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 章節(jié)介紹
這是一部短篇小說,《無憂》的主角是唐浣云忘憂,整個故事一波三折,引人入勝,讀后讓人意猶未盡。第2章講的是:唐浣云服過湯藥后,與清平侯一起睡下。當(dāng)夜,她就做起噩夢。「別來找我!啊……」尖銳地聲音讓整個院子燃起燭火。清平侯被她嚇得差點翻身滾下床.........
《無憂》 第2章 在線試讀
唐浣云服過湯藥后,與清平侯一起睡下。
當(dāng)夜,她就做起噩夢。
「別來找我!啊……」
尖銳地聲音讓整個院子燃起燭火。
清平侯被她嚇得差點翻身滾下床去。
等唐浣云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地醒過來。
正巧看見清平侯憤怒拂袖離去的背影。
唐浣云大發(fā)雷霆,命人將我押到她床榻前。
沾了鹽水的鞭子一道接著一道狠狠抽在我的身上。
「說,為什么沒用了,你不是說能治好嗎!」
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再疼,也比不過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心中的疼痛。
我強(qiáng)撐著一口氣,暈倒前指出了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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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來時,盼春被鞭子抽得獻(xiàn)血淋漓。
她與我躺在同一間屋子里
我強(qiáng)忍身旁的疼痛,挨到盼春身邊質(zhì)問她。
「你怎么放錯了藥的順序!」
盼春滿臉痛苦,不成語調(diào)地答:「我,我自以為記得,沒想到還是弄錯了。」
「忘憂,連累你了?!?/p>
聽到她這話,我嘆了口氣,指責(zé)她差點害死我。
也害了她自己。
盼春躺在床上,鮮血早已浸濕被褥。
她低聲哀求我:「好無憂,給我一道方子,讓我吃了死吧……」
我怎么會讓她死得這么快呢?
畢竟三年前在尼姑庵門前。
唐浣云夸贊她:「盼春,多虧了你找到這個地方,及時放火燒死她們。」
而盼春滿臉得意:「夫人,都死沒了,這下您可高枕無憂?!?/p>
誰能想到這個「立功」的丫鬟,照樣會被唐浣云折磨呢?
那日被唐浣云下令脫光在院子里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受盡折磨的大丫鬟。
正是盼春。
她眼底時而流露出的恨意,只有我能看懂。
我故意說出放錯藥材順序能要人命的話誤導(dǎo)她,沒想到盼春果然上鉤了。
其實安神湯的方子根本無需注意那些。
那只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方子,隨便在街邊醫(yī)館尋位大夫,都開得出來。
只是要藥方中的紫金草,被我換成了長相相似的釋夢草。
短期確實有鎮(zhèn)靜,助眠的作用。
可長期以往下去,釋夢草的毒性體內(nèi)漸漸淤積。
不僅會產(chǎn)生可怕的成癮性,發(fā)作起來如萬蟻啃食。
還會令人暴躁易怒,思緒混亂,噩夢更加真實。
盼春熬制安神湯時,使用的是紫金草,自然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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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治好了盼春,還給她一盒藥膏。
「盼春,幸好你沒傷到臉,夫人還是疼你的?!?/p>
盼春聽到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我接著夸贊她年輕貌美,若用上此藥膏,皮膚更加白嫩光滑。
在我受傷昏睡的這些日子,唐浣云的夢魘之癥更加嚴(yán)重了。
她時常瘋瘋癲癲,對下人動輒打殺。
不再像曾經(jīng)那樣,還顧及著自己的好名聲。
見我端來安神湯,唐浣云一把奪過去。
不顧碗中滾燙的熱氣,一飲而盡。
她長長地喘了口氣,仿佛饜足的野獸。
我端著空碗站在她身旁,知道此時,該加大藥量了。
清平侯憤怒地推門而入,把唐浣云嚇了一跳。
她匆忙地推著碗讓我出去,我還是和清平侯打了個照面。
然而清平侯此時沒注意我。
我乖乖站在門口,聽見屋子里傳來質(zhì)問聲。
「浣云,你如今是怎么了,打殺那么多人!」
唐浣云打死都不承認(rèn)。
清平侯卻不信。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京城中已經(jīng)有許多人傳開,說我們清平侯府是個魔窟,有進(jìn)無出。」
「本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個毒婦!」
清平侯扔下這句話,便推門而出。
與守在門口的我面面相覷。
他的眼中,我看到了震驚:「你……」
我低下頭匆匆離去,卻有意無意間扔下隨身攜帶的玉佩。
清平侯在我身后急追幾步,無奈我像個靈活的兔子,三兩下便沒了蹤影。
畢竟釣足胃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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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火海中,素息師太交給我一塊玉佩。
那是雙玉佩,我手中的是其中一塊。
素息師太告訴我,讓我拿著玉佩去清平侯府,那位高高在上的清平侯,是我爹。
她大概沒想到,尼姑庵的大火是唐浣云放的。
我大張旗鼓地去找爹,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清平侯似乎認(rèn)出我的容貌。
我與他長得并不像,大概是像我娘。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素息師太那張端莊淡雅的臉。
難道……
我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再回到唐浣云的屋子里,地上全是摔碎的茶盞與擺件。
她背對著我躺在床榻上,身子一抖一抖的。
唐浣云在哭。
我蹲下身收拾一地狼藉,把手放在一塊鋒利的碎片上狠狠一劃。
「嘶!」
痛呼聲引起唐浣云的注意。
她紅腫著眼睛死死盯著我:「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叫盼春進(jìn)來!」
唐浣云可不是擔(dān)心我的手,她是怕我傷了手。
就沒人給她熬制安神湯了。
我曲膝告罪,喚來盼春。
趁盼春清掃時,我對唐浣云說:「夫人,奴婢這里有個方子,能起助興利孕之效。」
唐浣云眼睛一亮:「賤奴,有這種好東西,怎么不早拿出來?」
她喜滋滋地叫我去準(zhǔn)備藥材。
我看見盼春的動作頓了頓,恭敬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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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浣云一連三天,每天清晨早早去西苑侍奉老夫人。
回來后就乖順地伏在書案前抄寫佛經(jīng)。
她說自己前幾日因病痛喪失理智,失手打殺下人,實在罪孽深重。
清平侯對唐浣云知道悔改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
晚間答應(yīng)陪她一起用飯。
唐浣云急忙讓我把助興利孕的藥材添進(jìn)飯菜中。
傍晚,一個身影悄悄鉆進(jìn)屋子。
第二日,唐浣云站在偏院兒門前,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
清平侯府被她嚇得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躺了個年輕柔美的姑娘。
正是盼春。
她果然聽進(jìn)去了我的話,趁唐浣云在安神湯的作用下,睡得正香時,偷偷替換了唐浣云。
直接將清平侯帶去偏院促成好事。
清平侯看著盼春渾身赤裸,脖頸間玫色曖昧的痕跡,已經(jīng)清楚預(yù)示著昨夜發(fā)生的事。
他揉了揉額角,低聲訓(xùn)斥:「大清早,鬼叫什么?」
唐浣云被他氣得一個倒仰。
撲上去拼命撕扯盼春的頭發(fā)。
「你這賤奴,本夫人之前竟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不老實!」
盼春邊哭喊邊躲藏。
床榻外側(cè)的清平侯在撕扯間,冷不丁被扇了兩個巴掌。
「夠了!」
清平侯猛地推開二人。
站在床外側(cè)的唐浣云被他推得摔倒在地。
唐浣云紅腫著眼,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推我!」
「我是你的正妻,你為了這個小賤人推我,我要殺了她!」
盼春借機(jī)瑟瑟發(fā)抖地躲在清平侯懷中。
唐浣云見狀,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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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侯沒想推她,無奈理虧。
可他看到唐浣云狀若瘋婦的模樣,再加上她又張口閉口殺人。
清平侯不由得心里厭煩。
當(dāng)即決定抬盼春為妾室,西苑那邊的老夫人更為支持。
前幾日唐浣云下藥毒害老夫人,老夫人雖然每日對她的蹉磨更加重。
但到底不能解老夫人心頭之恨。
如今出來個盼春,與清平侯有了夫妻之實。
這可把老夫人高興壞了,決心消消她的銳氣。
有什么比讓清平侯多個女人,更讓唐浣云痛苦呢?
老夫人當(dāng)即來到唐浣云的院子。
當(dāng)著唐浣云的面,向盼春許諾。
「等你生下侯府長子,就將你抬為貴妾。」
這對盼春一個奴婢來說,可是天大的榮譽。
盼春喜得眉飛色舞,幾人全然不顧唐浣云青紫的臉色。
唐浣云嫁過來七年有余,連個孩子都沒懷上。
再加上她善妒,一直不準(zhǔn)清平侯納妾,老夫人天天急壞了。
唐浣云接受不了這件事。
可西苑與清平侯一錘定音。
縱使她如何發(fā)瘋,也無濟(jì)于事了。
我躲在門口,看著她摔砸東西,朝著下人瘋狂發(fā)泄。
不知多少人被她折磨死去,被一卷破席偷偷抬出侯府。
唐浣云自然沒忘了我。
畢竟,我才是那個出主意的人。
我跪在她腳邊瑟瑟發(fā)抖。
唐浣云手握一把鋒利尖刀,用刀面輕輕挑起我的下巴。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敢動彈,嘴上不住得求饒。
「夫人,奴婢是真心為了您好啊,那方子確實有用不是?」
「都怪盼春,她心思不干凈,奪走了您的機(jī)會!」
唐浣云臉上晦暗不明。
我繼續(xù)挑撥離間:「上次盼春提出幫我熬藥,就放錯藥材順序,夫人心善饒她一命,誰能想到這丫頭是個白眼狼!」
唐浣云不再針對我。
咬牙切齒地從嘴里吐出幾個字:「她該死?!?/p>
我立刻同仇敵愾:「夫人,可不能讓她在您前面生下孩子,那樣,您可就徹底被她踩在腳下了!」
「她敢!」
尖刀被直直拋出,釘入門框。
13
不知是不滿唐浣云的做派,還是本來就不怎么中意她。
整整一個月,清平侯都未踏足唐浣云的院子。
反而與盼春夜夜笙歌。
我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我的親爹?
看起來實在不怎么樣。
給唐浣云加了一個月的釋夢草量,她每日昏昏沉沉。
除了入睡,醒來的時間就是在折磨下人。
當(dāng)然,我也不能幸免。
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終于,清平侯派人尋我了。
一進(jìn)他的書房。
他就站起身,灼灼地盯著我。
手里握著那枚玉佩。
「這枚玉佩,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知道,這個月他沒閑著,派人出去四處探查我的來歷。
我本就是個孤兒,自小在尼姑庵長大。
隨著尼姑庵被大火燒成灰燼,我的身世也被盡數(shù)掩埋。
清平侯自然沒查出來。
不然他早就與我相認(rèn)了。
我滿臉茫然地胡謅:「這東西,說來話長?!?/p>
「奴婢家中世代以醫(yī)為生,幼時父親救治過一位尼姑?!?/p>
「那尼姑無以為報,便以玉佩相贈?!?/p>
清平侯瞪大雙眼:「那尼姑去了何處?」
我微笑道:「三年前的尼姑庵,一把火被燒死了?!?/p>
「什么?」
清平侯眼中光亮霎那間熄滅,癱倒在椅子上,手指摩挲著玉佩,呆滯呼喚:「玉娘,玉娘……」
我知道玉娘是素息師太未入尼姑庵前的名字。
我可不能讓清平侯只受這點兒打擊。
「說來也巧,夫人也是三年前見到那場大火,才有了這夢魘之癥吧?」
「夫人原本是良善之人,僅僅旁觀一場火災(zāi),就落下心病,如今夫人這個樣子,還請侯爺多去看看夫人?!?/p>
說完,我就跪了下來,一副衷心奴仆的模樣。
清平侯怎么可能聽不出我話中的意思。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半晌,才緩緩開口:「知道了,你下去吧。」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隨著時間,生根發(fā)芽。
當(dāng)年唐浣云放火的手段并不高明。
為了觀看尼姑庵的慘狀,確保尼姑庵的人是真的死盡了。
她選擇和盼春留下來。
結(jié)果第二日一早,官差趕來時。
唐浣云才推說自己是來做好事,反倒親眼目睹這等慘狀。
其實官差如果細(xì)細(xì)探查唐浣云的出城時間。
就能知道她說謊了。
可唐浣云貴為侯府夫人,又用夢魘之癥掩人耳目。
沒人會懷疑這位嬌弱的夫人,是背后下毒手的惡魔。
14
清平侯對盼春保護(hù)得很好。
唐浣云一時找不到機(jī)會下手。
我勸她改變策略:「夫人,您是豪門貴婦,氣質(zhì)與涵養(yǎng),怎么可能是盼春那種賤奴能比的?」
「只可惜夫人常年受夢魘之癥折磨,皮膚有些暗沉,若夫人好生養(yǎng)膚,必定將那賤人踩到腳下去?!?/p>
唐浣云盯著銅鏡中的自己左瞧右看,被我這么一說。
她還真覺得銅鏡中的自己面色枯黃,還有幾絲細(xì)紋。
唐浣云慌亂地抓著我的手。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
「無憂,怎么辦?本夫人絕不容許那個賤人受寵!」
她的指甲扣進(jìn)我的肉里,有些疼痛。
我安撫道:「夫人莫急,奴婢有法子?!?/p>
唐浣云的眉宇瞬間松快:「本夫人就知道你有主意?!?/p>
雖說上次盼春那事出了岔子。
可唐浣云終究還是信我的,畢竟我治好了困擾她多年的病癥。
我告訴她,每日外敷內(nèi)用三次容貌嬌美的婦人乳汁,一個月后方可見效。
那婦人自然是容貌越上品,越有成效。
唐浣云面有難色。
畢竟清平侯府沒有孩子。
若她派人去大肆尋找,風(fēng)聲傳出去。
不說清平侯不容她,百姓也會視她為有怪異癖好之人。
我見她遲遲不能下定決心,決心再添把火。
「眼下盼春承寵一月有余,按理說,她應(yīng)向您這正室夫人每日請安,她竟然一次也沒來過!」
「她偷喝您的那味方子,助孕效果極厲害,夫人,您可要好好想想?。 ?/p>
15
唐浣云銳利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我。
「本夫人怎么瞧著,你比本夫人還著急呢?」
我心里一涼,趕緊跪下來。
「奴婢人微言輕,好不容易得到夫人的賞識,自然是希望夫人越來越好,奴婢也能跟著沾光!」
我說得義正嚴(yán)辭,唐浣云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讓我滾出去。
我知道她會去尋找人乳,而且是高質(zhì)量的婦人。
唐浣云此人,對清平侯的感情幾乎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
我隱約猜出她當(dāng)年之所以火燒尼姑庵,正是發(fā)覺素息師太所在。
她絕不容許有旁的女子,與清平侯有一絲關(guān)系。
果然,第二日,唐浣云的院子里就偷偷運進(jìn)來一個人。
唐浣云命我取乳。
我走過去一看,是個容貌,打扮皆為上乘的夫人。
她此刻被遮擋雙眼,反綁手腳,滿臉都是對未知的驚慌與恐懼。
一連取乳三天,唐浣云對著銅鏡欣賞容顏。
嘴里夸贊我:「無憂,你果然厲害,本夫人瞅著這皮膚細(xì)膩不少?!?/p>
我說是因為她底子本就好。
唐浣云喜得合不攏嘴,一口一口得喝著我親手熬制的安神湯。
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無憂,你真不錯,有賞?!?/p>
我趕緊跪下道謝。
「夫人,一人的人乳,最多使用三天,三天過后,就需換新了?!?/p>
唐浣云此時對我言聽計從,吩咐下人照做。
半個月過去,京中謠傳有戶人家的婦人專喝人乳,將人綁了去堵住口鼻,連喝三日。
這三日受盡折磨,手腳不能動彈。
許多婦人因此受驚嚇回了奶,精神也不大正常了。
我向唐浣云匯報此事,她不當(dāng)回事。
「一群愚婦,本夫人用上她們,是她們的榮幸,那些低賤的低門破落戶,本夫人還用不上呢?!?/p>
她接連換了五六個婦人,非但沒被發(fā)現(xiàn),還有種始作俑者旁觀的竊喜感。
唐浣云的皮膚越來越白了。
她打心眼里堅信有一定的效果。
只有我知道,那是釋夢草成倍的藥量用下去,她長時間昏睡。
在屋子中不見天日,而臉色蒼白。
可唐浣云已經(jīng)完全瘋魔,她的皮膚越白嫩,她越興奮。
16
期間,清平侯不忍,來看過唐浣云幾次。
同樣被唐浣云以為成是人乳的效果。
我看著她越發(fā)癡狂地神態(tài),悄悄計算時間。
三日后,是貴妃娘娘誕下皇子滿月,出宮省親的日子。
我的目的就在此處。
隨著被綁來婦人第三日,最后一口乳汁喝下。
我稱贊唐浣云更加美麗。
「盼春那賤奴常年做活,手腳粗糙,不及夫人萬分之一!」
唐浣云的眼中折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
「可是……」
我嘆了口氣。
唐浣云瞥了我一眼,讓我有話直說。
「隨著夫人容顏逐漸恢復(fù),若需母乳的載體,也需更加嚴(yán)苛,一般的美麗容貌,對夫人的效果微乎其微??!」
我面露惆悵,自言自語:「可是,京城中哪有這么多貌美的乳婦呢?」
唐浣云不當(dāng)回事,說她自有辦法,我等著取乳就好。
三日后,省親的貴妃失蹤,留下一紙訣別書。
只留下尚在襁褓之中號啕大哭的年幼皇子。
京城動亂,皇帝大怒,下令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貴妃找出來。
丟失的貴妃,正和從前幾位被綁來的貴婦人一樣。
被囚禁在清平侯府呢。
從深宮中一路踏上貴妃之位,并誕下皇子的,并非等閑之輩。
貴妃掙扎地厲害,卻被唐浣云猛地扇了一巴掌。
一碗接著一碗乳汁喝下去。
唐浣云咧開嘴笑了,像個詭異的妖獸。
「這高高在上的女人的乳汁喝了,就是不一樣。」
我裝作不認(rèn)識貴妃的模樣,在唐浣云身后夸贊她這次選的好。
這樣的精品,乳汁能多飲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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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我開始給唐浣云的釋夢草減量。
剛開始,并沒有什么影響。
只是唐浣云白日入睡的時間有所減少。
對此,她毫無察覺。
因為有比這更讓人心焦的事情出現(xiàn)了。
皇帝下令挨家挨戶搜查貴妃下落。
囚禁當(dāng)朝貴妃,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唐浣云還沒瘋到這種程度。
她讓我將貴妃偷偷藏進(jìn)清平侯府的密室中。
我乖乖照做。
密室里,我撕開遮蓋貴妃眼口的布條。
幾日未見光亮,貴妃的眼睛一時未能適應(yīng)。
「這是哪里?你們要干什么!」
她沙啞開口。
而我面帶急色,告訴她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飛快地告訴她,是清平侯府的夫人唐浣云將她偷偷囚禁在此處。
為掩蓋此事,作出她留下訣別書逃走的假象。
眼下皇帝下令搜查,唐浣云命令我將她綁在這里。
我想救她,還需她的配合。
貴妃不能理解:「那你只管將本宮放出去,本宮到時候自會保你性命?!?/p>
我卻搖頭:「貴妃,如今您對外是私逃,搜查的是官差,若您此刻被救出,在百姓眼中,您往日形象將毀于一旦!」
「就算皇帝信您,您往后在皇帝面前,乃至宮中,該如何自處呢?」
最好的法子,就是她手書一封,由我交出去。
讓皇帝親自來接她。
這樣,皇帝不僅能親眼見到她的境遇,日后對她也多有憐惜。
貴妃沉吟片刻,美麗的眼眸看向我:「你一介小小奴仆,為何拼著違背主子的命令,也要幫我?」
我落下淚:「夫人暴虐,視人命如草芥,奴婢雖看不過去,但毫無法子,可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不知哪日,連命都保不住……」
18
官差搜查時,我沒有將貴妃的手信交出去。
她這樣的人要是出去了,唐浣云暴露。
難免會咬死我,說我給她出了主意。
之所以蒙蔽貴妃,就是為了在她死后,我將求救書信接她人之手傳出,以求保命罷了。
清平侯府中什么都沒搜查出來。
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然而寧靜之下,暗流涌動。
盼春有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唐浣云出乎意料地沒發(fā)瘋。
反而將補(bǔ)品流水似得往盼春的院子里送。
盡顯一府主母風(fēng)范。
西苑的老夫人和清平侯對唐浣云很滿意。
甚至對唐浣云許諾,等孩子一生出來,就掛在唐浣云名下,由她親自教養(yǎng)。
唐浣云面上喜悅不已,回到院子后卻接連殺了兩個無辜的下人。
「賤人生的孩子也配本夫人親自教養(yǎng)!本夫人又不是生不出來!」
熬制安神湯時,我略微思考,將釋夢草放進(jìn)柴火里,全部點燃了。
唐浣云和盼春蹦噠了這么久。
是時候該下地獄了。
我去探望盼春,看著她的小腹,羨慕道:「盼春,你的命真好,不像我,哪天死了也不一定。」
盼春輕撫自己的小腹,嘴上勾起得意的弧度。
當(dāng)了一段時間主子,她語調(diào)之中流露出淡淡的鄙夷。
「無憂,當(dāng)初還多虧了你呢,你想要什么賞賜,說吧?!?/p>
我跪下表忠心:「奴婢怎么都不求,只求夫人能護(hù)著奴婢。」
盼春是個見識短淺的,我張口閉口「夫人」,成功取悅了她。
她想了想,答應(yīng)我去求清平侯,將我留在身邊。
畢竟她只是丫鬟上位,在府中也沒什么親信。
每日提心吊膽的。
19
清平侯會答應(yīng)的。
畢竟盼春有孕,再加上我與素息師太有絲救命恩人的關(guān)系。
隔日,我便進(jìn)了盼春的院子。
唐浣云得知此事,發(fā)了瘋似的來尋我。
清平侯一早就抵擋著唐浣云過來鬧事,盼春的院子被他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護(hù)著。
唐浣云沒討到什么好處,反而被老夫人責(zé)罵一通。
「不就是個丫鬟嗎?盼春有孕,想要就給她?!?/p>
只有我知道,沒有我的安神湯,唐浣云昨夜一定噩夢連連。
甚至比往日更甚。
尼姑庵的大火,與死去的人,一定像活過來一般,撲到唐浣云身上讓她索命吧。
唐浣云被噩夢折磨得瘋瘋癲癲,滿口胡話。
這日,我跪在盼春面前。
「夫人,奴婢有一事隱瞞?!?/p>
盼春驚訝道:「什么事,還需跪下說?」
往日為了突顯我與她地位的不同,叫我跪下的時候還少嗎?
現(xiàn)在倒是裝起來了。
我告訴她,清平侯府的密室中,囚禁著當(dāng)朝貴妃。
盼春驚呼:「老天爺!竟有此事!京城傳言的喝人乳夫人,是唐浣云!」
「是啊夫人,唐浣云不知從哪聽來的,喝人乳能永葆青春,竟喪心病狂地囚禁貴妃,奴婢見識短淺,不知那是誰,幾日前才知竟是貴妃娘娘!」
盼春唏噓過后,惡毒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殺了貴妃,嫁禍唐浣云,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早有預(yù)料。
唐浣云和盼春果然是一路貨色,同樣都是毒蛇。
當(dāng)天夜里,盼春為保事成,親自來到密室。
而我瑟瑟縮縮不敢進(jìn)去,在門口為她望風(fēng)。
盼春險惡地瞪我一眼。
「瞧你這點兒出息。」便扭著腰身,自己進(jìn)去了。
20
就在她將粗壯的麻繩纏繞在貴妃脖頸上時。
唐浣云帶著清平侯,以及老夫人出現(xiàn)了。
我跪在唐浣云面前。
「老夫人,侯爺,夫人,罪魁禍?zhǔn)自诶锩妗!?/p>
等侯爺進(jìn)去時。
因長時間囚禁而精神渙散,體力不支的貴妃,隨著盼春手中麻繩的力度加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唐浣云倒打一耙,說盼春為盡快有孕,不知從哪聽來的喝人乳能助孕的法子。
竟囚禁當(dāng)朝貴妃。
侯爺與老夫人驚懼交加,可眼下已回天乏術(shù)。
貴妃已死,若此事暴露,清平侯府就完了。
老夫人涕泗橫流:「造孽?。 ?/p>
盼春被他們關(guān)起來,幾人枯坐一夜,最后決定。
舍棄盼春,以及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盼春臉色蒼白,想要辯解,卻恐懼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在她的吃食中專門為她下了啞藥呢,看來效果不錯。
事成后,唐浣云滿意地看著我:「無憂,本夫人果真小瞧你,不費吹灰之力便幫本夫人解決兩個心腹大患!」
「就是本夫人少喝了幾頓安神湯,這夜晚無法安眠的滋味,還真難受?!?/p>
我說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21
當(dāng)天夜里,唐浣云喝下安神湯,依然噩夢連連。
她看見素息師太猙獰著臉沖她撲過來。
「為什么,為什么要火燒尼姑庵!」
「為什么讓我尼姑庵上下五十多口人盡數(shù)死去!」
唐浣云在夢中驚叫。
「若不是你,侯爺?shù)男木腿俏业模∧愠錾肀百v,老夫人不愿你進(jìn)侯府,可你為什么奪走了侯爺?shù)男?!?/p>
素息師太凄厲哭叫:「我死得冤??!」
唐浣云打斷:「要怪就怪你生下侯爺?shù)暮⒆?!?/p>
她尖叫驚醒,大喊我的名字。
門外,我脫下一身尼姑服飾,臉色陰沉。
與唐浣云一墻之隔的后窗。
清平侯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極點。
我們二人一個屋前,一個屋后,誰也沒看見誰。
但我知道清平侯在那兒。
我用唐浣云不適的借口深夜將他邀來,就是為了讓他看看。
自己的枕邊人究竟背著他做了些什么。
當(dāng)然,我也不指望清平侯能懲罰唐浣云。
這種涼薄的男人,拋棄妻女,他不是我爹。
下半夜,唐浣云的院子里燃起大火。
她在火中絕望哭喊。
卻發(fā)現(xiàn)窗外影影綽綽閃出一個人影。
「無憂?是你!快救本夫人出去!」
唐浣云隔著窗,伸手抓我。
我卻猛地推開她。
「夫人,您看看我的容貌,您覺得我是誰?」
唐浣云瞪大雙眼。
火光閃爍間,我的臉分明與素息師太的臉重合。
「鬼,你是鬼!」
她連連后退,一腳踩空,跌坐在地。
火苗灼傷了唐浣云的手掌,她趴在地上翻滾,凄厲哭叫,仿佛一條狼狽的喪家之犬。
「我不是鬼,夫人,我是素息師太的女兒?!?/p>
我看著她的模樣,和往日端莊的貴夫人大不相同。
「三年前尼姑庵的大火,我逃出來了,夫人,要怪就怪您蠢笨如豬,我在您身旁這么久,您都沒認(rèn)出我來。」
「如今這場大火,是您當(dāng)初造下的冤孽,好好享受吧?!?/p>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去。
只剩滿身是火的唐浣云在我身后哭求:「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可三年前尼姑庵的人們哭喊求救時,誰來救她們呢?
22
等清平侯府的人們聽見動靜發(fā)現(xiàn)走水時,唐浣云幾乎燒成焦炭。
那模樣,與三年前的尼姑庵一模一樣。
清平侯不顧唐浣云,下令在廢墟中搜尋我的身影。
他終于查出來,我是他的女兒。
大概清平侯早就查出來了,只不過他礙于我的母親,是老夫人看不上的素息師太,一直苦瞞我的身份,不敢承認(rèn)罷了。
不等清平侯府眾人喘口氣。
第二日一早,官兵上門捉拿眾人。
為首的官差聲稱昨夜有人在衙門前發(fā)現(xiàn)貴妃手信。
說她被清平侯夫人唐浣云囚禁取奶。
官差連夜進(jìn)宮面圣,皇帝大怒,下令捉拿。
可官差們搜查出的,只是唐浣云的焦尸,與早已被侯府人草草下葬,埋在后院兒的貴妃。
那封手信,正是當(dāng)初我在密室中讓貴妃寫下的。
她并不無辜。
我幼時,她曾來過尼姑庵。
只因她驕縱,要在尼姑庵食葷,素息師太稍加勸誡。
貴妃便罰素息師太在寒冬臘月的院子里,身著單衣,跪上三天三夜。
素息師太跪滿三天,大病一場,險些沒挺過來。
從此落下陰天下雨膝蓋刺痛的病根。
而尼姑庵失火后第二日,貴妃便向皇帝討要此處,建成一處送子廟。
素息師太與其他眾人的尸首紛紛被她的人扔進(jìn)荒郊野外,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所以,我怎么會救她呢?
此外,一份厚厚的名單,在京城廣泛流傳。
那上面記載著唐浣云這些年殺過的人的名字。
包括三年前尼姑庵,她的出城時間對照。
雖然唐浣云已死,但我也要讓她惡毒的嘴臉,被世人皆知。
讓她受盡世人唾罵。
清平侯府的人皆被收押。
他們雖不知唐浣云囚禁貴妃一事,但難免受牽連。
皇帝下令,褫奪清平侯的侯爵之位,貶為庶民,流放邊關(guān)。
他們啟程時,我站在人群中遠(yuǎn)遠(yuǎn)觀望。
大抵是血脈相連吧,清平侯竟與我,跨過無數(shù)人頭攢動,遙遙對望。
我看到這個一夜白頭的男人,嘴唇微動。
他在說:「無憂,我的女兒?!?/p>
我微勾唇角,頭也不回地離開。
母親為我取名無憂,大概既有她的愿望,也包含對我的吧。
她希望我無憂無慮地長大,免受世間苦楚思牽。
可我受盡苦難。
如今,塵埃落定,我想我會帶著母親的期望。
無思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