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予卿》 章節(jié)介紹
《傾城予卿》是當代作家梨蘇兒的一部佳作,在梨蘇兒的筆下,故事富有情感而又真實,人物(慕容修江輕離)形象而又傳神,讓人讀來津津有味!《傾城予卿》第3章內(nèi)容介紹:樂陵城這個地方,對江輕離來說是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因為它是風昭國的國度,而風昭是和.........
《傾城予卿》 第3章 另做打算 在線試讀
樂陵城這個地方,對江輕離來說是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因為它是風昭國的國度,而風昭是和青嵐相鄰的另一個國度,兩國歷來相交甚好,雖說江輕離從來沒有出過青嵐國,可也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鄰國的事跡。關(guān)于樂陵京畿也算是有些了解,地處偏南,四季分明,依山傍水,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十分靈秀的地方了。她從從前倒是十分想來,可惜慕容修身為皇子,總是抽不開身,她也就只好作罷。日子久了,這個愿望也就漸漸地被遺忘。
沒想到如今重生一次,居然到了這里,也算是遂了自己前生的夙愿了吧。如今半夜三更的,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現(xiàn)在入城是不行了,還是找個地方湊合吧。
江輕離走了兩步,只覺得額頭傷口的灌了風,被刮得陣陣作疼。她從前也有偏頭風的毛病,那是憂思過度的結(jié)果。一旦發(fā)作起來,腦袋里仿佛生了蟲一般,疼得鉆心蝕骨。相較而言,這點兒皮肉外傷,倒是好忍受得多了。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可要好好愛惜些才是。江輕離還能苦中作樂,這樣想著。只是腦袋疼著疼著,似乎冒出了許多不一樣,不屬于自己,也不屬于這個身體的聲音出來。她只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沉,幾乎壓得自己走不動路,最后身子一軟,跌坐在一片草地中?!?/p>
在一片黑暗中,她聽到了嘈雜的議論聲。自己好像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外面圍觀的百姓們悉悉索索的的評論道:“不過這女人吶……長得太漂亮了,也是罪孽。瞧瞧這個姜府的千金吧,風昭國第一美人,艷絕天下,追求她的人都可以繞城門兩圈兒了。嘖嘖,如今姜家被抄家了,發(fā)配充妓,有一個人出來救嗎?所以什么紅顏啊,美人吶,真正大難臨頭的時候……都是孽障!“
姜家……,
難道自己的這具肉身的來歷,還非同小可?江輕離一念及‘姜家‘,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顫,在剎那間,許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像是開閘泄洪一樣自不知名的深處奔涌出來——
她看到了姜府的階柳庭花,看到了親人的言笑晏晏;又看到了一道圣旨下來,諸人臉上的驚慌失措,爹娘的含冤而死,兄弟的敢怒不為;畫面一轉(zhuǎn),自己被當做一個物件扔到青樓中,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還有厲聲疾色的老鴇,像走馬觀花一樣的浮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一幕深紅過后,畫面一轉(zhuǎn),她又看到了自己被關(guān)在了一個打扮浮夸的屋子中,和一個小丫鬟相擁而泣。接著,門被猛地踹了開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們擠了進來,對自己指手畫腳。
自己被指使著去做最粗糙下等的活計,被老鴇打得傷痕累累。那一張張涂滿脂粉,香艷撲鼻的臉都猙獰不已?;靵y中,看到一個肥碩的老女人叉著腰對自己罵道:老娘不管你從前是什么千金小姐,來了這個定芳樓,你就要給老娘接客!已經(jīng)寬限你這么久了,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就今天晚上,好好在屋子等著你的恩客來,倘若哪里服侍的不周了,老娘就劃花你的臉再打斷你的腿!
老鴇惡狠狠的留下這樣一句話,扭著肥碩的腰肢,得意洋洋的走了。留下的,是一群濃妝艷裹的女人,用十分鄙夷的眼色看向自己,七嘴八舌的譏諷起來:
當婊/子還要立貞節(jié)牌坊呢!
都是下九流的人兒了,還打算拼個貞潔烈婦的名頭不成?
覺得委屈?那一頭撞死呀!切,真以為是個個人物了。
流言蜚語如刀如刃,一刀一刀的剜在了自己的心尖之上。江輕離的魂魄附在這具肉身上,對這種無助和絕望便不能再感同身受。正當萬念俱灰之時,這身體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猛地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眼前一黑,所有的記憶像烈火焚燒過后的灰燼一般,隨著微微的風,消逝了。
眼前的光怪陸離的記憶和片段漸漸消散,江輕離總算知道了自己這個身體的來歷。原來自己在青嵐國死后,并沒有因為怨念而扭轉(zhuǎn)時光,而是附到了這個恰好有個和自己同時死去又同名的姜家小姐姜傾梨身上。
她心中唏噓不已,也不由得為這位紅顏薄命的貴府千金
一個是因為貌丑無顏,被人欺騙利用,最后死不瞑目,一個是因為命運多舛,貌美造妒,最后被逼如絕路。
一個恨極了自己臉上的胎記,一個恨極了自己容貌傾城。
一個錯付了數(shù)十年的光陰,付之東流,一個還尚在花季,就因為奸惡小人,就此夭折。
大抵都是因為一樣的凄慘,又恰巧死在同一個時間,才會發(fā)生這樣的扭轉(zhuǎn),讓不甘死去的回來再活一次,讓不堪受辱的歸為塵土。倒是,不失為個好的結(jié)局。江輕離心中感慨萬千。雖然她和這個姜家大小姐素不相識,可是她的這種無助和絕望……和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兩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居然因為這種原因,在某種程度上殊途同歸了,這不可謂不是一種緣分。江輕離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光潔,滑嫩,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連指尖拂動過的觸感都是極好的,她百感交集,當即三指對著月,立下誓道:姜家小姐,你放心,既然我借用了你的身體,那作為報酬,不管是的滅門之仇,還是噬臍之恨,我都會,替你一一奉還。
既然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來路,接下來要怎么走也變得明朗了起來。熬過了寂寂長夜,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江輕離就跟著大部隊一同進了城。
入城前,她特地用鍋底的煤灰把自己涂成了一個不顯眼的花臉貓,又問老婆婆要了一塊花布,束在頭上充當頭巾,遮住了那一頭秀麗漆黑的長發(fā)。這樣準備了一番,加之她的衣裳本來就破破爛爛的,隨著人群進了城之后,很自然地就被當做了叫花子。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臟兮兮的小丫頭,就是半個月前經(jīng)歷了抄家滅門,然后被賣入青樓的姜家小姐。
雖然對這個陌生的城邑不太熟悉,但是好在這里的民風淳樸,江輕離向幾個路人打聽了一番,很快就問道了定芳樓的地點。原來樂陵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在東市,而東市之中,有一條遠近聞名的胭脂街。顧名思義,胭脂街就是一條開滿青樓、妓/院的街。而定芳樓則是胭脂街上最好的青樓之一,不需要仔細去找,知道去到那條街,看到的一個座紅樓,上面必然掛著一個漆金的紅木招牌,上面寫著三個字——定芳樓。
好在所有的京畿構(gòu)造都是大同小異,江輕離在城中摸索了小半個時辰,差不多了解了東市的構(gòu)造。她沒有急著回去定芳樓,而是先去當鋪把昨夜搜羅來的各種首飾折現(xiàn)兌了幾百兩銀子,留了五十兩備用,剩下的都存在了錢莊中。又買了些上藥和必需品,天擦黑時,才滿載而歸的在胭脂街附近的客棧中要了一間房住下。
小二看出來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叫花子是個金主,也就不嫌棄她身上臟污了,殷切的替她進房打掃了一番,又笑呵呵的問道:“這位姑娘,晚間我們店里有棗兒糕、粉羹、丁香餛飩還有炒鱔絲。我看您風塵仆仆,恐怕也是餓著肚子,要不要吃些什么?”
江輕離笑了笑,從腰帶中取出一塊碎銀柄著一個荷包丟了過去:“照你說的一樣來一份,多出來的不用找了。只是要你去替我跑個腿——去給定芳樓的老鴇兒傳個信兒,邀她半個時辰后來我這兒。我和她有許久未見,有些話想說?!?/p>
那荷包是一直佩戴在姜家小姐身上的東西,用來做信物應(yīng)當沒什么問題。加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到銀子,小二自然是滿口應(yīng)允,一溜煙的走了。
等人的時候,江輕離則給自己打了水,洗凈了臉上的鍋底灰,把原本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露了出來。銅鏡中的美人兒眉眼繾綣,只是在那一雙烏澄澄的瞳仁下,隱藏起幾分涌動的銳利的光芒。
江輕離可不是姜傾梨那樣的包子。她從來恩怨分明,睚眥必報。姜家被誣陷謀逆抄家,這是血海深仇,不得不報。而在青樓受過的委屈也不能一筆勾銷。反正時間還長……自己的仇有的是時間。目前的當務(wù)之急,是要把姜家小姐受過的苦與難,都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
果然,沒有等太久,看到了信物的老鴇就匆匆趕到了客棧。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脂粉香氣便撲了進來。江輕離抬眼,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老鴇約莫四十上下,身材又圓又短,穿著艷色的衣裙,臂上披著一條絹紗披帛,頭上的發(fā)髻梳地沉甸甸的,鬢上別了兩朵赤色的芍藥花,臉上的皺紋的很多,生了一雙吊梢眼,風情沒有幾分,精明卻是溢于言表。
老鴇的年紀不輕了,見過風風雨雨,可是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從死人堆里爬回來,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以至于這會兒看到江輕離這個大活人,有些語塞。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人除了有些狼狽以外,還是從前那個美艷無雙的風昭國第一美人,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