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寧所愿皆所得》 章節(jié)介紹
史詩級短篇題材小說《愿寧所愿皆所得》,文字雖非華麗,但字里行間自有一番深刻的韻味。安憶故事情節(jié)的巧妙拿捏,以及堪稱巔峰級的路欽宋雪主角塑造,相信十年后依然是經(jīng)典?。ǖ?章)內(nèi)容介紹:我被警察解救出來那天,太陽大得叫人睜不開眼。長時間呆在陰暗.........
《愿寧所愿皆所得》 第1章 在線試讀
我被警察解救出來那天,太陽大得叫人睜不開眼。
長時間呆在陰暗的“刑室”中,眼睛接受不了這種強(qiáng)光,不由自主的緊緊閉上。
隨隊記者們瘋狂的按著快門,爭分奪秒的記錄下我們這群受害人每一個不堪的瞬間。
閃光燈實在是太過刺眼,我別過頭,顫巍巍的抬起了失去指甲蓋、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的手,試圖遮掩。
而這時,我聽見有人在大聲喊我的名字:“路欽,路欽在這里面嗎?”
我麻木的抬起頭來,目光越過綽綽的人影,和十米開外的王特助對視起來。
那一瞬間,他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瞬,被我眼眸中的死氣震懾住,片刻之后,似乎是反應(yīng)過來,艱難的越過人群沖到我的面前:“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我沒有吭聲。
他又殷殷切切地問:“小姐,你還好嗎?”
我咧嘴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口,撕裂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這些天遭受的非人折磨。
伸出我傷痕累累的手:“還好,托你的福,撿回一條小命?!?/p>
王特助心虛地別過了眼神。
他身后站著宋雪,一個純白無暇的女孩子。
宋雪目光掛了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同我開口:“路欽,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牽連無辜的人好嗎?”
哈!無辜?
我淬了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她的臉龐,壓制住內(nèi)心的仇恨,忍耐將她的臉?biāo)核榈臎_動。
是因為和她起了摩擦,陳越為了給她出氣才有了我這一遭,她卻干凈的仿佛不染塵埃。
是王特助親手把我交給那群畜牲,又親口叮囑要給我一點小教訓(xùn)的。
特助垂下了眸子,低聲道:“路小姐,陳總派我們來接您回去?!?/p>
對啊,或許他的的確確是無辜的,因為他只是陳越的下屬罷了。
他對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聽從了陳越的授意呢?
想到這里,我干啞開口:“他讓你來的?”
聽了我這話,王特助的腰桿都挺直了:“是的,陳總說您應(yīng)該懂事了?!?/p>
對,我懂事了。
把一個女人扔進(jìn)失去人性的魔窟里,任她皮開肉綻,任她飽受屈辱,任她張開雙腿,任她淪為玩物。
陳越,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教訓(xùn)嗎?
當(dāng)初我是真心喜歡陳越的,對他百依百順,畢恭畢敬,為他鞍前馬后嘔心瀝血。
被賣進(jìn)緬北的那一刻,我又怎么會想到親手把我送入地獄的人,竟然就是我愛了那么久的陳越呢?
我踏出陰冷的囚籠,回頭望了一眼,和遠(yuǎn)方高樓上看不見的某個存在遙遙相對,最終垂眸。
特助準(zhǔn)備得很充分,只一會兒我的衣裳已經(jīng)換好,遮掩了我身上細(xì)細(xì)密密的傷疤,只露出一張慘白的死人臉,透過鏡子注視著我自己。
好像重新披上一層人皮,我就又成了那個光鮮亮麗的大小姐,永遠(yuǎn)高人一等,永遠(yuǎn)不可一世。
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和被闖入的絕密領(lǐng)地都在提醒著我,一切都不是夢。
陳越。
我咬著這兩個字,不復(fù)從前想起來便滿是甜蜜的蠢樣,他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宋雪給陳越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我坐在一旁,余光瞥見陳越正坐在辦公桌前,面對我時那冷峻如冰山一般的面孔對著宋雪卻消融開來,帶著幾分暖意。
“小雪,一切都還順利嗎?外面不太平,早說不要你去,你偏偏心善不放心?!?/p>
他開口,話里話外都是對宋雪的維護(hù)。
他忍心將我丟到魔窟,卻連讓她出國都不放心。
我嘴角帶著自嘲的笑,恨我從前眼盲心瞎,看不出來未婚夫早已成了洪水猛獸。
宋雪揚(yáng)著天真的笑容報平安,末了語氣擔(dān)憂:“就是路姐姐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剛剛我和王哥去接她,王哥還被罵了?!?/p>
提起我,陳越眉頭微蹙,有些不悅:“不必管她,要不是你和王巖不辭辛勞千里迢迢去接她,她這會兒還回不來呢,像她這種沒有感恩之心的人不必和她打交道。”
“嗤!”他說的話實在是好笑,我一時忍不住從鼻腔里發(fā)出一絲氣聲,在安靜的保姆車?yán)镲@得很突兀。
陳越察覺到我的存在,冷聲開口:“路欽,你好像很不滿?”
宋雪把手機(jī)擰轉(zhuǎn),讓我出現(xiàn)在屏幕里,他冷笑:“看來那些人下手還是輕了,原以為你會懂事一點,原來是沒吃多少苦頭。”
沒吃多少苦頭?
他看見了什么?
只看見我一張男人舍不得毀掉的臉?
他不知道我已然失去了從前我引以為傲的美麗指甲,他不知道我身上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烙印傷疤,也不會知道我一雙腿被打折又養(yǎng)好,反復(fù)三遭。
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地獄生活,就這樣被他輕飄飄一句“沒吃多少苦頭”打發(fā)了。
我垂眸,面上乖巧,不陰不陽地回答:“怎么敢有不滿,順你者昌逆你者亡,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也不該對著把我送到緬北之后還肯好心接我回來的特助發(fā)脾氣。”
脾氣要發(fā)的,示弱也是必須的。
我既然要陳越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要暫時配合他演出,做一個聽話的傀儡。
陳越沉默片刻,掛斷了電話。
宋雪有些遺憾:“路小姐既然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在陳總面前發(fā)大小姐脾氣最終傷害的只會是你,你只不過是陳家的客人而已,擺好自己的位置才不會招人厭煩?!?/p>
我微微勾唇,面對宋雪時心情已經(jīng)平復(fù)很多:“你說得對?!?/p>
想當(dāng)初我們家也是絲毫不差的,要不是因為陳家的背刺,我父母怎么可能會因為背負(fù)了巨額的債務(wù)跳樓雙亡?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我恐怕到死還被蒙在鼓里。
幸好,我已看清光鮮皮囊下陳家的惡臭,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又一次見到了陳越。
他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穿著價值不菲的定制西裝,埋頭處理文件,對我的到來似乎是并不會放在心上。
也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失蹤讓陳越的工作應(yīng)接不暇,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的大總裁怎么會想到他的得力助手?
我的口腔火燒火燎,在緬北被咬破的舌頭還沒恢復(fù)過來,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我的腦神經(jīng),還有長時間的惡劣進(jìn)食條件,所造成的一系列反應(yīng)不是區(qū)區(qū)幾天就能彌補(bǔ)過來的。
他擰了擰疲憊的眉心,把精力抽出來的時候才注意到我的到來,眼皮都不抬一下,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回來就好,跟王特助交接一下你的工作,這段時間積壓下來的很多,你要辛苦一些?!?/p>
他從來都是這樣,不知我從前究竟是為什么會喜歡這樣一個面無感情空有皮囊人面獸心的畜生。
那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睥睨著我,帶了些譴責(zé),仿佛我消失不是他的手筆,仿佛我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為了掩蓋我的傷勢,我輕聲回答:“好的。”
除此之外,不多一句嘴。
也是這種反差讓他注意到了什么,紆尊降貴把視線分給我,見我穿著公司統(tǒng)一的制服,頭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地盤了起來,唇角微揚(yáng):“看來這一次出差,你收獲很多?”
原來,他管這個叫“出差”。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話,表現(xiàn)出了一些無措,雙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看見了我包裹起來的指尖,挑了挑眉,就在我以為他要裝模作樣的關(guān)心我一番時,就聽見他的聲音冷漠:“手傷成這個樣子就不要在公司呆著了吧,一會兒讓王特助把文件交給你,你回家去看?!?/p>
我險些氣笑。
但好在是憋住了,依舊是簡單的兩個字:“好的?!?/p>
于是氣氛沉默下來,陳越也不再想看見我這張臉,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讓我離開。
我轉(zhuǎn)身打開辦公室的門,迎面就被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jìn)來的宋雪撞了個滿懷。
嘶——
好疼!
我的頭上立刻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細(xì)汗,疼痛到失去語言系統(tǒng)的管理能力,而那個端著咖啡的又從善如流將滾燙的液體盡數(shù)灑在了我的胸前,劇痛無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在我彎腰捂住胸口的時候,頭頂傳來宋雪驚惶的哭腔,“路姐姐你沒事吧?”
又一次發(fā)生爭執(zhí),這一次事關(guān)陳越的心頭好,他急忙站起來繞過我走到宋雪身前,語氣親昵,毫不走心地責(zé)備:“怎么老是這樣莽撞,燙到了沒有?”
宋雪可憐巴巴地開口:“我沒事,只是路姐姐她被我不小心撞了一下,肯定很痛吧……不然為什么不起來?她本來就不喜歡我笨手笨腳的,這下子又要怪我了。”
陳越哪里看得了美人落淚?
我緩了半天才顫巍巍站起身來,又見陳越滿是嘲諷:“路欽,裝夠了嗎?”
我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
陳越還在繼續(xù)挖苦:“你從來都是身強(qiáng)體壯,被小雪撞了一下真有那么痛嗎?”
如果是以前的我,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可是現(xiàn)在的我,胸前少了一塊肉。
那是在被侵犯的時候,讓一個變態(tài)活生生撕咬下來的。
當(dāng)時我是怎樣的哭喊求助,是怎樣的痛徹心扉,沒有人知道。
只有我咬緊了牙關(guān),從心里把陳越千刀萬剮了一百遍。
我又回想起那人咀嚼血淋淋的生肉時,發(fā)出的怪笑,同伙嫌棄他太過埋汰,將他一把扯開。
而我依舊在泥潭中遭受著無止盡的折磨,余光是食髓知味的貪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