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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歸來》TXT全文免費閱讀 無廣告純凈小說站

2024-06-23 18:23:26 作者:吃了那個大西瓜
  • 嫡女歸來 嫡女歸來

    前世,我和庶妹上玉清山踏青,卻在爬上山頂時被她用匕首刺穿心臟后推落山崖,尸骨無存。而庶妹不僅取代我成為嫡女,還趁機奪走母親留給我的私庫。重生一世,我先發(fā)制人,不等庶妹出手先將她一腳踹下去。笑話,我還能在同一座山上死兩次?

    吃了那個大西瓜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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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歸來》 章節(jié)介紹

《嫡女歸來》是一部史詩級的言情題材小說,其火爆程度絕對橫掃網(wǎng)絡(luò)。在這本小說里,每一項都堪稱大師級,劇情設(shè)定、人物刻畫、場面描寫、臺詞對白等,都是經(jīng)典。該小說(第二章)內(nèi)容介紹:復(fù)仇5回到府中時,柳姨娘正一臉淡定地勸父親莫要著急,歹人當(dāng)街綁架.........

《嫡女歸來》 第二章 在線試讀

復(fù)仇

5

回到府中時,柳姨娘正一臉淡定地勸父親莫要著急,歹人當(dāng)街綁架定是為錢財而來,只要將贖金交了,總是會放人的。

這如意算盤打得,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腦門上來了。

然而她得意的表情在看到我發(fā)髻散亂跌跌撞撞闖進花廳那一刻戛然而止。

“你不是被綁了嗎?”

柳姨娘目眥盡裂,而我則是哭著撲進父親懷里:

“姨娘在說什么?被綁的明明是寧筠妹妹??!”

她雙目失神,直接一屁股倒在了地上,口中止不住喃喃自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這時,在皇城大道上趕來救我的少年在欣賞完一出精彩鬧劇后終于舍得踏進花廳,恭敬地朝我父親行禮。

父親大驚失色,卻還是試探問道:

“你可是定武侯世子?”

“蘇大人有禮,在下韓復(fù)景?!?/p>

定武侯世子韓復(fù)景,十三入戰(zhàn)場,十五歲就為自己搏得世子封號,便是在貴人云集的京都也是赫赫有名。

因此,我在巷道內(nèi)見到這般光彩照人的少年都經(jīng)不住被迷了眼。

韓復(fù)景一路護送我回來。為了避嫌,除了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并未與我多說半句,此刻看向我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同情。

京都里多是人精,柳姨娘這般失態(tài),恐怕只有我那位色令智昏的父親此時還被蒙在鼓里了。

柳姨娘很快從失態(tài)中緩過神來,捂著心口哭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懇求父親快些按照綁匪所說拿錢贖人。

“只是五千白銀可是大數(shù)目,府中一時難以湊齊,不如讓容笙從私庫里出?!?/p>

我早知柳姨娘會這么說,正要拿出一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一直默默旁聽的韓復(fù)景卻忽然輕笑了一聲。

這一笑,三分諷刺三分譏誚三分不屑外加一分輕蔑,立即便讓父親紅了老臉。

堂堂侍郎,贖一個女兒還要讓另一個女兒出錢,實在是有辱斯文!

偏生柳姨娘絲毫未覺,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容笙的私庫多的是現(xiàn)金白銀,勻出一點來搭救妹妹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再說……”

“你給我住嘴!”

話未說完就被父親強行打斷,柳姨娘何嘗被枕邊人這般疾言厲色地針對過,即刻呼天搶地起來。

素日里,這招一哭二鬧三上吊柳姨娘是用慣了的,應(yīng)對父親向來是無往不利的。

只可惜今天用錯了場合,只叫父親愈發(fā)覺得在外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事情鬧到最后,父親捏著額頭叫柳姨娘盡快清算出可用資產(chǎn)變現(xiàn),再不許提我私庫的事。

韓復(fù)景看完了熱鬧便自請離開,父親連連相送,生怕自己在這位世子面前落下壞名聲。

我原本在后頭遠(yuǎn)遠(yuǎn)看著,卻不小心和少年在拐角處視線相撞。嚇得我心頭好一陣亂撞,直到回房仍心有余悸。

6

柳姨娘那里自然是湊不出這么多錢的。于是到了第二日清晨,蘇寧筠便好胳膊好腿地自己回來了。

她說是趁綁匪不注意偷跑出來的,一路上吃盡了苦頭,要不是想著就算是死也要見父親母親最后一面,怕是半道上就撐不下去了。

父親又驚又喜,忙問綁匪行蹤,出城方向,有無其他接應(yīng),將她關(guān)在何處,又是怎么得知侍郎府千金的行程半道攔劫的。

蘇寧筠哪里編得了這么詳細(xì),支支吾吾半天答非所問,最后干脆大哭了起來。

柳姨娘也在一旁嗔怪說女兒死里逃生還要被審犯人一樣訊問,實在可憐。

母女倆一唱一和,父親便像是被灌了迷魂湯,再沒有追問。

最后這件事不了了之,就連提議報官也被柳姨娘以事情鬧大會影響姑娘家清譽為由拒絕了。

我冷眼旁觀這一出鬧劇,不知是該夸柳姨娘母女聰明,還是父親愚蠢。

大概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綁架一事過后,蘇寧筠看我的眼神愈發(fā)怨毒。她恨我不肯乖乖被綁,更恨我白白連累她被折騰一場,最恨的自然是我能被韓復(fù)景親自送回家。

畢竟,那位可是她肖想已久的“如意郎君”!

瞧見她不高興,我心里就高興多了。成日在院子里和彩月說起巷道中被英勇的世子救起的場景。

無非是當(dāng)時情況有多危急,我的心中有多害怕,世子出現(xiàn)得有多及時,以及世子是如何拉著我的手將我從馬車?yán)锉С鰜?,又是如何溫聲軟語地詢問我有無大礙,最后又是如何一路體貼入微地將我?guī)Щ貋怼?/p>

當(dāng)然,后面半段全是假的,但我繪聲繪色的描述連彩月都聽得春心萌動,看向我的眼神,儼然我已經(jīng)是半個世子夫人了。

彩月尚且如此,躲在墻根偷聽的蘇寧筠只怕是氣得六佛出世七竅升天。

有了觀眾,我自然越說越興奮,只差沒有將當(dāng)時的場景重演一遍了。

只是說到后來忍不住拉著彩月的手嘆氣:

“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世子?!?/p>

韓復(fù)景常年在外征戰(zhàn),這次一回來,定武侯府就辦了品香宴,將京都叫得上名字的千金小姐都請來,很難不說這是侯夫人專程為他設(shè)的相親會。

說完這些,我又是一陣惆悵:

“京都貴女如云,才貌雙全者遍地都是,萬一哪家搶先入了世子的眼,那我還有什么盼頭?”

聞言,彩月也是好一陣嘆氣:

“如果能想辦法讓世子能再來府中一次就好了?!?/p>

“辦法倒不是沒有。世子于我有大恩,若是父親愿意以答謝的名義親書一封請柬,想必世子是不會拒絕的?!?/p>

說完,我又自顧自地?fù)u搖頭:

“可惜我不受寵,父親又怎么會聽我的話呢?”

說著我愈發(fā)難過起來,又拉著彩月好一陣傾訴心事,直到看見墻角那抹粉色的身影匆匆跑開,這才止住了話頭。

上一回錯過了與韓復(fù)景的會面,這回我給了她這樣好的一個借口,蘇寧筠怎會舍得放過?

沒過多久,府里就傳出定武侯世子將來赴宴的消息。

說是答謝宴,我這個被救的人卻不被允許參加,反而是蘇寧筠上躥下跳又是重金購置衣物頭面,又是請老師專門指點禮儀規(guī)矩,甚至一反常態(tài)夜夜在房中練琴練到深夜,誓要給即將到來的世子留下一個好印象。

彩月在院子里日日心急如焚,時不時勸我想些辦法混入宴會里,千萬不能讓蘇寧筠得了世子青眼。

我卻不著急,而是囑咐她將蘇寧筠連日來一擲千金的行為傳到府外,最好是人盡皆知。

7

原定的宴會日轉(zhuǎn)眼便到了。

蘇寧筠戴了一副粉玉水晶頭面,身上則是藕色煙衫,裙面下擺繡了一圈水芙色玉簪花紋,顯得整個人清新脫俗又明媚嬌俏,一看便知是花了大價錢的。

她得意洋洋的從我院外經(jīng)過,活像一只氣勢昂揚正準(zhǔn)備上場的斗雞。

我并沒有理會,而是悠閑地拿出瓜子坐在太陽底下磕得正歡。

蘇寧筠原本是想看我灰頭土臉的失意模樣,見我并沒有想象中的神情,氣得咬牙跺腳便朝前廳去了。

近日府中不僅邀請了定武侯府,還有父親的一眾同僚好友。

父親將要接任尚書的消息早就傳開,如今連定武侯府都愿意賞臉前來,更是做實了這件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因此,就連平素不常往來的親眷也都登門拜訪,大概是想提前恭賀父親接任尚書之喜。

賓客一多,府里就熱鬧起來,就連我這個無人問津的小院子都能聽到人聲。

只是這人聲漸漸地就變了味。

我趴在墻頭往外看,果然看到了柳姨娘和柳大富。

他們壓著聲音說話,我并聽不真切。只見說著說著,柳大富就變了臉色,嗓門了拉了起來:

“這兩天你在蘇寧筠身上花了多少錢?她今天穿的那一身就起碼值一百兩!你有錢給她買這些沒用的,卻沒錢幫我還債!你,這是想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哥哥被人打死啊!”

柳姨娘連忙朝四周掃了一眼,確認(rèn)沒人才壓低聲音安撫了幾句。

可惜柳大富并不買賬,依舊扯著嗓門大呼小叫: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錢給老子還了,老子弄死你!”

柳姨娘大概是被惹急了,反手甩了柳大富一巴掌。

柳大富當(dāng)然不甘示弱,立即與柳姨娘扭打作一團。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蘇寧筠卻帶著一群家丁及時趕到,攔下了兩人。

柳大富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制服。

柳姨娘雖然臉上挨了一記,還是不停囑咐家丁下手輕些,千萬別傷了柳大富。

蘇寧筠則是不耐煩地催著家丁趕緊將人綁了從后門丟出去。

她精心準(zhǔn)備了多日才等到的宴會萬萬容不得半點閃失。

很快,前廳就傳來消息。

貴客駕臨。

我雖然被禁止參加宴會,但爬上院子里的桃樹,遠(yuǎn)遠(yuǎn)地還是能瞧見一些。

此番定武侯府應(yīng)邀赴宴,來的不僅是世子,竟還有侯夫人。

侯夫人身上是有三品誥命的,儀駕華貴,浩浩蕩蕩排滿了侍郎府的前廳。

韓復(fù)景更是像被眾星拱月般圍在正中間。

他今天穿了一身天青云緞錦衣,發(fā)間是一頂白玉金紋冠,眉眼微微挑起,卻是一副誰也看不上的貴公子模樣。

不知怎的,他的目光忽然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隔著長長的廊道,我又躲在密密麻麻的枝葉后,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我,我還是被嚇得險些掉下去。

站在韓復(fù)景身邊的侯夫人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不由得一同望了過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景兒,你在看什么?”

韓復(fù)景微微勾起唇角:

“無事,一只小貓在樹上沒站穩(wěn)罷了?!?/p>

8

酒過三巡,蘇寧筠才在柳姨娘的示意下抱著一把古琴款款現(xiàn)身,說是要替姐姐答謝世子的救命之恩。

為了讓蘇寧筠能在這場宴會上出盡風(fēng)頭,現(xiàn)場幾乎沒有幾位女賓,便是有也都是長輩,唯有她一個妙齡女子打扮得粉嫩嬌艷,瞬間吸引了全場目光,就連上座的侯夫人也不禁多看她幾眼。

被眾星拱月般注視著的蘇寧筠愈發(fā)飄飄然,要不是礙于場合不對,只怕是要貼到韓復(fù)景身上去。

蘇寧筠受了多日的禮儀教導(dǎo),一顰一笑竟有幾分皇家貴女的風(fēng)范,加上琴技精湛,不多久便贏得滿堂喝彩。

我坐在樹上遠(yuǎn)遠(yuǎn)瞧著,只盼柳姨娘母女能更得意些,一會兒才能跌得更重。

樹下,彩月朝我狂打手勢,說是看守后門的家丁都已經(jīng)成功被引走。

一會兒功夫,無人看守的后門便涌進來一群兇神惡煞的大漢,為首的正是品香宴前將蘇寧筠擄走的歹人!

這群大漢皆是地痞流氓出身,平日里靠在賭坊借高利貸為生,可以說是討債的一把好手。

柳大富捂著被蘇府家丁打得紅腫淤青的腦袋躲在門后:

“我妹夫可是大官,你們找他要錢就行!”

大漢們雄赳赳氣昂昂地闖進花廳,手上的斧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嚇得那一桌的客人立馬四散逃竄。

父親氣得臉都白了,趕緊叫府上的家丁把這群流氓趕出去。

為首的大漢踹翻桌子,臉上的橫肉也跟著抖三抖: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今天也得給錢!”

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張五千兩的欠條,底下明晃晃簽著柳大富和柳姨娘的名字。

父親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柳姨娘。

柳姨娘正要狡辯,有幾個家丁認(rèn)出來說話的大漢:

“這……這不是綁走二小姐的歹徒嗎?”

平地一聲驚雷,嚇得柳姨娘話都不會說了。

大漢絲毫不怵,甚至搬出一條凳子坐了下來,目光直直地盯著坐立不安的柳姨娘:

“什么歹徒?人是你家姨娘叫我綁的,說好綁了大小姐就還錢,結(jié)果說我綁錯了,第二天又叫我把人送回來,這不是耍我玩嗎?”

這下,在場的人還有什么聽不明白的,都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堂堂禮部侍郎府居然欠賭坊的錢,真是聞所未聞!”

“姨娘雇人綁府上嫡女要贖金才比較炸裂吧!”

“聽說上一任夫人把私庫都留給嫡女了,這是連死人的嫁妝都不放過??!”

“一個小小姨娘連嫡女都敢綁,我看這侍郎府真是腌臜得很!”

“誰說不是呢!聽說禮部侍郎是靠自己死去夫人才發(fā)際的,現(xiàn)在居然還要禍害嫡女!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投生在這個家里做嫡女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

賓客們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幾乎要將父親這位禮部侍郎活活淹死。

父親一氣之下,當(dāng)眾給了柳姨娘重重一記耳光。

9

好好的答謝宴亂作一團。

花廳里有哭聲,有咒罵聲,還有催債的敲鑼打鼓聲。

情勢如此糟糕,追債的大漢仍不忘初心,牢記本職工作,把花廳里值錢的東西搶奪得一干二凈,就連蘇寧筠耳朵上的寶石耳環(huán)也一把搶下。

蘇寧筠被嚇得大驚失色,同柳姨娘抱在一處失聲痛哭。

我在樹上看得幾乎要笑暈過去,結(jié)果一個沒站穩(wěn),整個人便直直往下摔。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雙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了我。

睜開眼,我看見的就是韓復(fù)景挑眉淺笑的臉,笑容里似乎還帶著幾分狹促:

“今天的戲果然精彩,不枉我將母親一起帶來。”

原來他竟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院落。

我短暫地驚叫了一聲,迅速從他身上跳下。

韓復(fù)景不以為意,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我瞧見他的白玉冠上掛著一朵粉紅小花,連忙叫住他,又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了謝。

一半是為了剛才他救下我的恩情,一半是謝他將侯夫人也一并帶來。

畢竟他身為男子,又是晚輩,不好妄議侍郎大人府內(nèi)的事,但侯夫人就不一樣了。茶余飯后院內(nèi)閨中,要將今天的事傳遍京都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只要今日的事有一句傳入大人們耳朵里,父親此生升官無望。

韓復(fù)景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卻把從頭頂上摘下的桃紅捏在掌心里一并帶走。

好好的答謝宴將父親名譽掃地,他大概是連第二日的早朝也不想去了。

晚間,我被叫到書房。

柳姨娘母女瑟瑟發(fā)抖地跪在一處,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而父親更是疲憊不堪,眉間深鎖,見我來了才擠出一點笑意。

這場面可是往日從不曾有的。

父親指著堂下跪著的柳姨娘母女,說會將她們趕到郊外的農(nóng)莊再不許回來,又宛如一位慈父將我叫到跟前,語重心長說這些年冷落了我是他一時失察。但我始終是蘇府嫡女,決計不可能被一個姨娘和庶女越過去。為了補償,他會將府中的管家權(quán)交到我手上。

我冷笑。

看來他還不知道,這兩年柳姨娘早將府里的資產(chǎn)轉(zhuǎn)賣一空了。

這樣的好消息,我當(dāng)然要盡快告訴他。

我當(dāng)即應(yīng)下,尋來賬房當(dāng)著父親的面核算府中資產(chǎn)。

不算不要緊,一算竟算出好多個大窟窿來。

不僅賬目虧空,就連許多資產(chǎn)都不翼而飛,偌大一個侍郎府邸竟好似一個空殼!

父親氣得拍案而起,順手拿起一塊硯臺就往柳姨娘頭上砸。

柳姨娘閃躲及時,卻是她身后的蘇寧筠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場腦袋就被砸出一個大窟窿,血流如注。

一向愛女如命的父親在聽到柳姨娘的驚聲尖叫后,竟然沒有起半分惻隱之心,而是轉(zhuǎn)頭就吩咐管家將這對母女發(fā)賣了,再不許出現(xiàn)在京都城內(nèi)。

柳姨娘抱著蘇寧筠苦苦哀求卻得不到半分憐憫,被帶下去時一路咒罵著父親毫無人性,絲毫看不出半分從前的恩愛模樣。

不知為何,柳姨娘在經(jīng)過我身邊時用力拉了一把我的腳踝,目光凝重似是有話要對我說。然而只短短一瞬就被仆人拖去了柴房。

我被柳姨娘最后的眼神攪得神思不寧,卻在對上父親陰晴不定的眼神時不敢顯露分毫,而是裝出一副孝女模樣,勸慰他千萬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傷了身體。

父親細(xì)細(xì)盯了我好一會兒才疲憊地擺擺手,叫我早些回房休息。

然而我卻是睡不著的。

柳姨娘的眼神實在可疑,而她明日就要被發(fā)賣了,所以我必須在今晚就將事情弄清楚。

我囑咐彩月替我在床上裝睡,自己則是披著一身黑色斗篷,趁著夜色去了一趟柴房。

10

柳姨娘抱著蘇寧筠哭得嗓子都啞了,聽見推門的動靜時還戒備地掄起一根柴火擋在前面。

直到看見是我才心有余悸地放了下去。

柳姨娘蓬頭垢面一雙眸子卻亮得驚人:

“你想知道你母親的真正死因嗎?”

其實,在接觸到她目光的那刻我就隱隱有預(yù)感,她要與我說的事一定與母親有關(guān)。

“只要你答應(yīng)放了我們,我就告訴你!”

我不置可否,只是隨意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柳姨娘望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蘇寧筠十分清楚,事到如今她已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于是緩緩道出了當(dāng)年的真相。

在我五歲那年,父親將一直養(yǎng)在外頭柳姨娘抬入府中,還要將她抬為平妻,口口聲聲說當(dāng)年若不是母親娘家橫插一腳,如今成為侍郎夫人的該是柳姨娘才是。

柳姨娘是酒館唱曲出身,抬入府中作妾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偏偏父親豬油蒙了心,還要讓這么一個身份低賤的做平妻。

母親一怒之下告上了開封府,才終于打消了父親的念頭。

但也是從那時開始,父親對母親極其嚴(yán)苛,他將我送到城外的莊子里,切斷母親與娘家的所有聯(lián)系,還勒令她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母親對父親心灰意冷,早已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動怒,終日在房中吃齋念佛,只盼著能熬到我我長大成人。

可是那年的冬天實在太冷了。母親房中連炭火都沒有,生生被凍出病來。

下人們上報到父親那里時,母親已到了非請大夫來看看不可的地步了。

父親卻疑心母親是裝病,要找大夫也不過是為了和娘家人通上話的借口。

那個冬天,直到母親活活被凍死,也沒有一個人踏進過她的院子。

等我回來時,看見的不過是一樽棺槨。

府里知道內(nèi)情的都被父親或是發(fā)賣或者辭退,以至于我這么多年來都以為母親是郁郁而終。

原來她竟是被狠心的丈夫活活害死的!

柳姨娘告訴我,當(dāng)年她也覺得父親的做法過于冷血,于是偷偷藏下一些證據(jù),只要我答應(yīng)救她們,她就把證據(jù)都交給我。

我靜靜聽完柳姨娘的話,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

柳姨娘如今把我當(dāng)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扒著我的小腿不放:

“容笙,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p>

短暫的沉默過后,我幽幽看向她:

“我相信你?!?/p>

“但是我要你親自把證據(jù)交到開封府?!?/p>

“否則,你就等著看蘇寧筠死在被發(fā)賣的路上吧?!?/p>

柳姨娘跌坐在地,囁嚅著說不出話。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倨傲與施舍。

世事真是變幻無常,當(dāng)初她最想害死的人如今卻成了唯一能救她的。

柳姨娘最終還是妥協(xié),在我的幫助下,連夜逃出蘇府直奔開封府衙去了。

那一天,整個京都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都是禮部侍郎被自己府中的姨娘告發(fā)害死原配夫人一案。

11

原本以柳姨娘的證詞和她手上的證據(jù),要告倒一位侍郎大人得需些時日,好在答謝宴上的事情鬧得足夠大,驚動了上頭的大人。為盡快平息民怨,維持朝廷聲譽,不過三日功夫這樁案子就審結(jié)了。

父親因殺妻被判斬首,柳姨娘作為從犯被判流放。我則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搬離侍郎府。

我向來言而有信,不僅請來大夫救治蘇寧筠,還在柳姨娘流放當(dāng)天特地讓他們母女相聚。

做完這一切,我便將蘇寧筠交給了柳大富。

畢竟對于庶妹,我可沒有養(yǎng)育的責(zé)任。

母親留下的私庫足以讓我無憂無慮過完下半生。

離開蘇府后我打算搬去別院住一段日子,臨行前卻遇上了韓復(fù)景。

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如我在巷道里初見他那般。

我恭謹(jǐn)行禮后又向他道了一聲謝。

不想這一回,他卻沒有推辭,而是問我:

“蘇姑娘打算拿什么謝我呢?”

我微微一愣,馬上的少年卻朝我揚起一個燦爛而熱烈的笑容:

“不如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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