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重男輕女》 章節(jié)介紹
《隱形的重男輕女》是一部代入感很強的網(wǎng)絡小說,作者雪球大大不僅善于編織故事,更善于刻畫人物,情感描寫細膩真實,感人至深,猶如身臨其境?!峨[形的重男輕女》第2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悔之晚矣我媽應了一聲,就打算叫我一起收拾桌子和廚房。我提起自己的包包.........
《隱形的重男輕女》 第二章 在線試讀
悔之晚矣
我媽應了一聲,就打算叫我一起收拾桌子和廚房。
我提起自己的包包,直接道:「我先回去了?!?/p>
我爸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現(xiàn)在就走?你準備讓你媽一個人做家務???」
聽到這話,我笑了:「怎么是一個人呢?爸爸和弟弟都在家呀。」頓了頓,我又補充道:「況且,這是弟弟的房子,我只是來做客的而已,是爸爸說媽媽做了飯叫我來吃的?!?/p>
「我說你一個月不回來,怎么今天突然回來了,原來還是惦記房子呢?!?/p>
我媽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于找到借口爆發(fā)了。
「許珍珍,你真是頭白眼狼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家里的錢是吧!你能不能學一下你弟弟那樣孝順父母,不要整天就知道氣我們!」
我氣的笑了出來:「我還不夠孝順嗎?逢年過節(jié),哪一次我是空手回家的?你住院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病房跟前跟后的照顧,一周瘦了六斤,哪個時候許志杰在干嘛?他在賭博,他在忙著還賭債!」
「你們一直告訴我家里條件不好,我也很努力的不為家里添加負擔,每個月工資一萬,我到手就轉(zhuǎn)你八千,許志杰畢業(yè)到現(xiàn)在,有往家里拿過一分錢嗎?」
「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家里不僅有房,而且有三套,這三套還都是許志杰的,這種時候還要騙我嗎?」
我一邊說著,眼淚也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這些年我的付出不是沒有讓我懷疑過,但每次媽媽摸著我的頭,夸我懂事或乖巧的時候,我就會慢慢的將這些情感壓抑下去。
其實這些事情,早就有跡可循。
只要我再往下深挖一些,就能看見這看似「平等」的甜蜜之下的種種齟齬。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吧!」我爸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怒喝道:
「大好的日子,非要吵的這么難看嗎?」
他轉(zhuǎn)頭看向淚流滿面的我,猶豫了一下,扯了張手紙遞給我,說道:
「珍珍,爸爸都不知道你心里怨氣這么大,爸爸媽媽也是怕你被人騙。既然你不開心,那這樣吧,以后你發(fā)工資就自己留著,不用再轉(zhuǎn)給我們了。」
我媽立刻道:「那怎么行,她一個姑娘家身上留這么多錢干什么!」
我爸搖搖頭,給了我媽一個眼神后,她便氣鼓鼓的坐在旁邊不說話了。
「但是珍珍啊,給弟弟買房是因為他要結(jié)婚了,這房是給他的彩禮,而且你可以看看房本,都不大的。以后你結(jié)婚了也一樣,爸爸也給你買房當嫁妝,爸爸從小就說過了,你和弟弟都是一樣的,不會偏心啊?!?/p>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被這番話感動死,但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我能清醒的聽出我爸嘴里的言不由衷,聽出這不過是他為我畫的大餅罷了。
說實話,我有些失望。
即使鬧到了這一步,他們依然還在騙我,試圖哄我做回以前那個乖巧懂事,又不求回報的好女兒。
我想起小時候,家里每次買蛋糕回來,爸爸都會把切好的第一塊蛋糕分給我,說:「第一塊是給我的小公主的。」
生病的時候,爸爸會半夜爬起來,因為打不到車而抱著高燒的我徒步三公里去找最近的診所。
夏天蚊子多,我們家買不起空調(diào)的時候,媽媽也會守在我的房間里,為我扇大半宿的扇子,只為在炎熱夜晚,讓我睡的舒服些。
這一刻,我真寧愿這些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們撕破臉,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但過往歲月一點一點流淌在眼前,那些好我相信也不全然是假的,只是在他們心里,我始終沒有許志杰重要罷了。
我擦干凈臉上的眼淚,心臟開始揪著一絲一絲的疼痛。
我努力保持著面上的冷靜,緩緩說道:「我明白了?!?/p>
爸爸這才放寬了心,擠出一個笑容,然后一掌拍在了許志杰的腦后,訓斥道:「還不給你姐姐道歉,上次你說的什么胡話!」
許志杰不情不愿的走到我面前,道:「對不起姐姐,我不該罵你的?!?/p>
見到這一幕,又聽見我剛才哭喊著說的話,我媽的表情上也逐漸開始松和下來,甚至浮現(xiàn)出了一絲愧疚。
我冷眼他們?nèi)齻€人坐在我的對面,完整又團結(jié)。
最終只能垂下眼眸,略帶疲憊的說:「明天還要上班,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爸因為解決了我們之間的爭吵,那股大家長的氣勢又拿了出來,他緩緩一點頭,道:
「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p>
這件事之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風平浪靜。
只是我和家里的聯(lián)系逐漸少了起來。
以往三天一次的電話,逐漸變成一個月打一次。
我媽偶爾也會打電話過來抱怨,說家里爸爸和弟弟又怎么氣她了,我在電話這邊敷衍的應和著,手上工作卻一刻不停歇。
到電話結(jié)尾,我媽還會小心翼翼的問:「珍珍啊,什么時候回來,媽媽給你做糖醋排骨吃?!?/p>
這種時候,我也會說:「最近工作忙,暫時回不去?!?/p>
我媽再也沒提過要我把工資轉(zhuǎn)給她的事情,但每次到了發(fā)工資的日子,也會打個電話來亂七八糟的說一通,不停地叮囑我錢一定要存好,不要拿給別人用了。
過了一年左右,許志杰結(jié)婚了。
他結(jié)婚那天,我作為自家人,不得不出席,這也是我這一年來第一次回家。
我媽太久沒見到我,看見我時表情還帶了一些驚喜。
這次,她倒是不忙著讓我?guī)兔Ω苫盍?,只是讓我坐在旁邊招呼親戚,動不動就顯擺我的工作和公司。
旁人也跟著附和,說「你家出了這么一個好孩子真幸?!?,然后把自己家的孩子拉出來貶斥一通。
這也是從小我媽最愛聽的環(huán)節(jié),讓親戚都羨慕我這種「別人家的孩子」,可以讓她的虛榮心受到極大的滿足。
等夸獎聽夠之后,她才故作謙虛的擺擺手,道:「誒有什么啊,我們從小都不怎么管珍珍的,都是她自己努力出來的?!?/p>
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的聽完這些夸獎,以前的驕傲感蕩然無存,只覺得時間為何過得如此慢,連和我媽坐在一起都讓我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了。
等例行夸獎完了之后,親戚又開始七嘴八舌的開始亂牽線,問我是不是單身,要不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挽著我的手臂說:「我們家珍珍現(xiàn)在要拼事業(yè),還不考慮談戀愛呢?!?/p>
「真的嗎?珍珍這么優(yōu)秀怎么不想談呢?!?/p>
「我女兒我還不知道嗎,從小就是個好勝的姑娘……」
我冷靜的打斷我媽的話,笑道:「已經(jīng)有對象了?!?/p>
我媽有些尷尬,她掩飾性的一笑,說道:「剛談上吧,還沒來得及和家里說呢?!?/p>
「已經(jīng)準備領證了,應該過兩個月會舉行婚禮。」
我媽不說話了,皺著眉看我,看上去有些生氣。
旁邊的親戚看氣氛不對勁也紛紛告辭了。
「許珍珍,你膽子大了,結(jié)婚都不給家里人說?」
我像從前那樣乖巧一笑,絲毫不見之前的歇斯底里,溫聲說道:「工作太忙了,沒來得及說。」
這種大喜的場合里,四處都是親戚,我媽也不好發(fā)作,最后只能憤憤道:「等會兒再和你算賬?!?/p>
當晚,許志杰的婚禮結(jié)束后,我爸媽開始審問我了,第一件事就是問彩禮。
在聽到我的彩禮只有18萬8的時候,我媽拉長了臉,對著我就是一頓指責:
「你腦子有坑嗎?你是名牌大學畢業(yè),一個月工資拿一兩萬,怎么會就要這么點呢?不行!你找個時間,兩家人約著見個面,這個事情要和父母一起商量的!」
我看著我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反問道:「我要幾十萬的彩禮,那我的嫁妝有多少呢?」
我媽一下卡住了,似乎沒想到還有彩禮這回事,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你弟弟剛結(jié)婚,你也知道的,結(jié)婚花銷有多大,他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這酒席還是我們幫他辦的呢,家里現(xiàn)在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錢?!?/p>
「他今天收的禮呢?」我平靜的問道。
「哎呀,人家小兩口收的禮,我們怎么好意思要的呀。」
我笑了:「所以,你們無償幫他辦婚禮,一口氣請80桌都沒有問題,但我結(jié)婚,連嫁妝都拿不出來是嗎?!?/p>
我爸媽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閃過一絲心虛,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珍珍,爸爸媽媽給你準備兩萬塊,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填一下可以嗎?」
我還沒說話,我爸又為難的說道:「我們真的盡力了,如果爸爸有錢,一定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但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所以……」
我勾了勾唇角,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情況,但在這一刻,還是感覺到了無比的寒心。
「我知道了,家里情況很差,所以這兩萬塊我也不要了?!?/p>
我爸聽我說這話才放寬心,剛準備露出一個笑容,我又道:「但之前承諾我的房子,我要?!?/p>
此話一出,兩人又開始躲避我的視線了。
「我們現(xiàn)在哪還有錢買房子哦……」
「許志杰不是有三套房嗎,我要一套不過分吧?!?/p>
「志杰才剛結(jié)婚呀,他的房怎么能現(xiàn)在拿出來呢,珍珍你乖一點,不要逼我們了吧?!?/p>
我面帶不虞,冷言道:「錢也沒有,房也沒有,這就是你們說的一碗水端平嗎?如果是這樣,我還結(jié)婚干什么呢?結(jié)了婚讓別人瞧不起我,說我是重男輕女的家庭生出來的嗎?」
我爸當即道:「胡說——爸爸怎么可能會偏心呢!」他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肉痛的答應了我的要求:「好,我讓志杰過戶一套房給你,珍珍你記住,爸爸媽媽永遠都是愛你們的?!?/p>
當然,要房子這件事情也是沒那么容易得。
當初送房子的時候許志杰收的毫不猶豫,現(xiàn)在讓他給房子過戶的時候他開始打太極了。
說什么都不肯簽過戶的合同,我媽上門了求好幾次,每次都被他和他老婆三言兩語的又忽悠走了。
在他那兒碰了幾次壁之后,我媽又試圖來我這兒賣慘,想讓我收回這個決定,但見我態(tài)度堅決,也沒辦法,只能繼續(xù)上門去求。
最終磨了大半年,許志杰才同意將三套中戶型最小,位置最差的一套轉(zhuǎn)到我名下。
房子過戶的那個月,我就和吳明結(jié)婚了。
結(jié)婚那天,我爸媽臉都快笑僵了,最終我也沒請他們上臺講過話。
結(jié)婚后,對方承諾的18萬8的彩禮,一分不少的打到了我卡上,我媽以為彩禮錢會轉(zhuǎn)給她,過來問了兩次都被我裝聾作啞的頂回去了。
第三次來的時候,是帶著火氣來的,意思是房子都轉(zhuǎn)給我了,怎么彩禮錢我還要自己獨吞。
我站在家門口,聽我媽在門外罵了兩分鐘之后,才開口:「我懷孕了,家里用錢用的緊,那錢怕是沒辦法給你了?!?/p>
我媽有些驚喜,她也看出吳明家的條件不錯了,見我懷孕便開心道:「去查過性別了嗎?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樣?!?/p>
「怎么能一樣呢!他家就他一個獨苗,你生個女兒你婆婆不得給你臉色看啊?!?/p>
正巧這個時候吳明回來了,他先是抱著我輕吻了一下,而后才對我媽打招呼。
「媽來啦,你們在聊什么呢?」
我看著吳明,擠出來一個笑容,道:「在和媽說孩子的事呢?!?/p>
吳明手放在我頭頂,輕柔的撫摸了下,而后道:「那你們先談,我去做飯了?!?/p>
等吳明離開后,我才對著我媽說道:「我和吳明一開始就說過了,我們只會生一胎,就算這胎是女兒,我也不會再生二胎,所以不需要去檢查性別。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不會讓另一個孩子的出生,爭奪了本應屬于他的愛,更不會像你們一樣,嘴上說著平等,實際永遠都在偏心?!?/p>
我媽急了,她看了廚房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瘋了是不是!他們家這么有錢,你多生幾個又不吃虧,萬一以后你們離婚了還能多分點錢,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這么個豬腦子?!?/p>
話不投機,我也覺得厭倦了這種無休止的爭吵和辯論:「我做好決定就不會改了,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說這些,那請你離開吧。」
我媽一下語塞,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坐在沙發(fā)上,自言自語的開始嘟囔:「女兒大了,嫌棄爸媽了,別人為她好,她還不領情……」
一場談話鬧得不歡而散,一直到我生孩子那天,我媽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同時,許志杰他老婆也懷孕了,我經(jīng)常在朋友圈中看他曬我媽給他忙前忙后照顧懷孕媳婦兒的視頻。
視頻里,我媽笑的嘴都合不攏,跑上跑下的別提多開心了。
我面無表情的盯著手機,直到吳明過來將手機跳轉(zhuǎn)到別的界面為止。
在我懷孕的整個周期內(nèi),直到吳明在朋友圈更新了我生產(chǎn)的好消息后,我媽才堪堪打電話過來詢問我的情況。
「珍珍,這邊你弟媳也剛剛生孩子,這兩頭的事情有點忙哈……」
我媽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想來也是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多不好聽的。
我無意與她打太極,便直接道:「不用你照顧月子,吳明給我定了月子中心的?!?/p>
我媽訕訕一笑,在電話里有些尷尬:「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既然定了月子中心也別浪費哈,等我這邊忙完了就來看你?!?/p>
我心無波瀾的掛了電話,這三年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讓我的心不再被這些事情所困擾了。
更何況,我現(xiàn)在還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人。
我看著懷里剛出生的女兒,與吳明一致決定,為她取名唯一,從此以后,她就是我唯一的寶貝。
唯一長到兩歲時,我爸媽還是來找我了。
許志杰和他老婆還在為當年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的事情耿耿于懷,恰巧聽說我手里的這套房拆遷了,便攛掇他們來我這里要增值部分的錢。
我和吳明很有先見之明的,提前將拆遷的錢換置了一套新房,簡單裝修后就租出去了。
我爸媽想要要回這套房,我也很明確的告訴他們,首先,房我是不會還的。其次,買賣不破租賃,即使房給他們,他們也是不能住進去的。
我媽氣得當場破口大罵,指責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這么會算計了。
至于我爸,依舊保持著他文化人的風度,只是一直用失望的眼光看著我,然后痛心疾首的說:
「珍珍,爸爸媽媽從小把最好的都給你了,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呢?」
我抱著唯一坐在沙發(fā)上,唯一好奇的睜著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我問道:「唯一,他們是誰啊?」
唯一害怕的將頭埋在我的懷里,扭捏著不敢出來。
「唯一兩歲了,到現(xiàn)在都不認識你們是她的外公外婆。」我平靜的說:「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疼我、對我好嗎?」
「你這邊不是有你婆婆照顧嗎,你弟一個大男人又不會帶孩子,我們當然是要幫襯的呀。」
我媽這話說得一點不臉紅,她繼續(x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肯定是兩邊都要幫襯的,只是你弟弟暫時更需要我們一些。」
「那既然這樣,你們還來干什么呢?房子已經(jīng)過戶到我名下了,就是我的東西,我畢業(yè)前兩年的時候,上交給家里的工資,沒有十萬也有十五萬,這些錢還不夠嗎?」
「那個錢……那個錢是補貼家用的,還不夠你這套房的零頭,珍珍,你體諒一下爸爸媽媽吧,爸爸媽媽把房子都給你們了,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住的地方了?!?/p>
「既然這樣,就讓許志杰把房過戶一套給你們呀,反正他有兩套?!?/p>
「他那兩套房早賣了,前段時間那邊劃學區(qū)房,兩套賣了才將將夠一套的錢,以后孩子上學用得著的。你看你本身住的這套就是學區(qū)房了,多出來的那套就……」
我冷靜的打斷他們,沉聲道:「我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吳明名下的,所以那套房我是不可能讓出來的。」
見我態(tài)度堅決,爸媽也說不出話來了,兩人罵罵咧咧的來了,又這么罵罵咧咧的走了。
吳明攬著我的肩膀,站在我身旁無聲的給我安慰。
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這一次,是真的在沒有一絲留戀。
后來,我爸媽說的話真的一語成讖了。
許志杰又生了二胎,原本的三居室立刻變得不夠住了。
他老婆也對和公婆住這件事一直有意見,最終兩人一合計,真的狠心將我爸媽趕了出來。
兩個老人跑來我這邊哭訴,一邊哭一邊罵許志杰。
我這才知道,當時許志杰讓他們離開的時候,嘴里還念念有詞:「你們從小就看不起我,一個勁兒的偏心許珍珍,這么喜歡她,就去找她一起住啊?!?/p>
兩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什么偏心不偏心的,我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哦,為了媳婦兒居然連自己父母都敢趕,沒良心的壞東西……」
說罷,又拉著我的手,好一頓哭訴:「珍珍,我們對不起你啊,早知道許志杰是這么個混賬玩意兒,當初就該聽你的,不把房都給他?!?/p>
我聽完這些話后,只覺得可笑。
我爸媽一向自詡一碗水端平,卻讓我的童年充滿陰影之外,就連許志杰也在這種強勢的對比下難以感受到他們的愛。
到了這一刻,他們也不覺得自己的教育有問題,只是不停地覺得兩個孩子都是白眼狼。
即使他們已經(jīng)哭到了我的面前,也仍然難以讓我觸動分毫。
最后,我媽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的問我:「珍珍,你還怪我們嗎?」
我搖了搖頭,自從生了孩子之后,我對于他們的愛恨早已淡薄,似乎很少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就算偶爾想到,也只會在心中給自己敲個響鐘,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這樣對唯一,不能讓她感受和我一樣的痛苦。
唯一也從門外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她看著眼前擦眼淚的兩個人,大方的將自己包里的糖果分給了他們,開心道:「外公外婆,吃糖!」
我媽拿著糖果,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唯一,這個她從來沒有照顧過的外孫女,驚訝道:「好……好孩子……」
唯一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轉(zhuǎn)頭扭進了我的懷里。
我看著這一幕,眼睛也變得越來越紅了:「珍珍,媽媽對不起你?!?/p>
我摸了摸唯一的小腦袋,說道:「那套房現(xiàn)在租客退租了,你們就住那里吧。但房子我是不會過戶的,等你們60歲的時候,我也會按照國家規(guī)定,每個月將贍養(yǎng)費打到你的賬戶里?!?/p>
「珍珍……」我媽紅著眼眶,語氣有些驚喜。
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了,多年的生疏早已讓我忘記和父母之間應該怎么正常相處,簡單的寒暄之后,我爸媽才離開。
吳明攬著我的肩膀,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夸獎道:「我老婆真棒?!?/p>
在結(jié)婚之前,我很害怕,擔心結(jié)婚之后會不會變成我父母的樣子。
擔心吳明對我的愛能不能支撐到未來。
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我的父母確實給我造成了一定影響。
那時候,是吳明告訴我,他說:「即使你的原生家庭出了問題,但你已經(jīng)26歲了,難道未來的日子里都要讓他們繼續(xù)影響你嗎?!?/p>
「為什么不嘗試著走出來呢?我們可以一起組建新的家庭?!?/p>
「我保證,我們的家,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的?!?/p>
我也順勢躺進了吳明的懷中,往他的臉頰上回吻了一下,微笑道:「謝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