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血》 章節(jié)介紹

《黎明血》作者牛耕耘，他用超絕的想象力和文筆，刻畫出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李大壯高大海形象，讀起來讓人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又感人肺腑?！独杳餮返?章內容介紹：狗蛋的父親李滿堂和母親姜氏都在老家魯北鳳津縣城開了家馬車店。因為狗蛋參加解放大軍的緣故.........

《黎明血》 第二章 支援前線 在線試讀

狗蛋的父親李滿堂和母親姜氏都在老家魯北鳳津縣城開了家馬車店。因為狗蛋參加解放大軍的緣故，縣政府就在馬車店大門口上釘上了“光榮軍屬”的紅牌牌；每年還發(fā)給兩斗小麥。

那年月，有了“光榮軍屬”的紅牌牌別人就高看一眼，誰也不敢欺負。

讓李滿堂更加神氣的是，他家狗蛋出去當兵的時候穿的是四個口袋的衣服，比別的新兵多了兩個兜兜。

縣政府人員說狗蛋是干部。他過去當過老八路的連長和縣政府河防隊的隊副，不能算是新兵，走的時候部隊上就安排了個指導員的職務。

管理著百十個新兵。

李滿堂咋能不神氣 ？！

神氣歸神氣。最近一段時間，李滿堂心里有個疙瘩怎么也解不開。前一陣政府搞階級劃分，他家竟然被村子里評了個中農的身份。李滿堂聽說身份要越窮越好，最好是貧農的身份。

他大兒子大蛋在黃河口的洼里因為被評了個富農就被政府工作組把他的村文書職位給擼了去。

所以他知道中農不比貧農的身份光亮。

李滿堂解不開思想疙瘩，便去找在村子里當農會主任的侄子喜來。喜來是李滿堂大哥的兒子，想當初他能當上村農會主任還是在縣政府的狗蛋給推薦的。

“這小子一點人味道都沒有，關鍵時候也不知道給自己的親叔幫個忙?！?李滿堂氣嘟嘟來到喜來家的堂屋里。

喜來大名叫李連發(fā)，剛出生時候李滿堂大哥李滿柱因為家境窮，盼望將來能夠連續(xù)發(fā)幾個大財，便給兒子起了個李連發(fā)的大名。喜來是小名。

名字起的好但是路子選不準想發(fā)財也白搭。

喜來晃蕩了好多年，除了能侍候好自己那兩畝三分地其它發(fā)財路子一個也沒有學會。

解放縣城的時候，因為幫助過當時在縣城當?shù)叵虑閳髥T的狗蛋不少忙的緣故，后經狗蛋的推薦，喜來當上了村子里的農協(xié)會會長。

眼見自己的親叔陰沉著臉來到自己家，喜來趕忙給李滿堂讓座到椅子上，又給倒了碗白開水，問：“叔，你咋來了，是不是最近有啥不順心的事情了？”

李滿堂瞪著眼質問：“俺心里不順暢你能不知道？喜來，俺問你，你們憑啥給俺評了個中農的身份？”

喜來一聽就知道他叔是沖著最近縣政府搞的階級劃分事情來的，他只好解釋：“給你評了個中農那還是因為狗蛋在咱隊伍里當兵才照顧的，你原來可是被評的是富農哩！”

“憑啥，俺家里才剛能吃飽飯。你能被評個貧農俺為啥就不成？” 李滿堂依然不依不饒。

喜來詳細解釋：“你開馬車店、又收五畝田地的租子還養(yǎng)著一匹馬和一頭驢，咱村子里的老少爺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按規(guī)定像你現(xiàn)在的家境至少該是富農，要不是俺左右說服，你中農身份直接難評上哩?！?/p>

李滿堂理屈詞窮。

愣了半天他只好找理由：“這幾年光鬧打仗，兵荒馬亂的俺那馬車店沒有住店的，沒有住店的咋來的收入？俺那牲口好幾年前就送給大蛋了，去年他村子里鬧矛盾，那匹棗紅馬是暫時放俺這里養(yǎng)著的，待他回來俺就還給他。俺家就幾畝薄地和一頭小毛驢成用。你當農會主任，這點事情還不能幫成俺？”

喜來嘆口氣：“叔，現(xiàn)如今是新社會了，訂啥事情都是農會集體說了算，俺一個人做不了主哩?！?/p>

李滿堂見無法說動喜來，氣嘟嘟站立起來，邊走邊說：“俺看你這個主任就是個窩囊廢，給人啥事也辦不成?！?/p>

喜來趕忙送自己的二叔出門，他安慰李滿堂：“中農在咱村子里有十好幾戶哩，你有光榮軍屬的紅牌牌，誰還敢動你，再說還有俺這個農會主任罩著你老哩?！?/p>

李滿堂生氣地罵：“滾一邊去，就你這個熊樣還能罩著俺。。。”

回去的路上，李滿堂也想通了不少，他也感覺，有狗蛋在解放大軍里當軍官，有誰吃了豹子膽敢欺負解放軍他爹的！

不過那匹棗紅馬也確實不該放在自己家白養(yǎng)著了。

秋后，大蛋忙完農活，便帶了些新收的糧食趕著牛車來看望爹娘。大蛋告訴李滿堂：最近洼里的鄉(xiāng)政府已經安排每家每戶給解放大軍做棉衣、棉褲、棉帽和棉鞋，說是要全力支援前線。

姜氏想起狗蛋當兵時候連個棉手套也忘了帶，她禁不住擦著眼角的淚說：“這大冷的天，狗蛋他們天天在野外同國民黨打仗，遭大罪哩?！?/p>

李滿堂點頭贊同：“解放大軍打老蔣，保護咱老百姓，咱們就應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p>

大蛋表白道：“俺那口子秋香已經連續(xù)好幾天沒歇息了，光棉衣、棉帽子和棉鞋就做了老大不少。這不，她忙著支援前線就回不來看望你們。”

姜氏擺擺手：“看望俺們做啥，還是完成政府的差事重要。。?！?/p>

大蛋回去的時候，李滿堂沒有忘記讓他把那棗紅馬給牽走。

果然沒過兩天，喜來他們的農協(xié)會發(fā)通知讓去開會，安排支援前線的事情，要求每家每戶五天內負責給解放大軍做好三套棉衣棉褲或者三雙棉鞋五個棉帽子。

姜氏接手的活是三套棉衣棉褲。

她領取了縣政府發(fā)給的棉花和布料后便同弟媳劉氏和鄰居馬氏搭伙，沒白沒黑在李滿堂家的堂屋子里趕制棉衣、棉褲、棉鞋和棉帽子。

李滿堂干不了女人的活計，被趕到廂房里去睡覺。

完成了縣政府交給的官差。待李滿堂把棉衣、棉褲、棉鞋和棉帽子送到喜來家，喜來又告訴李滿堂：為了支援前線，縣政府根據(jù)上級要求，準備組織“輪戰(zhàn)營”，去給解放大軍運輸物資。全縣的青壯勞力都要分批參加。

因為李滿堂年紀大了，村農會就沒有安排。不過他家的那匹棗紅馬要充實到“輪戰(zhàn)營”去拉貨。

李滿堂解釋那棗紅馬已經被大蛋牽走了。

他借此故意拿捏喜來：“要不是你們給俺評了個中農，大蛋那棗紅馬就養(yǎng)在俺馬車店里，現(xiàn)如今支援前線也能派上用。。?！?/p>

兩天后，縣城里突然紅火起來，城里城外的馬路上排滿了各種樣式的牲口大車。

大蛋也趕著大車回來了。

他車輛后面還跟著十幾輛牲口大車。

大蛋說他們要在李滿堂家的馬車店借住一宿，轉過天就跟隨“輪戰(zhàn)營”去濟南府給解放大軍送貨。

李滿堂吃驚地問：“你也參加輪戰(zhàn)營了？”

“可不，咱全縣所有的牲口大車都要參加，俺聽說光這一次就集中了好幾百輛大車哩?！?/p>

姜氏擔心地問：“你一出去就十天半個月，秋香和倆孩子在洼里可咋照看？不行你就讓她們回來住?！?/p>

大蛋笑笑說：“秋香又不是小孩子了。冬季沒有農活，她在那里照看倆孩子沒問題?！?/p>

李滿堂催促姜氏去給大蛋和他一起過來的馬車夫們燒開水餾干糧。他叫上大蛋一起去給馬車夫們安排住宿房間。這時，喜來跑過來說馬車夫的住宿費用先不要結算，以后村子里從派公活抵頂。

李滿堂擺擺手豪氣地回答：“都是支援解放大軍，啥抵頂不抵頂?shù)摹！?/p>

喜來嘻嘻笑著問：“叔，外人都說你是老算盤，這一次你咋慷慨起來了？”

李滿堂一磕煙袋鍋子罵：“不支援前線等待老蔣的隊伍打過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晚上，李滿堂問大蛋：“你們輪戰(zhàn)營咋去濟南府，俺聽說狗蛋他們都打到運河邊上了?！?/p>

大蛋說：“咱們這里離前線太遠，濟南府那里有中轉站，這一批支援物資就讓放那里，以后再咋弄只能聽從上級的安排?！?/p>

得知大蛋是去濟南府，李滿堂心里禁不住想起了已經去世的二兒子二蛋和留在濟南府娘家的二兒媳婦小鳳以及自己的大孫子泉生。他嘆著氣囑咐大蛋：“你到濟南府的時候抽空去看一看小鳳和泉生。她娘倆命苦呀，唉，小鳳和泉生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咋過日子的?！?/p>

姜氏也忍不住又哭將起來，念叨著：“俺那苦命的二蛋呀，你真不該去當那破警察呀。。?！?/p>

二蛋是李滿堂和姜氏的二兒子，過去一直跟著他三叔滿屯在在濟南府當警察。幾個月前在解放大軍攻打濟南的戰(zhàn)役中，二蛋不幸被炮彈給炸死了。

因為他是給國民黨當差，所以李滿堂和姜氏也不敢出去聲張。

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李滿堂怕姜氏的哭聲被別人聽見，連忙制止：“嚎啥嚎，黑燈瞎火的也不嫌丟人呀?！?/p>

見姜氏停止了哭喊，李滿堂轉過身又對大蛋囑咐：“見著小鳳和泉生如果她娘倆日子不好過就讓她們來咱們這里?。蝗绻▲P又尋著主了那就爭取讓泉生回來，他可是咱們老李家的血脈哩?！?/p>

姜氏拿出一套自己縫制的小棉襖和小棉褲遞給大蛋，說：“見了泉生把這棉衣棉褲讓他穿上，小鳳是城里人，怕是不會做針線活。泉生穿了俺做的衣服褲子，俺這當奶奶的心里也能寬松寬松。。?！?/p>

轉過天不等天亮，大蛋和馬車夫們提早起來，洗把臉，又匆匆吃了些姜氏給餾好的干糧，便趕著牲口前往城里的倉庫去裝載貨物。

臨走，姜氏拿出兩付棉手套遞給大蛋，讓一付自己留著用；另外一付讓大蛋藏在棉衣口袋里，等待要見著狗蛋就給他用上。

大蛋不以為然地說：“俺去濟南府，又不是去前線，咋能同他見上面。就是去了前線，那里有好幾十萬解放大軍，俺咋能尋到他?！?/p>

姜氏不置可否下命令：“讓你拿著就拿著。你只管多打聽狗蛋的下落，萬一見著了就給他，見不著帶回來也累不著你?！?/p>

李滿堂插話批評大蛋：“這是你娘的心。你當大哥的這一點心思都不懂得?！?/p>

姜氏嘆口氣：“唉，狗蛋這孩子走的時候連個棉手套也忘記了帶。。。”

天大亮的時候，大蛋趕著牲口去縣政府的廣場去開歡送會，大車車箱里面疊放起了一摞摞棉衣棉褲。

廣場上，歡送的人群和二三百輛牲口大車黑壓壓一片。馬車夫們每個人趕著自己那已裝載貨物的大車按次序排列在廣場**。牲口頭上都帶上了縣政府發(fā)給的紙做的大紅花，煞是艷麗。

大蛋摸了摸大紅花，感覺紙做的紅花不如布料做的紅花能經受長久，嘴巴忍不住說了句：“花是好看，可惜不是布料做的?！?/p>

旁邊的喜來道：“你以為咱縣政府是大財主呀，三百多牲口大車哩，都用布料做那得糟蹋多少錢?！?/p>

大蛋咽口唾沫嘻嘻一笑：“俺也就說說而已?！?/p>

歡送會開的隆重熱烈。不過**臺上的縣長說了些啥，大蛋基本沒有聽清楚，最后他只見縣長大手一揮，叫了聲：“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