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相隔后,他瘋了》 章節(jié)介紹
小說《陰陽相隔后他瘋了》是目前備受學(xué)生族喜聞樂見的作品,這也使得作者八月一夜爆紅,大紅大紫?!蛾庩栂喔艉笏偭恕返?章摘要:異香梁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執(zhí)拗,放松了手,任由我把他的外套脫下,隨手扔在了門后的儲物柜里。那股惹人厭煩的氣味,消散了些.........
《陰陽相隔后,他瘋了》 第二章 在線試讀
異香
梁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執(zhí)拗,放松了手,任由我把他的外套脫下,隨手扔在了門后的儲物柜里。
那股惹人厭煩的氣味,消散了些許。
我的心情有了片刻回暖。
“你快嘗嘗我做的糖醋排骨,你從前不是最愛吃了嗎?”
我把筷子遞給梁安,期待的看著他。
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只有一道,焦黑如炭,是我做的糖醋排骨。
梁安優(yōu)雅伸筷,捻起一塊黑炭似的食物。面不改色的吃進(jìn)口中。
梁玉只是撐著下巴看著梁安的動作。
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哥哥,這么難吃的東西你都能吃得下去嗎?”
梁安恍若未聞般繼續(xù)進(jìn)食,把那盤焦黑的食物吃到空盤,其他的菜肴一口未動。
心頭的氣焰突然在那一瞬間泄了下去。
是啊,我只是懷疑,卻沒有任何證據(jù)。
我的臉龐清晰的印在梁安的目光里,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坦蕩。
仿佛是我在無理取鬧一般。
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有很多東西可以證明。
衣柜最隱秘角落里的那套衣服,他跟梁玉身上相同的異香。
還有,他一直諱莫如深的,我生日那天他的行蹤。
梁玉開口打斷了我們的對峙,“哥哥,公司的事情還需要我們處理?!?/p>
梁安起身準(zhǔn)備離去,我叫住了他:“一定要現(xiàn)在走嗎?”
他猛然回頭,對著我啞然失笑。
我又對他說:“梁安,應(yīng)該記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梁安嘴角牽扯了一下:“老婆,我很快就回來”
很快是多快呢?
凌晨未歸算不算快呢?
8
我看著電腦桌面上顯示的23:59,打開了梁安辦公室的監(jiān)控。
我想他大概是忘了,剛結(jié)婚時(shí),是他自己要求在辦公室里裝上了監(jiān)控。
“老婆,你可以隨時(shí)查崗。”
可這十年,他做的太好。
我一直沒有機(jī)會用上,這是我第一次打開。
沒想到就成了刺向我心口的一把刀。
他緊密地挨著梁玉,坐在我陪他加班的那個沙發(fā)上。
梁玉巧笑嫣然的問他:“梁安,你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跟她攤牌?”
他偏頭朝著梁玉笑了,拉起梁玉的手:“快了,她不是已經(jīng)在懷疑了嗎?”
梁玉似乎有些不滿:“你每次都在敷衍我?!?/p>
梁安失笑搖頭,“我跟她之間,還有許多事情有羈絆?!?/p>
梁玉瞬間臉冷了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愛她對不對?”
這一次,梁安沉默了良久:“我曾發(fā)誓要永遠(yuǎn)愛她,直至盡頭?!?/p>
盡頭?
原來,這就是盡頭。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淚水滑落臉龐之前,關(guān)掉了監(jiān)控畫面。
微信突然震了一下,是梁玉的挑釁:
——“容瀾,這樣的婚姻你不覺得擁擠嗎?”
擁擠嗎?
梁玉,問了我一個好問題。
結(jié)婚十年,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妻管嚴(yán)。
應(yīng)酬從不超過十點(diǎn),就連準(zhǔn)備上市時(shí)接待投資人。
都不肯多陪。
“您也不愿意我睡沙發(fā)吧?”他說完這句就直走了。
這是后來陳秘書送他回來時(shí),轉(zhuǎn)述給我聽的。
可其實(shí)我從來沒給他設(shè)置過門禁,他也沒有睡過沙發(fā)。
甚至回來以后都要跟我撒嬌:“老婆,都是他們耽誤了我陪你的時(shí)間。”
我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
只得答應(yīng)了他提出的,要我陪他加班的無理要求。
從我出現(xiàn)在公司陪他加班以后,他妻管嚴(yán)的名聲更甚了。
可他渾然不在意,甚至跟我說:“老婆你真好,這樣我就不用出去應(yīng)酬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好到讓我忍不住在外炫耀的老公。
他出軌了。
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有了一個孩子。
監(jiān)控里他跟梁玉并肩相坐的沙發(fā),曾是我的專屬。
我坐在那張沙發(fā)上,陪著他加班直至深夜。
也在那張沙發(fā)上,我用熬紅的雙眼,陪他看方案,改方案。
有溫?zé)岬囊后w順著臉龐滴落,我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痛苦,痛哭出聲。
這一場,擁擠的婚姻中,我到底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
一個笑話嗎?
有一股沖動噴涌而出。
我想要當(dāng)面問問梁安,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9
我推門而出,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站在路燈上相擁的梁安和梁玉。
梁玉似乎有些急切的跟梁安說著什么。
梁安拍掉了落在她身上的雪,捉住她的手幫她和氣取暖。
他們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并沒有看見我。
我聽見梁安的聲音:“不急在這一時(shí)?!?/p>
梁玉嘟嘴:“那你準(zhǔn)備怎么補(bǔ)償我?”
梁安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朝著前方,若有所思我看了一眼:“用余生。”
然后,他的電話響了,他低頭接起。
是我打的。
“老婆,今晚事情多,可能要晚點(diǎn)回來。”電話那頭的聲音仍舊溫潤如玉,就像是只是在跟我說一件日常的小事。
“梁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p>
電話那頭傳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老婆,現(xiàn)在才剛過凌晨而已。你不會因?yàn)檫@么點(diǎn)小事就生氣吧?”
我從路燈后面舉著手機(jī)走了出來。
佇立在他們面前,看著他還放在梁玉腰間的手:“梁安,我們離婚吧?!?/p>
梁安的手滑落下來,怔愣了幾秒:“出來怎么不多穿點(diǎn),我們回去再說。”
他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原本永遠(yuǎn)溫?zé)岬氖终?,在握上我手的那一刻,已?jīng)有些涼意。
我抽出了指尖:“梁安,你的溫度只夠焐熱一個人,暖了別人,就暖不了我了?!?/p>
有片雪花飄落到了他的上睫毛,瞬間融化,就像是一滴淚落在了我的心上。
我想起來,我第一次見梁安,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夜。
那時(shí)候,我被孤兒院的孩子孤立,衣著單薄的站在天寒地凍中瑟瑟發(fā)抖。
他也是這樣,不顧滿身的雪花,從懷里掏出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烤地瓜“瀾瀾,快吃吧?!?/p>
可其實(shí),那是他唯一的晚飯,還是跟那些大孩子打架得來的。
后來我父母找到我要把我接回去,他嘴上說著:“容瀾,真羨慕你回去做豪門千金。”身還沒轉(zhuǎn)過去,眼角就紅了。
我那時(shí)以為,他這一生,再不會像喜歡我這樣,喜歡別人了。
“梁安,不是你給出軌安排一個照顧妹妹的名義,就不叫出軌了?!?/p>
“無論什么形式的背叛,都是背叛?!?/p>
梁安看著我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冷意:“老婆,你說我背叛了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我看著他眼里的冷意,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梁玉在旁出聲:“我就是證據(jù)?!?/p>
梁安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梁玉:“為什么?”
看著沉默的梁玉,他似乎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對!”梁玉坦然地接受了他探究的目光:“我已經(jīng)等了十年,我不想永遠(yuǎn)都是你的備胎,梁安,人不能既要又要。”
梁安眼中的溫度驟降,他的眼神在梁玉身上掃動:“這是我跟容瀾之間的問題,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他的眼神最終停在了我身上,輕柔開口:“老婆,外面冷我們回去說吧。”
梁安你想回哪兒去呢?
我們之間,已經(jīng)回不去了啊。
10
我跟梁安相對而坐,在沉默中對峙。
梁安率先開了口:
“老婆,我問你幾個問題,等你答完之后,如果執(zhí)意要離婚,我就答應(yīng),好嗎?”
在我點(diǎn)頭后他開始了問題:
“我們認(rèn)識多少年了?”
“十五年。”
“結(jié)婚多久了?”
“十年。”
“你還愛我嗎?”
“梁安,這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p>
我蹙起眉頭,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本能的排斥。
但梁安死握著我的手,眼神帶著祈求和不甘,語氣堅(jiān)定的又問了一遍:
“容瀾,你還愛我嗎?”
他的瞳孔中映出我的輪廓,眼尾帶紅,水氣氤氳。
我奮力掙扎,想要抽回我的手。
可他死死的抓著我的手腕,就像一個瀕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盯著他的眼睛,說出了答案:“愛。”
手上的力卸下了,我快速的把手從他手中抽離。
“還是要離婚嗎?”
“離?!?/p>
梁安的手指還保持回握的姿勢,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我早該想到是這個答案了?!?/p>
相愛十年,我與梁安早就對彼此的心性了如指掌。
他明白,我還愛他,和他離婚這件事情,并不沖突。
就像是,他還愛我,和他跟梁玉廝混這件事,也不沖突。
他沉默良久:“你還有其他愿望嗎?老婆。”
我搖了搖頭,沒有了。
梁安,我跟你相愛十年,如今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期望了。
11
梁安離開后,我蜷縮起了身體。
我跟他,年少相識,相愛十年。
到底是為什么,走到了這一步呢?
我頹然的坐進(jìn)沙發(fā)里,任由整個身體陷進(jìn)沙發(fā)中。
這個沙發(fā)是梁安從意國手工定制的,家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他精挑細(xì)選的。
他曾經(jīng)說過:“老婆,這可是我們共同的家。我一定會讓你覺得幸福。”
結(jié)婚十年,他確實(shí)做到了,事無巨細(xì)的照顧我。
我曾經(jīng)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原來這樣的幸福是有期限的。
我就像是在他為我造的這一場名為幸福對夢里沉睡了十年,
可如今這一場大夢終于到了該醒的時(shí)刻。
“吱呀”一聲。
別墅的大門從外面打開了。
借著灑進(jìn)來的月色,我看清楚了梁安的輪廓。
他就著夜色動作輕柔地脫下了大衣掛在門口,沒有開燈。
換了拖鞋,熟稔的放輕了手腳朝著臥室的方向走。
我想起從前無數(shù)個他晚歸的夜晚,他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借著月色回了臥室。
即便是我開著臥室的門睡,他也沒有一次開燈或者發(fā)出聲響,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經(jīng)過沙發(fā)時(shí)他的腳步頓住了,與陷在沙發(fā)里的我對視。
月光灑在他臉上,把他原本冷峻的面龐照的格外溫柔。
他開了燈,語氣輕柔的開口:“老婆?怎么不開燈?”
有那么一瞬間我有些恍神,我望著眼前這張我愛了近十年的面龐。
沖著他彎起嘴角笑了笑。
他伸手抱住了我,下巴放到我的頭頂上。
我貪戀的把頭埋進(jìn)了他的懷中。
直到那股香氣襲來,我才在他懷中猛然抬頭:
“明天早上,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吧?!?/p>
12
我掙脫出了他的懷抱,神色平靜的望著他。
他垂下了眼眸:“好。”
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上了樓,卻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一直尾隨著我。
我在樓梯口停下:“牛奶已經(jīng)熱好了,喝完再去睡?!?/p>
“好?!边@一次他的語氣中有了一絲哽咽。
這是我們在孤兒院留下的習(xí)慣,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喝一杯熱牛奶。
無論他回來的有多晚,我都會熱好一杯牛奶給他。
我在臥室里剛躺下,就聽見身旁傳來了布料摩挲的聲音。
是梁安,他似乎仍準(zhǔn)備在我身旁躺下。
我把被子拉高無聲的拒絕。
被子被扯下,清俊的容顏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開口低聲乞求:“最后一晚,就當(dāng)告別好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原本我們有無數(shù)個夜晚可以相擁而眠,可我并不覺得你珍惜過。
再多這一晚又有什么意義呢?于你而言,是懷念是告別。
可于我而言,是多了一個恥辱的印記?!?/p>
那雙明原本明亮的眼睛逐漸暗淡了下去。
他沒有挽留或者是道歉,大概他也明白。
在如今這種況下,這些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梁安的身影在門口停下,“老婆,你真的沒有其他愿望了嗎?”
沒有了,梁安。
我們之間已經(jīng)到盡頭了。
13
第二天一早,梁安驅(qū)車帶我去了民政局。
“容瀾,離婚之后,你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嗎?”
他為我綁上了安全帶,在我耳邊輕聲問我。
我抿住了嘴唇,“梁安,為什么你到了現(xiàn)在,還是這樣一副悻悻作態(tài)的樣子呢?”
“咔噠”一聲,是安全扣扣上的聲音。
梁安沒有再說話,而是驅(qū)車上路。
車輛一陣顛簸,是后車撞上了我們的車。
“抱歉,抱歉。送孩子上學(xué)心急了?!?/p>
憨厚的男人站在我的窗前對著我拼命道歉。
“沒事,人沒受傷就好?!绷喊部粗腥耸稚蠣恐男∨芈曊f道:“上學(xué)要遲到了,快走吧?!?/p>
“謝謝叔叔?!毙∨⒐郧傻模喊驳乐x。
梁安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小女孩離開,眼中都是溫情。
我忽然明白了,他背叛我的原因:“梁安,我們的孩子,你怪過我嗎?”
一年前我跟他有過一個孩子,可是我體質(zhì)虛弱,盡管我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仍然沒有保住孩子。
“沒有?!?/p>
“也是,梁玉會給你生一個的。”
梁安抿了抿嘴,最終沒有開口。
“衣柜里面的那套嬰兒服,是給梁玉的孩子準(zhǔn)備的吧?”
他猛然抬頭,“你看見那套馬面裙了?”
后車超了上來,小女孩兒喊了一句:“叔叔你為什么要給副駕駛寄安全帶呢,座位上明明沒有人啊。”
車輛呼嘯而去,女孩的聲音卻停在了我的腦中。
這是什么意思?
她看不見我?
梁安看著我驚愣的神色,眼底浮上了一抹心痛的神色。
“老婆,你別往心里去?!?/p>
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更快,我下了車,我跑進(jìn)奔流不息的車流中。
一輛車向我疾馳而來,呼嘯的車身穿透了我的身體。
我呆立原地,看向梁安時(shí),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老婆,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
原來我早就死了。
14
上個月生日那天,我跟梁安約好,在商場見面。
可中途接到梁安的短信,讓我臨時(shí)去公司找他。
在路上,我的車跟一輛油罐車,迎面相撞。
一時(shí)之間火光滔天。
兩輛消防車,用了半個小時(shí)才把火澆滅,兩輛車都被燒的只剩下車架。
梁安接到電話趕過來的那一刻,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他甚至,連我的一塊骸骨都沒能留下。
他絕望了,心灰意冷的想要隨我而去。
可梁玉卻告訴他,我的靈魂并沒有消散。
一直停留在原地,只要他點(diǎn)燃生犀,就能夠與我相見。
但生犀,價(jià)值萬金,且極難尋找。
梁玉用一塊生犀,跟梁安換了公司10%的股權(quán)。
梁安如她所說,點(diǎn)燃了生犀,也如愿見到了我。
梁安原本想著,只要能夠再與我相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jià)。
可梁玉卻告訴他,如果長期的把我留在人間,我便無法轉(zhuǎn)世投胎了。
他試了無數(shù)種方式,我都不愿意離開。
可長時(shí)間逗留人間,讓我的靈體開始記憶錯亂。
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死了。
我懷疑他出軌,他便順著我,甚至找了梁玉來演戲,希望我在失望后離開。
而他身上那股濃烈的異香,是犀牛角燃燒的味道。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袋 ,人能與鬼通。
原來是這樣。
梁安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緊緊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嵌進(jìn)身體里:
“老婆,你別害怕。”
我知道,梁安是害怕我無法接受自己死相凄厲。
所以寧愿讓我誤會他出軌,也不愿意告訴我真相。
“我們回去說吧?!蔽夜粗牟弊?,貪婪的嗅探他懷中生犀燃燒彌留的香味。
他抱著我回到了車上,鈴聲響起,他把我放在副駕上,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
“公司沒有我是不會轉(zhuǎn)了是嗎?”他煩躁的按斷了秘書打的電話。
轉(zhuǎn)頭對我撒嬌:“老婆,公司有很緊急的事情要我回去?!?/p>
我看著他的眼睛,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走啊,難不成,你還想去民政局離婚嘛?”
他的眼中迸發(fā)光彩,太陽照在他的臉上,原本清俊的容顏,漾起了暖意。
我看著他英挺的側(cè)臉,像是一幅最絕倫的骨骼素描。
真好,那些不堪的過往都是假的,幸福和甜蜜才是真的。
“老婆。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p>
梁安跟著陳秘書出去了。
他的辦公室里,仍舊一如既往的簡潔。
除了沙發(fā)上那床疊放整齊的草莓圖案毛毯,活著的時(shí)候,我就是裹著這床毛毯,在沙發(fā)上陪著他加班的。
辦公桌上仍舊擺著那張,我離開孤兒院時(shí)跟他的唯一一張合照。
照片里的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靨如花。
那時(shí)他對我說:“瀾瀾,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家的?!?/p>
真好,我心里的少年仍舊干凈如昨。
我們相愛十年,他如誓言般愛我直至生命的盡頭。
梁安推門而入,環(huán)視了一周,眼神迷茫的開口:“老婆?你去哪兒了?”
我明明站在他身前,可是他卻看不見我。
他焦灼的快步走向辦公桌,打開最下層的抽屜,拿出了錦盒中最后的一片犀牛角。
隨著它燃燒的動作,煙霧四起。
他的眼神終于聚焦在我身上,欣喜的就要向我奔來:“老婆,……”
下一刻,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頭顱,在他的額頭上炸開了一朵血液之花。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得我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渾身顫栗,如墜冰窖。
血液噴涌而出,我伸出手卻怎么也捂不住。
原來無能為力的看著愛人死在眼前,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怪不得,怪不得梁安想把我留在他的身邊。
梁安伸手,似乎想拭去我臉上的淚水。
“老婆,早知道這么快就能來陪你,我就讓你早點(diǎn)投胎了……”
“不!”
我用盡靈體最后的力量,抱住了梁安。
……
番外:
梁安最后是在醫(yī)院的ICU醒過來,他聽著醫(yī)生們討論聲:“真是奇跡啊,子彈穿透了顱內(nèi),竟然沒有傷到任何一根神經(jīng),這是積了多少德才能大難不死???”
“不意外,小容總應(yīng)該是在天上保佑著他吧?!?/p>
“只是可惜了,本來和和美美一家人如今只剩他一個人在世界上,也不知道說他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p>
梁安扶著病床想要往下走,被推門進(jìn)來的助理攔住了:“梁總,梁玉因持槍殺人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她親口供述,她是由王總買兇謀殺您的?!?/p>
梁安揉了揉還尚未清醒的額頭,一時(shí)之間接收的信息過于多,讓他回不過神來。
他摸著上的紗布對助理吩咐:“想個辦法,梁玉死前讓我見她一面。”
梁安最終在探視室見到了梁玉。
她已形如枯槁。
“為什么?”
她看見梁安就詭異的笑了出來,一開始還是無聲地笑,到后面已經(jīng)變成了放聲大笑,她笑著笑著,眼淚就簌簌落下。
“梁安,你為什么不保護(hù)好容瀾?她已經(jīng)死了,你還有什么臉活在這個世上?”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么要做王總的殺手?””
梁安看著玻璃里的那個狀似癲狂的女人:
“不,我是問你,容瀾最后說了什么?”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梁玉盯著梁安眼中的希冀:“我不會說的,你就在悔恨中度過后半生吧!”
梁安抬眸,審視著已經(jīng)情緒崩潰的梁玉:“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你對她的情誼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故意站在你這邊,讓她對你產(chǎn)生戒備心,把你送出國?!?/p>
在梁玉的震驚之色中,梁安站起了身,他輕扣桌面:“這是你最后一次傳達(dá)她遺愿的機(jī)會了?!?/p>
梁玉想起了那個冬天,她被那個醉鬼父親吊起來打了一頓,拼著一口氣,在某個父親松懈的間隙,她解開繩子,跑了出來。
她害怕極了,莽撞出門。外面正值深冬,天寒地凍。
等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她已經(jīng)是瀕死狀態(tài)了。
是容瀾救了她。
甚至還把自己僅有的一個帶著體溫的烤地瓜,送給她:“你要快點(diǎn)好起來喲。”
后來她才知道,那天她被孤兒院的大孩子欺負(fù),被罰站在冰天雪地的室外。
她和容瀾,原本應(yīng)該成為最好的朋友。
可是容瀾,眼中只有那個梁安。
好啊,做不成最好的朋友,那就做最好的情敵吧。
她那時(shí)候是這樣想的,可容瀾甚至連留在她身邊的機(jī)會都不肯給。一張簽證就把她送往了千里之外的異國求學(xué)。
等她終于學(xué)成歸來,得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而害死她的人,竟然還求她幫忙傷害她。
她要送容瀾往生輪回,也要把害她的人送下地獄。
可她在扣動扳機(jī)送梁安下地獄時(shí),她又看見了那個不舍離去的靈魂。
“梁玉,以后要照顧好你哥哥啊?!?/p>
梁玉的神情在瞬間潰散,她對著梁安嘶吼:“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去死,去死!”
梁安轉(zhuǎn)身離去。
他沒有告訴梁玉,容瀾死的那天。
讓容瀾改變行程的人其實(shí)是她,因?yàn)槿轂懙弥怂貋淼南?,想要親自去機(jī)場接她。
才會在路上出了車禍。
容瀾碑前。
梁安撫摸著“愛妻容瀾”這幾個他親手刻上的字。
在碑前點(diǎn)燃了帶來的最后一片犀牛角。
“老婆,你為什么不讓我跟你一起走呢?
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好孤獨(dú)啊。
老婆……我好想你啊……”
犀牛角的異香開始彌散,在裊裊騰起的煙霧中。
梁安好像看見了那個他十七歲初遇便傾心的少女。
她穿著黑底金絲馬面裙。
那是他親手制作的,在結(jié)婚紀(jì)念日那天燒給她的禮物。
睫毛沾染上水汽,他不知何時(shí),已淚流滿面了。
他異常激動,沖上前抱住了少女:“老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少女朝他嬌俏一笑:“梁安,我們拉勾吧,你必須頭發(fā)白了才可以下來見我?!?/p>
梁安的笑意僵在了嘴角,苦澀地朝著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
“老婆我答應(yīng)你,等滿頭白發(fā)再來見你?!?/p>
……
助理看著梁安頂著一頭銀發(fā)從發(fā)廊里出來的時(shí)候,心情有些沉重。
“小陳,這個顏色我老婆會喜歡嗎?”
陳助理知道,自家老板在用這樣的方式跟他告別。
梁安抬腳下了車,拍了拍車窗:“小陳,容氏就交給你了,明天不用來接我了你知道吧?”
然后瀟灑的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別墅。
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用刀緩緩的割開了靜脈。
意識迷蒙中,他似乎又看見了容瀾。
可這一次她板起了臉:“梁安,你作弊!”
梁安急切地想要跟她解釋,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容瀾煩躁的揮了揮手:“再作弊我就不理你了!”
等梁安再次睜開眼時(shí),他仍舊在浴缸中。
只是鼻尖傳來了犀牛角燃燒的香味。
“忘川之畔,與君常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fā)相纏。存心無可表,唯有魂一縷。”
他知道,他的愛人是在提醒他,帶著她未完成的愿望,好好活下去。
陽壽盡時(shí),他們自然能在彼岸相見。
再續(xù)一世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