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良神》 章節(jié)介紹
《天賜良神》是一部可讀性很強(qiáng)的網(wǎng)絡(luò)作品,整部小說伏筆交錯,連環(huán)布局,情節(jié)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具有極強(qiáng)的藝術(shù)感染力和可讀性。小說《天賜良神》第1章內(nèi)容簡介:若前塵往事隨風(fēng)散盡,你……還會記起我嗎?“阿翎,你今日又往我這山境里頭埋了什么東西?”.........
《天賜良神》 第1章 楔子 在線試讀
若前塵往事隨風(fēng)散盡,你……還會記起我嗎?
“阿翎,你今日又往我這山境里頭埋了什么東西?”當(dāng)南伲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身后時,我正端著一柄木鏟子,在胥華山境的一眾梨花樹下掘土埋酒。
我微微抬首,遙望那片開得正爛漫的梨花,輕輕張口:“娘親曾道,以梨花醞釀春酒,當(dāng)逢盛時,眼下你這山境里頭的梨花開的甚好,不如遂了我釀造美酒的心意。”
南伲細(xì)眼一挑,觀得我這番正兒八經(jīng)的動作,道:“世人無不欽羨你與五殿下的這樁婚事,定的圓滿,你這日子卻似乎過的大不適意,連訂親的日子你竟也未去,反到往這兒來打我梨花的主意了?!?/p>
“在這九重天上過日子,你何曾見我適意過?!蔽遗僦撩娌桓纳?/p>
南伲默默抽去我手中的鏟子,從袖中摸出一罐分外眼熟的瓷瓶來,遞與我道:“我看吶,你不如飲了這壺忘川飲,也學(xué)學(xué)旁人,將那些前塵往事逐一忘得干凈,也可少受些苦痛了。”
我笑笑,起身回望他:“聽說你這玩意兒近來頗受眾仙喜愛,能抵過奈何橋頭的那碗孟婆湯了,可于我,終究是半點用處也沒有,還是免了罷?!?/p>
這世間,有些情意可以忘卻,卻很難割舍,忘川又如何,忘得干凈全不如斷得干凈。
喝畢半盞茶,我起身向南伲辭別,臨行前,南伲眉眼輕揚(yáng),大抵是心情難得舒暢,脈脈拉了我的手許下另一番賞花品釀的閑約。
我苦笑一聲:“卻不知,往后還有這等機(jī)會與否,過往,你費(fèi)心釀的蜜酒被我偷食了不少,方才我埋的梨花釀全當(dāng)是這幾百年來胡作非為的賠禮了,如此,我便告辭了?!?/p>
“想來,當(dāng)初偷酒也有白染一份兒,可他也許久不曾到我這兒來了?!蔽遗e步輕輕往前走,耳邊卻仍能聽到南伲微微惋惜的聲音。
此去怕是永無相見,卻終究還是沒能再見,也好,只愿你恣意過活,安好余生。
再回到子嫵宮的時候,葦茉已捧了我的紫滇水云劍,頷首候在門口。
我端了兩壇梨花釀交托到她手上,領(lǐng)了水云劍收到身后,道:“我要去趟星河,你將這兩壇好酒送到昆侖白染上神的府上,若他問起,你就道是子嫵宮來恭賀昆侖大喜?!?/p>
“娘娘,莫不是要去尋谷奕仙君?”葦茉蹙緊了眉頭,有些焦慮。
“眼下他傷的厲害,半點大意不得。對了,依昨日谷奕所言,魔族近日恐會上犯天宮,你捎信給五殿下,務(wù)必要小心防范?!?/p>
抵達(dá)星河后,卻尋不見谷奕的身影,此時有寒風(fēng)凜冽夾著陣陣聲響,呼嘯而來。我本能地握劍出鞘,劍光流轉(zhuǎn)過后,抵上來人的項頸。
可即便我的水云劍抵上了他的喉嚨,來人的神情也絲毫未見波瀾。
我自來便瞧不得他這雙攝人的眸子,握劍的手不由地顫了顫,良久才道:“陽靈仙上近日可好。聽聞仙上已向天帝陛下求下一樁親事,相信不日昆侖仙境便有喜事可賀了?!?/p>
“不想珞神對小神的事情竟如此上心,卻不知珞神今日操戈以待,為的是那般?”五百年未見,白染依舊淡定如初,而我依舊如此毛躁。
姑姑常說我們做水麒麟的,生來不凡,雖表面剛強(qiáng),卻常常抵不過情愛的焚苦,癡恨也只為一人。爹爹如是,姑姑如是,不想到我也是這般。
原以為我與白染之間,即便是沒有緣分,卻還是有半分情意的,卻不知連這半分情意竟也是自己的錯覺。
當(dāng)初他于我是嫌棄,如今于我卻是客氣。
早在我自魔族回到子嫵宮的那天,便該明白他有他的抉擇,我有我的歸宿??v然時光相恨,歲月如舊,這世上卻再沒有那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小藥仙,有的不過是窮盡這碧落與黃泉,天上人間唯一的珞神。
“你可有見著谷奕仙君?”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輕如蚊鳴。
白染輕輕撣去身上的纖塵,道:“你往此處尋他做甚?他不應(yīng)在你的子嫵宮嗎?”
自知再不能從他口中獲悉更多,我提了劍,兀自向前行去,將將行了幾步,忽覺星河的流勢有變,恐有蹊蹺,再一番細(xì)想,當(dāng)真是不妙。
“你!不是白染!他從不喚我珞神,你,究竟是何人?”我擰緊了眉頭,轉(zhuǎn)身劍指“白染”,厲聲喝道,“谷奕在哪兒?”
“當(dāng)真不愧為未垣之女。不過……你既已來送死,本君豈有不允之理。本君這便遂了你的愿,送你去見他!”言罷,只見他攏了長袖,漫天遙遙散散的星辰頃刻間幻做無數(shù)火石,齊齊朝我飛來。
我飛身后退,連忙捏了訣來擋。騰騰烈焰漸次燃盡,果真顯現(xiàn)出魔君曲魍的模樣。
“曲魍——,你昨日佯裝昆侖仙人誘殺我子嫵宮眾仙,今日又勾結(jié)妖、魅兩族,傭兵上犯天庭,今日我便同你好生計較計較這筆新仇舊怨?!蔽逸p哼一聲,水云劍一揚(yáng),利落地朝他殺去。
他右手一翻,變出一雙魔锏,一用力便牢牢鎖住了我的攻勢,并怒聲道:“枉你天家自命公道,卻縱子辱我小女,出兵絞殺我兒,這說法本君還未向你們討要?!?/p>
口含咒訣,我抽劍化水,以退為進(jìn),解掉他的攻勢,既而脫出身來。只是他這一番招式煞氣甚重,昨日耗費(fèi)不少靈氣救治谷奕,眼下免不了要受些侵噬,自然也容易嘔出一大灘血來。
曲魍一身煞氣,提锏步步逼近:“遙想歷代珞神仁義忠君,如今損靈耗氣抵死相護(hù)天族又當(dāng)如何,枉天族自詡為滿界蒼生之主,又何曾管過爾等生死,你今日怕是注定難逃一死。”
“既已為珞神,又何懼生死,何況你怎知只我一人。”我倚劍撐地,拭掉嘴角的血跡,勉力露出一絲笑意。
他臉色微變,大抵想速戰(zhàn)速決,提起魔刃不由分說便直接朝我劈來,我滾地閃躲,卻還是背負(fù)一刀,這一刀雖輕卻承了他大半的煞氣,替我身上紋個難愈的疤痕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正出神時,星河外驚雷乍起,星辰斗轉(zhuǎn),風(fēng)云巨變,只覺一股不可抗拒之力盛勢而來。
這是當(dāng)年西河戰(zhàn)神降湘水時才有的盛狀,我知道是夜珩來了。
借著星河金光,我見他施法生出一層仙罩,為我攔煞消魔;我見他揮劍與曲魍斗法,因久戰(zhàn)力虛,頻頻添傷;我見他即便殺紅了眼,也不肯讓曲魍朝我行進(jìn)一步。
我知道他是太重情義,不惜涉險救我;亦明白,天帝施恩降旨命我與他成親,也并非本意,不過是于我父君有愧;更加清楚,當(dāng)年正是阿珩的母妃為一己私欲累我父君、娘親雙雙殞命,如今的我卻再受不起他的情意,間隙已生,一切都回不去了。
因我一己私心,累子嫵宮上下盡數(shù)死傷,我必是要做個交代的,阿珩拼死相救,我也是要做個了斷的。何況生來仙身的我在這九重天上,恩澤受過,無妄之罪頂過,愛恨離別皆一一嘗過,如今也再沒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
我唯一能做的怕也只有這些了。
我奮力沖出仙障,劍指星河天穹,耗盡滿身的靈力催動心口的禁術(shù),星河繁星頃刻顛轉(zhuǎn),與我流散的水云劍合二為一,散落成刃,同耗盡修為的我一齊墜下。
曲魍察覺了我的動靜,驚恐地不可置信,試圖攔我:“竟是伏誅星雨,此乃滅天禁術(shù),匿跡五萬年,你可知,若是執(zhí)意催動此術(shù),你自己乃至這方圓萬里的生靈皆難逃一死?!?/p>
自然曉得,可那又如何。我不過只幾萬年修為,自然做不到滅跡萬里生靈,能做到的不過是身忌星河,同你一道去往佛祖的阿鼻地獄,如此便也值了。
“阿翎——,不要……”有人朝著風(fēng)云變色的星河嘶聲喊道。
星劍已然落下,阿珩棄了玄劍,飛身過來重又施了仙障將我護(hù)住,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以我靈力鍍成的星劍愈下愈大,我的意識也愈發(fā)模糊。
我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氣力,予他一個慘白的微笑:“阿珩,你不必難過,我一早便做全了準(zhǔn)備,全當(dāng)是我一心求死,你不必介懷。我已為你留足了后路,只是恐怕要委屈你了?!?/p>
我拼盡最后一點靈力,化身水障,裹住夜珩,為他擋盡大小劍刃。我們水麒麟一族滿身是寶,縱然靈力散盡,單我這身皮囊便足以為他躲過此劫,如此也算圓滿了。
“縱然我將形神俱滅,你亦不可能得償所愿,我并非天帝老兒最大的威脅,這上古天族終將覆滅……啊…啊啊……”星辰之力足以毀天滅地,任曲魍亦無法脫身,他不甘的聲音終究湮沒在那混沌的劍雨當(dāng)中。
漫天的星雨零落而下,泛起星河晶亮一片,仿佛頭一回同白染到凡間賞過的那場雪雨,一般耀眼??上О兹?,縱使凡塵芳華依舊,我卻不能陪你一起看了。
若我得幸留下一點痕跡,我愿化作那風(fēng),和著那飛揚(yáng)的梨花漫舞,知道你曾來過,我愿化作一場雪,落在你的肩頭上一點點融入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