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都》 章節(jié)介紹
《亂花都》是謝二博執(zhí)筆的一部男頻小說,在同類型小說中,這部小說的優(yōu)秀程度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令對手望其項背。小說《亂花都》第2章內(nèi)容概要:離十三區(qū)兩個小時車程的南強大學里,天色早已泛黃,很快就漆黑一片。最后一絲光線夕陽的余溫,刻在身前的鉬銅色.........
《亂花都》 第2章 在線試讀
離十三區(qū)兩個小時車程的南強大學里,天色早已泛黃,很快就漆黑一片。最后一絲光線夕陽的余溫,刻在身前的鉬銅色的桌面上。
“鳥叫。”他突然自言自語,把頭撇向一邊。
是的,聽課這種事情對于一個不怎么懂法語的人來說,跟聽鳥叫沒有區(qū)別。如果不是離下課還有那么幾分鐘,他寧可跑到窗外的芳草地上,也不愿意聽這些聽不懂的課。
他的臉上長著幾顆青春痘,面容斯文安靜,眉宇間流露出一股學生氣息,身材卻異???。雖隔著衣服,身上拳頭般的肌肉卻一股一股的凸顯。
一年前,他從國內(nèi)大學的武術(shù)系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順利來到了法國??墒撬尤痪湍涿盥犘泡o導員說“為了正義”,而選擇了法律研究生專業(yè)。同學們都說他是個文武全才,往前推300年,往后推300年無人能夠超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然而最近一個月,他總是莫名地精神恍惚。誰能想到,夢幻中的法國,會和浪漫如此的無緣呢?
每天除了學校、宿舍,除了那些像蛇一樣難懂的法語,還有永遠填不飽的肚子,生活究竟還有什么目的和追求?而且,和那個她分開已經(jīng)整整一年了...她過的還好嗎?在做什么呢?
腦袋里的記憶殘片,只剩下一年前那個喧嘩的午后,模糊的身子在火車旁不停奔跑,冰冷的黃昏割破面頰。他用力揮動雙手喊著再見,直到再也不見。
“啪!”
一個紙團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腦袋。這一砸,差點兒讓他嚇出屎來。他憤憤然順著紙團飛來的方向轉(zhuǎn)過頭去。隔著一米寬的走廊,是一副呲牙咧嘴笑的表情。
“元彬,今天場子開局,你下課了記得打牌去!”
“驢子?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剛才那一嚇,元彬心里依然嘀咕不爽,朝驢子一瞥道:“我在上課呢!你不懂發(fā)個微信?或者等我放學?”
“沒電…一整天都沒電…”驢子晃晃手機,露出兩道淺淺的酒窩線。
驢子長得并不驢,相反這是張帥氣的面龐,皮膚白皙,笑起來薄嘴唇微微上浮,輪廓分明,眼神清澈,足以令任何一位少女怦然心動。
之所以自稱驢子,是因為他的個性——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憋著一股倔勁兒,死活不撒手,跟驢一樣倔。他晃著手機,笑瞇瞇說道:“記住咯,晚上見。”
“行,我記住了,你先走吧?!痹騻?cè)過頭,不屑地瞟了瞟。卻看見驢子正擠眉弄眼朝自己看,還不斷輕咳幾聲。
“你咳嗽什么?腦袋又進水了?”
“那邊,那邊!”驢子用筆頭朝前面揮揮,瞟了一眼元彬,隨即埋下身子去:“看你前面,老師!”
說是和同學交流問題,可并沒有人如此認為。
甚至連元彬自己也不這么想。雖然在國內(nèi)學了幾年的法語,溝通沒什么問題,可面對的是法律這般深奧的東西,以至于現(xiàn)在連抄作業(yè)都不會抄了,更別提上課與同學交流問題之類的事情。
而現(xiàn)在的狀況,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一百多號人的大課,憑什么這禿頂近視、彎腰駝背的法國老師,偏偏不聲不響地站到了他的前面?還這么氣勢洶洶用手指著他的鼻子?
當然,不僅元彬有點兒詫異,連這法國老師也相當詫異——歷史上,還沒有哪位偉大的中國人敢直接忽略他的提問,更別說他已經(jīng)連續(xù)喊了三次元彬的名字。
“你...還敢聊天?”法國老師愣了愣,看到眼前那張目無表情的臉,稍軟的口氣又強硬了起來:“元彬先生,請回答我剛才提的問題?!?/p>
“問題?您問了什么問題?”
“請回答關(guān)于商業(yè)票據(jù)的幾個注意事項?!狈▏蠋熞蛔忠痪涞溃骸斑@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元彬瞅瞅桌面。敞開的記錄本全是涂鴉,畫著一堆自己都不懂的鳥語。法國人上課,歷來小氣,所有的課均不發(fā)書本,只能手寫。法語又是世界上語速最快的語言,所以可想而知。
他呵呵了一下。
若是國內(nèi),大家呵呵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算了??墒?,這是在法國,面對的是老師這硬緊繃的、絲毫不容一點兒人情可言的臉,事態(tài)就嚴重了。十秒鐘過去,老頭子還是面不改色,當仁不讓指著元彬。那姿勢恨不得將他的鼻子戳出一個洞。
元彬的腦袋里忽然浮現(xiàn)出這樣一副畫面——在全班同學的驚呼面前,舉手輕輕一摸,摸摸老師那光滑蹭亮的禿頂,然后徑直走到班級的門口,坐上一輛帥氣的法拉利頭也不回而去。老師也詫異,這學生為什么能這樣狂霸酷炫拽,不敢得罪,考試還是給A了吧。
可是,理想太豐滿,現(xiàn)實太骨感。
元彬只不過是個窮學生。家里沒錢沒背景,全憑副科級的老爸每個月幾千的工資,換成歐元,還不及法國人的低保。那些有錢任性的鏡頭,終究是鏡頭而已。就像面對這位不說話,卻用手指著鼻子的法國老師,腦袋里的畫面再美也絲毫不能改變那根手指的指向。
不過幸好。
僵了幾秒鐘后,老師仿佛開了竅,終于將手在一片淅淅瀝瀝的嘲笑聲中緩緩放下,沒有表情的緊繃的臉上才略微松了些,就像在僵持著的兩軍對抗中獲勝一樣,他高傲地昂起頭,從嘴角飄過幾個字:“元彬先生,上課一定要專心?!?/p>
說完,他依舊不聲不響,這才在所有人的目送中,帶著笑容走回講臺,還刻意放慢了步行的速度。然而走了沒幾步,卻又突然轉(zhuǎn)過頭。臉上難得的笑容卻又如雨后彩虹那樣轉(zhuǎn)瞬即逝,一道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把斧頭,劈頭蓋臉朝著元彬砸來。
“全班都看著你呢,兄弟!還沒回答問題??!”走廊外的驢子沒好氣說道,“別在外國人面前丟臉!”
“我們不就是外國人?!痹蚝吡艘宦?,摸索起記錄本來。這回算是栽了,這位鐵面老師,算是要拿這些永遠也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折磨自己了。
全班同學的嘲笑聲也突然安靜下來,仿佛都在等待著一場即將發(fā)生的美帝國主義侵略戰(zhàn)爭。類似的事兒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回好戲怎能錯過。
“喂,喂!”元彬又聽見驢子叫喚:“趕緊吶!”
“急啥急?我不正在找么?”元彬翻閱著筆記,迎向老師的目光。那道目光實在太陌生,尤其像這樣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流露出這樣的目光簡直是殺人于無形。
眼瞅著這大面積的禿頂越來越近,元彬索性站了起來,以至于老師蹭亮的禿頂幾乎成了一面鏡子,鏡子里,反射著一張無奈而有些戲謔的臉。
“老師,您好。您又來了?!痹蛘f道。
“給我坐下!”老師忽然開口了,手指了指元彬背后的椅子。
在課上批評學生,這并不是法國這資本主義大國的教育作風,也并不會產(chǎn)生什么積極的意義。法國老師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全班同學第一次如此安靜,居然發(fā)生在這種場合,也著實令他倍感疑惑。自己就無聊轉(zhuǎn)個身,為什么一群人都安靜下來?都等著看批評么?
“并沒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指望你能回答上問題?!崩蠋熀吡撕呱ぷ拥?,瞟了眼走廊上的驢子:“還有你,走廊上的這位先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建議你們一起去行政樓呆一會兒,找找你們的留學生負責人。否則的話,我會跟有關(guān)領(lǐng)導建議你們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