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仇感應(yīng)》 章節(jié)介紹
《復(fù)仇感應(yīng)》是作者爾耳編著的一部網(wǎng)絡(luò)小說,題材為短篇類型,在同類題材小說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稄?fù)仇感應(yīng)》經(jīng)典章節(jié)(第二章)內(nèi)容概要:我要榮華富貴,更要她生不如死實習(xí)結(jié)束后,胡迪沒有再來學(xué)校上課,我也沒有再去豪宅,而是回到宿舍。我換回了自己的.........
《復(fù)仇感應(yīng)》 第二章 在線試讀
我要榮華富貴,更要她生不如死
實習(xí)結(jié)束后,胡迪沒有再來學(xué)校上課,我也沒有再去豪宅,而是回到宿舍。
我換回了自己的手機(jī)卡,再也沒有收到大伯和大伯媽的聯(lián)絡(luò)。
張海妮失蹤的消息被瞞得很緊,學(xué)校里沒傳出一點風(fēng)聲。
我正等得有些著急時,胡迪突然找到了我:“我妻子被綁架了?!?/p>
我錯愕地看著他。
“綁匪跟你有血緣關(guān)系,我需要你的幫助。”
胡迪不等我答應(yīng)就強行把我?guī)宪?,一路開到唐人街的一間倉庫里。
剛進(jìn)倉庫,一股血腥味就涌進(jìn)我的鼻腔。
抬頭只見房梁上吊著個赤條條的年輕男人。
我仔細(xì)分辨他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分明是大伯請的那個私家偵探。
我轉(zhuǎn)頭要逃,胡迪牢牢抓住我的胳膊。
我尖叫著掙扎:“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傷害我,我們領(lǐng)事館不會放過你的!”
7
“別害怕,我不會那樣做?!?/p>
胡迪說著,客客氣氣把我請進(jìn)倉庫里的小隔間。
房間側(cè)面的墻上裝了一大片鏡子,就像是美劇里的審訊室。
我可以想象到有人正在幾米之隔,透過單面鏡監(jiān)控我和胡迪的對話。
“外面吊著的人是你大伯的同伙,他們一起策劃綁架了我妻子海妮。”
我像無數(shù)次預(yù)演過的那樣,露出既惶恐又迷惘的表情。
“為什么?”
胡迪觀察著我的臉色。
“他們認(rèn)為我傷害了宋敏,想為她報仇?!?/p>
“所以敏敏姐真的沒去劍橋留學(xué),還追著你跑來了加州?”
我驚呼著,隨即又畏畏縮縮辯解道:“這件事跟我沒關(guān)系,我什么都不知道?!?/p>
我沒有在大伯租的豪宅里留下指紋和毛發(fā),沒有在監(jiān)控里露過臉。
沒有用自己的手機(jī)號和大伯通話,見面時也帶了屏蔽設(shè)備,沒有讓他們留下錄像或者錄音。
我沒有跟私家偵探照過面,大伯為了避免解釋心靈感應(yīng)的事,也沒有告訴他我的存在。
張海妮被綁走的那晚,胡迪是我的時間證人,我的工作完成得那么認(rèn)真,他沒理由懷疑我。
最重要的是,我和大伯一家有仇,根本沒有協(xié)助他們的動機(jī)。
“我聽說過你和宋敏家里的過節(jié),也相信你沒有參與這樁綁架案。但你們是親戚,你對他們肯定有一些了解,能不能幫我提供點線索?”
我皺起眉,假裝陷入沉思。
我知道胡迪為什么如此焦慮。
在大伯行動之前,我用紙飛機(jī)在他家里留下了一封勒索信。
我用大伯的名義威脅胡迪,七天之內(nèi)他必須從加州最高的大樓上跳下去,否則他們就殺了張海妮。
同樣的內(nèi)容我給張海妮的哥哥張家麒也寄了一份。
這里是唐人街,張家的地盤。
無論胡迪放走張海妮是有意無意,他現(xiàn)在想要活命,就必須找到大伯他們,不然就得跳樓為宋敏償命。
我想了想,說:“大伯來加州后找過我,當(dāng)時他開了一輛黑色雪弗萊,我還記得車牌號,這有用嗎?”
胡迪面露喜色。
我報完車牌號,就聽到外面接連傳來轎車發(fā)動的聲音。
看來張家已經(jīng)發(fā)動全城搜索了。
我的好大伯,你可要躲好一點兒。
死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8
我在唐人街的賓館里呆了一天一夜,幾個保鏢守在走廊里,手機(jī)也被人收走了。
不過一日三餐都是五星級水準(zhǔn),可見張家只想救人,并不想為難我。
我從包里拿出一本教催眠的書,剛看了幾章,胡迪匆匆趕來。
“張老板已經(jīng)查到你大伯的去向,你跟我一起去,緊要關(guān)頭或許能勸他們收手?!?/p>
我沒有拒絕,主動跟著他上了車。
大伯沒有張海妮的證件,沒辦法直接帶她坐飛機(jī)回國。
他們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藏匿在臨市的外籍人士混居區(qū)里。
晚上九點,轎車開進(jìn)街區(qū)。
我集中精神聆聽著,腦海里搜索到宋敏的聲音。
“我都被關(guān)了一年了,好不容易自由了為什么不能出門?”
這是宋敏在跟大伯媽說話,看來他們已經(jīng)解除了張海妮體內(nèi)的毒性。
“我不會去找胡迪,你們信我,我對他早死心了。媽,你快跟爸說,再不出去透口氣我就要瘋了!瘋了!”
我控制著心靈感應(yīng),發(fā)出焦急的聲音。
“敏敏姐!胡迪帶著張家人找過來了,你們快跑!”
“小秋?”宋敏愣了愣:“你去哪兒了,我爸說你的手機(jī)打不通?!?/p>
“我被張海妮的大哥找上了,他們還抓了那個私家偵探,他什么都招了?!?/p>
“什么?!”
“別說了,快跑吧!”
宋敏急急忙忙跟大伯媽說明情況,便展開了逃亡。
過了一會兒,胡迪的電話響了。
“什么?他們往哪里跑了?!”
胡迪聽到地址,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朝著另一個方向追去。
我裝作沒留神,隨著慣性將額頭撞向車玻璃。
胡迪的車沖出十字路口,十幾輛車從兩旁冒出來,匯聚成長龍,追著前方的那輛黑色雪弗萊。
我看著雪弗萊的車尾。
腦海里一會兒閃過我爸在病床上咽氣的模樣。
一會兒閃過我媽站在陽臺,頭也不回翻下圍欄的畫面。
跑吧。
快跑吧。
一陣激烈的追逐后,雪弗萊在幾輛車的夾擊之下側(cè)翻,撞到了橋柱上。
反正你們也跑不了了!
9
胡迪踩了剎車,又看了我一眼,見我額頭血淋淋的,迷迷糊糊走不動路的樣子,便自己先下車追了出去。
我獨自坐在車內(nèi),透過玻璃看著橋下。
大伯撞開車門爬了出來,轉(zhuǎn)身又去拉宋敏。
胡迪沖上前,一腳把大伯踹開,自己把宋敏拉了出來。
張海妮的身體還沒有痊愈,宋敏的腳下無力,只能癱倒在胡迪懷里。
大伯媽滿頭是血,一邊掙扎著挪出窗口,一邊鬼叫:“放開她,你別碰我的敏敏!”
胡迪聽得懂中文,聞言用看瘋子的眼神瞟向她。
“這是我妻子,你們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
大伯媽氣得雙目血紅:“你老婆才死了,狗日的,把敏敏還我!”
宋敏從短暫的暈厥里醒來,看到胡迪,不禁開始慌張:“放開我……”
我趕緊用心靈感應(yīng)對她道。
“敏敏姐,先別說話!張海妮的哥哥也來了,你現(xiàn)在要是承認(rèn)你是宋敏,他不會放過你!”
宋敏立刻嚇得閉了嘴。
這時,從我旁邊的車?yán)镒呦乱粋€穿黑大衣的高個男人,他杵著一根裝飾性的拐杖,渾身散發(fā)出威懾的氣場,看起來就像是電影里的年輕教父。
這就是張海妮的哥哥張家麒,張家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
正想著,張家麒突然往我這邊掃了一眼。
我明知道車窗外看不到里面,卻還是被他鷹隼一樣的目光看得一驚。
接著,張家麒走到橋下。
一群人高馬大的練家子圍在他身旁,那架勢簡直就像是微服私訪的皇帝。
胡迪明顯很敬畏張家麒,見他過來,往旁退了一步。
“張老板,要怎么處理這兩個綁匪?”
張家麒用看死人的眼神掃過大伯和大伯媽:“我不想再看到他們?!?/p>
大伯聽懂了這句話的意味,扶著欄桿站起身求饒:“你搞錯了,我們不是要綁架你妹妹,我們是在救她!”
大伯指著胡迪:“他一直在給你妹妹下藥,讓她變成了植物人!”
胡迪瞳孔劇震:“張老板,別聽他們挑撥離間,他們就是想給宋敏報仇,故意說謊要讓我們自相殘殺?!?/p>
10
張家麒想了想,伸出手。
胡迪不得不松開宋敏,把她推到張家麒懷里。
張家麒看向大伯:“你怎么知道海妮被下了藥?”
胡迪臉色刷地白了。
“我女兒把心臟捐給了你妹妹,她現(xiàn)在就在你妹妹身體里,是她親口告訴我的?!?/p>
“荒謬!”胡迪找回了點場子:“就算你們找了神婆,讓宋敏的靈魂在海妮身上復(fù)活,可她之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怎么告訴你?”
大伯媽尖銳地吼道:“敏敏跟我家侄女有心靈感應(yīng),是她聽到的!”
張家麒皺起眉頭。
胡迪大笑出聲:“你們編故事可以編得更像一點?!?/p>
張家麒看向宋敏,似乎想從這具身體里看出別人痕跡:“你是張海妮還是宋敏?”
大伯和大伯媽都看向她。
只要她親口解釋,就能證實他們說的話是真的。
宋敏目光游移。
“敏敏姐,你想清楚,只要你裝成張海妮,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要是承認(rèn)自己是宋敏,你們一家都活不成?!?/p>
我像無數(shù)次給她作弊時那樣,在她腦海里植入了標(biāo)準(zhǔn)答案。
宋敏看向胡迪,咬咬牙道:“他確實給我下了藥。”
胡迪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瓦解,在其他人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個反身跳進(jìn)了旁邊的河里,瞬間被激流沖得失去了蹤影。
張家的人分出一波追出去。
大伯和大伯媽同時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卻見宋敏抓住張家麒的胳膊,道。
“但我是張海妮,我被他們綁架后為了保命,才騙他們說我是宋敏!”
大伯和大伯媽的笑容僵在那里,他們怎么都想不到,最疼愛的女兒會在關(guān)鍵時候出賣自己。
他們以為宋敏很優(yōu)秀。
出身好,成績好。
是人人艷羨的好女兒。
可只有我知道,她是個無情無義,腦袋空空的草包。
張家麒揮了揮手,手下們立刻拿著麻繩跟黑布圍了上去。
他們往大伯跟大伯媽嘴里塞了絨布,他們辯駁不了,只能拼命發(fā)出嗚咽,同時瞪大眼睛看向宋敏,期望她能說句話救救他們。
宋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jìn)張家麒的臂彎,閉上了眼睛:“哥,我怕……”
大伯和大伯媽的眼神從震驚變成絕望。
他們不遠(yuǎn)萬里追來美國,為了宋敏花了大把的美金,還不惜以身試法。
可生死關(guān)頭,女兒竟不認(rèn)他們了。
兩人被罩上黑布,五花大綁塞進(jìn)后車廂。
我抬頭望向夜空,一邊試圖尋找爸媽在天之靈,一邊笑出了眼淚。
11
幾天后,網(wǎng)上多出一條不起眼的新聞。
加州西海岸發(fā)現(xiàn)了兩具無名尸體,因損傷過大,又沒有攜帶證件,無法辨認(rèn)身份。
消息發(fā)出后無人問津。
在這個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國度,從來不缺這樣的消息。
大伯和大伯媽就這樣不明不白客死異鄉(xiāng)。
連個給他們收尸的人都沒有。
由于胡迪失蹤,我代表他成為律師事務(wù)所的助理,參加了那場官司。
雇主正是張家麒,我之前在合同里找到的漏洞幫他挽回了一大筆損失。
審判結(jié)束后,張家麒邀請我回家吃飯。
我本想拒絕,他卻說:“你提供的車牌線索救了我妹妹,她想見見你,正式表達(dá)謝意?!?/p>
我被一輛加長房車接到了唐人街的豪華四合院。
宋敏坐在輪椅上,眼底掛著深深的黑眼圈,見我來了露出真切的笑容。
“哥,能不能讓我單獨跟救命恩人說說話?”
張家麒沒有反對。
他很忙,還要去參加家族的堂會。
房里只剩下我和宋敏兩個人,她原形畢露,整個人攤在輪椅上:“操……”
我用心靈感應(yīng)打斷她:“當(dāng)心隔墻有耳?!?/p>
宋敏翻了個白眼,也改為用心靈感應(yīng)吐槽:“累死老娘了!”
自從解救了宋敏后,張家麒就把她留在張家主宅,讓保鏢寸步不離跟著她,生怕她再出事。
宋敏對張海妮的了解有限,要不是張家麒來得少,早就裝不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穿幫,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只要能擺脫張家麒,我就把遺產(chǎn)分你十分之一?!?/p>
上次她說要給我三十萬,結(jié)果賠上了我爸的命。
她居然以為我還會相信她的承諾?
很好。
她越是愚蠢,越是下賤,我才越不會心慈手軟。
“才這點錢你就滿足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張家麒倒臺,你就是唐人街的女王!”
12
宋敏倒抽一口涼氣,震驚過后,眼中流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你是說,讓我來當(dāng)張家的家主?”
她在這里呆了半個月,早已見識了張家麒的風(fēng)光。
他手握大把產(chǎn)業(yè),資產(chǎn)根本不是大伯那種小縣城廠長能比的,作為唐人街的皇帝,政客為了選票要拉攏他,名流為了贊助也要討好他,就連當(dāng)過間諜的胡迪都畏懼他。
這樣的地位跟排面,宋敏豈能不心動。
我又給她的心里添了一把助力:“你別忘了,當(dāng)初張海妮在醫(yī)院搶救的時候,是張家麒簽的手術(shù)同意書?!?/p>
宋敏眼里燃起仇恨的火焰:“沒錯,他也有份害我,我不能這么輕易放了他!你說,我該怎么做?”
“你去找張家老一輩的叔叔伯伯幫忙,介紹我當(dāng)張家的律師,我?guī)湍闼鸭瘡埣吟璧姆缸镒C據(jù)?!?/p>
“可我跟那些死老頭不熟啊。”
“我教你怎么說,想靠張海妮的身份上位,你就得把她演好,演到你相信自己不是宋敏而是張海妮,就成功了?!?/p>
宋敏被我說服了。
她習(xí)慣了遇事向我求答案,而我每次都讓她拿了最高分。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把張海妮喜歡的食物,顏色,小動作告訴了宋敏,又搜集了張家所有親戚的資料,讓她找機(jī)會接觸這些人刷存在感。
張家是個大家族,張家麒雖然是家主,但在他上頭還有些叔伯長輩,手里有股份,說話也有分量。
張海妮從小品學(xué)兼優(yōu),很受這些長輩的疼愛。
在這些人的運作之下,我正式成了張家集團(tuán)的律師。
13
醫(yī)生說宋敏的腿腳已經(jīng)康復(fù),只是坐了太久輪椅肌肉跟神經(jīng)都有點萎縮,需要積極訓(xùn)練才能正常走路。
我鼓勵她復(fù)健,可不到半小時宋敏就抗不住了,嚷嚷著要休息。
我拿出一本心理學(xué)書籍,其中有一個章節(jié)是教人自我催眠的。
“你只要每天默念我是張海妮,我可以……就能堅持下來?!?/p>
宋敏半信半疑:“真這么簡單?”
“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張海妮的,你越是學(xué)得像就越能操控它?!?/p>
她在心里念了一句,還是很別扭:“太傻了吧。”
“難道你不想快點站起來,去參加上流舞會,結(jié)交帥哥富豪,或者干脆找個男明星入贅,給你鞍前馬后?”
宋敏被我說心動了,表情認(rèn)真起來。
她扶著復(fù)健用的欄桿,開始默念:“我是張海妮,我可以……”
宋敏的表情開始變化。
從懶散變成認(rèn)真,目光也逐漸堅毅。
她足足練了三個小時才累得癱倒在床上,甚至打起了呼嚕。
我坐在沙發(fā)上等了一會兒。
突然,呼嚕聲停了。
一道與宋敏截然不同女聲傳入我的腦海:“宋秋?!?/p>
我用心靈感應(yīng)回應(yīng):“張小姐,你好。”
這一次,和我對話的是張海妮。
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宋敏雖然通過心臟移植占據(jù)了張海妮的身體,但張海妮自己的靈魂并沒有完全消失。
她很虛弱,只有在宋敏耗盡精力的時候才能跟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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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我說。
張海妮露出一個大家閨秀的微笑:“謝謝,等我重新掌控我的身體,一定會保證你下半生榮華富貴,應(yīng)有盡有?!?/p>
“可我更想見證你抹殺宋敏,讓她徹徹底底從這世上消失!”
我不會忘記醫(yī)院通知我等到了器官,轉(zhuǎn)眼卻怎么也打不通宋敏電話時的絕望。
我要在她以為自己人生達(dá)到巔峰的時候,狠狠把她踹回深淵里!
我和張海妮商量好接下來的對策,而后回到了租屋。
為了方便心靈感應(yīng),我租了張家附近一家洗衣店老板的房子。
房齡久遠(yuǎn),墻壁很薄,到了晚上還能聽到隔壁甩干桶轉(zhuǎn)動的噪音。
我戴上防噪耳機(jī),準(zhǔn)備好好睡一覺。
半夢半醒之間,我的后背突然感到一股熱意。
那是來自不速之客的體溫!
我抽出枕頭下面的棒球棍,打滾從另一側(cè)下床,同時打開臺燈。
站在床邊的人赫然是胡迪,他的手里還舉著一把槍!
我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色厲內(nèi)荏道。
“我房里裝了網(wǎng)絡(luò)監(jiān)控,張海妮也能看到,她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你再不走,張家的人馬上會過來!”
胡迪眼里滿是紅血絲,聞言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什么張海妮?你說的人應(yīng)該是宋敏吧!”
我的呼吸一窒。
胡迪囂張道:“宋敏的爸爸臨死前說過,宋敏在張海妮身上復(fù)活了,他的侄女跟宋敏有心靈感應(yīng),這個侄女指的就是你?!?/p>
“笑話,這世上哪來的心靈感應(yīng)?”
“宋敏高中以前的成績很差,自從跟你同校后就成了全市第一,我查過記錄,你們連高考的考場都只隔著一個教室。是你在幫她作弊,也是你引導(dǎo)她父母把她帶走,你還慫恿她偽裝成張海妮,想借她的手掌控張家!”
“胡說八道!”我一鼓作氣想要上前。
胡迪猛地扣動扳機(jī),一顆子彈擦過我的耳邊,打在旁邊的墻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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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著那股刺鼻的火藥味,一時間不敢動彈。
胡迪將槍口對準(zhǔn)我的額頭,視線轉(zhuǎn)向墻角的攝像頭。
“宋敏,我知道你在看,我奉勸你想清楚,別被宋秋利用了,她只是把你當(dāng)成傀儡,等你當(dāng)上家主,她會奪走你的一切?!?/p>
我用心靈感應(yīng)喊道:“敏敏姐別聽他的,他沒有證據(jù),快報警抓他!”
胡迪聽不到我腦海里的聲音,繼續(xù)對著鏡頭說。
“宋秋不過是個沒畢業(yè)的菜鳥,她斗不過張老板的!如果你現(xiàn)在向張老板坦白,他會原諒你,把你當(dāng)親妹妹養(yǎng)著,但你要是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只會比上次死得更慘?!?/p>
我連忙勸道:“敏敏姐,別被他唬住了,胡迪和張家麒根本……”
我的話還沒說完,宋敏的聲音就從攝像頭的內(nèi)置喇叭里傳來。
“小秋,對不住了,我得先保住我自己?!?/p>
我心里一涼,后背冷汗涔涔。
生死關(guān)頭。
宋敏再一次選擇了背刺。
胡迪揚起勝利的笑容,沖上來往我脖子上扎了一針。
我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轉(zhuǎn)瞬間。
我仿佛置身于一團(tuán)漆黑的迷霧當(dāng)中,張開口拼命呼喊著。
張海妮。
張海妮!
這團(tuán)迷霧是意識的海洋,我在里面盲目地奔跑著,試圖尋找張海妮的身影。
這時,上空突然亮如白晝。
我的眼前一陣刺痛,猛地清醒過來。
我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墻面上投射出張家大堂的監(jiān)控畫面。
我看見張家麒推著輪椅出現(xiàn)在大堂。
宋敏畏畏縮縮坐在輪椅里,周遭坐滿了張家的長輩。
“敏敏姐!”我在心中呼喊著,但宋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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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離唐人街很遠(yuǎn),你的心靈感應(yīng)傳不過去。”
胡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又嘗試了數(shù)次無果,只能無奈地看著千里之外的直播現(xiàn)場。
張家麒把宋敏安排在他身旁,等眾人坐定,便開口說要宣布一件大事。
他把宋敏的檔案,照片和成績單分發(fā)給大家,開始講述她的真實身份。
宋敏臉色青白,身體在微微發(fā)抖。
胡迪陰陽怪氣道:“你們的伎倆很快就要曝光了,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想說?”
我惡狠狠瞪著他:“你跟張家麒是一伙的!”
大伯被抓那晚,胡迪在大橋下跳河遁走,其實是做給張家手下們看的苦肉計。
張家麒早就知道胡迪在給張海妮下藥,因為那正是他主使的。
張海妮是金融高材生,她爺爺在世時曾想讓她來當(dāng)家主,管理張家的產(chǎn)業(yè),這對長子嫡孫的張家麒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他把胡迪介紹給張海妮,又挑唆宋敏,制造了那場致命的車禍。
他們本想害死張海妮,瓜分她的財產(chǎn)。
但張家的律師在醫(yī)院公布了張海妮的遺囑,一旦她死了,她名下的股份會全部捐給慈善機(jī)構(gòu)。
張家麒為了股份把她救活,讓她成了植物人。
可胡迪只想要錢,于是悄悄放任大伯實施綁架,要置張海妮于死地。
“你們?yōu)榱饲滞虖埡D莸呢敭a(chǎn),費盡心思編故事,非要把她說成我堂姐,這種蠢事沒有人會信的!”
面對我的指控,胡迪戲謔地?fù)u了搖頭:“沒用的,只要宋敏親口承認(rèn),你再怎么狡辯也于事無補。”
直播畫面里,宋敏正哽咽地辯解:“不是我的錯,都是宋秋逼我的,你們?nèi)フ宜阗~,放過我吧!”
胡迪張狂大笑,似在嘲弄我即將面臨的下場。
張家麒帶著滿身的優(yōu)越感,對她發(fā)出最后的質(zhì)問。
“所以你到底是宋敏,還是張海妮?”
宋敏抹了眼淚,目光突然停留在桌面。
那里放著一只簽字筆。
她在張家麒的注視之下,撿起那支筆,摘掉筆帽,毫不猶豫往自己的手背刺去!
17
音箱里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只見宋敏的的表情從驚惶轉(zhuǎn)為堅毅。
她環(huán)視著嘈雜的大堂,就像是馳騁沙場的女將軍,一字一句道:“我、是、張、海、妮?!?/p>
張家麒愣在原地。
胡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而后用槍指著我的太陽穴:“是你在教宋敏?隔了這么遠(yuǎn)你還能操控她?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嘭嘭幾聲,緊閉的窗簾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轟鳴。
幾個雇傭兵系著吊繩,踹開窗戶闖了進(jìn)來。
胡迪震驚地調(diào)轉(zhuǎn)槍口,朝他們射擊。
雇傭兵們早有準(zhǔn)備,不等他扣動扳機(jī),沖上去扳斷了他的手,把他按倒在地。
“啊——!”胡迪的手臂扭曲成詭異的姿態(tài),疼得發(fā)出嘶吼。
我身上的束縛被人解開,來到胡迪身旁,往他臉上狠狠踩了一腳,看著他吐出兩顆帶血的門牙才解氣。
雇傭兵們在房間里潑灑酒精,在沙發(fā)上放置了一具跟我身材年齡相當(dāng)?shù)呐?,然后點燃了布藝沙發(fā)。
直升機(jī)從頂層起飛。
我戴著隔音耳機(jī),看著窗外燃燒的摩天大樓,飛向暮色洶涌的天際。
從這天起,張海妮和張家麒展開了激烈的家族內(nèi)斗。
張海妮拿著我給她的催眠書籍,控訴這是張家麒準(zhǔn)備的。
他催眠她,用一個荒謬的謊言逼迫她承認(rèn)自己是宋敏,借此奪取她的股份。
張家麒毫不示弱,堅稱是我用心靈感應(yīng)操控張海妮。她已經(jīng)淪為我的傀儡,而我野心勃勃,想要吞噬張家的祖業(yè)。
第二天,我的遺照便登上了加州日報,成為摩天大樓大火的受害者。
張海妮找的雇傭兵對尸檢報告做了手腳,加州警方以綁架滅口結(jié)案,對胡迪發(fā)出了通緝令。
而胡迪的尸體,已化作灰燼撒入茫茫大海。
張家麒的故事再也無從驗證,不得不正面對抗張海妮的反擊。
18
半年后,我在瑞士度假村迎來了張海妮的拜訪。
我們坐在露臺上喝咖啡,旁邊是皚皚雪山。
她打扮低調(diào),但氣場逼人,眼神里透出勝者的底蘊。
“張家麒已經(jīng)被我送進(jìn)瘋?cè)嗽海僖膊粫鰜砹??!?/p>
我不由得松了口氣:“恭喜?!?/p>
張家回到張海妮的掌控下,我就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用新的身份自由行走,好好享受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酬勞。
“多虧你找到了張家麒的犯罪證據(jù),我才能扳倒他?!睆埡D菡嫘膶嵰獾馈?/p>
我讓宋敏安排我當(dāng)張家的律師,就是為了搜集張家麒與加州政客勾結(jié),賤賣唐人街資產(chǎn)的證據(jù)。
張家的長輩可以容忍張家麒手足相殘,但絕對不會姑息他損傷自身的利益。
所以張海妮贏了。
聊完往事,我開始關(guān)心更重要的事:“宋敏有沒有再出現(xiàn)過?”
張海妮的臉色嚴(yán)肅下來:“我不知道,這半年來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p>
看來我教宋敏自我催眠非常奏效,她真的把自己催眠成了張海妮。
我心里一喜,卻又聽她道。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從我重新掌控身體的那天起,我就沒做過夢?!?/p>
我怔了怔:“一次都沒有?”
張海妮點頭,我的后背頓時涌起一股涼意。
人不可能不做夢,這說明在她睡著的那段時間里,有人封閉了她的意識。
宋敏還沒有消失!
我們瓜分了一大壺咖啡,但晚飯后,張海妮還是早早就開始困倦,最終抵抗不住睡意進(jìn)了總統(tǒng)套房。
我在客廳里打開早已準(zhǔn)備好的監(jiān)控錄像。
鏡頭對準(zhǔn)了三米寬的大床。
張海妮正面朝上,身體僵直,像失了魂一樣躺在那里,睡得很沉。
我用心靈感應(yīng)喊道:“宋敏?!?/p>
張海妮的身體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
時間一點點過去。
我看著屏幕,眼皮不由得開始打架。
耳邊不知何時越來越安靜,窗外的鳥叫蟲鳴,墻上時鐘輕微的滴答聲,一點點歸于安靜。
突然,有人在我耳邊喊:“小秋?!?/p>
我猛地回頭,宋敏竟站在我身后,一把將我撲倒在地,雙手按住了我的脖子。
19
“我對你那么好,為什么要恩將仇報?!”
宋敏的影子像厲鬼一樣在墻上扭曲變幻著,眼神里散發(fā)出猩紅的光芒。
我拼命地蹬腿,抓她的頭發(fā),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痛,十根手指越發(fā)用力。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我從小就有大房子住,有漂亮衣服穿,有豪車接送,你嫉妒我家有錢,嫉妒我爸媽有本事,而你爸媽都是窮鬼,你想跟我交換,是不是?!”
我看著宋敏丑惡的嘴臉,腦海仿佛變成了一具活火山,洶涌的巖漿要從頭發(fā)絲里噴濺出來!
有錢又怎么樣?
房子再破,我每天睜開眼睛都能聞到廚房里早餐的香氣。
衣服就算沒有牌子,卻永遠(yuǎn)是最干凈整潔的。
雖然沒有豪車,但小電驢后座的風(fēng)光一樣美好舒適。
我的爸媽雖然窮,但他們陪伴我,關(guān)心我,愛我,從不錯過我的喜怒哀樂。
只要爸媽還在,我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宋敏毀了我的家,她憑什么以為我會嫉妒她?!
我的手指勾住了一根電線,用力往下一扯,桌上的臺燈和水杯掉下來,砸在宋敏的后腦,臺燈接口見了水竄出滋啦滋啦的電流。
宋敏被電流刺得往后一縮。
我翻身逃脫,朝臥房的方向跑去。
宋敏尖叫著離地,整個人飄起來,筆挺挺地追在我的身后。
“既然你害我控制不了張海妮,那就把你自己的身體賠給我吧!”
我剛剛推開臥房的門,就感到后背被一團(tuán)滾燙的氣體撞擊,腳下一絆再次撲倒在地。
我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四肢不受控制,就像中了風(fēng)一樣只能僵硬蠕動著。
宋敏的聲音像是放大了無數(shù)倍,在我的腦海里回蕩著。
“哈哈哈哈,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我才是最后的贏家!”
“哈哈哈……”
這時,張海妮穿著睡衣跑了過來。
我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瞪大眼睛用口型提醒她:“快!”
張海妮抓住我的手,用一把小刀劃破了我的掌心。
鮮血流出,滲進(jìn)了地毯。
宋敏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我感到手臂恢復(fù)了一些知覺,于是握了握受傷的手,讓血流得更快一些。
宋敏的聲音開始慌了:“你對我動了什么手腳?我……??!”
張海妮扶著我站起來,我們一起打開了臥室的燈,而后掀開地毯。
地板被挖出了一米直徑的大洞,下面有一個盛滿灰白液體的大玻璃罐。
我的血流入玻璃罐里,幻化出宋敏的身影。
她慌張地往上游,想從罐子里爬出來。
我踩下機(jī)關(guān),罐口立刻被鋼化玻璃封死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和張海妮到了樓下,看著宋敏在直通天花板的玻璃罐里四處亂串。
沒有用的。
無論宋敏怎么掙扎,都出不去了。
這半年來我每天都在尋找消滅她的辦法,最后從一個吉普賽女巫那里得到了答案。
她曾經(jīng)將肝臟移植給心愛的美國男人,卻遭到拋棄和凌辱,最后將男人封禁在特殊的魔水里,看著他一點點融化。
吉普賽女巫看到了我心中的仇恨,無償把方法教給了我。
在魔水的包圍下,宋敏的聲音越來越小,表情也越來越恐懼。
這一次,她會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
這是她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
(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