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她的一顰一笑讓你日思夜想,魂牽夢縈。這部小說名叫《少年游》,主角是陸昱花錦繡。《少年游》第10章主要內(nèi)容:灰墳寨地牢?!拔椰F(xiàn)在覺得,那幫山賊大概是想把我們丟在這里不管,然后餓死我們。”青綠色的石門內(nèi),蒼瀾百無聊賴地說。隔壁牢.........
《少年游》 灰墳寨 在線試讀
灰墳寨地牢。
“我現(xiàn)在覺得,那幫山賊大概是想把我們丟在這里不管,然后餓死我們?!鼻嗑G色的石門內(nèi),蒼瀾百無聊賴地說。
隔壁牢房傳來有氣無力的男聲,“人不吃不喝至少能堅持三天,小兄弟你們還有兩天可活呢?!?/p>
“多謝提醒,聽起來我還有很多時間準(zhǔn)備遺言?!鄙n瀾沖坐在不遠(yuǎn)處的長孫遺策扮個鬼臉,并慶幸隔壁房的人看不到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
長孫遺策卻不覺得好笑,他看著蒼瀾微微搖頭,“你不該回來的。”
“拜托,我不回來難道讓你一個人被抓嗎?”蒼瀾翻個白眼,“咱倆一塊兒,還能互相照應(yīng)。要是就你一個人,誰知道會出什么情況?”
“其實我……”
“你其實是故意被抓,進(jìn)來打探消息,對嗎?”蒼瀾道,“巧了,我也這樣想。”
他不等長孫遺策說話,自己飛速地說道:“前天晚上打斗之時,我看到了一個山賊的臉。我見過那張臉,就在揚州府的死囚簿上?!?/p>
他臉色凝重:“他也曾是一名死囚?!?/p>
“但他卻沒死,同王麻子一樣?!遍L孫遺策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懷疑,王麻子其實一直活著,就在灰墳寨里?”
“對,除了他倆之外,或許灰墳寨里,還有更多早該入土的‘亡靈’?!鄙n瀾的目光冷下來。
“若真如此,咱們可真夠冒險了?!遍L孫遺策看了他一會兒,終于笑道,“我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這么莽撞?!?/p>
蒼瀾說:“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體驗一把臥底的感覺。”
長孫遺策:“以前我爹逼我念書,是想著將來入仕途,為天下做貢獻(xiàn)。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我跟山賊攪在一起,怕是能氣活過來?!?/p>
蒼瀾:“師父說我若入世必有殺伐之厄,看來他老人家所言不虛。我們才到揚州幾天,就先被官府通緝,又被山賊追殺。”
他和長孫遺策互相笑起來。
自他和長孫遺策被抓已經(jīng)過去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那天晚上,他們被山賊押上山,到了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這里是一個被開鑿出來的石洞,洞門打開后露出里面幽暗的走道。兩側(cè)掛著火把,照出石壁上的青綠霉斑。他們被人推搡著往里走,走道兩側(cè)是森冷的鐵門,分隔出一間間狹窄的房間。
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灰墳寨的地牢。
押送的山賊打開其中一間的房門,將蒼瀾和長孫遺策推了進(jìn)去。
同他們一起被抓的其實還有李四。山賊們對他比對蒼瀾和長孫遺策更加不客氣。他幾乎是被揪著頭發(fā)扔進(jìn)了牢房,頭磕在地上流出血,糊了他滿頭滿臉。那幾個山賊仍覺不解氣,走進(jìn)去對著他腰腹狠踹幾腳,其中一人對著他惡狠狠啐了一口,大罵:“死小子!要不是你當(dāng)初多嘴,我們灰墳寨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李四在地上翻滾,大聲慘叫,叫聲在牢房內(nèi)回蕩。
“等等,你會打死他的?!遍L孫遺策開口制止。
“死了就死了,關(guān)老子什么事?!”有人怒斥,“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少多管閑事,惹急了當(dāng)心連你一起打!”
不過他們到底收了手,將牢門一鎖就離開了。只留李四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不會死吧?”
正當(dāng)蒼瀾和長孫遺策憂心時,李四房間角落里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從陰影里挪了過來,將手壓在李四脖頸上,隨后道:“目前性命無礙。”
蒼瀾和長孫遺策都松了口氣。
那是個疲憊嘶啞的中年男聲。男人俯下身查看李四傷勢,然后搖搖頭:“但他傷口頗深,如果不及時敷藥,恐怕會很糟糕?!?/p>
“藥?我有我有?!鄙n瀾記起離涯子給過自己的藥,趕緊把小瓶子扔過去。
靠著蒼瀾的藥,李四總算止住了血。但他自從清醒過來,就抱膝縮在牢房角落里,一句話都不肯說。男人也不管他,就只隔著牢門蒼瀾和長孫遺策說話。一日相處下來,倒也和諧無事。
“過來,小兄弟?!蹦腥撕鋈粚钏恼f。
李四驚恐地看著他,身子不住往后縮。
“看我做什么?!敝心耆苏f,“我?guī)湍阒匦律纤??!?/p>
李四這才磨磨蹭蹭地挪到男人身邊,用極小的聲音道:“謝謝?!?/p>
“要謝謝他倆吧?!蹦腥酥噶酥干n瀾和長孫遺策,“藥是他倆的?!?/p>
李四沉默了好久,才對蒼瀾和長孫遺策道:“謝謝?!?/p>
“現(xiàn)在知道我們不是壞人了吧?”蒼瀾笑嘻嘻說,“你前天晚上一見我們就跑,我還以為自己長得有多青面獠牙呢?!?/p>
“對不起?!崩钏睦⒕蔚卣f。
“別道歉了,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那天見到王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村里的人和山賊都要抓你?你干了什么事情惹怒他們了?”蒼瀾笑問,他真的有滿肚子疑問,亟待李四解答。
“你們在查王麻子的事情?”李四不安地問。
“不然我們?yōu)槭裁慈ダ钋f呢?”蒼瀾說。
隔壁忽然沉默下去,蒼瀾等了半天,卻只聽到水滴落在石頭上的聲音。
唉,現(xiàn)在孩子都真別扭,不知道他小時候是不是也這么難伺候。若真是如此,也怨不得師姐總看他不順眼了。
等給李四上完藥,中年人便把瓶子從牢門空隙中滾過來,對蒼瀾道:“剩下的留給你用了。你的傷雖然不在要害,時間久了也會化膿。”
蒼瀾一愣,從始至終,男人一直坐在陰影里,牢房陰暗,兩個牢房的人連臉都看不清楚,更不可能看清傷在哪里。
“您怎么知道?”長孫遺策問。
“我是大夫,”男人看出他的疑問,解釋道,“聽你朋友說話呼吸不穩(wěn),似乎有傷在身?!?/p>
長孫遺策把裝藥的瓶子撿了回來,遞給蒼瀾。
“我不要緊?!鄙n瀾擺手拒絕,“留著以后需要的時候用吧。”
“可別,”男人說,“別仗著自己年輕就逞強(qiáng),這可是我們這些過來人的經(jīng)驗?!?/p>
長孫遺策也點頭:“如果惡化了,這點藥就不夠用了?!?/p>
在兩人堅持之下,蒼瀾接過瓶子,嘟囔道:“其實這真不算什么,以前比這更重的不是沒有……”
“聽起來小兄弟以前過得相當(dāng)凄慘啊。”左右閑得無聊,隔壁男人起了聊天的心思。
“還好。”蒼瀾斜倚在石壁上,翹起腿,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以前沒人管嘛,入過道觀打過雜,混過江湖喂過馬。有陣子差點被賣去某個專門培養(yǎng)小孩兒當(dāng)殺手的江湖幫派,聽說包吃包住,還有先生教念書,結(jié)果還沒等人販子講好價錢,那個幫派就被人滅門了?!?/p>
“等等,你不是小時候就拜伏先生為師了嗎?”長孫遺策從沒聽他講過這些,一時好奇。
“哦,那是后來的事情了。”蒼瀾揮揮手,“當(dāng)時師父想收一個徒弟,讓師姐感受一下正常小孩的成長。師姐不同意,哭鬧了好幾天?!?/p>
長孫遺策笑道:“不過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因為師父始終沒有改主意,師姐拗不過他,那是他第一次沒有向師姐妥協(xié)。不過師父再三保證不會減少對師姐的關(guān)注,加上我當(dāng)時灰頭土臉,性子懦弱,話又少,師姐覺得我不會搶走師父的注意力,才不甘不愿的同意了。”他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仿佛在懷念著過去的時光。
隔壁男人笑道:“你師姐真是小孩子心性?!?/p>
“她可不是小孩子。小時候?qū)W武,她一逮到機(jī)會就下死手揍我,從來不手下留情,那個時候被打得叫一個慘。她還威脅我不準(zhǔn)告訴師……唉,往事不堪回首!”回想起往昔在離涯子暴力統(tǒng)治下的那些日子,蒼瀾不禁要為自己鞠一把同情淚。
“離姑娘未免也太……”長孫遺策微微皺眉,但想起家中長輩教導(dǎo)的“背后不可非議他人”,便將后面的話又吞回肚中。
“其實沒那么糟糕?!鄙n瀾怕長孫遺策誤會,連忙解釋,“她一般在開打前就備好金瘡藥,每次都給我留口氣爬回屋上藥。況且有師父在旁邊看著,她肯定會見好就收?!?/p>
當(dāng)然,要是師父不在,離涯子會做出什么事就難說了。
蒼瀾看著幽深的虛空,嘆了口氣:“可惜我終究還是拜別了他們。”
“為什么呢?”忽然隔壁牢房有聲音追問。蒼瀾和長孫遺策驚訝地互看一眼,然后齊刷刷地看向從始至終縮在角落里的李四。
李四本來聽蒼瀾講述經(jīng)歷聽得入迷,順嘴就問出來了。見眾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他連忙往后躲,慌張地說:“不是,我……你們……你們繼續(xù)……”
“照他們師徒相處情形來看,我覺得離開是個正確的選擇?!迸c他同牢房的男人接過話頭,仿佛李四從一開始就是這場談話的參與人,他發(fā)問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沒有啦,師父和師姐都對我很好?!睂τ诟舯谌藞猿植恍敢o自己安上“童年凄慘”的名號,蒼瀾已經(jīng)無力糾正了,“只是他們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生活呢?”長孫遺策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鄙n瀾聳聳肩,半開玩笑道,“也許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困在一個牢房里,和一群熟悉不熟悉的人聊聊天,順便期待著山賊們什么時候大發(fā)慈悲,透露給我一點有關(guān)王麻子的線索?!?/p>
李四忽然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等等,你們從剛開始,就一直在說王麻子,王麻子到底是誰?”中年男人問。
長孫遺策將王麻子案件的始末簡單地敘述一遍,當(dāng)然,省去了其中一部分。
中年人皺起眉:“你是說,現(xiàn)在外面的人以為,是胡佐使救了王麻子?”
長孫遺策說:“這只是其中一種傳言?!?/p>
“根本就是空穴來風(fēng),”從聲音里能聽出男人的不滿,“我根本不認(rèn)識王麻子!”
長孫遺策驚訝地和蒼瀾對視一眼,試探地問:“前輩就是……胡佐使?”
“是呀,可不是嗎?貨真價實如假包換,這位就是最近名聲大噪,傳說中懸壺濟(jì)世妙手回春的胡佐使??!你們還不快認(rèn)識一下,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陰暗牢房里忽然出現(xiàn)了第五個聲音。
幾人怔愣片刻,李四發(fā)出一聲尖叫,猛地滾到牢房最角落的位置,抱住頭驚恐抽氣。
一只火折子從黑暗中亮起,好像無邊的黑暗被利刃撕開一道口子,零星的火光跳躍開來,在撕裂的黑暗中,火光映照出一張眉眼狹長,眼珠突出,嘴角向耳朵方向大大裂開,顴骨突出,明明是一張喜慶的笑臉,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那是一個青銅面具,整個面具呈現(xiàn)青綠色,被火焰瑩瑩一照,泛著幽深的綠光。戴著它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站在兩間面對面的牢房中間,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進(jìn)來的,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你是誰?”胡佐使壓住內(nèi)心恐懼,勉強(qiáng)質(zhì)問道。
“他們現(xiàn)在自顧不暇,哪有功夫管我呢?”那人開口說話,聲音尖利,像是指甲在門板上擦過,“至于什么人,反正你也不會再見我了,沒必要知道我是什么人?!?/p>
“你想殺我們?”長孫遺策問。
“不不不,”詭異的面具上笑容不變,來人拎起手中食盒,“我只是個送飯的?!?/p>
空氣中一陣沉默,李四惶恐地后縮了縮,求助似的看向周圍的幾人。
蒼瀾爬到鐵欄邊上,搖了搖頭道:“你會嚇到他們的?!?/p>
那人頭也不回,只有聲音多了幾分諷刺:“關(guān)我何事?”
蒼瀾皺了皺眉,略有些無奈地開口:“別這樣,師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