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夫君殺瘋了》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的高大英俊形象讓你神魂顛倒,魂?duì)繅艨M。這部小說是錦瑟九所寫,名叫《我死后夫君殺瘋了》,主角是霍染宛娘。第2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而后,吐出一口鮮血。待看清公主的容顏時(shí),才如夢初醒般,喚了一聲公主。然后,便掙扎著下床,不顧公主的勸.........
《我死后,夫君殺瘋了》 第2章 夫君殺瘋了 在線試讀
而后,吐出一口鮮血。
待看清公主的容顏時(shí),才如夢初醒般,喚了一聲公主。
然后,便掙扎著下床,不顧公主的勸阻,身形蕭索的去上朝了。
公主在他走后,將滿屋的東西,摔了個(gè)粉碎。
“賤人!死都死了,還攪了本公主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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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公主站在柴房中,她腳下跪了一地的侍衛(wèi)。
我的尸體,仍保持著身形詭異的弧度,如破布般蜷縮在地上。
“殿下恕罪,卑職一時(shí)不查,竟被她拔下簪子自戕了?!?/p>
為首的那個(gè),在我面前兇狠如惡鬼,在公主面前卻小心瑟縮。
權(quán)勢真是個(gè)好東西,同樣的人命,在權(quán)勢面前,卻有了貴賤之分。
公主皺著眉,嫌惡的看了一眼我的尸身。
“她死了,染郎那邊可有影響?”
一個(gè)苗疆打扮的老嫗上前:“公主不必?fù)?dān)憂,將這尸身交給老身,保公主無憂?!?/p>
公主揮了揮手,便有侍衛(wèi)將我的尸身帶下去了。
我焦急的想跟去瞧一瞧,卻不知為何,我沒法跟著她去。
我似乎只能跟著公主,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活動(dòng)。
那老嫗把我尸身帶走的第三日,霍染與公主又重新恩愛了起來。
他不上朝時(shí),便日日陪著公主。
郎艷獨(dú)絕的狀元郎,不止在文采之上有天賦造詣,在閨房之樂上尤甚。
他為公主作畫,丹青水墨,惟妙惟肖;
他為公主作詩,情真意切,詩情畫意;
他為公主描眉,青山遠(yuǎn)黛,美輪美奐。
他從前陪著我做的每一件事,如今換成了公主。
今日烈日當(dāng)頭,公主卻來了騎馬的興致,親自去了馬房。
在馬房中相中了我的踏雪。
踏雪是我自小養(yǎng)到大的,性子烈,除了我之外,連霍染都近不得它身。
踏雪才見到公主,便不住的嘶吼起來。
公主蹙眉盯著它:“真是什么人養(yǎng)什么畜牲?!?/p>
踏雪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一般,憤怒的站立起來,前蹄差一點(diǎn)就要碰到公主。
公主怒極,拉過了踏雪的韁繩,怒到:“本宮連那個(gè)賤人都?xì)⒌?,你一個(gè)畜牲,本宮難道還治不了你了?”
若是人,多半便要屈服在公主的淫威之下了,可踏雪不過是匹馬,并不懂得如何屈服。
所以,它將好不容易才騎上它馬背的公主,摔了下去。
公主被侍女?dāng)v扶起來后,便發(fā)了怒:“給本宮打!一個(gè)畜生,也敢如此作踐本公主!”
我焦急的攔在踏雪身前,可我不過是個(gè)靈體,什么也擋不住。
我看著那粗長的木棍,一棍一棍的敲在踏雪的腿上。
踏雪初始時(shí)還能嘶吼,到最后,已是跪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血液絲絲沒入土地。
直到霍染的身影到了馬房,公主才停了手。
她環(huán)上了霍染的脖頸:“染郎,我如此對(duì)你的馬,你可怪我?”
我期待的看著他,我希望他為踏雪謀一個(gè)公道。
可他只是將公主抱進(jìn)懷中,嘴邊扯出一個(gè)難看的弧度,輕聲安慰:
“只要公主開心,如何我都依你。”
他就那樣將公主攬?jiān)趹阎?,像一尊毫無生氣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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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了馬房,陪著踏雪。
踏雪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只能橫臥在地,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
我將手放在它的腿上,心疼至極。
子夜十分,我聽到馬房外有動(dòng)靜。
是霍染,他拿著紗布和藥膏,來到了馬棚內(nèi)。
他神色心疼的想要給踏雪上藥,可踏雪卻并不領(lǐng)情。
我雖然知道它聽不見,卻還是同它說:“踏雪,乖乖上藥?!?/p>
踏雪抬頭左顧右盼,似是在尋找什么。
我欣喜萬分,又對(duì)著它說:“等你傷好了,便帶你出門?!?/p>
它似乎真的能聽見我的話,霍染給它上藥時(shí),它不再排斥。
霍染神色心疼的給踏雪上藥,可公主房中卻傳來了笛聲。
霍染捂著胸口,神色痛苦的蜷縮在地。
口中喃喃:“宛娘……”
我有許多的疑惑,我的夫君明明不是攀附之人,可他卻接了皇家賜婚,將公主娶進(jìn)了門。
現(xiàn)在,他前一刻還在呼喊著我的名字,在吐出一口鮮血之后,卻神色迷茫的說:“我愛的是公主,不是宛娘?!?/p>
然后,行將就木般,留下一地的藥膏和紗布,神色木然的回了公主房中。
我站在他身前,看著他空洞的神色,對(duì)著他扇了一個(gè)耳光。
霍染,既然你愛的是公主,又來這里,做什么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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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辰,是中秋佳節(jié)。
每年的今日,霍染都是要帶著我逛燈會(huì)的。
今年的燈會(huì)同往年一樣的熱鬧,唯一不同的是,霍染手中牽的人,換成了公主。
往年,霍染都會(huì)親手制一盞孔明燈,與我一同放飛,祈禱來年順?biāo)?,愛人永伴?/p>
但現(xiàn)在,他祈求的對(duì)象,大約已經(jīng)換成了公主。
孔明燈的光華下,霍染的容顏俊美異常,公主似乎看呆了。
她伸手,環(huán)上了霍染的脖頸,在他額間印下一吻。
這幅金童玉女的畫面,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不想再看,轉(zhuǎn)身離去。
霍染身后的踏雪卻突然受了驚,擺脫了韁繩,仰天嘶吼一聲,便追著我的方向而來。
燈會(huì)正進(jìn)行到最精彩時(shí),街上人潮洶涌。
踏雪撒開了蹄子,不管不顧的向我奔來,帶翻了許多路人。
其余人不明所以,慌亂的跑了起來。
街上一時(shí)亂做一團(tuán),人踩人,人擠人。
霍染朝我的方向看來,那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光華。
人群涌到了公主身邊,公主緊緊抓著他的手,帶上了祈求:“染郎,別走?!?/p>
“我去尋踏雪,來人,保護(hù)好公主?!?/p>
一切那么合情合理,他放開了公主的手,急切的朝著踏雪的方向奔來。
甚至來不及看一眼,公主被人流擠的掉進(jìn)了護(hù)城河中。
在他身后,我看見公主的眼神,染上了憤恨。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畜牲……”
人群慌亂,嘈雜不堪,我的身前,有一個(gè)女子抱頭瑟瑟發(fā)抖。
踏雪一路疾馳而來,終于在我的面前停下,它溫順的站在那女子身旁。
霍染撥開人群,終于尋到了踏雪。
扶起了跌坐在地的那個(gè)女子。
“多謝郎君?!蹦桥涌粗羧究±实娜蓊?,羞赧一笑。
霍染才帶起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他放開了那姑娘的手臂,眼神黯淡:“無事便好。”
他發(fā)冠與衣裳皆在剛剛的奔跑中散亂了,人人稱贊的狀元郎,就這么儀容不整的逆著人流,失魂落魄的站在街上。
他牽起踏雪的韁繩,踏雪卻不肯走,直到我往前飄,它才肯跟著霍染走。
霍染失神的望著地上的青石板,一步一念:“宛娘……”
直到,公主的侍衛(wèi)將他攔住。
他們將他按到在地,然后將他捆起來,送回了公主房中。
他還在低聲喃喃:“宛娘,我記不清了……”
8
“你就那么愛她?”
公主目眥欲裂,長長的丹蔻,把他的脖頸抓出了兩條血痕。
可霍染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目光呆滯的看著她。
公主眼中的陰翳越發(fā)濃重,但最終,還是卸了力。
“殿下,宛娘的尸體雖然已經(jīng)被老奴做成了蠱,但她畢竟已經(jīng)死了,駙馬身上的傾心蠱,恐怕?lián)尾涣硕嗑昧??!?/p>
“本宮不管你用什么樣的辦法,必須得讓他愛上本宮,否則,你便洗干凈脖子,等死吧。”
那蠱娘臉上游移不定,最終像是下定決心般:“殿下,老奴可以為您重新種蠱,只是……”
“藏頭露尾的做什么,天塌下來,自有本宮頂著,一個(gè)小小的商戶之女,本宮殺都?xì)⒘?,難道還怕她不成?”
蠱娘最終割開了公主的手腕,用她的血,為霍染重新種了蠱。
蠱娘臨走之時(shí),對(duì)她交代,霍府之中不能再出現(xiàn)與我相關(guān)的物件,否則,霍染的子蠱,就會(huì)失效了。
“既如此,便將那賤人,連同院子,一起燒了罷?!?/p>
公主皺著眉,語氣兇狠的說道。
不多時(shí),遠(yuǎn)處的火光便沖天而起了。
我感到自己的靈體漸漸變得透明。
大約是尸身還在,我才得以在這世間停留。
如今我的尸身要隨火勢化為灰燼了,自然我也要魂飛魄散了。
“宛娘!”
一個(gè)身影發(fā)瘋般沖進(jìn)火光滔天的院子中。
是霍染,可他沒成功,他被圍上來的侍衛(wèi)們死死按住。
他望著那熊熊烈火,伏地掙扎,嘴里仍不死心的高喊著:“宛娘!”
他似瘋魔般,推開了圍住他的侍衛(wèi),沖進(jìn)了那烈火中,房梁斷裂,砸在他的腿上,有血液潺潺流出。
他拖著受傷的腿,朝著我的尸身爬去。
等他看清之時(shí),臉上早已蓄滿了淚水。
熱浪撲面而來,他卻渾然不覺,抱著我那具死相凄厲的尸身,痛哭出聲。
他儀容散亂,狀若癲狂。
“宛娘……”
他忽然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在滿天的火光中,我看見他的胸膛破開了一個(gè)洞,有一條白色的蟲子,蠕動(dòng)著爬了出來。
霍染用指尖捻起了那條蟲子,忽然大笑了起來,而他的神色,也終于恢復(fù)了清明。
他抱起我的尸身,拖著殘破的腿,往門外爬行。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他卻抱著我的尸身不肯松手。
門外有侍衛(wèi)沖進(jìn)來,將他抬了出去。
他們用力的掰開他抱著我尸身的手,可無論怎樣用力,霍染都不肯放開。
他們只得將霍染連同我的尸身一起抬了出去。
公主趕來,臉上焦急的神色,在看見霍染抱著我尸身的那一刻,驟然巨變。
霍染看著我的尸身,又看著公主臉上的神色,忽然仰天長笑起來。
等笑聲停止時(shí),他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混著淚,落在了我青紫的尸身上。
他最終暈了過去,公主憤恨的看著我的尸身,讓為首的侍衛(wèi),扔進(jìn)了火海中。
9
那場火燒了一天一夜,將所有關(guān)于我的一切,連同我的尸身,都化為了灰燼。
可不知為何,我仍舊沒有消散。
我看著霍染與公主恩愛更甚從前,心中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
公主讓人找了工匠,在我房內(nèi)的廢墟之上,蓋起了新的院子。
院子建成那日,恰逢霍染休沐。
公主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霍染抬碗便喝了下去。
“染郎喜歡嗎?也不枉本宮親自下廚了?!?/p>
“很是鮮美,是何物?”
“馬肉?!?/p>
“本宮聽聞,白馬性烈,可身軀矯健,拿來燉湯最是美味。染郎前段時(shí)間病了許久,馬肉最是滋補(bǔ),染郎可要多用一些?!?/p>
她說著,又接過霍染的碗,盛了滿滿一碗。
我瘋了一般的沖到公主面前,對(duì)著她又抓又咬。
我的踏雪,不過是不肯易主。
她竟然狠毒至此,將踏雪做成了肉羹。
可霍染只是面色平靜的接過那碗肉羹,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只是抬碗的手指,不知為何,竟然有些顫抖。
“馬肉性寒,多食不易懷孕,殿下日后還是少做些吧。”
他看著公主,眼神依舊寵溺,只是眼底溢出了一絲不悅。
我看著公主面上的神色,由得意變成了灰敗,她興致缺缺的揚(yáng)手叫婢女上來收拾。
霍染隨手將碗放在婢女手上,指尖劃過婢女的手掌,那婢女臉上立時(shí)揚(yáng)起兩片云霞。
公主只是斜睨了一眼,便拉著霍染去逛了街市。
第二日,府中傳出了昨日那個(gè)婢女撕心裂肺的叫喊:“殿下,求您放過我吧。”
我飄過去時(shí),公主正揚(yáng)著手中的鞭子,神情扭曲:“賤人!你果真歹毒,教唆著本宮殺了染郎的馬燉湯,既讓本宮得罪了染郎,又能讓本宮不孕,呵呵,真是本宮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貼身人阿?!?/p>
那婢女跪在公主的鞭下,身上傷痕累累,
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那日公主非要騎馬,便是這個(gè)婢女在旁挑唆的。
“殿下,求您手下留情吧,老身只有這一個(gè)女兒!”
蠱娘抓住公主的裙角,苦苦哀求。
“你不是苗疆最厲害的蠱娘嗎?怎得如今我覺得染郎不若從前那樣對(duì)我了?”
10
蠱娘神色嘩變,又看了一眼公主鞭下的婢女。
哆嗦著開口:“殿下,您饒了老身的女兒吧,老身必讓駙馬對(duì)您服服帖帖?!?/p>
公主冷哼一聲,收起了鞭子。
蠱娘連滾帶爬的,取了公主的血,滴入了器皿之中。
“如此,可保駙馬對(duì)您千依百順?!?/p>
公主揮手,就在蠱娘將要帶著婢女離開之際,公主卻又淡然開口。
“此女勾引駙馬,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在蠱娘凄厲的叫聲中,公主將那婢女做成了人彘。
那大缸抬出公主房門時(shí),霍染看了一眼,嘴角帶上了一抹幾不可查的笑容。
公主迎出來時(shí),面上的神色有一瞬的心虛。
她試探著對(duì)霍染開口:“染郎,你不會(huì)怪我吧?”
人彘,就是把活人的四肢卸下,然后將人如同種花一般,種在器皿之中。
這樣的酷刑,即便是皇家也是極少使用的。
霍染只是微微一笑,將公主攬入懷中:“殿下如此,不過是擔(dān)心我移情罷了,公主要如何處置陪嫁婢女,我自不會(huì)置喙。”
公主聞言,靠在霍染懷中嬌羞一笑:“染郎,我與你成婚已半年有余,可這腹中,卻遲遲不見動(dòng)靜。今日……”
霍染卻幽幽笑起來:“公主的侍衛(wèi),寸步不離您身邊,我聽說他們都是大內(nèi)絕頂高手,我怕自己被他妒恨,也如婢女般被做成了人彘?!?/p>
“染郎!你是從哪里聽到的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公主的聲音,一下子尖利得變了調(diào)。
“怪不得,成婚之后,你寧愿宿在書房,也不肯來我房中過夜。”
霍染的手垂了下去,目光寒涼了起來。
公主慌亂了起來,“染郎,本宮與那低賤的侍衛(wèi)絕無可能,若你看不慣他,本宮罰了他們調(diào)離了便是?!?/p>
就算隔的如此之遠(yuǎn),守在門口的那個(gè)侍衛(wèi)在聽見“低賤”二字時(shí),眉頭還是幾不可查的皺了。
等霍染走后,公主將所有的侍衛(wèi)叫來。
她讓那些人,脫開上衣,將人抽的皮開肉綻。
不讓他們上藥,只讓他們背上荊棘條,跪在書房門口給霍染請(qǐng)罪。
霍染目不斜視的任由那些人跪在門口。
三日之后,他將那侍衛(wèi)頭叫進(jìn)了房門,我想跟著進(jìn)去,可霍染書房門口的平安鈴卻將我擋在了門外。
這平安鈴,是我與霍染成婚那年,一步一叩首求來的。
里面刻了我與霍染的生辰八字,祈愿永不相離。
可如今,卻把身為靈體的我,擋在了門外。
我無法得知他們說了些什么,我只看見那侍衛(wèi)頭出來的時(shí)候,神采奕奕,不像是受罰,倒像是得了什么賞賜。
11
日落西山時(shí),公主穿著薄紗,端著美酒來到了庭院中。
霍染一改往日的姿態(tài),一杯又一杯的飲下了公主遞過來的酒。
人人都說,狀元郎潔身自好,從不飲酒。
他們卻不知道,霍染長在草原,中原的酒于他而言,寡淡無味,還不如喝水。
霍染捏著酒杯,看著已臉色酡紅,醉倒在桌的公主。
“進(jìn)來?!?/p>
公主的侍衛(wèi)們蜂擁而至。
他們將公主圍在其中,薄紗布料的碎片被扔出,公主的聲音,從開始的愉悅,漸漸破碎。
霍染站在樹下,手上的琉璃簪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一滴淚掉落在簪上,已經(jīng)烏黑的血跡,與淚融合。
就像是,琉璃簪自己流出了血淚一般。
他身后,墻內(nèi)侍衛(wèi)長囂張的聲音不斷傳來:“賤人,金枝玉葉又如何,還不是要讓老子快活!”
霍染捏著簪子的指尖猛然收緊,囁嚅著:“宛娘,那時(shí),你也是這樣被他們?nèi)绱藢?duì)待嗎?”
是啊,霍染。
我那時(shí),便是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
我將手虛虛放在了他的臉龐上,想讓他感覺到我。
他的淚,穿過我的手,掉落在地。
我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我已經(jīng)死了。
霍染握著那支發(fā)簪,欣長的身形,順著墻,一點(diǎn)點(diǎn)的滑下去,最終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墻內(nèi)的聲音終于結(jié)束。
侍衛(wèi)長低眉順眼的跪在霍染腳下:“駙馬……不,霍大人,小人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辦了。”
“你做的很好,接下來,每夜如此,讓弟兄們輪著來,我會(huì)點(diǎn)好迷香,莫要讓公主發(fā)現(xiàn)端倪?!?/p>
吩咐過后,霍染抬腳便走,卻在回廊處被蠱娘攔住了去路。
“公主乃是天潢貴胄,霍大人不怕事情敗露之后,牽連九族嗎?”
12
夜色將霍染的影子拉得很長,蠱娘站在暗處,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霍染毫無征兆的掐上了蠱娘的脖頸,“我還沒有去找你,你倒是著急跑來送死?”
蠱娘被霍染掐著脖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大人……公主身上,有……”
霍染卸了力道,將蠱娘扔在了地上“有什么?”
“咳咳……有蠱,她身上有大人您的母蠱?!?/p>
蠱娘眼中迸發(fā)出恨意,“如今您身上的子蠱隨著您原配夫人的尸身消散了,公主身上的母蠱,就要反噬了?!?/p>
霍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苗疆蠱女,詭計(jì)多端,我如何信你?”
蠱娘凄然一笑:“大人,我只求您,將那人彘歸還于我。”
“可?!?/p>
……
第二日,霍染親自端來了藥,一勺又一勺的喂給公主。
公主看著身上青紫的痕跡,嬌嗔的責(zé)怪著霍染:“染郎,怎得半點(diǎn)不知憐惜本宮?”
霍染低眉順眼的跪在公主床邊,“殿下,臣尚主不力,請(qǐng)公主責(zé)罰?!?/p>
公主驚得不顧下身的疼痛坐起:“染郎,本宮,我不是那個(gè)意思……如今我們已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不必如此。”
霍染低著頭任由公主忍下眉宇間的痛色,將他從地上拉起。
他喚人點(diǎn)上了香,然后將公主抱到了床榻之上:“公主莫怪,只是公主天香國色,添了許多閨房之樂……”
待公主昏睡之后,侍衛(wèi)進(jìn)了房。
一連半月,日日如此。
直到,公主連天的滲血,才終于覺察了不對(duì)。
請(qǐng)了太醫(yī)來診脈,太醫(yī)診脈之后面露喜色的恭喜公主,喜得麟兒。
公主雖然欣喜,卻憂心自己的滲血。
太醫(yī)安撫公主說頭胎滲血自古便有,母體太虛,多進(jìn)補(bǔ)便可。
公主疑心深重,不肯吃府中廚房做的飯菜。
可她的貼身婢女,已被她做成了人彘。
于是這親手烹制菜肴的活,便落在了蠱娘身上。
公主聽了太醫(yī)的話,將肘子整只整只的吃了進(jìn)去。
生產(chǎn)之前,那肚子比雙胎的還大。
公主從前姣好的身材和面容,也隨著進(jìn)補(bǔ),豐腴了起來。
不,不是豐腴。
而是肥胖,除了孕肚之外,她整個(gè)人,都比從前肥胖了許多。
她為霍染研磨時(shí),汗水沿著肥膩的肚子落下,一時(shí)之間,書房中充滿了異味。
霍染蹙起了眉頭,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殿下,您身子重,不如就先回去修養(yǎng)吧?!?/p>
霍染的語氣,仍舊溫柔,只是眼底的厭惡,淡去的太慢,刺痛了公主的雙眼。
她嘟著雙下巴,委屈的從眼眶中擠出了幾滴淚水,若是從前,必然是惹人憐惜的,可是如今,肥膩的肉將五官都擠的變了形,只剩下丑陋。
霍染厭惡的閉了閉眼,公主跺腳跑了出去。
蠱娘從暗處走出,霍染問到:“確定是死胎嗎?”
蠱娘眼中帶上了快意:“大人放心,公主體內(nèi)的胎兒,早就胎停了,如今她肚子中,只是老身的蠱蟲?!?/p>
蠱娘追著公主的背影而去,在經(jīng)過霍染身旁時(shí),突兀的問了一句:“大人,您這是在為您未出世的孩兒報(bào)仇嗎?”
霍染眼中的凌冽在瞬間消散,他一把提起蠱娘,一字一頓的說:“你剛剛說,我有一個(gè)未出世的孩兒?”
“您竟不知嗎?公主當(dāng)年便是因?yàn)榈弥朔蛉擞性?,才起了殺心的?!?/p>
13
蠱娘在霍染愣神之際,匆忙離開了。
夕陽的暖光照在霍染身上,明明該是溫暖的樣子。
可霍染氣質(zhì)冷咧,仿佛融進(jìn)了整個(gè)寒冬,他眼中的恨意交織著悲傷。
連琉璃簪刺破了手掌,他都毫無知覺。
夜幕降臨之時(shí),霍染走進(jìn)了公主的房內(nèi)。
公主梨花落雨般的哭泣著,霍染蠱惑般的開口:“殿下,今日是我冒犯了,你可愿與我共賞夜色?”
公主帶著淚花點(diǎn)頭,跟著霍染到了樹林之中。
天邊的月色有些泛紅,公主嘁嘁出聲:“染郎,今夜月色不美,我們回去吧?”
說著,她脫力般倒向了霍染。
霍染后退一步,任由她巨大的身軀如巨石砸坑般倒在地上。
臉上的神情是不再掩飾的恨意與厭惡。
“原來,你也覺得這樣的環(huán)境不美?!?/p>
他吹了一聲哨,周邊走出了公主的侍衛(wèi),只是他們的臉上,都泛出了潮紅。
公主扶著枯木,那永遠(yuǎn)睥睨他人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害怕的神色。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逃跑,可她實(shí)在是太胖了,莫說逃跑了,就連坐起來,都困難。
侍衛(wèi)們?nèi)绯彼愠龂?,她凄厲的叫起來:“霍染!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的妻子,我的腹中,是你的孩兒!?/p>
霍染掏出懷中的手帕,仔細(xì)揩拭了剛剛被公主牽過的手,然后將手帕踩在泥中。
“我的妻子,被你在這夜色中玷污了,你腹中的野種,如何配跟宛娘的孩子相提并論?!?/p>
侍衛(wèi)長“嘩啦”一聲,撕開了公主的外袍,“公主,你的駙馬在這呢!”
那對(duì)我如同夢魘般的聲音,如今終于成了公主的噩夢。
公主盯著霍染,仿佛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她瘋狂的掙扎,被不耐的侍衛(wèi)長抽了幾個(gè)耳光。
她不死心,嘴唇仍舊一張一合。
可發(fā)出的聲音淹沒在了那些侍衛(wèi)的狂笑聲,和喘息聲中。
我看懂了,她在問霍染為什么。
霍染也看懂了,他仿若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般,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天邊的月色通紅,樹林之中慘叫,嚎哭,狂笑,交織在一起。
仿佛是地獄之門開啟之后的狂歡。
14
三日之后,霍染將殘破不堪的公主帶回了府中。
他將公主細(xì)心的放在床榻之上,為她喝下了麻沸散,叫來穩(wěn)婆,將那“胎兒”接生出來。
那是一團(tuán)由無數(shù)白蟲組成的肉團(tuán)。
公主看著“胎兒”干嘔幾聲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shí),霍染端著一鍋肉糜,他盛了滿滿一碗,一勺一勺,極盡溫柔的喂到了公主口中。
破鼓般的聲音響起:“這是什么?”
霍染淡然一笑,“殿下,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不是異常美味?”
公主瞳孔猛縮,她抬手想用手將剛剛吃下的肉糜扣出來,可她向下望去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手,也沒有腳了。
她被做成了人彘,就像她曾經(jīng)對(duì)婢女做的那樣。
蠱娘從暗處走了出來,她拍了拍手,府衛(wèi)們將十二具銅人抬了上來,那銅人做的很是精巧,形容面貌,惟妙惟肖,甚至眼珠中的神色,都凝固在了最恐懼的時(shí)刻。
我記得,公主的侍衛(wèi),恰好是十二個(gè)。
蠱娘跪在霍染面前:“大人,請(qǐng)您兌現(xiàn)承諾?!?/p>
霍染揮了揮手,那婢女被抬了上來。
蠱娘大喜,奔向婢女,卻被天降鐵籠困在了原地。
霍染立在婢女面前:“為何如此凌辱宛娘?”
在霍染的威脅下,我終于得知了這場禍?zhǔn)碌娜病?/p>
那日霍染進(jìn)宮,公主假扮宮女出逃,卻從高臺(tái)墜落。
頭上琉璃簪碎成兩段,雖然琉璃簪不甚名貴,卻款式新穎,是公主的心愛之物。
霍染不止救下了公主,還修補(bǔ)好了簪子,公主的簪子失而復(fù)得,可心卻留在了補(bǔ)簪人那。
可那補(bǔ)簪人,心心惦念著他仍在家中的妻子。
回絕了表明身份的公主,可誰知,公主身邊的宮女,只是用琉璃簪在霍染的手上輕輕一劃,他便失去了意識(shí)。
再醒來時(shí),賜婚的圣旨已下。
他拿著那明黃的圣旨,心中一片空白,見到我時(shí),竟已是天涯咫尺。
傾心蠱,若是已有傾心之人,便只能轉(zhuǎn)移愛意。
原本只要我活著,那蠱便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蠶食掉霍染對(duì)我的愛意,最終讓他忘記我,真正的愛上公主。
可公主卻得知了我有孕,心中害怕。
便想凌辱我之后,將我關(guān)起來,日日折磨。
可天未遂她愿,在我死后,傾心蠱便逐漸失效了,直到霍染見到我尸身的那一刻,傾心蠱便完全失效了。
鐵籠中的蠱娘大笑了起來:“大人,我早知你不會(huì)如此輕易放過我們母女,那日公主讓我為她加固時(shí),我便把我們?nèi)说难?,全部混進(jìn)了同命蠱中,這原本是為了防公主,可如今就算傾心蠱失效,公主的母蠱中也混了你的血,如今我們四人,便是同命相連了?!?/p>
15
霍染神色平靜的聽著蠱娘的話,拿出了琉璃簪,細(xì)心的揩拭起琉璃簪上的血跡。
夜色自窗柩中透過,霍染面色含笑,他已有許多時(shí)日沒有笑過了。
他原本臉龐就俊美異常,這一笑,竟有些天地失色的味道。
簪尖飛舞,那俊美的容顏,在他的動(dòng)作中,變得鮮血淋漓。
在血液迸濺中,我聽見他低啞的聲音“若沒有這張臉,便不會(huì)有這天降禍?zhǔn)铝耍鹉?,既是這臉禍害了你,那我,便毀了這張臉!”
修長的手指按上了面龐,血液從指縫中流出,他看著滿手的血液,聲音帶上了倉皇:
“宛娘,九泉之下,你可會(huì)嫌棄我?”
“不會(huì),夫君……你已做得很好了?!?/p>
我低語出口,回答著他。
我知道他聽不到,可我卻不想他自責(zé)。
這一場禍?zhǔn)?,我與他,都是受害者。
如今,他不畏權(quán)貴,為我報(bào)了仇,我又有何理由嫌棄他呢。
我的靈體飄了起來,變得越來越輕。
是琉璃簪沾染了我的血跡,我才得以一直停留在陽間。
如今霍染的血跡蓋住了我的,消散了我的怨念,我便也該消散了。
“罷了,霍染,這一世與你太過坎坷,不如,下一世,我們?cè)僮龇蚱薨??!?/p>
我輕輕念叨著。
“雖然,如此輕易就送你們上路,太過便宜你們,可我已讓宛娘等的太久了……”
霍染手中的琉璃簪利落的貫穿了咽喉,滾燙的血液染紅了簪子。
原本幽綠的光芒,變成了妖冶的紅色。
像我死去那日,眼中的顏色。
也是這樣,漫天的血色。
我的靈體,漸漸開始消散。
耳邊傳來鈴聲,接著,我瞧見一個(gè)糯米團(tuán)子坐在平安鈴上,嘟著嘴。
見到我,奶聲奶氣的叫我:“娘親!”
我將他抱在懷中,輕聲問他:“你是在等娘親嗎?”
他猛然搖頭,“在等娘親和爹爹?!?/p>
我揉了揉他的頭,柔聲安慰:“娘親帶你先走吧,我們不等你爹爹了?!?/p>
他搖了搖頭,一陣風(fēng)吹過,平安鈴發(fā)出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小糯米團(tuán)子在我懷中掙扎起來,脆生生的對(duì)著前方叫了一聲:“爹爹!”
我猛然抬頭,霍染手中捏著琉璃簪,他對(duì)著我笑了,仍是那張俊美異常的容顏,沒有一絲傷痕。
春風(fēng)和煦,他步履矯健地朝我走來。
他在我面前停下,將那琉璃簪別在了我的發(fā)髻上:“宛娘,為夫沒有食言?!?/p>
糯米團(tuán)子不知何時(shí)已到了他的懷中。
他一手牽起我,一手抱起糯米團(tuán)子,平安鈴叮當(dāng)作響,便似我與他在草原上立下的誓言。
“甄宛。”
“霍染。”
“在此起誓,一世傾心,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