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狀元郎》 章節(jié)介紹
《攻略狀元郎》是作者拈花公子執(zhí)筆的一部優(yōu)秀之作,小說選取內(nèi)容新穎,結(jié)構(gòu)合理,流暢連貫,情趣盎然,可讀性強。《攻略狀元郎》第2章內(nèi)容概要:3“晚生顧景宸,年方二九,無有娶過,今自請入贅鎮(zhèn)國公府,為顧氏之女思微之夫。自入贅之后,一入永入,一贅永.........
《攻略狀元郎》 第2章 在線試讀
3
“晚生顧景宸,年方二九,無有娶過,今自請入贅鎮(zhèn)國公府,為顧氏之女思微之夫。自入贅之后,一入永入,一贅永贅,永為公門穆氏之子。此系爾彼情愿,恐后無憑,立此入贅文書為據(jù)?!?/p>
看到這封入贅文書的時候,我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是大白天,不是在做夢。
紅紙黑字,一撇一捺寫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那人的字跡。
我知道他為人狷狂不羈,可豁達到這個份上,對我而言不是驚喜,反倒是驚嚇了。
“伐柯是如何與他交涉的?”我合上文書,看向衛(wèi)伐柯。
“我剛言明是代表鎮(zhèn)國公府而來,顧榜首二話不說,當場就寫了這文書給我,托我轉(zhuǎn)交郡主?!毙l(wèi)伐柯答得不卑不亢。
我單手執(zhí)起文書,問道,“你可知這文書上寫了什么?”
衛(wèi)伐柯低了低身子,“郡主之物,老身不敢私自窺探?!?/p>
我滿意地笑了。
“這門親事,顧景宸應(yīng)下了?!蔽逸p聲謝道,“有勞伐柯親自走這一遭。”
“顧榜首與郡主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老身不敢居功?!?/p>
“新月?!蔽移^看向新月。
新月將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遞到我手上,我接過,又親自遞到衛(wèi)伐柯手中。
“郡主賜,不敢辭?!毙l(wèi)伐柯接過荷包,一笑得體,“他日郡主大婚,老身必定上門討一杯喜酒?!?/p>
我心情舒暢,語氣也輕快了幾分,笑道,“伐柯放心,旁的我不敢應(yīng),但是酒水,管夠。”
4
衛(wèi)伐柯離去之后,我摩挲著這本入贅文書,獨坐半晌。
我與徐長青的婚約年少便立,算得上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前世,他敵不過美人一笑,相思入骨。所以,在我及笄之日私自來府上退婚,想迎娶他的小白蓮。
我自是不應(yīng)。
我入門后,他頂著鎮(zhèn)國公府和徐府的壓力,強硬納了那朵小白蓮,而后對她極盡寵愛。
那朵小白蓮倒也爭氣,雖是小家碧玉出身,卻哄得闔府歡心,連生兩子后,在府中地位更是牢不可撼。
我自幼習武,性情剛烈,能擋明槍,從不防暗箭,不知道中了那小白蓮多少陰謀詭計。
而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成了我“欺負”她的最好證明,也消磨掉了徐長青對我僅剩的愧意。
我百口莫辯,也不愿服軟,最后纏綿病榻,在一個飛雪之日含恨而終。
那一世,及笄之日是我人生的分水嶺。
前半生的我活的張揚恣意,仗著爹娘寵愛,橫行京都,無所避忌。
后半生的我,仗著鎮(zhèn)國公府的威勢,與徐長青相互折磨,不死不休。
我與顧景宸交集不多,最后一次,是我感大限將至,拖著殘身去佛前懺悔。
我伏在佛像底座上,將一生的淚水流盡時,卻隔著重重幢幡,聽到了方丈為他解讀的簽文。
那是一支姻緣簽,方丈說他求一人而不得,注定孤苦一生。
顧景宸發(fā)現(xiàn)了藏在幢幡后的我時,凝視我良久。
那眼神太過復雜,我似是懂了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沒懂。
重生歸來,我收斂了個性,做的唯一出格的事情,便是屢次三番招惹顧景宸。
而他,以我有婚約在身為由,對我要多無情有多無情。
京城子弟不知凡幾,能入得我眼的,一是第一公子徐長青,一是當今狀元顧景宸。
我以為誤解了前世他的眼神,繪了那副《思無邪》,逼迫自己接受現(xiàn)實。
畢竟,以爹爹的權(quán)勢,我嫁給徐長青易如反掌。
左右是活過兩世的人,這一世,我有足夠的信心和耐心弄殘徐長青,還有他那朵白蓮花。
不曾想,顧景宸,竟要入贅。
5
慈恩寺,大雄寶殿。
釋迦牟尼佛巍峨森嚴,佛像前檀香裊裊,幢幔依舊。
我早已命人清退香客,所以,今日無人打擾。
我取了三炷香點燃,香舉齊眉,緩緩閉上了眼,默念香訣。
前世的我從不信神佛,今生,卻能平心靜氣地在佛前供上幾炷香,寄情真法界。
兩世一身,這具軀體里,如今住的是索命的魂魄。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不急不緩,如閑庭信步。
能在此時進入主殿的,只有一人——顧景宸。
我祈禱完畢,睜開雙眼,一偏頭,就看到他正將手中香柱插進香爐。
“名聞利養(yǎng),五欲六塵,貪嗔癡慢,適可而止?!鳖櫨板繁〈捷p啟,字字刻薄。
這是在嘲笑我心太貪,許的愿太多?
十五年修身養(yǎng)性,他總能輕易一句話讓我炸毛。
我看著他疏冷矜貴的眉眼,深呼吸,垂眸將手中香柱插進香爐,按捺下揍他的沖動。
“拜神求佛,皆因心有貪念。公子既無欲無求,敢問上香是為何故?”我回懟。
他微微一笑,猶如朗月,清雅出塵。
“不才知足,一生僅許一愿,如今心愿已了,故來還愿?!彼鐾叽蠓鹣?,聲音低沉。
“還愿還愿,不許愿還什么愿?!蔽液闷嫘钠?,“既然心愿已了,那你許的是什么愿?”
他轉(zhuǎn)頭看著我,似笑非笑,卻是不答。
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慫的,就是他這個表情。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不說就不說,咱說說你那婚書?!?/p>
“不才一窮二白,兩袖清風,入贅已是我能給你的最大尊榮。你若覺不夠,我可以去求陛下賜旨。”他語氣半是譏諷半是蒼涼。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黯淡且空茫,好似天地間只剩他一人踽踽獨行。
顧家乃京城世家,他幼年父母雙亡,家產(chǎn)早就被叔伯瓜分殆盡,若不是高中榜首,在顧家根本不會有半分地位。
“入贅之事,你想清楚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無需與我確認?!彼簧砩n冷。
“阿宸,這些年我強行闖進你的生活,從未問過你愿不愿意。”我仰頭凝視他,“我不在意世人眼光,也不想要什么所謂的排場,我只想知道,與我成婚,你是否心甘、情愿?!?/p>
“我顧景宸不愿做的事情,哪怕打碎我一身骨頭,我也不會松口半分。”
我愣愣地瞧著他,沒聽懂。
“娶你,便是我佛前所求。我知你患得患失,便將婚配權(quán)盡皆交于你手,余下半生,任憑差遣。”他與我對視,眉眼乍然漾開輕淺的笑意。
我的心跳驀然漏了幾拍,“你,喜歡我?”
“不喜歡,娶你作甚?”他微微俯身,捏了捏我的臉頰。
“好好說話,動手動腳作甚!”我惱了。
他勾起我的下巴,唇角挑起邪笑,“以往你有婚約在身,我行事需得避忌。如今我都是你名下的人了,就想對你為非作歹?!?/p>
我看進他含笑的雙眼,絞著雙手,有些無所適從。
“小小年紀,莫總板著臉,老氣?!彼持竸澾^我鼻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寵溺,“思微,我喜歡你笑得肆無忌憚的樣子,在我面前,你行事隨心即可,無需拘束。”
我呼吸一窒,定定地看著他。
“你這樣子,活脫脫一個小傻子?!?/p>
他執(zhí)起我的手,面朝佛像,忽而正色道,“阿微,這一世,我必竭我所能,許你余生不悔。”
他舉止大氣從容,眸色澄明坦蕩,讓我無端心安。
6
門房將顧景宸討來的帝王恩旨遞我手中時,我正站在高高的閣樓上,看著爹爹腳步輕快地指揮下人裝扮府邸。
藍墻青瓦披紅掛彩,爹爹端方的臉上亦泛著紅光。
圣旨上只有四個字,“如朕親臨?!?/p>
我看著滿府喜氣,心下唏噓不已。
他一身傲骨,我以為他不顧顏面入贅穆府已是極致,沒想到他還能放下身段,去向陛下討來這道圣旨。
在我大婚之日拿出這道圣旨,便與帝王親臨無異。
“陛下恩寵,理應(yīng)交給爹爹,供于宗堂?!蔽覍⑹种忻鼽S的綾帛遞給新月。
新月恭恭敬敬地接過,下閣樓去了。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爹爹爽朗暢快的笑聲。
這笑聲似有魔力,我遙望著顧景宸的府院,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新月是與我娘親一同回來的。
“娘親,你怎么來了?”我上前挽起娘親的手。
“來看看你?!蹦镉H眉眼含笑,“我問你,這道旨意可是你的意思?”
我搖頭,“不是?!?/p>
“這門親事,他將姿態(tài)放得如此之低,還親自為你討來圣旨,真是有心了?!蹦镉H字里行間俱是贊賞。
“是有心?!蔽已诖蕉Α?/p>
只是,我說的“有心”,與娘親說的“有心”并不是一個意思。
“府邸不日就可裝點完畢,這請柬之事?”娘親試探道。
“你與爹爹將賓客名單擬好即可,至于請柬,”我狡黠一笑,“我會在婚期當日一一送上。”
娘親愕然,“微兒的意思是,這婚期保密?”
是。
娘親滿臉皆是無奈,“那這婚期,景宸可知?他乃朝廷命官,總該做些準備。”
“娘親放心,婚期我已與他協(xié)商完畢。”我輕輕捏了捏娘親的手背。
“那就好?!蹦镉H釋然,“你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左右婚后仍住在府內(nèi),我就不操心那么多了。”
我親昵地環(huán)住了娘親的腰,“多謝娘親?!?/p>
新月與素娥一道去送娘親時,我遙瞰帝都,唇畔笑意冷漠且疏離。
那里,徐府也正張燈結(jié)彩,即將迎娶新婦進門。
“徐長青,我已為你備好賀禮,希望這份大禮,你們能接得住?!?/p>
7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大婚當日,娘親為我梳發(fā),口中念念有詞。
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青絲如墨,膚勝凝脂,正是人生中最好的韶華。
前世,我竟因不甘心,而將這大好光陰盡皆錯付,委實可笑。
“回郡主,請柬已送至各府門房?!毙略逻M了屋,在我身后三尺道。
娘親為我挽發(fā)的手一頓。
我看著銅鏡中娘親萬般無奈的模樣,“噗嗤”笑出聲來。
“你還笑!”娘親半是寵溺半是擔憂,“這一次,你們倆可是聯(lián)手給眾世家士族出了一個難題?!?/p>
“徐老頭是吏部尚書,掌官吏的任免與考核。阿宸是當朝新貴,殿前紅人,炙手可熱。娘親覺著,今日,這些世家門閥的家主們會怎么選?”
“他們怎么選,都不是我關(guān)心的事?!蹦镉H專心地為我打點頭發(fā),“倒是你,也不怕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給景宸招來非議?!?/p>
我抿唇輕笑,“他都不怕,我怕甚。”
“原以為景宸剛正,能管管你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沒想到,他不管倒罷了,反而由著你胡作非為。”娘親扶額嘆息。
“他若是對我嚴加管束,你說爹爹會不會上家法?”我笑得越發(fā)歡快。
娘親搖了搖頭,大抵是拿我沒轍了。
“女子一生所求,不過一良人。如今女兒得償所愿,娘親自可高枕?!蔽一厣砦兆∧镉H的手,“潛龍在淵,騰必九天。娘親放心,他日,阿宸的成就必在徐長青之上?!?/p>
“娘親不求其他,但求他真心待你,與你共赴白頭之約。”娘親眉目溫婉,殷殷切切。
我微微一愣,而后笑開。
“女兒親自擇選的夫君,萬里挑一,必不負娘親厚望?!?/p>
8
交拜之禮畢,我端坐婚房,心下惴惴。
屋外,傳來幾個丫鬟的竊竊私語聲。
我無比頭疼——我大婚,這一個兩個地居然比我還歡喜。
“她們在說些什么?”我掀開蓋頭一角,看向新月。
新月輕蹙著眉,“似乎是宴賓之事,聽不分明??ぶ饕窍映常易屗齻儼卜贮c?!?/p>
“宴賓?”我若有所思,擺了擺手,“罷了,讓她們進來?!?/p>
短短幾息后,七個丫鬟齊刷刷站了一排。
“說說吧,在聊什么?!蔽夷抗庠谒齻兠嫔襄已病?/p>
她們交換眼色,俱是不語。
我目光落在最是膽大的素娥臉上,“你說。”
“沒,沒聊什么?!彼囟鹜掏掏峦隆?/p>
“主子我不聾不啞,給你們個選擇,招,還是不招?”我接過新月遞上的熱茶,輕抿了一口。
紅脂白瓷相映,分外顯眼??粗亓粝碌木p色唇脂,我微微蹙眉。
“我……我招。”平素話最多的嬋娟遲疑著抬起了手。
“說?!?/p>
“我……我們說的,是……是侯府來賓之事?!眿染觊_頭說的磕磕絆絆,“郡主與徐公子同日成親,侯府又在今日才發(fā)出請柬,所以,各位大人只能二選其一。”
嬋娟偷偷瞅了我一眼,這才繼續(xù)道,“正午時分,侯爺見幾位與徐尚書交好的大人還不曾蒞臨,這才不慌不忙地供出圣旨?!?/p>
聞言,我會心一笑。
沒想到,我那耿直不阿的爹爹,竟還留了這么一手。
“后來呢?”我放下手中茶盞。
“吉時將至,那幾位大人才匆匆忙忙趕到侯府,聽說個個大汗淋漓,形象全失?!闭f到這里,嬋娟都忍不住笑了。
我在腦海描繪著那幾位與徐家交好的大人的狼狽模樣,唇角笑意加深。
“還有還有,”玉鉤兩眼亮晶晶,“徐公子迎娶的不是禮部尚書王尚書嫡長女嗎,聽說侯爺供出圣旨后,王尚書都不得不棄了自家女兒,攜夫人親至侯府?!?/p>
“不僅如此,徐尚書今日也在賓客之列?!币恢蹦蛔髀暤挠窆鸪雎暤馈?/p>
聽到這里我再也端不住架子,伏在床上笑得開懷。
“這是在聊些什么,竟惹得夫人如此歡樂?”
一道清冷男聲突兀傳來。
9
滿室寂靜。
我從被褥間抬起頭來,顧景宸正負手站在內(nèi)室門口。
他氣質(zhì)本偏冷,這一身大紅喜服反倒將他如畫容顏鍍上一層風流艷色。
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觀感。
我不禁看得癡了。
“見過姑爺。”
“見過姑爺……”
見禮聲此起彼伏,才勉強將我的意識拉了回來。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眼前毫無遮擋——紅蓋頭竟不知滑落何處。
我慌忙在床褥間翻找,卻一時怎么找都找不到。
“原來夫人如此急不可耐,連蓋頭都提前替為夫揭了?!彼Z帶戲謔。
我無助掩面。
這新婚第一印象,真是差的沒邊了。
“這是害羞了?難得?!鳖櫨板纷叩介竭叄瞄_我的手。
他的眉眼間含著細碎的笑意,這笑容映著燭火,灼然不可逼視。
不知何時,室內(nèi)只剩下我和他。
“你進門之前都不先敲門的嗎?”我無比窘迫。
“敲了,無人應(yīng)聲,我只好自己進來了?!彼忠粩?,佯裝委屈。
看到他這反應(yīng),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廝,分明就是故意的。
“怎樣,今日這一局,夫人可還滿意?”他在我身側(cè)坐下,眼角眉梢俱被笑意浸染。
他不問還好,一問,就有莫名的酸意在我心頭泛濫成災(zāi),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將婚期定于今日,不過是想給徐長青夫婦一個下馬威,今后再鈍刀慢切,報前世被辱之仇。
以他才智,必然知曉。
但他什么都不問,從我被徐長青退婚開始,就百般配合于我,甚至不惜伏于塵埃。
他本就根基淺薄,又以新貴之身入贅侯府,幾個中途轉(zhuǎn)場的官員就被人如此說道,處于輿論中心的他,還不知會被人踐踏到何等境地。
丫鬟們都撿我愛聽的說,絕口不提他受的非議,但是不提,并不能掩蓋事實的存在。
我何德何能,竟能得他如此相待……
“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說話了?”他扳過我的肩。
我仰頭看著他,“我們今日借天子之威與徐尚書公然作對,你就不怕被人詬病?”
“怕?”他挑眉,笑得邪肆,“平生不知‘怕’為何物!”
“你就算不怕徐尚書,但這一生,都會有人以你贅婿之身為刀劍而百般中傷于你,你也不懼?”
“夫人這是在擔心我?”他狷狂氣息一斂,含笑看著我。
“你別打岔。”我看進他的眼睛,直言不諱,“阿宸,若以你的隱忍換我的暢快,那這痛快我寧愿不要?!?/p>
“夫人這是高看我了,那些人我只當不存在,談何隱忍?!彼p撫我臉頰,聲音清粼,“能傷我的向來不是人言,若想傷我,首先得住進我的心里?!?/p>
他的掌心干燥而溫暖,一點一點磨平了我的不安。
卸去一身淡漠孤寒的保護色,他的氣息溫和而醇厚,比春風還要醉人。
我定定的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同樣,若想慰我傷痛,也需住進我的心里?!彼麍?zhí)起我的手,覆在他胸口處,似在蠱惑人心,“阿微,你愿不愿住在這里?”
10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我不是早就住進去了嗎?”
他面色明顯一僵。
“以前知你霸道,現(xiàn)在才知你這么不好騙?!彼寄康痛梗瑩u頭輕嘆,“你都將我擄來做壓寨相公了,不過想聽你親口說一句在乎,怎么就這么難呢?!?/p>
我再也繃不住,一頭扎進他懷里,大笑出聲。
“哎,博美人一笑,可比考取功名難多了?!彼谖翌^頂嘆息。
“這是后悔了?”我探出頭瞧他。
“曾悔過,但這一世,無悔無憾?!彼皖^與我對視。
我有些愣神。
他這句話拆開了講,每一句我都懂,但組在一起,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阿微,徐長青棄你,那是他有眼無珠,但是心懷怨懟,只會令你痛苦不堪。”他眸光清澈,語氣懇切,“都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希望你能將過往恩怨盡皆放下,從此心懷山海,一生開懷?!?/p>
放下?
我苦笑,將一世的怨恨放下,放棄復仇,哪有那么容易。
“你,恨顧家嗎?”我問。
他一愣,而后勾唇一笑,“恨過?!?/p>
“恨過?”我遲疑道,“意思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
“若說徹底,那倒沒有。畢竟,覆滅顧家曾是我活著的唯一動力?!彼麚u頭。
我疑惑,“那你是如何放下的?”
“慈恩寺?!彼σ饷噪x。
我仍是不解。
“顧家的事,以后再和你慢慢說?!彼嗔巳辔业念^,“思微,我只想讓你知道,善惡、美丑、愛恨,就像是我們的手心與手背,看到這一面,就不能同時兼顧那一面了?!?/p>
我沉默。
復仇 和放下,是擺在我面前的兩個選擇。
確實,如他所說,心懷怨懟,只會讓我面目可憎,一生都不能真正快樂。
唯有放下,我才能看到人世更多的美好。
比如,他。
我定定地看進他的雙眼。
他的眼睛映著燭火,似是盛滿了漫天星光。這星光一點一點照進我的心里,驅(qū)散了我心中所有黑暗陰霾。
“好?!蔽亦嵵攸c頭。
徐長青最重聲名,今日之后,“第一公子”的婚事必將成為京城“第一佳話”,在百姓間口耳相傳。
也勉強算是,報了前世被辱之仇。
“蓋頭省了,這合巹酒?”他端起案上酒杯遞了一盞給我,似笑非笑。
我接過,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酒杯。
酒液清澈,杯中人影眉眼間一派安然。
“顧公子,喝了這杯酒,這人間三千芳菲姹紫嫣紅,可就從此與你無關(guān)?!蔽倚表谎?,勾唇挑釁。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眉眼舒雋,笑如朗月,“為夫身嬌體弱,夫人輕點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