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人讀心后,我全家都造反了》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讓人沉迷,不可自拔。它的名字叫《被家人讀心后我全家都造反了》,作者是文簽故事,主角是斐澈魏小姐?!侗患胰俗x心后我全家都造反了》第2章內(nèi)容介紹:說完,帶著蘇沫兒憤然離開。一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最終蘇沫兒做了晉王側(cè)妃。這一世,蘇沫兒是.........
《被家人讀心后,我全家都造反了》 被家人讀心后,我全家都早飯了2 在線試讀
說完,帶著蘇沫兒憤然離開。
一場鬧劇終于結(jié)束,最終蘇沫兒做了晉王側(cè)妃。
這一世,蘇沫兒是晉王心頭的不可替代的白月光,還是晉王失敗的心頭刺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6
上一世,我是京城炙手可熱的高門閨秀,丞相之女的身份讓我風光無限。
父親手握重權(quán),丞相府顯赫一時,不可謂不得意。
眾人皆說,我是天之驕女,日后必會嫁入皇家,享受無上尊榮。
卻不知我們都只是權(quán)力游戲中的棋子。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而富貴榮華,只如絢爛的煙火。
自負如我,明知恭維中帶著虛情假意、阿諛逢迎。
卻深信不疑,沉溺于幻象。
而斐澈在父親的幫助下一步步登上帝位后,卸磨殺驢。
憑借一封偽造的莫須有的密信,將我魏家推入深淵。
皇城司從丞相府中抄出父親通敵叛國的證據(jù),魏家一門被滿門抄斬。
與父親交好的官員紛紛下獄,斬首的斬首、發(fā)配的發(fā)配。
午門外血流成河,天空飄蕩的冤魂久久不散。
足足三日的大雨沖刷不掉那斑斑血淚。
我被囚禁在宮中的地牢不見天日。
二個月后。
蘇沫兒挺著肚子,身著大紅的皇后冕服,趾高氣揚地來到地牢。
“魏清歡,你以為澈哥哥真的喜歡你不成?要不是因為你是丞相府嫡女,可以助他登上皇位,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當初為了得到你父親的支持,澈哥哥刻意隱藏了與我的關(guān)系,如今澈哥哥已登上了那至尊的位置,一切也應(yīng)該回歸原點?!?/p>
“看你這張狐媚子的臉就讓我惡心,來人,給我一刀刀地劃爛,讓她下輩子也丑得見不得人。”
鋒利的匕首一刀刀割開我的皮肉,血淚糊了滿臉、滿眼,讓人痛不欲生。
最后一杯毒酒硬灌進了我的嘴中。
喉嚨里翻涌上來一股腥甜,尖銳的痛楚自腹中蔓延開來,撕碎著我的五臟六腑。
肝腸寸斷,不過如此。
我疼痛到無法出聲,血從我的五官中緩緩流出。
臨終前,我暗暗發(fā)誓。
若有來世,我一定扒了他們的皮,抽他們的筋,磨碎了喂狗!
7
不出二天,丞相府的鬧劇就如野火燎原般傳遍了整個京城。
我和兄長坐在酒樓的雅間里,聽著樓下的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講述皇子與官家小姐暗通款曲的香艷韻事,相視而笑。
這些傳言足以讓斐澈和蘇沫兒陷入輿論的漩渦。
然而,這只是開始。
斐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的罪行罄竹難書。
這個天下,如今百姓稅負沉重、民不聊生,他們應(yīng)該為此付出代價。
最近不知是不是因為晉王提親的事,讓家里人有了改變。
父親變得更忙了,外書房的燭火常常亮到天亮。
他與幕僚們沒日沒夜地在書房中議事,有些朝中大臣也常來府找父親。
外公家是江南巨富,娘親當年的嫁妝綿延百里不絕。
以前娘親懶散不怎么用心經(jīng)營,如今成天與管家清查家中的賬務(wù),接見各個店鋪的掌柜,研究經(jīng)營之道,賺得盆滿缽滿。
而兄長也更努力了,每日除了用心讀書,還苦練騎射武功,一心把自己打造成文武全才。
越發(fā)顯得少年英姿勃發(fā),風流自在,貴氣逼人。
除了我,一家人突然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奮發(fā)圖強。
如今他們說得最多的是“好好玩、好好享受生活,你從小被爹娘兄長疼愛長大,比公主也不差什么。”
我心中納悶,難道就因為拒絕了晉王的提親,就讓前世原本的劇情有了改變。
8
夜色漸濃,丞相府前廳氣氛融洽。
雖然世族講究食不言,可在我家的飯桌卻從來沒有這些規(guī)矩。
一家人常常有說有笑地進餐。
我正夾了一塊水晶肘子,突然聽到父親說,“后日秋獵,你和你兄長隨我出行吧?!?/p>
“秋獵?”
我臉色一變,我怎么忘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前世,秋獵的第三天,幽州地震,無數(shù)房屋坍塌,人員傷亡慘重。由于救援不及時,加上天氣炎熱,后來還引發(fā)了瘟疫,導(dǎo)致民眾流離失所。】
【這場天災(zāi)加速了朝庭的衰敗,前世晉王最終登上皇位,可是那時已是朝政空虛,四處揭竿而起的戰(zhàn)亂不斷,就這樣卻讓晉王認為正是收攏兵權(quán),收歸朝政的最好時機?!?/p>
我心中一嘆,【可恨父親為國為民,日夜操勞,嘔心瀝血,熬得須發(fā)皆白,也沒能得到善終。】
我看著眼前仍一頭烏發(fā)、正值盛年的父親,眼眶不禁濕潤了。
爹、娘、兄長都怔怔看著我,久久不語。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三人的失態(tài),想著如何告知父親。
【怎么辦,如何讓父親知道,好及時防范呢?】
【嗯,要不就說是神仙托夢吧。嘻嘻,我真聰明。】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頭來時,看到三人相視而笑。
“怎么了,你們說了什么好笑的事?”
“沒有?!比思娂姺裾J。
我沒時間去探究他們的異常,“咳咳,父親,你一說秋獵,讓我突然想起了昨夜的夢?!?/p>
我把想好的說辭一一告知。
父親聽后面色有些暗沉。
我看向家人,以為他們不相信,“爹、娘、兄長,真的是神仙托夢?!?/p>
爹站起身來,拍拍我的肩,安慰道,“爹相信你,你放心?!?/p>
翌日,欽天監(jiān)稟報皇帝,近日天象異常,幽州附近有地動跡象。
一時間朝野震動,朝臣們?yōu)榱耸欠裉崆俺烦雒癖姞巿?zhí)不休。
而兄長已帶著父親的密信快馬加鞭地去了幽州。
朝堂上晉王支持預(yù)防災(zāi)害,先行撤出民眾。
而太子堅決反對,稱不應(yīng)為了尚未發(fā)生之事,勞民傷財。
皇帝優(yōu)柔寡斷,數(shù)日不決。
三日后,幽州果然地動,房屋倒塌嚴重。
雖然兄長與幽州官員撤離了大部分民眾,大大地減少了人員傷亡,但仍有許多未及撤出之人傷亡。
災(zāi)害之后,朝廷委派太子賑災(zāi)。
太子前往災(zāi)區(qū),走至半途便因震區(qū)出現(xiàn)疫癥,便不愿前往。
而朝廷發(fā)下的賑災(zāi)糧銀,被太子一系層層盤剝,到達震區(qū)已去十之五六。
兄長卻一直帶著人在震區(qū)盡力安置災(zāi)民,救治傷患,安葬死者。
外公家的商號四處籌措糧食,搭棚施粥,賑濟災(zāi)民。
待我將前世記下的藥方默出飛鴿傳給兄長,疫癥終于得以控制。
而這年,民間四處傳說太子不仁不孝,老天代懲的流言蜚語。
而我魏氏在民間卻傳得了好名聲。
9
太子府的賞花宴上。
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
東宮的花園中花香撲鼻的、樂聲悠揚,美女如云。
蘇沫兒趁著我去茅廁,攔住了我。
上個月蘇沫兒就被一抬小轎抬進了晉王府。
據(jù)說當天蘇沫兒為了給自己掙臉面,花轎一路招搖過市,卻在熱鬧的街市中卻被人潑了狗血。
灰溜溜從后門抬進了王府。
這當然是我送她的新婚賀禮。
看來晉王對她也不過如此,在權(quán)勢面前一切情愛都不值一提。
前世因蘇沫兒的退讓,讓他順利得到了丞相府的助力,從此一路扶搖九萬里,不可謂不順遂,那蘇沫兒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可今世他未能如愿,失去了丞相府的助力,反而壞了他一直以來的清貴名聲,他心里如何能不怨氣。
“表妹,好些日子不見,怎么不去王府走動?王爺常常念起你。”
我聞言冷笑,“念我做什么?念我好欺?念我好騙?還是念我人傻?”
蘇沫兒今日妝粉涂得有些厚重,卻也沒能掩飾住眼底的憔悴。
“表妹。”
“你是我哪門子一表三千里的表妹,當初不是你父親厚著臉皮來攀那遠得十萬八千里的親戚,誰又認得你們一家子。”我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
一旁路過的閨秀聽到“噗呲”一下笑出聲。
蘇沫兒的臉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強作笑臉,“我知道,表妹怪我??墒俏乙彩且驗閻勰降钕拢聿挥杉鹤鱿铝隋e事。表妹萬萬不要誤解了殿下,他對你是一往情深?!?/p>
我眉頭高挑,斜瞥著她,“誤解?沒有誤解,請回去告訴晉王殿下,我從來無意高攀皇室,也沒有喜歡過他?!?/p>
看來蘇沫兒在晉王府中的日子著實不好過,要不也不會為了挽回我與晉王的婚事前來解釋。
10
宴畢,我也沒心思逗留,告辭回府。
剛踏出府,卻見斐澈立于馬車前,一襲石青色長衫,眼底含笑。
我微一福身,漠然地轉(zhuǎn)身登上自家的馬車,卻被他攔住。
“清歡,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見我轉(zhuǎn)頭看他,他苦笑道:“我一直心悅于你,只是被蘇沫兒算計,才與她有了肌膚之親?!?/p>
端是一副坦坦蕩蕩君子之風。
我靜靜地望著他,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想到前世,在地牢中,他唯一一次來見我時所說,“娶你,不過是因為你身后的丞相府,只有娶你,才能幫我達到目的,一切都只是交易?!?/p>
我?guī)е鴺芬娖涑傻男σ猓笆菃??我卻覺得你們挺配的呢?呵呵,王八配綠豆。”
絕配。
斐澈臉色鐵青,眼神冷了幾分,“清歡,你不是喜歡我嗎?難道就因為蘇沫兒,你就.......”
“或許,是上輩子吧。”
斐澈一時怔忪,看著眼前的我,仿佛隔著重重疊疊的白霧。
“清歡,我……”
看著斐澈空茫的眼睛,我緩緩道,“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p>
頓了頓,“我記得之前表姐一直心悅的是太子,什么時候換的人呢?”
斐澈眼神一動,帶著思量。
我知道我的話在他心中扎下了懷疑的種子,“這些情情愛愛也太廉價了,您說,是吧?!?/p>
說完我登車而去。
我的話并非空穴來風。
蘇沫兒最開始想攀附的對象是太子,畢竟太子的地位可不是一個不受寵的王爺可比的。
但蘇沫兒的父親不過是個六品小官,哪有資格擔任太子妃之位,即使太子的側(cè)妃也是不配的。
何況現(xiàn)在的太子妃善嫉,手段陰毒狠辣的聲名在外,太子府中被打殺的美人可不少。
如若不然,蘇沫兒又如何會掉轉(zhuǎn)頭來勾引斐澈。
11
翌日一早,我前往西市的義學(xué)堂。
這里是我?guī)啄昵伴_設(shè)的,為乞兒們安排的學(xué)堂,請了夫子教他們讀書明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希望他們改變命運,有一個好的前程。
三年前我救過的小叫花秦凡,如今已是京城乞丐幫的頭兒。
此時,正帶著一群小叫花端端正正地聽夫子講課。
秦凡平日也為我探聽消息,京城最新鮮的八卦秘聞就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
秦凡見我進門,立刻放下書本,朝我快步而來,臉上皆是笑意。
“清歡小姐,事已辦妥,我已把線索引向太子了。”
前世有一樁轟動京城的大案,是一名漁夫無意發(fā)現(xiàn)的。
因斐澈素日的形象太過光風霽月,被其虛偽的皮囊迷惑的人可不少。
事發(fā)后斐澈禍水東引,把罪證引到太子身上。
雖然太子洗清嫌疑,讓一個管事頂了罪。
卻也惹了一生騷,讓本就不好的名聲更差。
而我前世無意中得知,此案的真相。
今世我會好好利用,撕下偽君子的面具,讓太子和晉王狗咬狗。
12
這幾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風傳關(guān)于太子與蘇沫兒的香艷八卦。
故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傳言蘇沫兒手腕上那只紅玉鐲子是太子所贈,價值連城。
蘇沫兒手腕上紅玉鐲子,很多人都見過。
說到底也怪她自己太愛顯擺,得了這么寶貝的首飾,哪有不戴出來顯擺的理。
據(jù)說,晉王府中,斐澈大怒,當場狠狠砸了那只紅玉鐲子。
而太子妃聽聞此事,與太子哭鬧一場,恨毒了蘇沫兒。
但傳言很快被另一個傳言所掩蓋。
晉王的京外別院幾日前進了賊,發(fā)現(xiàn)別院中安置了數(shù)十名的美人,別院中時常有受盡凌虐的女子尸身被裹上竹篾、綁上大石沉入河中。
之前城中一直時不時有女子離奇失蹤,而京兆府一直未能查獲案情。
一時間民怨沸騰,要求嚴查晉王別院,以還民眾真相。
晉王手下秘密轉(zhuǎn)移別院中女子以栽贓太子時,被不知何時聚焦在別院外的民眾堵了個正著。
看著別院里或抬或扶出的受盡凌虐的女子,在場民眾嘩然,震驚不已。
待沉河女子的尸身被一一打撈上來,民怨更是沸騰。
太子黨得意洋洋,落井下石,彈劾晉王的奏折堆積在皇帝的案頭。
皇帝子嗣不豐,有心遮掩放過。
可京兆尹是父親的人,早將我讓人藏匿在別院中的證據(jù)呈上。
上面記載著斐澈與相關(guān)官員的書信,晉王別院就是他招待心腹下屬之處。
這些人在別院中隨意褻玩女子,不論生死。
皇帝看了大怒,他雖視人命如草芥,可一個皇子收買朝臣,拉攏官員已經(jīng)威脅到了他的皇權(quán),這便不能忍。
斐澈百般狡辯,堅決不認,最后推出忠勇侯之子宋凌認下了所有的罪。
為平民憤,被判凌遲處死。
斐澈雖洗脫罪名,但名聲已落至谷底,也在皇帝的心中埋下了刺。
我望著日光漸盛,落在滿身縞素的忠勇侯府,這座腐朽陰暗的宅邸,終于暴露于日光下。
13
半月后皇帝的千秋宴。
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均可以參宴。
御花園的樓臺亭閣分外精巧,花卉草木都極盡名貴,是官家子女入宮后最喜歡的去處。
我坐在流云亭中看著蘇沫兒走進亭中。
與我交好的兵部尚書之女云霍云婷性子耿直,看見蘇沫兒出言譏諷:
”這不是最近在京中頗為有名,勾得兩位殿下爭風吃醋的蘇家大小姐嗎?“
“呵呵,我要是她,早就羞得不敢出門了。”另一貴女說。
“臉沒這點厚,也做不出勾三搭四的事。”
蘇沫兒惱羞成怒,“放肆,再怎么說,我也是晉王側(cè)妃,豈是爾等隨意說嘴的?”
兵部尚書之女可不怕她,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頭看見我端坐一旁。
斜斜瞥了眼蘇沫兒,嗤笑道,“烏雞也想變鳳凰,裝得像一朵小白花,誰知道卻是朵黑心蓮,撬別人的墻角是成癮了吧?!?/p>
我低低地一笑,“還好如今皇上只有兩位皇子,否則怕是分身乏術(shù)?!?/p>
在座之人聽了哈哈大笑。
太子妃在此時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眼神卻陰翳。
隨侍的侍女一個站立不穩(wěn),撞向亭邊的蘇沫兒。
只聽兩聲驚呼,蘇沫兒被撞下流云亭。
一時間亭中眾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邊連忙招呼人救人。
我不禁微笑著挑挑眉。
我一早便選了亭中視線最好的位置,我那句話正是說給正走進來的太子妃聽的,只是沒想到太子妃如此給力。
那撞人的侍女對太子妃告罪,“都怪奴婢不小心撞到了蘇側(cè)妃,奴婢現(xiàn)在就去救人。”
說完轉(zhuǎn)身出去。
流云亭位置較高,下面是一池碧波,可見水深。
我搖著扇子,看著蘇沫兒在水中撲騰呼救。
侍女跳入水中游至蘇沫兒身邊。
一邊嚷道,“蘇側(cè)妃別慌,我來救你,別拉我?!?/p>
一邊卻使勁將蘇沫兒往水中按。
蘇沫兒在水中浮浮沉沉,被連灌了幾口水,漸漸沉了下去。
等折騰夠了,侍女終于把蘇沫兒拖上了岸,人已沒了呼吸。
太子妃眼中藏著喜色,卻故作發(fā)怒地狠狠瞪了眼渾身是水的侍女?!氨M闖禍,還不滾下去?!?/p>
待斐澈趕來,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告知他,側(cè)妃和腹中的孩子均已殞命。
斐澈眼中有著雷霆雨露,卻隱忍不發(fā),大約是還不想與太子直接撕破臉。
痛失愛人,痛嗎?這可是他兩世的愛人。
可比起前世我與家人所受錐心刺骨的痛,這算什么呢。
蘇沫兒的尸身在晉王府停靈了三天,便匆匆出殯。
出殯途中,不知從哪來了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一身惡臭。
在原就狹窄的街道上擠擠挨挨,推搡間撞翻了棺材。
蘇沫兒的尸身滾出了棺材,收拾得齊整的頭臉沾滿了塵土,慘白的臉在日光下格外湛人。
在眾人的驚叫中,不知誰叫了聲,“鬼啊!”
四周的人一下散了開去,未及反應(yīng)之時,卻奔來一群黑狗,對著尸身撕咬。
等晉王府的侍衛(wèi)趕走野狗時,蘇沫兒的尸身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碎肉、骨骸。
天與地都靜下來,我站在茶樓上,看著樓下一地的殘渣碎肉,心中平靜無波。
原來,新生與死亡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重活一世,一切都不會再像從前。
14
初冬,滿目蕭索,冷風肆虐,梅花已現(xiàn)初蕊,獨傲枝頭,風中隱有暗香浮動。
幾日后,太子與晉王在酈山狩獵。
因我與斐澈的婚約未成,今世我覺得很多事情都有了變化。
并不確定事情的走向是否如前世。
【我重生之事太過匪夷所思,不知道爹爹他們會不會相信?!?/p>
坐在父親的書房中,我一時間有些發(fā)怔。
【前世,太子在狩獵時遇刺,而如今由于我的重生,改變了許多事情的軌跡。斐澈因別院之事被禁足,看起來沒有與太子抗爭的力量,但不知會不會因此狗急跳墻?!?/p>
我低頭啜飲一盞六安瓜片,眉心有烏云重重,顯出滿腹心事。
【斐澈如今失了父親這個靠山,他是否還有那個底氣?】
父親拍拍我的頭,微笑道,”擔心什么?“
”父親,晉王一直在蓄養(yǎng)著私兵?“
父親的臉色漸漸變了:“在哪里?”
“京郊外三十里有一處田莊,離著晉王的別院不遠,田莊連著后山都是晉王的產(chǎn)業(yè),里面蓄養(yǎng)了3000私兵?!?/p>
父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重重地擱下茶碗,驀地站起身來,望著窗外。
我以為父親不相信,還是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父親苦笑道,“歡兒,我們早就知道了?”
看著我驚疑不定地瞪大的眼睛,父親點點頭。
“歡兒,我與你母親、兄長,都能聽到你的心聲,知道了前世的事情?!?/p>
【能聽到我的心聲?怎么可能,那除了爹爹、娘親和兄長,其他的人也能聽到嗎?】
我臉色微變,心中不安。
”放心,歡兒,我已印證過了,除了我們?nèi)耍渌藷o法聽到。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是你的血親。孩子,你受苦了?!?/p>
我撲進爹爹的懷里,痛哭出聲,自重生以來壓在我頭上如同千斤的擔子,終于松了下來。
父親抱著我聲音哽咽,”歡兒啊,別哭?!?/p>
終于我止了淚,”爹爹,如今你怎么想的?”
“爹爹,斐澈如今會不會狗急跳墻,在此次宮宴中逼宮?一旦逼宮成功,我魏氏一門,怕是難逃劫難。而把生死置于他人的一時良知之上,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日,并非長久之策?!?/p>
父親久久不語,我不禁心中忐忑。
“爹爹,如今皇帝奢靡無度,橫征暴斂,百姓困苦。太子不仁,私下侵吞賑災(zāi)款項,私占田地無數(shù)。晉王也非良君。如今天命不佑,天災(zāi)四起,民禍四起.........”。
父親抬手制止我接下去的話
“清歡你長大了,你的想法,我已明了,自會放在心上。其實自從聽到你的心聲后,我與你娘和兄長已開始準備。眼下你只需放寬心,不必多思憂慮。我必不會再被他人掣肘,為君不仁,天必誅之。往后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這個天下也可換個人來坐?!?/p>
父親轉(zhuǎn)過對我淡然一笑,“即使晉王不想動,也不行。歡兒,上輩子他欠你的,欠我們魏氏一門的,爹爹定要讓他血債血還?!?/p>
13
一道炸雷劈毀了宮中的奉天殿,隱蘊許久的雨終于落下,磅礴傾城。
朝堂上,年輕的何御史撩袍跪下,”臣參晉王蓄養(yǎng)私兵,圖謀不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蓄養(yǎng)私兵,圖謀不軌八個字的分量實在太重,四下的氣氛沸騰著涌動著。
何御史語畢,前額重重地磕了金磚上,雙手將奏折高高捧起。
皇帝直直地看著何御史,心緒煩亂,還是舒緩了呼吸,緩聲道:”呈上來?!?/p>
皇帝冰冷的目光一格格挪動著,當他看清奏折上所寫的內(nèi)容,以及相應(yīng)的證物時,一向無甚表情的面龐之上仿佛結(jié)了寒霜,一雙眼睛如同被烏云籠罩遮蔽,叫人望之生懼。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將信紙死死按在手下,片刻后,沉聲吩咐道:“立即宣晉王進宮!”
14
京城北面的驪山,重巒疊嶂,氣勢巍峨。
如今人喊馬嘶犬吠,幾乎掀翻了山林,坐在高處的山坡上能感受到震動。
太子與晉王跟一群京中子弟在此狩獵,這是皇家歷年的慣例。
太子帶著人馬往東山而去,大雨傾瀉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山林震動,萬鳥齊飛。
片刻,一只海東青騰空躍起,往皇宮方向飛去。
未飛出多遠,被一前射落。
我看著侍衛(wèi)從海東青身上取下的紙條,“太子遇刺,薨?!?/p>
我點燃火折子看著紙條燒成灰燼,遙遙望向京城方向。
如今,網(wǎng)已張開。
一個時辰后,金鑾殿上等來了晉王斐澈。
皇帝面色鐵青,將手中的奏折劈頭蓋臉地向斐澈砸了過去。
“孽子,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斐澈不疾不徐地拿起折子打開,掃了一眼上面的內(nèi)容,低低一笑。
“父皇,兒臣剛自獵場而來,有個消息,還未及稟報陛下?!?/p>
“您的太子沒了?!?/p>
“你說什么?”皇帝腦中嗡嗡作響,緊緊盯著斐澈。
“您如今只有我一個兒子。”斐澈笑得志得意滿,一時間天下仿佛已經(jīng)成了他的囊中物。
殿中一片嘩然,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失聲痛哭,指著斐澈,”是你,是你害了太子?!?/p>
“那又如何?”斐澈冷笑著,抽出身上的軟劍,一劍刺死剛才說話的大臣。
一時間殿內(nèi)驚呼叫罵聲不斷。
皇帝心口處一陣劇烈絞痛,再難支撐跌回椅中,驀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竟是氣絕身亡。
斐澈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太子,最愛你的父皇來陪你了。這天下...............”
聲音未絕,卻已無聲,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咽喉。
父親淡淡開口,“這天下,該換人了?!?/p>
15
一個月后,父親登基為帝,母親為后,兄長被封為太子。
而我是最受寵愛的大長公主。
如今各地的小股流民叛亂已平息,邊境雖有外敵來犯,卻因糧草充足,很快取得了勝利。
而今天下基本平定,百姓生活安定,一切慢慢已恢復(fù)正常。
父親向天下昭告了斐澈近百條罪責,足足十頁,罄竹難書。
為平民怨,斐澈雖已死,卻仍需在午門外受二百鞭刑。
殘破的尸身最后被扔去了亂葬崗,這也是蘇沫兒葬身之地。
站在亂葬崗的土坡上,我看著野狗搶食著他的尸身。
斐澈的四肢和腦袋早已野狗撕扯中分離,那張曾經(jīng)光華無限的臉如今面目全非。
“斐澈,你看我對你多好,讓你和蘇沫兒的血肉都混在一起,你們會生生世世,永不分離?!?/p>