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星座之狩獵者》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情感導(dǎo)師,為你指點迷津,一路暢行。這部小說是《天蝎星座之狩獵者》,由作者天蝎撰寫?!短煨亲鳙C者》第8章主要內(nèi)容簡述:無盡的天邊,天邊的無垠,無垠的天空。不是熾熱的金黃太陽,溫暖心口最深的地方是血液。沸騰,跳躍,淌過每一.........
《天蝎星座之狩獵者》 第7章 正面交鋒1 在線試讀
無盡的天邊,天邊的無垠,無垠的天空。不是熾熱的金黃太陽,溫暖心口最深的地方是血液。沸騰,跳躍,淌過每一道狹窄的長路……
——湛曦的燃燒
天拉下了重重的帷幕,黑夜,漫長的夜……
蔓延在空氣中窒息的陰冷,無形的濃重硝煙彌漫在酒吧外面。我好不容易想出上WC的借口,躡手躡腳溜了出來。
想起剛才他倆的眼神較量擦出仇視火花,看著離開的兩道高大背影,我的心臟幾乎破碎,久久壓在胸口的氣息差點咽不回去。程質(zhì)虎竟然安安穩(wěn)穩(wěn)坐回原位吁了一口氣,其他男生坐在沙發(fā)上一聲不吭,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緊繃的臉稍有不慎便一觸即發(fā)。女生們?nèi)缱槡?,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動來動去……
那兩個人究竟上哪打斗去了?到底把生命看成了什么?說決斗就決斗,說打架就非得不要命的往死里打嗎?膚發(fā)受之于父母,就算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生命力旺盛,難道從來沒想過后果嗎?帶著血跡斑斑的身體回到家,以為父母很高興,甚至稱贊搏斗的勇氣?
男生們,你們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拳頭再怎么厲害,結(jié)果也不會令人甘拜下風(fēng)……錯誤的開始怎么會得到正確的結(jié)果呢?
住手,快點住手呀!
站在酒吧外面,我四處張望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圍觀的人群,吆喝聲也沒有聽見。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尉遲金蘭,湛曦,難道你們鉆在地皮底下比試?你們,你們快點讓我的眼睛停止轉(zhuǎn)動好嗎?好疲勞,好酸好累,還有腳也快麻木了,好冷,身體好冷啊……
忽然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幽深小巷,敏銳的聽覺不住地拽著耳朵往里走……
這是……幾道摩拳擦掌以及倒地的撞擊聲……
快速蹲下身躲在一個垃圾桶后,慢慢向上探出腦袋,緊接著雙眼……
天哪,我都看見了什么——
尉遲金蘭和湛曦你一拳我一腳,每次下手恨不得完全把對方扳倒!兩個人鼻青臉腫,看情形已經(jīng)打上一會兒了。湛曦伸出拳頭朝尉遲金蘭猛力砸去,尉遲金蘭重重地踹了湛曦一腳,兩人不相上下,扭打在一塊兒。
別打了—別打了呀!
你們兩個打算讓對方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面嗎?究竟是什么讓你們看對方如此不順眼,憎惡和無情才是你們的表達方式嗎?一定要用打架才能說明一切?真的只有這樣嗎?
“等等,不準打我的臉!”
湛曦出聲制止尉遲金蘭準備砸下去的拳頭,尉遲金蘭聽后嗤之以鼻。
“就你這德行還想見人?自以為帥要有點度!”
“怎么樣?我就是帥,不僅帥還帥的一塌糊涂,你嫉妒我?”
“你就臉皮還過得去,不過再怎么樣也沒我好—”
“你在吹捧自己嗎?你叫帥?那世界上的帥字全部要絕跡了!你這個魚翅家伙,哈哈哈!魚翅魚翅!”
“你還不是一樣,蟋蟀叫聲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警告你別再叫那個名字,否則我今天打的你滿地找牙!”
“是嗎?有一家假牙店可以多送一副以防備用,要不要我替你介紹一下?蟋蟀!”
“最好先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馬上讓你嘗到?jīng)]有知覺的滋味!你給我小心了!”
湛曦閃躲開,又和尉遲金蘭開始新一輪混戰(zhàn)。
這兩個人是不是暴徒?難道靠拳頭吃飯,打架活動筋骨,對罵鍛煉口才嗎!一定要失去理智做出瘋狂行為才能消氣嗎?瘋子,兩個理智瀕臨崩潰的家伙!
怎么樣,到底要怎么樣才能熄滅這場濃煙滾滾的戰(zhàn)火?到底要怎么樣哪!
啊啊,他們移到哪兒去了?不要,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不敢像勇士猛沖上前立刻分開他倆,湛曦當(dāng)時的警告分外嚴厲,好象誰敢來,下一個倒下的將是他!
拼命貼近垃圾桶,不住伸長脖子想看清楚他們每一次搏斗……看不到?怎么看不到了?不要,不要脫離我的視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我用力向前推導(dǎo)致重心偏離的垃圾桶一個翻身,里面的垃圾連帶人一起倒在地上——
轟!
呃……
膝蓋不小心蹭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磨破皮?沾在衣服上面的菜葉,用手拍掉應(yīng)該就沒事了。眼睛,眼睛好象進了沙子,好想用眼淚沖出來……
可是,可是并不是因為沙子弄疼了眼睛,最想哭的是如何面對那兩個人!
為什么今天晚上沒有星星?月亮也看不見?混沌不清的夜譏諷我這個可笑的偷窺者……偵察失敗了吧?被發(fā)現(xiàn)了吧?丟人了吧?
真后悔平時沒有比馬拉松冠軍更刻苦練習(xí),不具備飛毛腿天生優(yōu)質(zhì)的我現(xiàn)在只能束手無策,坐以待斃。
“你在干什么?”
坐在地上的湛曦發(fā)出冰冷的聲音,盛滿憤怒的語氣無聲地勒住我的脖子,就差喀嚓一下。我傻傻的坐在地上,腦袋里想不出任何合適的理由……
跟蹤?偷看?幸災(zāi)樂禍?他的腦袋里一定會冒出這些字眼,甚至更多……和健身館時候大相徑庭的他,看不到任何燦爛陽光的影子,眼神恨不得把人截成兩半,現(xiàn)在的湛曦好恐怖!
無聲,無聲的夜,無聲的空氣包圍黑幕中三個人,神經(jīng)被壓抑的茍延殘喘快要痙攣……
半倚著墻壁費力向后反推一下身體,從我身旁輕輕擦過一道風(fēng),尉遲金蘭就那么走了過去,看都不看一眼,不顧或是不屑……
風(fēng),我好想緊緊抓住那道風(fēng),只屬于他的獨特氣息,夾雜著淡淡清香的草藥味……
“魚翅,魚翅家伙!你給我回來!”
“閉嘴,蟋蟀!”
尉遲金蘭頭也不回往前走,湛曦坐在地上氣急敗壞大怒,恨不得丟個繩套將他立刻拉回來。歪歪扭扭站起身,湛曦懊惱地捶了墻壁一拳,轉(zhuǎn)過臉狠狠瞪著我,邁開腳緩慢走過來。
不會是打我吧?哇啊啊,細皮嫩肉的我哪能經(jīng)受他的天馬流星拳呀!不要,不要!
“你為什么在這里?不是警告過任何人都不準過來嗎?知不知道你礙了我的事?”
本來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
“我,我……我出來倒垃圾的,不知道你們在這里……”
幸好反應(yīng)快,否則真是無法為自己辯解了。既然開了頭,接下去一定要順理成章,理直氣壯,面不改色心不亂蒙混過去。
“那么巧,偏偏倒在這兒?”
是呀,我找了很多地方,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滿的不能再滿,臭的不能再臭,熏都熏死好幾十回的垃圾桶,五臟六腑不知道嘔吐了多少遍,才勉強讓自己留在戰(zhàn)斗第一前線,冥思苦想憑借什么借口選在什么時機通過什么辦法換取橄欖枝的和平。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垃圾桶沒有做好掩護,反而大大方方將我偌大身形暴露出來,出賣戰(zhàn)友,哼!
“是,是呀……你們在這里打架嗎?”
“當(dāng)然!”
“誰,誰贏了?”
“當(dāng)然是我,沒看見他夾著尾巴灰溜溜逃了嗎?好爽!哈哈哈哈!”
哎,原來有人撒起謊來還可以這樣底氣十足,無奈……
“倒是你,剛才沒聽見我的話?你也想挨幾下?”
湛曦收住得意大笑,臉色鐵青。溫和的天使發(fā)飚的樣子比厲鬼還驚悚,我真是踩到地雷了!
“不,不不不!你弄錯了……我談?wù)剛€人看法啊,我覺得打架不太好,尤其是帥哥,嚴重影響形象……”
“哈,你在說什么呀?直接說你想勸架就行了,何必繞那么多圈子!那個人我非打不可!”
“可是,打架真的不好,沒有矛盾為什么要打架?打在身上多痛呀……”
“看看,這就是你們女生的豆腐腦思想!你怎么知道沒有矛盾?這梁子結(jié)的可深了,你不懂就少管!”
我,我是不想管,可是先讓我離開好嗎?很害怕情緒不穩(wěn)定的他一個鐵拳把我砸成繡花腦袋!
“那個,那個,我先回家了,今天和你聊的很開心,希望有機會再見面吧,拜拜拜!”
“等等,你還沒作出一個合理解釋,以為我真相信那個倒垃圾的鬼話嗎?”
“???可是,我真的是來倒垃圾的……”
“倒垃圾?倒垃圾?哈,垃圾,垃圾,跟那個垃圾一樣的垃圾?”
“不許你說尉遲金蘭的壞話!”
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偏袒溜出口,湛曦愣了愣,一頓暴怒。
“魚翅?你認識他?你現(xiàn)在在威脅我嗎?嗯?說他垃圾就是垃圾,怎么樣?!”
“不……不怎么樣,那你也就半斤八兩!”
“半斤八兩?我和他?你失明還是失聰了?看不出來你很向著他,嗯?”
“才不是,任何一個打架的人我都不向誰,明明打架就不對,還以為自己很有理似的!”
“有理?你無視我的警告躲在這就很有理了?別以為是我媽的學(xué)員,就不敢動你!”
“我從沒因為自己是誰就怎么樣,我就是我,我不怕你打我,只要你不虧心就行了!”
“??!臭丫頭嘴還挺硬,真是不可一世了!”
“不可一世是你!”
“別以為不敢打你!你別讓我發(fā)作?。 ?/p>
“你吃那么多米飯就是留著力氣打人嗎?欺負人很好玩是吧?”
“是呀,很好玩,太好玩了!我還沒打過女人呢,又脆又細的骨頭不知道會發(fā)出什么響聲?”
湛曦瞬間發(fā)紅的雙眼,是發(fā)怒的前兆……
哎,就算我膽怯吧,真的很怕他跳起來暴打一頓。這時候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再說了!明哲保身好自為之吧!
“怎么不說了?繼續(xù)頂,繼續(xù)頂撞呀!喂,你啞了?啞巴?哈!自以為是的臭丫頭!”
男女懸殊此刻完整體現(xiàn)出來。扳不倒,真的扳不倒男生臂膀與生俱來的力氣嗎?注定會輸,注定會輸?shù)模瑢Σ粚??除了輸,就連自尊也輸?shù)膹氐住郾牨牽粗靠諢o人放聲嘲笑,因為是男生,所以可以為所欲為,任意行事,就連說出的話也可以刺破自尊心嗎?
“湛曦,你知不知道……”
他停下滿口損人利己的尖酸刻薄,回過頭。我抬起眼皮,盯著他的臉,聲音平靜如水。
“來酒吧的路上,看見你走路有些蹣跚,心里一直很愧疚,希望明天拿點藥給你。就算在酒吧里不和我說一句話,不看半眼,不理不睬都沒關(guān)系,腦袋里一直想什么藥能使腳傷恢復(fù)快一些,就連你和尉遲金蘭出去時,希望他下手不要太重,因為看過他打架,十分狠……”
為什么?為什么和他說這些?為什么要告訴他?根本就不用提,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只是想告訴自己,他不過是打架失去一點小小的理智,湛曦還是以前的湛曦,并未因為和尉遲金蘭打過一架就判若兩人,天使還是那個微笑的天使……
“可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討厭你,大概以后會非常,非常討厭,甚至不停不停不停的討厭下去!”
湛曦驚訝地望著我,拳頭微微攥了一下,半晌無語。
“尉遲金蘭救過我的命,如果換成是你,你愿意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侮辱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矛盾有多難化解,多么根深蒂固,甚至無法動搖。我只想告訴你,在我眼里,你不再是那個善良的湛曦,現(xiàn)在的你,侮辱我的救命恩人的你,在我心里不占任何分量,對我來說,你根本無足輕重!再見吧,健身館長的兒子,但愿我們從此不要見面,見到了也要裝作不認識,再見!”
我氣惱地從地上爬起身,正準備離開時,湛曦用力踢了一腳垃圾桶,咕嚕咕嚕,桶滾到了墻角。
“你在報恩嗎?因為救過你,所以要袒護他甚至以身相許?啊哈,當(dāng)然了,那小子的長相還對得起世人,就算你站在他那邊,喜歡上他,這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到底什么時候說以身相許或者喜歡?你在開什么玩笑?怎么可以妄自下結(jié)論,偽造事實?”
“聽你那口氣好象非他不嫁了!哈,真好笑,魚翅和臭美狂結(jié)婚,啊哈哈哈,肚子都要笑痛了!”
“你是不是瘋啦?我又什么時候說過和他結(jié)婚,你不要再胡編亂造了!請你好好醒過來,別再抽風(fēng)了!”
我不想再和非理智的人爭辯,邁開腳剛走出第一步,湛曦絞著雙手站在一旁。
“百水晶,我告訴你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吧—還記得那件校服嗎?你讓我還給那家伙的校服,我早扔垃圾焚化堆了,沒想到真是棉制材料喲,不過味道沖了點兒,看著火光沖天,我真是樂及了,哈哈—”
我瞪圓雙眼猛盯著他,心里一陣氣憤。
“你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做?既然你不還給他,也沒必要扔了甚至燒掉?為什么不當(dāng)場還給我,為什么要這樣?”
尉遲金蘭的校服竟然被他扔進垃圾焚化堆燒掉了,還笑的出來?他的理智底線究竟劃在墻面第幾米?
哦,天哪,為什么我覺得眼前的他那么不可理喻!那個天使,善良的天使究竟在哪里?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告訴你,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還有,別以為之前說過和你做朋友,就可以用這個身份壓我,你還不夠本!你是誰?嗯?是誰?對我來說,誰也不是!”
他斜視一眼,狠撞開我的肩膀離開了。
咬緊嘴唇,氣的渾身直哆嗦,我恨不得拾起地上的爛白菜葉向他扔去!算了,反正他背上已經(jīng)有一個腳印,就當(dāng)尉遲金蘭已經(jīng)替我報過仇了,算了……
啊,尉遲金蘭的校服以及徽章!天哪,我該怎么向他交代?怎么,怎么交代……
放學(xué)后,心急火燎的我跑遍滿市的布店,也沒有找到校服的布料。難道學(xué)校的校服都是經(jīng)過地下工廠機密加工做出來的?都怪湛曦毫不留情做那么卑劣的事情,我該怎么向尉遲金蘭解釋?哎,怎么辦呀……
“阿姨你這里有棉布料賣嗎?我身上穿的這種?!?/p>
“Z大,您做過Z大的校服嗎?”
“是棉料,摸一下我的衣服就知道什么料子,有嗎?”
“八十年代的老校服?不行,我們現(xiàn)在都穿新式的!”
“里面應(yīng)該是布的里子吧,顏色大概是……黑色,哦,應(yīng)該是深藍色—”
“男生樣式,不是女生的!沒看過?不好意思打擾了……”
“Z大有專門的校服訂作點?在哪里,能告訴我嗎?忘記……忘記了?噢,沒關(guān)系?!?/p>
聲音快嘶啞了,仍未買到校服的布料……
要不是誤將衣服送錯人,今天就不用跑的腿快斷了也毫無任何進展!我討厭你,湛曦,越來越討厭你!因為你的成見,我現(xiàn)在要翻遍整座城市,跑遍無數(shù)布店,找遍無數(shù)布匹……厭惡感漸漸在胸口膨脹起來……最好,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
咕嚕咕嚕—坐在一家已經(jīng)關(guān)門的布店臺階上,我仰頭猛灌一口礦泉水,咳咳咳,嗆到了!路上行人不時回頭張望幾眼,以為我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女孩。
看什么看?!本小姐不過在這里休息一下,馬上就閃人回家,不要用那種奇怪的憐憫眼神盯著我!
真是……真是冤家路窄!我看見了什么,哦,為什么那個該死的家伙這么晚還出來玩,走在路上笑個不停!
湛曦和幾個男女打打鬧鬧,十分開心。
笑死你,笑死你,最好笑的穴道堵塞,讓館長把你拖回去,請點穴大王替你打通經(jīng)脈,再作一場法事!
經(jīng)過時,他驚訝得瞪大雙眼試圖看清楚,我也死命瞪著他。
“啊哈哈哈——湛曦,你看那,那個妞!”
程質(zhì)虎,你要是再這個妞那個妞,我不保證手上的礦泉水瓶送你腦袋上!
“有什么好看的?給她幾毛錢吧,那么可憐的樣子,我們也別太吝嗇了—喂,你口袋里有零錢沒?”
“我哪有,全是大票!咦,她就是那個那個什么什么百水晶呀!怎么坐在這里?”
“你夜盲嗎?快走!”
“哇,真的是百水晶呀!喂,你在這里干什么?快起來,起來回家去!”
程質(zhì)虎蹲下身拉起我的手臂,力氣真大,一把就將我提了起來。干嗎?差點脫臼了知不知道?我不悅得瞪著他。
“喂,你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又沒得罪你!”
“程質(zhì)虎你還要不要吃夜宵?和叫花子也能說上半天,你饑不擇食嗎?”
湛曦站在不遠處朝這邊大喊,迫不及待希望程質(zhì)虎離我遠遠的。竟然說我是叫花子!湛曦,湛曦,你絕,你真絕!程質(zhì)虎扭頭小聲嘀咕幾句,回過頭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沒錯,和百水晶長的一模一樣呀……難道百水晶那個妞還有什么孿生姐妹在外面乞討?”
“誰乞討?告訴你,我就是百水晶,地地道道的百水晶!誰是妞???你自己才叫虎妞吧!”
“哈哈,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程質(zhì)虎,我們走了!你慢慢和叫花子玩吧!”
那個討厭的聲音不停地催促,似乎夜宵店百年一遇才開一次門,晚了就沒得吃了!
“催什么催!過來,湛曦快點過來,是百水晶呀!我沒看錯呢!”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以后別和我們出來玩!”
“喂,我說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認識她了?上次不是帶她來PUB玩過嗎?自己過來看下不就知道了!”
“誰和她玩,也不看看我湛曦是什么人!誰認識她呀!你走不走,不走我們真走了!”
“喂,你的態(tài)度怎么那么奇怪?說翻臉就翻臉,搞什么名堂!”
“那個臭丫頭,你想和她玩你就玩吧—她嘴巴可厲害了,不饒人的!”
我嘴巴厲害說明口才好,礙你什么事?倒是你,說不過就只會用拳頭嚇唬人!湛曦,你以為自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嗎?告訴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太得意,總有一天你會嘗到滋味!
我拉齊一下衣服邁開步子,將程質(zhì)虎不停的問話拋在腦后,經(jīng)過湛曦身旁,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向前走去。
真是的,為什么要走同一個方向?為什么也走南十字街?為什么他們現(xiàn)在正跟在我的身后?
很想一溜煙跑掉,可是為了找布實在是再也跑不動了,只能慢騰騰挪動雙腿……據(jù)我身體機能大概估計,這已經(jīng)是比較快的速度了??墒?,為什么還能聽見身后程質(zhì)虎清晰的聲音?近的好象只離兩三步遠,還以為早把他們拋到千里之外了。
“百水晶,你是不是很累呀?看你走路好象很吃力,要不要我背你?哈哈——”
誰要你背?我再怎么累,爬也要爬回去!快點走,走快點,雖然極力穩(wěn)定情緒,可是身后的小話讓我不得不拉長耳朵偷聽。我也不是圣人那么神圣啦,還是比較喜歡聽八卦的,尤其是跟自己有關(guān)的。
“湛曦哥哥,我的腳也累了,你可不可以背背我呀?”
“自己走,又不是沒長腳!”
“哎喲,真兇呢,一點也不溫柔……”
“湛曦你干嗎對美女那么不給面子,質(zhì)虎哥哥背你怎么樣,哥哥的背可寬可厚了!”
“虎背熊腰嗎?嘿嘿——我不要!”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可以這樣形容哥哥,哥哥會很傷心的!”
“我就想讓湛曦哥哥背我,質(zhì)虎哥哥你幫我說說,好不好?”
花癡女,你的抉擇是對的,最好壓死湛曦那家伙,用體重壓死他!如果壓不死,讓程質(zhì)虎也爬到他背上去,或者全部爬上去,干脆壓死他得了!
氣不打一處來的我,想起尉遲金蘭那件死于非命的校服,更加氣憤了。今天害我跑了一個晚上空手而歸,毫無任何收獲,真是氣人哪——
“哎,都說了讓質(zhì)虎哥哥背你,湛曦他有什么好,你的審美觀出了點問題!”
“才不是呢,湛曦哥哥比你帥多了,要是被帥哥背在大街上,多酷呀!”
是的,西褲的褲。蟋蟀背著花癡滿街跑,一個踉蹌磕掉門牙,多酷……多酷的門牙……多酷的沒有門牙的蟋蟀!
“你笑什么笑!”
湛曦的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腦勺,我氣惱地回過頭,不可置信他竟然囂張到這種程度,先不管燒掉尉遲金蘭的校服,就連走在大街上也敢當(dāng)場進行人身攻擊!
“看什么看?”
他先發(fā)制人,認為自己的行為很正確。我簡直不知道用什么語言和他進行溝通,他真的是這個可愛的地球上一名人類成員嗎?為什么他的所作所為那么令我不齒!
算了,看他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馃煹臉幼樱瑳]必要因為這種人降低自己的水準,忍字頭上一把刀,就當(dāng)他羊角風(fēng)突然發(fā)作,不小心碰到而已。
外婆,你不是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為什么我退讓一步,對方卻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外婆,你說我的脾氣很好,但一惹怒我,撕掉趙來昕的作業(yè)本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是這樣嗎?外婆,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嗎?可是外婆,如果有人往我臉上噴煙圈兒,我要不要捍衛(wèi)自己的正當(dāng)權(quán)利呢?
“你往哪吐呢?故意對準我的臉是嗎?”
湛曦冷冷掃了我一眼,從口中取出香煙,用煙屁股對著我的額頭一陣亂點。
“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又怎么樣,我還敲你—怎么樣,怎么樣?”
“非得讓人憎惡你到極點就很快樂是嗎?你的胸懷可真狹窄,甚至不知道比這只煙還窄吧!”
我憤懣拿開那根沾了他口水的煙,心里只想早點回家把額頭洗上七七四十九遍,沖八八九十一盆水,巴不得額頭被磨掉一層皮,以后就可以長出新的了。
“就你這衰樣看了真讓人倒胃口,哎,連夜宵都不想吃了—真是倒足了胃!”
“那你呢,以為自己很好是嗎?難怪我這幾天出門踩到一連串狗屎,今天正納悶怎么還沒踩到,原來你在這兒!”
“臭丫頭,每次在我家健身館鏡子前梳個七八遍鳥窩,沒看見人都被你嚇跑好幾撥嗎?以為自己長的很靚是嗎?識相點就去衛(wèi)生間照!”
“你,你別以為自己很帥,就那腦袋跟和尚的木魚一樣,要是拿根木棍敲,一定會咚咚咚咚響不停吧,說不定就是個木頭腦袋!”
“你的存在整個一貞子再現(xiàn)!見到你,我還以為哪里來了攝制組準備開拍《貞子》續(xù)集!沒關(guān)系,好歹你也可以因為像鬼大紅大紫嘛,到時候一定要去那些死人墳?zāi)购灻?!?/p>
“你的形象和氣質(zhì)也充分具備社會主義農(nóng)村新青年喂豬的條件,不過別弄錯了,導(dǎo)演請你演青年未免太浪費你的才華,你就那在泥里打滾的,一定要用勁滾,滾不出效果導(dǎo)演可是會CUT的!”
“好啊,我一定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站在那看你被農(nóng)民伯伯一擔(dān)一擔(dān)從茅房挑出來,澆土施肥,直到吸收消化,不過你可得好好醞釀,別對不起環(huán)境!”
“你還不是一樣,看見館長就像見了貓,一個十足的窩囊蛋!”
湛曦停止和我辯駁,微微瞇縫起眼睛。
“哎喲喲,你們倆是不是有病呀?到底在攻擊對方還是講笑話?胡說八道些什么!”
程質(zhì)虎忍不住出聲,望望湛曦又望望我,好象剛才只不過是一場鬧劇??墒俏抑?,不是鬧劇,更不是喜劇,是比正劇難過的悲劇,如果我還不逃的話,一定會被打個半死!
撒開腿,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湛曦怒吼,不管程質(zhì)虎是不是為了幫我才攔住湛曦,我只知道,現(xiàn)在,我只能跑,而且絕不能回頭!身后一直充斥著湛曦響徹云霄的極度抓狂……
“死丫頭,有本事你別跑!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別跑!”
“哎呀,湛曦你這個瘋子,之前不是和她相處的很好嗎?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我要宰了她,宰了她!別拉我,走開!”
“瘋子湛曦,湛曦!”
宰……了……
聽不到,聽不到,我什么也聽不到!
無論怎么樣也聽不到,無論怎么樣……都聽不到……
一連好幾天,我都窩在教室里不敢邁出半步,連上WC都讓吉彩兒陪著一起去。
“什么?那個人真的這樣對你?他瘋了嗎?宰你還得過我這關(guān)呢!不自量力!”
吉彩兒氣得擼起袖子,很快又卷下來。什么意思?怕冷還是怕幫我?
我已經(jīng)一口氣將酒吧事件一直講到那天晚上,從頭到尾,具體到連我穿什么衣服,什么顏色,什么式樣,合不合身統(tǒng)統(tǒng)一字不落講個明白,就等她替我出主意。智商,我是相信她的,她不會見死不救,如果救不了,她也不會舍得讓我白白死掉,至少會買個花圈看望一下。
“聽說他很強呢,好多二年級的都怵他,這件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
“我剛才明明聽見先過你這關(guān),想出爾反爾嗎?”
“喂——到底是誰遇上這種事情,誰求誰?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你真是觸到大霉頭了,還桃花運?我看阿牛都不能救你了!”
“阿牛是誰?”
“阿牛是誰你都不知道?噢!你到底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桃花朵朵開》的演唱者!阿牛!”
“先不管阿牛阿馬阿羊,快幫我解決這件事吧,快呀——彩兒,你總不會眼睜睜看我陷于水深火熱,死的不明不白吧?”
我拉著她的手一陣擺動,希望辦法的小苗立刻從她的天靈蓋鉆出來。她搖搖頭,右手依然穩(wěn)當(dāng)?shù)鼐氄煮w。這家伙真是冷靜的可以,要是我面對那個從惡魔變成天使,天使又變回惡魔的家伙也能這么鎮(zhèn)定自如,該有多好!不過現(xiàn)下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彩兒,好彩兒,我替你殺天價,殺的老板落花流水,好么——”
不理我?不理我,繼續(xù)發(fā)嗲,嗲死你!
“彩兒——我請你吃東西好么——”
還不理?我繼續(xù)……不過有人倒是受不了了,扭過頭看了幾眼。我趕忙閉嘴坐下來,小聲開出誘人的條件。
“我們是朋友嘛,哪有朋友見死不救的,就算某一天醫(yī)院的醫(yī)生等著我,可是我更希望沒有那一天,所以你一定要幫我,我把那件風(fēng)衣送給你好么——”
“哎呀,別吵,這個字寫歪了!去!”
“我很害怕,很害怕呀——你不知道湛曦的眼神冷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傷人,很恐怖的!還有,他說要是在學(xué)??匆娢?,讓我吃不完兜著走!還有還有,他說連我朋友也不放過!”
反正我對湛曦沒什么好感,他處處威脅我還拿學(xué)校要挾,索性將他越描越黑。
吉彩兒,聽到這種話你還能泰然自若練字嗎?終于有反應(yīng)了,停下筆,她不過扭頭問了一句又繼續(xù)練字了。
“什么?那家伙竟敢對付我?”
“是,是呀!你快幫我呀!”
“怎么個不放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反正就那個意思!”
“行了,這種幼稚的話只有你這個弱智編的出—要對付,他早對付了!我昨天還去了健身館呢,沒什么事,量他再怎么樣也不敢對付館長的學(xué)員。哎呀,笨,直接告訴他媽媽得了,反正有人給你撐腰,不怕他!”
是喲,我怎么沒想到,當(dāng)初館長信誓旦旦打保票,原話是怎么講的來著?忘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做我的靠山,哈哈哈!不怕你了,湛曦,有本事當(dāng)著館長的面扁我一頓,哼哼哼!
活該,誰讓你怕館長,哈哈哈!誰說女人不能扳倒男人?哪個笨蛋誰說的?哈,哈,哈!雖然之前自己心里想過一次……
“百水晶,喂,百水晶!傻笑的那個,喂!”
尹圣海朝我臉上扔了一塊橡皮,拉回春風(fēng)得意無限幻想的我。干嗎往我臉上扔?xùn)|西?橡皮又不是擦臉的!
“干嗎?”
“金蘭的校服你到底有沒有還給他?不要認為他很帥就私自收藏起來,他還要穿來學(xué)校的—今天又挨了酒糟鼻子幾個巴掌呢,真下的了手呀那個老頭——改天往他杯子里扔點泥土!”
“啊,校服,校服……”
我朝吉彩兒望去,哪知這丫頭根本不想插手多管閑事,一個勁兒埋頭苦練。喲,真是難得見她那么刻苦,上課還躲著挑青春痘呢!
“校服!校服!金蘭的校服哪兒去了?你還沒還給他嗎?算了,我自己還給他,帶了沒?”
“呃……那個……啊,彩兒,這一橫拉太長了!”
避免沖突的辦法就是轉(zhuǎn)移話題,譬如現(xiàn)在我正努力替吉彩兒的字雞蛋挑骨頭,她停下筆,仔細觀摩了一陣。
“沒有啊,是這樣寫的呀……”
“喂,百水晶,你是不是把金蘭的衣服弄丟了?上次還見你拿出來了,別告訴我真弄丟了!”
“哈哈,怎么,怎么可能!我百水晶這么牢穩(wěn)的人怎么會犯那種低級錯誤?衣服多大呀,那哪能丟!哈哈哈,吉彩兒,是吧?哈哈?!?/p>
吉彩兒還在裝作練字,完全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真是太不夠朋友了。尹圣海搔搔頭,沒太在意我臉上僵硬的線條。
“那你快把衣服還給他吧,我可不希望酒糟鼻子再打他那張可愛的臉了!快點還給他!啊……還有徽章,黃顏色的二年級標志,別在衣服上的那個,別忘記?。 ?/p>
“哦,哦……”
我支吾一陣,終于將尹圣海蒙混過去,心里卻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辦?解決了一個尹圣海,卻留給自己一個高難度的棘手問題。校服,尉遲金蘭的校服該怎么還給他?把自己的拆了再縫成男式的?不行不行,布少了點兒!徽章還不知道怎么還給他呢,黃色徽章……
天空飄過一朵潔白潔白的云,一絲清風(fēng)微微拂過我的臉龐。好舒服哦,如果一直都是這么愜意就好了……
可是一想起平白無故燒掉尉遲金蘭校服的湛曦,真是自大的不行了!長的帥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五官位置恰好在黃金分割點上,以為自己可以鏟平天下稱王稱霸嗎?真是太好笑了,不過是張臭皮囊,何必忘乎所以……
啊,那個人是……
系著領(lǐng)帶穿一件白襯衣的尉遲金蘭正倚著一棵樹干,平靜地望著湖面。好靜謐,時間仿佛就此停止了,只剩下空氣和呼吸。
剛勁有力的側(cè)面線條,經(jīng)過上帝右手精心雕刻,棱角分明,栩栩如生……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么一直凝視,直到天黑也不愿離去……
他站在那里干什么?眼睛在看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好想靠近他,感受他的氣息,暖暖的,就像心頭無法消失的熱情,或許永遠也無法降溫,就那么一直守望……
緩緩舉起手輕放額頭,閉上眼貼著樹干,全身像卸下了什么負擔(dān),那么舒緩,那么從容,那么自若……
放下手,他忽然轉(zhuǎn)過頭望過來,絲毫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他竟然對我淡淡一笑,優(yōu)美的弧度劃過嘴畔。我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腳不由自主朝他奔過去。
“你,你好!”
“你好?!?/p>
“你在這里看湖嗎?”
“嗯?!?/p>
“好看嗎?”
“嗯?!?/p>
“哦……”
沒話了,主要是不知道挑哪句,太多了,腦袋里唧唧喳喳快打起來了。他扶正一下領(lǐng)帶,溫和地看了我一眼。
“下課了嗎?”
“嗯!你呢?”
“下午課不多,沒事來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哦,真的呢,空氣真的很新鮮!”
他微微一笑,輕快的笑容拂在嘴邊漂浮許久……
上次……他為什么和湛曦打架呢?究竟要不要問?可是怎么起頭才好……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問道。
“啊——沒,沒什么,哈哈,沒什么……”
“有什么事可以說出來,悶在心里會不舒服的?!?/p>
“咦?哦哦?!?/p>
“嗯?!?/p>
可以說嗎?真的可以說嗎?我真的會說喲!
“你,你的校服在,在我這兒?!?/p>
“差點忘了,你明天可以帶過來嗎?本來不需要的,可最近有點麻煩,大概要用那個東西擋幾天?!?/p>
“為什么?不能翻墻進去嗎?”
?。∵@是什么話?我好象在強迫他翻墻進校!明明同一所學(xué)校,為什么我可以直接穿著校服走進來,他卻要翻墻?我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
“那里在修葺圍墻,破損的地方全部要壘起來?!?/p>
難怪尹圣海一直埋怨酒糟鼻子把尉遲金蘭的臉都快打紅了,間接原因在于我沒有把校服還給他,哎……
可是校服已經(jīng)被燒的一干二凈,徽章雖然是鍍金的金屬,我上次跑到垃圾焚化堆找了好久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嚇的前來倒垃圾的學(xué)生用異樣眼神看著我,有的甚至問我最近收成好不好,真是郁悶死我了——可是他的校服怎么辦,怎么辦?
“啊,那個呀,那你以后豈不是每天都要穿校服來上學(xué)?”
對對,先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假設(shè)校服還存在的空想狀態(tài),看他怎么對待?心里面卻極力壓住想大聲告訴他,校服早已成為大氣一分子的事實。鎮(zhèn)靜,鎮(zhèn)靜,不要沖動,沖動是魔鬼……
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低下頭,用鞋底輕輕摩擦草地,十分閑適。
“那里早晚都會壞的,翻墻不止我一個人呢,不用擔(dān)心,呵呵……”
哇,原來是這樣!改天我一定要去觀察一下工程進展情況,趁水泥還未風(fēng)干,每天去那里奮力踹幾腳,用勁推搡幾下,順便偷塊磚回去。哈哈哈,不錯,不錯,這個想法真是聰明絕頂,沒想到自己的腦袋竟會冒出這么耀眼的智慧點子,雖然有點破壞的不良傾向。
“啊,尉遲金蘭,我有點事先走啦,拜拜拜!”
“哦?好的,再見?!?/p>
“我去看看圍墻的情況,拜拜!”
啊呀,怎么把自己的軍事機密暴露了?可是心里卻奇怪作祟,就是想把自己的下一步進展告訴他,就是想……告訴他……
“圍墻那里?你去那里……”
不等他說完,我背著書包飛速跑掉了。不用了解那么透徹,先讓我解決眼前一個小小的阻礙,馬上就可以讓你恢復(fù)自由的翻墻行動,不用太感謝我,不用哈……
傻,傻眼了……
兩米多高的墻壁,雪白的墻粉粘在上面,整齊肅穆就像一道長塊屏障。別說搬磚,高度就已經(jīng)很明顯欺負人了。雖然很想從墻頂一直破壞到墻角,可是首先面臨的問題是,一米六二的我怎么爬上去?就算伸長手臂也夠不著,為什么我的祖先不是長臂猿進化的?如果是那樣,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了。
算了,搬不了磚我就搞破壞,從書包里掏出必帶的首飾袋,取出一只掏耳朵的鐵棒。四處張望幾秒,還好沒人,開始行動!小勺鐵匙對準面前雪白的墻面,我刮我刮我刮刮刮,雖然沒有鉆機巨大無比的威力,可是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等著瞧,這面墻壁總有一天會被我的超級無敵掏耳棒拿下,轟的一聲坍塌成一堆爛泥巴,哼哼哼!
滋滋滋—滋滋滋—
墻面不斷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腳下落滿了白色粉末,一邊刮一邊緊張張望,畢竟有點心虛,破壞學(xué)校公共財產(chǎn)要受罰的,但愿沒人看見,沒人……
一個類似星球表面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誕生了,心中一陣激動……繼續(xù),繼續(xù),馬上就可以產(chǎn)生剛果盆地了!
“喂,喂,那個學(xué)生在干什么?喂!你在墻壁那里干什么?”
不好,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穿著西服的教務(wù)處主任朝這邊直奔過來,我嚇得趕忙背過身貼在墻壁上,手里緊緊攥著掏耳棒,大氣不敢出一口。教務(wù)處主任站在前面,狐疑看著我。原來他就是尹圣??谥胁煌T{咒的酒糟鼻子,鼻子真的通紅通紅,有點像紅蘿卜。
“你在這里干什么?”
“啊……我,我來參觀一下雄偉壯觀的新圍墻,老師你好!”
“哦?最近好多學(xué)生在這里搞破壞,你不會也參與其中吧?”
“哈,哈,老師你看我胳膊細的像根藤,怎么可能有力氣干那事呀!哈,哈,哈?!?/p>
“是嗎?這么晚快回家去!有些學(xué)生就是不自覺,不知道增加了我們老師多少負擔(dān)!”
“是,是的。”
“現(xiàn)在還有幾個學(xué)生自覺留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一放學(xué)全部跑的比脫韁野馬還快!一些學(xué)生家長跑到學(xué)校找人,我們哪里知道上哪兒去了?”
“嗯,嗯?!?/p>
“就是嘛,出了校園,我們老師哪知道他們的行蹤?他們長了腳,誰知道上哪兒去了?準是去什么電動城、卡拉OK房、娛樂場所,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哎,難管……”
“對,對?!?/p>
“你不知道,大三有個學(xué)生頭發(fā)染成銀色,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他還經(jīng)常私自帶蛇來學(xué)校!目空一切,完全把這里當(dāng)成了非洲森林!”
“啊——蛇?真蛇嗎?”
“是呀,太不象話,太不象話了!”
“哦,哦……”
“他……咦,你怎么還不回去?快回去!”
教務(wù)處主任回過神,將注意力拉回我的身上。他終于看清了我不是聊天對象,只是一個學(xué)生,終于醒悟過來了……
雖然自己一向有被人當(dāng)聊天對象的特質(zhì),尤其是中老年人,只要認識的,無一例外把我當(dāng)成他們的忠實聽眾,嘰里呱啦說個沒完沒了,不好脫身的我只好硬著頭皮耐心聽他們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你怎么還不回去?快點回去!”
“哦,我……我在這里等同學(xué)一起回家,她還沒來,我不能丟下她先走的?!?/p>
“這里剛施完工不久,別站在這里,去別的地方等!”
“馬上,馬上就好,等她來了我馬上就走。”
“不要站在這里,去別的地方,快點!”
“她馬上就來了,啊啊,老師你別拉我,別……”
“你干嗎非要站在這里?快離開,老師的話你敢不聽嗎?”
“不是的,別拉別拉,老師求你啦……”
教務(wù)處主任,哦不,從現(xiàn)在開始我也要替他正式更名為酒糟鼻子,真是太壞了,竟然抓著我的肩膀試圖將我拉走,力氣真大!不行,如果被拉走,墻面就暴露了,絕對不可以離開,半步也不離開!
啊啊,不要拉了……酒糟鼻子,以后我一定會和尹圣海偷偷往你杯子里扔泥土的!不要拉了,不要拉呀……
“百水晶,原來你在這里,等很久了嗎?”
神哪,你一定聽見了我呼救的心聲吧,是你把尉遲金蘭派來拯救我的對不對?愛死你了,呀嗬!
尉遲金蘭滿臉焦慮朝這邊快步奔過來,甚至溫柔地摸了一下我的頭發(fā)。觸電——身體觸電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一點,你沒有生氣吧?”
“啊……沒,沒有……”
“那就好?!?/p>
他對我露出快讓人頭暈?zāi)垦5男θ荩剡^頭奇怪地看著酒糟鼻子。酒糟鼻子懵了,不明白怎么回事。
“尉遲,尉遲金蘭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讓她在這里等我,現(xiàn)在要和她一起回去了,為什么不可以來這里?老師你為什么要問這么奇怪的問題?不讓我們回家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可以回去,可是你是大二的學(xué)生,她是……”
酒糟鼻子瞟了一眼我的白色徽章,疑惑不解掛滿整個臉部。
“她是大一學(xué)生,你們?yōu)槭裁匆黄鸹丶??學(xué)??墒敲髁罱箤W(xué)生談戀愛,你們是不是談戀愛?”
“老師,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大一大二學(xué)生一起回家就是談戀愛?那校門口一二三四年級學(xué)生到處都是,那就是集體戀愛了?呵呵。”
帥呀!尉遲金蘭!
不過更帥的,他竟然當(dāng)著酒糟鼻子的面拉著我走掉,酒糟鼻子氣呼呼跟在身后大喊。
“站住,你們倆給我站?。∥具t金蘭,你沒看見老師還沒走嗎?一點也不懂禮貌!改天要和你們班主任談?wù)?!還有你的校服,你到底什么時候才穿校服?”
“老師,我們要早點回家,要是太晚了家人會擔(dān)心的,我也不想增加老師的負擔(dān)呀?!?/p>
“等等,先說清楚你們倆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同學(xué)關(guān)系,怎么了?”
“胡扯,大二和大一學(xué)生在一起肯定是那種關(guān)系!”
“老師你想多了,真的,我們只是認識,然后一起回家,老師拜托你別老跟著我們,已經(jīng)到校門口了?!?/p>
“是喲是喲,老師辛苦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不僅在學(xué)校細心照顧我們,就連放學(xué)也要親自送出校門,我們真是太感動了,你真是一位好老師呀!”
我也趕緊奉承幾句,酒糟鼻子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朵燦爛的花朵,眉開眼笑揮揮手,讓我們趕緊回家。
尉遲金蘭的眼中閃過一絲微笑,我轉(zhuǎn)過身不住向他道謝。
“謝謝,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剛才在那里干什么?刮墻嗎?”
“啊,你都看見了?我,我……”
“呵呵,那里翻不過去的,位置不在那兒?!?/p>
“什么?不是那里?”
虧我的掏耳棒彎了一半,不是,不是那里?那之前豈不是白費力氣!好吧,就當(dāng)成試一下掏耳棒的威力,下次把錘子藏進書包帶來學(xué)校……
“那是哪里呀?”
“再走二十米就是了?!?/p>
這么說,這么說……我還是有希望的,決定了,明天一定把錘子帶過來,一定……
“不好意思,我要去打工了?!?/p>
尉遲金蘭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抬起頭對我笑了笑。
“打工?哦,好的好的,你忙吧?!?/p>
“嗯,再見!”
“拜拜,拜……”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舍……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一陣猛響!不錯不錯,很好聽,這是我最近換的手機鈴聲,真舒服……
“喂?”
“水晶,水晶你快點來!”
“彩兒你就不能慢點說嘛,著什么急呀?”
“哎呀,你快來美美美健身館,快來——”
“什么?美美美?不去!你要我死無葬身之地嗎?不去不去,你傻了嗎你?”
“水晶,水晶呀——我們是好朋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怎么我上午的臺詞現(xiàn)在換給她了?這丫頭說的那么倉促,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有點令人擔(dān)心……
“你說清楚什么事?不說清楚我怎么幫你呀!”
“你過來,你過來就可以幫我了!”
“過來?難道你不知道我被某人盯的很緊嗎?躲都來不及呢!”
“沒事,你來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過來吧,好水晶,求你啦——”
“先說什么事嘛—不說我怎么知道?起碼我?guī)湍銜r可以抄點家伙過去!”
“過來啦,館長說沒看見你了,很想見見你,托我向你問好—”
“哦?那你也替我向她問好吧,我要掛啦!”
“別——水晶呀,快過來,過來哇!水晶呀——”
啪的一聲按下掛機鍵,耳邊終于聽不見吉彩兒的殺豬叫喚了。
算了,看在她以前從家里帶餅干給我吃的份上,就去看看吧,反正館長在沒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事的……
今天心情真是無比舒暢呀……尉遲金蘭又幫了我一次,這難道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嗎?難道我在他眼里真是一個無可厚非的大好人嗎?哈哈哈—
但是,站在小小大廈腳下,心里的不適一股腦翻騰出來。鎮(zhèn)靜,鎮(zhèn)靜,我是無畏的勇氣超人,來此目的是拯救好朋友吉彩兒,膽怯,讓開!恐懼,讓開!湛曦,讓開!
推開健身館的大門,吉彩兒滿臉愁悶坐在沙發(fā)上,湛曦站在一旁雙手插進口袋別過臉,館長踱來踱去厲聲斥責(zé)。
“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干的!”
“說了不是我,媽媽為什么不相信我呀?”
“那她為什么不來?為什么?你給我個合理的說法!一定是你說了什么或是對她做了什么!”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嘛!”
“還狡辯!你知不知道媽媽很希望學(xué)員好好在這里健身,哎,一定要浪費媽媽的心血,你小子才甘心嗎?”
“我沒有……”
“彩兒姑娘,你說說看,你同學(xué)是不是受了湛曦的欺負?別怕,有我在,沒事的!”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吉彩兒一連小聲說了八個我字,直到瞄見趴在墻角那顆偷窺的圓腦袋,她兩眼大放光彩。
“水晶,水晶來了!”
不要暴露我的目標呀,讓我如何救你,笨蛋彩兒!館長興奮地朝我跑過來,讓我完全公開白日化。
“水晶姑娘,水晶姑娘你來啦!這幾天你為什么不來這里?”
她不容分說將我拉過去,竟然,竟然站在湛曦面前!嚇!偷偷溜了吉彩兒一眼,她滿臉愧疚向我變化口型發(fā)出無聲的道歉。
館長正義的替天行道,我忽然感覺現(xiàn)在好象在上演嚴刑拷打逼供真相一集。
“水晶姑娘你不用怕,直接告訴我,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
湛曦轉(zhuǎn)過臉,眼神有些冷淡,似乎在警告我老實交代的下場!我為難地收回目光,低著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呼……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家伙!果然是你!”
館長突然踮起腳尖伸出手激動地擰著湛曦的耳朵,痛的他連呼出聲。哎,場面是不是有點激烈過頭了……
???我,我說什么了?我什么也沒說呀!我只不過低下頭,難道就這么毀了一個人的耳朵前途?
“媽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什么!”
“她都承認了,你還想說什么?別以為從小女孩子對你百依百順,你就可以隨便欺負她們!媽媽把你養(yǎng)這么大,是教你欺負人嗎?要是遇上自己心愛的人,難道你也欺負她嗎?你怎么一點也不象你爸爸?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媽媽,媽媽呀,我真的沒有對她怎么樣,我好冤哪——哇哇,不要擰了,媽媽,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
館長神奇地收回手,站定身形,沖他嚴厲地大喊一句。
“過來,向她道歉!”
“我究竟做了什么要向她道歉?我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對她做什么了?啊啊啊,別擰,別擰了,媽媽!”
“向她道歉,快點過來!快!”
“啊啊啊,別拉……”
湛曦站在我的面前,不滿地看了館長一眼,回過頭微蹙起眉頭盯著我,有點像小白兔抱著蘿卜呆愣的樣子。
“看什么?我比你好看多了!哎呀,媽媽,不要擰,不要擰!”
館長擰的好,使勁擰吧,誰叫他出言不遜!
“做錯事還有理了?這幾天對你寬松點,你就沒樣了是吧?還不快道歉?”
“媽媽你為什么要讓我道歉?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這樣強迫我認錯根本就是在犯錯!”
“還頂嘴!哎喲喲,真是子不教,母之過,以后別人還以為你是個沒父母管教的小孩!氣死我了,哎喲喲!”
“媽媽,你怎么了?怎么了呀?”
“別管媽媽,媽媽不想看見你!”
“哎呀,不就是道歉嗎?道歉?我道歉總行了吧!”
湛曦氣壞得跺了幾腳地板,抓住我的肩膀。干,干什么?眼神好嚇人,又很無奈,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被逼的。
看著我的眼睛,漆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湛曦的漆黑眼睛看著我的眼睛,許久丟出一句爆炸性話語。
“告訴你,我是不會向你道歉的!”
剛說完,館長又和他進行新一輪貓抓老鼠。哎,不道歉就不道歉唄,干嗎要那么認真的說出來,害的我以為他要打我……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沒犯錯為什么要道歉?”
“你剛不是說的好好嗎?勇于承認錯誤就是好孩子!湛曦你為什么老是要讓媽媽的血壓升高呀!”
“啊啊啊,我真的沒欺負她,媽媽,你為什么總是不相信我?難道一定要我天天撒謊你才高興嗎?”
“你不道歉就是不敢為自己的謊言承擔(dān)責(zé)任,媽媽對你好失望,好失望呀,湛曦……”
館長停下來,坐在沙發(fā)上懊惱地撐住額頭,湛曦也不跑了,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
感覺越來越不妙,我好象成了千人臭罵萬人唾棄,破壞他人家庭的劊子手了!都怪吉彩兒,這回讓我趟的渾水真是糟透了!
我朝館長走過去,慢慢蹲下身伏在她的膝蓋前。
“館長,館長……”
聽見聲音,她睜開眼睛看著我,我勉強擠出笑容,假裝輕松愉快。
“前幾天我大表叔得了便秘,去醫(yī)院照顧了幾天,所以這幾天一直沒來健身,今天他剛好出院我就有時間了,怕你們擔(dān)心所以沒說,不過以后我會一直在這里練習(xí)的,放心吧—和湛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真的沒有,你誤會他了,哈哈!”
大表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咒你得便秘的,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館長呆呆看著我,很快喜笑顏開。
“便秘呀?我有個朋友治便秘很在行的,電話號碼多少來著?哎呀,忘了!我得去查查,查查……哦,你們快進去練習(xí)吧,第二節(jié)課快開始了!”
她立即起身跑去辦公室,大概真的查號碼去了。湛曦淡淡地看著我,從我身旁走過去。
“別以為我會感謝你!”
我轉(zhuǎn)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說不出半句話。不感謝就不感謝,我也沒硬要你的感謝!反正沒什么好說的就不要說,省得不歡而散,雖然已經(jīng)是了……
站在教室里,湛曦一直不理我,我也懶得理他,兩人權(quán)當(dāng)純粹健身的陌生人。直到洗臉時,我又拿起梳子整理長發(fā),透過鏡子,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的湛曦走進來,一看見我扭頭就走,很快又折回來,若無其事按下自來水開關(guān)。
哇,水都濺我身上了!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我甚至看見他嘴邊一絲譏誚。小樣,敢來這招,看我怎么對付你!
我也按下自來水開關(guān),將梳子對準噴頭,濺得他滿身是水。哈哈哈!現(xiàn)在跟我一樣了,叫你故意使壞!
“喂!水都到我身上了,你的手有毛病嗎?”
“你的水不是照樣濺我身上!”
“好啊,你是故意的對吧?等著!”
他對著我的臉不住地擰毛巾,擠出來的水飛我滿臉都是!這家伙真是反了!
我用力甩了一把梳子,水又完璧歸趙回到他的臉上。啊哈哈哈!他雙手掬起一捧水朝我身上灑去,啊呀,我的衣服!我也接滿水往他身上送去,他趕忙閃開用手擋住,走到噴頭邊用食指堵住噴頭,緩慢的水流迅速變成水柱,像消防隊的水槍,給我的臉直接來一番洗禮,笑聲充滿整個洗手間。
“哈哈哈……落湯雞,落湯雞!哈哈哈,看你怎么對付我,哈哈哈!”
“哇啊,我的眼睛,睜不開了!哇!住手!”
“就不,就不——啦啦啦——湛曦萬歲!萬歲!”
里面亂糟糟的,有些人手都不洗就嚇跑了,只有打掃衛(wèi)生的大嬸用拖把不停地跺著地面。
“哎喲喲,不要浪費水,不要浪費水!快停下來讓我進去洗拖把,快停下來!”
“大嬸你等等,讓我先把火滅了,喲喝——”
湛曦大笑著繼續(xù)自來水大戰(zhàn),眼角盡是開心的笑意。
就算兩只手拼命擋住他噴過來的水也不行,濕淋淋的我趕忙向后跑去,躲在大嬸后面??墒峭嫔习a的湛曦不分青紅皂白,對著我一頓猛噴,水突然噴的大嬸滿臉都是。
“哎呀,湛曦你在干什么?我要告訴你媽媽,我一定會告訴你媽媽的!”
“啊,啊啊,對不起!大嬸,對不起!”
湛曦慌忙停下來,拿起自己的毛巾替大嬸擦臉,可是毛巾上面滴滿了水,簡直是幫倒忙。
“湛曦你這個孩子怎么那么調(diào)皮?哎喲喲,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呀!”
大嬸著急得撥開衣服上面的水珠,頭發(fā)上的水一滴滴淌在她的臉上。我忙用手中的梳齒一下又一下扎他的背,他驚跳到一旁,手緊緊貼著后背。
“痛死了!丫頭你不想活啦!”
“是呀,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哈哈哈,真好笑,你這個樣子簡直是水獺的妹妹!哈哈哈——”
“我一定會告訴館長的,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她,讓她看看你的‘杰作’!你等著吧!”
“喂,喂,只有小人才告狀,你想當(dāng)小人就去吧!”
“別以為我不敢去,我現(xiàn)在就去,就去!別拉我,放手!放開!”
我一把掙開他的禁錮,匆匆忙忙朝外走去,剛走到一半,湛曦跑到我面前。表情好奇怪,臉鼓鼓囊囊,好象盛了什么東西……
哇!這家伙對著我噴出滿口的水……噴完后,他按著肚子大笑起來,我一把又一把擦著臉上的水。
“臭湛曦!你等著喝你媽的掃帚湯吧!”
“知道,反正會挨打,索性讓心里更痛快些!哈哈,bye—bye!哈哈哈——”
說完,他嘻嘻哈哈跑掉了。臭小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不要回自己家了!臭湛曦,長著蛤蟆腿大象鼻子袋鼠肚子牛角豬腦袋的壞蛋!
害我只好返回去洗臉,急急忙忙飛奔回家洗澡換衣服。真倒霉,一遇見那個家伙就沒好事!啊呀,真是太倒霉了!
“水晶,你真去砸墻嗎?”
“別和我說話,你這個將我置之度外的損友!信不信我把這把錘子放你腦袋上!”
吉彩兒這丫頭昨天把我叫去健身館,害我如此難堪,就連我和湛曦在洗手間打水戰(zhàn),她都不過來幫我,不過回家時還是好心脫下外套裹在我身上,幸好還有一點未泯滅的良知!
她噤若寒蟬,趴在桌面上望著我。想起什么,我把一張小紙條遞給她。
“第二節(jié)課記得幫我請假?!?/p>
“哦哦,好的,祝你成功!加油呀,水晶,砸它個稀八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