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 章節(jié)介紹
風靡小說《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由作者太陽118執(zhí)筆,小說故事情節(jié)曲婉,太陽118文筆流暢,運墨如飛,成功勾勒出了以慕子胥李冰裳為主角的人物群像?!秹菙?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第2章內(nèi)容簡介:我睨了一眼臺下之人?!篙喌胶玩脚畵屇腥?,你又是什么好.........
《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 梅,生于寒,長于寒,不懼寒 在線試讀
我睨了一眼臺下之人。
「輪到和娼女搶男人,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公主終于忍不住了,沖上了高臺,砸了這明月樓地招牌,罵了這明月樓的個個娼女。
可是一個明月樓砸了,會有風月樓,會有滿月樓。
一個娼女沒了,會有很多個娼女。
我笑的幾乎顫抖。
「你本是公主,你瞧不起娼女,可你本是娼女之女?!?/p>
「你們只知娼女無知,知娼女無良,可孰人無錯,錯的是這世道!是這王權至上俯視他人的王宮貴胄!」
我忽然覺得可笑,原來那鳳儀萬千的皇家公主生了氣,臉色竟也是那樣可怖的。
原來公主也缺愛,公主也怕別人不愛她啊。
那當這公主也沒意思吧。
本以為這第二天明月樓就會溺于這盛世繁華,從今便再也沒有。
可第二天明月落下,迅日再升起之時,這皇宮之內(nèi)便又娶親了。
昨日在明月樓承歡于萬人之下的人,成了如今堂堂的貴妃。
4
李冰裳這一生,雖是風雨飄搖,可終是到了頭。
如今早已風華不再,是誰又有什么關系呢?
「今早,這貴妃的嬌攆洋洋灑灑便抬入了這宮中,聽聞啊,還是從正門進來的呢?」
「正門進來,可是貴妃終不是皇后,如果從正門進來怕是不妥吧?!?/p>
不遠處,幾個丫頭正七七八八的議論著。
「小心頭掉了,聽聞這娘娘可是個不好惹的?!?/p>
「還有人說這公主還與娘娘有過節(jié),公主現(xiàn)在還在大殿中跪著呢?!?/p>
我就那樣聽著,聽了一路也沒什么不妥。
有人說我蠻橫無理,有人說我嬌縱霸道,有人對我不滿,有人對我心生怨懟,就和從前一樣。
但唯一不同的便是,如今這皇宮,再也沒有人敢稱這貴妃一句賤人。
娼女出身便如何,權勢滔天便夠了。
今早,我便拜訪了那永壽宮。
那皇后一句一個姐姐,倒是沒了那往日之姿。
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坐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道。
「公主,孩子都三個月了,跪上一刻鐘便罷了,要是這孩子跪掉了,皇上還是不肯見您,恐怕是砸了鐘也丟了廟。」
「你不會有好日子的,你咎由自取。」
「您是前朝公主吧,沒有好日子的是您,如今這皇上像是愛我愛的很呢。」
「如今這皇家風云,皇帝輪流坐,今朝你,明朝我?!?/p>
我冷嗤了一聲,語氣中仍是不屑。
我就那樣看著公主,看著她臉上的不屑慢慢地變成了驚恐,才覺著好像這皇家就是那回事。
「你如今還得稱我一句貴妃娘娘,如果按輩分來講,我許是你半個庶母?!?/p>
人人雖不說,可暗地里便少不了幾番議論。
今早上朝,彈劾之人的折子厚的看不見底。
阮南風有一個殺一個,這朝堂之上凡是說了李冰裳一句不是的人,就隨隨便便貫了個罪名,發(fā)配了邊疆。
如今這李冰裳,是皇帝陛下生不可觸的逆鱗。
誰碰了,便都是九死一生。
于是那年六月,京都飄雪,冤死者枉死者無數(shù)。
前朝清臣倒于清廉之下,善良之人自食惡果。
一陣風吹過,滿院桃花落。
丫兒順著她的目光看,問「娘娘喜歡桃花?」
我沉默了半晌。
才說「我不喜歡桃花,我喜歡梅花?!?/p>
桃花柔,隨風而逝。
是為馨香不假,可這香傳不到多遠便隨風散了。
語盡,風急,滿地桃花落,遍地盡是櫻紅。
梅生于寒,長于寒,不懼寒。
5
早朝過后,假山之下。
慕子胥滿臉不可置信:「你為何要這樣做,皇室這條路是死路,你可知?」
我抬手折了一枝梅花。
眸光閃了閃。
「還請將軍注意,與后宮私通,乃是死罪。」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不慕權貴,不墜青云,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在那一刻,慕子胥應是做了很大的勇氣吧。
「你跟我走,從今以后,天涯海角,我?guī)汴J,之前是我年少輕狂,如今我知錯了,你和我走好不好?」
可如今的李冰裳,不是當日隨風飄揚的蒲柳。
也不是屈膝于他人之下,那樣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是如今這皇宮受盡皇寵的貴妃娘娘。
「公子,請回?!?/p>
看著慕子胥離開的背影,我忽然想到。
當然火光滔天之時,慕子胥或許也是這樣離開,不痛不癢,云淡風輕。
我又做夢了。
夢中侯府被滔天大火淹沒,慕子胥站在火光之外,注視這一切,冰冷的目光熄滅了我心中一切的愛慕,卻熄滅不了那年的熊熊火焰。
當年爹一心一意為民,可是那年的大火就燒了整整一夜,火光盡頭,是爹爹的尸骨未寒。
可彼時,京中歌舞升平。
夢醒之時,我早已淚流滿面。
「皇上,我夢到有臣子恨我,說我是妖孽?!?/p>
阮南風將我擁入懷中,軟聲細語。
「是朕的錯,朕從明天開始就不殺他們了。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朕補償你?!?/p>
阮南風一次一次吻干我的淚,恨不得下一秒將他的溫柔一點一點的揉碎,一下一下的喂給我。
他說他看不得我哭,看著我哭就會鉆心的疼。
他說,這愛來的洶涌,他也找不盡源頭,可就是這樣,也再難釋懷。
也應了那句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可人人痛于棘首的李冰裳沒要宮殿,也沒要那數(shù)不盡的財寶,只是要了幾畝耕地。
「皇上,貴妃要的是耕地啊,你可得當心?!?/p>
「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便是這個道理?!?/p>
「皇上,三思啊?!?/p>
眾大臣里里外外跪了一地,阮南風卻也是未曾猶豫一點。
「朕的女人,要什么便有什么,若是他喜歡,朕給不了,那朕這皇上也是白當了?!?/p>
「何況她要的只是耕地,又不是這天下?!?/p>
只言片語便退了眾臣。
皇室的作風當真也是一樣的。
那年,如今的太后也是那一句話,便將整個李府挫骨揚灰。
我眸光閃了閃,落在了遠處凌霜開放的梅。
他說的對,我確實不要這天下。
因為,我要的,不止是這天下。
6
公主死了。
聽說死的時候,臉上早就微微生出了皺紋。
可她今天才剛剛18,本是妙齡之時,卻獨獨托付錯了人。
好像是難產(chǎn)死的,宮中傳的沸沸揚揚,說阮南衣死于難產(chǎn),昏迷前一秒,還在抓著慕子胥的手,說保小。
于是毫無懸念,慕子胥當真就保了小。
于是那鳳儀萬千的公主再也睜不開眼,也再罵不出我一聲賤人,
丫兒不解:“娘娘,公主一向不喜您,您為什么哭了?”
可我哭的不是公主。
是這里里外外公主府里將要陪葬的宮人。
可那公主拼了命都要生下的孩子,終是錯付了。
公主葬禮當天,慕子胥就找到了我。
「冰裳,她死了,你跟我走吧?!?/p>
「我一生愛你入骨,我愛你愛的不能自已,也再忘不掉你,你不知你走了我有多難受?!?/p>
后來的話沒聽清,我只覺得諷刺。
你那一句喪家之狗我想了這么多天,結(jié)果你只輕飄飄一句你愛我,就想一筆勾銷了?
休想。
我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跑向了假山之后阮南風:「南風,我……」
早在剛剛,阮南風就已經(jīng)默默地注視這一切。
我一語未盡,就癱軟在了阮南風懷中,再抬頭,臉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淚。
私通后宮乃是死罪啊,阮南風又怎么忍心懷疑他的愛妃呢。
于是隔天,便處了慕子胥死罪。
監(jiān)獄里常年不見天日,陰暗濕冷,陰森可怖。
若是平常人去了,恐怕也應是九死一生了。
「為什么?為什么?」
眼前的慕子胥渾身上上下下盡是鞭傷,泛著絲絲落落的血跡,甚是駭人。
「為什么?」
我冷笑著一聲。
「當年李家的事情,你的手筆不小?!?/p>
「你說我是喪家之犬,可我的家,是你,是你親身幫著別人推倒的?!?/p>
「你想起來了?可我明明找人,找人把你的記憶抹除了?!?/p>
慕子胥的眼里滿是驚恐。
他不明白明明天衣無縫的事情,怎么會突然讓人知曉。
但蒼天好輪回。
錯,人人都要擔。
誰,又能生生逃掉。
當晚,監(jiān)獄意外走水,滔天的火光將監(jiān)獄覆蓋。
慕子胥死在了火光盡頭。
7
時間踏入十二月,饒是這京城常年燥熱,如今也增了些許涼意。
我挽了挽衣袖,唇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幅度。
「娘娘,您如今這身子調(diào)養(yǎng)的好,怎么就生不出一個娃來。」
「姬妃說笑了,就是如今邊疆戰(zhàn)事匆忙,皇上忙的更是分不開身,哪有功夫搭理你我,我們呀,就當是這賢內(nèi)助,能幫一點是一點?!?/p>
「如今這皇宮安靜祥和,就當是幫了皇上了。」
我看著姬妃慢慢離開,才福著身子往院中走。
丫兒道:“這梅花如今開的好看,修剪修剪倒也可以插在瓶中。”
「不必了,本宮卻就喜歡它們這副樣子,長得甚是旺呢。」
「閑暇時候,就看著這梅,心里倒也是舒暢呢?!?/p>
丫兒點頭,「娘娘,我們今天不去太后宮中么?太后召見您。」
「今天月亮真圓。」
「娘娘,你說什么?月亮?可是如今是白天,哪來的月亮。」
「會有的?!?/p>
丫兒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太后長年纏綿病榻,如今更是茍延殘喘,身子早已一天不如一天。
見我來了,太后長嘆了一口氣。
「那時之事,是我的錯,可是欺君之罪乃是死罪,你的母家早都身亡?!?/p>
「你為什么就抓著不放呢,李冰裳?!?/p>
我嫣然一笑,輕輕地吹著手中的茶,蕩開裊裊余香。
「太后,欺君之罪是死罪不假,可我未曾欺君。」
「更不曾想過欺君,太后的錯,莫要強加于他人?!?/p>
「您如此,非人人如此?!?/p>
可是就連太后也沒想到。
自那一天后,我日日陪著她,陪著她賞花,陪著她用膳。
甚至還特意從西域討來了最好的茯苓霜。
太后摸著自己的臉頰,臉上的褶子笑的更是開了花。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哀家之前還真是錯怪你了?!?/p>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會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如今,哀家也放心了?!?/p>
可是她不知道啊,西域的面霜未必是好面霜。
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最危險。
溫柔刀,也可以刀刀致命。
而發(fā)生過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忘掉。
縱使忘的掉,又怎樣呢,人是會有疤痕的。
8
滿宮中近些天都沾滿了喜氣,人人喜氣洋洋。
阮南風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笑的像個孩子。
「冰裳,朕的孩子,朕有孩子了。」
「寶寶踢朕了,他真的踢朕了,朕感覺到了?!?/p>
「賞,給朕狠狠地賞。」
那些天里,我的宮人都讓阮南風來來回回賞了個遍。
我說粥好喝,他就賞廚子。
我說衣服好看,他就賞裁縫。
我嘴一撇,望著眼前的人,假裝生氣。
「你怎么就賞他們,不賞我,明明有寶寶的是臣妾?!?/p>
「看來,皇上有了寶寶,便不要臣妾了。」
我假裝扭過頭去,結(jié)果又被阮南風給哄的開心。
「賞,賞我愛妃黃金萬兩,要從這里一直排到朕的寢殿?!?/p>
說著,他又用手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尖,輕嗔:
「傻樣。」
我道:「我就說吧,有了寶寶,皇上都嫌臣妾傻了?!?/p>
他眸光輕閃,聲音低沉:「那你要朕怎樣?嗯?」
「這樣?」
我抬頭,撞進了他那雙暗藏深意的眼眸中。
「南風,我……」
一語未盡。
阮南風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大手扣住我的臉頰,微微低頭。
溫熱而曖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噴灑下來。
「有寶寶,不行?!刮覛獯跤酰p頰緋紅。
明明是在嗔怪他,可那語氣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阮南風遲疑了一刻,便又復吻了下來。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脖領,男人俊美的臉龐瞬間擴大,我頓時渾身酥麻,像被電了一樣,將頭別了過去。
可阮南風不從,下一秒,便將我擁入懷中。
「你又這樣,嗯~」
她說讓他放過她。
可是他還有什么能力放過她呢,他看著她眼角的淚水,楚楚動人,讓人不禁……
他好想將她狠狠地含住,再也不放開。
他一看到她這個樣子。
他就想起,那年在明月樓的那一夜。
她似受驚了的小白兔一樣,卻還在拼命地配合著他。
半晌,耳邊傳來阮南風低沉嗓音。
「太醫(yī)說,胎穩(wěn)了?!?/p>
我終于被折磨地要哭了出來。「南風,輕點……」
直到我受不住了,他才輕輕地放開我。他更是隱忍地紅了眼,額頭大顆大顆的汗往下砸。
最后的意識抽離之時,阮南風才在耳邊說了一句。
「冰裳,我愛你?!?/p>
這一晚,阮南風睡的很熟很熟。
而香爐中的香,正慢慢地彌漫整個房間。
9
就在朝陽再次升起,將整個皇宮籠罩之時,宮里就又出大事了。
「太醫(yī),宣太醫(yī),快宣太醫(yī)?!?/p>
阮南風看著眼前昏迷的李冰裳,看著床榻上的鮮血。
那個頂天立地,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皇上,終于慌了。
他跪在地上,再沒了往日之姿。
太醫(yī)里里外外跪了一地,「皇上,恕臣無能,娘娘她恐怕兇多吉少啊?!?/p>
「皇上,萬萬節(jié)哀啊?!?/p>
我醒來時,阮南風的眼中滿是猩紅。
他拼了命地親吻我的手,又親吻我的臉。
太醫(yī)一遍一遍的換了很多盆水,我看著那一盆一盆鮮紅的血水,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
「皇上,臣妾有點困了。」
「臣妾可能陪不了你了。」
「我是皇上,朕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我是皇上?!?/p>
可是皇上就能拯救一切么?
好像是這樣?
阮南風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他想不到為什么,為什么會那樣?
明明太醫(yī)說了沒有事的。
為什么?他的孩子,他和冰裳的孩子就那么沒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阮南風自責,他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怎么會呢?
我看著他臉頰上血紅的手掌印,試圖阻止。
「皇上,不怪你,怪臣妾。」
「怪我,怪朕?!?/p>
于是,那個萬人之上的皇上,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阮南風,將自己的臉都扇腫了,也沒停手。
而與此同時,太后的宮中也亂了。
太后看著潰爛的臉,頓時沒了理智。
「快給哀家宣太醫(yī),我的臉,我的臉怎么會這樣?」
可是,哪里會有太醫(yī)呢?
很快就有宮人回:「貴妃娘娘小產(chǎn),危在旦夕,太醫(yī)都在娘娘那?!?/p>
驚恐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太后的臉頰,她也沒等來一個太醫(yī)。
那一刻,她應該也嘗到了無力的滋味了,就像我親眼看到爹爹被處死那樣,無論如何都沒有一點力氣阻止。
那年的我,在冰冷的夜中哭干了淚水。
今夕的太后,也是如此。
10
這些天來,我都過的異常愜意。
姬妃來宮中的時候,還帶了不少東西,說是他哥哥西域帶回來的。
我命了丫頭收了東西「妹妹,今個怎么忙著來我這?」
「姐姐。」
我眸光閃了閃,潛退了眾多丫頭。
「姐姐,你若這樣做,就是賭,賭輸了可就是再回不了頭了。」
桂花糕的香甜在舌尖慢慢的化開,我才咂了咂嘴。
「姬妃妹妹,如今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毒就在皇上每日的藥中?!?/p>
從開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我也沒有想過回頭。
縱使前方道路千萬條,我也只想走這一條。
寄人籬下的生活,我李冰裳,永不過。
阮南風滿臉不可置信,再聽完侍從的話時,他才重重地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不可能,愛妃他不可能騙我?!?/p>
「皇上,可是這是真的。」
我任由著人狠狠地掐住,窒息感不停地從咽喉處開始蔓延。
「皇上……」
「你為什么要害朕,為什么要這樣做?!?/p>
阮南風靜靜地聽著,他想聽她解釋。
想聽她說她愛他,想聽她說一句。
哪怕只一句。
只要她說侍衛(wèi)話是假的,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她。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是我沒有。
我不想。
我笑的妖孽,句句真誠。
「皇上殺了我,臣妾的命就是皇上的?!?/p>
可是阮南風終是不忍心。
終于,一個太監(jiān)從皇殿中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皇上,沒毒,貴妃娘娘沒下毒?!?/p>
話音未落,一只大手將我狠狠地擁入懷中,我再抬頭時,竟發(fā)現(xiàn)阮南風臉上滿是驚恐。
「朕怕,朕好怕你不愛朕?!?/p>
我就那樣任由他抱著。
半晌,才慢慢地將手抬起,放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體溫隔著衣服,蔓延。
悄無聲息將我的心點燃,我像打翻了無味瓶,遲疑了,但也只有一瞬。
我的身上背著的,是滿門的血海深仇。
是這天下百姓,人人都想要的公道。
那毒,也根本不在湯里。
那毒,是我。
11
西域一直有種流傳至今的蠱,名情蠱。
雙方有情,即可種蠱。
蠱一旦種下,便生生世世不可破除,生死相存,永世不離。
是夜,阮南風躺在皇塌之上,輕輕地將我攬入懷中。
我眸光一閃:「你那么愛我,不如這皇位也借我坐坐?」
果然,如我所料。
那個口口聲聲愛我的人終是食言了。
阮南風眉心一動,神色慌張。
「你要干什么?弒君可是死罪?!?/p>
我嗤笑了一聲,手上的刀子狠狠劃過自己的手臂。
血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阮南風也捂著手臂,痛的說不出話來。
「巧了,臣妾不怕死?!?/p>
他眉心一挑。
「你為什么這樣做,我那么愛你?!?/p>
「為什么,因為你爹殺了我全家。」
「我們的身上是血海深仇?!?/p>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p>
「你也不配得到我的喜歡?!?/p>
真可笑啊,這如今王宮貴胄的喜歡,真的沉重。
阮南風終于忍不住了,喊了聲:「來人?!?/p>
可是四周沒有任何響動。
哪里還會有人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人早就都是我的了。
「人呢,都人呢?!谷钅巷L終于抓狂了。
半晌,門外才沖進來一些侍衛(wèi)。
可是卻沒有人幫他。
他拼了命的怒吼。
我嫣然一笑。「皇上,不如你猜猜我為什么要土地,又把那些土地給了誰?又把那些珠寶給了誰。」
「我給了這些日日立功卻被埋沒的忠臣,給了這四方天空外饑餓的百姓。」
「這天下,本就是黎民百姓的?!?/p>
「還有,那個孩子是我親手殺的,有問題的是房中的香。」
說罷,我將刀刃一把刺入了他的胸口。
下一秒,阮南風便沒了呼吸。
永慶元年正月十七,皇帝薨。
我看著沉睡的阮南風,露出了一絲復雜的笑,倒在了血泊中央。
「父親,母親,女兒給你們報仇了?!?/p>
皇宮城外,明月高掛,處處盡是皎潔。
三年后,皇宮城外,盡是那句未完的童謠。
梅花美,梅花韌,梅花不謝梅花俏。
梅,生于寒,長于寒,不懼寒。
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