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契》 章節(jié)介紹
《江山為契》是目前在校園非常盛行的一部小說,該小說由作者粘鍋的咸魚編著,主角分別是冷顏趙澈,備受學生一族的喜愛!小說《江山為契》第1章主要內(nèi)容:整個北境能與刀鋒匹敵的就是這凜冬的風,若非無刃,定能生生從人身上削走幾塊皮肉。聽著氈帳之外軍旗被.........
《江山為契》 第一章 艱難困局 在線試讀
整個北境能與刀鋒匹敵的就是這凜冬的風,若非無刃,定能生生從人身上削走幾塊皮肉。聽著氈帳之外軍旗被吹得嘩嘩作響的聲音,若不是非常疲累,夜晚怕也難以入眠。
火炭燒的劈啪作響,在這十數(shù)頂氈帳拱衛(wèi)著的主帥軍帳之中才有那么一絲暖意。土灰色的前襟被隨意的搭在右腿上,粗布腰帶束身,蕭子衿那消瘦的腰肢完全不似軍營里的將士們那般壯實。彎眉略細,眉眼清雋,不加修飾的容顏比起王府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女眷們更多幾分冷厲果決。挺直的身板坐在桌案前緩緩翻看著兵書竹簡,細想著如何脫出這樣的困局。她本是奉父王之命出來收拾一群盤踞在北境雪原上的流匪,局勢所迫,帶的不過是專屬于自己的一隊親兵,統(tǒng)共三百余人,卻不想竟被困死在這雪原之中,斷了補給,還要同流匪游擊交戰(zhàn)。
氈帳內(nèi)的燭火猛地擺動了幾下,軍醫(yī)尹鴻升提著藥箱緩步走來,“少主,微臣前來給這位姑娘換藥?!?/p>
蕭子衿輕輕放下兵書,好似怕吵醒床上靜靜躺著的少女。曾經(jīng)的她甚少以真容示人,只有在自己勉強才會露出一些身為人的喜怒哀樂。蕭子衿起初對床上這個名喚冷顏的女子只是好奇,對她容貌的羨慕,對她身手的欽佩,久而久之兩人竟成了外人鮮少知曉的朋友。
床上的姑娘臉色蒼白如紙,眉頭輕皺,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挺翹的鼻梁像極了關外游牧民族,即便櫻唇毫無血色,也能瞧出她是個美人。許是受傷太重失血過多加上被這北境寒風摧殘所致,完全看不見絲毫生氣。
“你且去瞧瞧吧,雖說沒了性命之憂,但這一個多月都不曾醒來,我著實有些不放心?!笔捵玉泼ψ叩酱策?。
軍醫(yī)也沒有過多禮數(shù),跟著這樣開明的少主多時了,早就明白她處事的風格,打開藥箱后便開始細細診脈。掀開被子,女子雪白的褻衣上仍舊有幾處染上鮮紅,但比起剛救回來那會子已經(jīng)好了太多了。想想那一處處血肉模糊的刀劍傷口,砍在這么一個瘦弱的女子身上,即便見慣了沙場血腥的軍醫(yī)也不免有些膽寒。
蕭子衿袖手立于床榻邊上,看著軍醫(yī)小心翼翼的換藥。起初他還介意男女大防,但在蕭子衿的督促之下,人命重于一切,這些繁文縟節(jié)也就被摒棄在外了。
“這姑娘現(xiàn)在如何了?”她不免有些著急了。
軍醫(yī)收拾好醫(yī)箱,蓋上掀開的被子才松了口氣道:“回少主的話,這姑娘內(nèi)傷過重,又在這莽莽雪原上凍了兩三日,若不是求生意念強烈,怕是已經(jīng)……”
“您直說無妨!”
軍醫(yī)頓了頓,輕嘆了口氣道:“她的命,微臣已經(jīng)保住了,只是將來即便內(nèi)傷好了,這一身寒疾也是無法根除了?!痹捯阎链耍頌榇蠓?,他也無能為力,“如今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漸漸愈合,過深的想必……想必是要留疤的。但是內(nèi)傷過重,恐怕一身武藝廢得七七八八了,想要恢復至常人狀態(tài),少說一年半載,多則終身。”
“這條命能撿回來就不錯了!”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女子,她還打算同軍醫(yī)說些什么,卻被外面的軍鼓聲打斷了。
凜冬的風刮在臉上,生疼。饒是早已經(jīng)習慣寒冷的蕭子衿剛從稍有暖意的氈帳中出來,也猛然一陣瑟縮,不太適應。
最北面的氈包上,厚厚的門簾被凍得硬邦邦的,砰地一聲掀桌的聲音嚇得周遭將領默不作聲,即便都是沙場上浴血奮戰(zhàn)的鐵血男兒,也不免在這個時候靜默了。掀桌子的是崤山營左副將高莽,此來剿匪的三百親衛(wèi)兵中武藝最強的男人。
“你給老子再說一遍!”緊握的拳頭傳來骨節(jié)清脆的聲響,在一片安靜的環(huán)境中尤為清晰。
跪在下首的傳訊斥候嚇得哆哆嗦嗦,語音略帶顫色。“王爺回京述職未歸,王妃娘娘說……說無兵符不可發(fā)兵增援?!?/p>
“那世子爺呢?”掀開氈帳的手猛然收緊,蕭子衿勉強穩(wěn)住自己氣的微顫的身子?!笆雷訝斠彩沁@么說的?”
“這個屬下不知,王妃娘娘還說……”斥候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少將軍不怪罪,站在眼前的左副將先把自己給劈了,“王妃娘娘還說想讓她越權發(fā)兵增援也可,只不過……只需少將軍應允一事便可?!闭f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對折的信箋,小楷字體娟秀文雅,確是出自那個女人的一雙巧手。
“下去吧?!?/p>
來不及細想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數(shù)年來這個名義上的母妃在父王面前沒少給她找麻煩。蕭子衿蹙眉走進氈帳,一地狼藉讓她無暇顧及,如今她只想快點找著法子解決眼前的危局,一人生死也就罷了,總不忍讓這三百親衛(wèi)兵為自己陪葬。身為軍人,鐵血沙場,哪怕最后馬革裹尸也是榮耀。但因為王府后院內(nèi)斗而死,算個什么事!決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困死在莽莽雪原!
雷鳴般的戰(zhàn)鼓淹沒在冽冽寒風中,聽著糧官回報,惦記著流匪的游擊突襲,諸事繁多讓蕭子衿一籌莫展。
左副將是個粗人,當初被蕭子衿所救之時便已經(jīng)發(fā)誓效忠,至死方休,此刻就算是陪她死在這也是無怨。“老子這就帶人去追擊這群兔崽子,總不能任由這群狗東西拿咱們當猴耍!”
追擊談何容易,此次出來并沒有帶多少人,三百多人還要除去糧官署、火頭兵、軍醫(yī)帳,細算下來能上馬殺敵的不過兩百多人。這一個多月的剿匪,除去傷殘,剩下可作戰(zhàn)的人可真的不多了。糧草短缺勉強可以應付,軍醫(yī)帳耗盡的藥材才是最致命的。
“你帶一隊人去接應秦海,將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來?!弊窋成钊氲挠腋睂⑶睾R呀?jīng)兩日未歸了,即便較之高莽,右副將秦海更加圓滑詭譎,善于用兵一些,蕭子衿還是不太放心。這些流匪的狡猾她可是見識過的,仗著對這片雪域地形的熟悉,可是叫她吃了好些虧的,決不可心存僥幸。
巡視完軍帳之后,天已經(jīng)大黑。主將帳中的炭火也燃燒殆盡。添了兩三根干柴,蕭子衿又將火盆往床榻邊上挪了挪。從小舞槍弄棒,滿是繭子的手根本不曾照顧過人,此刻卻學著以前下人的模樣,擰了帕子給床上的姑娘擦身子,動作雖然笨拙緩慢,但勝在小心謹慎,生怕碰裂了著深可見肉的傷口。
“我知你是刀口舔血的人,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我以為憑你的武功智謀,除非你想死,否則只有殺人的份兒,卻不想你到底逃不出那個人的掌心,心甘情愿至此。小顏啊小顏,你是我蕭子衿這輩子唯一當做摯友的女子,你告訴我,這次我該怎么辦?”
桌上的信紙在燭火的照耀下明暗閃爍,‘代為出嫁’是何等瘋狂的舉措,那可是皇家親事。
不過半年時光,她親手救回來的女子奪了原本屬于她的郡主之位,毀了她定下多年的婚約,如今竟想著讓她去履行身為郡主該擔的責任!這十六年來,她所認為的一切似乎一夕之間全都變了樣。
當初請纓剿匪確實是情勢所迫,蕭子衿本以為糧草充足的情況下,崤山營全部出動不過數(shù)日余便可以清剿匪患。可她從沒有想過父王回京述職后,她只能調(diào)出三百親衛(wèi)兵跟隨,更可悲的是糧草還掌握在那個女人手里,一時之間讓她接連受挫,圍困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