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盡頭》 章節(jié)介紹

備受歡迎的網(wǎng)絡(luò)小說《地盡頭》，其作者浮夢在強(qiáng)烈的矛盾沖突中推進(jìn)故事，塑造人物（謝承澤李棲璟）形象，可以說是一部傳神之作！該小說第2章內(nèi)容簡介：現(xiàn)世如夢“蔣以寧？”柔美的聲線，一個簡單的名字都能被她念得千回百轉(zhuǎn)，“一直聽別人說起你，卻沒有認(rèn)識.........

《地盡頭》 第二章 在線試讀

現(xiàn)世如夢

“蔣以寧？”柔美的聲線，一個簡單的名字都能被她念得千回百轉(zhuǎn)，“一直聽別人說起你，卻沒有認(rèn)識的機(jī)會，今天真巧能遇見你?！?/p>

我慶幸來之前把舊衣服換下，穿了一件還算能過眼的。

人在極度自卑的時候，就會關(guān)注外飾。

她讓我進(jìn)去，儼然是個女主人的樣子，她給我倒了杯茶：“承澤買東西去了，今晚上我們打算做艇仔粥和馬蹄糕，賞個臉試試我做的飯？”

我局促地坐在沙發(fā)上，謝過她的好意，我說有個朋友來，我得出去吃。

楊熙雅失落道：“這樣嗎？真是遺憾，希望下次能再見到你。總覺得和你很投緣呢！”

其實(shí)和她相處并不尷尬，她能很體貼地找到一些可以談?wù)撚植簧婕八矫艿脑掝}，我們聊天聊到謝承澤回來。

他看見我們倆時明顯驚訝了一下，“回來了？”

我說，嗯。

“一起吃個晚飯？”

我向來很難拒絕他，我囁嚅半天，楊熙雅道：“我剛剛也這樣說，但以寧約了朋友吃飯。”

“朋友？”我點(diǎn)頭。

那天我走了。

漸漸地，寫詩于我得心應(yīng)手起來，雖然比不上那些大作家，但基本稿費(fèi)累積下來，收入也還不錯。

因?yàn)闂钗跹诺木壒?，我跟他好久沒有聊天。

直到一個涼爽的秋夜，謝承澤給我發(fā)消息說，楊熙雅要出國進(jìn)修，她想明晚跟我吃個飯。

我說，好。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fā)生的，那天晚上，我們吃了飯，楊熙雅有行李要收拾，自己就先回去了，只希望謝承澤明天早上能去送送她。

我和謝承澤回去，半路他又被拉去喝酒，付言失戀了。

正巧，謝承澤作品版權(quán)又有點(diǎn)問題，便秉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跟付言一起灌酒。

我接到電話，趕去酒吧，付言的朋友把付言送了回去，我負(fù)責(zé)謝承澤。

謝承澤酒品不錯，你讓他走哪他就走哪，除了走不出直線和眼神不清晰以外，幾乎和平時沒有區(qū)別。

我把謝承澤帶到臥室，也算是功成身退，他卻拉住我，用一種委屈的音色說：

“小雅，別走?！?/p>

楊熙雅？可謝承澤不是不喜歡她嗎？

“很痛嗎？能不能不痛？我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你？”謝承澤哭出聲來。

我一下心就軟了，我趴在床邊湊到他耳朵旁，說：“謝承澤，都過去了。”

他迷迷糊糊看著我，“小雅，你沒走對嗎？你從外國回來了是吧？”

他一下子抱住我，吻我，把我壓在床上，密不透風(fēng)。

電影里，男女主在刀光劍影中對峙。

“所以你們……”李棲璟意味不明地說。

我點(diǎn)頭，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李棲璟拉過我，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很漂亮。

他的眼睛和謝承澤不同，謝承澤是濃墨深潭中的月亮，他是光照下的琥珀。

“蔣以寧，你……”他皺著眉，有點(diǎn)生氣，“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嗎？”

“這不明擺著你當(dāng)替身嗎？”

“他對你一開始感情就不純粹吧！我說他怎么那么好。”

我嘆了口氣，“可是，我有今天，不也是托了她的福嗎？小雅，多么可憐的女孩?！?/p>

李棲璟抓住我的手，握得很緊，緊到青筋鼓起，我傾身抱住他，小聲道：

“別生氣?！?/p>

我半開玩笑地說：“待會兒說不定有更生氣的，你這樣我就不講了?！?/p>

我?guī)缀跻灰箾]睡，腦子里想了很多，我該怎么處理？該怎么面對？我們的關(guān)系到底是走向破碎還是更好？

謝承澤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在床上，我站在窗邊，看天漸漸變藍(lán)，陽光次第破開天幕，我走了，走回我自己的家。

我選擇回避這個問題，除非謝承澤自己來找我。

窗外布谷鳥和麻雀大聲叫喚著，我就著這日光寫詩。

“我抓起一把泥土，把它拋給/任何事物，拋給鬣狗/它會更加憤怒，拋給老鼠/它會更加懼怕，拋給太陽/泥土灑落，成一地金子?！?/p>

謝承澤來敲我的門了。

“以寧？”

我打開門，我的心情已經(jīng)平定下來，我甚至有空想，這不是一首好詩，待會兒得把它扔掉。

“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我剛要說話，“喝得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多?！?/p>

我深吸一口氣，指出要害：“但你還是認(rèn)錯人了?！?/p>

謝承澤苦笑道：“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在最開始把你當(dāng)成她，但你和她完全不一樣。”

我說：“謝承澤，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謝承澤微微瞪大眼睛：“我想過，但我沒信?！?/p>

我說：“但是，我不當(dāng)誰的替身。你情我愿的，也不用你負(fù)什么責(zé)?！?/p>

我看了眼時間，問道：“吃早飯嗎？小米粥?！?/p>

謝承澤噎了一下，道：“我洗漱一下，馬上過來?！?/p>

就這樣，不尷不尬地過了段時間，謝承澤告訴我，他要和楊熙雅訂婚了。

迫于家族壓力，我能理解。

越是居上位者，越看重門當(dāng)戶對。

所以，我說：“我得離開了?！?/p>

他問：“你還會回來嗎？”

我不知道，我沒告訴他我懷孕了。

電影里出現(xiàn)了一模一樣的話，驚得李棲璟不知道該看哪一邊。

“你說什么？”他再次握住我的手腕。

我跟他開玩笑：“你別這么悲傷，不然我會想笑。”

李棲璟站起來，去冰箱拿了罐果汁。

“所以，你來到這里第一件事是去做人流？”他重新坐下來。

“不是，第一件事是租房子。”

李棲璟紅著眼眶：“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對嗎？”

我說：“嗯。”

“你怎么這么笨??！”

李棲璟和謝承澤一點(diǎn)都不一樣，如果說，謝承澤是表面溫柔內(nèi)心固執(zhí)又冷漠，李棲璟就是表面風(fēng)流不羈內(nèi)心柔軟。

“你別安慰我，我沒事，我就是替你不值?！?/p>

是吧，喜歡你的人，舍不得讓人受半點(diǎn)苦。

我說：“沒事，你看我現(xiàn)在，也挺好的?！?/p>

“你看，我現(xiàn)在其實(shí)依舊有點(diǎn)放不下他，你趕快移情別戀吧，別耽誤你?！?/p>

李棲璟灌了一口果汁，喂到我嘴里。

我被冰得一抖，又慢慢變熱。

李棲璟低喘著，唇齒磨著我的，發(fā)狠道：“那你把他忘了，只記得我?！?/p>

我笑道：“小孩兒，別鬧?！?/p>

他把我推到床上，又被我的慌亂刺到，他有點(diǎn)頹喪地坐在地毯上。

“他對你來說，真的那么重要？”

一瞬間，我幻視了一條委屈的金毛，我坐過去，摸摸他黑茶色的頭發(fā)。

“知遇之恩，忘不了?！?/p>

“但是，也只有知遇之恩了。”

老電影放到結(jié)尾，凄苦的音樂彌漫在房間里，我聽見我的聲音：

“李棲璟，我也挺謝謝你的?！?/p>

“所以，你愿意跟我試試嗎？”

李棲璟很會照顧人，體貼到我以為我新找了一個媽。

他會買來菜在我家做飯，陪我在家看很古早的電影，替我拉好毯子落下去的一角，在我埋頭寫詩的時候給我端來一杯牛奶。

他帶我去到大海邊，我在瑟瑟發(fā)抖中笑著威脅道：

“你要干什么？這么冷，我可不想在這里喝風(fēng)?！?/p>

他像變魔術(shù)一樣，領(lǐng)我到海水親吻沙灘的地方，我看見海里一個又一個的熒光藍(lán)色的愛心。

很美，美得不像真的。

他單膝跪在我旁邊，拿出戒指盒。

他吸吸鼻子說：“蔣以寧，你愿意嫁給我嗎？”

我蹲在他面前，伸出左手，把右手也伸給他，說：“另一個呢？”

我被他壓在沙灘上親吻，指尖觸到濕漉漉的海水，空隙間我輕輕打他，說：“李棲璟，沙子進(jìn)頭發(fā)里了！”

他笑著牽過我的手，道：“你真是浪漫過敏?！?/p>

謝承澤給我發(fā)消息時，我們倆正在研究怎么用電飯煲做古早蛋糕。

他說，他要結(jié)婚了。

我說，恭喜。

他說，你來嗎？

我看向李棲璟，李棲璟看了消息，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安蝗?，你說你要去度蜜月了?！?/p>

我笑道：“你還挺會想?！?/p>

李棲璟抱住我：“我不想你見他，但是如果你想去，就去，不過要把我?guī)?。?/p>

我給謝承澤說，婚禮我不來了，找個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他們?nèi)ザ让墼碌那耙惶欤覀円黄鸪粤孙垺?/p>

楊熙雅依舊很美，謝承澤也沒怎么變，李棲璟緊緊拽著我的手，硬要我和他十指相扣。

“哇，以寧？你男朋友好帥！”楊熙雅笑盈盈地看著我。

李棲璟不著痕跡地露處戒指，客氣又霸道：“已經(jīng)訂婚啦！”

我有點(diǎn)想笑，但又不好拂他面子，只能點(diǎn)頭。

謝承澤也在笑，但笑得有點(diǎn)苦。

“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呀？老實(shí)說，以寧你突然走了，我好難過，好久沒有看見像你這樣投緣的人了?！?/p>

我說：“在出版社認(rèn)識的。當(dāng)時有點(diǎn)事兒，順便就去C城發(fā)展了?！?/p>

吃完飯，楊熙雅倒是和李棲璟聊上了，她對我們倆的事非常好奇，李棲璟巴不得把這些事宣揚(yáng)到四海八荒。

我和謝承澤走在他們倆后面，謝承澤低低的聲音響在我耳邊。

“他對你好嗎？”

我說：“非常好，比我自己都好?！?/p>

謝承澤笑了一下：“挺好的。說實(shí)話，你走之后，我后悔了。我其實(shí)一直把熙雅當(dāng)妹妹?！?/p>

“不管怎么說，結(jié)婚了就得對人家負(fù)責(zé)??！世界上沒有后悔藥，這還是你教我的?！蔽覀儌z垂在外面的手輕輕碰了一下。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你說得對，只是突然見到你，有感而發(fā)?！?/p>

“才開始去C城，你……過得很苦吧？”謝承澤把手揣進(jìn)兜里。

我說：“還好。”

真的還好，比我以前好太多，除了做小手術(shù)有點(diǎn)傷身體，幾乎沒有大波折。

我拿出紅包，塞進(jìn)他包里：“份子錢，差點(diǎn)忘了。我和李棲璟一起送的?！?/p>

一路無話，我們走到紅綠燈前，李棲璟和楊熙雅聊的差不多了，又巴巴地跑到我身邊，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塞進(jìn)他的羽絨服包里。

“你手好冷。”

我說：“嗯，在等你?！?/p>

李棲璟所在的報社最近有個新項(xiàng)目，要去高原那邊做考察。

報社里的小姑娘都不愿意去，怕苦怕曬黑。

他自告奮勇地報名了。

我去寺院給他求了一串十八籽。

“戴上，平平安安的，危險的地方別去，也別跟那些牛啊羊啊搞什么殊死搏斗，聽見沒？”

李棲璟貼上來，笑道：“在你眼里我很笨，是不是？”

我說：“李棲璟，跨年的時候，我們?nèi)フ渲樗礋熁ò?？?/p>

李棲璟抱著我不撒手，說：“好啊，那你得讓我給你照相！”

跨年夜，許多和我們一樣的男女擁在城市中最高的露臺上，看煙花在空中炸開，像神明的誕生。

李棲璟拉著我跟他合照，“你那么好看，不照相虧死。”

我說：“那你照。”

零點(diǎn)的鐘聲響起，李棲璟在我耳邊道：“以寧，新年快樂！”

我第一次主動湊上去吻了他。

然后，變成最后一次，報社和警察的人來時，我像聾了一樣，一點(diǎn)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仿佛突然間回到最初遇見謝承澤的那天，這么多年其實(shí)只是我大夢一場。

他們給了我一筆賠款、幾顆斷裂的十八籽和李棲璟的骨灰，歉意道：“雪太滑，他們走的小道，不小心摔下去了。這里面裝的是我們能找到的一部分，您節(jié)哀。”

天煞孤星？不過如此。

我再次回到一個人的生活，有時候下意識做兩人份的飯菜，喊了半天沒有人回應(yīng)我時，我才想起來，李棲璟已經(jīng)不能再回應(yīng)我了。

我重新把剩余的十八籽串起來，戴在手腕上。

有時候甚至?xí)匏B夢都不給我托一個。

他本身就是那么一個體貼的人。

這事兒還上了新聞，謝承澤某天給我發(fā)消息。

他說，是李棲璟那個報社嗎？他沒去吧？

我說，是，他也在里面。

謝承澤沉默了。

良久，到了華燈初上的夜晚，我站在陽臺上，面前是燈火流螢，背后是一屋黑暗。

謝承澤給我打電話：“你家在哪？”

我機(jī)械地講：“露華閣，九幢一單元二十三樓?！?/p>

我打開門，謝承澤帶著初春的風(fēng)霜撞進(jìn)來。

“怎么了？”

“我……”他一時啞言。

我說：“我沒事了?！?/p>

在無數(shù)個黑夜，冰冷的棉被里，我已經(jīng)流盡了眼淚。

“你準(zhǔn)備回A城嗎？”我聽懂了他背后的意思。

這個地方不再會讓我快樂。

“不回，都一樣?！?/p>

沒有地方能讓我快樂。

他也聽懂了。

我說：“你喝水嗎？”我打開廚房的燈。

他跟著我進(jìn)去，“我自己來就好?！?/p>

他看向我的手腕，上面掛著一串殘缺的十八籽和一個戒指。

“楊熙雅呢？”

“在A城，她懷孕了，我沒告訴她。”

我點(diǎn)點(diǎn)頭：“別讓她知道，你快回去吧?！?/p>

謝承澤說：“我說我有個急項(xiàng)目要今天做，明天回去，機(jī)票我都買好了?！?/p>

“住酒店？”

“嗯，不遠(yuǎn)處。”

我笑道：“何必麻煩?！?/p>

這天晚上的風(fēng)格外寒冷。

我催道：“你回去吧，我沒事?！?/p>

謝承澤說：“你陪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我給熙雅帶點(diǎn)特產(chǎn)?！?/p>

無奈之下，我只好和他一起出門。

“你說，要是當(dāng)初我堅決違抗家里的意思，你也沒走，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

我說：“不會，你反抗不了，也攔不住我?！?/p>

他苦笑道：“是啊，我攔不住你。一直都是。他一定很好吧？”

“是啊，他人很好。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又覺得這樣也挺好，我要是先死了，他指不定哪里哭呢?！?/p>

謝承澤看著我，說：“我渴了，去買瓶水?！?/p>

“嗯?！?/p>

他給我?guī)Я似抗衣攘艘豢?，覺得難喝極了。

我?guī)哌M(jìn)一家質(zhì)量不錯的特產(chǎn)店，“這家挺好，可以試試?！?/p>

送走了謝承澤，我把所有事情打點(diǎn)完畢，買了去高原地的火車票。

一路上，荒頹的戈壁、巍峨的雪山、青綠的草原，從地平線上走過的牛羊，都在我的眼中，又不在這個世界。

到達(dá)拉薩，高反的痛苦卷席著我，我看見醫(yī)生護(hù)士在面前忙忙碌碌，意識卻回到那間小屋，有你在的小屋。

當(dāng)時摔下去的你，疼嗎？

高反也好疼，但這是唯一有你存在的地方。

我買下一棟民宿最小的一間房，寫詩看雪，總有一天，和你一起埋在這里。

當(dāng)海水把最后一朵玫瑰吞噬，飛鳥就會在天空中死亡。

李棲璟番外

我是李棲璟。這是我第一個見到她時說的話，好傻。

當(dāng)時我去采訪出版社一位大作家，上樓梯時剛好撞見她下樓梯。

看她第一眼，覺得特別神奇，我向來很會看人，觀完面相氣質(zhì)差不多可以把這個人分析得七七八八。

她是我看不透的一個人。而且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她其實(shí)長得很昳麗，但因?yàn)闅赓|(zhì)太冷太有破碎感，身刑嬌小，反而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而覺得她很難接近。

我們匆匆而過，但很巧，在我采訪完大作家之后，又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看見了她。

可能是那種新鮮感讓我起了興趣，我坐在她不遠(yuǎn)處，腦袋一熱說出了我自己都覺得蠢的話。

“你好，我是李棲璟?！闭f完我就想扇自己兩耳光，你誰啊，莫名其妙的。

“我是明日報社的記者?！蔽疑斐鲇沂?，“很想認(rèn)識一下你?！?/p>

她那時的表情生動極了，眼神像是在看某個傻子，她也伸出右手，笑得很淺，“你好，我是蔣以寧?！?/p>

說話也很輕，風(fēng)一吹都會散。

我問：“你在這里，等人？”

她的手指纂著自己膝蓋的褲子，搖頭說：“沒有，快過中秋節(jié)了，給朋友發(fā)個消息，順便休息一會兒。”

朋友？領(lǐng)導(dǎo)滴滴地催我回去述職，我露出我自認(rèn)為最好看的笑容，“方便加個微信嗎？”

她要是說不方便，我真的會自卑。

還好，她調(diào)出二維碼，我加上她好友。

那天晚上，未知的喜悅讓我邀請我好朋友兼同事吃了頓飯。

朋友：“難得啊，平時下班你影兒都看不見一個，怎么今天想起請我吃飯了？”

我咧開嘴傻樂：“今天遇見一個女孩，還挺符合我審美的?！?/p>

“你心動了？”

我想了想：“也不算吧，只是感覺她很不一樣。”

“你知道那種，看起來明明美得很張揚(yáng)的人，性格卻是那么沉靜，又帶著一點(diǎn)與世無爭的悲憫感，很神奇?！?/p>

朋友笑道：“你慘了，你要墜入愛河了?！?/p>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別亂玩梗?！?/p>

過了幾天，我倆都沒說過一句話，下班回到家，我猶豫了好久要不要給她發(fā)個消息。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想給誰發(fā)個消息，又怕人家嫌你煩。

結(jié)果她先給我發(fā)消息了。

以寧：您好，請問您在嗎？看了您對方老師的采訪，您的問題提得挺有意思，想問問您對他新書的理解。

我心中狂喜，這不得是個好好表現(xiàn)的機(jī)會！

我啪啪打字，發(fā)現(xiàn)微信聊天框發(fā)不出這么多，又給她做成了一個doc。

這樣一來二去，我們就聊上了，我喜歡看書，喜歡琢磨些怪東西，也喜歡做刺激的事情，她也喜歡看書，但她很喜歡平靜，她覺得我的想法很別開生面，我就給點(diǎn)顏色開染坊，我說：

“別悶在家里，想不想出去玩玩？”

她問：“去哪里？”

我說：“去游樂場吧?！?/p>

城郊新開的游樂場，科技感很足，有很多全息3D的游戲，她的眼睛亮亮的，見一個玩一個。

那天晚上，我們癱在飯館的桌椅上，她笑得很美。

“謝謝你啊，李棲璟，我平時都不出門玩的?！?/p>

我說：“謝什么，你想玩以后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玩。”

慢慢地，她的名氣也大了起來，我被安排到去做她的采訪。

她提到了一個我聽說過但知之甚少的人——謝承澤。

她說，這個人救她于沼澤，開啟了她的寫作生涯。

我心里嫉妒極了，我能感覺到她對他的不一樣，之前那個“朋友”就是謝承澤？

我只能裝作不介意的樣子笑問：“他？你念念不忘的那個人?！?/p>

她應(yīng)該聽出了我的在意，也可能覺得無所謂，只是搖頭，“不算?！?/p>

我央求她給我講講她的過去，我到現(xiàn)在都摸不透她的過去，就像一條小徑，我撥開一層又一層的迷霧，卻發(fā)現(xiàn)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

她說，這是一個無聊的故事。

我不管，我就是要聽。

于是，我跟她回了她家，找了一部老片子。

名字我記不住了，但和她柔和的聲音配在一起，給我聽出了一絲荒涼。

我終于明白她身上那股子易碎感從哪里來的，從這個糟糕的世界。

我說：“你覺得這個世界很糟吧？”

她搖搖頭：“能遇見很多對我好的人，也就不會在意不好的人了?！?/p>

她說到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說到為他做的一切，我?guī)缀蹩刂撇蛔∥易约海欠N無力的憤怒讓我的心臟瘋狂鼓動。

如果那個男人在我面前，我肯定一拳揍上去了。

但是，她說要和我試試。

我朋友是對的，我其實(shí)很早就喜歡她了。

一見鐘情，始于外貌，終于人格。

她說，謝承澤邀請她去吃喜酒。

我不想讓她再見那個男人一面，但我尊重她的選擇。

我沒有臆想之中的那么憤怒，她其實(shí)很能給別人安穩(wěn)可靠的感覺。

我只覺得慶幸，想要大聲嘲笑謝承澤：這樣好的女孩子，你不要，真是有眼無珠！

謝承澤的老婆是個善良又天真的女孩，很容易看透，所以我很喜歡和她聊天，重點(diǎn)是她對以寧真的很好。

我真的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看到以寧的好，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倆的故事。

恨不得讓謝承澤消失在她的記憶中。

但我舍不得，因?yàn)樗龝y過。

她說，我們?nèi)タ礋熁ò伞?/p>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吻我。

那天晚上，風(fēng)有點(diǎn)大，吹得我手都在抖。

零點(diǎn)的鐘聲響起時，我悄悄地許了個愿望。但我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報社安排人去高原地時，我是真不想去。

你懂得，對我來說，我還在熱戀期。

但沒人想去，又冷又高的，總不能勉強(qiáng)那些小姑娘吧。

我還是去了，她給我求了串十八籽，我很開心。

去報社炫耀了一天。

去的那天，我說：“等我回來，我們結(jié)婚吧！”

她說，好。

我沒有意料到那個意外。

我只是在想，我的新年愿望不會由我實(shí)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