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章節(jié)介紹
男頻小說《塞壬之刃》,其情節(jié)推進把控有度,而且作者吃書妖文筆細膩,體現(xiàn)了不凡的文學功底與造詣。?該小說第6章內(nèi)容介紹:在等待青鳥他們的同時,我在列車等候區(qū)找了張鐵凳坐下,重新思考魔人的事情。魔人為何那么想要殺我?他是殺戮了數(shù)百人的獵奇連環(huán)殺.........
《塞壬之刃》 6 夢 在線試讀
在等待青鳥他們的同時,我在列車等候區(qū)找了張鐵凳坐下,重新思考魔人的事情。
魔人為何那么想要殺我?
他是殺戮了數(shù)百人的獵奇連環(huán)殺人魔,縱使再多殺一個李多,旁人也不會大驚小怪吧。但是他對準我的殺意顯然不一樣,優(yōu)先級高得毫無道理。為了襲擊我,他對身后青鳥發(fā)出的“大招”都無動于衷,就連自己的心臟部位被青鳥擊穿也無所謂,依舊優(yōu)先斬下我的首級。
是因為他擁有青鳥所說的“不死之身”,才會如此不在乎青鳥的攻擊嗎?顯然不是,他在此前的戰(zhàn)斗里有過規(guī)避和格擋青鳥攻擊的動作。青鳥提及過,魔人是失去理性的狂人,而他在失去理性的條件下都會躲避攻擊,說明在他的無意識里,敵人的攻擊是必須躲避的。只是這種常識性思維在面對我的時候被壓制了,被更加強烈且明確的執(zhí)念壓制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無緣無故的仇恨吧,但是仇恨到這種地步,必然有其原因。
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如此深仇大恨,我自己也總該有點線索吧?
好像真的有。
但是這條線索所指向的結(jié)論,真的是過于離譜,離譜到連深想都很滑稽。
首先,我雖然一直用“他”作為魔人的第三人稱,但魔人是男是女,我壓根無法辨別。
他像個立體的影子一樣渾身漆黑,連五官都看不出來。雖然辨別不出明顯的女性特征,但如果有人說他是女性,也找不出什么反駁證據(jù)。
青鳥說他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五年前——也就是一七年四月,與前桌失蹤的時間相吻合。假設(shè)魔人的真正身份是失蹤多年的前桌——我也知道這個假設(shè)實在是離譜得沒邊,但是這個假設(shè)真的能夠拿來說明太多疑問了。為什么魔人會出現(xiàn)在無名山?因為對于魔人而言無名山也是特別的地方,連我都由于忘不了過去而故地重游,那么他會有重返故地的沖動也不足為奇。為什么魔人對我如此仇恨?因為五年前他和我都在山里走失,最終卻只有我安全回歸,他事后若是知曉,對我心懷嫉恨也很合理。況且追本溯源,前桌會意外走失,不也是由于那場情書風波,致使我與她吵架、不歡而散嗎?
換位思考,如果我與另一個人在山上走失,最終另一個人得救,我卻不能得救,我肯定也會憤憤不平——憑什么得救的就不能是自己呢?
但是,真的要接受這種離譜的假設(shè)嗎?我以前在電視上看奧特曼的時候時常在心里評論“奧特曼出現(xiàn)主角就失蹤,他們?yōu)槭裁床粦岩芍鹘蔷褪菉W特曼”,換到自己這里才感覺,這種“因為A在B失蹤的同時出現(xiàn),所以A就是B”的懷疑方法,確實不是上手就能用的。
如果魔人真是前桌……我也不能夠就這么白白被殺掉,雖然很遺憾,但我還是要站在青鳥這邊對付他。
說起青鳥,另外一個獵魔人部門的老男人怎么還沒來找自己呢?
我再次用手機確認時間——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連屁股都坐痛了,卻還是沒有見到人。
都這個點了還沒來人,看來是不會來了,但為何會變成這樣?我這次的每個動作都力求和“第二次”一致,事情卻出現(xiàn)了截然不同的變化。難道是因為我在某些動作的細節(jié)上和“第二次”無法保持一致,所以就產(chǎn)生了所謂的蝴蝶效應(yīng)嗎?
想也沒用,俗話說山不見我,我自見山,我再去一趟派出所,問問老男人在不在那里吧。
我打定主意,抽身穿過閘機和出站口。然而,正當我穿過出站口的時候,卻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迎面走來。
是青鳥!
她也看到了我,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站停。我正要說些什么,卻注意到了一件令自己格外震驚的事情——說真的,我最近盡是對這震驚、對那震驚,連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個沉不住氣的家伙。但是,眼前這件事真的不一樣。
青鳥的左臂斷了,她還特地換了一身長袖的白色T恤,左邊半截袖管空蕩蕩地飄蕩在空中。
從位置來看,這就是被魔人用斧頭砍掉的部位,是她挺身保護我被砍掉的部位。
時間回溯……居然沒有把青鳥的斷臂也回溯掉!
這還是我認知中的時間回溯嗎?難道說魔人連時間回溯之力都能夠抗衡?還是說青鳥是時間回溯的例外,她就是當初挺身保護我的那個青鳥?我感覺自己某些認知的前提都被推翻了。
“你好,是李多吧?之前是你報的案嗎?”她臉色憔悴,一邊說話、一邊掏出公安證件,對我的口氣也很陌生,看來她本身并非時間回溯的例外,“跟我來,我有事問你。”
“好的……”我很難從她空蕩蕩的袖管上移開注意力。
“你很好奇我的手嗎?放心吧,不礙事的。”她干巴巴地笑著,轉(zhuǎn)過身,為我?guī)?。我有點想問她上次的老男人去哪里了,但現(xiàn)在的我僅僅是對獵魔人接案流程一無所知的報案者,直接詢問難免招致懷疑。
她帶我到了上次談話的飲料店,遠處,曾經(jīng)被她斬斷的一列行道樹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在熟悉的一問一答中,她把本子放在桌面上,一邊用筆記錄,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與上次的老男人相比較,她不是駕輕就熟的提問者,我也不是善于表達的回答者,因此花費了更多時間。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太陽都早已下山了,飲料店也為露天桌椅打開了五顏六色的燈光。
“你的臉色好像特別憔悴,是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嗎?”我試探地問。
“這個啊,說來你大概不信。今天中午,胳膊突然掉下來了?!彼坪跻蚕胗猛嫘σ粯拥脑捳Z排解自己的壓力,“或許是被什么仇家隔空詛咒了吧?!?/p>
但我知道,這分明是為了保護我而負的傷。如果不出意外,她這次之所以那么晚到,就是因為在忙著處理傷口吧。傷成這樣都還要工作,獵魔人是這么沉重的工作嗎?她明明還是大學生的年紀,卻要肩負如此責任,這是否過于殘酷?
我……是否應(yīng)該拋開獨占時間回溯秘密的貪婪欲望,將真相告訴她呢?
我決定告訴她。
不止是感情驅(qū)使我這么做,我的理性也是這么勸說自己的。
就如同我不認為自己的夢游、魔人的殺意、無名山樹林的迷失現(xiàn)象是彼此孤立的超常事件,我也不認為時間回溯現(xiàn)象是孤立發(fā)生的事件。還是那個道理,一般人一生都未必能遇到一次的超常事件,在一天里連續(xù)發(fā)生數(shù)次的概率實在是低到難以估算,將其視為“一起超常事件”才更加合理。而如果說我僅僅是不由自主地被某個更加巨大的黑暗漩渦所卷入了,就更不應(yīng)該任由自己的意識為貪婪所占據(jù),再去自以為是地獨占時間回溯的秘密,那樣只會使自己步入貪婪之人約定俗成的破滅結(jié)局而已。
不,不對……
我又在給自己找借口了。想要用“因為這樣那樣,所以這很合理”的借口為自己遮羞。
我還是承認為好。至少要對我自己承認。真正驅(qū)使我如此決策的,是我想要與她并肩作戰(zhàn)、想要以真誠待她——這么一股情難自禁的強烈念想在作祟。
“我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萬分認真地說,“希望你能夠聽我說完,相信我說的話。”
聞言,青鳥微微前傾身體,也認真起來了。
我把時間回溯,以及回溯過程中發(fā)生的重要事件,都對她說明了一遍。有時她會針對這些重要事件提一些細節(jié)性問題,我把能解答的都解答了,超出自己解答范圍的則直說不知道。
聽完后,她陷入了漫長的思考。
“假設(shè)你說的話全部是真實的……不,我相信你,這樣就能說得通我的手臂為何會斷了?!彼龂@了口氣,“原來如此,是被塞壬之刃砍斷的嗎……難怪啊?!?/p>
“塞壬之刃?”我聽過一次這個名字,那是魔人所持有的短柄巨斧的名字,“那把武器很特別嗎?時間回溯無法回溯你的傷,是因為那把武器的力量?”
“毫無疑問,就是塞壬之刃的力量?!彼f,“但是在那之前,先說說你的‘時間回溯’吧。首先,這是我基于自己知識的看法:時間沒有回溯過,一次都沒有,全部都是你的誤會?!?/p>
“什么?”我疑惑道,“既然如此,我的那些經(jīng)歷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是否有從側(cè)面咨詢過上次的我,如果有,我一定會這么告訴你,‘回溯時間的法術(shù)或超能力是不存在的’,至少我是聞所未聞的。而我雖然不能說是有多么博學,但在這種基礎(chǔ)性問題上不會出錯。”她說,“不過,有那么一種力量,和你的遭遇對得上號,那就是‘預(yù)知夢’。”
“你的意思是……我并非回到了過去,而是預(yù)知了未來?”
“對。本領(lǐng)極其高超的預(yù)知夢者,能夠宛如親身體驗一樣,體驗到未來的點點滴滴,甚至會誤以為未來就是現(xiàn)在。而在夢醒之后,他們就會回到真正的現(xiàn)在,卻感覺好像回到了過去一樣?!彼f,“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外在因素,使作為一般人的你連續(xù)做了兩次細節(jié)如此豐富的預(yù)知夢,但這是預(yù)知夢這點至少是不會出錯的?!?/p>
“這……”我努力地消化完這些信息,然后得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對我來說,好像和時間回溯沒什么差別吧?!?/p>
“哦?怎么說?”她問。
“對于客觀世界來說,預(yù)知夢和時間回溯截然不同;但是對于我的主觀世界來說,無論是預(yù)知夢也好、穿越到過去也罷,甚至是全宇宙都因我而倒帶……似乎都是等效的?!?/p>
“嗯,如果這個預(yù)知夢現(xiàn)象的發(fā)動條件是‘如果你晚上會死,就必然會在白天提前夢到’,那么對你的主觀世界來說就和‘一旦在晚上死掉,時間就回溯到白天’沒有絲毫差別?!?/p>
“然后,在此基礎(chǔ)上,我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要如何判斷此時的自己是在預(yù)知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世界里?”我問。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無法判斷。”
“無論如何都判斷不了?”
“如果是弱小的預(yù)知夢者,就只會做一些朦朧的預(yù)知夢。那樣的預(yù)知夢和現(xiàn)實相去甚遠,一旦掌握在夢中清醒的訣竅,輕易就能識破?!彼f,“但強大的預(yù)知夢者就不一樣了,他們做的預(yù)知夢非常逼真。越是強大的預(yù)知夢者,預(yù)知夢越是和現(xiàn)實相似。我雖然對預(yù)知夢沒有深入研究,但有在歷史書上看過記載,某些非常強大的預(yù)知夢者終其一生都痛苦于無法分辨夢與現(xiàn)實的差別。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連自己都看不出預(yù)知夢的破綻?!?/p>
聞言,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你做的預(yù)知夢具體有多逼真,但至少以你現(xiàn)在的條件是無法判斷的?!彼龜嘌?,但在說完后似乎又覺得自己不留情面,她端詳了我的表情,笑道,“好啦,放寬心,其實這也沒有那么重要,不是嗎?”
“這不重要嗎?”我反問。
“你不是也說過了嗎?對于你的主觀世界來說,預(yù)知夢和時間回溯是沒有差別的?!彼f,“那么就索性將其視為時間回溯吧。剛才是我不好,我似乎應(yīng)該瞞著你……不,你都對我如此坦白,我也不該對你有所隱瞞……哎,做人真難啊?!?/p>
她最后居然還得出了這么一句深刻的感悟,令我哭笑不得。
“不,果然還是有差別的吧。我也是剛剛意識到的。”我說,“如果我的前兩次死亡都是‘雖已發(fā)生,卻因外力而作廢’的事情,那么你的手臂會斷掉我也能夠理解,必定是塞壬之刃——或者持有塞壬之刃的魔人有著足以對抗回溯的力量吧。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些都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發(fā)生過的幻夢’……”
我凝視著她空蕩蕩的袖管。
她點了點頭,然后說:“那么,接下來,我就跟你說說塞壬之刃的事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