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扶搖》 章節(jié)介紹
《宦海扶搖》是作者小農民嘔心瀝血的一部作品,故事情節(jié)絲絲相扣、設計嚴謹,抽絲剝繭引人入勝,可見小農民獨具匠心。小說《宦海扶搖》第4章主要講述的是:清晨,太陽還沒冒出頭兒來。薄霧如淡白色飄帶,繚繞在夾林鄉(xiāng)政府大院四周,掛在墻外高高的樹梢上浮動.........
《宦海扶搖》 第4章 技術指導日 在線試讀
清晨,太陽還沒冒出頭兒來。
薄霧如淡白色飄帶,繚繞在夾林鄉(xiāng)政府大院四周,掛在墻外高高的樹梢上浮動,也有少許輕落在不遠處大片菜園子里低矮的瓜豆架上,游來蕩去。
宿舍樓前傳來叮叮咚咚聲音。
有人正在露天盥洗池邊洗刷,水龍頭大大地敞開,嘩嘩的沖濺聲,混著陣陣臉盆、牙缸碰擊水泥臺的脆響,格外入耳。
宿舍里的潘寶山被吵醒,有點不耐煩。
和秦茹藜離婚后,住宿舍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抱著“放下包袱,從頭再來”的決意,倒也習慣這樣的日子。
“哪個小崽子,輕點不行么,輕點啊!”
潘寶山知道外面的人是老王,都是農經站的,很熟絡,吼兩句沒關系。
“都啥時候了還不起床?”挨說的老王回頭對著宿舍門哈哈一笑,“小懶娃子就知道憨睡,估計腿襠那窩東西都懶得發(fā)霉了吧,趕緊起床好好曬曬吧!”
“哎喲,你真是個老損娃子,這么咒我,你的家伙才長霉呢。”潘寶山慨嘆一聲,“算了,不跟你計較,等會去食堂吃飯時給我?guī)z包子就成。”
“昨晚喝多了,腦子瓦特了?”說話間,老王已提著臉盆走過去推開房門,“今天是技術指導日,你昨兒不是說要起個大早下村的嘛,又改主意了?”
潘寶山忽地一下坐起來,一拍腦袋,“果真是酒多誤事,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五分鐘后,潘寶山離開宿舍,喊上王韜一同往食堂進發(fā)。
王韜一出宿舍門就扭頭朝二樓瞟,直到拐彎前還是一步三回頭,不時張望。
“還他媽瞅什么瞅,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人家早就收回去了,還等你來過眼癮?!迸藢毶揭荒樧I笑,“要想看,以后得跟老王學習,早點起來?!?/p>
潘寶山說這話,有點小背景。
夾林鄉(xiāng)大院這幾年進了不少年輕人,大都單著身。
人一多了,以前的幾間老宿舍住不下,鄉(xiāng)里一咬牙,蓋了個十間起底的三層宿舍樓。一樓住男的,二樓住女的,三樓男女不分,副科級以上領導每人一間。
那些住一樓的,心里雖然想著能早日搬到三樓去,但眼里卻只有二樓,總是眼巴巴地盯著看。
尤其是夏天,以仰視的角度觀察事物,視野內風光會更加魅惑。
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看到住二樓的誰誰穿了裙子,住一樓的立馬就有人開始下注,賭她們底褲的顏色。
后來這件事傳了出去,鄉(xiāng)領導在做了嚴肅批評之后,把二樓稀疏的鋼筋條護欄換成水泥墻,嚴嚴實實足有一米半高。
因此,他們只能看看那些晾曬在外面色彩斑斕的小衣褲,聊以安慰了。
但那些衣服總是在晚上洗,一大早就收,仿佛誰要是大白天的還掛在外面,誰就是潘金蓮之流。
所以,潘寶山調侃王韜,要想過眼癮就得像老王那樣起早。
“呵呵?!蓖蹴w聽了擠眉弄眼地笑了,“還真看不出來,你說老王天天起那么早,就是為了一飽眼福干過癮?”
“那可說不準,我看有的人好像還挺喜歡拆墻透綠招蜂惹蝶呢?!迸藢毶揭晦用济澳銈冋k鄭大主任,就像那主兒?!?/p>
“那傻子都看得出來啊。不過還得看對什么人,你我這樣的可能還不是她的菜?!?/p>
兩人說說笑笑,一拐過墻角剛好迎面碰上了他們所說的鄭主任鄭金萍。
“鄭主任!”王韜停下來熱情問好,“吃過了?”
“這都幾點了還不吃。”鄭金萍形色匆匆,“哦對了小王,昨天不是安排你今天跟趙副鄉(xiāng)長一起去縣里開會的嘛,早點做好準備,七點五十準時出發(fā)?!?/p>
鄭金萍說完扭著腰走了,那腰臀擺動的幅度極大,好像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一樣。
潘寶山看了一會,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對王韜一擠眼,“果然是一好主兒,瞧搖得那勁,跟河邊的柳條一樣不停歇!”
“這話跟我說說得了,要是讓別人聽到了,不只是鄭金萍饒不了你,那梁鄉(xiāng)長對你也不會有好臉色。”
“那是,誰的人誰護著?!迸藢毶酱叽僦?,“趕緊走,吃飯去,完了我還得到斜溝村去指導生產?!?/p>
“噯,我說潘寶山,你到底是真是假,還正兒八經地下村呢,就你這么個小年輕,人家老百姓買你的賬嘛?!蓖蹴w一拍潘寶山肩膀,“不過我倒是知道,村里有不少俊姑娘俏媳婦,你可以去很技術地指導一下,指導日嘛?!?/p>
“你整天都想些什么東西?”潘寶山甩著腦袋打趣地說,“咱們農經站是踏踏實實替老百姓做事的,告訴你,年齡大小不是判斷能力高低的標準,科學技術永遠是第一生產力,好歹大學四年光陰沒全浪費,腦殼里多少還有點東西?!?/p>
“腦殼里有沒有東西我不知道,反正就憑你那張油嘴,足以令人嘆服,不愧為省選調生?!蓖蹴w嘿嘿一笑,“以后啊,保證有混頭,再怎么說你勁頭擺在這兒呢,都專心專意住單位宿舍了?!?/p>
提起這話,潘寶山有點酸楚,離婚的事他瞞著沒說,住宿舍那是迫于無奈。
不過說到混頭,他倒是信心滿滿,適應環(huán)境,腳踏實地,抓住個時機就能起跳。
說到大院里的環(huán)境,潘寶山很清楚,書記和鄉(xiāng)長分派立邦,把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人事爭斗上,幾乎就不關心工作。
對此,潘寶山保持著警惕,不加入任何一派,所謂夾縫求生存,是個官場藝術,同時也能樂得個逍遙自在。
不過對老百姓,他還是很用心得,每逢技術指導日都會到田間地頭認真講解。
今天又是技術指導日,按照年初排的下村計劃,輪到了去斜溝村。
早飯后,潘寶山沒磨蹭,提著包就步行去斜溝村農田地。
“喲,潘指導這么早就來了啊!”一位老農見潘寶山來了,笑呵呵地迎上去,“知道今天是你指導的日子,所以我早早地就下地來等你了?!?/p>
“老伯,早點好啊,這個時節(jié)就得勤快起來,深翻溝、施基肥,不能讓小麥旱著,還要給足養(yǎng)料,要不怎么能大豐收!”
“就是,瞧咱村都按你們農經站的要求把溝渠都修整好了,準備澆灌返青水呢?!?/p>
“可不能亂澆返青水?!迸藢毶秸J真地說,“這會氣溫還不穩(wěn),再加上返青期小麥拔節(jié)快,抗寒能力不強,水澆得不巧趕上冷空氣容易造成地溫下降,造成凍害?!?/p>
“那小麥旱了也不能不澆啊?!?/p>
“也不是不澆,現(xiàn)階段要少澆,一次量大了不好。當然了,要想澆大水還有種法子,就是采取噴藥的方法暫且抑制小麥生長,盡量延緩拔節(jié)時間,不過那可就增加種地成本了?!?/p>
“是這么個理兒?!崩限r點點頭,“不過不管怎樣,每年總有部分小麥要遭凍?!?/p>
“遭凍了也不是說就一定死苗減產,還可以補救。”潘寶山蹲下來,撥看著麥苗,“小麥具有分蘗補償?shù)哪芰?,春季小麥受凍,它的小分蘗節(jié)一般凍不死,所以在適當時期追施高效氮肥,再保證土壤水分,就能促進小分蘗節(jié)快速生長,差不多可以趕上同期正常小麥的成穗率,收成不怎么會受影響?!?/p>
一番話,說得老農連連點頭,隨后聚過來的村民也紛紛發(fā)問。
潘寶山很有耐心,從防凍到防倒伏再到防蟲害,細致耐心地講了個透。
潘寶山就是靠這么一股子認真勁兒,獲得了百姓認可。
其實開始的時候村民都不拿他當回事,一個沒種過莊稼的大學生能指導個啥?
可兩三個月后就都服了,因為潘寶山確實有一套,講的很多東西都管用,比單純依靠經驗來得靠譜。
“潘指導,咱村你可沒少來,每次都能給村民帶來不小的收獲,我這個當書記的可都看在眼里了,今天無論如何得留你喝兩盅!”斜溝村黨支部書記魯成升熱情挽留潘寶山。
“魯書記那可不行?!迸藢毶綌[擺手,“鄉(xiāng)里有規(guī)定,不能利用工作之便順餐,萬一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告?zhèn)€黑狀,那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嘍?!?/p>
“不就是頓家常飯嘛,誰會這么無聊背后讒舌頭!”魯成升一把拉住潘寶山,“潘指導,你要是不答應,就是看不起我了啊?!?/p>
俗話說騾馬架子大了值錢,人架子大了不值錢
。潘寶山見魯成升是真心實意,再端著就顯得有些虛假了,反而還不討好,所以也就不再推辭,“那好吧魯書記,既然你這么熱情,那我就留下來吃頓家常飯。”
說是家常飯,其實很豐盛,而且多是正宗野味,都是村民自個張網(wǎng)或下籠子抓的。
他們聽說潘寶山留在書記家吃飯,一股腦全送來了。
“潘指導看到沒,老百姓心里有桿秤,就是鄉(xiāng)里、縣里領導來了,也不見得有你這待遇!”魯成升一伸脖子,“這為啥?還不是你真的為咱老百姓做事了嘛,人吶,都是將心比心?!?/p>
魯成升比較直爽,他的話讓潘寶山很有感觸,一時也敞開了胸懷,跟他聊侃起來。
就這么一投機,酒就多了。
潘寶山直接醉倒,在魯成升家睡下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雙柔軟的小手,在給他細致的擦拭身體。
擦著擦著,那雙手竟然往下去了,瞬間,一股涼意席卷全身,讓睡夢中的潘寶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后那雙手竟然還得寸進尺,直至潘寶山身上熱意消退。
下午四點多,潘寶山醒來之后,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出了門之后,正好遇上魯成升的兒媳婦,對方一見他,小臉就紅了,一副羞澀的模樣。
潘寶山奇怪,但也沒多想,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回到鄉(xiāng)政府大院,潘寶山覺著氣氛不對,人人神情有異,卻又盡量掩飾著股壞壞的興奮勁兒。
抬眼看到老王在前面,潘寶山剛忙趕過去打聽。
老王看看四周壓低了嗓子:“聽說王韜出事了,正在縣城派出所待著?!?/p>
“開玩笑吧,他到縣里去公干,怎么會犯事兒?”潘寶山不敢相信。
“消息是從政府辦傳出來的,錯不了。”老王表情很肅正,“這種玩笑一般不會亂開,肯定是真的?!?/p>
潘寶山有點發(fā)懵,作為朋友真不希望他出事,所以一時木然在那里。
疑乎間,鄭金萍抱著個文件夾從旁邊經過,腳步輕盈喜上眉梢。
“鄭主任,聽說王韜……”潘寶山上前試探著問。
“哦,王韜啊,他碰上了點麻煩,正在派出所呆著呢?!编嵔鹌夹那檎娴氖翘昧耍谷徽f得有些眉飛色舞。
潘寶山眉頭一皺心里罵道:你個騷大丫子瞎高興什么勁兒,莫非有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