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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小說《紅樓夢》第4章精彩分享

2021-04-29 09:45:00 作者:曹雪芹
  • 紅樓夢 紅樓夢

    《紅樓夢》,中國古代章回體長篇小說,又名《石頭記》等,被列為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首,一般認為是清代作家曹雪芹所著。小說以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興衰為背景,以富貴公子賈寶玉為視角,描繪了一批舉止見識出于須眉之上的閨閣佳人的人生百態(tài),展現(xiàn)了真正的人性美和悲劇美,可以說是一部從各個角度展現(xiàn)女性美的史詩。

    曹雪芹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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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讓人著迷,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深印腦海,如影隨形。這是小說《紅樓夢》中的主角賈寶玉林黛玉?!都t樓夢》第4章介紹:卻說黛玉同姊妹們至王夫人處,見王夫人與兄嫂處的來使計議家務(wù),又說姨母家遭了人命官司等語。因見王夫人事情冗雜,.........

《紅樓夢》 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蘆僧亂判葫蘆案 在線試讀

卻說黛玉同姊妹們至王夫人處,見王夫人與兄嫂處的來使計議家務(wù),又說姨母家遭了人命官司等語。因見王夫人事情冗雜,姊妹們遂出來至寡嫂李氏房中來了。原來這李氏即賈珠之妻。珠雖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賈蘭,今方五歲,已入學(xué)攻書。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為國子監(jiān)祭酒。族中男女無有不誦詩讀書者。至守中承繼以來,便說“女子無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便不十分令其讀書,只不過將些《女四書》《列女傳》《賢媛集》等三四種書,使他認得幾個字,記得前朝幾個賢女事跡便罷了,卻只以紡績井臼為要。取名李紈,字宮裁。因此這李紈雖青春喪偶,且居處于膏粱錦繡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無聞無見;惟知侍親養(yǎng)子,外則陪侍小姑等針黹誦讀而已。今黛玉雖客寄于此,日有這般姑嫂相伴,除老父外,馀者也就無庸慮及了。

如今且說賈雨村,因補授了應(yīng)天府,一下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詳至案下,乃是兩家爭買一婢,各不相讓,以致毆傷人命。彼時雨村即傳原告之人來審。那原告道:“被毆死者乃小人之主人。因那日買了一個丫頭,不想是拐子拐來賣的。這拐子先已得了我家的銀子,我家小爺原說第三日方是好日子,再接入門。這拐子便又悄悄的賣與薛家,被我們知道了,去找拿賣主,奪取這丫頭。無奈薛家原系金陵一霸,倚財仗勢,眾豪奴將我小主人竟打死了。兇身主仆已皆逃走,無影無蹤,只剩得幾個局外之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狀,竟無人作主。望大老爺拘拿兇犯,以救孤寡,死者感戴天地之恩不盡?!庇甏迓犃舜笈溃骸柏M有這樣放屁的事。打死人命竟白白走了,再拿不來的?!币虬l(fā)簽差公人立刻將兇犯族人拿來拷問,令他們實供藏在何處;一面再動海捕文書。正要發(fā)簽時,只見案邊立著一個門子,使眼色兒,不令他發(fā)簽。雨村心下甚為疑怪,只得停了手,即時退堂。至密室,使從人皆出,只留門子一人服侍。這門子忙上前請安,笑問:“老爺一向加官進祿,八九年來便忘了我了?”雨村道:“卻十分面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蹦情T子笑道:“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記當年葫蘆廟里之事了?!庇甏迓犃T,如雷震一驚,方想起往事。原來這門子本是葫蘆廟內(nèi)一個小沙彌,因被火之后,無處安身,欲投別廟去修行,又耐不了清冷景況,因想這件生意倒還輕省熱鬧,遂趁年紀蓄了發(fā),充了門子。雨村那里料得是他。便忙攜手笑道:“原來是故人。”又讓坐了好談。這門子不敢坐。雨村笑道:“貧賤之交不可忘,你我故人也;二則此系私室,既欲長談,豈有不坐之理?!边@門子聽說方告了坐,斜簽著坐了。雨村便問方才何故不令發(fā)簽。這門子道:“老爺既榮任到這一省,難道就沒抄一張本省的‘護官符"來不成?”雨村忙問:“何為‘護官符"?我竟不知?!遍T子道:“這還了得!連這個不知,怎能做得長遠!如今凡做地方官者,皆有一個私單,上面寫的是本省最有權(quán)有勢極富極貴大鄉(xiāng)紳的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時觸犯了這樣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連性命還保不成呢。所以綽號叫做‘護官符"。方才所說的這薛家,老爺如何惹得他。他這件官司并無難斷之處,皆因都礙著情分臉面,所以如此?!币幻嬲f,一面從順袋中取出一張抄寫的“護官符”來,遞與雨村看時,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俗諺口碑。其口碑排寫得明白,下面皆注著始祖官爵并房次,石頭亦曾抄寫了一張,今據(jù)石上所抄云: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注釋:寧國榮國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除寧榮親派八房在都外,現(xiàn)原籍住者十二房。)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注釋: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后,房分共十八,都中現(xiàn)住十房,原籍八房。)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都太尉統(tǒng)制縣伯王公之后,共十二房,都中二房,馀在籍。)

豐年好大雪,真珠如土金如鐵?!保ㄗ限鄙崛搜螅F(xiàn)領(lǐng)內(nèi)庫帑銀行商,共八房。)

雨村猶未看完,忽聞傳點,人報“王老爺來拜”。雨村聽說,忙具衣冠出去迎接,有頓飯工夫方回來細問。這門子道:“這四家皆連絡(luò)有親,一損皆損,一榮俱榮,扶持遮飾皆有照應(yīng)的。才告打死人之薛,就系‘豐年大雪"之‘薛"也。不單靠這三家,他的世交親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爺如今拿誰去?”雨村聽如此說,便笑問道:“據(jù)你這樣說來,卻怎么了結(jié)此案?你大約也深知這兇犯躲去的方向了。”門子笑道:“不瞞老爺說,不但兇犯逃躲的方向我知道;并這拐賣之人我也知道;死鬼買主也深知道,待我細細說與老爺聽:這個被打之人乃是本地一個小鄉(xiāng)宦之子,名喚馮淵,自幼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只他一個守著些薄產(chǎn)過日。長到十八九歲上,酷愛男風(fēng),不喜女色。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的遇見這拐子賣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這丫頭,定要買來做妾,立誓再不交結(jié)男子,也再不娶第二個了。所以鄭重其事,必待三日后方過門。誰知道這拐子又偷賣與薛家。他意欲卷了兩家的銀子,再逃往他鄉(xiāng)去。誰知又不曾走脫,兩家拿住,打了個臭死,都不肯收銀,只要領(lǐng)人。那薛家公子豈肯讓人的,便喝著手下人一打,將馮公子打了個稀爛,抬回家去三日死了。這薛公子原是早已擇定日子上京去的,頭起身兩日前,偶然見了這丫頭,意欲買了就進京的,誰知鬧出事來。既打了馮公子,奪了丫頭,他便沒事人一般,只管帶了家眷走他的路。他這里自有弟兄奴仆在此料理,并非為此些微小事值得他一逃?!@且別說。老爺你道這被賣的丫頭是誰?”雨村道:“我如何得知!”門子冷笑道:“這人算來還是老爺?shù)拇蠖魅四?。他就是葫蘆廟傍住的甄老爺?shù)呐畠海∶⑸彽?。”雨村駭然道:“原來就是他!聞得養(yǎng)至五歲被人拐去,卻如今才來賣呢?”門子道:“這種拐子單管偷拐五六歲的兒女,養(yǎng)在一個僻靜之處,到十一二歲時,度其容貌,帶至他鄉(xiāng)轉(zhuǎn)賣。當日他這英蓮,我們天天哄他頑耍。雖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歲的光景,其模樣雖然出脫得齊整,然大概自是不改,熟人易認;況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的一點胭脂記,從胎里帶來的,所以我卻認得。偏生這拐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問他。他是被拐子打怕了的,萬不敢說,只說拐子是他親爹,因無錢償債故賣他。我又哄之再四,他又哭了,只說:‘我不記得小時之事。"這可無疑了。那日馮公子相看了,兌了銀子,拐子醉了。他自己嘆道:‘我今日罪孽可滿了。"后聽得馮公子三日后才令過門,他又轉(zhuǎn)有憂愁之態(tài)。我又不忍其形景,等拐子出去,命內(nèi)人解釋他:‘這馮公子必待好日期來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況他是絕風(fēng)流之人品,家里又過得,素昔又最厭惡堂客,今竟破價買你,后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兩日,何必憂悶。"他聽如此說,方才略解些,自為從此得所。誰料天下竟有這等不如意事。第二日他偏又賣與薛家了。若賣與第二個人還好,這薛公子的混名人稱‘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且使錢如土,遂打了個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個英蓮?fù)先?,如今也不知死活。這馮公子空喜一場,一念未遂,反花了錢,送了命,豈不可嘆?!庇甏迓犃耍瑖@道:“這也是他們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這馮淵如何偏只看準了這英蓮。這英蓮受了拐子這幾年折磨才得了個頭路,且又是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一件美事,偏又生出這段事來。薛家縱比馮家有錢,想其為人,自然姬妾眾多,淫佚無度,未必及馮淵之定情于一人。這正是夢幻情緣,恰遇一對薄命兒女?!也灰h論他,只目今這官司,如何判斷才好?”門子笑道:“老爺當年何其明決,今日何翻成了個沒主意的人了!小的聞道老爺補升此任,亦系賈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賈府之親,老爺何不順水行舟,作個整人情,將此案了結(jié),日后也好見賈王二公的面?!庇甏宓溃骸澳阏f的何嘗不是。但事關(guān)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復(fù)委用,實是重生再造,正當殫心竭力圖報之時,豈可因私而廢法,是我實不能忍為者?!遍T子聽了,冷笑道:“老爺說的何嘗不是,但只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豈不聞古人云:大丈夫相時而動。又曰:趨吉避兇者為君子。依老爺這一說,不但不能報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還要三思為妥?!庇甏宓土税肴疹^,方說道:“依你怎么樣?”門子道:“小人已想了一個極好的主意在此:老爺明日坐堂,只管虛張聲勢,動文書,發(fā)簽?zāi)萌?,原兇是自然拿不來的。原告固是定要,自然將薛家族中及奴仆人等拿幾個來拷問。小的在暗中調(diào)停,令他們報個‘暴病身亡",合族及地方上共遞一張保呈。老爺只說善能扶鸞請仙,堂上設(shè)了乩壇,令軍民人等只管來看。乩仙批了:死者馮淵與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狹路既遇,原應(yīng)了結(jié);薛蟠今已得無名之病,被馮淵魂追索已死;其禍皆由拐子某人而起;所拐之人原系某鄉(xiāng)某姓人氏;按例處治,馀不累及等語。小人暗中囑托拐子,令其實招。眾人見乩仙批語與拐子相符,馀者自然也不虛了。薛家有的是錢,老爺斷一千也得,五百也得,與馮淵作燒埋之費,那馮家也就無甚緊要的人,不過為的是錢,見有了這銀子,想來也就無話了。老爺想想,此計如何?”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壓伏口聲?!倍擞嬜h,天色已晚,別無甚話。至次日坐堂勾取一應(yīng)有名人犯,雨村詳加審問。果見馮家人口稀疏,不過賴此欲多得些燒埋之費;薛家仗勢倚情,偏不相讓,故致顛倒未決。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亂判斷了此案。馮家得了許多燒埋銀子,也就無甚話說了。雨村斷了此案,疾忙作書信二封與賈政并京營節(jié)度使王子騰,不過說“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等語。此事皆由葫蘆廟內(nèi)沙彌新門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的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意。后來到底尋了個不是,遠遠充發(fā)了他才罷。

當下言不著雨村。且說那買了英蓮打死馮淵的薛公子,亦系金陵人氏,本是書香繼世之家。只是如今這薛公子幼年喪父,寡母又憐他是個獨根孤種,未免溺愛縱容,遂至老大無成。且家中有百萬之富,現(xiàn)領(lǐng)著內(nèi)帑錢糧,采辦雜料。這薛公子學(xué)名薛蟠,表字文起,從五六歲時就是性情奢侈,言語傲慢。雖也上過學(xué),不過略識幾個字兒,終日惟有斗雞走馬,游山頑水而已。雖是皇商,一應(yīng)經(jīng)紀世事全然不知,盡賴祖父舊日情分,戶部掛了虛名,支領(lǐng)錢糧,其馀事體自有伙計老家人等措辦。寡母王氏乃現(xiàn)任京營節(jié)度使王子騰之妹,與榮國府賈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只有薛蟠一子。還有一女比薛蟠小兩歲,乳名寶釵,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當日有他父親,酷愛此女,令其讀書識字,較之乃兄竟高過十倍。自父親死后,見哥哥不能依貼母懷,他便不以書字為事,只留心針黹家計等事,好為母親分憂解勞。近因今上崇詩尚禮,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選聘妃嬪外,在世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xué)陪侍,充為才人贊善之職。二則自薛蟠父親死后,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伙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中幾處生意漸亦消耗。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機會,一為送妹待選,二為望親,三因親自入都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其實則為游覽上國風(fēng)光之意。因此早已打點下行裝細軟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正擇日一定起身,不想偏遇見那拐子重賣英蓮,見他生得不俗,立意買了。又遇馮家來奪人,因恃強喝令手下豪奴將馮淵打死。他便將家中事務(wù)囑托族人并幾個老家人,他便帶了母親妹子竟自起身長行去了。人命官司,他竟視為兒戲,自為花上幾個臭錢,無有不了的。在路不計其日。那日已將入都時,忽聞得母舅王子騰升了九省統(tǒng)制,奉旨出都查邊。薛蟠心中暗喜道:“我正想進京去,有個嫡親母舅管轄,不能任意揮霍。如今卻好升出去了,可知天從人愿?!币蚝湍赣H商議道:“咱們京中雖有幾處房舍,只是這十來年無人進京居住,那看守的人也難定他們不租賃與人,須得先著人去打掃收拾才好?!彼赣H道:“何必如此招搖。咱們這一進京,原該先拜親友,或是在你舅舅家,或在你姨爹家。他兩家的房舍極是便宜,咱們先能著住下,再慢慢的著人去收拾,豈不消停些。”薛蟠道:“如今舅舅正升了外省去,家里自然忙亂起身,咱們這工夫一窩一拖的奔了去,豈不沒眼色些?!彼赣H道:“你舅舅雖升了去,還有你姨爹家。況這幾年來,他們常常捎書來要咱們進京。如今既來了,你舅舅雖忙著起身,你賈家姨娘未必不苦留我們。咱們且忙忙收拾房屋,豈不使人見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守著舅舅姨爹處住著,未免拘緊了你,不如你各自住著,好任意施為。既然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和你姨娘,姊妹們別了這幾年,卻要廝守幾日,我?guī)Я四忝妹猛赌阋棠锛胰?。你道好不好?”薛蟠見母親如此說,情知扭不過的,只得吩咐人夫,一路奔榮國府來。

那時王夫人已知薛蟠官司一事,虧賈雨村就中維持了結(jié),才放了心。又見哥哥升了邊缺,正愁少了娘家的親戚來往,略加寂寞。過了幾日,忽家人傳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合家進京,正在門外下車?!毕驳耐醴蛉嗣Я伺比说?,接出大廳,將薛姨媽等接了進來。姊妹們暮年相見,自不必說悲喜交集,泣笑敘闊一番。忙又引了拜見賈母,將人情土物各種酬獻了。合家俱廝見過。又治席接風(fēng)。薛蟠已拜見過賈政,賈璉又引著拜見了賈赦賈珍等。賈政便使人上來對王夫人說:“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世路,在外住著,恐有人生事。咱們東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白空閑著,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哥兒姐兒住了甚好?!蓖醴蛉宋醇傲?,賈母也就遣人來說“請姨太太就在這里住下,大家親密些”等語。薛姨媽正欲同居一處,方可拘緊些兒子。若另住在外,又恐縱性惹禍。遂忙道謝應(yīng)允。又私與王夫人說明,一應(yīng)日費供給一概免卻,方是處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難于此,遂亦從其愿。自此后薛家母子就在梨香院中住了。原來這梨香院,乃當日榮公暮年養(yǎng)靜之所,小小巧巧,約有十馀間房舍,前廳后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門出入。西南又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了夾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東院了。每日或飯后,或晚間,薛姨媽便過來,或與賈母閑談,或和王夫人相敘。寶釵日與黛玉迎春姊妹等一處,或看書著棋,或做針黹,倒也十分樂業(yè)。只是薛蟠起初之心,原不欲在賈宅居住者,生恐姨父管約的緊,料必不自在的;無奈母親執(zhí)意在此,且賈宅中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暫且住下,一面使人打掃出自家的房屋,再作移居之計。誰知自來此間,住了不上一月的日期,賈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認熟了一半,但是那些紈袴氣習(xí)者,莫不喜與他來往。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漸漸無所不至,引誘的薛蟠比當日更壞了十倍。雖說賈政訓(xùn)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則族大人多照管不到這些;二則現(xiàn)在族長乃是賈珍,彼系寧府長孫,又現(xiàn)襲職,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三則公私冗雜,且素性瀟灑,不以俗務(wù)為要,每公暇之時,不過看書著棋而已,馀事多不介意;況梨香院相隔兩層房子,又有街門別開,任意可以出入,所以這些子弟們竟可以放意暢懷的鬧。因此把薛蟠移居之念漸漸打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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