒山先生氣得臉都白了,手指和腿都在突突地哆嗦,憑他的性子,恨不得一腳踹了進去,捉個正著,押到甄家富面前聽憑發(fā)落。但他明白自己斗不過他們二人,何況他們一個是正房太太,一個是在甄家呼風喚雨的大管家,即使告到甄家富面前,人家也未必相信自己,弄不好自己反而吃個下風。
寒山先生唉嘆:“罷罷罷,老爺尋花問柳不問家事,太太無所事事紅杏出墻,這樣的家哪里還有不敗之理!”
寒山先生憤憤不平,拂袖而去。
甄三在房中似乎聽得細微動靜,將手從天香身上挪開,提醒有人來了。天香不以為然,說:“二個死丫頭都不知躲到哪兒去了,有個鬼來?!?/p>
甄府人少,傭人也少,天香后院只留梨花杏花二個丫頭。
甄三說:“不可大意,梨花杏花二個丫頭已經(jīng)學(xué)乖了,不到時候她們是決不敢說出去的。但我們的關(guān)系此時還不到出亮的地步,萬事小心為妙?!?/p>
甄三步出房門,不見有人,便站在走廊上大喝一聲:“人都死到哪兒去了!”
梨花立即從偏房小屋出來,低眉順眼站在甄三面前。
甄三掃一眼梨花,沉著嗓子問:“杏花呢,死到哪兒去了?”
梨花答:“太太派她去鎮(zhèn)上抓藥,還未回來呢?!?/p>
甄三又低下聲音,問:“梨花,剛才你看到什么人了嗎?”
梨花搖頭,不敢言語。
甄三威脅:“梨花你究竟說是不說,你不說我只有稟告太太了?!?/p>
梨花囁囁咀咀說:“好像是寒山先生來過,不過我在小屋也看不太清,也許看花了眼也是有的。”
哦,這個迂腐的老東西!甄三心里又結(jié)了個疙瘩。
第二天甄三假惺惺拜訪寒山先生,寒山夫人捧茶時,甄三發(fā)現(xiàn)寒山夫人穿了一件灰綢暗花的旗袍,他知道這是今年比較時髦和昂貴的料子,不由心生一計。
甄三回府就對天香說:“寒山夫人今日穿了一件貴重的灰綢暗花旗袍,這老倔強老摳門倒真舍得下本錢?!?/p>
天香不以為然,說:“這有什么大驚小怪,寒山先生又不是窮酸之人?!?/p>
甄三說:“太太有所不知,那料子非常昂貴,一般人是舍不得穿的。巧的是此次寒山先生從蘇州進的貨中也有此種料子,河門鎮(zhèn)上有錢人多,賣得十分好呢?!?/p>
天香聽出了甄三的弦外之音,問:“你的意思是說,寒山先生拿了店里的料子?”
甄三說:“也未可知。只有問他自己了?!?/p>
天香想想說:“寒山先生恐怕不是這樣的人,從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p>
甄三攛掇道:“問問不就知道了。我料寒山這老頭舍不得下如此本錢?!?/p>
天香想想也是,即使問不出結(jié)果,殺殺寒山先生的傲氣,讓他更懂得尊重自己這位太太也好。于是將寒山先生喚了過來。
寒山先生以為天香想起過問帳目了,要緊抱著帳本急匆匆趕了過來。
天香說:“寒山先生,昨天我看見夫人穿了一件灰綢暗花的旗袍,真是漂亮和貴氣得很呵!”
寒山先生含笑道:“小兒所贈,小兒所贈。人老珠黃,只是整齊一點而已,何談漂亮和貴氣,太太過譽太太過譽?!?/p>
甄三酸溜溜說:“故真公子所贈嗎?據(jù)我所知,此款料子甄記綢布店也有出售,正是先生從蘇州進的貨?!?/p>
寒山先生愣了一會,忽然明白甄三所指,不由勃然大怒,手指抖抖地指著甄三,說:“你的意思是說老夫-----”
甄三說:“這也未必。自己作事自己明白也就是了?!?/p>
寒山先生被冤枉得眼睛發(fā)白,身子顫抖。他從老太爺手里開始做帳房先生,從未受過如此侮辱,想想不禁瀟然淚下,將帳本啪地摔到天香而前,咆哮一聲:“這帳房先生,不當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