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柄》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讓你似曾相識,感同身受。他就是小說《權(quán)柄》中的主角楊秀峰廖佩娟,一對歡喜冤家。《權(quán)柄》第6章內(nèi)容摘要:沒有叫車,兩人走了一段路才截住一出租車,上車后滕兆海報了個地名,摸出電話撥打。對方立即接了,楊秀峰聽到電話里說“滕主任,想.........
《權(quán)柄》 第6章 飯局 在線試讀
沒有叫車,兩人走了一段路才截住一出租車,上車后滕兆海報了個地名,摸出電話撥打。對方立即接了,楊秀峰聽到電話里說“滕主任,想請領導您賞光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在晶都,滕主任在哪個位置?我馬上過來接領導您。”
“什么您不您的,你少來這套。現(xiàn)在我在車上馬上就到了。”滕兆海說,有三分罵人的語氣,對方一聽卻笑開了,“滕主任就是這樣的好領導,我們幾個在等著?!彪缀J樟耸謾C對楊秀峰說“他們是下面縣里的幾個領導,我們就去見見,他們安排什么就入鄉(xiāng)隨俗吧?!?/p>
晶都大酒店在柳市都排得上號的大酒店,進出酒店的也都是上層人物,或者領導干部、或者成功人士,平頭百姓也沒有那份膽氣走進這樣的大酒店里,掏腰包消費更是承受不起。楊秀峰跟著滕兆海到酒店大門內(nèi),出租一停就有門童過來開門,所幸今天穿著襯衫領帶也打著,跟在滕兆海身后楊秀峰雖然感覺到大酒店那種奪人的氣勢,還沒有心怯。滕兆海更像進家里或單位一樣,昂首挺胸神態(tài)自若,給人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前臺經(jīng)理快步迎過來,滕兆海沒有等經(jīng)理問說了一個地址,經(jīng)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即一個站著的禮儀小姐走過來,手輕輕舒展做了個請,聲軟語柔,帶著兩人向電梯口走去。到房間外,滕兆海拍了拍楊秀峰肩背,楊秀峰知道他的意思,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
房間里坐著四個人,見滕兆海和楊秀峰進來房間,立即站立起來,很恭敬地對滕兆海說“滕主任,終于把您請到了。”“你這話說怎么說的?好像我很大架子似的?!彪缀Pχf,手卻拍在那人的背上,顯得很親切。被拍的人立即調(diào)整了背骨,讓滕兆海拍得更順手一些,渾身舒暢地說,“不是這意思,不是這意思。市里有多少大事要您處理?我是說滕主任工作忙。滕主任批評得對,今后要多向主任學習?!蹦侨苏f著,一屋子里的人都覺得應該這樣。
“不要扯那些卵蛋,我滕兆海哪有什么太多的事?不過你幾次都剛好湊巧撞著了,哪會總這樣湊巧。來,給你們介紹一位好朋友,他可是位大能人。經(jīng)常在省里獲獎的,前幾天又才從省里拿了份獎勵回柳市。這位就是柳市教育局師訓科的科長楊秀峰老弟,秀峰老弟不僅有才華橫溢,還特別夠朋友講感情?!彪缀Uf著指向剛才被拍的人說“楊老弟,這位是柳澤縣副書記田鵬,很有潛質(zhì)的一位領導,能力很強是一方諸侯啊?!钡入缀=榻B后,田鵬走前一步與楊秀峰握手,說“楊科長是市里領導,幸會幸會。我們縣下面的人哪能與市里能人相提并論?今天得認識楊科長,今后我在市里又多了一個可拜訪的領導了。楊科長今后可要多幫忙,拉兄弟一把?!?/p>
“田書記是能人,是領導,今后要多照顧我才是,等會定要借花獻佛敬田書記一杯酒。在柳市,田書記有什么事用得上兄弟的,怎么會推辭?一定盡力而為?!睏钚惴逭f,市里的人對縣下面的人有個通病,都覺得縣下面的人要低下一等,這種觀念中很多地方都是如此,楊秀峰更是深有體會?!拔乙菜闶裁搭I導?在縣里就算正處級那也是土八路一個,今天我們不說這些。楊科長,今后有時間到柳澤縣一切有我負責、一切擺平,滕主任知道我的為人。”“感謝感謝,這三位是?”楊秀峰見另兩男一女三人都不作聲,肯定是田鵬的手下隨聲問道?!半魅巍羁崎L,這位是我們縣委辦的副主任徐春來、機要科的陸婷美女和秘書小羅。”田鵬把三個人介紹給兩人,徐春來對楊秀峰先問到他們,很是好感握手時分明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情緒。陸婷是一個相貌出眾的美女,不算很有光彩,卻也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與楊秀峰握手時,陸婷美目落在那俊朗的臉上,停了片刻。滕兆海說“老弟,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夢?今天出來被美女看中了?!薄肮补玻覀冃£懣蓸O少這樣看帥哥的。”田鵬也附隨地說。說著請大家入座,就把楊秀峰安排在陸婷身邊坐了。陸婷說“田書記,我們來市里不就是來看領導的?這是書記給我們的工作啊。”大家就笑起來。
都坐下后,有侍應女來給兩人上水倒茶,田鵬給兩人各遞了一包中華煙,楊秀峰說著“謝謝。”田鵬說,“楊科長不要這么客氣,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到柳澤縣來,看看我們的小陸也好啊。小陸,今天就給你個任務,要把楊科長陪好把這一關攻克下來,我給你記功?!薄案兄x感謝,書記和陸美女都太客氣。”楊秀峰說。“楊科長,書記當著面布置任務,要請你給小妹留一絲臉面,也好讓書記給我記一記功?!标戞谜f。田鵬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滕兆海說話,兩人說話聲音小,不好太留意去聽,楊秀峰與陸婷說起柳澤縣的一些事來。
田鵬請滕兆海吃飯,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到他,帶楊秀峰也只是讓他多結(jié)識一些人,今后出去才有人認他。楊秀峰明白這點,不去關心田鵬的目的。沒有說幾句話,侍應女把田鵬他們點的酒菜端上來,看著豐富的菜肴和田鵬、徐春來、陸婷等人熱情的笑臉,楊秀峰才體會到與領導在一起去吃飯的絕美感受。以前也受過別人的奉承,得到下屬和縣里系統(tǒng)內(nèi)的人巴結(jié),可哪能與真正有權(quán)力的人相比?今天只是陪著滕兆海得到他在言語和態(tài)度上的看重,并不是飯局里的真正主角。滕兆海對這奉承和巴結(jié)可能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非常的沉穩(wěn)應對有方,楊秀峰明顯不同,就算強著想讓自己鎮(zhèn)定,依然被陸婷這美女連連說動,喝了不少酒。陸婷能跟隨領導出來果真是個能手,不動聲色里使得楊秀峰都有些暈了,弄不清陸婷是不是真的對他有些意思。
雖然極力勸酒,卻都控制著不讓太醉,楊秀峰說話有些打圈時,田鵬和陸婷都不再多勸酒,而是熱情的讓他喝飲料。滕兆海則喝到酒意正酣時也打住,田鵬沒有因為大家酒足飯飽就此散開,換了一層樓,幾個人進了KTV包房里唱歌。楊秀峰的情緒完全放開,進到房間里調(diào)好音后接過陸婷遞給的話筒,也沒有推讓便與陸婷唱了起來。陸婷的聲音有如她喝酒后的嬌媚形象,讓楊秀峰有些找不到自我。以前與李秀梅也曾多次喝酒唱歌,但兩人的關系已經(jīng)明確,少了一種獵獲的興奮,是另一種的默契與幸福。等楊秀峰唱了三四曲,才想到滕兆海和田鵬都是領導,今晚的主角應該是滕兆海,才連忙把話筒遞交給滕兆海連聲道歉。
唱歌男多女少,而眾人一進房間時就把陸婷“分”給了楊秀峰,這時唱歌想要女伴就顯得稀缺。田鵬說“領導,是不是要找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的聲音來?太單調(diào)也是種噪音啊?,F(xiàn)在倒是羨慕楊科長有人給和聲了,領導得表態(tài)啊。”
“客隨主便,哪有主動提要求的客人?”滕兆海說。徐春來就走到房間外去,很快就進來了一群小妹子,進來后斯斯文文地裝著文雅。陸婷見陪歌小姐到了,離開楊秀峰說“楊科長,還不快去拖一個鮮嫩些的?”陸婷本不知道楊秀峰的意思,陪歌小姐陪著可做的事會多多了,男人出來玩當然喜歡玩得更徹底些。陸婷熟悉這一套名堂,當然得還楊秀峰一個自由身。楊秀峰雖有酒意,心里的清明還保持著,來的陪歌妹子姿色都不錯,可這種場合最多能摟主懷里偷偷的捏弄幾把,不會像上次與蔣繼成在一起想怎么著都行,這樣還不如逗逗這美女更合算。田鵬先請滕兆海選,滕兆海自然不會作態(tài)伸手拉著一個坐到自己身邊,與那小女子低頭湊著說了起來。田鵬看向楊秀峰,不知道他是要另選一個還是要與陸婷繼續(xù)合作,楊秀峰是第一次見,不好開口相問?!懊琅遣皇窍胝覀€妹子陪你啊?”楊秀峰聲音很輕,在音樂聲里也只有陸婷能聽到。“才沒有那惡興趣,我是怕帥哥想要小姑娘啊?!标戞谜f著等楊秀峰的進一步把意思表達出來,楊秀峰伸手出去做了個請到姿勢,說“請美女跳支舞,肯賞臉嗎?”
房間雖不算大,但跳舞還是還是有空間的,而且房間的設計本身就考慮到這些,兩人到另一邊不擋著唱歌的人。楊秀峰的舞姿是在柳市五中的幾年里練就的,到市局后更是經(jīng)過反復實戰(zhàn),有一定的功底??膳c陸婷一站就感覺到自己那點功底的不夠,陸婷有種樂聲響而身體動的節(jié)奏,完全不要意識去指揮身體。楊秀峰見這情形想逃已來不及,只得硬著頭皮隨音樂而動起來。陸婷很能體貼與配合,一曲之后,楊秀峰雖很享受陸婷的舞姿卻沒有勇氣再請陸婷站起來。
田鵬與那女子依偎著有一定的距離卻又看出兩人的親密,靜下來后楊秀峰冷眼的看著房間里的人。滕兆海算是最為放肆,捏揉這陪他唱歌的女子但也沒有做得過分,顧及到氣氛。鬧得程度遠沒有上次喝酒后大家鬧得直接,田鵬的兩個手下,秘書小羅從進房間后一聲不響,靠著沙發(fā)把手伸進女子后臀里,隨唱歌的人輕輕哼著。
接近午夜,滕兆海說該散了。田鵬挽留,問是不是要宵夜后再回去。滕兆海不肯,說著感謝田鵬熱情招待。田鵬把滕兆海拉到一旁,楊秀峰正與陸婷說著分開前的客氣話,沒有留意田鵬和滕兆海在做些什么。下到酒店外,田鵬截了車送滕兆海和楊秀峰走,準備把兩人親自送到家后再回賓館,被滕兆海拒絕了。
車走了一段路,滕兆海從衣里掏出個紅包來,說“秀峰啊,這是柳澤縣的熱情,田鵬讓我給你帶來了?!闭f著給楊秀峰?!袄细纾@是他們給你的心意,你就自己買包茶喝吧?!薄胺判哪弥桑易约河形乙环?。田鵬他們要到市委里辦些事,想走通這路讓我給他說幾句話而已,你不要多想?!彪缀Uf,再一次把紅包塞給楊秀峰。
見滕兆海走進院子里,楊秀峰才坐進出租里,忍不住用手捏捏那個紅包,想拿出來看看里面裝了多少,卻又怕司機見了不好?;氐郊依镌谶M門前終于打開看里面是多少。
躺在床上,楊秀峰酒意漸漸醒來,人也清醒了。回想今晚的飯局,田鵬和滕兆海都是副處級別的職務,可滕兆海在要害部門,田鵬就得千方百計仰著鼻息臉色。連自己這個比田鵬還要差一級的科長也因為與滕兆海關系鐵著沾很大的光,田鵬指派陸婷這樣一個美女陪自己讓自己開心。這就是權(quán)力的威力,不必多說什么,有權(quán)力一切就會隨愿而至。想著這些,楊秀峰不禁想到自己,在師訓科里雖說清閑手里也還有些經(jīng)費可隨意支配,畢竟不能與滕兆海等人的地位相比,得找機會和滕兆海說說,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
沒有想到,第二天去上班市局里的人見到楊秀峰都客氣了不少,每個見楊秀峰的人都會迎上幾步來與他說幾句話。楊秀峰不知就里,平時雖然有人看在岳父廖昌海臉面上對楊秀峰客氣,那種客氣顯然讓楊秀峰體會到一種距離感。今天卻截然不同,這種熱心很真實,對自己的奉承更是到位。楊秀峰應付了兩三個人后,心里猜想:是不是因為得到局長的肯定?不對,局長就算夸自己這些人也不會來湊這熱鬧。是不是因為暑假培訓科室里經(jīng)費大漲,他們想討好弄點用?那也不可能,請客倒是可以,這些人里得自己的請還少了?是不是又有什么謠傳,自己的岳父官職會高升?是有些像卻又不完全像。等到了辦公室里,江海見楊秀峰到了說,“科長,有這么好的事也不透露一點,好讓兄弟們給你慶賀。”“什么事啊,看你說得沒頭沒腦的?!睏钚惴逭娌恢赖剑胍獑柦S钟X得直接問不好。
“科長還想瞞到什么時候?全市局里的人都知道了,總不能讓你的小跟班最后知道內(nèi)情吧?!苯Uf?!笆裁磧?nèi)情?”楊秀峰臉上淡淡的笑意,讓江海看來更深信外面的謠傳。“科長,都說見科長與市委領導在一起,還很親密,今年內(nèi)就會調(diào)到市委里去。是不是這樣?”
楊秀峰聽到江海這一說法,都不知道怎么會傳成這樣,難道是昨晚自己說夢話給人聽到了不成?把昨晚躺在床上的想法給傳了出來。“誰這么無聊啊,我下學校去教書還差不多?!睏钚惴逭f了這句后不再理會江海的猜疑,這種謠傳會很離奇無法解釋的,那就讓他們?nèi)ゲ潞昧?。楊秀峰想了一會,想起昨天吃飯前與滕兆海從市委里出來見到市局督導科里的那人,知道準是他回來后亂說,這種謠傳未免太快了。是不是找找滕兆海,讓他幫自己挪挪位子?滕兆海到底有多少能量,聽田鵬的語氣滕兆海說不定真能讓自己實現(xiàn)想法。
本來要在全市各縣師訓股的集中會,把省里暑假師訓工作布置下去,讓縣里盡快做出通知文件,市里師訓科也才做相應的計劃。一些資料、師資和相應的證書都得事先做好準備。楊秀峰被這流言攢動,沒有心思想這些全部都推給江海,讓江海有更相信流言。
兩天后,楊秀峰從市局下班回家,吃過飯后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岳父飯后依然到書房里養(yǎng)養(yǎng)神,岳母在廚房里收拾,廖佩娟回房間里上qq聊天去了。沒多少時間柳市的本市新聞就會播出,楊秀峰在等著一個一個頻道的換來換去,都是些廣告和節(jié)目預告。已經(jīng)習慣了,也沒有什么好厭煩的,這時門外響起門鈴。對于來訪者,都是找岳父楊秀峰也是習慣了的。走去開門,他一看就覺得這人不是柳市人,那人見開門后問“請問楊秀峰科長說住這里嗎?”
楊秀峰一看是找自己而來人自己卻不認識,心里就有些奇怪,就算下面縣里師訓股的人,也用不著找到自己家里來,何況各縣師訓股的人大多都認識,就算不熟見面都知道是哪個縣的。而來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楊秀峰懷疑這人是來找岳父的,卻用自己的名來開道?!罢椅矣惺裁词拢课揖褪菞钚惴?。”楊秀峰站在門出沒有讓來人進屋的意思,心想你要用自己來做敲門錘,那就讓你好好尷尬下。卻見來人臉一下就堆滿了笑,說“是楊科長啊,我可好找。”“找我可到市局里,我每天都在的?!睏钚惴鍥]好氣地說?!拔沂橇涌h的,楊科長沒有見過我吧,我可是早就聽到過楊科長的大名了。”那人有種自來熟的氣質(zhì),讓楊秀峰有了警覺不由的退了一步。
“柳河縣?”楊秀峰在柳河縣是認識幾個人,卻覺得不認識面前這人。“我是柳河縣政府辦副主任何勤,楊科長上次到柳河縣調(diào)研時我當時沒有得到信息,讓楊科長受委屈了。后來我們李光潔副縣長批評了縣教育局,市里領導到縣里都沒有匯報,意識和素質(zhì)都太差了。”楊秀峰見來人說的真是對自己有了調(diào)查,把自己到柳河縣的行蹤都先弄清楚了,不再好把來人拒之門外。就讓那人進屋,轉(zhuǎn)身見岳父廖昌海也轉(zhuǎn)身回書房里。岳母已經(jīng)從廚房里出來,見來了客人要去給來人倒茶。何勤客氣地說著不要忙,楊秀峰只得站起來給何勤倒茶端來。何勤接過,說著謝謝。
等岳母走了,楊秀峰心理的警惕沒有松懈,問“何主任找我是有什么要我效勞?只要我能做到的,但說無妨?!薄皸羁崎L,第一次見面就要麻煩楊科長,真是不好意思。楊科長為人熱情肯幫人、我是早就耳聞了。楊科長,今天來得匆忙又很冒昧,空手上門真不好意思?!闭f著從衣里摸出個信封來,遞給楊秀峰,“這是一點小意思,真是一點小意思,想請楊科長有空時去喝杯茶而已。”所謂無功不受祿,楊秀峰手里沒有什么可讓縣里的人打主意,見對方莫名其妙遞給自己紅包,戒心更大。楊秀峰沒有接,推住那人的手臂,說“何主任這是為什么?”
“小意思小意思而已,請科長笑納后我再解釋,請賞個薄面。”何勤說后再一次把信封遞給楊秀峰,見楊秀峰伸手去擋乘勢塞進楊秀峰手里。楊秀峰想了想覺得自己不答應他什么就是,看這人能說出什么事來,也就不再退回。說“太熱情了,太客氣。”楊秀峰說出太熱情覺得不對,又忙補句“太客氣”,才回坐到自己沙發(fā)上。
“楊科長為人熱情,作為市里的領導卻對下面縣里很關心,在柳河早就聽說了。科長,我們柳河李光潔副縣長本想親自登門拜訪,可突然有事給纏住了,只得派我來拜見楊科長?!焙吻谝姉钚惴迨樟硕Y,開始說這次登門的緣由。“李縣是想與滕兆海主任交交朋友,有些個人的想法要向滕主任匯報匯報,想麻煩楊科長給介紹下。”
楊秀峰終于知道何勤來的原因,先說了一大串說詞都是糊弄人的,不知道是誰透露出自己與滕兆海關系好,想要自己給他們引薦。只是自己與滕兆海的關系還算不上穩(wěn)固,要真給這個李副縣長引薦了,滕兆海會不會反感?楊秀峰拿不準,說“何主任,誰說我認識市委滕兆海主任啊?沒有那些事,沒有那些事。”
“楊科長,這年月的人只要認識了領導,沒有不在外顯擺的,只有楊科長修養(yǎng)好講求內(nèi)斂,楊科長這樣的領導我是非常地敬佩,這才是市級領導的風范啊。李縣長想拜見滕主任也就是仰慕滕主任的為官為人,絕對沒有其他什么要求,還請楊科長多多擔待,李縣長也是個性情中人,絕不會忘記朋友?!?/p>
“這樣啊,滕主任工作很忙我可不敢承諾什么。何主任,你看這樣好不好,哪天要是巧合遇上滕主任,我一定轉(zhuǎn)達你們李縣長的意思,滕主任怎么樣決定我可不敢先答應什么?!?/p>
“多謝多謝,李縣長也知道滕主任忙,李縣長和柳澤縣的田鵬書記也是老朋友,李縣長為人怎么樣楊科長可打電話問問田鵬書記。”何勤見楊秀峰答應下來,心中高興,他總算把事情辦了下來。“問什么,只看何主任就知道李縣長是個重情義夠朋友的人。只是,這事要等機會,急不得。”楊秀峰沉吟著像是在想辦法而一時間又沒有找到好辦法來。
“那是那是,拜托了,拜托了。楊科長,今天冒昧打攪楊科長的休息,我就告辭,下次有空請楊科長吃個便飯賠罪?!焙吻谧吆?,楊秀峰忍不住把那信封拿出來看,里面裝著一沓大額的錢,聽到廖佩娟從房間里走出來,忙把錢收了。
對李光潔不要說熟悉,今天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要安排這件事,總得先知道滕兆海的意思,他要是肯見見,那就盡快安排。滕兆海應該認識李光潔,有他把握,自己不過是傳一句話而已。廖佩娟搶過電視遙控板在選臺,楊秀峰就想著怎么樣去探探滕兆海的意思,直接問就太冒失了,沒有什么回旋余地。李光潔找上自己那是田鵬在其中起了作用,他要何勤來找自己,肯定也是這種考慮。想到這里,楊秀峰心里一下燦爛起來,得田鵬和李光潔一傳,今后肯定會有其他人也會找到自己,這樣自己也就能在下面形成一個影響的圈子,而得到一定的好處。滕兆海上次拉自己去赴飯局,真是在為自己著想。田鵬為什么不直接給李光潔引薦呢?楊秀峰想不通這事。從上次吃飯的情況看來,田鵬和滕兆海應該走得蠻勤的,其中有什么內(nèi)竅嗎?“亂想什么你,剛才那人是誰?找爸爸的?”廖佩娟見楊秀峰呆想著,拍了楊秀峰一下,把楊秀峰嚇了一驚。
走到外面,楊秀峰覺得給田鵬打個電話,探探他的想法,自己才不會冒失做這事。田鵬接連電話,說“是楊科長啊,感謝楊科長還記得我。”“田書記是大忙人,我冒昧地打電話來不影響田書記工作吧?!睏钚惴迓牭诫娫捓锊恢固稆i一個,他周圍應該還有其他人,田鵬是縣委副書記平時求他的人自然多著,也會要大量時間和精力來應對。
“一直都想與楊科長聊聊聯(lián)絡感情,就怕影響領導的工作,楊科長肯給我電話那是我的榮幸,今天太高興了,過幾天一定找時間專程到市里看看老朋友?!碧稆i說?!把灾亓耍飼浿厍橹亓x我聽滕主任提過幾此,也聽柳河縣的人說過啊。田書記要是到柳市來,那得輪到我請了,這才是朋友之道嘛。”
“既然是朋友,誰請都一樣,分什么彼此?楊科長,滕主任真的提到我了?那要感謝楊科長給我美言啊,下次我得敬楊科長一杯?!碧稆i呵呵地在電話里笑。
“滕主任跟我說過不止兩次,田書記我怎么會亂說啊。”楊秀峰也笑幾聲,又說:“田書記熟悉柳河縣的朋友?”“熟悉啊,李副縣長是老朋友了,他想找滕主任又沒有門路。我知道楊科長與滕主任是老朋友,在滕主任那里能說話,私自推薦他找楊科長,楊科長不會怪罪我吧?要是楊科長覺得不妥,不要理他就是。當然,下次我一定給楊科長敬酒賠禮。”聽田鵬這樣說,楊秀峰也就不再想多問了,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是田書記的朋友,怎么樣也得給他說說。”“多謝多謝,楊科長果然古道熱腸,這樣的朋友太難得了?!?/p>
滕兆海對自己很不錯,楊秀峰感受到這一點,覺得自己對那次車禍這樣處理真的有如天助??扇缃褚灰团c滕兆海聯(lián)系說李光潔這件事?不要因為圖他們一點回報把滕兆海的關系弄糟了,猶豫了兩天,楊秀峰決定還是撥滕兆海電話。電話撥過去,正想著措辭,滕兆海卻在那頭把電話掐斷。楊秀峰心里一下就亂了,不知道滕兆海那邊是什么原因,當然不能再去電話了。直到入夜后,滕兆海才給楊秀峰打來了電話,楊秀峰正與江海、劉浙西在一起吃飯。見是滕兆海的電話,忙用手勢壓住兩人的話語,“老弟,上午那時間正忙,領導就在身邊可不能接電話的?!薄拔抑腊。细?,哪用著這樣來說明。老哥的工作性質(zhì)我還能不理解?偏你記在心里。”“這樣就好,有什么事嗎?”滕兆海問。
“老哥有空嗎?有件事不知道要怎么向老哥說才好。”楊秀峰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說。
“直接說,我們之間不存在什么忌諱,你還不知道我的底細?”滕兆海真有如老大一般。“那我說了。”楊秀峰就把李光潔來找自己的事說了,滕兆海等楊秀峰把是說后,道,“老弟,這事我現(xiàn)在給你交個底吧。縣里面想到市里找門路的人很多,我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本來可以直接讓他們來找我,可這樣下去對我說很不利的。市里的每一個領導都會自覺和不自覺地讓這道門檻加高,只有加高到讓縣里的那些領導都認為無法直接實現(xiàn)他們心里所想,這樣我們才會過得滋潤。”楊秀峰聽了,只有嘿嘿地附和著笑。
“沒聽明白吧,上次我?guī)闳コ燥垼簿褪窍胱屜旅娴娜酥牢覀兊年P系,他們不能直接找到我,自然會想到要讓你幫引薦,這樣就轉(zhuǎn)來一道彎,也就給下面的人加了一道門檻,門檻越多我們這群人也就越神秘而高高在上不可輕易攀越。同時,我們與縣里的人之間又沒有斷裂,由中間人相聯(lián)系著,利益才會更穩(wěn)固。這些話本身是不能說的,我們知根知底說出來今后更好相處?!?/p>
“謝謝老哥?!睏钚惴逑裢蝗婚_窗見到另一番景色一樣,一些事也就豁然貫通。“秀峰老弟,只要心里有數(shù)就是了。這樣吧,柳澤縣那個李副縣長你就先聯(lián)系他,看他哪天能到柳市來,我們就一起吃個飯見見面,你的面子應該比他們大,只要你出動就會找到我,可你也得表現(xiàn)出有難度啊。要不今后會有我們哥倆忙的。”滕兆海把話說到這一步,那是說得一絲不留。楊秀峰已經(jīng)理解,當然知道要怎么去處理。要讓李光潔形成一個他楊秀峰面子大,一出面滕兆海就買面子了,這樣的話要是在下面縣里一傳,他楊秀峰也就成了不少人要攻克的目標了。成為官場里下級盯著的目標,會是怎么樣的?想想讓人心癢,楊秀峰暗笑不已。掛了電話,楊秀峰忍不住要多喝一杯。
等過了一天,楊秀峰先不給李光潔直接打電話告訴他情況,而是找何勤東拉西扯地說著,讓何勤知道要想找滕兆海是多么地難。何勤只有順著楊秀峰說話,他當然更加理解這種難也理解這種難的假像后的容易,在縣里他們會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鄉(xiāng)鎮(zhèn)里的干部。行政與金字塔有相似的結(jié)構(gòu),滕兆海與他自然是不同的等級,也沒有指望楊秀峰就達成他們的愿望。說到后來,楊秀峰說到“何主任,不知道最近李縣長是不是有時間到柳市來?就怕滕主任有空時李縣長卻又在忙著?!?/p>
“楊科長,你是說滕主任答應見我們李縣長?好好好,多謝楊科長。楊科長真是能人,面子足啊。楊科長,我先與李縣長報個喜,等會再與楊科長聯(lián)系。楊科長,失禮失禮,我先掛電話了。”何勤說,語氣該變了不少。沒多久,李光潔的電話打來了,“楊科長,真是謝謝啊,讓你費心了,楊科長的辛苦和深情厚意我是不會忘記的。楊科長,時間上由滕主任那邊定,我這里只要提前兩個小時就可安排妥當,絕不會誤事請楊科長放心。”
“也沒有必要這樣上綱上線,弄得像立軍令狀似的。不就是吃頓飯嘛?!睏钚惴逭f,把事說得很輕松。李光潔卻聽出別的一種滋味來,“那是,那是,就是吃頓飯?!彪缀J强梢砸姷搅耍皇悄懿荒苓_到心中所想,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達到的,第一次見面出來吃飯當然什么也不能說的,總要等時機和情感培養(yǎng)成熟才會慢慢深談。
兩人的話并不多,卻說得很清楚。楊秀峰隨后給滕兆海發(fā)了個信息,經(jīng)過上次后,想聯(lián)系滕兆海楊秀峰都會先發(fā)個信息,這樣才不會影響滕兆海的工作,特別是與領導在一起的時候。信息發(fā)過去,滕兆海就打來了電話,楊秀峰把與李光潔聯(lián)系的情況說了,滕兆海就笑說,“老弟,看來你也很有悟性啊,那這樣吧,把他們先涼一涼,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全聽老哥安排。”楊秀峰正好要過了這全市師訓工作大會后,才會清閑下來,滕兆海說要等幾天先涼一涼李光潔他們,不讓他們太順了,心里也很有些感想,才知道在領導位置上的人要掌握更多的技巧。
全市師訓工作大會在柳市召開,柳河縣的吳濤也來開會,以前對楊秀峰的尊重僅限于上下級之間的等級關系,而現(xiàn)在卻有更多的原因,讓吳濤對楊秀峰恭謹。與楊秀峰拉好關系,在柳河縣教育局里也會得到領導們的另眼相看。吳濤單獨見楊秀峰時,拍著胸脯表示一定會把市局的精神完全徹底地貫徹下去。師訓工作會議開了兩天,第一天只是報到,安排與會人員宿食,出面組織會議的部門是市局辦公室,楊秀峰沒有多少具體的事,等縣下面的人都來齊了,在賓館餐飲部里與各人喝了幾杯酒,不再像往年那樣對下面的人不理不問。與滕兆海他們往來,楊秀峰已經(jīng)體會到與人往來的一些秘徑。對下面的人要多暗示些親近,他們才會主動的來親近,給他們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果然,等晚餐后,吳濤等幾個人約在一起候著楊秀峰一同去酒吧里消閑。
等各縣師訓股的人都回縣里去,把暑假培訓的任務布置下去,隨后就會轉(zhuǎn)化為自下而上的一個資金鏈,市局的師訓科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楊秀峰想著這與中學時期所學到食物鏈竟然驚人的一致,只有到食物鏈的頂端,才會是主宰世界的長靈類物種。而教育系統(tǒng)這環(huán)鏈,哪有行政那種真正權(quán)力機構(gòu)里,那般讓人向往?想起田鵬和李光潔,甚至柳河縣教育局副局長張志剛等人,楊秀峰覺得自己要是不想方設法往上面爬一爬,真是對不起老天給自己這么好的機會,認識滕兆海并讓滕兆海接受了自己。楊秀峰想到現(xiàn)在自己做幫李光潔等人聯(lián)絡滕兆海,何不也給自己想想辦法?李光潔他們已經(jīng)是副處級的領導了,而自己還算不上領導,怎么能就此停住了腳步?
事情不會一蹴而就,先得跟滕兆海說了,以后要是有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滕兆海在半月后給楊秀峰電話,要楊秀峰通知李光潔說晚上有空一起吃飯了。楊秀峰強忍住沒有把自己心事說出來,在電話里告訴李光潔,李光潔說下午下班時會一準候著楊秀峰和滕兆海。對這樣的飯局楊秀峰很向往,掛了李光潔的電話后,心里還在體會著那種微妙感覺。
時間悄然滑過,何勤在市教育局外等著楊秀峰,兩人在電話里一直說著話,楊秀峰此時變得很超然與灑脫,歡愉的情緒使得他談笑風生。何勤的口才也很出眾,一邊奉承著一邊說著半葷半素的笑話。到餐館后,滕兆海和李光潔都還沒有到,與何勤進了包間,楊秀峰才注意觀察這餐館的環(huán)境。餐館的檔次不算低,比起上次和田鵬他們吃飯那晶都大酒店要低了一個層次,第一次約吃飯,選地方也很有講究,這樣的飯局卻不能太過張揚,要不下次怎么選地方吃飯?也不知道李光潔跟滕兆海怎么說,兩人到時楊秀峰才第一次見李光潔,中等的身材一副精明的樣子。見了楊秀峰后說“楊科長,你交給我接滕主任的任務總算不負所托,把滕主任這大領導給接來了。”滕兆海和李光潔兩人雖一人在下面縣里一個在市委,兩人總歸見過不少次,只不過沒有什么往來。即使有交集,那也完全是工作上的事。李光潔竟然用楊秀峰的名義請了滕兆海來,楊秀峰當然也得認下。
“老哥是個大忙人,早就答應出來吃個飯卻一直都抽不出身,領導有領導的苦處啊。不像我們悠閑無聊,老哥是不是有點羨慕我們?”楊秀峰說。“哪能不羨慕,整天跟在領導后面,最難的不是工作辛苦,而是要把領導的工作意圖體會到位,并落實到具體工作中去,這勞神的事才是最難的?!彪缀R荒槦o奈地訴苦。
這次飯局算是平淡,就說些柳市和柳河縣的人情世故,每個人都喝了點酒。飯后一起到洗浴中心洗個頭,簡簡單單地就散了。何勤打車把楊秀峰送到家門口,臨分手時,何勤又拿了個紅包出來塞給楊秀峰,是感謝他辛苦的。(10694,2009-6-16,52455,中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