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小俏媳》 章節(jié)介紹
小說《農(nóng)門小俏媳》的作者鹿離,是一名超群絕倫的當代作家,鹿離文筆揮灑自如,無以復加?!掇r(nóng)門小俏媳》第3章內(nèi)容介紹:李菜花也不說話,掀開灶上的鍋蓋,拿起一個窩頭,把小碗的白菜湯端出來,就在灶臺旁悶頭吃起來。棗花以為妹妹還在生氣,索性陪著她開始.........
《農(nóng)門小俏媳》 第三章 今晚還吃窩頭? 在線試讀
李菜花也不說話,掀開灶上的鍋蓋,拿起一個窩頭,把小碗的白菜湯端出來,就在灶臺旁悶頭吃起來。棗花以為妹妹還在生氣,索性陪著她開始和面。
“今晚還吃窩頭?”
李菜花勉強吃了一個窩頭,把清澈見底的白菜湯喝完。一個飽嗝上來,差點吐了。想想現(xiàn)代的雜糧窩頭多好吃啊,那可是營養(yǎng)餐啊,里面除了玉米面,還有黃豆面,白糖,就著炒好的肉餡吃,那叫一個色香味美,哪像這種粗得拉嗓子。
“晚上喝粥,剩下的這點面還能蒸半鍋窩頭,明兒早上爹和小弟帶著去鎮(zhèn)上趕集吃?!睏椈ㄒ贿吅兔?,一邊跟她 講著家里的事。
家里又沒米下鍋了,連僅有的半袋子玉米面也快用盡了。這種吃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李菜花聽著都揪心。特別是趕上大旱天,地里的菜有許多都蔫死的了,估計今年的菜農(nóng)要減收了。一時關心地問道:“咱家去鎮(zhèn)上賣什么菜?”
“地里的白菜賣了一茬兒,蘿卜剛種下不久,爹是想賣蔥和瓜菜,吃完飯已經(jīng)和小弟又去地里了。”妹妹終于肯關心家事了,棗花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從前的李菜花很勤快,李大嬸對她也是和顏悅色的,李大叔性子敦厚,更沒啥說的。狗蛋雖然年紀小了些,但他從小就懂事,對姐倆也十分友愛。
“那個,我能去嗎?”李菜花一臉的期待,倒是讓棗花有些糊涂了。
“只要你愿意,跟爹說一聲就行了。從前你也是經(jīng)常跟著爹與弟弟趕集賣菜的。”棗花笑了笑,繼續(xù)埋頭和面。
李菜花刷完了碗,獨自進里屋,坐在炕沿兒上,把身上的兩本書拿出來,一本藏到炕席下面,一本拿在手里,仔細研究起來。
雖然一本《三字經(jīng)》才千余字,但其中的繁體字很多,她憑著對這本書的熟悉,開始認真辨識繁體。李大嬸進來的時候,李菜花渾然不覺。
“這書是從哪來的?”
手上的書突然被搶走,李菜花嚇得一激靈。瞧見老娘臉色不善,立刻警覺起來:“這書是我從云秀才那里借來的,要是弄臟了、弄壞了,是要賠銀子的?!?/p>
李大嬸不認識字,但也知道書是貴重東西。聽說女兒是從隔壁借來的,一臉愕然地問道:“你又不識字,借書做什么?是不是云秀才又要賒賬?”
李菜花差一點笑場,沒想到這個平日看著娘親,心里卻很有成算,正好自己應允的那捆蔥還沒有著落,索性直接說出來。
“云秀才的書很難借,我用一捆蔥才借到的?!崩畈嘶s了縮脖子。
“他去年賒的豆面與瓜菜還沒給錢,你又要送他一捆蔥。你這個倒霉孩子,怎么老是胳膊肘向外拐,你沒瞧著你爹的肩頭還打著補丁嗎?”
李大嬸氣得想要扔書,又怕真地會賠錢,沖著灶房大叫:“棗花!棗花!”
棗花手里還沾著面,匆匆跑進來。
“先去洗洗手,把這本書還給隔壁的云秀才,順便讓他盡快還賬。你妹妹因為借書,要送一捆蔥過去。你說這叫什么事?咱家自己還要拿到鎮(zhèn)上賣錢哩。”
李菜花也有點兒后悔,猶豫了一下,上前懇求親自去還書。
棗花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柔聲勸道:“娘,要不就送一捆蔥過去吧?咱家地里的蔥多半賣不完。云秀才家孤兒寡母的,也挺可憐?!?/p>
“我倒不是心疼那捆蔥,只是云秀才向來愛賒賬。你若把東西白白地送給他,只怕以后他來得更勤。他家還有秋娘繡荷包賺錢,咱家就靠著山邊上的那塊地?!?/p>
聽老娘說得可憐,棗花也不再言聲了,李菜花也開始考慮家里的生計。
《三字經(jīng)》還是被棗花親自送回去了,云秀才見她只送回來一本,而且不是借書的本人親自送過來的,就側面打聽李菜花的消息。
棗花不會扯謊,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道:“我娘說家里人都不識字,借書回來也沒大用,罵了菜花一頓,就讓我把書送回來了?!?/p>
“你妹子很聰慧,已把這本書背下來了。只要她對照這本書上的字,一個一個背出來,不用別人教,她自己就能認字了。等她把這本書的字都認全了,就可以教你與你弟弟了?!?/p>
云秀才的一番話,棗花又猶豫起來。自己不學也就罷了,弟弟狗蛋是男孩子,跟著認些字,將來說不定會有大用途的。聽說鎮(zhèn)上鋪子里的小伙計,大戶人家的丫頭,也不都是睜眼瞎,似乎雇主更得意那些識文斷字的人。
“你要的那捆蔥,明日等我爹和我娘從鎮(zhèn)上回來,再給你送過來?!?/p>
家里每次從鎮(zhèn)上趕集回來,總會剩些賣不完的菜。棗花心里盤算著到時候把剩下不太好的蔥拿些過來給云秀才,爹娘或許就不會那么生氣了。
“如果李大嬸同意免了去年的賬,下個月再賒我一斤菜花,我還可以每日抽出一刻鐘的工夫指點你弟妹認字。”云秀才絕口不提大蔥的事。
看來娘親擔心的事果真要發(fā)生了,棗花心中不幾分不愿,臉上卻不敢?guī)С鰜?,捧著書轉回自家,找李大嬸商量去了。
李大嬸瞧著大丫頭手里的書沒還,頓時立起了眉毛。棗花忙把云秀才的話學說了一遍,怕娘親生氣,遲疑了一下又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大嬸轉了轉眼珠,把菜花叫到跟前,一臉不信地說道:“云秀才說你能背書,你先給我背幾句聽聽。”
不識字的老娘要聽她背書,菜花立刻清了清嗓子,把《三字經(jīng)》的前半部分背誦出來。中間有幾處忘記的部分,她都輕而易舉地蒙混過去了。
李大嬸與棗花大眼瞪小眼地聽了一遍,覺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等她停了嘴,李大嬸的臉色也和緩下來,用著商量的口氣征求兩個女兒的意見:“要不咱就免了云秀才去年的賒賬?反正不免他也還不上,頂多到年根歲尾給咱家寫幅對聯(lián),下個月再賒他一斤菜花,讓他指點你認字,你再教教你弟……”
本以為妹妹會高興得跳腳,轉頭卻瞧見李菜花憤憤不平的小臉:“不能免,等他有錢的時候一起還,以后決不賒賬給他。”
李大嬸哂笑著伸出瘦削的手指戳了戳李菜花的額頭,“指望云秀才還錢?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他考上秀才那會兒,村里敲鑼打鼓地捧著敬著,結果一年過去了,他家還不是老樣子?家里沒地,里里外外全靠秋娘一個人支撐著,他還要花錢讀書,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家就要吃鍋蓋了?!?/p>
“吃鍋蓋?那得多硬呀!”
李菜花掩嘴悶笑,聲聲把李大嬸的一腔怒火笑沒了。瞧著她都十三了,還這么不知事,一時習慣的一巴掌拍過去,只聽棗花“哎呀”一聲。
“倒霉孩子,跟你說正經(jīng)事呢?!?/p>
李菜花撒丫子跑了出去,身后的李大嬸跳腳喝罵:“你個鬼精的丫頭,每次都拿你姐當箭排。下次你姐犯錯了,我都記到你賬上,免得她一直委屈著。”
棗花抿嘴笑著扶李大嬸坐下來,隨手把書放到坑沿上。
李大嬸拍著棗花的手嘆了口氣:“要說你妹子,雖不及你懂事,平日里也是個可人疼的。你這個做姐姐的,就多擔待些。我跟你爹商議過了,再多留你一年,讓她跟你好好學學,去了她那毛躁又跳脫的性子,等你嫁了我也能省心些?!?/p>
棗花比妹妹大三歲,今年十六了,去年與村東頭石木匠的大兒子定了親。本來說好今年夏天辦喜事的,結果石木匠的媳婦先病了一場,花掉了大兒子的下聘錢,接著李菜花又出了事。兩家人手頭都有些緊張,商議后就把婚事推遲一年。
棗花心里也明白,知道老娘最近脾氣暴躁,除了因為妹妹的事,還有她的婚事。家里的日子一直不寬裕,這幾年隨著他們姐弟三人都大了,家里的情形才略有好轉??墒墙K究由于沒根基,一場病下來就能掏空他們微薄的家底。
“娘,我也跟著隔壁秋娘學繡花、打絡子吧?這樣等農(nóng)閑的時候也能補貼家用?!?/p>
棗花也跟著李大嬸學過繡花與打絡子,只是李大嬸的手藝差,又不會畫好看的花樣子,做出來的東西只能家里人自己用,不能像秋娘那樣拿出去賺手藝錢。
“娘當然愿你學。如果你學好了,還能教教你妹妹。只是云秀才家秋娘說得不算,你沒瞧見平日鄰里間走動的時候,只要云秀才在場,秋娘就很少說話,端茶倒水的事倒是常干。村里人私下都在傳,秋娘不像云秀才的親娘。你要跟秋娘學東西,估計先要過云秀才那一關。他可是個豆腐掉到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的人。你要真想學,就幫娘合計合計,看看有什么云秀才想賒賬的東西?”
李菜花頂著熱度,跑到自家山邊那塊地,看到狗蛋正在地里捋大蔥,李大叔不在。一片打蔫的青菜葉子上,伏著一層黑色的毛蟲,還時不時地動一下。
一時惡心得跳腳,尖叫著逃到狗蛋身邊。
“二姐,你不想干活就說一聲。從前你連螞蚱都敢烤著吃,還怕菜蟲嗎!”狗蛋連頭都沒抬,繼續(xù)磕打蔥頭上的泥。
炸蝗蟲是一道菜,但沒聽說連毛毛蟲也能炸著吃呀。
李菜花也學著弟弟,笨手笨腳地過來幫忙。
拔蔥的活兒干不好,有時候會把蔥頭留在土里,蔥白卻斷在手里。但去蔥泥的活兒她還是能做的,實在不行還可以用手擦。
瞧著李菜花的幾個手指頭弄得都是泥,狗蛋一臉嫌棄地把她擠到地壟邊。直到大蔥裝滿了兩個柳條籃子,狗蛋又開始摘瓜菜,姐弟二人又摘滿一筐。
“這么多,一次都能賣出去嗎?”
李菜花不懂行,知道現(xiàn)代賣菜挺賺錢的,但不知道古代怎么樣。
狗蛋用一種甩甩的眼神瞅著她,晃著他的大腦袋學著大人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二姐,我知道你變傻了。不過,你也不能傻得太離譜?!?/p>
“臭小子,比姐還貧嘴!作生意都要了解行情,姐哪兒不對了?”上輩子是家里的獨生女,如今終于有機會升級當管事的了,只是小弟似乎不服氣。
“姐,我從五歲就跟著爹進城賣菜了。菜不好賣,大家都知道。娘讓爹和我摘這么多菜,是想把賣不掉的菜送到城里的舅舅家,當舅娘的下奶錢?!?/p>
狗蛋不再和李菜花廢話,取來地頭上的扁擔,先把兩籃子蔥擔了起來。李菜花心里一陣佩服,那瘦小的身材肩膀倒有力氣。
自己也想幫忙分擔,盯著一柳筐瓜菜瞧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試著去挪筐,結果筐紋絲不動,自己的手和腿卻抽筋了。
“我了個大羅神仙呢!聽說陽光能補鈣,為啥在我身上不管用?”
這時,李大叔推著獨輪車停在路旁,身邊跟著一個中等身材的醬臉漢子。
醬臉漢子來到近前,雙手輕松地抱起柳筐,還不忘跟她打招呼:“你姐呢,我娘讓她上我家拿炊餅?!?/p>
“姐夫?”李菜花這才反應過來。
對方憨憨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一白遮百丑,可惜白的是牙齒,不是膚色。眉毛濃密,眼睛有神,鼻直口方,只比普通樣貌略遜些。
李菜花自告奮勇地替姐姐去石家,望著爹與準姐夫的背影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路怎么走,又不敢亂打聽,怕被村里的人說她有病,連親家都不知道住哪。只好跑回家去,沖院里喂雞的弟弟猛招手,鬼鬼祟祟地把人拉到一旁求指點。
狗蛋搖搖頭,認命地帶著他認為變傻了的二姐,去了村東頭的石木匠家。路上還不忘叮囑:“一會兒見到石大娘,你少說話,一切瞧我的?!?/p>
李菜花疑惑地白了弟弟一眼,還是點頭答應了。
石家的院子比李家大一些,也是土房柵欄墻。狗蛋一進院,就被一個玩土塊的小泥孩抱住了,曬著興奮的小眼神,扭頭大叫:“娘,抓住了?!?/p>
小泥孩瞧上去只有兩三歲的樣子,細眉大眼的十分可愛,頭發(fā)剪得光光的,只在脖子后頭留了一小撮兒胎毛。
“小石頭,哥一會兒陪你玩?。 惫返俺堕_小泥孩的手,把他抱了起來。
“狗蛋來了?”
這時從后院轉出一大一小,婦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彎眉大眼的十分耐看,皮膚雖然有些微黃,但難掩嫵媚的身姿。手里拿著半笸籮剛摘下來的李子,身旁跟著一個穿著藍色粗布短褂的小女孩,大約七八歲的模樣。
李菜花忽然憶起準姐夫的模樣,這哪是娘呀?長得不像,年紀更像姐弟。
石大娘面對李菜花直愣愣的眼神,毫不介意地笑著把姐弟倆讓到屋里。小丫頭去灶間取來一個食籃子,放到木桌上。
剛被狗蛋放下的小石頭用力吸了吸鼻子,圍著桌子轉了一圈,揚起小臉求道:“娘,香香。”
小丫頭走過來牽起弟弟的手,哄道:“中飯你吃過了,姐帶你出去玩?!?/p>
瞧見姐弟二人出了屋子,石大娘笑著說了一句 “這孩子貪吃沒記性”,把食籃子上面的布掀開,說道:“中午新烙了炊餅,還剩了幾個,聽說你們明天要去趕集,拿回去熱了帶到路上吃吧?!?/p>
李菜花連聲道謝,瞧著狗蛋想要推拒又有些猶豫的模樣,立刻閉了嘴。
石大娘進里屋拿出一個小包袱,對李菜花說道:“里面裝的是鞋墊兒,你們?nèi)ゼ系臅r候,幫我賣一賣。上次我和孩子他爹去的時候,一下子賣了八副,五個銅子一副。這次我又做了八副,如果全都能買出去了,回來替我捎帶兩斗碎米。”
李菜花打開包袱,拿出其中的一副,看大小是給男人穿的,布料一般,沒有花色圖案,但針腳很密,摸上去并不軟,想是里頭浸過面漿。
這樣普通的鞋底,估計只能賣給過往的販夫腳客。李菜花雖然不懂行情,但卻也能看出些眼眉高低來,只是不好點破。剛要收東西,卻被狗蛋攔住了。
“大娘,前兩次捎帶到集上都沒賣出去。我娘怕耽擱您用錢,先替您墊上了。如今我家里還有你做的十幾副鞋墊呢?!惫返吧ι︻^,不好意思地婉拒道。
“那段日子我生病沒精神,手勁也小,鞋墊做得不太好。所以才會賣不掉,但上次趕集,我與你石大伯一起去鎮(zhèn)上,一共買掉了八副哩?!笔竽锬樕廊粠е?,并沒有把包袱收起來的意思。
實在無法,狗蛋只好收了她的東西。
臨出院子,小丫頭提著一個小籃子跟過來了:“小哥哥能幫我把這半籃子李子捎上嗎?如果賣出去了,就替我買一包果糖,我答應給弟弟買糖的。”
狗蛋轉頭瞅了瞅石大娘,見她笑著點了下頭,便接了過來,應道:“好吧,我試試看,但不敢保證一定賣出去。如果實在不行,等我爹賣完了菜,我給小石頭捎兩塊果糖回來?!?“謝謝小哥哥?!毙⊙绢^笑瞇瞇地把他們送出了院子。
“這小籃子李子,能賣多少錢?”路上,李菜花好奇地問弟弟。
“如果能賣出去,頂多兩個銅板。咱家房后也有李子樹,一筐還賣不上十個銅板?!惫返鞍欀?,明顯覺得這單生意會砸到自己手里。
李菜花沒想到這里的蔬菜與水果這么不值錢,也歇了繼續(xù)打聽的心思。
回到家里,往東屋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準姐夫還沒走。轉到灶間放下食籃,看到姐姐棗花正在忙活蒸窩頭、炒菜。
“幫我把這盤菜端上去吧,窩頭一會兒就出鍋了。”
李菜花把一盤素炒瓜片和小半盆洗好的大蔥端進里屋,又回到灶間拿醬碗和自家釀的米酒。棗花又炒了一盤蔥煎蛋,讓狗蛋端了上去。
東屋,李大叔陪著準女婿舉起了酒盅呷了一口,狗蛋坐陪,李大嬸拉著李菜花退了出來。娘三個躲在灶間里低聲說話。
“鐵柱明天跟咱們一起進城,他要去給方家修園子。聽說一個月三百多個銅板,一日還管兩頓飯,能干差不多三個月,估計這次能賺一兩銀子回來。”
“石大娘托咱家賣鞋墊,狗蛋不好意思不收?!崩畈嘶ㄏ肫鸸返暗臑殡y和石大娘的托付,一時起了打聽的心思。
“你石大娘就是那點小心思。鐵柱雖不是她生的,但到底是石家長子,將來小石頭長大了,還不得靠他幫襯著。如今你姐姐還沒嫁過去呢,就想著攢小份兒。自己賺不來錢,還往親家的頭上打量。前兩次那十六副鞋墊只賣出去四副,余下的十二副,咱們給了她六十文,要不是看在她生病急用錢的份兒上,誰要她做的鞋墊子。沒想到這人不懂事,還拿咱家當冤大頭,一會兒我就把鞋墊送回去?!?/p>
李大嬸越說越生氣,從西屋拿了狗蛋收下的八副鞋墊,臉色不好地出門去了。棗花瞧著連忙跟了出去,勸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回來。
李菜花估計姐姐也跟去了,無事忙的她轉身出了院子,來到隔壁云秀才家,看到一個身材纖弱的藍衣婦人坐在院里的木墩上埋頭納鞋底。
“秋娘,能借我一小綹紅色的繡線嗎?”李菜花認準她是秋娘,直接上前打招呼。
秋娘抬起頭,沖李菜花微微一笑,把身旁的針線笸籮往前一推,讓她自己挑。
李菜花覺得眼前的這位婦人與云秀才長得一點也不像,但端莊的舉止、淡然的神色、從容的氣質(zhì),與云秀才身上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場相合。
李菜花拿了些紅線,轉頭問起云秀才,得知他去鎮(zhèn)上會同窗后,立刻央求秋娘借她紙筆。
秋娘猶豫了一下,從里屋取出小半張黃紙和自己描花樣子用的炭筆。李菜花趴在院子的石臺兒上畫完,把炭筆還給了秋娘,帶著那小半張黃紙回家了。
等到東屋的人吃完飯了,李大嬸與棗花也有說有笑地回來了。
“鞋墊送回去了?”
“你石大娘說了,這次的鞋墊如果再賣不出去,就直接還給她,不會再讓咱們幫忙墊錢了。前兩次那六十文,她就用那十二副鞋墊頂賬了?!?/p>
“說來說去,還是讓咱家?guī)退u鞋墊?!?/p>
李菜花小聲嘀咕了一句,立刻被李大嬸拍了一巴掌:“你這孩子,怎么也學著小心眼起來?到底是親家,就算看在你姐的面上,也要伸手幫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