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 章節(jié)介紹

大酒壇子是眾人皆知的一位優(yōu)秀作家，他的每部作品幾乎都成了經(jīng)典的終結(jié)者，讓他人無法超越。其中，他的小說《新年新氣象》中的主角駱依彤樂樂更是迷倒眾生!《新年新氣象》第2章介紹：奶奶嚎了一嗓子，捂住胸口坐到地上哎呦叫喚：“我老太婆今天就是死，也要.........

《新年新氣象》 新年要有新規(guī)矩 在線試讀

奶奶嚎了一嗓子，捂住胸口坐到地上哎呦叫喚：“我老太婆今天就是死，也要兒子孫女討個公道！”

她年過八十，頭發(fā)花白又瘦小，哭得像是隨時能厥過去。

圍觀的村民們見狀也不磕瓜子了，七嘴八舌地勸架，生怕真鬧出人命。

外婆氣喘吁吁地杵著掃把：“欺負我女兒！”

舅舅觀望許久，發(fā)現(xiàn)駱家只來了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孩，這才出來打圓場：“大過年的，有話好好說，別讓我姐為難。”

“媽，來者是客，先讓她們進門吧?！?/p>

外婆氣喘吁吁地杵著掃把：“我們蔣家廟小，容不下大佛！”

“當(dāng)初家棟出事，你們怎么欺負我女兒的？現(xiàn)在是錢花完又想要飯了？”

奶奶一骨碌爬起來：“親家母，你說這話是要天打雷劈的！”

“閉嘴！”

面對娘家人軟弱的媽媽，終于硬氣起來：“你們走吧，我和彤彤已經(jīng)跟駱家沒關(guān)系了，以后也別再來。”

“弟妹，彤彤是小弟唯一的血脈，走到哪兒都是駱家的人。”

大伯母牽著小男孩，態(tài)度謙卑卻掩飾不住眼里的得意：“過去的事不提，以后咱們要親如一家?！?/p>

我從樓上走下來，輕飄飄道：“是啊，親人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彤彤！”媽媽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壓低聲音提醒，“你忘了他們是怎么對咱們的？”

7

忘？

這輩子都不會忘。

外婆重男輕女，奶奶偏心大兒子，倆家全是吸血鬼。

爸爸是因車禍去世，經(jīng)營廠子積累下的財產(chǎn)加上肇事司機賠的一大筆錢，足以讓兩家人暴露出最丑惡的嘴臉。

我記得奶奶在靈堂哭訴小兒子被老婆害死，大伯拿出一疊借條咬定我爸開廠子的錢都是他的，堂哥在起棺時強行摔盆要繼承所有財產(chǎn)。

可惜他們不是生活在夢寐以求的大清。

法治社會，指控殺人要證據(jù)，借貸關(guān)系要憑證，繼承遺產(chǎn)更不是摔個瓦盆就能越過第一繼承人的配偶和親生女兒。

他們講農(nóng)村風(fēng)俗，我選擇報警。

大伯惱羞成怒，差點在靈堂上動手打我。

所幸民警及時趕到控制住局面，舅舅卻突然沖出來打了大伯一拳，兩家的親戚各懷心思，瞬間演變成斗毆。

靈堂被打砸得一塌糊涂，媽媽氣到昏倒。

我強壓著怒火完成最后的儀式，一紙訴訟將大伯告上法庭。

后來是一年多的扯皮。

奶奶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爸爸的大部分財產(chǎn)在我名下，就連保險受益人也是我的名字，換著花樣提起訴訟。

可惜是徒勞無功，反而把名聲搞臭了。

奶奶最終分到三十萬，刨去打官司、奔波查證花掉的錢就剩十幾萬，氣得天天打電話罵我和媽媽心腸歹毒。

搶著摔盆的堂兄帶人到我繼承的廠子里鬧事，被送進拘留所幾次后才消停。

轉(zhuǎn)眼過去快五年，當(dāng)初翻臉最徹底的大伯和堂哥沒敢露面。

奶奶約莫著仗著年加大，臉皮格外厚，一口一個我家彤彤叫得親熱。

我掃過滿眼算計的大伯母和她牽著的孩子，露出禮貌的微笑：“還是進屋說吧，別凍著孩子?！?/p>

大伯母眸底閃過喜色，將孩子帶到我面前：“康康，快叫人。”

男孩仰頭看著我，脆生生道：“媽媽！”

8

媽媽被嚇得連退好幾步：“哪來的小孩兒，不要亂叫壞了我女兒的名聲?！?/p>

我安撫地拍拍她：“媽，這是堂哥的小兒子?！?/p>

大伯母炫耀地摸著康康的頭：“弟妹，你就彤彤一個女兒，她又不打算結(jié)婚，以后養(yǎng)老送終總不能指望外人。”

“我們打算把康康過繼給彤彤，你們養(yǎng)他大，他養(yǎng)你們老，以后有個依靠。”

奶奶幫腔；“也就是自家親戚，別人可舍不得寶貝兒子?！?/p>

“我不同意！”

舅媽臉色大變地拍桌：“什么過繼，分明是不安好心！”

大伯母也跟著拍桌：“你胡咧咧什么，我們駱家的事輪得到你同意？”

眼看進屋不到五分鐘，兩家人又要吵吵起來。

“都住口！”

外公難得擺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主持大局，沉著臉發(fā)話：“既然來了，咱們就把話說清楚?！?/p>

“玉霞，你知道過繼的事情嗎？”

媽媽連忙搖頭：“爸，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p>

她很慌張。

我敏銳地察覺到媽媽話里帶著不該有的歉意，決定再加一把火：“媽媽，康康是過繼給我當(dāng)兒子，我同意就行?！?/p>

這話讓外婆一家沉默下來。

他們可以輕易拿捏渴望親情的我媽，卻不知該怎么讓我聽話。

尷尬中，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媽媽，康康喜歡你?！?/p>

我啞然失笑，捏了捏小孩肉嘟嘟的臉，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康康真乖，給你壓歲錢買奧特曼?！?/p>

紅包原本是給蔣樂軒準(zhǔn)備的。

他大概不知道，昨天那一下打飛了多少顆草莓尖尖。

大伯母見我跟康康互動，嘴角微翹：“弟妹，彤彤是成年人了，你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p>

9

奶奶和大伯母喜形于色，外婆一家的臉色精彩紛呈。

蔣軒樂看到紅包，沖過來理直氣壯地伸手：“我也要壓歲錢！”

我冷下臉：“蔣樂軒，我討厭你，一毛錢都不會給你?！?/p>

他果然被激怒，怕挨揍不敢沖我揮舞王八拳，躲在舅媽身后怨毒地咒罵：“壞女人！你快點死掉！”

“你死了錢就是我——”

舅媽趕緊捂住蔣軒樂的嘴，外婆瞪著眼沉聲怒吼：“玉霞！”

媽媽被吼得抖了下，眼含懇求地望向我：“彤彤，你還年輕，以后說不定還會有自己的孩子?！?/p>

舅舅的焦急寫在臉上：“是啊，過繼這種事都是四五十歲才考慮的?！?/p>

“別被那些想吃絕戶的人給哄騙著養(yǎng)大白眼狼?！?/p>

我故作不知他們在急什么：“可我不想結(jié)婚，就不會有孩子。舅舅，你肯定會支持我的決定，是吧？”

舅舅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笑容：“彤彤，不結(jié)婚沒關(guān)系，養(yǎng)孩子不是小事?！?/p>

大伯母搶答：“這個不用你們擔(dān)心。我兒子還有一個大兒子，年年考班級第一，養(yǎng)男孩最有經(jīng)驗了?！?/p>

“彤彤以后想玩就玩，保管給她一個優(yōu)秀兒子。”

這話連媽媽都聽不下去，諷刺道：“孩子過繼給彤彤，你們接著養(yǎng)？”

奶奶絲毫不覺得有問題，高傲地點頭：“可不，也就是我心疼家棟絕后，別人哪兒肯吃這個虧?，F(xiàn)在這行情，一個月七八千都找不到好的育兒嫂?！?/p>

“你這是把彤彤當(dāng)傻子糊弄呢？”

舅舅忍無可忍，憤怒對著她們一頓狂噴，將過繼那些算計全給抖落到明面上。

大伯母也不是肯吃虧的，立馬翻舊賬說起我爸去世時舅舅做的丑事。

表面上只有大伯和堂哥在替奶奶爭遺產(chǎn)，實際上舅舅沒少攛掇我媽跟我爭房產(chǎn)和店鋪，還造謠說我爸在外面有人，用我來轉(zhuǎn)移財產(chǎn)。

這些事媽媽從未跟我提過。

她很愛我，同時希望我不要恨她的家人。

眼見越說越多，媽媽猛地爆發(fā)：“你們滾出去！”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奶奶和大伯母覺得過繼十拿九穩(wěn)，沒有再糾纏，臨走熱情地邀請我一起回老家過年，順便跟康康培養(yǎng)下感情。

媽媽牢牢抱住我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彤彤，媽媽不想去。”

目的達成，我當(dāng)然不會去給奶奶家給自己添堵，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打發(fā)她們離開。

至于過繼的美夢，且讓他們做上幾年。

10

奶奶和大伯母一走，舅舅立馬解釋當(dāng)初找律師析產(chǎn)是怕我和媽媽被騙了。

至于造謠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他不會像我大伯為了錢不顧親情。

我不置可否，只贊同他對大伯的評價：“這種人的確是厚顏無恥，卑鄙下賤，活該百病纏身?！?/p>

舅舅的瞳孔顫動了下，轉(zhuǎn)移話題強調(diào)過繼的危害。

“是得好好考慮?！蔽倚廊皇芙?，坦言道，“大伯母還說讓我賣掉兩套房子換一套學(xué)區(qū)房，方便給康康讀書?！?/p>

“也不知道劃不劃算?！?/p>

舅媽：“劃算！”

“學(xué)區(qū)房是剛需，什么時候買都劃算！”

她兩眼放光，又說了幾句漂亮話，忙不迭拉著舅舅去商討大事。

媽媽神色復(fù)雜：“彤彤……”

我咧嘴一笑：“媽媽，安心過個好年?！?/p>

托康康的福，外婆一家意識到我家的財產(chǎn)大部分捏在我手里，能吃絕戶的也不只有他們，態(tài)度前所未有地殷勤起來。

媽媽不用再下廚，我癱在沙發(fā)上也有人將洗好的水果送到手邊。

外公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有我這個外孫女，和藹地擺出以前摸都不讓摸的寶貝棋盤邀我下象棋憶往昔。

可惜內(nèi)容單調(diào)，除了抱過我就是給我泡過奶粉。

稍微具體一點的事都不敢提。

爸媽生意剛起步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曾拜托外婆照顧我一年。

給的費用是全托幼兒園的兩倍，待遇卻連狗都不如。

外婆視我為賠錢貨生的小賠錢貨，隨意打罵，外公始終當(dāng)沒看見。

我繼承他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假裝被舅舅拙劣的解釋說服，任由他們絞盡腦汁地打親情牌。

尤其是外婆和舅媽不甘不愿伺候我媽的模樣，特別下飯。

幾天下來，媽媽又心軟了，數(shù)次望著我欲言又止。

她心里清楚大伯母說的才是真相，卻沒有勇氣質(zhì)問舅舅，怕連虛假的姐弟情都失去。

同時又覺得對不起爸爸和我，羞于再替娘家人說好話。

我不忍見她煎熬，找了個借口兩個人去外面散步，主動攤牌：“媽媽，你是不是跟舅媽說了什么？”

“他們巴不得我現(xiàn)在就死，好繼承我的財產(chǎn)。”

“不會的！”媽媽使勁搖頭，像是在說服自己，“那是樂樂不懂事亂說，不能當(dāng)真?！?/p>

“他們是你的長輩，樂樂是你的親表弟?！?/p>

我握住她的肩膀，直視她泛紅的眼睛：“媽媽，你真的想不到答應(yīng)他們把財產(chǎn)留給樂樂，意味著什么嗎？”

媽媽瞳孔劇烈顫動：“誰跟你說的？”

11

我嘆了口氣：“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把我的錢當(dāng)成自己的，迫不及待要插手?！?/p>

“難道真像外婆說的那樣，你跟他們才是一家人？”

“不是的！”媽媽激烈地否認，邊哭邊解釋：“我那么說是想讓他們對你好一點，老了以后有個依靠。”

“你舅舅答應(yīng)我會好好教育樂樂，讓他給你養(yǎng)老?！?/p>

“彤彤，媽媽只有你了?！?/p>

我傾身抱住她：“好啦，我就知道媽媽最愛我，我也最愛媽媽?！?/p>

事到如今，媽媽還相信舅舅畫的大餅。

說不失望是假的。

我就是察覺到媽媽這一年來跟舅媽來往過于密切，才陪她回外婆家過年，以防他們趁我不在耍陰招。

故意讓舅媽看到的追星小號，是我們?nèi)核腥说呢暙I，糊弄圈外人足夠了。

我倒是想那么瀟灑，可惜要顧著廠里的生意沒時間。

舅舅在爸爸去世那年上躥下跳的事情，我比大伯母知道的更早。

也多虧外婆他們完全不關(guān)心我，連我大學(xué)讀的是法律專業(yè)都不知道，找律師正好找到了我親師姐頭上。

她稍微透個話鋒，我就做好了全部準(zhǔn)備。

不過媽媽雖然容易被親情裹挾，在涉及我的問題上卻從不讓步，由始至終都支持爸爸的財產(chǎn)分配，甚至想將她名下的房產(chǎn)也過戶給我。

舅舅白忙乎一場，只好裝作無事發(fā)生，繼續(xù)扮演好舅舅。

我理解媽媽，即便她這些年對舅舅的各種付出可以稱之為扶弟魔。

越是不被重視的孩子，越容易為了求而不得的親情陷入泥潭。

媽媽是個堅強而善良的人。

她在重男輕女的打罵中長大，卻沒有被環(huán)境馴服，一路靠著獎學(xué)金和好心人的資助讀完大學(xué)。

因為自己受過苦，有錢之后資助了許多貧困女學(xué)生。

加起來比給舅舅花的錢多得多。

爸爸能和媽媽走到一起，很大的原因是他同樣不被親生父母重視。

兩個不被家人所愛的孤單靈魂組成小家庭，互相扶持，彼此治愈，將童年缺失的愛全部投射到我這個愛情結(jié)晶上。

我幸運地擁有父母完整的愛，不該因此傲慢地苛責(zé)他們面對家人時無法自控的軟弱。

爸爸曾說過，媽媽心底始終藏著那個渴望被父母疼愛的小女孩。

只是她太自卑，不敢宣之于口。

現(xiàn)在爸爸不在了，輪到我保護媽媽，包括她舍不得放棄的虛情假意。

12

坦白后，媽媽總算能睡個踏實覺。

我抽空應(yīng)付著大伯母的試探，恰到好處地表達對媽媽無底線補娘家的困擾，讓她愈發(fā)有底氣。

轉(zhuǎn)眼到了初五接財神。

外婆終于找到由頭談起錢，意有所指道：“接到財神也得守住財，不然福氣要跟著財氣溜走，人就要走霉運了?！?/p>

舅媽點頭：“我朋友家里幾千萬資產(chǎn)全給他兒子敗光不說，還倒欠銀行好幾百萬。”

舅舅嘖嘖稱奇：“年輕人沒閱歷，就是容易踩坑?！?/p>

媽媽抬起頭。

媽媽垂下頭，專注給我剝松子一聲不吭。

我差點沒忍住笑，主動搭話：“不怕富二代吃喝玩樂，就怕富二代創(chuàng)業(yè)，幸好我沒那么大的野心?！?/p>

舅媽性子急，東拉西扯一圈見我媽始終不表態(tài)，直接自己開口：“大姐，彤彤手松沒成算，這樣下去以后養(yǎng)老就成問題了。

“駱家人天天盯著也不安全，最好把財產(chǎn)交給我們保管?！?/p>

我陪她演：“也是個辦法，那我要花錢怎么辦？”

舅媽大方地表示：“每月給你一萬塊生活費，不夠再要，說清楚用在哪里就行?！?/p>

外婆阻攔：“不行，太多了！咱們一家五口一個月都用不了這么多?？烊睦瞎媚铮菚r候?qū)W著勤儉持家了。”

舅舅持相反意見：“不多，咱們彤彤是姐夫嬌養(yǎng)長大的小公主?！?/p>

“勤儉要一步一步來，先兩萬一個月吧?！?/p>

提起爸爸，媽媽的眼眶瞬間泛紅，傷感道：“家棟最疼愛彤彤了，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p>

我的眼眶也紅了，被他們的厚顏無恥氣紅的。

按月領(lǐng)生活費，虧他們說得出口！

我家每年光是店鋪租金和商場分紅就有兩百多萬的固定收入，還有不出意外就能保持盈利的廠子。

合著我辛辛苦苦守家業(yè)，全給他們打工。

原以為是單純吃絕戶，沒想到連我這個人的勞動力都算計進去了。

這是敲骨吸髓啊。

13

他們的盤算太過離譜，我打好的腹稿全部作廢。

媽媽答應(yīng)過我不發(fā)表意見。

外婆、舅舅、舅媽三人互相打配合，暢想了十來分鐘未來才發(fā)現(xiàn)我沒搭茬，場面陷入尷尬的沉默。

我輕敲桌面：“說得很有道理?！?/p>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么大一筆錢你們能給我什么保障？”

外婆立馬拉下臉：“都是一家人要什么保障！我們還能騙你的錢不成？”

我笑而不語。

舅舅和舅媽都看向了外公，面露糾結(jié)之色。

外公下定決心，艱難地咬牙道：“實在不行，就讓玉霞過繼樂樂！反正彤彤要買學(xué)區(qū)房，讓樂樂去大城市讀書也有好處?！?/p>

蔣樂軒揉著眼睛干嚎：“我不要離開爺爺奶奶！我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外婆摟住他，滿眼不舍：“樂樂乖，以后要好好聽大姑和姐姐的話。奶奶會想你的?！?/p>

“奶奶——”

“樂樂——”

我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開口打斷：“大伯母，你都聽到了，我也很為難。”

“不行！學(xué)區(qū)房是給我們康康讀書用的！”

一聲怒吼讓外婆等人都愣住。

我善解人意地拿起手機，展示正在通話中的界面：“不好意思，忘了說這事事關(guān)重大，要兩家人一起商議?！?/p>

大伯母早憋了一肚子火，瘋狂輸出：“蔣家是沒鏡子還是沒尿??？”

“還讓彤彤把財產(chǎn)交給你們保管？”

“臉這么大，怎么不干脆去銀行讓他們用金條給你們蔣家砌床?。俊?/p>

“村里過年燒火沒柴都得從你們腦袋里抽幾根稻草！”

外婆一家被罵得體無完膚，想讓大伯母住嘴，可惜碰不到手機，又沒法隔空跟她對罵，氣得直喘粗氣。

作為蔣家的一份子，媽媽面露不忍：“彤彤……”

我從善如流地掛斷電話，審視著惱怒的幾人：“現(xiàn)在，我們來重新聊聊我的財產(chǎn)。”

“還有一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去年剛做過遺囑公證?！?/p>

“我去世后，所有遺產(chǎn)捐給公益組織，包括我本人也登記了遺體捐贈?！?/p>

14

巨大的落差讓舅舅氣到失去理智，隨手抄起杯子砸向我：“駱依彤，你個小畜生故意耍我們？”

我抓起舅媽擋在身前嘲諷：“舅舅，我現(xiàn)在不是你最疼愛的外甥女了？”

舅媽被砸得頭破血流，尖叫著讓舅舅打死我。

蔣樂軒撲過來拳打腳踢：“打死你這個壞女人！打死你！”

拳頭全落在舅媽身上，我輕輕一推，正好讓舅媽肥碩的身體蓋住她的熊兒子。

“樂樂！”

舅舅急著巴拉兒子，又被我絆倒，再次壓得蔣樂軒喊救命。

“啪！”

外婆掄圓胳膊扇了我媽一巴掌，目眥欲裂：“蔣玉霞！看你生的小娼婦都干了什么！”

“蔣家沒你這種吃里扒外的女兒！”

“給我滾出去！”

我一腳踹翻茶幾：“老東西，再碰我媽一下試試！”

媽媽被那巴掌打偏了頭，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哭著道歉：“媽，我應(yīng)該跟您說過，不要罵彤彤?！?/p>

她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緩緩地掃過外公，外婆，舅舅以及舅媽，扯出一抹笑：“我這次走，以后都不會再回來。”

外婆啐了一口，不屑道：“要滾趕緊滾，少在這里拿腔作調(diào)！”

“你給老子閉嘴！”

外公突然發(fā)飆，狠狠甩了外婆一巴掌：“玉霞這么孝順，你打她做什么？趕緊去做飯！”

外婆捂著臉愣住，其他人噤若寒蟬。

關(guān)鍵時刻，總是藏在老婆孩子身后占盡好處的外公終于忍不住出手。

我真心為他鼓掌：“外公，還是您老能屈能伸?！?/p>

外公沒理我，顫巍巍地拉住我媽的手：“玉霞，你別怪你媽，她年紀(jì)大了老糊涂。”

“這里是你永遠的家，一家人沒什么不能坐下來慢慢說?！?/p>

舅舅也緩過勁兒來，硬著頭皮對我擠出羞愧的笑容：“彤彤，剛才舅舅是被駱家那潑婦氣蒙了?！?/p>

“幸好你沒受傷，舅舅給你道歉。”

15

我坐回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點評：“舅舅，你的眼神還恨我。”

“不如去洗盤草莓冷靜下。”

舅舅的手緊握著拳頭，像是極力控制著不揮向我的笑臉。

外婆舍不得兒子受委屈：“你別太過分！”

我踢了踢碎瓷片：“您老也別閑著，先把地收拾了再做飯?！?/p>

舅媽的臉色難看至極，一手捂頭一手拉著蔣樂軒，飛快逃離我的攻擊范圍。

剩下一家三口不約而同地看向沉默許久的人。

我下意識繃緊神經(jīng)，盯著平靜的媽媽，也有些怕功虧一簣。

要是她再次心軟......

我就，我就只能啟用planB了！

總歸不會再讓外婆一家肆意欺壓我媽。

媽媽坐到我身邊，聲音溫柔：“晚上的菜不要撒芝麻，我不喜歡。”

我心花怒放，得意地沖外婆露出一口白牙：

老東西，看是誰笑到最后。

新年新氣象。

蔣家的規(guī)矩改寫后，所有人都適應(yīng)得很快。

誰讓舅舅被養(yǎng)成無法獨立行走的廢物，賺的錢不夠自己喝酒，吸不到姐姐的血連孩子都養(yǎng)不起。

媽媽在五十二歲這年，終于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父母之愛。

哪怕是為了錢裝出來的。

只要我一直有錢，外公和外婆就會裝得越來越好，假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們在外婆家過完元宵節(jié)才回的京市。

不是故意折磨他們，而是奶奶一家殺上門，雙方為了爭奪學(xué)區(qū)房的歸屬打得不可開交。

最后參與互毆的人全部喜提拘留所五天。

出獄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我做東請雙方吃了一頓講和酒。

至于他們是一笑泯恩仇，還是記下對方的臉使絆子，權(quán)看個人追求。

我畢竟利用了奶奶和大伯母，就提出包攬工具小孩康康的國際幼兒園費用，權(quán)當(dāng)是給他的酬金。

大伯母由此斷定我遲早會過繼康康，四處炫耀，無形中督促外婆他們不斷進步。

到后來，蔣樂軒都學(xué)會主動孝敬我媽。

媽媽收到他那篇獲得作文比賽三等獎的《我的大姑》哭笑不得，發(fā)了紅包鼓勵他再接再厲，好好學(xué)習(xí)。

我樂得不行：“蔣樂軒有前途，以后能比他爸強。”

媽媽自我調(diào)侃：“畢竟他沒有我這樣的姐姐，要錢得自己努力?！?/p>

相視一笑，踏上飛往新景色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